魔王的子宫(NP)(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嵐
她想见亚莱蒂,想见阴裘,想见她所爱的那两个人。
想要道歉,想要拥抱,想要感谢他们还活着、还能走动,就算只是梦的世界也好。
「等等我……亚莱蒂、阴裘……」
扶着墙,她吃力地向前慢慢行走,在大雨中哽咽低语。
「姐姐现在……就去见你们了……」
(待续)
魔王的子宫(NP)(简) 二三五、祝福
或许在他人眼中,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出生前就在一起,出生后从来形影不离的一对双胞胎,在初次谒见创世魔皇的那一日,一个看见了男性,一个看见了女性,那是十万年来,双胞胎魔王第一次有了意见分歧。
他们可以宽容其他魔王和自己天差地别,却不能忍受彼此和自己有一丁点的不同。
于是,他们大吵一架。
第二魔王舍弃阴茎成为女性,第叁魔王舍弃乳房和阴道成为男性,他们决心在性别上和彼此产生差异,魔界也因此有了纯粹的女性恶魔以及纯粹的男性恶魔。
但他们的纷争远远不仅止于此。
他们原本和谐共荣的国家一分为二,女性加入第二魔国、男性加入第叁魔国,两边都无法舍弃的恶魔被放逐到别的魔国,运气好的成为其他恶魔的眷属,运气差的则成为奴隶或粮食。
分裂最初一百年,第二魔国和第叁魔国天天打仗,原本是家人的恶魔被迫拿起武器攻击彼此,不仅死伤惨重,国民的心也受到许多创伤,他们在现实中也打仗,在梦境里也打仗,打着打着,他们累了,本能苏醒了,打仗成为有名无实的活动,性爱反而成为焦点,王看这战争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长达百年的战争于是就此告终。
但这并不代表两国关系走向和平。
他们心中的无价之宝——创世的魔皇,他们只相信自己眼中所看见的姿态,并且由衷希望深爱的双胞胎手足也予以认同,因此,在这一点上,他们从未让步。
「陛下绝对是男性。」瑟裘很肯定地说,「没有和我一样成为女性的身体,你会后悔自己无法取悦祂的,可怜的阴裘。」
「哼!可笑,陛下是位女性。」阴裘满不在乎地回呛,「没有和我一样成为男性的身体,你是无法尽全力给祂无上的快乐的,可悲的瑟裘。」
他们的坚持其实无关紧要,却对他们自己很重要。瑟裘与阴裘的战争成为了各大魔国之间的笑话,大家也逐渐习惯了他们新的性别,以「姊弟」称呼这对双胞胎,后来,他们曾短暂言归于好,又再次为了同一个原因大吵一架,分分合合,也就过了七千年。
再次前往魔皇殿的前叁天,瑟裘与阴裘看见了同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他们在魔皇的大殿被拉扯进黑暗的深渊,灵魂被扯散成碎片,苟延残喘地进入下等种族的肉体。姊姊变得肮脏、浑身泥泞;弟弟变得丑陋、满身伤痕——对热衷于美的双胞胎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加凄惨难堪的事了。
瑟裘却步了,她不愿看到满身伤痕的弟弟,但阴裘却不在乎。
「我们吵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你叫我能不要去吗?」在魔皇城堡黑暗的走廊中,被瑟裘拉扯住衣袖的他回过头,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魔皇创世后的第十万七千年,七名淫魔魔王第二次前往魔皇的城堡,这一次,他们要将性爱的快乐献给魔皇,这一次,双胞胎决心要再一次确认魔皇的性别。
「你忘了我们的梦吗!」瑟裘拉住他的手质问,情绪有一丝激动,「你忘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
「怎么?到头来你还不是怕输给我?」阴裘得意地坏笑,「我会证明我才是对的。」
那一瞬间,瑟裘气急败坏。
她想狠狠揍昏他,将他丢进魔海里冷静冷静,但她知道自己拦不住硬脾气的阴裘。道歉的念头也在那一瞬间闪过她的脑海,也许委曲求全承认自己错了,阴裘就会回心转意。
但她不想,不肯,打死也不要。她的脾气就和阴裘一样硬。
「傻瓜!谁还管对错啊!」她追上去,抓住阴裘的手,用大道理试图让自己的合理性显得高上一阶,「我是怕你就此回不来……!」
然而,识破她意图的阴裘却冷冷地甩开了她。
那一份不服输的傲慢、那一个显露厌烦的举动,后来却让他们无比后悔。
但是——也似乎不全是后悔。
黎明的微光洒落在光之丘的街道上,夜雨转小,浪潮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温柔平和。
在距离布斯家大宅叁条街外的距离,他们站在无人的街口,喘着气,凝视着彼此。姐姐肮脏、浑身泥泞,弟弟丑陋、满身伤痕,这该是崇尚美丽的他们所唾弃的姿态,然而此刻,温柔的喜悦却化作泪水,盈满两人的眼眶。
在气切的伤口,血已经不流了,丑陋的痂结在喉头的位置,少年顶着那张满是缝痕的脸,汗水混着泪水与雨水,淌出笑得弯了的眉眼。而少女看着这样的他,泪水鼻水和着泥泞滴落脸庞,她哭着,上扬的唇角因激动而抖动,拖着满是挫伤与擦伤的身躯,迈开脚步。
在这一刻以前,她有好多的话想诉说,想道歉,想感谢,但在这一刻,任何言语却似乎都是多余的,少女张开双臂抱紧眼前的两人,阴裘撑不住重量,双腿一软,他们一起跪倒在水洼之中,身体痛得像要裂开,但任何的痛楚都再也无关紧要。
「阴裘??!」她细声呜咽着,「阴裘??亚莱蒂??!」
「终于??咳、终于??再见到你了??姊姊??」少年的声音像枯枝摩擦那样沙哑,他擦去嘴角的鲜血,慢慢放下了肩上银发少女的手臂。
「我好想见你们??」她抚摸着两人毫无血色的脸庞,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在这个世界里??」
她没能说完,阴裘颤抖的拇指轻轻按住了她的唇瓣。
少女愣愣地望向眼前的胞弟,后者对他微笑,吃力地摇摇头。
「谢谢你??姊姊??」他轻声说,「代替我成为『我』,辛苦你了??」
两行清泪淌落她的脸庞,少女也露出了微笑。
这是特别的一刻。
是梦中曾经见过的一刻,是他们最为虚弱、最为赤裸的一刻,却也是最珍贵的一刻——历经数千年争执的双子魔王终于和解,而虚伪了一生的双子偶像也终被大雨洗刷得赤裸,在伤痛的洗礼之中,模模糊糊的,有什么,将他们分裂七千年的心再次联系了起来。
这是来自魔皇的祝福。
「回家吧……」
她覆上少年的手,哭着,笑了。
「我们一起回家吧……阴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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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子宫(NP)(简) 二三六、懒得理你
坚硬的树墙几乎插满巨大的铁钉,较薄弱的上层已经破开几个大洞。
薇吉娜·维尔连斯轻喘着气,嘴角勾着得意的微笑,她站在一只从大海中生成的巨手掌心,抬眸注视树墙上方那个优哉游哉的高挑人影。
「下一击就会轰倒你的防壁,威斯林格。」她自信地宣言,「上一次我没有魔力,现在可不会任你摆布了,你那个羞辱我的眷族我也会找出来……折磨到他死为止。」
「你还真会说大话啊,维尔连斯。」蓝发的鹿角恶魔抿唇微笑,「虽然我整个晚上都懒得去理解你那细薄的脑神经突触到底传达了什么讯息,不过就当听听疯言疯语也好啦。」
「你说什么……!」
「别生气嘛、别生气。」威斯林格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在小亚的梦里这么杀气腾腾地跑来找小亚,你到底想做什么呢?还带着一个小跟班。」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瞥向一旁的盘尼,后者胀红了脸。
「吾才不是跟班!威斯林格!吾是……」他似乎试图想说明什么,但是他支吾了几秒,后又气恼地叫道,「反正!吾才不是什么跟班!特别不是这家伙的!」
「哼……」丝毫不打算理会盘尼的辩解,金发女孩收敛了各种浮空刑具的攻势,「问我想做什么?不过就是和你一样……做个小实验罢了。」
「这就难说了,我的实验总是有理论基础根据的,不像你总是没在用脑哦。」威斯林格笑吟吟地问,「你该不会是想在梦的世界杀了小亚吧?所以说头脑简单的恶魔实在是伤脑筋。」
那蓝发男人字里行间的羞辱让金发女孩紧握拳头。
「呵……没错。」她在心底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踩那些情绪陷阱,露出从容的微笑,「在主人潜意识的世界把她撕成碎片……那个无知的人格在现实就不会继续挡在我和主人之间了。」
威斯林格冷冷地眯起眼。
他从厚实的树墙上慢慢站起,虹色的眼眸透露出一股寒意。
「突然有点火大呢。」他理直气壮地插腰,指向下方的维尔连斯,「小亚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有时候是傻了点,但是要说无知,还不及你这虫子百亿分之一的无知!」
「虫子……噗!」盘尼差点笑出声,女孩的冷瞪让他立即摀嘴。
「第一、你以为小亚只是一个体现魔皇的介质人格?你的大脑难道平滑得没有一点皱褶吗?」他用夸张的语气苛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第二、就凭区区一个魔王的力量,你以为自己能在潜意识的世界动得了小亚?」
维尔连斯冷冷眯起了眼。
「为什么不行?」女孩冷笑反问,「她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唉……所以说,和愚蠢的家伙沟通实在是……」威斯林格摇摇脑袋,叹息,「要实现你们淫魔那垃圾一样不值一提的愿望,魔皇直接现身就好了,你以为祂为什么要刻意变成人类,甚至特意维持人类的姿态?」
女孩沉默了,半懵半懂的盘尼也愣了一下。
「在现实中,为了维持人类的状态,祂让自己的力量被压抑到极限,所以磐石的主权才能轻易被我反转;但是在潜意识里,这层枷锁就不存在了,在这里她就像拿着核弹发射钮的婴儿……难道我非得说这么明白不可?」威斯林格叹了口气,「你以为亚莱蒂·艾凡西斯是个介质?蠢瓜!那只是因为你不是祂成为人类的目的而已!你的存在对她根本无关紧要!创世的魔皇懒得理你!这样你那小小的脑袋明白了吗?」
这番话让金发女孩的脸色涨成了鲜红。
「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道,「胆敢说我对主人不重要……我非杀了你不可!」
「这下果然是脑子坏了啊,连魔王是不死的都忘了。」威斯林格又一次叹息,「没办法,我就……唉呀?唉呀唉呀?」
他打住了话,注意到自己慢慢化为黑色粉末的手指。
不仅仅是威斯林格,薇吉娜·维尔连斯和盘尼的躯体也发生了同样的现象,他们的身体自不特定部位开始化成黑暗,随风消逝。
「主人……!」
「这是什么啊!」
相较于盘尼和维尔连斯的震惊,威斯林格却露出了兴奋的微笑。
「醒了?小亚……还是……唉呀唉呀、打算将闲杂人等放逐出去?」他的肩膀因难以克制的喜悦而颤抖着,双眼闪闪发亮,「嘻嘻嘻……哈哈哈!果然是在哪里看着啊!造物主!是透过什么方式?在什么样的地方?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我还有好多想知道的事情啊!」
盘尼愣愣地看着威斯林格一如既往的疯样,又看向一旁气得浑身发抖的维尔连斯,随后他转身,望向远方,第十魔王奎勒斯盖拉那山峦似的巨大身躯连同奇路斯的触手也在化成黑暗,如果圣鸟所言正确,这个世界确实是创世魔皇的梦境,那么,他们就要从这梦中被排除了。
「陛下……」他喃喃自语,「难道说……」
他想起他们口中所提过的亚莱蒂·艾凡西斯,那个妄图拿点滴架打他的女人,明明渺小脆弱,却态度傲慢又坚定不移的女人——她说话的方式和语气,的确很像祂。
想起自己曾对她所做过的事,盘尼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不、会吧……」
(待续)
魔王的子宫(NP)(简) 二三七、不是全世界
细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那是人群聊天的声音,其中,有一道温和醇厚的嗓音特别突出。亚莱蒂·艾凡西斯睁开眼睛,阳光暖暖的橙黄映入眼底,衬着日光,在这配色形似教室的模糊空间里,乔托·迪欧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围绕在他身旁的似乎是形形色色的人,有说有笑。
突然,有个影子从旁挽住了乔托的手臂,用装模作样的哭音喊叫:
「不要啊——本班的鲜肉要被把走了——」
顿时,金发少年周遭的光影骚动起来。
「真的吗?乔托你交到女朋友了吗?」
「是谁啊?我们学校的人吗?」
「欸欸!你们打算去哪里约会?这附近吗?」
然而,接二连叁的追问并没有让少年坦白,他只是露出了苦恼的微笑。
「当然还不能告诉你们啦,要是你们跑去给人家添麻烦怎么办?」他清清喉咙,有点尴尬地红了双颊,「咳!总之,这个周日不管在哪里看到我,请你们装作没看到,放我一马吧。」
「乔托——」
「告诉我们是谁啦——」
越来越多人装哭赖到乔托身上,那温柔的少年却只始终微笑。
这是记忆中的场景。
亚莱蒂回忆起来,这是那天她被拉入瑟裘·布斯的空间中看到的景象。
想起她与乔托后来那天的约会,亚莱蒂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她慢慢朝眼前的少年走去,向他伸出手,却在此时,有人从后方抱住了她,亚莱蒂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头,她感到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坦裸的胸乳暴露在空气中,她的内衣被扯走了。
抓着她胸罩的,是一道像是纤细手臂的影子。
「这是做什……」
下一瞬间,她未完的话卡死在喉中。
她的米色蕾丝胸罩就这样落到了金发少年的胸口。
乔托·迪欧愣住了,他周围的学生们也是一脸震惊,一时之间,空间陷入一阵静默,而后很快爆出尖叫与兴奋的嘲笑。乔托·迪欧的脸色转为铁青,这让亚莱蒂感到手脚冰冷。
「变态!实在是太变态了!」
「是哪个痴女啊!」
「这是最新的追求手法哦!太前卫了吧!」
「是哪个万人骑的婊子啊?」
「太不检点了!恶心!」
越来越多的批评从那些学生的口中冒出,亚莱蒂遮住自己坦裸的胸乳,她试图后退,却被后方的人影抓住了手腕。她知道这样的场景,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少女的身子被往前压下,有人从后方进入了她,硕大的肉棍挤开紧窒的花穴,直入深处,亚莱蒂的脸色刷得惨白,她急匆匆地用手撑住墙面,她的手臂穿过了那些学生和乔托的身体。
身体不受控制。
这是记忆中的某个场景。
「说啊!母猪!」
彷若有人的声音传来,模模糊糊地,像隔着水。
「骚逼被我的大鸡巴肏得爽不爽!」
小穴没有几下就被插得一片汁水泥泞,越来越激烈的冲撞带来高潮前的快感,亚莱蒂握紧拳头,模模糊糊地想要开口,她抬眼注视着前方,她与乔托·迪欧的唇瓣仅仅隔着几公分,这让她忍不住向前,凑近了那金发少年的软唇。
「不要碰我。」
突然,冰冷的嗓音传进耳中。
亚莱蒂愣愣地瞪大双眼,看见乔托·迪欧与她四目相接,眼神冷得有若寒冰。
教室的景色消失了。
眨眼之间,学生们、温暖的日光,甚至是背后桎梏她的双手,全都已不复存在,她赤裸着身体与乔托·迪欧站在黑暗之中,少年的眼神让她冷得发颤。
「乔……」
「——我说过,不喜欢看到你和其他人做爱了吧?」那少年抓住她的肩膀,粗鲁地将她推开,「即使这样,你还是一而再、再而叁挑战我的底线,你真的这么喜欢惹我生气?」
「不,我不是……」少女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说过了,我不会为你放弃……」
「——对谁说过?」乔托冷冷地一笑,「对你想像出来的我?」
亚莱蒂的脸失了血色。
「还夸口说要了解我,看来你什么都不了解。」乔托的语气像利刃般尖锐,「那天我打算说却没有说的话,你什么也没猜到,还在想像中随便敷衍过去了?」
「我……」亚莱蒂欲言又止,双唇毫无血色。
乔托静静等待她的回答,僵硬的沉默在他们之间漫开,亚莱蒂怯怯地回避了他质问的眼神,半晌,乔托心寒地叹了口气,别开头。
「我曾经以为我们还有机会相互了解,看来是我错了。」他冷冷睨着她,「亚莱蒂·艾凡西斯,我跟你之间,再也没有未……」
「——亚莱蒂!」
倏忽,黑暗消失了。
那呼唤她的嗓音像一道曙光,穿透黑暗而来,照在她苍白的眼睑上。
亚莱蒂·艾凡西斯睁开眼睛,她正躺在柔软的床铺,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蕾丝睡衣,她大口喘着气,满身冷汗,脸色苍白,她感到有人紧握着她的手,尽管视野和意识都还模糊,她试着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影,那头鲜艳的红发让她认出了来者。
「哈啊……哈啊……瑟……裘……?」
她的呼唤让眼前的人儿摀嘴哭出了声。
「亚莱蒂!亚莱蒂……!」那红发少女呜咽着趴在她的胸口,「太好了!你呼吸突然停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这里是梦的世界,我的好姐姐,亚莱蒂不会有事的。」
另一个相对冷静的嗓音传进耳中,银发少女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赤裸着上身的阴裘·布斯坐在床尾,肩上挂着一条毛巾,他身上的疤痕看起来已经淡多了。与亚莱蒂对上眼神时,他似是想要逃避她的视线,但又鼓起勇气正视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你醒了,亚莱蒂。」
他柔声的呼唤带着些许感慨。
想起事情的始末,少女倏地坐起身。
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亮了,从光之丘看出去的景色却是惨烈的,因着港口庞然大物的消失,海水退了,街道与建筑却已不复存,只剩方圆数百里的大片残骸。
这里是她的梦境。
她在这个梦里,将阴裘当作了乔托·迪欧。
「你就是这个梦的主人吧?」阴裘的嗓音传入耳中,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一丝紧张,「我成为乔托·迪欧那时所知道的事情……创世的魔皇、什么的……那是真的吗……?」
至此,瑟裘也紧张地望向她。
亚莱蒂的双眼呆然地望着空中,没有作答。乔托的名字被提起的瞬间,她又想起了黑暗中那个金发少年对她所说的话,还有他冷若寒冰的眼神。
「只是待在你的梦里,我跟姊姊身为魔王的记忆和力量都慢慢恢复了……而且,这个梦的魔力浓度几乎和魔界一样……能创造这种梦的你不可能只是……」
阴裘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瑟裘也瞪大了双眼。
在他们的面前,亚莱蒂·艾凡西斯扑簌簌落下了眼泪。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泣,但看见她流泪的样子,双生姊弟的心里不约而同感到难受。
「亚莱蒂……?」瑟裘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怎么了?」
知道原因的阴裘沉默着没有开口,他低下头,想起亚莱蒂在那个公车站前对他说过的话,她要他「不要夺走他们要一起面对的未来」,这代表,乔托·迪欧在她心中永远都站着一个特殊的地位,他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梦中情人而已。
「……喜欢的人被模仿,就让你这么痛苦吗?」他忍不住咧开一抹难受的笑。
「因为……我没有……正眼看着乔托……!」用手掌抹去颊上的泪水,亚莱蒂摇摇头,哭得像个小女孩,「也没有、正眼看着你……对……不起……!」
瑟裘愣住了,阴裘也瞪大了双眼。
她在为了他而哭。
不仅仅是为了乔托·迪欧,也为他阴裘·布斯而落下了泪水。阴裘不敢相信地注视着她,感到心弦彷佛被触动了,在亚莱蒂·艾凡西斯的心里竟有他的存在,这曾经是他用尽手段却不断落空,最后连奢望都不敢的事情。
但她在烦恼什么?没有正眼看着?谁没有正眼看着谁?
他刚想开口斥责,瑟裘却先一步抱住了亚莱蒂。
「才没那回事!」那红发少女激动地大喊,「你已经正眼看着他了!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连我……连我都没有好好看着他的时候……注视着他真正样子的人只有你啊……!」
想说的话全被抢走,阴裘有点憋屈地闭上嘴。
「可是……」
「再说!这只是意识的世界而已,乔托是不会知道的!」瑟裘坚定地压过了亚莱蒂的反驳,「不管他在现实中会怎么看你,在这个世界有我们保护你!你是绝对安全的!」
她的鼓励让亚莱蒂慢慢止住了眼泪。
宝石般的蓝眼睁得大大的,她的肩膀停止了颤抖。
「如果不是魔皇就好了」——这句话卡在喉中,慢慢滑回了肚里。瑟裘怀里的温度让她慢慢意识过来,威斯林格、奇路斯、毕斯帝、利瑟比、阴裘和瑟裘……这些她不愿意为了乔托而放弃的人们,如果不是魔皇,她也不会与他们拥有这般深刻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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