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腻
不知道是哪位靠哲学吃饭的同志说过,人类总是会把解不可知事物的最终希望寄托在宗教上。易天行也不例外,地地道道国小爷们一个,自然不肯抱着旧约背,而且他极喜欢长着翅膀小天使的可爱模样,于是乎,顺理成章地便极讨厌耶和华这个老变态……所以开始修起禅来。所谓修禅,对他而言,其实还是和修物理一般,从市图书馆整些佛经就回家一通瞎背,也不知道能修成什么正果。若西天有佛,只怕也会被这弩钝小儿气的大佛小佛统统涅磐才是。
他最近看的是《坐禅三味经》,里面有提到五门对治法。而易天行看佛经,本就是要求个治病的方,这可是对了胃口,于是细细读了一遍,背在了脑子里。书写到这五门对治,便是:多yinyu人,不净法门治;多嗔恚人,慈心法门治;多愚痴人,思惟观因缘法门治;多思觉人,念息法门治;多等分人,念佛法门治。
他先前在小黑屋里点着二十五瓦的昏暗小灯泡,一边挠头一边看,始终思琢不清自己究竟算是哪一种病,该用啥法门来治。于是瞎猫碰死老鼠地挑了个多愚痴人。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让那些混混儿有了自己这怪异的体质能力,只怕天天会笑出花来,哪里还会像自己一样愁眉不展的。正如商场抽奖了夏利小轿车,有人不喜反而担忧这是不是什么套,那在世人眼里,肯定就是愚痴一流了。
所以他细细地读他所以为专治愚痴这种病的……思惟观因缘法门。可一通什么无明缘行如是思惟之类的话读完,他整个人脑袋都昏了,接着看数息门才看出些味道来,尤其是品其止观二字,再明身则本无……身为聚沫,不可手捉;是身如海,不厌五yu。
……
……
他隐隐以为自己懂得了些什么,其实……他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修禅修成他这样死记硬背的,易天行肯定不是世上第一人,想古时那些大字不识的和尚,估计也是用的填鸭式成佛密笈。但像他这种死记硬背后便开始飘飘然,若有所悟的家伙,想来也是少见。
其实他什么都没悟到,只是认准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
连自己都不管了,管自己是妖怪附体还是什么圣婴转世,说不定自己只不过是基因突变罢了,世上本多忧愁,还想那么多干嘛呢?江河入海,本就依自然之事而行,若那些混混儿找上门来,自己虽然身子骨的硬朗程度可以和坦克比较一下,也没有把头伸在那儿给人砸的道理。
易天行自以为想通了个很了不起的大道理,心情变的不错,便坐到了池塘边开始乘凉。
这个池塘,其实就是七七年那次爆炸后留下的坑,积雨渐多,便慢慢成了一个青萍浮于面的池塘。易天行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就是爆炸那天被爷爷拣回来的,他只是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每当自己烦闷的时候,坐到这个池塘边上就会马上平复。
这几天没下雨,池塘的水不浑,易天行哇哇叫着把自己剥个jing光,在夜se跳下了水,激起一阵浪花。
忽然感觉背上有些痒,于是他从塘边拣了块鹅卵石,微一吐气,用掌劈成两半,还拿在手掌心里比划了一下,才挑了尖锐些的那块,用力地在自己身上刨了起来。
幸亏他住的小黑屋偏僻,一到晚上周围都没什么人,也没人愿意接近这个永远充满臭气的地方,不然后看见有人拿尖石块当毛巾,不知会是什么想法。
易天行只是玩水罢了,呆会儿还得去共和村刨食,所以也不打肥皂,只是用那片石块在身上搓的过瘾,他看着水面上飘着的青萍,听着塘边石缝时青蛙呱呱呱的叫声,心情慢慢宁和下来,然后便想到了下午和邹蕾蕾一起骑车回家的场景。
他当时正陷于一个人不合常理地打垮了一帮人的怪异感觉,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邹蕾蕾:“你说,我要真是个怪物怎么办?”
邹蕾蕾当时的回答让他感觉很好,很自然,很符合易天行对理想伴侣的想像,女生当时睁着大大的像黑晶一般漂亮的大眼睛认真说道:
“那你等先变成怪物让我看看,我才能决定怎么办,如果能比你现在变得更帅一点,那可是件好事啊……”
……
……
易天行想到这句话,就在池塘里笑了起来,他上了岸,往水里扔了块石头,惊了蛙叫虫鸣,挠了鱼儿夏梦,便回身进了小黑屋,套上了自己那条黑的不像话的牛仔裤,穿上那件不知哪个纺织厂的蓝se工作服,戴上那顶边上起刺的破草帽,攥着那条洗不出白se来的手帕——对,就是他每天晚上拣破烂用的那套工作服——走走摇摇,看景流连,像是苏东坡夜访什么和尚一般潇洒地往共和村的垃圾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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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第十一章 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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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着雨,易天行骑着自行车往学校里面冲,自行车从江边烂泥滩外一路行来,车轱辘上带着无数黄泥,他骑的又快,黄泥飞出险些溅到身边一个人的身上。
“我干。”那学生果然不是什么善类,破口大骂道。
易天行前些ri子在池塘边静思一夜,虽然没想出个所以然,却还是悟了些自然循生的道理,自然不准备继续往ri废柴模样,这时候听见有人骂自己,嘎吱一声刹住自行车车,皱皱眉,回头冷冷道:“干谁呢?”
“哟,你小子今天挺威风的。”没想到那个男学生竟然哈哈笑了起来,易天行这才看见原来是何伟。
他苦笑一下,笑道:“原来是你,不好意思。”
何伟掸着裤腿上的黄泥,骂咧咧地走近他,一拍他肩膀说道:“听说上周学校外面有人闹事,是不是薛三儿手下来闹你?”
易天行笑笑道:“没事儿的。”
何伟见他不肯多说,也就不追问了,笑骂道:“你这辆破车就算舍不得扔,也得洗干净点儿吧?上面全是泥巴。”
“别,可不敢洗,这些可不是全新泥,还有陈年老货糊在上面。要不是这些泥,这破车早就散架了。”易天行骑上车先走了,一面蹬着踏板一面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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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生活总是周而复始,无趣之极。平常易天行在班上也都不大爱说话,今天他刻意放松了自己心神控制,整个人的感觉虽然没有刻意表现的冷淡,但总是无法自主地散发出“什么者之气?”。往ri同学们可能还拿他破烂王的外号取笑一番,打趣一场,反正他也不会生气,但今天看到他的同学都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易天行变了,变得有些让人有些看不透。
邹蕾蕾同学可没这个感觉,下课后,她把易天行喊到cao场上,揪着他的衣领要他晚上去家里吃饭。
易天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说了不想去,哪里能硬拉的?有听说**的,可没听说强饭的。”
邹蕾蕾又羞又恼,说道:“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
易天行呵呵一笑道:“说正经的吧。”脸上流出认真的表情来,“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去你家吃饭。”
“为什么?”邹蕾蕾诧异地问道,“我爸妈对你挺好的啊。”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旋即温和开解道:“你平常笑呵呵的,可不要是那种人啊,我顶瞧不起这号男人。”
“哪种人?”易天行瞪大了眼睛。
“自卑和自负是一对孪生子,可是如此敏感,对于一个人的情感来说,是一种负担。”邹蕾蕾不愧是学生会的宣传委员,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林黛玉在贾府的表现完全可以说是娇纵了,为什么?因为她是一孤女寄住在亲戚家,老父林如海也不在身旁,所以看着身边的兄弟姐妹,不免有些自卑自伤之感,所以在表面上反而显得格外自负骄傲,不屑于接受别人的馈赠。”
易天行脑子快,一下就转明白了,呵呵笑道:“拜托,我是那种人吗?”
邹蕾蕾把两只手拢在胸前,认真无比地盯着他眼睛道:“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自伤身世,生活也过的困难,但在我面前有什么呢?”
易天行胸里觉着好笑,但看着面前这女孩认真的神情,灵动的双眼,不知怎的又感到温润一片,微笑道:“放心吧,我是不屑于做那号假模假样的人的。”不知怎地生出一份冲动来,傻愣愣地踏前一步,把邹蕾蕾抱进自己怀里。
邹蕾蕾像只小兔似的一惊,马上把羞红的面庞埋进他怀里,旋即又似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推开了他。
“找死啊!这是在学校的cao场上!”
易天行一愣,这才醒过神来,傻傻地摸摸自己头顶,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说好了,晚上来家里吃饭。”邹蕾蕾背过身去小声说道。
易天行微笑道:“真的不用了。”看着她转过身来不解的表情,嗫嚅着解释道:“我怕看见胖大婶和邹老师会不自在。”原来这小子竟是生出了女婿见丈母娘的恐惧。
邹蕾蕾卟哧一笑摆摆手道:“都随你吧。”她又想起件事情来,想着要提前告诉他一声:“周学校组织知识竞赛,我帮你报名了,可不准输噢。”
她知道面前这十七岁的男生有怎样博闻强识的本领。身为一个女生,当然不可能让自己喜欢的男子明珠暗藏的,但又知道易天行不爱出风头的怪脾气,于是便来了个先斩后报。
易天行挠挠头道:“真不想去。”
邹蕾蕾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额上的刘海儿被cao场上的风拂着轻轻摇摆。
易天行强自控制住自己拥抱乃至进一步亲热的无良想法,认真说道;“我觉得不合适,你也知道我不想引人注目。”
“毛遂的锥子需要自己放进平原君的袋子里,可你不一样,你太锋利了,总是会被别人发现,不如慢慢一步步地让别人适应。”
“和这帮人一起玩,没劲。”易天行自以为说的很潇洒。
“噢,你是天才,那和我这个凡夫俗子在一起也没劲咯。”邹蕾蕾哀怨说道。
易天行一直认为邹蕾蕾很适合去当演员,因为看见她的脸se马上转的凄切无比,泫然yu滴,连忙叹道:“别别,老演这葬花戏码,我答应就是。”
接着便告诉她,认为她演戏的功夫很好。
邹蕾蕾打鼻子里咬牙切齿地切了一声,反侃道:“那我看你骨子里真是个se狼,不然怎么每次我稍假辞se,你就……”忽然发现这句话说的太露骨且露了马的**,脸上一羞热,赶紧背过身往教学楼走。
“怎了怎了?se狼听着你说呢?”易天行跟着她屁颠屁颠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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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挺好的二人一回到教室,就像是从三伏天一下进了南极圈。
“易天行,袁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班长不以为意地喊了声。
“出了什么事儿?”邹蕾蕾关切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胡云冷冰冰地说道,“像这种拣破烂的,肯定和外面的混混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联系。”
邹蕾蕾瞪了这个讨厌的男生一眼,把眼光转向易天行。
易天行笑笑道:“没事儿,我去看看。”又看了一眼胡云,笑咪咪地想着,如果自己这双铁手摸到这家伙的身上,一定会像揉面一样的软和吧。
胡云上周给薛三儿手下报信后便提前走了,他毕竟是派出所长的儿子,可不想惹着腥膻,不料今天一来学校发现易天行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不免有些纳闷。
他本来就有些心虚,这时候又看见易天行笑咪咪地望着自己,不知怎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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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第十二章 蝴蝶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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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进来。”
易天行微笑着走进了班主任袁老师的办公室,这才发现除了袁老师杀气腾腾望着自己,几名年青的女老师伏首教案工作外,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胖子,他马上立正,高声喊道:“校长好,老师好。”
胖子校长笑呵呵地让他坐下,开始问话。
“易同学啊,最近生活上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谢谢校长关心。”
“你一个人住着,可要注意安全啊,现在社会上治安不好。”
“知道了。”易天行笑的比谁都甜,心里比谁都苦,心想这胖校长罗嗦的名气果然不是假的。
“学校下学期的助学金开始申请了,你不要忘了。”胖子校长还在慈眉善目地塑造和蔼的形象。
“谢谢校长提醒,我今天晚上就回家写申请。”
“记得要让你们当地的居委会主任写份证明,盖公章。”
……
……
最终是易天行的班主任,那位长着三角眼的袁老师听不下去,连连咳了数声,然后问道:“今天校长来,是因为门卫反应,说你上周在校门口牵扯进了一件流氓斗殴事件,来问一下,是不是真的。”
易天行看着这位袁老师的眼镜,半天没有说话,忽然挑挑眉角道:“准确地说,我是成功地制止了一件流氓到教育机关滋事的案件。”
袁老师气不打一处来,脸挣的通红,怒斥道:“如果有流氓来闹事,就凭你也能制止?”接着转身对校长说:“您看见了吧?我就说过,这孩子虽然本xing不坏,但长年生活在社会底层,和社会上那些事情总有脱不了的干系,我看那起流氓斗殴就是他喊人来的。”
胖校长嗯了一声,满脸困惑。
易天行越听越不对劲儿,嘴角浅浅一笑说道:“您是法院不?就这么判我罪?”
校长也笑了,说道:“这孩子,对老师说话客气些。”转头又对袁老师说道:“小袁啊,你虽然有你的判断,但是也不能过于武断了。”
袁老师坚持道:“那你打架总是事实吧?这至少也要记条过。”
“记吧。”易天行无所谓的应道。
“你平时在家里作什么?”校长插嘴道。
易天行一愣,下意识答道:“看书学习拣破烂。”
正在吃力装作努力工作,一面在坚着耳朵偷听的年青女老师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校长也呵呵笑道:“倒是蛮单纯的生活。”
袁老师有些不满校长的和颜悦se,用手指击打着木桌上的玻璃压板,厉声说道:“如果真是天天在家看书,怎么成绩总上不去?”用手指指着易天行的鼻子大声说道:“要我信你天天看书,除非你这次考试考进前十!”
校长皱皱眉,心想这位年青的袁老师也太不稳重了,正准备说话,不料易天行淡淡应了声:“好啊。”
众人皆惊。
易天行微微一笑,说:“既然说完了,我可不可以走了?”
“一起走吧。”胖校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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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教师办公楼的二楼长廊里,校长喊住了正准备冲下楼的易天行。
“有把握吗?”
易天行看着校长胖胖的脸上慈爱的神se,唇角微微掀动,笑着应道:“没事儿,您瞧好吧。”
校长笑着摇头走近他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道:“学生会把周知识竞赛的名单报上来了,我是看见你的名字才问你的,可不是考试的事情。毕竟我还是知道你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若你肯用功,进前十虽然有些辛苦,但问题也不会大。”
易天行这才知道校长问的是周末知识竞赛的事情,笑了下:“我以为校长都是管大事的,没想到还会搞调查研究。”
校长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暗自点了点头,心想一个高学生能对着自己一个校长不卑不亢,谈笑自如,果然不错:“调查研究我是不会做的,不过老邹是我老同学了,前些天同学三十年聚会的时候听他提过你。”
“邹老师?”易天行有些惊奇地说道。
“是啊。”校长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带着一丝促陕说道:“没什么事儿了,不过以后注意一下,不要在cao场上面搂搂抱抱的,不大好看。”
易天行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抱邹蕾蕾的举动全被这胖子瞧进了眼里,不由大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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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很快就到了,车棚旁边那间县最大的电化教室里面人声嘈嘈,易天行、邹蕾蕾、胡云三个人做为一班的代表队正在电化教室外面的梧桐树下等待。
邹蕾蕾代表班级出赛没什么特别,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胡云虽然在社会上有些不干净,但在班里面成绩也算优秀,而且杂书读的挺多,同学们也不会有意见。唯独是选了个成天闷声闷气的易天行,着实让全班同学跌破了眼镜,有些爱说酸话的女生更开始小声说起邹易二人的是非来。
易天行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生就了胆大疏懒的xing子,若不是邹蕾蕾硬逼着他,他又何苦做戏给人看?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登台,虽然不是表演唱歌,但总是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心难免忐忑,虽然脸上沉稳之极,没露出半分来,嘴里却不停地咕哝着,细细听才知道他唱的是张洪量的那首美丽的花蝴蝶。
忽隐又忽现
留恋花从间
你如此多恋
嬉戏不成眠
邹蕾蕾嗔怪地盯了他一眼,拿起手帕在脸上扇着,盼着能稍去热气,难受说道:“本来就烦又紧张,你还老哼歌干嘛?”
胡云长的白白净净的,唇薄眉直,他在一边冷冷接话道:“早就和你说过了,如果怕就不要来,这是集体答题,虽然我也不指望你能知道几个题,但你也不要太给我们丢脸。”
易天行不会动怒,他只是略带嘲意地看着胡云,然后听到课堂里的主持人开始请参赛选手入场了,便施施然往里走去,嘴里轻轻哼着。
“你象只蝴蝶在天上飞
飞来飞去飞不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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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第十三章 妖脑总比人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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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三大牧区是哪三大?”
“内蒙古牧区,xin jiang牧区,青藏牧区。”
“答对了,给三班的同学加十分。”
胡云愤愤不平地对邹蕾蕾咕道:“这道题我也会,只是可惜按慢了一点。”
邹蕾蕾没好气地点点头,转身看易天行,却恨恨地发现这小子竟是差点儿睡着了,恨上心头,单手使劲儿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哎哟。”邹蕾蕾轻轻呼了声痛,易天行赶紧把她手拉过来看一下,紧张问道:“怎么了?”
“好痛,你的皮怎么这么厚。”邹蕾蕾嗔怪道。
易天行一笑道:“脸皮更厚。”
“别说了,快答题吧。”
“噢。”易天行这才醒过来,手上还拉着邹蕾蕾的小手。看见台上他二人的举动,底下的同学开始叽喳不停地议论起来。
两个人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台上参加知识竞赛,往台下望去,只见无数学生此时正把嘴张大到恐怖的境界望着自己二人。一瞬之后,大教室里传来好大一声“噢!”
学生起讧的本事真厉害,硬生生把邹蕾蕾羞的把头低了下去。还是易天行厉害,果然不愧是脸皮最厚的,笑咪咪地迎接着全校同学的哄笑。
作主持的老师看不下去了,暗自嘀咕着现在的学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活动里面打情骂俏,一面呵斥着让学生安静下来。
坐在一边的胡云恶狠狠地对易天行斥道:“事关班级荣誉,你……能不能认真些?”他本想说你们,忽然想到邹蕾蕾,硬生生把那个们字吞了下去。
易天行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是无趣,这知识竞赛也是无趣,尽出些弱智题目:“国三大牧区,用屁股想也只能在那三个地方了。别看百十万平方公里,除了那三地儿,想在别的地方跑马,都是会撞死人嘀。”
他坐在台上瞎想着,台下的同学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发呆。看着台上的计分牌:10、40、70、30——一班的同学同时发出了哀鸣,用凄凄惨惨戚戚的眼光看着台上的易天行三人,心道自己班这次是输定了。
这个时候当主持的老师继续出题。
“建安七子是哪些人。”
嘟的一声,胡云终于抢到了答题权,赶紧回答道:“建安七子是汉末作家孔融、陈琳、王粲、阮王禹应场和刘桢的合称。”
“加十分。”
胡云抹抹额头的汗,侧身轻蔑地看了易天行一眼,易天行耸耸肩。
………
“何谓三曹?”
“……”
“唐宋八大家指谁?”
“……”
台上几个班的代表你争我夺,战况好不激烈。胡云不愧能被选拔出来参赛,竟连着答对了几题,把分数赶上来了一点。
第一部分的比赛结束了,主持老师笑着说:“看来大家的知识面都还比较广,不过这一部分的题目难度比较低一些,下面就是本次知识竞赛的重要环节,题目是校长亲自出的,大家可要注意了,范围和第一部分差不多,但是难度加大了不少。”
邹蕾蕾瞪了易天行一眼,小声道:“给我认真地答!”
“你怎么不答?”易天行取笑道。
“我就喜欢看你答。”邹蕾蕾微笑望着他,笑颜如花。
易天行被那宁静眼神望的一阵恍惚,半晌后为难地摊开双手道:“抢答器不在我这里,我怎么答?”
小县城的高学校哪有什么电子抢答器,比赛时各班用的就是摆在桌子前面的一个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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