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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腻
易天行跪在地上苦着脸挠挠头,半天后憋了一句出来:“那祝师傅早ri脱困,给徒儿证婚。”
“出这破园子还须耗些时辰,说的恁早了,不过倒也喜庆,就依你。”
易天行一听这话,手腕一翻将杯酒一饮而尽,笑咪咪地站起身来,屁股刚要落在躺椅上,却听着身后的茅舍里传来一阵极烦燥的尖叫:“这泼鸟给的是什么破酒?辣死俺家了!”
接着便是一阵吐舌抿唇的哗啦痛苦之声。
少年一愣,跑到茅舍外,把身子靠上柔软如沙发般的金刚伏魔圈,侧着脑袋问道:“师傅,这可是如今最好的茅台啊,不爱喝?”
“哪有这辣的酒?你这徒儿不hd。”
易天行吐了吐舌头,才想起这位当年喝的可都是果酒黄酒,白酒这玩意儿出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被关在这归元寺里了,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师傅,那斌苦和尚,还有这和尚的师傅师祖们孝敬你的是什么酒?”
“酸酸润润的,倒也不知道名字。”茅舍里的老祖宗似乎也有些犯愁。
好在为他准备年货的,不知道是小肖还是小肖新收的那位善于拍马溜须的魏子,纸箱看着寻常,里面的货se倒是极好的东西。易天行东翻西翻居然摸出来了一瓶葡萄酒。
他凑到眼前细细看着,惊喜喊道:“师傅,这玩意儿好,你接着。”一甩手就把酒瓶子扔进了茅舍。
老祖宗在茅舍里喝了两口,咂巴了两下嘴,便不再言语,看来颇为满意,半晌后。
“就是这个味儿,以后多整点儿来喝。”
“这是华夏长城出的干红。”易天行咋咋舌,“多整点儿?幸亏今儿喝的不是1978年份的蒙塔榭。”
火锅还在翻滚着,麻辣的香气溢满整个后园,他正翘着腿看电视,chun节联欢晚会的开场舞已经开跳了,筷子上夹着柱青菜便往沸红汤里伸去,便这时却眼前一花,火锅不翼而飞!
他下意识回头,便听见茅舍里那老孙头一面喊辣一面大嚼的声音。
“师傅,给徒儿留些。”易天行很愁苦,早知道他老人家如今不止爱吃果子,就该备两个锅亚。
当徒弟的自古就命苦,沙僧要挑担子,猴儿要打妖jing,八戒什么都不做,但经常被人放蒸屉里受水气烘烤作开胃菜,也是苦差使——少年郎无可奈何地扁扁嘴,拿出花生瓜子慢慢嗑着,鸡腿零嘴慢慢啃着,就着茅台小酒慢慢饮着,无比委屈地看着电视屏幕。
电视机里一个姓郭的可爱胖子正在演小品,他演的那位人物正挟着军大衣去火车站给同事排队买票,一面往台下走,还一面给台下的观众打着招呼:“有事儿您说话!”
易天行不知为何有些困了,或许这半年来的生活让他有些疲乏,而在这除夕之夜,在这团圆之时,与自己的师傅大人呆在一处让他感到很放松,感到很安全。
“师傅,有事儿您说话。”他朝后方喊了句,便脑袋一歪,在躺椅上睡着了,手的瓜子簌簌落在了地上。
过了会儿,满天的繁星从云朵里钻了出来,将微弱的光洒在后园里,天上没有月亮。茅舍的木门吱地一声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破旧袈裟的黑影慢慢走了出来,就倚坐在了门旁的石阶上。
茅舍外的空气似有感应,淡青se的伏魔金刚圈渐渐显现了出来。
那黑影破旧的袈裟之外,是一双毛茸茸的手掌,那双毛手掌轻轻一招,易天行落在地上的瓜子轻飘飘地飞了过去。黑影一面咧嘴嗑着瓜子一面说着:“你小子不怕冻,就不给你加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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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第二十三章 初春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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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静寂之地,这是一片佛光普照之地。
佛光是什么?不外乎就是些淡淡融融的金se光芒加诸人心的感觉罢了。
易天行轻轻揉揉鼻尖,在心里这般想着,却发现自己一摸摸了个空,没有手指,也没有鼻子。
淡金se的光芒在这一片虚无之渐渐弥散开来,他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只是通过一双眼,看着眼前的变化。
忽然间一阵心悸。
佛光无处不在,耀得空间内金se煌煌,不知从哪一瞬间起,光线的颜se渐渐起了变化,分出层层的浓淡来,一层浓金如赤焰,一层淡金若夕晖,便是这样的光线叠加,让身处空间里的易天行感到无比心慌,觉得这些光线似乎都是有意识的存在。
仿佛为了证明他的心所想,佛光深处隐隐有声音传来。
“找到他!”
这声音很古怪,不像是一个人说不出来的,但又听不出多个口音相加,就像是一万人被训练了一万年后,用尽所有力气用同样的声调,在空旷的广场上声嘶力竭喊出来了这三个字。
“找到他!”
“找到谁?”
易天行惘然地漂浮在空间里,喃喃地下意识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层层惑人眼神的佛光异彩不停变幻着深浅,深处里不停传出那三个字。
“找到他!”
“找到他!”
……
……
飘浮于无尽空间里的易天行终于怒了,双眼微咪着吼道:“谁在玩玄虚?出来!”
佛光深处陷入了沉默。
忽然空间里的某一处的光线扭曲了起来,一尊像,一尊菩萨像,一尊右手持剑左手持莲的菩萨像——正是那位殊智慧菩萨的宝像,以某种易天行无法理解的方式,缓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宝像仿似空,飘飘焕焕,似乎随时可能湮灭。
“可怜这些佛xing在世间飘散着,无意识的讫语却没有忘记。”
菩萨檀口未开,语言已至。
易天行有些恍惚,yu待拜倒,却发现自己没有身体,转瞬之后,仿佛明悟了某些事情,有些痴痴然笑想着:“为什么所有的故事的背后都有一个大yin谋?为什么每位主角都要脚踩祥云来破此yin谋?”
“谁被囚着?谁不见了?为什么要我找?”他恍恍惚惚问着。
他不知道此时看见的是梦境还是什么。
如果说是梦,这梦境显得太真实了一些,如果不是梦,那眼前的一切,根本无法解释,这位菩萨的神识为什么要进入自己的jing神世界,更不明白那些万重佛光后面又是何等样的人物。
殊菩萨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增动一纹的肃穆神情,而一些话语却轻轻击打在易天行的心头。
“那人不见了,天上便有了纷争,有许多位失败者被打下了凡尘,这种情况失衡已久,佛有好生之德,所以要挽回这种情况……”
菩萨眉毛顺顺挺秀气,双目闭着挺庄重,眉宇间一粒朱砂挺漂亮,说出来的话却很含糊。
易天行紧张地想咽口水,却发现没口水可以咽,他还不大习惯自己的神识飘在jing神空间里的感觉,这种宛若真实梦境的感觉
“纷争是什么?”
“成佛的道路有千万条,然而有些道路却为另一些人所反对。”
“明白。”在若实若虚的梦境,易天行依然明白的很快,“理念之争最迂腐,也最糊涂,华山气宗剑宗那套玩意儿,没想到西天还在玩。”
“自成佛,苦修佛,上千年来的冲突,愈演愈烈了,而那位再不出现,只怕将来被打落凡尘的仙佛会越来越多,三界的秩序将会大乱。”
“菩萨是诸佛之师,难道不能从调和?”
殊菩萨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忽然一下睁开,万丈佛光刹那间从那淡青双瞳里猛地迸发。
“佛度世人,却度不了自身。”
“那怎么办?”易天行忽然心头一阵痛,忧心忡忡。
“去找到他。”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你。”
“和尚们都喜欢说废话。”少年在梦境仍然不忘习惯xing地腹诽,当然更不会忘记做出恭敬无比的表情,只是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见。
“我该做些什么?”这句话其实从他来省城后便断断续续问过几个人,可惜了哉,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一个确实的答案。
“做屁!”
易天行愕然,心想菩萨这句话何其粗豪?忽然发现不对劲,这声音挺耳熟的,下意识地双眼往上望去,便看见一团光芒正漂浮在jing神空间的上方,气势无比嚣张,一股力量波动遥遥向着空间里的边缘扫了过去。
“滚!都给老子滚!”
老祖宗的声音在空间里追逐着那些万重佛光,挺凶狠地骂着,叱着,喝着。
佛光重重背后的神秘人物们似乎颇为惊惧,渐渐沉默散去,那些不同层次的佛光也渐渐焕散,整个空间里便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一个蛮横四处冲撞的光团,还有一尊低首无语的菩萨分身宝像。
蛮横的光团飞到易天行眼前,渐渐露出身形,一身极破旧老黄的裂裟,也掩不住袈裟下这位的大神通大嚣张。
“殊老儿,你莫挑唆俺徒儿给你卖命,瞧在当年灵山上你给俺凭的情份,俺不难为你,速速去了也罢。”
殊菩萨不易察觉地轻轻叹了口气:“大圣下界又已逾五百年,难道不想再回去?”
老祖宗把鼻子一歪,送了个白眼过去:“牛牵到bei jing还是头牛,俺到了西天还是只猴子,回去作甚?”
殊菩萨的分身宝像也渐渐散了,留下这古怪的师徒二人。
“怎么?嫌师傅俺不肯告诉你真相?”
易天行迷迷糊糊笑道:“哪儿敢啊?”
“那你为啥要问这些破佛?”
“冤枉!”可惜在梦他扮不出委屈的样子,“是这些大人物来找我的。”
“ri有所思,夜有所梦,若不是你天天想着此事,这些被贬到凡尘,早失了一身神通空留佛xing的家伙,又怎能入你梦来?”
“咄!”老祖宗食指骄横地一指,“回去!”
“不要啊,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过ri子需要知道油米盐醋,不需要知道娘的yin谋故事。”
……
……
随着这声暴喝,易天行悠悠醒来,双眼一睁,便看见身前的火锅里凝着的红油,身旁一大堆瓜子壳,还有那台在正在播放央电视台天气预报的菲利浦彩电。
身上有点点积雪,看来昨夜雪又降下省城。
原来真是初chun一梦。
他揉揉有些发涩的双眼,转过身去对着茅舍,轻声说道:“师傅啊,该告诉我的还是得告诉啊,不然活着总感觉被别人蒙在鼓里,这感觉是相当的不好。”
老祖宗嗡嗡作响若黄钟大吕的声音终于在他脑里响了起来:“你有力量吗?”
易天行苦笑,摸摸右手尾指上的金戒指:“如果说在人间,那我有些力量。”
“那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易天行摇摇头:“有阶段xing的目标,那么做事情会比较有方向感,比较容易见效果。”
“那好,去把那……什么什么天的小道士们都杀了。”
少年咋舌:“难度高了些。”
“……”
“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少年终于难得地吐露了一丝丝不耐烦。
“更高更快更……”
“强屁!”易天行开始学师傅说粗话,“这大概就是为啥古镛那老儿要把鹏飞工贸给我管,要让俺学学血火打杀,将来碰见真正的敌人的时候才不会心软?师傅你这人不厚道,明明都是你使的坏,却不肯明讲,还硬说自己不认识古老狐狸,哄谁家的孩子呢?”
老祖宗笑了:“瞎猜总是一件显得太蠢的事儿。”
“别用笑来掩饰。”易天行没好气道,“您的光辉形象咋能和军师这种没品角se联系起来哩?”
“浑小子!”听着这家伙句句带刺,老祖宗面上挂不住了,“要不是怕你将来死的太容易,我干嘛逼着你入世修炼?”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菩萨挑,给扔了下来,但我喜欢你小子,所以不想你死的太难看。”这句话老祖宗没有说出口。
易天行睁着一双无辜闪动的大眼睛:“流氓堆儿里能修行到什么?如果是要积铁血杀气,那您应该把我整到部队去才,如果是要学王者之气,您应该把我丢到香港去拜入黄大师门下。”
“世上无人能走我修行的道路。”老祖宗说道:“我乃天生的神通由道入佛,你却要经后世历练,俗世的生活对于你来讲是不可或缺的。”
“无所谓,生活本来就是得过的一件事情,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能幸福就好。”易天行挑挑眉毛。
“万千人命消散于汝眼前,一瞬而爱别离,生死苦,种种心劫,汝能不动心否?”
“不能。”易天行回答的像脆豆一样脆,“如果这是成长的目的,那俺宁肯回家卖红薯,拾垃圾去。”
易天行知道先前神识所见并不是梦,殊菩萨分身宝像的话让他隐约间明白了许多东西。西天少了位重要人物,下面的人开始闹腾,政治斗争再次上演,失败方被打落凡尘……上三天领着道门的令谕,大约是在土各地寺庙里寻找那些菩萨尊者们的转世之身……但这是佛门内部的事情,怎么又和道门扯上关系了?
“您也是斗输了被逐下来的?”他试探着向茅舍里问道。
“扯蛋。”老祖宗骄纵之气渐起,“俺下来的时候那人还在,不然谁能把我整下来?”
“那人如今不在了?”
“……”
易天行鼓足勇气道:“师傅,我别的不要求,您给我句明话,那位到底是谁?是不是一大巴掌就能将你压着的那位?”
茅舍里沉默了良久,然后传出来一声:“嗯。”
佛祖不见鸟。
归元寺后园的冬ri枯枝被一阵无由风刮地簌簌作响,似乎极为畏惧,地平线那头刚刚探出头的一轮红ri也忽然被一层乌云遮住颜面,似乎不想听到什么。
茅舍四周静寂许久,易天行喃喃自语道:“师傅你是对的,这事儿太大,小子我扛不动,不应该知道这个。”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一五年大年初一这天,易天行在省城归元寺后园里轻轻摇头,想当作自己没有听到这件事情,从而将自己置身事外,安全地生活……直到很多年后,他开始蹲在厕所里洗尿布的时候,才开始苦笑,才明白一五年时的想法,确实太单纯了些。
尘归尘,土归土,归你做的,永远还是归你做,这事儿逃不开忘不了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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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山,云深处有人家。
纵使此间气息宛如仙人洞府,却也没有除去人间新chun味道,屋外满地红屑和淡淡烟火气,证明了先前有人在这儿放过鞭炮烟花。
此时的屋内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
清丽不可方物的秦梓儿缓缓抬起面庞,看着桌前的父亲:“爹,从省城回来两个月了,你的伤好点没有?”
上三天当代门主秦临川带着怜爱的神情看着她:“痴儿,无须再为此事自责,也怪我没有将事情的原由讲与你听。”
秦梓儿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下。
“我任门主以来,最得意的事情便是将门下的年青子弟分了出去,组了处,交由zheng fu。如此才能不让这些鲜活生命消失在那些无谓的争斗。”秦临川抬头,视线似乎直透屋顶,直视无穷天空,“上三天组派以来,便不停地往各处庙宇寻找一些人物。而为什么要找那些人,清静天的长老们却从来不肯说。”
他叹了一口气:“梓儿,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不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何等样恐怖的存在,虽然那些人和归元寺后园那位比起来境界要低很多,但也有非凡俗人所不能具备的神通。当年门内师兄弟每战一处,虽然最终会取胜,却是死伤惨重。所以从我接手之后,便一直暗与长老们抗衡着……只是再过数年,仙人们便会下凡,到时是何等样境况,就非你我所能妄测的了。”
秦梓儿抬起头来:“女儿在省城助易天行对付清静天的长老,父亲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
“从你入道之始,长老们便认为你是继祖师之后,最为聪慧之人。”秦临川看着女儿的双眼,“对事物你有自己的判断,我不会妄图影响你,只是要记住,不可太盛。”
“易天行的身份是谜,不知道他会在今后的斗争是什么样的变数,而奚长老葬身于昆仑峰顶,清静天的长老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长老们长年不下山,又信奉着不能妄干世事的原则,在世俗社会里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秦临川摇摇头:“前ri心血来chao,我卜了一卦,感觉顶多两三年之内,易天行有一大劫。”
“我留了一门心法给他。”
“我知道,你周师兄一直在问处五楼那门内是什么。”
“父亲不责怪我私传他道术?”
“呵呵。”秦临川一笑,眼瞳里却没有笑意,“既然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听从长老们的说辞,那么将来面对天罚是自然的事情,这人间的力量强上一分,将来保留下来的机会也就多上一分。”
“仙人们真的很强吗?”
“强这个字用的不贴切。”秦临川认真说道:“你要记住一点,仙人也是从凡人修炼起的,所以不要有畏惧之心。”
秦梓儿缓缓点头,面上闪过一丝坚毅之se:“父亲,那我开始闭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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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易天行皱眉回头,发现是一大堆光头。
以斌苦主持为首,叶相僧为副,归元寺佛宗隐门里的数十位弟子齐齐走了进来。易天行咪眼看着,发现这些和尚自己大多都见过,就是那次为了救小红鸟而在后园玩叠罗汉的事情,这些大和尚的手掌都带着稀奇古怪的真言经咒与自己的身体进行过亲密接触。
想到小红鸟,他这才想到那胖家伙还没回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遥遥神念只是感觉着它还在西方某处呆着。
回到眼前,他双手负在身后,好奇道:“这是做什么?”
斌苦大师合什微微一笑,便低身行了个大礼,后面的僧人们也纷纷躬下身去,一时间袈裟飘飘,场间好不壮观。
“噫,这么客气?”易天行正有些飘飘然,便看见叶相僧不停给自己使眼se,这才一醒,赶紧侧身避开。
和尚们拜的自然是茅舍里的那位。
斌苦大师轻声礼颂道:“南无我佛。”
身后僧人齐声赞颂:“南无我佛。”
声音在庭院内袅袅荡荡,经久不绝。
……
……
不是南无阿弥陀佛,不是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却是南无我佛。
易天行自然知道南无是梵,礼敬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说南无我佛。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开始在斌苦的禅房里吃早饭。
“我佛是什么意思?”
“我寺之佛。”斌苦大师微笑应道:“别处寺庙供的是佛之金身,本寺供的却是佛之真身。”
“肉麻。”易天行端着大碗滋溜喝了几口稀粥,“俺那师傅哪是什么佛。“
“斗战胜佛,莫非护法未曾听说过?”斌苦大师满脸迷惑,“为免惊骇世人,所以本寺两百年来规矩便是只称我佛,而不具法名。”
易天行一口稀饭喷了出来:“……我早忘了这码子事儿了。”接着皱眉道:“知道你这大和尚隐藏的深,所以你知道师傅身份也不是什么大惊奇,但人多嘴杂,虽然都是隐门弟子,但总要小心传了出去。”
“寻常弟子自然不知道老祖宗的身份,这秘密向来只有本寺主持一人知晓。”
“呀,不小心被这人偷听到了。”易天行看了一眼身边正挑着白生生素面,而若有所思的叶相僧一眼,狞笑道:“斌苦大师,要不要俺这山门护法帮你进行杀人灭口的工作?”
叶相僧这些天的心神真的变了,竟没有白这无聊的小子一眼,反自合什微微一笑,肉麻纯真处让易天行鸡皮疙瘩直起。
斌苦大师呵呵笑道:“叶相便是本寺下任的主持。”说完这句话,他便去了前殿,预备今天最重要的点头柱香的事项,禅房里剩下易天行和叶相僧两人。
“叶相,升官了得请客啊。”他拍拍叶相僧的肩膀。
叶相僧微微一笑,将自己身前的那碗素面推到他的眼前:“面条味道比稀粥好。”
“小气和尚。”易天行摇摇头,“昨晚上吃的太油,今天得吃点儿白粥粥清一下肠胃。”
叶相僧终于保持不住笑容,犹豫半晌后说道:“师兄啊,以后还是少在寺里犯戒吧。”
易天行挠了挠头,呵呵笑道:“你说的对,我以后注意下。”
钟声响起。
时针指向了八点正,归元寺一五年的头柱香便要开始点了。大殿前已经来了许多香客,人声鼎沸,但却都不得殿门而入,知客僧们正在维持秩序。
“诸位居士,请按秩序排队,本寺点香八点半钟开始,礼佛在于心诚,不在于先后之别。”
知客僧不停地喊着,下面挤作一堆的香客却没人理会,要不是为了抢着新年头道香给来年求个好福缘,谁会愿意大过年的,一大清早便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所有人狂热的眼光都盯着殿外那个大铜炉
与殿外的热闹景象相比,殿内却是另一番模样。
清晨的大雄宝殿显得有些幽暗,沁凉的青石地板上站着数人,潘局长今天穿着便服,跟在一个人身后。
那人头发有些花白,jing神矍烁,宽广的前额微微发亮,穿着一身很平常的夹克,身上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权重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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