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昼与夜难以分辨,只是无尽的痛呼、哭喊、哀号、抽泣,一时的间歇,只换来下一波更惨烈的挣扎。楚楚的喉咙都已唱得暗哑,眼睛再也撑不开来,恨不能即时便睡死过去,只凭着一股信念支撑着自己,不能啊,不能倒下,坚持,再坚持……………………
怀中人又开始蠕动起来,她人还迷糊着,手早就开始一搭搭抚拍他的后背,哑声道:“嘉鸿乖宝宝,再忍忍,很快就不痛了,乖,不怕……………………”
这次他或许真是累了,居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开始扭动起来,如此反常,倒叫她开始担心,想好好看看,奈何眼皮耷拉着,不肯翻转上来。她只得拿手指揭着,口中迷迷糊糊叫:“嘉鸿,你怎么了?给娘看看……………………”
四周是一片沉寂,她越发慌了,顾不得眼睛还没完全张开,往怀中不住摸索他的身形。突听一声悠长的叹息在耳畔响起,一双手臂将自己环住,低低道:“辛苦你了。”
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身体里奇迹般生出力气来,眼睛陡然睁开,看得真切,眼前人虽然憔悴不堪,乌润的眼睛中却已焕发出往昔那种无所畏惧的光来。再一看他身上,某些结痂已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如剥壳蛋白似的晶莹肌肤来。她“哈哈,哈哈!”大笑了数声,松开手来,面上还带着笑意,一头栽倒在榻上,顷刻便鼾声连连,竟然是转眼便睡了过去。
他吓了一大跳,忙伸出手去拍她,根本毫无反应,再探视她身上,并无大碍,想必是连日来c劳,早就疲惫不堪,一旦放松下来,便控制不住睡意了。他将手缓缓移到她头顶,轻轻抚摸她多日来未曾梳理,又脏又臭,纠结成一团的乱发,将它一缕缕细细摞平。突然指甲一挑,已将一缕裁了下来,又在自己顶上割了一截,编成一束,珍而重之,收入怀中。
做完这些,他长舒一口气,在塌上盘腿而坐,调息了良久,睁开眼来,已熠熠有神,宽袖一挥,指如兰花,拂过了身畔人的昏睡x,又替她将身上的锦被盖紧,手在一旁轻轻一按,门外便有人应声而入,走到塌前,啪地声跪伏下去,头都不敢稍抬,低声道:“主人醒了?”
他嗯了声,淡淡道:“这几日,偏劳你们了。”
那人瑟缩了下,声音都有些发颤,道:“奴才们只知谨守本份。主子昏迷,是楼总管一直在主事。医治主人的十全香,也是他取来的。”
容华轻笑了下,点头道:“这倒是应该的。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他如今那副样子,没有吓着人吧?”眼中分明有冷光一凛。
那人恭声道:“楼总管并未现身,安排了一个叫春幡的少年负责事宜。姑娘忙于照顾主子,也没有疑心。”
容华眼光流转,凝视身旁熟睡之人,唇角渐渐漾起柔和的波纹来。不过少顷,这笑容便凝结在他的眼际,哦了一声道:“太辛苦楼总管了,你去唤他过来。他做得很好,我准备将归真丸即刻便赐给他。他服下蚀颜丹时日已久,守拙丸只是药引,再不服用解药,这么美绝人寰的面孔,便要真的消失在世间了。虽说红颜薄命,如这般明珠暗投,也委实可惜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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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白鼠欢快地跳跃着,一左一右,挑逗着中央盘成一团的褐色长蛇。蛇终于被激怒,体前部高高昂起,颈部扩张呈扁平的饭匙状,细长、前端分叉的红舌在口中吞吐着,背部赫然呈现一对美丽的黑白斑,犹如一双眼睛,赫然是世间剧毒的眼镜王蛇。它的颈部随着两只小鼠的动作左右转动,呼呼声越来越烈,突然倏地一声,张开毒牙,向左侧白鼠猛扑过去!
那白鼠呆呆立在那里,似乎逃无可逃,眼见蛇头近,突然将身一扭,地面上瞬时腾起一片沙尘,已不见了那白鼠的影子。与此同时,只见白影一闪,竟是右侧白鼠在一刹那扑到了那蛇的七寸所在,淡金色的脚爪如铁钳般嵌进了它体内。那眼镜王蛇扭了数下,便身躯僵硬,一动也不动了。右侧白鼠转过着黑色的眼睛,脚爪向下用力,已将几倍于它的蛇身撕了开来。另一只白鼠也从地上冒出,极娴熟地在蛇身上一拉,便将那血淋淋的蛇胆取了出来。两只小鼠头挨着头,一边一口,将蛇胆迅速吞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根枝条从斜边伸了过来,迎着它们的小脑袋便是啪地一下。一个尚带稚气的声音已咬牙切齿骂道:“每次都那么馋!小蓝,你要装作害怕得不得了,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才对!下次再逃,打断你们的鼠腿!”蓝眼睛的小白鼠口里还不住吞咽着,讨好地向着他连连点头,两只前爪举起,如人般做揖了好几下。蓝衣少年板着的面孔才放松了些,怒道:“这次暂且饶了你们,下不为例!”顺手已将案上的玫瑰糕抛了下去。两只小白鼠头如捣筛般连点着,犹如角力般抢夺着玫瑰糕,不一会儿便悉数吃了下去。
他身后立着个比他年长些的秀雅少年,面上犹带几分愁容,见了此状,不觉展开了些许笑容。一红一绿两个女子站在后面,咯咯笑出声来。红衣女子笑道:“珏少爷,这双白鼠虽是聪明绝顶,毕竟不是人。蛇都死了上百条了,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话音刚落,那蓝眼睛的小白鼠已将糕点残屑都舔了下去,眼巴巴望着慕容珏。后者哼了声,挥了挥手里的枝条。小白鼠眨巴着眼睛,就地便是一滚,缩成了一团,四只脚爪都抖个不停,小脑袋亦不住颤抖着。
绿衣女子惊叹着鼓起掌来。慕容珏哈哈大笑,瞪了它道:“你这个馋虫,每次吃饱了,才肯办事!”又将一块桂花糕投了过去,转头去看那黑眼睛的小白鼠。那小白鼠吱吱了几声,跑到前面那只小白鼠身前,追着它便打个不停。
秀雅少年噗嗤一笑,旋即敛却。慕容珏已跳起来,指了两只白鼠,转头向着他道:“三姐夫,成了!再c练些时日,便可以放它们下去救姐姐了。你莫再发愁了,你看,这里,那里,都有皱纹了。等姐姐上来,看到你成了小老头,又该哭哭啼啼了。”
秀雅少年紧张地抬起头来,用力拍了拍自己面孔。前者捧了自己肚子,大笑起来,道:“我骗你的!三姐夫,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又不是你大哥那种什么都闷在肚里的,怎么可能长那玩意?”眼角已瞥得一个挺拔的身形渐渐走近,拍手笑道:“六姐夫也来了。小蓝,小黑,你们练剑法的时候到了!”向他后面一看,皱眉道:“怎么获麟一族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千年妖精也来了?”
红娘连声道:“打住!打住!少爷,这个人最恨人家提他年纪,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还少不了他,可莫要得罪他才是。”
慕容珏冷笑道:“过百岁的人,还顶了张少年人的面容,不是千年老妖还是什么?”声音突然拔高,甜甜一笑道:“忘机爷爷,你来了?”
红娘连连去扯他袖子,哪里还来得及。忘机子的轮椅在地上嘎吱了一下,轰隆一声,一端已深深陷入了地里。后面的清源手忙脚乱,萧宁远从旁助力,才将轮椅推了出来。忘机子面色倒是未变,轻摇羽扇,道:“慕容少爷如此天分,肯加入我获麟一族,定是前途无量。虽然是徒子徒孙,也比一般人起步高了不止多少。”
碧落连瞪了他好几眼,慕容珏笑容盈盈,满面向往之色,道:“忘机爷爷,照这么说,你们获麟一族的所学,自是独冠寰中了?”
忘机子含笑点头,连清源都挺起了胸膛。慕容珏喜色更甚,趋前拉了忘机子的降龙蔓草妆花银缎宽袖,道:“忘机爷爷是获麟一族的护国长老,就是其中最厉害的,由你罩着我,什么都不用怕了。”突然眼珠子一转,哎呀了一声,指了他的腿,苦着脸道:“可你这么厉害,最终却练成了残废。我本是很想学来着,可不想做瘸子,怎么办呢?这么看来,还是我们慕容府的武功好得多了,再怎么样,都不会岔到这份上。忘机爷爷,我看你还不如拜入我们慕容府算了,你年纪这么大,我爹也不会让你做个末等弟子,好歹也要往上升个一级两级,才有几分脸面。虽说是迟了点,俗话说得好,悬崖勒马,时犹未晚,碧落,你说是也不是?”
碧落连连点头,红娘掩口而笑。忘机子握在羽扇上的指骨已经青白,清源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几次想要开口,被忘忧拉了几下,怒气未休,别开头去。杜少华强忍笑意,向忘机子拱了拱手,道:“童言无忌,忘机长老莫放在心上。”慕容珏笑嘻嘻瞪了后者一眼,这才转到萧宁远身畔,贴了他道:“六姐夫,小黑的剑练得不错,跌得那个直接,傻瓜才看不出其中的蹊跷来。一切都已妥当,再c练几日,练得熟了,是不是可以放它们下去了?”
萧宁远捏了捏他挺秀的鼻梁,道:“小诸葛,就照你的办。不过,为了以全万一…………………”俊秀的面上突然腾起一团可疑的红晕,左手伸向右袖,似要取物,又停在那里,微抿了薄唇不语。忘机子在旁凉凉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萧宁远咬了咬牙,手往袖中一探,已取出一个袖珍卷轴来。慕容珏刚要伸手去抓,他又缩回手去,低低道:“小珏,你看不得。这是给小蓝小黑带下去的。”
慕容珏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着,扯着他的腰带,央求般道:“什么好东西啊,为什么小珏看不得?”突听有人怒喝道:“萧狐狸,你我技不如人,也就是了,竟要将此等物品献给那人。你是当真没有脾气了,还是嫌她的红杏开得不够旺吗?”
红娘和碧落睁大眼睛,只见一条白色人影如惊鸿般飞掠过来,秀美的面上满是怒容,左手向萧宁远劈手便是一掌,另一手便去抢他手中的案轴。萧宁远满面通红,身形滴溜溜一个飞转,避了开去,窘着俊脸,扬手将那卷轴抛到慕容珏手中,扬声道:“小珏,将它绑到小黑身上,莫要忘记。”
慕容珏接在手里,脆生生应了一声,左右端详,颇遗憾地道:“包得这般紧,一点都看不到。”楚天行面上气得煞白,又不能去慕容珏手中抢夺,见萧宁远蹑手蹑脚,正要从旁开溜,不由红了眼睛,大吼道:“萧狐狸,来来来,我们再大战个三百回合!不将你揍个鼻青眼肿,你就不知道小爷的利害!”一阵风般追着他去了。
红娘和碧落都看得瞠目结舌,连杜少华都好奇地向慕容珏手中看了好几眼。慕容珏哇了一声,将卷轴在手中旋转着,啧啧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五姐夫这般生气?”忘机子咳了数声,端容道:“是你姐姐的救命法宝,你以后就明白了。快些收严实了,给你其余姐夫知道,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
慕容珏眼珠转了几转,到底将卷轴小心翼翼收入怀中,走到忘机子身畔,蹲下身来仰望着他,道:“忘机长老,你这个人虽然j滑,对我姐姐倒像有几分例外,你说,是为了什么呢?”
清源低低道:“还能为啥,无非…………………” 忘机子向后靠了靠,轮椅颤动了下,他忙将嘴闭上,将轮椅扶紧。慕容珏已站起身来,嘻嘻笑道:“如果你想占她的便宜,我劝你还是算了,即便你眼下是赚的,不定什么时候,非赔得血本无归不可!”打了个唿哨,道:“三姐夫,红娘,碧落,我们走罢!快去开个赌局,我出纹银三百两,压五姐夫赢!”
鲛灯燃在青瓷莲花盏上,釉色莹润,光洁如玉,幽蓝的火焰犹如从中盛放的幼莲,又如婆娑起舞的少女,摇曳了一路。重重的门户在身后依次闭合,绕过雀屏照壁,红珊瑚帘相互叩击,发出如玉般清脆的鸣响。帘内人依坐在贵妃塌际,一手托着塌上沉睡之人的臻首,一手执着半月形白玉梳,无限耐心地将那人一头浓密的黑发慢慢梳分开来,听得步声,头也不抬,淡淡道:“东明进来,其余人退下罢。”四周诺声如云,都散去了。
风吹帘动,叫他清晰地看见塌上人粉嫩的双臂垂在穿枝莲罗褥外,圆润的双肩下,隐隐露出杏色的诃子,柔美的线条虽半隐入锦被,却散开一室的旖旎风光。他只觉额头都是沁出的密密汗珠,脚上如负沉铅,几难举步。帘内人回过头来,玉雕的面容上有一丝浅浅的嘲弄,道:“东明,怎么还在外面磨蹭?难道里面有猛虎,会吃了你不成?”
只听帘外人低低应了声,帘珠叮咚作响,明显有些沉重的脚步声跨了进来。随即只听“啪”的一声,却是他双膝着地,已然跪伏了下来。帘内人咦了一声,道:“东明,虽然你迟来了几日,但容华病中,多赖你主持此地事务,又怎会有怪你之意?”复皱了皱眉道:“难道那些奴才,没将我的意思跟你说清楚吗?真正是一群废物,回头非要好好教训一番不可。”却听咚咚几声,那人已狠狠将头叩在了地上,用力极猛,不久他黝黑的额头上,已肿高了老大一块。他却恍若未觉,只一下下极虔诚地叩拜下去,每一下都敲到实处,竟是实足的架势。足足叩了十九下,才抬起头来,额头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他面上有着安详的笑意,碧澄的眼睛静静望着地下,低低道:“主子再造之恩,东明在这里先叩谢了。历尽劫难真情在,上天入地不离分。愿主子与慕容姑娘能在这桃源盛地,做一对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鸾凤和谐,夫妻恩爱,相偕白首!”
容华将锦被缓缓拉高,仔细捋平,声音淡淡,道:“此话果是真心的?你的一番心思,瞒得过别人,难道还瞒得过我吗?”
魏东?
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第 74 部分
容华将锦被缓缓拉高,仔细捋平,声音淡淡,道:“此话果是真心的?你的一番心思,瞒得过别人,难道还瞒得过我吗?”
魏东明唇角露出苦笑来,轻声道:“正是如此。东明与主子朝夕相处,东明的心,主子从来是最明白的。主子的心思,东明自恃还能懂得几分。主子从来都要百分百的东西,如今慕容姑娘已将一切割舍,陪在主子身边。从此夫唱妇随,比翼双飞,前尘种种,不如忘却。慕容姑娘从来只是可怜东明而已,东明虽然无能,却也不会要施舍来的情感。主子,广寒苑内,千种相思,总算未负,流年似水,伊人在侧,胜却无数。慕容姑娘是个好女子,怨怨相报,何时能休?退却一步,海阔山空。”
容华定定望着他,眼波幽幽在眼底流动,闪烁着迷离的光彩,忽然展容一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无论真心假意,我听了都觉得欢喜。当初我曾应允于你,会助你恢复容貌。来,将这归真丸服下,你的心愿便可达成了。”右手一动,一粒赤红的药丸便飞到了魏东明的食指与中指中。
魏东明头垂在地,夹着药丸的手指,却不由地起了阵颤抖。他挺直身子,朗声道:“多谢主子!东明此身,本是主子所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并与他人无干。东明从来福薄,只要主子能与慕容姑娘倾心相爱,生死不离,东明已然心满意足。容东明再啰嗦一句:荣华富贵,如梦幻泡影,冥冥中自有定数,太过强求,纵得亦失。”碧清的眼睛黯然闭合,手指一抬,那粒药丸已向他口中落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劲风猛然扑至,两根修长的手指卡在了魏东明的唇上,正好将那药丸堪堪夹住。容华已站在魏东明身前,用另一手封住了他周身x道,抚着他的面孔,低笑道:“东明,怎么,莫非你早已知道了这是什么?”
魏东明缓缓睁开眼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来,道:“人之皮相,纵然再好,亦换不来一颗赤诚相待的真心。东明本该是地府中人,在人间苟延残喘,已是无趣。若能以此残命,替主子与慕容姑娘扫除心结,何乐而不为之?”突然张开口来,露出贝齿,在容华的两根手指上狠狠就是一口。后者猝不及防,手颤抖了下,那药丸便滑了下来。魏东明张口含入口内,眼睛向塌上微微流转,旋即便紧紧闭上。两行清泪慢慢滑过他粗黑的面孔,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数条无色丝线从容华手中飞出,紧紧勒上了他的喉部。他的手亦同时卡住了魏东明的喉结所在,狠狠往里一按。后者不由得哇地呕吐出声,一粒半化的红丸滚落下来,落在地上的水渍上,便腾起一股白烟。碧澄的眼睛睁了开来,还有些呆滞,傻傻凝视着他。
容华胸口不住起伏着,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又似乎透过他,望向不可知的远处,神情怔忡,一时似已痴了。但不过少顷,他已回过神来,收回手去,冷冷道:“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这药性烈,你这嗓子一时半会,怕是废了。我哪能让你就这么死了,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也让大唐那昏君的爪牙好好看看,我梁家将统领西域,鼎立一方。千秋万代,后世流芳!没有江山,便守不住美人,我哪个都要,也一定都能得到!”走到案前,从暗斗里抛出一物掷到魏东明手中,冷冷道:“把这个带上,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也省得她疑心。”
魏东明仔细一看,却是个四合如意连云八宝暗金缎的小袋,往手上一倒,便出现了两片薄如蝉翼的褐色晶片。他目中露出荒凉的神色来,怔怔托了那晶片不语。容华冷笑道:“放心,也不过叫你在这里多呆些日子,等你面容恢复了,恐怕你就是求我,我都不会留你在这里半步。”
魏东明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望着他。后者极不耐烦地道:“药我已下在上面,晶片溶完,你的脸便恢复了。就凭你的身手,我真要杀你,何需费这等功夫?”声音有些疲倦,淡淡道:“就当我也积回德吧。嘿,虽然我也不知,这些许功德,要来何用?”
魏东明双手抖个不停,用了好久,才将那双晶片带了上去。容华将他上瞧下瞧,噗哧一笑,手如行云流水般往旁一挥,便听得嗳哟一声,塌上人缓缓伸展开四肢,声音还有些迷糊,噘了红菱小嘴道:“头晕………………”身子向旁一歪,又要睡沉过去。
容华轻笑道:“都睡了几日了,也不饿吗?”手已顺了锦被,沿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抚摸下去。魏东明满面通红,就欲起身便走,却见他蓦地转过头来,眼光犀利无比,将他的脚步钉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只听楚楚呼吸渐渐急促,红唇咬得死紧,到底忍不住呻吟了声。魏东明浑身都颤抖个不停,容华一手还探在锦被中,另一手将她隔着锦被抱起,半依在他怀中,口含着她小巧的粉色耳垂,低低道:“就算你不饿,我可是饿了,嗯?”犹如小j啄米一般,一点点从她脖颈开始啃咬下去,本来托着她纤腰的手,亦开始在她身上游离。锦被已慢慢散落开来,显出她精美的锁骨与双肩,诃子大半露了出来,底下峰峦微微起伏,两抹淡淡的红色在轻罗下微微颤立起来,若隐若现。她不能自持地反手揽住他的身躯,声音发颤,央求般撒娇:“嘉鸿………………等等………………我……………我………………………困……………………………………嗳…………………不……………………啊!”
魏东明露出的肌肤都已通红,头死死抵在地面,抓在地上的手指,指甲都已煞白。容华嘴边噙着冷笑,声音却缠绵无比,柔声道:“再不醒来,可要给别人看光了………………………或者,有人也没关系……………………”
她一手抱着他的躯体,一手拉着他在诃子底下恣意游走的手,迷迷糊糊道:“嗯…………………有人?……………啊!有人!”蓦地睁开眼来,抓起锦被,手忙脚乱按在胸前,满面羞色,躲在容华怀中,捶着他道:“你坏透了,明知道有人,还………………………咦,这个黑人,我是见过的,他是?”
魏东明的碧色宫缎,都在那里悉悉嗦嗦作响。容华轻轻抚摸着她细腻的手臂,漫不经心道:“这是昆仑奴,不是黑人,只是生来皮肤较暗而已。西域王室都将他们眷养在宫中,充作宫奴的。这个奴才,你喜欢吗?”一手灵巧地钻入了她试图遮挡的罗褥,贴着她耳畔细细道:“不要怕,不打紧的……………………”身子扭过去,缠绕上她裹在锦被中的娇躯。两个人的身躯几乎粘合在一起,她已经咬紧了牙关,还忍不住溢出数声娇吟,百忙中偷眼看了地下,见得那人还矗在地下,不觉颤声道:“…………………嗯…………………嘉鸿,不行…………………快,快叫他走!……………喂…………………”
本色莲花牡丹纱裙从纠缠作一团的穿枝莲罗褥露出一角,褶皱的裙幅内,修长的腿绷得死紧,纤细的莲足弯成了一个展开的弓形,珍珠般的脚趾还在那里颤动着。芙蓉面上晕红了一大片,眉梢眼角春意流泻,见他盯着她,又羞又恼,连连去推身后之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站起来的,又是如何走出这宫门,跌跌撞撞,一路摔了好几次,总算将那些声音都抛在了后面。
然而不管他如何想忘记,那些情景已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他脑海里:那人将她的下颔托高,死死吮吸着她的朱唇,又将她的臻首埋在自己身上,隔了合欢纻丝的诃子,含住了她的r 尖。她予取予夺,身如细柳,攀附在他身上,依附他狂风骤雨的节奏,扭转,摆动,蜷曲,颤抖…………………
她惊叫:“这是什么?怪模怪样,冰凉凉的,还有这么多扶手…………………不要,我不要这个椅子嘛,我怕………………唔………………………”
她喘息:“嘉鸿你慢些……………………病刚好,你就……………………每次都这样……………………小心你的腰………………唔……………还是我来………………………”
她呻吟:“不要1………………太深了…………………痛!……………………这是什么?不不,嘉鸿,这个姿势不行,我功力一直没恢复,做不起来………………………你来?……………………不………………………腰酸死了………………………”
她哭喊:“这样………………对…………………不行,不能了,受不了了…………………………嗳………… ………嗯………………啊!”
四周的景物都在旋转,淅淅沥沥,是不断飘落的小雨。他恍惚中走了好久,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一个小小的人影,见他停步,极惶恐地道:“楼总管,主人叫我跟你走。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他头也不回,机械般举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几步,蓬地一声,直直撞上了石壁。春幡在后面惊呼了声,连忙上来将他扶住。他摇摇晃晃站定,蓦地想起了什么,死死拉着春幡,恶狠狠道:“你记住,我是昆仑奴,要活命,你就得管我叫昆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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