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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他不说还好,他一开口,账内刀声愈发急促,账外之人,都不忍卒听,那原本趴在地上的男子身形不住随声抖索,待听得清源又是一声惊呼,他再也按捺不住,突然挺身站起,猛然冲向账中,口中叫道:“慕容姑娘,姑乃乃,若不是你心脉尽断,我哪会用逢春术来救你?我随便你砍,你就手下留情,不要折磨我师兄了。”
账帘被他打开,但见适才抬进那人仰面躺在那里,肩头白骨清晰可见,旁边之人正满头大汗地移开一盆盆血水。那女子口叼了薄刃尖刀,想是刮骨已毕,正在调药糊,见得他,美目圆瞪,口中刀噗地吐出,当头便向他击来。
一看到这张脸,他呆若木j,一动不动。幸亏清月、清曦赶到身后,连忙去拨。谁知那刀来势极猛,两人竟是阻拦不住,眼看着刀锋便向那男子头顶命门击去。百忙之中,投掷来一物,叮地敲了那刀背下。刀锋便堪堪贴了男子脑门而过,那物也跟着落下,却是一块石头。那叫清源的男子收回手去,惊道:“逢春术?师祖啊,清源没有看好忘忧小师叔,害他清修全尽,是清源无能………………………”越发嚎啕起来。
那女子银牙格格作响,道:“忘忧?好,我记住了。”突然低头,往手中药糊里呸了一口。众人都是一呆,清源刚在哀号,忙停下来,道:“慕容姑娘,这是做甚?”
那女子一面使劲将这吐了口水的药糊捣着,一面紧紧盯着那男子,狠狠道:“你获麟一族的长老,只配得到这种药。”清源方要争辩,往下一看,急叫:“慕容姑娘,我大师伯快不行了。”
那男子抱了头道:“行,你怎么吐口水都成,先给敷药行不?”那女子哼了一声,重重把药扣在木板上的男子肩头。可怜那男子已经面无血色,头已偏到一边,快要低垂下去,被这样一激,又身体剧烈一颤。那女子喝道:“干净的白布呢?”取到手中,咬牙切齿,如同裹粽子般,只管向他残破的肩头,绕了一层又一层。
逢春术(下)
疗伤已毕,那慕容姑娘又要冲过去揍人,众人不免又是一阵阻拦。熙熙攘攘了好一阵,幸亏进食时间已到,今日奉上的是“肚子烤r”,此物与众不同,乃是将羊肚子洗净后,把羊r剔下来塞进肚子里,再倒入佐料,将口系牢,埋进用篝火烧热的沙子里烤熟。远远便飘散过来香气,使得慕容姑娘突然发觉自己从一大早开始就吃了点汤。民以食为天,打架便被留待以后了。众人自然是巴不得她偃旗息鼓,更佳的是那厨子手艺极好,慕容姑娘吃了几口,大赞羊r鲜嫩无比,葡萄酒又醇香清甜,她喝多了几杯,不免将不开心的事忘诸脑后。达鲁见她开怀,y沉的?





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第 45 部分
清甜,她喝多了几杯,不免将不开心的事忘诸脑后。达鲁见她开怀,y沉的脸也少许放晴,只吩咐将忘忧长老看守起来,等候处置。而一干人等,又开始了向千泉的行军。
期间不断有军报传来,达鲁展开来看,均面有喜色。楚楚侧面打听,闻得□自将她打下悬崖后,突然发狂,竟然将冰宫中的女子均诛杀完毕,而她最后见到的那个骑怪鸟的黑衣人,便是寒霜王朝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魔。那怪鸟名唤夜枭,据说能日行千里,以人心为食。忘机子的心脏居然没有成为夜枭的口食,还全赖血魔急于将□带回,无暇理会闲杂人等。寒霜王朝在半路截杀西突厥人马的部署,就此被打乱,勤王的其它部众,得以顺利到达夏都,为此战增添了砝码。楚楚思量杜长卿一行,也安全很多,也不觉跟着眉开眼笑。
要说这获麟一族,也不太懂得做人。那叫清源的,明知她不喜欢看见他们,还要上来讨教她治疗忘机子时所用的药物。她总算还记得自己好歹是个淑女,维持礼貌给他讲完了,他竟然还嘀嘀咕咕说跟他们原来也没什么不同,言下之意,竟然对她的医术很不以为然。气得她喝道:“你们获麟一族的长老,死了倒干净!”拣起镇木,往他头上敲去,若不是他跑得快,必然脑门上还添个大d出来。
楚楚对自己的医术,倒从来是有信心的很,所以次日,他们来报忘机道长已经苏醒之时,她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但是这里的人,个个都惊讶得不得了,甚至都出现了借机挨到王帐边来看她一眼的小兵,她便觉得此地人统统热情过度了些。可罗碌和那个络蒙老人都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络蒙老人还说但凡被血魔所伤之人,从没有救活过来的先例,甚至夸张地来叩拜她的影子,她才在老人对比强烈的前倨后恭中,找到了那么一丁点救世主的感觉。不过当忘忧子一时头脑发热也来感谢她时,她就差点没一刀砍断他的脖子。幸亏获麟一族正好前来,使得这一幕没有如楚楚所愿发生,他们c着高明的外交辞令感谢了她,但同时很谦卑地说,忘机长老请她过去。
楚楚开始以为这忘机长老必然要惩凶除j了,兴冲冲地跟了前去。获麟一族都穿白衣,他们的帐篷也是白色银顶,就搭在王帐一侧,她仔细一看,用的居然是云锦,果然是护国一族,不知道要用多少突厥百姓的血汗才养得活。那忘机长老长发以银环扣着,面目清癯,端坐帐中,看来伤已大好,见得她进来,先施礼,悠悠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楚楚哪里有耐心,劈头就问:“感谢就不必了,瞧着你也是个明白人,倒准备什么时候将你师弟交出来?怎么问罪?”行在最后的忘忧子,闻言双脚便是一阵哆嗦,若不是清源死死扯着,只怕掉头就跑。
忘机长老甚是痛快,笑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确是正理。”扭头转向帐门,淡淡道:“清源,清澧,听闻是你们首先在喀升湖边发现你小师叔和慕容姑娘的,当时情形如何,你且说来。”
那清源哦了一声,也不去看二人面色,清清嗓门道:“师伯,清源发现小师叔和慕容姑娘时,两人都是身无寸缕,小师叔将慕容姑娘抱在他怀里,手在慕容姑娘身上…………………”
楚楚听得咬牙,怒骂:“y贼该死!”瞅瞅身边放着一个酒杯,一拍桌子,那酒杯便应声而起,带着强烈劲风,向那忘忧子飞去。忘机子微微一笑,身形未动,右边宽袖一把将那酒杯裹了去,谁知不免身形略略一颤,不觉面色一凝。楚楚哼了一声,却见他侧脸过来,含笑道:“怎么姑娘也能用玄天正气,而且居然已有五层的修为?寻常获麟族人,除了长老外,只有清源有这等功力,这却奇了,难道姑娘与我,还出自同宗?”在门口蘑菇的忘忧子,身形又是一抖,头猛然在门柱上狠狠撞了下。
楚楚愣了一下,瞧瞧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想想好像确实被打下悬崖后,体内真气不但没有溃散之感,反而有不少增强,自己也觉得体内有y柔和刚猛两股内力不断冲击,开始还有点不适,后来交相融合,每次运气过后,都觉得丹田里似乎被熨过一般,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分外神清气爽。她还只道是重生后的又一次好运,却难道别有内情?但她哪肯认输,噘嘴道:“你凭什么说我的内力是玄天正气?说不定有所相似呢。”
忘机子笑道:“这倒是凑巧了。不过,本门内力与众不同,运气之后,丹田中有灼热之感,能明五感,姑娘可以试着感觉下。”扭头向清源,道:“你再说来。”
清源抿嘴一笑,续道:“师侄们离得远,只看到小师叔与慕容姑娘头顶上,都冒着浓浓白雾,小师叔大汗淋漓,似乎十分辛苦。看到我们后,他急急收了手,将衣服盖在了慕容姑娘身上。后来,慕容姑娘醒来了,先喊腰怎么这么酸,然后双目圆睁,立即给了小师叔一个大大的耳光。”
众人都默然而立,只有面皮不时抽一下,忍笑得十分辛苦。楚楚在旁,哪里听得过去,喝道:“你不用问他了,你问问你师弟,他到底有没有………………嗯,欺负过我?你说呀,是个男人,就说实话!”
她的手指准确点在忘忧子的位置,众人皆很有默契地让开一条道来。忘忧子根本不敢抬头,她又气得往四周找东西准备扔,才听他用极低的声音,颤巍巍道:“有!”
楚楚等的就是这句话,泪水当即滚落,指了他道:“忘机道长,你可听明白了,小女子还等着你给我做主呢。”提高了声音,道:“就算你不肯,我的夫…………………嗯,家人,也必然会给我作主的!”脑海中,将六夫过滤完毕,最后浮现了萧宁远的身影,心想以萧萧的脾气和能耐,倘若在此,只怕忘忧子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忘机子点头道:“姑娘说得有道理…………………”右手蓦地凌空便是一抓。忘忧子倏地一下子被他握住了脉门,提了过来,已见得一张蒲扇般的大手,向他顶门抓来。他吓得双目紧闭,身如落叶。
谁料得只觉华盖、紫宫、膻中等x一酸,还没反应过来,忘机子已将他衣襟猛力一拉,但见他肌理匀称的身体上,前胸几大要x都微微发红,忘忧子慌忙去掩衣角,已是不及,颤声道:“师兄!”忘机子冷笑道:“如今你还说是一时情急骗清源的?”怒瞪了他一眼。
楚楚还没解其意,忘机子已扭转向她,笑指了他前胸对她道:“慕容姑娘,这是本门独一无二的逢春术,这功奇怪得很,必须是童男子,以元阳练就,可以续人心脉,为人续命,但男子元阳不可再得,故逢春术毕生只能施用一次,施用之后,练习之人的功力,就大半耗尽,还有部分转移给了所续之人。我们获麟一族,本来已经不再练习此功,但阿史那族有位体弱多病的公主,师祖为续其命,看着忘忧骨骼清奇,生性淳厚,特挑选了他来练习此功。我们获麟一族的长老,也只有他练成了此术。这些,便是逢春术施展后的表征。想必姑娘身上,也应该有同样的现象。要我说来,姑娘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楚楚未料得情势急转直下,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绕着忘忧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伸出手去,往他当胸槌了一记,哭道:“你说你救我干嘛,我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呀,再说真死了不定还能再活过来,哪有眼下这么麻烦…………………”瞧了瞧帐内站立的众人,再瞧帐外影影绰绰的人,暗恨自己为何不吃了亏往肚里吞呢,这众目暌暌之下,吃亏的倒变成了占便宜的,却怎么得了?想起来一事,又惊又怕,一把拉住他刚系到一半的衣领,颤声道:“我不可能带你回家的,真的不行的,我家里…………………不如你再给我一掌吧!”
忘忧满脸通红,想拉开她,又怕用力过重,半天才嗫嚅道:“我又不用你报答,你怕什么?我们获麟族的长老,哪能够娶妻生子,自是要返回天麟顶重新修炼,要跟你回家干什么?”
楚楚闻言,喜动颜色,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一闪就要掉下来,喜道:“当真?”
谁知忘机长老面上便是一沉,道:“忘忧,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再留于获麟一族,更妄想返回天麟顶,简直是痴人说梦。如今你功力尽失,简直犹如废人,难道我们获麟族要白白供养你么?”
忘忧如被五雷轰顶,身形不住颤栗,哀声道:“师兄!”伸手便去拉他,谁知后者冷哼了一声,一拂衣衫,他连衣角都不及捞到。忘机长老声色俱厉,喝道:“你枉费了师祖一片栽培之心,又得罪了阿史那族,使我族供养全断,无法维持生计,简直是十恶不赦!清源,清流,你们将他给我赶了出去!”
清源惊道:“大师伯!”那边忘机长老已怒道:“你们都呆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忘忧凄声道:“师兄,不用难为清源了,忘忧明白了,但忘忧自己闯下的祸端,不会叫族人承受,师兄还是将我捆缚起来,交给可汗处置罢?”狠狠向地上叩首下去。
他刚一动,旁边那本已看呆的人更快,一只纤纤素手早伸了过来,一把将他扯住。他哪里敢抬头看她,涕泪交加,低声道:“你还不快走?”伸手去拨开她。
那忘机子早负手背过身去,楚楚一边强拉住他,一边向着忘机子的背影,放低姿态,叫道:“忘机长老,有话好说,何必咄咄人。阿史那族那边,我会下功夫,必不会为难你们。”
忘机子哼了一声,道:“事情既已水落石出,慕容姑娘就不必留在此地了。清源,还不将慕容姑娘请了出去?”清源应了一声,已当真来躬身相请。
楚楚看忘忧跪在地上,面色已成纸色,但一言不发,饶是她铁石心肠,都难免动容,想了又想,忍气吞声,道:“忘机长老,不知者不罪,小女子适才无礼,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宽宏则个。说起来,我也好歹救过你的性命,能够…………………”还没等她说完,忘机子已淡淡道:“慕容姑娘并非我族中人,还是不要干涉我族中事务。至于姑娘救命之恩,忘机莫不敢忘,等处置完这孽障,自然会向慕容姑娘交待。”眉尖一坠,瞪了清源一眼,似乎在责问他为何办事不力。
眼见得清源神色为难,又来相请,而手中的忘忧,又不住来挣脱她的手,她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所在,一把抓住手中人,沉声道:“忘机长老,获麟一族的供养,我慕容府一力承担了,这样可好?”
众人都是一呆,帐内寂静无声,忘忧急得去推她,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出去?”
楚楚看忘机子默不作声,心想莫非这就是关键所在?更加提高了声线,道:“我慕容府敢作敢当,既然承了忘忧长老的恩惠,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你们不要向他问罪,并继续供奉于他,所需费用,本姑娘都会悉数奉上,你看如何?”
忘忧急道:“慕容姑娘糊涂了,你们还不推她出去?”忽听忘机子悠悠道:“慕容姑娘果然还算得有情有义之人,但光有诚意,还是不够的。”
楚楚听他口风松动,已然大喜,道:“无非是金银财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得其所也好。”举袖去抹头上汗珠,心想只要别惹到家里那几头河东狮,金银何足挂齿?当然了,r痛还是免不了的,掂量了番,轻轻去问清源:“你们获麟一族,总共有多少人?”
清源低声道:“大概百来号人。”楚楚大松了口气,腰板也挺直了很多,朗声道:“忘机长老大可报个每年的耗费数字出来,在下必定年年按数送至,决不有违。”
忘机子转过身来落座,笑容已然和蔼可亲,道:“慕容姑娘真是爽快人,诚如清源所说,我族人丁寥落,所需也是不多………………”偏了偏头,扳扳手指良久,最后将食指竖了起来,道:“我瞧着有万两黄金,也就差不离了。”
帐中呼吸声都是一窒,楚楚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惊道:“万两黄金?”连忘忧子都惊得抬起头来,道:“师兄,你也太言过其实了罢?平日里师侄们都吃的是野菜蔬果,你说这样才有助于修行。就连我,也要费半天才能弄到点荤腥…………………”
忘机子面容一板,道:“什么野菜蔬果,你们哪里晓得,这分明是琼草灵芝。就拿你平日吃的兰草,根本是铁皮兰(铁皮石斛),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之y处,须悬索崖壁或s箭以采集,受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乃养生极品,价还远矜贵于黄金。其它林林总总,我就不多说了。而且,慕容姑娘,你也听见了,这忘忧好口舌之欲,供养尤其不易,且又功力耗尽,给补耗费必重,这万两黄金,说不定还不够呢。叫我说来,姑娘也不必逞强,还是由他去吧。”高声叫道:“清源,送姑娘!”
只听得一声咬牙切齿的“且慢”,却是楚楚终于醒觉过来,无可奈何,道:“忘机长老,看来此刻你就算画个饼给我,看来我也只能认了。也罢,就这个数了,你画个地图给我,我会年年亲自押送过来。”心道天爷爷,一年万两黄金救个男人,这买卖也不划算了罢。但愿这姑获城中能够有所斩获,不然到哪里去筹措这笔钱?又怎么好意思跟人开口?但觉心口一抽一抽的,简直比被巽丹震碎了心脉还痛些。看到身边有个镏金炉,拿起来就欲往地上掷去。
她还没开扔,忘机子的声音又恰当好处传了过来,道:“哎呀慕容姑娘,我倒忘记了,刚才那笔费用,还没记耗损呢。姑娘重重扔,回头我添上就是了。”
自楚楚出道以来,只有她占别人便宜,还不曾有人这般堂而皇之从她嘴里拔出钱来,而讹诈之人,偏偏看起来仙风鹤骨,当真是看走眼了。她又发作不得,只得顺着将镏金炉轻轻放回,怒瞪了还在神游天外,明显没回过神来的忘忧子道:“下次别救我了,还是让我死了干脆!”越想越伤心,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掀开门帘出门去了。
众人都还在那里目瞪口呆,唯有清源醒觉,悄声道:“大师伯,您不是真的要杀了小师叔罢?我获麟一族的长老,从来都供奉直至圆寂的。忘忧师叔又是师祖最心疼的,绝不肯放他还俗去。至于帕朵公主,死了有些年头了…………………………还有,您怎么知道慕容姑娘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呢?”
忘机子笑嘻嘻道:“你们快将忘忧师叔扶起来,看座!嘿嘿,江南慕容,又能使倾城法力,还有一手好医术,长得又这般花容月貌,除了大唐飞将军之妻主慕容楚楚,又有谁来?她哪敢把你们师叔带回家呀,不过,我们获麟一族的便宜,也不是这么好占的。哎,清流,没看到小师叔衣服脏了吗?快去再拿件来,好几年没给你们做新衣了,倒是要趁早去天工纺定制……………………”
忘忧满面通红,推开清流的手道:“我不要,你们做你们的,我就穿旧衣服好了。”
忘机子笑道:“师弟原来是想给慕容姑娘省点钱哪………………”突然凑近了他,低声道:“师弟,你没听说慕容姑娘最爱钱么?你花她这么多钱,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鬼打墙(上)
天将拂晓,若有若无的雾霭还淡淡围在四周,远处的山峦起伏中,渐渐泛起霞光。三三两两的士兵开始聚集起来,而准备伙食的火头军,早就忙碌了好一阵子,在压低的谈笑声中,可以感觉他们心情的舒畅。
居中的牙帐却仍然寂静无声,路上并排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满面风霜的老者,待走到帐门,他脚步顿了顿,向里头张望。在他犹豫间,帐帘突然掀起,走出来一个金色发辫的青年人,道:“络蒙老爹,殿下一早就去看慕容姑娘了。”
老者嘀咕道:“听说慕容姑娘昨日哭了整整一晚……………………”青年人笑道:“你是听说,我可是在她帐篷外听到半夜。殿下原想去劝解的,结果人还没走进去,迎面倒泼来了一盆水。这慕容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脾气却是不小。不过这样厉害的女子,据说是吃了忘机长老的大亏,真正难以置信。”
话音方落,一旁的银顶账门从中分开,几条白色人影闪现出来,簇拥就中皎皎玉树般一人,银环紧束,披散下来漆黑的长发,清朗的双目澈澈流转,飘飘然如欲乘风而去。两人早已噤声,趋前施礼道:“忘机长老!”
忘机子微微一笑,道:“达鲁殿下倒是对慕容姑娘情深意重的很,不过却是多虑了。慕容姑娘昨日得悉实情后,与我师弟前嫌并释,抱头痛哭。大略是情绪起伏过大,故而晚上失眠罢。”
两人哦了一声,突听一森冷声音道:“这么说,倒是慕容姑娘激动太过,要用如许多的黄金才抒发得出去?忘机长老,你获麟一族世受王族供奉,看来还是太不够了,以至于要跟一个女子伸手?”却是达鲁身披甲衣,满面怒容而来。目中寒霜密布,冷冷瞪向忘机子。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胶着,纳都和纳蒙老人都觉得冷风扑面,不由齐齐退了几步。忘机子风淡云清地一笑,道:“达鲁殿下此话差矣,定是未曾好好问过慕容姑娘。万两黄金何足挂齿,难得的是慕容姑娘的一片心意。她听闻我师弟为她舍了多年修为,感激不已,再加上两人――――――唉,世人常说百年方得共枕眠,可见缘分天注定,无缘莫强求。”
冷风越发凌厉,纳都连退几步,纳蒙老人低垂了头,身体都被激荡得左右摇晃,只听忘机子声调一如既往的悠然,道:“慕容姑娘原本想求娶师弟,奈何师弟本世外之人,良缘难就,她只得退而求其次,愿每年供奉万两黄金,作我族给养。我本来不允,奈何她舍不得我师弟受苦,一求再求。我本来心就软,只得答应了她。左右婚姻不过是个形式,关键要看心在哪里。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寒风强劲,将场中人的衣衫都鼓吹而起。纳都偷觑达鲁的面色,一个劲给忘机子使眼色,他却恍如未见,举头遥望,道:“千泉也就一日的行程了。达鲁殿下如果有暇,倒该静心想想怎么打这一仗。寒霜王朝如此凶悍,决不会就此罢手。此等儿女情长,还是等待大局稳了再说罢。”
一日一夜后,达鲁一行终于抵达千泉。突厥的夏都,就建于此。
所谓夏都,乃是在焉耆和库车以北,突厥汗庭在夏季扎营于此,故名夏都。一路行来,香花遍野,芳草依依,羊、马、牛、驼,一群群,一片片,或疾驰,或漫游,围绕着银链般的裕勒丁豕河。慕容姑娘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只过了一夜,便若无其事出现在众人面前,做最普通的突厥骑兵打扮,脸上也涂抹了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五色泥土,将那张脸遮得半点不剩,若不是稍嫌瘦小了些,倒也没什么破绽。达鲁异常高兴,指点她看沿途景色,末了犹豫半晌,开口道:“那个逢春术…………………其实不必放在心上,治病救人,无须拘泥。”
楚楚愣了一下,看他褐色眼珠定定看着自己,满面关切,不觉笑道:“我知道。小意思小意思。”心想除却那黄金着实多了些,想起来心痛得很,其它倒也罢了。就可惜足踝处那朵刺青般的东西,不知用了什么染料,怎么也去不掉。想去跟忘忧商量,结果没等她将裙摆高拉起来,他就捂着鼻子跑远了。
她顾自在那里想得入神,直到达鲁的一句话飘到耳际:“姑娘不必烦恼,这忘忧如此胆大妄为,敢有辱姑娘,只需将他杀了,便一了白了。”
楚楚呆了呆,看眼前男人抿紧了唇线,目中风雷隐隐。他身形本就异常高大,五官都有如刀削般刚毅。这个男人,必然是说到做到的。但是,为了这点杀人?也太夸张了罢。再说了,忘忧好歹也是救过她一命,虽则这忘机子委实可恶了些,却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奇道:“这个很重要么?你们介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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