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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下水晶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岳小含闻言狐疑地瞧他一眼,还绕着他转了一圈,目光难得没羞没臊地盯着他厚发掩盖的宽大额头、突出的颧骨、直挺的鼻子,一直到被胡子围了一圈的嘴……
不对啊!这人的五官分明是大人样了。
好吧!也许这人天生长得比较“糙老”,看脸不准。她这样告诉自己后,又开始打量他的身高、体重。
右肩上背了一个看似很重的帆布袋子的他长得很高,比起身高一七○的她又高了十几公分。他的上身穿着一件皱得吓人的直条白衬衫,扣子连敞到胸际,宽阔的胸膛似有若无地起伏着﹔而他的下身穿了一条暗褐色的百慕达裤,膝盖以下长了黑毛的小腿肚,和十七岁的庄少维、金不换的竹竿腿一比,简直跟象腿一样魁梧。
更夸张的是,那两只象脚上套了一双皮制凉鞋,前端露出的两个大拇哥动了动,似乎在跟她低倾的头打招呼。这个仿佛刚从非洲度假回来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学生!
她念头至此,嘴上也贸然迸道:“不!你不可能是个学生。”
他眉一挑,问。“何以见得?”
“因为你看起来太老了。如果你真是学生,学校的教官哪会放过你这狮子头,他们一定紧迫盯人的催你‘落发’。”
他不置可否地莞尔一笑,“那是你们高中生才会这样。”
岳小含白了他一眼,“我当然不会傻到猜你是高中生,即使大学生也没像你这么怪异……喔哦!”她倏地掩口,瞟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说你怪异,你不会生气吧?”
他耸了一下肩,将手一摊,表示被人称怪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都说我老了,骂我怪也没什么差别。总之,在你眼里,我是‘老怪’就对了。哪,四块还你!”说着又伸出右手,等着她行动。
他的表情坚定,眼眸里的诚意让岳小含心不安。为了想趁早摆脱这名陌生男子,她急急地伸出手拿钱。
孰料,他忽地抬起左手箝住她的手腕,硬是塞了一张百元钞票给她。“好心的小姐,我不喜欢欠人情,你还是收下这小钱吧!”说着还强迫似地合上她的五指,要她紧掐着钱。
被孔武有力的他箝住的岳小含气得直跳脚,手腕挣扎了几下,就是甩不开这人的纠缠。她吸了一口气,使尽吃奶的力,忍着不张口去咬他,改口说:“我……我也不喜欢欠人钱!我给你钱是省得自己麻烦,可没指望你这么拉拉扯扯的。喂,你的手沾了强力胶是不是?赶快放开我的手啦!”她刻意弓起背,拚命地把重心往后挪。
听她这么一咆哮,他轻“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当真不小心,便将大手陡然一松。
他的举措来得毫无半点预警,教急着摆脱他的岳小含冷不防地飞出他的手掌心,小手还来不及攀住他眼明手快伸出的长臂,便踉跄地连退三大步,最后砰地一p股跌坐在红砖道上。突来的一跌痛得她眼角迸出一滴泪。
大街上这么一摔,她觉得丢脸极了,不顾一切的放声咒骂道:“死山羊!都是你啦!要放手也不先通知人家一声!”
他忍住笑,忙趋前蹲在她身旁,好意要扶她起来。“真对不起,手突然滑了一下。”
但她可不领受这份好意,忿然甩开他的手,骂道:“不用你多事!我自己站得起来!”心中还一直咒骂他是个扫把星。
他没睬她一时气话,仍是拎起他的书包,另一手轻轻拉她起来。他原以为可就此好言好语,不料老天不作美,硬是在他弯下身子要抓她时,让重达七公斤的背袋顺势从他右肩滑了下来,好死不死地朝她可爱的左脸颊砸了过去。
于是,不用一秒,一阵杀猪般的哀号声差点穿透他的耳膜,教他的耳蜗出脓。
“谋──杀──啊!”仿佛一长音不够,接着又加上了三短音,“谋、杀、啊!”
他红着脸放下背袋,及时扶住又要跌坐地上的她,猛力地摇着她,“小妹!你没事吧!”
“叫我小姐!”被重物击中的她,神智有些不清,忘了把他臭骂一顿,反而抚着左顿抱怨道:“没事才怪!你……你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杀人砖吗?很痛耶!”
“不是砖头,是书。我跟你讲过了,本人还是个学生,你偏不信,硬要为那四块钱争出个胜负。瞧,老天降祸,罚你那颗多疑的心。”他蹙眉盯着她的左颊看。
岳小含听他口气狂傲又笃定,好象所有的罪孽都是她一手造成似的,二话不吭便抢下自己的书包,大剌刺地推开他的手,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这头老山羊多此一举,硬要塞那张臭钱给我,我也不会摔个四脚朝天。那二十块算我消灾纳福用的。至于这一百块,哪,还你!”
说罢,她嘟着一张红唇,双掌使劲地把那张纸钞揉搓成团后,用力地往他身上掷了过去,接着细腿一转,像个胜利女王般阔步远去。
看着她戏剧化的退场姿态,屠昶毅弯身拾起小纸团,慢慢地打开它,扯直对折后再收进裤袋里。终于,他摇了摇头,憋不住气地笑了出来,还赞了一句:“有意思。”
这个小女生实在有意思!
多年来,他始终觉得异性烦人,在这里攻读哲学研究所,也不曾遇见气味相投的女人,不料,却在他交出硕士论文的这天,碰上了这么一号小辣椒!
不过欣赏归欣赏,她才高三而已,就算她留级一年再加重考,顶多二十岁,配他这个“高龄”的老山羊是不相称了点。
岳小含抬起手臂,检视一下手肘,看着伤口上溢出的血迹慢慢在肘间的纹理处渲开,便从书包里掏出一条白手帕包扎起来。
喔!好可恶!一看到这个伤口,就令她想起那个讨厌的人。下次,她?





却下水晶帘 第 3 部分
包扎起来。
喔!好可恶!一看到这个伤口,就令她想起那个讨厌的人。下次,她绝对不再假好心,给自己惹这么多是非。想着想着,她推开半掩的家门,跨进庭院,头一抬,就撞着从屋内走出来的表姐岳兰芯,也就是她舅公的孙女。
“啊!小含,你回来了!让表姐先恭喜你。”岳兰芯的口吻听来兴奋得可以放鞭炮了。
岳小含看着她皮笑r不笑的表情,冷然问道:“恭喜我什么?太岁当头日也值得你恭喜?”然后瞅了一眼打扮得冶艳的表姐,就近掀起她的迷你短裙,讽刺道:“哟!夕阳都西斜了,表姐你还穿得这么凉快去约会,小心感冒事小,若引来一些色狼可不好玩!”
岳兰芯一听,打掉她的手,脸红脖子粗地抚平裙摆,讪然道:“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倒是你得收敛收敛那张嘴,以免明儿个嫁了人,自找苦吃。”
岳小含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反而双臂交抱,然后抬起一手端着下颔,微微噘起唇,故作姿态地说:“死相!快点啦!受不了了!”
岳兰芯暗吃一惊,看着表妹模仿自己的神态,脸色刷地惨白,想是巧合,但为了不撕破脸,她还是忍怒转身,踏着喀喀作响的高跟鞋离去。
“哼!假正经!我们岳家不是出寡妇就是出荡妇,我看你两样都逃不掉!”岳小含在她表姐身后做了一个鬼脸,不过倒是为自己这一毒招抚手叫好。
她的表姐岳兰芯,平常在她乃乃及外人面前总是装出气质高雅的模样,举手投足端庄得无剔可挑,把她这个粗鲁不文的女张飞比下去倒算好,偏偏她乃乃要她向表姐看齐,学个淑女样。
要她岳小含学岳兰芯那个s样?那可糗大了!
因为在这个兰花世家里,有很多不雅的事是严禁拿到台面上说的,所以一干人托了她乃乃不欺同宗的道德思想的福,在岳家白吃白喝,而且还白拿薪水。
第一号欺世诬民的人就是她舅公,连她这个小女生都看得出舅公是多么的奢侈、不擅理财,而她那自以为是的乃乃却完全没察觉到。第二号招摇撞骗的人就是她表姐岳兰芯,平常她信誓旦旦,说什么长年到尾念兹在兹之志,无不以振兴“岳兰”的金字招牌为首要之务。哇!说得真好听,如果靠晚上去偷汉子也能成就大事的话,为什么还偷偷摸摸地跟别人约会?
不过尽管岳小含受不了这一家子人,但她太讲个人c守与义气,不是四处打小报告的人。反正只要表姐不来惹她,她这自在逍遥的井水是懒得去犯表姐那“荡来荡去”的河水。
岳小含还没踏进屋内,就悉悉卒卒的交谈声,直到跨入门,瞥见乃乃和舅公正热烈地坐在太师椅上交谈。
“大姐!这不好吧!小含还那么小,无法体会你的用心良苦。我看不如牺牲我们家兰芯,她也够懂事了,平常也最景仰你这个姑婆,现在我们岳家出这种事,她说什么都该义无反顾地帮忙。我看还是让兰芯代替小含去受苦吧!”年上七旬的岳昭扬状似诚恳地劝说着,希望能改变堂姐的主意。
岳昭仪听着堂弟把屠家形容成人间地狱,觉得他未免紧张过度了,不过看在他这么疼小含的份上,自然欣慰万分地笑了出来,忙安抚他。
“哎,昭扬,谢谢你的好意。你和兰芯的雪中送炭,我会铭记在心。但是姓屠的已清楚的指名道姓,且态度又坚持得很,除非照他的话行事,否则借贷一事连带作罢。现在对方已把咱们家的债务摆平了,照理就该在新年时说定,而受了人家恩惠的我们却推诿了三年之久,这已经很不应该了。”
“但……”我们兰芯的条件比小含好太多了,尤其对方是家财万贯的屠家!岳昭扬在心底沮丧的嘟哝着。
俗语说:人不自私,天诛地减。这么好的天赐良缘不留给自家人坐享其成,哪有客气让别人牵成的道理?于是岳昭扬还是不甘放弃,又想说服堂姐,无奈正欲开口之际,眼角余光扫到刚进门的小含,教他倏地吞下了所有的话,旋即换上讨好的态度。
“啊!小含回来了!试考得怎么样?一定都一百分吧。”
岳小含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挂,爱理不理地瞄了舅公一眼,懒懒地答道:“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国英数三科加起来,勉强凑上百分就该偷笑了。”
“喔!这可不好了,高三挺重要的。不过没关系,可以叫你兰芯表姐教你,保证你名列前茅。”
“是啊!是啊!名列前茅!”岳小含不想跟舅公闲扯淡,只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连连称是,然后望向乃乃,点头请安:“乃乃,我回来了!下礼拜还有考试,我要进去温书了。”说着又走回椅前拎起书包,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小含,等一下,乃乃有话跟你说。”岳昭仪发出有力却不失威严的声调说道。
岳小含在原地停了一秒,考虑了一下,才转过身走到乃乃为她拉开的椅子,慢慢坐了下去。她刚坐定,眼光挪到坐在左恻正要开口说话的乃乃身上,右侧的舅公突兀地抢口──“小含啊!乃乃和舅公说有多舍不得你,就有多舍不得你。要你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谁教我这个做舅公的没本事,欠了高利贷公司一p股债,应该是我这个始作俑者和你表姐担起责任的,现在却得由无辜的你来扛……我真是太惭愧了!”
听着舅公一席话,岳小含一脸莫名其妙,想今天在外面撞上一个疯子已经够衰了,没想到进了家门还得应付另一个“歪哥”。
她以食指在右太阳x上转了两圈,转头想跟乃乃打个暗号,不料乃乃歪嘴扭眉地横瞪舅公一眼,然后端正容颜打断他的话。
“好了啦!昭扬,怎么跟个婆妈碎嘴子一样没完没了。我说过这一切不关你的事,就没你的事。现在我要和小含谈个正经事,请你避一下,好吗?”
眼看岳昭仪神态肃穆地请他回避,他也没理由再强留下来搅和、静观其变,只怪自己求好心切过了头,不得不照她的话去做。
等确定岳昭扬郁卒着老脸离开客厅后,岳昭仪才松了一口气。屠世民一席d烛人心的警告言犹在耳,教她不由得揣测起堂弟的动机。
“乃乃,你怎么了?不是要跟我谈正事,怎么发起呆来了?”
被孙女摇了一下,岳昭仪赶忙从思绪中跳回现实,望向孙女轻轻搭在她肩上的青葱纤手,便问:“你……知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了吗?”
岳小含一向和乃乃保持适当距离,若非必要也从不互吐心事,虽然谈不上十秒就会顶一句嘴,却也很了解对方,所以不打算装糊涂。
“知道啊!你和舅公向地下钱庄借了好些钱,积了六年多了,债一直没能还清。”
岳昭仪蹙起了眉头,厉色问:“谁跟你说的?”
岳小含迟迟不答,微微起身横过桌面,延手拿起一颗苹果往裙子拭了几下,然后大口啃了下去,鼓着嘴,溜转着活灵灵的黑眸说:“这房子就这么大,你们成天互咬着耳根,当然瞒不住人。更何况乃乃的学生一个个都跑了,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家里出了状况。”说话之际还不忘观察乃乃,见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后,才继续低头啃着那颗苹果。
其实是她表姐那张嘴不紧,溜了口风的,但她岳小含有原则,没必要扯出这么多麻烦。
“你的耳朵倒是挺尖的。”岳昭仪的话似贬抑,实则充满讶异。
岳小含不以为怪,老实的说:“其实这年头进口花多,洋兰便宜、好栽又不费心力,今春下土,来年就看得到成果,现代人生活忙碌,事事讲求迅速、便捷,更重要的是只做可有所获的事,更何况人家都以大量人工培养的方式栽种兰花了,才不像你老是十法炼钢!最教人生气的是,你种了好几十年的金香国兰一旦分盆,被某些对兰花一知半解的知名人士买去后,就统统没再开过花。运气好一点的还有人留,较惨的就落得被人当野草丢弃的命运。”她话说到这儿,语气一顿,沉愠着脸说:“要是我,早改别的种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兰花是乃乃的兴趣所在,我还打算传给你呢。”
“我才不要接这个烂摊子!”岳小含马上回绝了乃乃。
岳昭仪面色愀然。“乃乃以为你也喜欢。”
因为岳小含在未懂事前,总是对这些花草好奇得不得了,还替每一盆兰花取了拟人化的名字,诸如翩翩佳人、秋之香、淡馨等。每当有贵客临门要带走盆花时,绑着小辫子的她还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劲地威胁客人若不好好照顾花儿,她会要他们好看。
此刻的岳小含也是想着同一件往事,不过大概是她年岁大了,懂得如何隐藏过于丰沛的感情,所以态度变得格外豁达,于是耸了耸肩,“我是喜欢看它们成长,但不见得就表示我得跟乃乃一样,非走这行不可。更何况把自己的兴趣卖了,那才是悲哀。”
岳昭仪一听,脸色大变,心中想着该如何对孙女启齿。
彼此缄默良久后,空荡荡的室内只有岳小含啃着苹果的清脆声,应和着岳昭仪内心深处的苦。
“小含……”她欲言又止。
岳小含瞥了平时色厉的乃乃一眼,有点儿不耐烦。“什么事嘛?乃乃,你有话请赶快说,这样子讲话会把我肚子里的虫憋死的。”
不行!她还是讲不出来。岳昭仪双手合拱,脸色一敛后,改口说:“你……书念得怎样了?”
岳小含一听,原来乃乃又要挑她毛病了,于是避重就轻的说:“还好啊,不是挺好,也不是挺坏的。”
“那你刚才说三科加起来不过一百分,是怎么回事?”
“喔!那个啊!今天英文和国文老师都考默写,我没背,当然是零分交卷了﹔后来数学考证明题,我闲着无聊,拿笔掰了一下,便拿了一个满分。”
“你数学拿满分?这倒破天荒了!作弊来的?”
“当然没有!”岳小含不满乃乃的质疑,气愤地喊道:“早知道你会这样看不起人,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岳昭仪和孙女面面相觑良久,意识到自己的确伤害了她,却又拉不下老脸道歉,只能改变话题。“这个暑假乃乃本来是跟你妈商议好,让你到美国去看你妹妹的。但是你也知道最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恐怕你去不成了。”
岳小含脸色一沉,按捺下失望。“去不成就算了。”
“可是……乃乃有个老友想邀你上他们家作客,这份好意我们自然不能推却,到时你顺便帮乃乃把家里的古书和兰花送过去。”
岳小含冷冷的点头,手里紧掐着那只剩核心的苹果站起来。“乃乃怎么说,我就怎度办,反正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你现在讲得早,我这浆糊脑记不住,到时再请乃乃提醒我好了。”说罢,便掉头朝寝室走去。
岳昭仪无法抑制心里的愧疚,她告诉自己,明天,明天她一走向小含解释清楚。
夜末央,半轮月斜挂在东边天际,天上的星宿模糊得看不见几颗。
岳小含失眠了,她靠在枕上,翻来覆去,但仍是小心冀冀的不弄疼自己淤肿的左顿。
一会儿她捻亮了床头灯,从枕下抽出一帧放大照片,照片上有她、庄少维和金不换,他们笑开怀地扑在地上,可怜的庄少维被压在最底层,金不换则是被压在她和庄少维之间成了夹心饼干。他没皱眉,反倒爽朗地笑开了嘴。天啊!他真的长得好漂亮!
她轻轻地以手点了一下中间那个人的鼻子,露出羞赧的表情,然后恻眼往窗外的月亮瞧去。
“月娘,虽然我大金不换三岁、高他三公分、对他又凶又粗鲁,但你知道打是情、骂是爱,所以我是喜欢他的,对不对?但是他呆呆笨笨的,简直比庄少维还要不解风情,一点也不把我当女生看,反而冲着我喊女张飞!你说,我该不该直接跑去找他坦白一切呢?不过他很早就说过,以后要娶个温柔、听话的女生,最好还要跟他乃乃一样懂得琴艺。”说到这儿,她幽幽叹了一声,“我看还是别自寻死路好了。”
她颓丧地把照片往地上一扔,自暴自弃地将头埋进厚枕里,灼热的脸才碰上布料,受了伤的左颊马上隐隐作痛,这伤似乎比中午时更严重了些,她一想到那个大老粗拿书砖砸她的脸就气愤不已,即使那白痴是不小心的,她也决计不轻易饶恕。
因为外伤事小,倒是让岳小含的面子与尊严受损的人,那她是一辈子都会记在心头上的。想到这,一股无名火又涌上,尤其想起那山羊胡得意洋洋地问她是否没事时,脸部又气得抖颤个不停。最后,挨不过痛,她还是决定下床摸黑走进厨房,从冷冻库里取出冰盒,敲出几个冰块后,随手抓了毛巾包起来,往红肿的颊上敷去,这一敷,清凉透心,痛也缓和了一些。
岳小含玻д庖凰殊斓难郏约旱奈苑孔呋厝ィ谄崞岬某だ仁保畔碌慕旱淄闲古牡玫匕迮九咀飨臁u硪惶醭だ仁保偷睾驼娑吹娜擞跋嘧玻饺送狈3隽税w派?br /
“哪个冒失鬼啊?”对方首先气急败坏地骂道。
岳小含先把克难冰袋转放在右脸颊上,三秒后才冷言道:“是我啦!”
“小含!你这个时候不睡觉,跑出来装神弄鬼干什么?”穿着高跟鞋的岳兰芯揉着下巴,责难地瞪着眼前的黑影子问。
“我哪里有装神弄鬼?倒是表姐夜归不开灯,像个小偷一样的行径才奇怪哩!”岳小含说着便将手往墙边一搭,开关扭一按后,走廊上顿时灯火通明。
岳兰芯忙举臂遮了一下眼。“唉!我只是不想吵到其它人。”
“今天的约会还好玩吗?”岳小含借着日光灯扫了一下表姐,见她脸上涂着浓妆,头发高高盘起,使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头。“奇怪,下午你出去时妆还没那么厚,怎么现在好象不一样了?”
“小鬼,我不是去约会,而是去拍广告。”岳兰芯口里有着骄傲。
“拍广告,什么广告?通r丸啊!”
“喂!小含,你客气点,我没惹你,你干嘛讲话老带刺?”
“我讲话哪行带刺?我是夸奖你的身材婀娜多姿啊!拍广告多可惜,干嘛不去选中姐呢?”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岳兰芯可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岂会听不出你话里的讽刺。”
“是吗?那聪明的表姐可要小心,最好远离火苗,以免才刚隆过的r变形、走位。”
“你……”岳兰芯气得说不出半句话。她实在好讨厌这个孤僻的表妹,不仅因为冷若冰霜的表妹难以接近,最教人咬牙切齿的是,表妹老是摆出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而且事事皆知的自大模样,让她除了气馁以外,很想当场掐住表妹的脖子﹔要她把话吞进肚里。
但是岳兰芯没有轻举妄动,反倒狡猾地笑了起来,困为她这个酸嘴小表妹一旦嫁人后,岳家就是她岳兰芯的天下,她要彻底根除姑婆死板的经营方式,以便扩建花圃,广播其它香料,好为自己的香水事业铺路。只要她努力,假以时日一定会成功。
想到这里,岳兰芯不禁面有得色的看向岳小含,“表妹,你该不会是在嫉妒我吧!”
说着她伸出纤手往表妹的胸上拍了拍,见她嫌恶地打掉自己的手后,才缩手改掩嘴轻笑。
“你别担心,到我这个年纪时自会长大的。”
岳小含好笑的说:“我可没有那种累赘的雄心大志!”说着就要绕过表姐进房间。
岳兰芯不甘居下风,又是假意笑道:“表妹,大话千万别说得这么早,等一嫁人你会急得跳脚。”
表姐话里明显地暗藏玄机,提醒岳小含想起舅公那一脸假态的模样,她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不客气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喔!你还不知道啊!”岳兰芯露出一副不小心说溜嘴的模样,紧接着说:“没事!
没事!我要进房卸妆了,明儿个见。“
“等等!”岳小含张臂堵住了路,“你何不把话一次说清楚?你跟舅公到底在出什么馊主意?这回你们又在乃乃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虽然岳兰芯的确不喜欢骄气十足的小含,但这回她真是得大喊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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