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大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陆冷鑫双手紧抱着两个用高级大理石制作的冰冷骨灰坛,妹妹陆冰梦清纯的眼眸中布满不解的疑惑,或许,直到她长大前,她永远也不会懂得什么叫死亡。
她用着稚气的口吻,傻傻地抬眼问着唯一仅剩的亲人:“哥哥,爸爸和妈妈去哪儿了呢?”
陆冷鑫茫然地不知如何回答妹妹。
“哥哥,爸爸和妈妈还会回来吗?”冰梦不死心地继续问。
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来说,说出事实未免太残忍了些,陆冷鑫选择逃避,只好慌乱地搪塞道:“等你长大,你就会懂了。”他交妹妹抱在怀里安抚,承诺道:“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只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先把问题藏在心里,等你长大以后,我再告诉你。”
“一定喔!”冰梦乖乖的点头。
陆冷鑫为了要安抚她忐忑不安的心,甚至跟她勾勾手指。
“等一下出去,要握紧我的手,不管碰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怕,记住,一切有哥哥扛。”陆冷鑫千叮万嘱。
冰梦扎着冲天炮发型,天使般的脸蛋用力点着,只是,身上一袭黑洋装,却让她笼罩上一层y影。
今天,是他们父母的告别式。
来参加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头号人物,在这个尔虞我诈、现实功利的商场上,会出现在丧礼上的只怕是虚伪应付的礼俗,其实个个是笑里藏刀的狐狸。
陆家亲戚中不管远近亲疏,每个人都显得虎视眈眈地像是随时要吃掉他们兄妹俩。
陆冷鑫西装笔挺地出现,二十岁的他,这辈子第一次穿上正式西装,竟是参加父母的丧礼。
他一身黑色打扮,紧紧握着妹妹的小手,缓缓地走向每位宾客,相当具有成年人气度,向来宾们点头致意。
可是,大家无不窃窃私语,心中各怀鬼胎,暗藏可怕的玄机。
“看啊!‘陆联航运’的‘新’继承人呢!居然只是毛头小子一个,他知道怎么经营这么大的企业吗?”
“才这么年轻,真是好狗运,刚满二十岁就拥有继承权,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些监护人了。”亲戚们感叹怨恨。
陆冷鑫的一颗心紧绷着。
“‘陆联航运’会不会就这样毁在他手里?”不顾死者为大的礼俗,宾客中有人竟冒出了这么尖酸刻薄的讥嘲问句。
陆冷鑫受不了,回头细瞧,顿时感到阵阵昏眩。
一张张不带善意的脸上摆明了:“陆联航运”只怕命在旦夕了,失去总裁,顿失重心,眼前如此年轻的继承人,根本还不足以担当大任,迟早我们会买下“陆联航运”的股权……
这些人,枉费他们还是父亲的至亲好友!
天啊!没想到,他们不是来悼念他父母的英年早逝,也不是关心遗孤们的死活,只是觊觎着父母遗留下的财产。
才二十岁的他,这一瞬间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人性……
注视着父母的遗照,陆冷鑫感到不知所措,父母走了,他和妹妹将来该怎么办才好?
忽地,妹妹的小手将他的手握得死紧,她敏锐地察觉到四周人们态度的不友善,从前的好人,现在都成了坏人。
而她,将永远与哥哥站在同一阵线上……
慈恩灵骨塔。
他将父母的骨灰安置于此地。
“爸爸!”冷鑫触摸牌位上小小的照片,喃喃自语着。“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不知道怎样成为像你一样的优秀企业家。教我,爸爸,请赐给我强大的力量!”他的祈求起因于来自心灵的极度恐惧。“大家都瞧不起我,对我冷眼相待!他们等着看我失败,希望‘陆联航运’倒闭……难道,‘陆联航运’真会毁在我手里吗?”
面对父母的无言回答,他感到彷徨无助、心灰意冷,只是一再喃喃自问到底谁可以帮助他?
突然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道光影,猛地回头,他见到了她——一个纯真的小女孩。
她躲在门槛后,只露出雾蒙蒙、水盈盈的眸子,她偷看他多久了?他自言自语的窘境全曝光了?真是丢脸。
“你在偷窥我?”他脱口问道。
她一双会说话的晶莹大眼,承认了对他的窥伺。
然后她笑了,送给他一个安详自在的温暖笑靥。
霎时,他感觉如沐春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目光交会,她丝毫没有逃开的意思,而他也就杵在原地。
她毫不羞涩,双眼中闪烁着对他的崇拜。
她长得很美,拥有美女的各种条件,眉清目秀、明眸皓齿、樱桃小嘴,深身散发一股冰清玉洁的气质,虽然身材很瘦,而且衣衫褴褛,但她却拥有着不属于红尘俗世的气。
她的眼睛让他迷失了,也让他忘记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你……为什么在这里呢?”他问道。
“我住在这里啊!”她回答,格格的笑声似乎在笑他的问题很无知,但是……
“不要忧伤。”她话出惊人道。“我觉得最可怜的人是已去世的人,他们生前的忧愁疾苦、欢乐和冤屈;永远无法再对别人发泄呢!而你,起码可以找往生者倾诉你的烦恼啊!”
她竟能d悉他的内心?这是一个小女孩会说出的智慧之语?
小女孩突然回头,不知对谁挥了挥手,随后急切地对陆冷鑫道:“我要走了,爸爸在叫我了!”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溜烟地不见了。
“等一下!等……”他来不及唤住她,于是追上前去,伫立在阳光下,才发现自己全身冷飕飕。
那股来自死者身上y森森的味道,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灵光一闪,心想不对,不应该会有人住在灵骨塔里啊!灵骨塔是死者的居所,难道那个小女孩是……
倏地,一股无所惧的力量油然而生,他相信一定是父亲借由那小女孩,告诉他不要怕,他有着陆家的血统和特质,爸爸既然是航运界数一数二的头子,他一定也遗传了父亲的本事,他一定做得到,甚至能青出于蓝,称霸台湾的海运界。
陆冷鑫抬头挺胸、信誓旦旦道:“我不能怕,我绝不能被击倒!”
他又来了。
面对父母的牌位,他脸上流露出一股强大的坚决,不断地自我鼓励道:“我绝不让‘陆联航运’落到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手里,我一定要坚强,让他们看到他们所缺少的,年轻就是我的本钱……”
他常来祭拜父母、怀念父母,将所有的失意向父母一一倾吐,或欢天喜地地向父母报告蒸蒸日上的事业。
或许他来也是为了看她。
他偷偷摸摸地打量总是藏在y暗一角、若隐若现的她,也由着她偷窥他。
然而除了第一次见面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交谈过。
或许,他怕她是……他不怕鬼,这些日子来,尝尽人间诡诈j狡的他,觉得鬼比人好,人心的险恶反而更令他敬而远之。
也可能他是怕她会像鬼魅般的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宁愿不与她交谈。
其实只要能看到她灿笑如花也就够了,那是带给他坚强的原因,让他能努力不懈地成就一项不可能的任务。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赢得全世界。
令他诧异的,今天父母的骨灰坛前多了些美丽的莲花——用冥纸摺成的纸莲花,专门烧给死者的。
放眼望去,只有他父母的骨灰坛前有,他发出会心的微笑,小心地捧起莲花,放在手掌心上。
他的眼角闪过她的身影,欣喜地知道她又来了,仍在偷窥他这名气响叮当的青年才俊。
和以往不同的是,因为纸莲花,无声地牵系了他们悸动的心灵,化言语为有形力量,他再也忍不住了,管她是有形的人,还是无形的灵魂,他有点期待地问:“你……送的?”
她坦然点头,模样傻得可爱。“我看你每次都空手而来,没有对死者表达敬意,所以替你摺莲花,送给你的父母。”
强烈的狂喜凌驾他,她居然肯说话了,灵骨塔窗前的窗帘被风吹开,阳光洒在她身上,他看见了她的影子。
“你……有影子?”那表示她不是……
“你以为我是鬼吗?”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灵骨塔里。“大家都以为我是鬼。”
“你喜欢……吓人吗?”过了半晌,他问道。
“不是吓人,我是来帮助这些死者得到安息,死者一无所有,只剩下一坛坛的骨灰,所以我要保护他们的骨灰不被偷走。”她纯真的脸蛋,显露出严肃慎重的神情。
霍地,陆冷鑫蹲下来,他的脸与她相对,他的心紧揪着,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字道:“老天,你才几岁的小女生,怎么可能做守墓者?”
“我可以。”她天真地对他道。“我生在这里、住在这里啊!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每个位置的骨灰。”
“不……没有人会住在灵骨塔里……”他反驳。
“我爸爸说要陪我妈妈,所以守在妈妈身旁,我会摺莲花,每当有人来祭拜时,就买来烧给死者,我们靠卖莲花和守墓维生。”她解释道,小手比着前方竹篮里的冥纸莲花,接着又指向下方的牌位。“那是我妈妈!”
“不!”他再次用力摇头,根本无法置信。“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你应该与年纪相仿的孩子玩耍嬉戏,而不是跟死者骨灰在一起。”
“才不呢!”她好想笑他的无知。“我不觉得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像你来的时候,总是愁容满面,你快乐吗?”
顿时,他哑口无言。
“喔!我爸爸来了!”她开心地叫道。
他见到一个佝偻的老人,一跛一跛地往这里走来,一只手紧握着拐杖。
“您好!”陆冷鑫紧张的起身,向他打招呼,平日高高在上的样子消失了。
“你好。”老人也跟冷鑫打招呼。“我女儿跟我说起过你,还要我特别‘关照’你的父母呢!”小女孩躲在父亲身旁,显得害羞不已。
怪不得,父母的牌位和骨灰摆设的位置,总是打理得一尘不染,原来是因为他们常常擦拭的缘故。
“谢谢您照顾我的父母。”陆冷鑫感动莫名道。
“应该的。”老人家笑道。“跟我们有缘的死者也算是很难得,我们该惜缘,不是吗?”语毕,老人对陆冷鑫鞠个躬,依他的历练,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将会是个卓尔不凡的大人物,接着他牵起女儿,转头要走。
“等一下,”陆冷鑫唤住他,不明就里地问道:“为什么您要住这里?”
老人豁达地笑道:“这是个弱r强食的世界,人与鬼争地,这是很平常的事啊!”
“不……”他不想听到这个回答,他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委屈自己、如此折磨这个小女孩?他们有权利过更好的生活,他感到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
从此以后,每天来灵骨塔,仿佛变成他的例行公事般。
一个唯我独尊的企业钜子,一个可怜兮兮的贫苦小女孩,每天在灵骨塔里相遇,他常常看着老人尽忠职守地打扫灵骨塔区,小女孩则在一旁努力的摺冥纸莲花,他仿佛是隐形人般陪伴着他们,静静的坐在一角,任时光流逝,他甘之如饴,这时的他,内心是清灵、安详的,他顿然醒悟,原来不需戒心的世界,竟在灵骨塔里。
只要看到她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也终于明白,老人为什么要带着小女孩在灵骨塔里生活。
终生悼念他最心爱的妻子,这老人居世间少有的痴心人,无时无刻不守着妻子的牌位,为了生活,大病连连又要照顾小女孩的他,于是就做了守墓者,不愿乞求别人,穷人有穷人的志气。
反观陆冷鑫的生活里,看不到爱,只看到诡诈、贪婪、虚伪,为了钱,大家争得你死我活,不顾仁义道德。
他受够了虚假,期望从她身上找到真实的一面,只有她对他的心是不变的,只有她对他是忠的。
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感?他不想探究,但是,曾几何时,她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每当他走进来,纷扰即摒除在外,走出这扇门,他就又有了战斗的勇气。
真是不可思议,他靠着她支撑努力的信念,直到他足以担当大任,成为一位无人可比、无人能及的企业钜子。
天知道,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真想不到,你还会哼歌呢?”顾熙尧无法置信道。
想到以前陆冷鑫可怜兮兮、畏首畏尾的模样与现在的孤傲和自信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是吗?”被顾熙尧一语道破,陆冷鑫藏在墨镜后的犀利双眼,立即变得锐利如鹰。
“你在防我?”顾熙尧哈哈大笑,笑声充满无可奈何。“我们是老同学兼老朋友了,现在又是老搭档,也是雇主关系呢!我保证,这辈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他自鸣得意道。“我们是千里马与伯乐!”
陆冷鑫认同他的话,脸上刚硬的线条软化下来。是的,除了顾熙尧,这世间只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伙伴了。
他们从国小、国中、高中、以至大学,两人不但一直同班,而且都是学校里的优等生,也一样潇洒英俊,和煦如春风的笑脸足以迷倒众生,高大强壮,有着运动家的身材。冷酷的脸,更让女同学们趋之若鹜。
他们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家世背景,顾熙尧来自贫苦的农村之家,父母早逝,属于赤手打天下的“创业维艰”型;而陆冷鑫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只是有谁比他清楚“守成更难”呢?
他们坚固的友情,是从陆冷鑫父母双亡的那一刻开始。
陆冷鑫茫然无知、措手不及地接掌庞大的企业,面对亲戚和商界人士的觊觎,着实让他对人心绝望,有好一阵子,他情绪低迷、沮丧、颓废、无助,他封闭自己,不敢相信任何人。
直到顾熙尧伸出援手,给予他关切。
“如果你不敢相信任何人,那就给我机会吧!我值得你信任,因为我一无所有、最没有心机,不要再作茧自缚了,两个人可怜总比一个人孤单好吧!”他信心满满,为陆冷鑫忿忿不平道:“越多人希望你垮,你就越要做给他们看,重新站起来!”
因为这句话,紧紧系住了两个大男孩的友情,也逐渐滋生了牢不可破的信任。
他们一起努力,一起打拼,常常日夜不休地忙碌着,凭着年轻气傲和勇往直前的个性,不论费尽多少千辛万苦,他们就是要突破万难。
对陆冷鑫而言,志同道合的顾熙尧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陆联航运”逐渐从谷底翻身,一半的功劳要归于顾熙尧。
“我没有防着你,”陆冷鑫摆摆手。“我没有恶意,只是不知不学养成的习惯吧!”他调侃自己。“这表情很丑吧!”
顾熙尧玩味地盯着冷鑫一会儿。“你的表情世故,不符合你狂野的本性和年纪轻轻,自你掌权后,你就老戴着这骇人的面具。”
“只是习惯而已。”他再次强调。
“是不得已,也是必须。”顾熙尧一针见血地说。“你必须要让人看不透你,也摆明了跟任何人隔离,让人对你敬而远之、畏惧三分。”
“哈!”陆冷鑫冷笑三声。“我永远敌不过你对我的d悉。”他坦承道。“我像关在囚塔里的老人?
偷窥大亨 第 2 部分
“哈!”陆冷鑫冷笑三声。“我永远敌不过你对我的d悉。”他坦承道。“我像关在囚塔里的老人,有一堆金子、银子,却足不出户,深怕别人抢走我的财富。哎!我怎会变成这样?”
“哈哈!”顾熙尧讥讽道。“比喻得好!不过,我开始怀疑,你的冷酷无情似乎正逐渐消失——只要你走进灵骨塔里。这点被我看穿就算了,可千万别被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人看出你的致命伤!”
陆冷鑫刹那间感觉忐忑不安,那小女孩是他的“致命伤”?
“到了。”顾熙尧把车停在慈恩灵骨塔前,他也是陆冷鑫的专属司机。“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陆冷鑫点头,下了车,迫不及待地要去看那小女孩。
第三章
陆冷鑫没看到老人,只见到小女孩。
她没有像往昔般摺着纸莲花,只是跪在大厅,面向佛祖,听着和尚念经。
“怎么了?”心脏不安地跳动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女孩面前,轻轻搭着她孱弱的肩膀。
那只对她而言显得巨大无比的手,让她无助的心灵得到依靠,她抬起泪汪汪的双眼,微微颤抖地告诉他:“爸爸死了!”
突来的噩耗,让陆冷鑫震惊得踉跄倒退。
“那你以后怎么办?”他最在乎的是她的未来。
“我不知道……”小女孩的双眸闪烁着泪光。
是啊!她怎么知道呢?她才十来岁,一直过着家徒四壁的日子,他怀疑她连负担父亲丧事的费用都没有。
“想当然尔,这种情况下,绝对要通知社会局。”灵骨塔的办事人员说得很明白。“我们不可能收留她,只好将她送往孤儿院。”
“不!不行!”他暴躁地制止,怒发冲冠,表现出绝对的专制。“我不准。”
“那……”一看是陆少爷,每个人均为难地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灵骨塔的员工都在讨论小女孩的未来,大家推来推去,那种像弃儿的感觉绝不好受。
然而他能做什么?陆冷鑫扪心自问,他想带走她吗?带走跟他毫无关系的上女孩?养她、教育她,直到她长大成人……一个强烈的念头闪过,震撼了他的内心深处。
他不是一直企盼着这一刻的来临,好与小女孩朝夕相处吗?何况,他早已习惯有她存在于他的世界里,那种感觉是她和他之间独有的,谁也不能取代和分享。
于是他当场做出了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举止,稳稳地抱起了她,无限爱怜地将小女孩搂在自己怀里。“跟我走吧!”
她没有反应,事实上,她是他出其不意的话吓得呆了。
看她只是张大嘴巴呆愣着,他有点心急了,口不择言道:“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吃苦,你可以吃好穿好,我有能力负担这一切……”
“我愿意。”她倚在他的胸口,怯怯地说道。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
从此,堂堂大亨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小女孩。
顾熙尧无法想像,陆冷鑫会带着陌生的她坐入车厢。
“发生了什么事?”顾熙尧诧异无比。
“你不需要知道。”陆冷鑫对他摆出“与你无关”的架式。
“你……”顾熙尧目光一闪,了解这小女孩的个子虽然只有一丁点大,却在陆冷鑫心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第一眼,顾熙尧并不喜欢她的存在。
从灵骨塔里出来的女孩,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活力,她看起来病恹恹的,甚至死气沉沉,让顾熙尧背脊不禁泛起一股战栗的寒意。
那么,她究竟哪里吸引陆冷鑫呢?
顾熙尧不由得叹了口气,暗有所指道:“以你的社会地位,还是要提醒你,处处小心……”
“我相信我的律师不会让我白费力气。”陆冷鑫嘴角轻轻一撇,透露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自负。
是啊!有钱真好,有钱就是大爷。而顾熙尧是贫苦卑微的农村子弟,出身到底不同,陆冷鑫有着上流人家天生的霸气,对他而言那是遥不可及的,他学不来,也学不像,他一辈子就是穷人。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无话可说。”顾熙尧开始出言不逊。“不管将来如何,别怪我没有先提醒你喔!”
“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陆冷鑫真心道。“你是个好人。”
顾熙尧抿着嘴,释然一笑。
陆氏家族的聚会。
从父母过世以后,陆冷鑫对于众多亲戚采取避而不见,他故意要与这群居心叵测的亲戚疏离。
现在他却召开了这场正式聚会,主动邀集所有家族亲戚。
会中他们不断对陆冷鑫“软硬兼施”,争先恐后地要跟他套关系,毕竟,大家都需要陆冷鑫的“施舍”,只要一点点,就足可让他们一辈子不愁吃穿。偏偏陆冷鑫宁可隔离他们,也不让他们有掌权的机会。
对他们的甜言蜜语、冷嘲热讽,陆冷鑫完全一笑置之。
“我要宣布一件事。”陆冷鑫清清喉咙说道。“我们家族里多了个女孩,我希望大家能真心诚意的欢迎她。”
说着,厚实的木门开启了,小妹冰梦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大家瞪大了双眼,看到冰梦牵着“她”,她是……
“我收留了她,她叫……”
“住口!”大姑打断他的话,叫骂道。“你凭什么收留她?难道要收养她?”
陆冷鑫出其不意的起身,高大的他脸庞虽仍不脱稚气,双眸却咄咄人,让大家不禁倒退了好几步。
“为何不可?”他冷冷问道。
表露无遗的冷酷眼神封住了每个人的嘴,眼前的他,绝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陆冷鑫。
“如果收养不成,寄养总可以吧?”陆冷鑫盛气凌人又慢条斯理地驳斥大家,淡淡然的把计划告诉他们。“她可以保有原来的姓氏、原来的名字,我只是供养她日常生活的费用,直到她长大成人。”
霎时,每个人鼓噪声不断。
“你疯了,冷鑫!”大家异口同声道。“不顾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护着一个陌生人,你竟这样待我们。”所有人都忿恨不已。“真是个冷血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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