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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地狱微笑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刘大方把黄医生找来,打开那个公文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塑料卡片,递给黄医生:“这是你的了。”黄医生接过那东西,左看右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老天爷,这是--绿卡!”他一步上前,要紧紧握住刘大方的手,表示他的感激之情,刘大方却笑着,摆手让他坐下。“你要是能帮我办成一件事,”刘大方道,“一年之内,我把你办成美国公民。”黄医生不知说什么好了,许久才问:“什么事?”
刘大方站起,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分钟,才开口:“我要你立刻回松江省一趟。”黄医生睁大眼睛,等着刘大方的下文。刘大方又沉思良久,方言道:“帮我联系一下,我准备在松江省搞一个投资,尤其是在木兰县,我要搞一个最大的项目。花多少钱我不在乎,只是决心已下,我要在那里建成全松江省最大的一个工程,可以是水电站,也可以是任何别的东西,只要那里最急需。此事要尽快地办,给你一个月时间,打个来回,你看,能办成吗?”
黄医生顿时激动起来:“刘先生要在家乡投资,这这这太好啦!我我我一定能联系上的。天啊,真没想到,你对家乡建设还是这么关心,对家乡还是这么有感情。”他说到此处,不能再说了,因为刘大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摆摆手,刘大方让秘书把黄医生送走,秘书把早已买好的机票交给黄医生,后天一早他就可以飞回国了。刘大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远方大片的彩云,泪水流得更多了。
他轻轻叫道:“爸,妈,妹妹,二十多年了,我一天也没有忘记你们,每天,每天我都能梦见你们啊。我的公司叫mgy,那是你们三人的名字啊。妈,你临死之前,让我出外闯天下,闯成个大人物,再回老家,为你们报仇。这,儿今天就要开始了。几个月以后,儿就要亲回木兰,找到仇人,把王栋老贼千刀万剐,血祭二老和英妹的不能安生的灵魂。爸,妈,你们就等着儿的好消息吧。”
直到半夜,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第二天,在跟智利新总统会面时,刘大方听说他刚刚访问过中国,忽然对拟议中的铜矿投资没了兴趣,一个劲地打听中国的情况,尤其是对大陆近于狂热的改革开放特别关心。会见结束后,焦人为问:“你真打算回大陆投资?”刘大方反问:“难道你不想?”焦人为说:“我意思是,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点?我想,咱们毕竟还不大了解那边的情况啊。”刘大方叹息道:“老焦啊,你没有了解,我这二十年,可是每天都看<人民日报>的啊。”
一个星期以后,焦人为匆匆来报告:他刚刚接到了中国松江省省长的电话,本月之内,他要亲率一个代表团,来达拉斯mgy总部,跟刘大方面商投资事宜。几天以后,黄医生先回来了,一见面先问刘大方的病情,知道一直处于稳定状态,这才放心,遂把自己的此次松江省之行汇报一遍。原来,一听说他从美国带来投资信息,省里的几个主要领导连夜开会,让他在会上给他们介绍情况。知道这个姓刘的美国亿万富翁原来是松江人,众领导无不欢欣。当下就决定,让黄医生先回来表达省领导的谢意,随后,崔省长要带着一大批省里的专家,来美同mgy具体商定投资项目细节问题。
两个月以后,崔省长一行三十八人抵达拉斯d/fw国际机场,刘大方亲自去迎接。崔省长对新机场的规模惊叹不已,黄医生告诉他这个机场的主要投资者就是刘大方,省长更是嗟嗟然。进入gmy大楼,崔省长对这个比北京国贸中心还大的建筑看了一会,忽有灵感:“能否请刘先生在我们省城建这么个家伙,就叫mgy世贸中心?”晚宴时,他就把这个想法跟自己的秘书说了,让他记下来,过两天谈判时不妨一提。
十天以后,崔省长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双方的投资议定书上明确写道:mgy集团要投资一亿美元,在松江省建第一条高速公路;在省城则要投一亿一千万,进行两项工程,一是盖一所高级理疗医院,二就是建一座国内规模最大的“mgy世界贸易馆”。第三项投资,则是国内独家投资金的纪录了:刘大方要在木兰县建一座松江省最大的水电站,预算为一亿五千万美元。
在崔省长以自己的名义举行的告别宴会上,他正式邀请刘大方访问松江省,激动地说:“刘先生对故土的厚爱,我们永远感激,家乡人民要给你树纪念碑的呀!”刘大方看着崔省长,喉头哽咽,久久说不出话来。等他终于能开口时,热泪先流了出来:“我是要回去。首先,我要回木兰,看看我的老乡亲,老邻居,我要祭奠我的黄土下的亲人!”他的泪水把眼睛糊住,使他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东西,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母亲的面容,她老人家在对他说话:“儿啊,回来啊,回来为我们报仇啊。”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次年五月二十八日,刘大方乘坐自己的波音767专机,从美国达拉斯d/fw国际机场起飞,直飞中国松江省。随行人员有二十人,焦人为则留在达拉斯为代理总裁,为刘大方处理mgy集团的日常业务。
阔别二十年,今日终成故国行,刘大方思潮如海,往事一件件在眼前出现,一切都好象是昨天刚发生一样。靠在飞机舷窗边,他看着下面这一大片黄色的土地,又有了那种激动,使他不能自已。飞过弯弯曲曲的辽河时,他命令机长改变航向,降低高度,顺着河流飞了十几分钟,直到他能看到水面上的浪头,和一条条打渔船。他闭上眼睛,清楚地看到了他和王朝霞跳进辽河的那一情景,看到了自己在拍花党的船上的生死搏斗。
按照预定日程,刘大方的专机要直飞木兰,办完那里的事,才能去省城,同省委领导见面。木兰没有飞机场,所以要先在佳木斯降落,那里离木兰只有一百里,刘大方的先遣人员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一个车队,可以直驱木兰。一个小时以后,从飞机上看到了佳木斯造纸厂的大烟囱,刘大方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王栋是否还在此地,这些,他要一个人,慢慢地查出。而现在,从感觉上,他已经和自己的仇人同戴一个天,同呼吸一个空气了。
尽管按照新划行政区域,佳木斯不再属于松江省管辖,刘大方的专机抵达时,地市的主要领导十多人还是到机场迎接。刘大方走下舷梯时,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咬住牙关,要自己在心底镇静。他跟地市领导一一握手,却没有发现王栋的面孔。情绪渐渐松弛下来,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刘大方啊刘大方,二十年来,你的一切苦拼苦熬,还不都是为了今日?一定不要着急,不露声色,才能把仇人攥在手心,完全彻底地清偿血债啊。”想到此节,他顿时精神一振,同领导们谈笑风声,表现出了亿万富豪的风度。
他的美国名字叫查理刘,连黄医生都不知他叫刘大方的,所以这些地市干部们就左一个刘先生,右一个刘查理地叫,希望他能在佳木斯小住两天,让他们一尽地主之谊。刘大方的心早就飞回了木兰,哪里还想再耽搁一分钟,就婉言谢绝了领导们的好意,上了自己的卡迪拉克大轿车,在十五辆车的随从下,向木兰进发了。
木兰县委领导早已得到信息,作好了准备,这天全县几乎是倾城出动,欢迎本县出身的这位神秘的美国大人物。通往佳木斯的大道口上,搭起了松枝牌搂,上书:“巍巍兴安岭起舞迎接海外游子返故里,涛涛松花江歌唱古城英才探亲人”。横批大书:“木兰三十万人民热烈欢迎刘查理先生省亲投资重建家乡”。刘大方远远看到这个阵势,顿时想起自己在木兰上小学时,全县人民载歌载舞接芒果的情形,不禁哑然失笑。
道路两边有无数的围观者,县委领导在彩楼下面迎接刘大方的车队,车队停下,刘大方下来,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一同登车驶向县体育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五六万人,旌旗招展,花束挥舞,刘大方的车队一进场,就有爆竹升空,鼓乐齐鸣。刘大方在县委领导的陪同下登上主席台,便有少先队员给他戴上红领巾,另有一个小女孩向他献上鲜花。遍视台上领导,刘大方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由感叹人事之代谢。
县委书记首先讲话,赞颂刘大方对故乡的深情厚意,投出巨款,建设本省最大的水电站。刘大方站起身,接受了县委送给他的一面巨幅锦旗,然后讲话,眼睛看着远处的青山的轮流,让声音传出老远,震动天地,心里祝祷:“爸,妈,英妹,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对吧,你们一定能听见啊。我现在发誓,此行归来,我要把王栋彻底毁灭,把害你们的仇人全部处理,妈,正象你说的,一个也不饶。我此刻身在此处,就是让你们听到我啊,你们听见了吗?”他的声音发颤了。
会后,县委领导陪同刘大方去县宾馆出席欢迎宴会,车队驶到那座大白楼,那里已经改为县委宾馆。刘大方一眼看到东边的县委大院,青砖瓦房,四棵老榆树,一切都没有变化,好象再看一眼,母亲就会出来倒泔水,妹妹就甩着羊角辫一跳一蹦地出去打酱油,而父亲又会拎着小筐,到大院里的垃圾堆边捡骨头,回家用刀切成粉碎来喂j。他的眼睛湿润,让车队停下,走下车来。大院里的老邻居们早就听说一个美国华商给县里送来一亿五千万美元,此刻,见一列豪华车队在大院门口停下,知道就是那大富翁到了,蜂涌出来,争看胜景。
一见从车里走出的是刘大方,几个老邻居竟一下子认出他来,不由得大叫。全院的人顿时疯狂地上前,一个传一个,喊道:“是他,是刘海国的儿子,他他是刘家的那个小子啊!”两个跟大方妈最要好的老太太,此刻哆嗦着上前,面部神情又奇又惊,对刘大方道:“你你真是海国家的,是大大方?”刘大方跨上一步,抱住她们,眼中滚出烫人的泪,激动地说:“是我,五婶,三姨,我就是大方啊。”听者无不哄动,全院的男女老少见这个昔日的刘家小子,现在坐豪华车,周围有美国保镖,美国秘书小姐,县委领导更是前后开道,为他维持秩序,这份骇然之情达顿时到了沸点。
两个老太太拉着刘大方的手,哭个不住,叫道:“要是你妈活着,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她们自然想起了大方妈带着精神失常的女儿,被赶出大院那天的惨景。刘大方明知王栋早已搬走,自然还是看看王家的那房屋。在人们的簇拥之下,他来到自家原来的门前。那家的住户一个劲让他进屋里坐,他摇着头,只是站在院外,深情地看着,沉沉地想着,让自己的脸上渐渐没有了表情。
临上车时,刘大方回身,再一次看看这生他养他的大院,破败的房屋使他心中难过,于是,转过脸对县委书记说:“我出五十万美元,希望能把这大院重修。”县委书记大喜,表示明天就可以动工。大院里的人听见了,欢声雷动,两个老太太更拉住刘大方,不想让他走了。刘大方跳上大院门口的一个大石墩子上,那是日本时代留下的,本是c日本太阳旗的旗杆座子,小时候,有一次刘大方被小伙伴们按倒在上面,要看他的小“牛子”。此时,他带着国王一样的风度,冲大院里的老邻居们讲话:“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我家住在这院时,咱们都是好邻居。我爸妈和妹妹都是老实人,从来没有跟谁吵架,我家日子最难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嫌弃他们,现在,我代表我爸妈和小妹来看你们,为你们做点好事,报答你们的当年的好心!”
一席话,说得大院的人个个眼睛湿润,女人们更是放出悲声。他们都想起了刘家的不幸遭遇,而自己当年确实什么也没帮,眼下,刘大方却给他们这一番言语,人人都是又羞,又感激,眼望刘大方,无不追思起大方妈爸和刘英英当年的音容笑貌来。看着刘大方的车队离去,大院里的人还久久不散,对刘家一家人的崇敬,由此而达到了高c。
宴会刚罢,刘大方就驱车来到南郊二姨家,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个苞米楼子,二十年来,它依旧丑陋不堪地矗立在那里,给刘大方的印象,就象二十年前那个凄惨的晚上正在眼前发生。二姨已经去世了,那间破草房里,二姨夫正坐在炕上,用一只带豁口的碗,喝着劣等烧酒,而他的唯一的下酒菜就是一只两天前的咸鸭蛋,喝一口酒,在鸭蛋上舔一口,算是尝到了活着的乐趣。猛见有一队大大的轿车在门前停住,他吓了一大跳,酒也醒了,睁着一双布满眼屎的眼睛,看着一个人走下车,进到院来,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刘大方看到二姨家的这个狼狈相,想起了母亲死前的遭遇,皆是因眼前这个半人半鬼模样的二姨夫将其赶出家门所知,血涌上了脑门,一把将他揪下炕头,恨不得一拳将他打死。他厉声喝问二姨的下落,这才知道她已然去逝,对这个无赖汉的痛恨更是无以复加。二姨夫此时才知道他是谁了,吓得魂飞魂散,大叫饶命。刘大方问明二姨和母亲均葬在一处,就把他扯上自己的汔车,让?





爱在地狱微笑时 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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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大方妈死后,二姨拼死把她的尸体背回,用自己的最后一笔积蓄--卖j蛋得的十块钱,去木器厂买了一副棺材,把姐姐安葬在北大泡子坟地,就在姐夫和英英的坟边。她自己病重不起时,也求恳二姨夫,看在他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在她死后把她葬到姐姐的身边。现在,刘大方来在四座坟前,哭倒在地,连连磕头,直至脑门磕出了血,还不起来,由警卫人员把他拉了起身。
他当即命令把四座坟都挖开,取出殖骨,移葬在不远处的尼姑庵。四座新坟就起在尼姑庵的后院,水泥墓穹,大理梓阍,内有黑色水磨石墓基,外有朱檐金阁y亭,墓前均树有汉白玉志铭牌,上面有刘大方亲笔题字,极表对亲人的刻骨铭心的追思。尼姑庵在文革中被砸烂,此时虽然恢复,有两个被红卫兵强迫还俗的尼姑现在又还了回来,然而庙宇残废,佛像倒塌,满目都是荒草,看上去好不惨然。刘大方当即拨款六十万美元,要县委组织人力把整个尼姑庵里外重修,再造金像,建成本地区最重要的香火寺庙。
把这些都安排好,刘大方明天就要出发去省城了。夜里,他一个人悄悄溜出县委宾馆,来到尼姑庵。在母亲的新坟前面,他跪了下来,轻轻地同她说话。当他伏在母亲的坟上时,真地听到了她的声音。母亲问:“儿啊,你作好准备了?”刘大方说:“是的,妈,我准备了二十年,今天,已经准备好了。”母亲说:“知道你该怎么办了?”刘大方道:“是的,每一步都想好了,妈。”大方妈叹道:“儿啊,你二十年前,多次报仇,每次都失败,这次,你有把握吗?”刘大方答:“妈,儿已经不是当年的流浪儿,儿现在是一个强者,有经济力量,也有政治关系,能把王栋击成齑粉的。”大方妈半晌不语,终于幽幽说道:“听妈说,我的儿,你有出息,听妈的话,到底成了一个大人物。可是,如今咱们家那个大仇人也不是当年的他了,他,也成了大人物啊。你,一切要小心在意啊。”
刘大方同母亲的对话,持续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惊慌失措的保安人员在尼姑庵找到他时,发现刘大方已经伏在母亲的坟上睡着了。
刘大方到达省城,受到自崔省长以下所有省领导的欢迎。下榻在省城最高级的合资饭店古城宾馆里,当晚宴会后,看了一场省杂技团的表演。第二天上午,刘大方同省领导又见面时,开门见山,要谈投资项目的考查问题,崔省长却说:“这个嘛,我们省委早就安排好了,具体事宜,要由主管工交的王副省长跟你们洽商啊。”刘大方问:“王副省长?”崔省长道:“他可是我们的大拿哟,上个月去俄罗斯访问去了,明天就能赶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省工商联举行欢迎刘大方的酒会,省委书记和崔省长陪同刘大方出席。在宴会大厅里,省工商界的五百多人纷纷向刘大方敬酒,颂扬他的爱国爱家乡精神。酒至半酣时,忽然有人进来向崔省长报告:“王副省长回来了。”不一会,就见一个人走了进来,到崔省长跟前,爽朗地笑,大声说话:“我刚下飞机,秘书就让我快来见一个人,是谁啊?”崔省长就把他领过来,给刘大方介绍:“这就是我们的王副省长,老王啊,这就是咱们的大东家、刚从美国来的刘先生啊。”
刘大方和王副省长双目一交,都是一震。这个王副省长不是别人,正是那王栋。二十年没见面,王栋虽然两鬓斑白,容颜却没有大变,倒显得更健壮,更有朝气,眼中透出精力旺盛的光辉。刘大方虽然面貌有变,王栋却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不知为什么,即使刘大方再老十岁,仍然有那种人的英气,使王栋每见,都为之气短。崔省长见两人如同撞上了鬼一样的表情,大惑不解,问:“哎,你们二位是怎么啦,咋一见面就相住了?”
王栋激凌凌打了个冷战,才陡地回过神来,想对省长一笑,把自己脸上的表情掩饰下去,然而,他这一笑,觉得自己差点没哭出来,神情更是难看万分。刘大方猛地想起母亲的教导:“小心啊,儿,每一步都要小心。”立刻把脖子一挺,脸朝天上一扬,纵声大笑起来。这一声笑,使整个宴会厅都静了下来,五百多人一齐扭过脸来,人人都是惊慌的神色,不知这突然的、声音奇怪的笑,究竟意味着什么。刘大方感到一千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把笑声收住,高举酒杯,向王栋叫道:“太好啦,早知主管工交的是咱们王副省长,我就不是投几亿,而是把我的全部力量都投入进来,一决死战了!来,咱们干一杯!”
全场一片掌声,崔省长更是欢欣鼓舞,想不到王副省长名头那么响,竟能让刘先生一见如故,更添决心。王栋却面如死灰,浑身打着哆嗦,连酒杯都拿不起来了。等他终于举起杯时,手抖得是那么厉害,有一小半的酒洒出来了。崔省长问:“怎么了,老王,你不舒服?”王栋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平时他以“王铁嘴子”著称,在场面大的各种交际关头,总是上下招呼,左右逢圆,一个人抢尽风光。此刻,他仿佛猝猝然遭到雷击,精神纷乱,心智崩散了。他不敢看刘大方的眼睛,无法把刚喝到嘴里的酒咽下去。一口气没上来,他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竟然昏了过去。
全场顿时大乱,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掐人中的掐人中,更有人要给王副省长嘴对嘴地呼吸。崔省长比谁都惊讶:“老王这是怎么啦?”他很快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他旅途劳累,一个多月在国外访问,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跑到这里,自然是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二是咋闻从美国来的财神爷一下子给投了好几个亿,乐极生悲,一下子竟然象中了举的范进一样喜昏了头。当下由省长和省委书记亲自张罗,把王栋送上了救护车。
刘大方自始至终,一直不发一语地看着,嘴角带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酒会散后,崔省长和省委书记亲自把刘大方送回古城宾馆,约好明天要来接他,一同游览松花江,这才亲热话别。
刘大方回到自己的总统套间房,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他对两个保镖说:“今晚我有事要办,你们不用管了,快去睡吧。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来我的房间。”两个保镖喏喏而去。他的秘书玛丽小姐关切地问:“要不要我在你的身边?”刘大方摇头;“你也早点休息去吧,今晚我不要你们任何人。”把他们都打发走了,他就过去,双手关上那两扇镶金的房门。此时将及夜半,万簌俱寂,只有从极辽远的地方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刘大方把巨大的落地窗帘拉上,从在红木写字台后面,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在他进入境内的几个特殊照顾条款里,就有允许他和他的警卫人员带自己的枪支一项。
那是他心爱的三八警用左枪手枪,可以连发六颗子弹,而且,震感特小,准确性能臻于佳境。他把子弹取出,一颗一颗地擦干净,然后又小心而沉思地放了回去。在把弹槽推上的一瞬,他又改变了主意,把其中的五发子弹取出,只留一颗,咔地一声推上了枪膛。把枪又放回抽屉,他刚刚舒过一口气时,门上就有人轻轻在敲响了。
刘大方在那人又敲第二次的时候,才声音平静地说道:“进来吧。”过了有半分钟的工夫,门一点点打开,露出了一道缝。那个缝隙是如此之小,绝对进不来了个人,可是,那个人就是从那小缝中挤进来了。
刘大方看着王栋,眼睛一眨都不眨。王栋站在那里,几个小时之内,他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竟是弓腰曲背,成了一个不堪一击的糟老头。他嘴巴张了张,想对刘大方说什么,却只能吐出一口无力的气息,眼中充满了恐慌和悲哀。刘大方冷笑一声,点头,王栋才敢在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椅子上坐上,只把p股挨上了三分之一。
沉默了足有两分钟,刘大方才开口:“你还是晚来了一小时。”王栋惊讶地看着刘大方“你…你知道我要来?”刘大方道:“不来,难道我不会去医院宰掉你?这,你当然明白。”王栋嘴巴难看地咧着,又呼了几口气,才能发声:“你…你怎么敢敢杀我?我,我现在是副省长。”刘大方笑了:“可是,我杀的不是副省长,而是一个欠有十几条人命令的凶恶至极的杀人犯啊。”王栋再也无言以对,双手抱住了头。
刘大方冷言问道:“又害了多少人命,你才爬上这副省长的宝座?”王栋看着他,使劲眨着眼,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刘大方鼻子里一哼:“今晚咱们就做个了解,你看怎么样?要不,明天就会兴师动众,全省人民都要知道你的一切罪恶,每人吐一口唾沫就会把你淹死。崔省长吗?没人再想保你,他会第一个在你身上咬一口,把你亲手做成狗r罐头。”王栋舌尖探出了嘴角,象一只半疯狂的动物,呆呆地听刘大方说话,不做一声。
忽然,他扑通一声跪在刘大方面前,竟想隔着桌子去抱刘大方的腿,呜呜哭道:“大方啊,大方啊,我实在有罪,罪该万死,你该杀我,我…我该千刀万剐。可是,现在我不能死啊,我的手上,有一百多个跟外商的合同,省里有上千个顶目是我主管,我一死,对党和人民,会造成多么大的麻烦,给国家会带来多大的损失啊。我不让你饶我,只要你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把所有这些都安排一下,交给合适的人,然后,我会含笑下地狱,去接受阎王爷的正式审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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