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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地狱微笑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她怒视着魏管理员,因为心不平,又在众人面前说话,脸上渗出一层红色。她问:“魏管理员,你知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这卖菜已经卖了快十年了,他们什么时候干过坏事?”魏管理员想说什么,张张嘴,没吱声。王朝霞又道:“这是一个人,”她指着那小怪物,“你怎么说是庞物?他们两个要是想贩人口,也不会把他装在菜筐里,弄到菜市上来招摇过众,你这样胡乱冤枉好人,居心何在?”
一席话,把个魏管理员说得哑口无言,不住地擦脑门上的汗。他知道王朝霞是王副省长的女儿,自然得罪不起。忙点头哈腰:“哎呀,对不起,朝霞,我不对,是我一时糊涂,脑子这根线崩得太紧了,老怕咱们这个地方出什么事,这是省委家属住的地方,怎么能大意,让坏人给混进来,在此地弄出个什么事来,我怎么向上级领导交代啊?那天王副省长见着我,还一再嘱咐,要加强市场管理呢。我呀,总是掌握不好政策的尺度。”一席话,既给王朝霞送了一顶帽子,又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王朝霞对他当然了解,不爱跟这种市井人物多罗嗦,当下就把小怪物的怪手拉住,见他只穿背心裤叉,破烂不堪,身上到处是擦伤,脸面也是灰灰土土,好不可怜,就低下身来,问:“小孩,你家在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那小怪物看着他,就象见到了亲人一样,竟然流出泪来,却只能喇喇地叫着,说不出一个音节。他的j爪一样的手抓着王朝霞的手,就如同死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那样热切,那样传情,王朝霞一下子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道,也不由得把他的手抓紧,两只手合在一块,以至再也不想分开。
王朝霞对魏管理员道:“这小孩一定是走失了,看样子饿坏了,我先把他领回去,给他吃饭、洗干净,你要是不放心,到我家来找我好了。”魏管理员忙说:“哎呀朝霞,你这是说哪去啦,你这好心,我还不知道吗?别说这小、小孩没什么事,就是真有什么事,有你c手,谁还能说一个不字?”又想多奉承她两句,王朝霞已经不再理他,径自拉着小怪物走了。众人在背后看着,无不诧然,一时期间说什么的都有。
省委大院分为前后两部,前面是十几座普通家属楼,后面则有六栋各自独立的小洋楼,里面住的都是省领导。王栋家在3号小楼,那是红砖砌成的两层五角型建筑,依稀可以看出俄罗斯风格。事实上,这里的几座小楼全是以白俄当年遗留下来的别墅为基础,经扩建改修而成的。
楼下进门是客厅,各有边门通到书房、厨房、餐室、保姆住屋,还有一条楼梯通到二层楼上。二楼的东头是王朝霞的卧室,西边是王朝和的住家,中间则为王栋夫妇所有。王栋和王朝和都不在家,王朝和的媳妇正在自己屋里睡懒觉,保姆兼厨子吴婶正伺候王朝和的八岁的儿子吃早饭,赶着上学。后花园里,朝霞妈正在练太极剑,气定神闲,是以把一切身外置若罔闻。
因此,王朝霞领着小怪物回来,竟没有任何家人看到。她径直把他领进自己的屋子,要给他洗涤、换衣服。她的房间也有内外之分,进门是卧室,米黄色的墙壁,蓝色的地毯,一张单人床是半岛形的,上面铺着白白的床单,整个房间质朴无华,反应着女主人的感情的世界。内里还有一小间,是她的自己的小小的洗澡室,更是洁白、素雅,比生理学的试验室还显得干净。
小怪物一进屋,就东看西看,眼中闪出贼亮的光辉。他的脚丫子在地毯上留下一块块泥巴,怪手乱摸,把王朝霞的洁白的梳妆台给抹出了黑印子。进入洗手间,王朝霞好不容易把他的脏背心脱下,而脱他的裤叉更费了大劲,小怪物似乎比正常人都害羞,不想让王朝霞看到他的y处。给他洗澡,王朝霞也得连说带比划,才最终使他相信洗澡对他好,不会以任何形式伤害他。就这样一折腾,洗完时王朝霞自己也浑身洗透,等于跟他一起洗了个澡。
找了好几件自己穿过的衣服,怎么也没有小怪物能穿的,即使是她小时候的一条裤子,小怪物穿着还是长一截。王朝霞给他草草地改了一下,裤子剪短,又把一件军用背心裁下一半,好歹算给他护住了身子,打算呆会带他去儿童商店选一身合适点的衣服。知道他饿坏了,就带他下楼,到餐室来吃饭。
吴婶把王朝和的儿子王为打发上了学,正在收拾他的碗筷,忽见王朝霞进来,刚要跟她笑着说话,猛地又把脸变成了一副惧相,所有的笑纹都僵在那里。她看着小怪物,手都哆嗦起来,颤声说道:“这这这是啥东西?”在一刹那间,她以为是王朝霞从动物园领来的什么非洲动物。她下面要说的话分明是:“它它咬人不?”王朝霞及时地止住了她:“吴婶,这是一个走失的小孩,你怎么啦?他是人啊。”说着,让小怪物过来,跟吴婶正式见面。吴婶忙摇手:“不不不……”小怪物忽地纵身上前,一下子用他的怪手抓住了吴婶的手,上去就亲了一口。吴婶“啊”地大叫一声,以为自己这下性命不保。忙把手抽出,看了看,见一点变化也没有,这才放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朝霞笑了,小怪物也发出可以称为笑的声音。吴婶不好意思,想了想,也呵呵傻笑了一会。她看着小怪物,忽然对他有了好感,问:“孩子,你叫啥呀?家住哪儿呀?”王朝霞笑道:“吴婶,他不会说话。”吴婶惊讶:“噢,是嘛?”更对小怪物起了怜悯之心。说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哟,这么可怜,”把吃的东西就端上来,是炸面包片,白米粥,和切成花瓣形的咸鸭蛋。小怪物一见吃的,更不含糊,上去就把一盘子面包片吃了个干净,一碗粥不够喝,又连着喝了两碗。最后,把三个咸鸭蛋全吃光了,才喇喇叫着,表示了吃饱喝足之满意。
正要领着小怪物出去,到儿童商店转一转,朝霞妈刚好进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小怪物,不由自主,就把手里的长剑护住了身子。近六十岁的人了,她穿一身“爱迪达斯”运动服,自有一股不服老的气质。不解地看着这个丑陋的小人,再看着女儿跟他拉着手,朝霞妈终于开口问:“朝霞,这是怎么回事?”王朝霞淡淡一笑,只有跟母亲,她还偶有开开玩笑的心情,就说:“怎么回事?这是外星人啊。”朝霞妈立刻瞪大的眼睛,脸上是一片轻信的表情:“真的?”她看过美国的一个叫<et>的电影,觉得这个小怪物同那个外星人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到朝霞的笑声,她才知道是女儿在跟她开心,也不生气。难得看到女儿的心情这么好,她也跟着高兴起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坏丫头,别跟妈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朝霞就把早上自己去买菜,无意中碰上的那一幕说了说。朝霞妈叹息:“哎,那个魏管理员越来越不象话,芝麻大的小官,专横得比四人帮还凶,这年头,哎……”好象是说自己退休了,不理世事,要不然,得想法把这类人都整治一番才能解气。朝霞不想听她的牢s,就带着小怪物出去了。
在儿童用品商店,给小怪物买了一身蓝色衣服,宽松式,小怪物穿上,只是裤子还嫌长一些,当场就在店里找人给改了一下,出得门来,已是光鲜一身。朝霞又带他去理了个发,拉着手走在大街上,惹得人们都好奇地扭过脸来看她们。回到家,已是九点半钟,睡够了懒觉的王朝和媳妇正下楼来。劈面一见小怪物,她啊地一声大叫,掉头又跑了回去。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仍然不停地大声尖气地叫唤。
朝霞妈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好上楼去敲儿媳妇的门,劝道:“凌晨,你快下来吃饭,今天你可不能再不上班了,省展览馆的朱馆长可找你爸两回了,再不上班,他们就要把你除名了。”里面的儿媳妇只是大吵大闹,说:“赶快把那个狒狒弄走,要不,我就永远不下楼!”王朝霞此时也上来,站在门口,对母亲道:“妈,你又来哄她,你说理,她当作软弱可欺,别理她,我倒想看看她这辈子下不下楼。”
王朝和媳妇一下子叫起来,伸出头说:“你这是骂谁……”猛地一见王朝霞身边的小怪物,哇地一声,又把门关上。里面一下子静下来,因为,她在开门一瞥时,捕捉到了小怪物的一个眼神。那是令她心中一震的眼神,好象在前世的什么地方,她看到过、面且梦想过这个眼神。这是不可思议的,她定下心来,又把门打开了。这一次,她再没有惊慌,而是直直地看着小怪物的眼睛,又一次,她捕捉到了他的眼中的神秘。
她正是凌晨,十六年以前,终于嫁给了王朝和,八年前为王家生了一个儿子。此时,年届四十,她依然风韵不减,早年的丽色把年龄给战胜,岁月只是给她以成熟的美,让她更带有贵妇人的派头。她盯了小怪物好久,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东西,让她觉得熟悉,而又完全陌生,这,令她一时间不知自己如何把握感觉了,从里到外都觉得不舒服。她对小怪物不再害怕,却有了气,大声骂他:“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瞧我?”
小怪物刚要发声,王朝霞一把将他拉过去,带到自己的房间了。凌晨愣愣地呆了一会,闹了个老大没趣,过了一会,不得不下楼去了。她一边吃饭,一边想着这个小怪物。朝霞妈把朝霞如何发他在菜市场被打,如何把他带到家来,等着过两天打到他家把他送回,絮絮叨叨说了一遍,凌晨却没有注意听。她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小怪物好象是认识她,知道她是谁。她感到不舒服的就是在这里:她对这小怪物却是一无所知。
一边吃饭,凌晨一边问:“那个美国亿万富翁,真的是刘大方?”朝霞妈道:“我也没看电视,是朝霞看新闻联播看到的,肯定是他。”凌晨仍带着震惊的余感,叹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他,这么多年,都以为他早死了,忽然,人家成了一个超级富翁,又回来了。”又带着一种酸溜溜的口吻道:“朝霞不是说要跟他见面吗,怎么没了动静?”朝霞妈忙朝门口看了看,生怕这话让朝霞听见,然后,小声说:“唉呀,别提了,朝霞正为这事上火哪。本来你爸回来,说好了的,那刘大方要见朝霞一面,地点约在人民公园,可是,那傻姑娘,等他一直从七点半等到后半夜,也没见个人影啊。要不是我去把她找回来,说不定等到大天亮哪。”
凌晨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说:“人家现在是什么人?世界一流大富翁,这两天上班,都传遍了,说现在这刘大方在美国,比总统都有钱呢,什么样的姑娘人家没有?听说他带来的美国秘书,比好来坞的电影明星还漂亮呢,咱们家的姑娘算什么,何况,都嫁过人了,别说刘大方,找个一般人都难了,这年头,谁想娶个寡妇里道的呀?”朝霞妈急了:“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嘛?”
这时门开了,朝霞站在门口,看着凌晨,一语不发,眼中却充满了泪水。小怪物站在她身后,露出半个头来,好奇地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朝霞妈忙咳嗽两声,说:“哎,你爸也不知忙什么,昨夜一宿没回来,光打个电话回家,说是有急事,也不知是什么事,刚回国,就马不停蹄地忙起来,还是忙不完。”凌晨看到王朝霞仇恨的目光,一点不惧,迎接她的目光,挑战似地微笑,说:“忙什么?还不是陪那个刘大方?其实呀,人家刘大方有自己的女秘书陪着,别人老替人家瞎c心干什么嘛?”语意之恶,以此为甚。
王朝霞只叫了一声:“你……”忽然哽咽,什么也说不下去了。一转身,她捂住脸就往楼上跑,身后有那个小怪物跟着。还听见母亲训斥凌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多伤人哪?”凌晨满不在乎的声音:“我又没说她,她这是多的哪门子心,生的哪门子气嘛?”
王朝霞冲进自己的屋里,扑到床上,把脸压住,放声痛哭。小怪物在她身边,看着她,也发出怪叫,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天晚上,在电视的晚间新闻里,播送省领导到机场迎接一个从美国来的要人,解说员称“世界富豪、美国著名企业家”,说他要在本省进行几个重点工程的投资,总数在三亿美元之巨。王朝霞对这一类事情不感兴趣,她只想看一看世界新闻,那里有一些她没见过的风土人情,仅此而已。但是,当那个“美国著名企业家”走下飞机时,一直没有留心的王朝霞,顿时愣在那里。不是别人,那个“超级富翁”竟是她日日夜夜想念着的他--刘大方。
他显得老成,深沉,看上去确实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然而,他的神情,他对周围的一切采取的那种蔑视态度的样子,那种只有他刘大方才有的表情,使她一下子就认出他来。王朝霞差点没有晕过去。她的刘大方,在梦里跟她又抱在一起,亲吻热爱的刘大方,人人都说他已经死了,越狱,被击毙,等等,然而,他现在一下子,象从月亮上掉下来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且,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身份--“美国著名企业家”!
冲动之下,她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到了外面,冷风一吹,她才知道自己要去找他。觉得自己的可笑,她就呆立在门口,无声地哭了。看到刘大方的光辉万丈,她不仅感到自己的渺小,更感到自己和他已经两世为人,以前的一切永远地消失,再也没有一条人间的桥梁可以把它构通了。
就在那样呆呆地想着的时候,父亲从外面回来。小汔车驶入时,发现了她。父亲下车,看着她的悲哀的面容,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地,拉住她的手,把她领回家来,进到自己的书房。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父亲沉声问:“见到刘大方了?在电视上?”她点点头。两个人什么也没言语,静听着远处谁家的音乐声。
“你想见他吗?”父亲问道,眼光奇特地看着她。她不动,但是,她的心在点首。父亲能够看出这个,这,已经足够。两个人再没有说什么。第二天,父亲告诉她,已经同刘大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母亲知道了,担心地问父亲:“你和刘家这小子,可有过好多冲突的呀,他,不记仇吗?”





爱在地狱微笑时 第 27 部分
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母亲知道了,担心地问父亲:“你和刘家这小子,可有过好多冲突的呀,他,不记仇吗?”父亲笑道:“我们一切都谈妥了,他现在跟我是最好的朋友了。”这话,王朝霞是永远也不相信的。
昨天晚上,她去到人民公园,坐在宝塔下面的一个长条椅上,看着天上的一弯细细的月亮,想象着同刘大方见面的种种情形,心,一阵阵紧缩。但是,刘大方始终没有露面。公园空无一人时,她还坐在长椅上,心头在流泪,眼睛却更加平静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那小怪物见王朝霞伏在床上哭个不休,就爬过去,出声安慰她,还把他的一只怪手在她的头发上摩挲,表示出自己的同情。王朝霞见他如此之人竟有这份心气,很惊讶,也欢喜了许多,抬头,朝他感激地点头,忽然又坐起,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哭泣着道:“他要是有你这样对我的心就行了,我我好恨啊。都怨我命苦,方有今天的报应。……”不止不休地哭了多半天的工夫。
到了下午四点多,忽然听到王栋回来了,进门就叫朝霞妈。王朝霞急于知道刘大方的消息,便下了地,要出去到楼下,听听父亲有没有带来刘大方的口信什么的。却听见父母亲正走上楼来,一边走,父亲一边问:“朝霞怎么不在?”母亲道:“在自己屋里呢,可能睡了。”父亲奇道:“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母亲说:“跟凌晨又呕气了呗。”父亲说:“这两个孩子,见天地吵,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看朝霞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自从她们那个公司一倒,把她在家闲的,脾气一天天见长。”母亲心疼着女儿,道:“那凌晨更不是省油的灯,有事没事的就欺负咱们朝霞人老实,拿话噎人,朝霞能不生气?”
两个人进了自己的屋,门没关上时,就听王栋道:“是不是又为刘大方的事斗口啦?”朝霞妈嗯了一声,王栋说:“嗨,这回谁也别吵了,刘大方出事了。”听到此处,那门就关上了。王朝霞一闻此言,打开自己的房门,就奔了过去,要向父亲问一个究竟,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父亲道:“这事可别让朝霞知道了,要不然她又得翻天复地地闹起来。”朝霞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王栋说:“那刘大方死了……”
只此一句,王朝霞身子猛地一抖,差点没栽倒在地上。小怪物不知何时也来在她身边,及时扶了她一把,才使她清醒了过来。她惊讶得气都喘不上了,欲待听下去,又哪里忍心再听,哆哆嗦嗦地往自己的房里走,泪水早已成线一样的流下,又手分抹,手背都打湿了。屋里王栋还在说:“是他的那些随员报案的,说刘大方昨晚七点钟一个人离去,至今未归,又没有任何通讯,显然已遭不测,省里正在到处寻找他的尸体……”王朝霞早已无心听进去了,回到自己房,一把搂住小怪物,放声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了王栋夫妇,他们急忙过到她的门口,敲门。王朝霞收住泪,没有开门,说:“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了。”王栋问:“还生凌晨的气呀?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大家都和平共处不好吗?”又劝了王朝霞一会,便跟着朝霞妈回自己房去了。
见小怪物在呆呆地望着她,王朝霞无声地流着泪,问:“小弟弟,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为那个姓刘的哭,是吧?我说话,你可能听不见,可能,你什么都不懂,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我只能跟你说这些话了。”她就把自己小时候,跟刘大方那段纯真的情史说了一遍,讲到两人在辽河边上的那场生死别,更是神情真挚、嗓音哽哑,激情使她的一张脸又燃烧起青春的光彩。她特别详细地讲述了那段“婚礼”,哀哀地向着天空,好象是在对她所看不见的刘大方的灵魂说话一样,又一次,表达了她对他的发自内心的纯情,愿和他远离尘世,过上只有两个人的幸福生活。
“可是,”她面容惨暗地说,“我父亲为了自己升官,拼命把我们拆散,后来,又骗我说他死了,着我嫁给了那个罗政委。我没有坚定地守志,刘大方自然听说了,怎么还能再见我?是我自己不好,他回来,是来看我的,而我却背叛了他。他的心一定伤透了。现在,他刚一回来,就被人害了,我知道的,他在这里的仇人太多,不是多父亲,也是我父亲的朋友干的,他们都恨他,现在,更不能容他,他们一定要下手的。那天晚上,我想见他一面,就是要提醒他的,可是,他跟我还没来得及见上这一面,他、他就被人家给害了!大方啊……”她实在说不下去,通地一声又扒在床边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拼命地哭起来。她没有注意到,此时那个小怪物的眼里,也出现了泪水,扁扁地流了下来。
夜深时候,王朝霞和衣躺在床上睡着,梦中仍是抽泣不止。小怪物深情地看着她,为她悄悄把被子盖上,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庞出神。便在此时,忽听得楼道里有一轻微的动静。有人从王朝霞父母的房中出来,行动甚是小心,蹑手蹑脚地,竟象是做贼一般。小怪物的一只大耳朵登时立了直,听着动静。那轻微的脚步慢慢地朝另一边的房间去了,小怪物小心地把门打开,观察情形。
在过道里蹑足而行的正是王栋,他穿一身睡衣,脚着软底拖鞋,落在地毯上绝不会有响。饶是如此,他还是象电影里的慢镜头那样,把腿高抬轻放,走得好不谨慎。来在西尽头,那是王朝和家的门口,他停下,把呼吸调匀,便举起了手,意思是要轻轻地把门一叩。谁知,还没等他的手触到门面,那扇门就自动地开了,无声无息,把他到此许吓了一跳。
他一定心神,面上露出笑意,就迈步轻脚走了进去。门在背后一关上,灯就亮了,那是一盏地灯,尽管很暗,还是把屋里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王朝和的家是最典型的现代化居室,墙上是进口的壁板,地上是最名贵的俄罗斯玉砖,周围才是纯毛手工地毯,一切音响电器,此室应有尽有,仅摄像机就有两部,其中一部还架在墙角,显然主人不久前在那里拍过室内情事。灯光显然是声控的,王栋进来,还是浅蓝色,此时渐渐变成暗淡的粉红,屋里顿时增添了一种暧昧的情氛。
凌晨就在床上躺着,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睡袍,薄如蝉翼,里面却是什都没穿,把她的丰满的胴体诱人地显现出来。她一翻身,一条雪白的大腿就l露出曲线,看着王栋,把嘴一撇,撒娇弄痴地道:“怎么才过来,是不是老太婆也想来事了?”王栋压低声:“别胡说。”就坐到床边,把一只大手放到她的大腿上,不住地抚摸。顺着大腿的曲线,他的手向上,要摸至那个y影的地方,凌晨一把将他的手按住,说:“你先别来这个,我问你,刘大方死了,这事可是真的?”
王栋说:“千真万确,你还不信?”凌晨问:“是不是你杀的?”王栋低吼道:“别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杀他?”凌晨冷笑一声,没有说什么。王栋又往前坐了坐,把他的另一只手伸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凌晨的茹房,轻轻地揉搓着。凌晨没有阻止他,也没有任何别的反应,象是陷入了一个难解的题目里,静静地沉思。过了片刻,她问:“刘大方一死,那几亿美元的投资不就吹了?”王栋道:“吹就吹呗,关我p事?反正一分钱也没投给我。我看你不是心疼投资金吧?你对姓刘那小子一直恋恋不忘的,现在,是不是他一死,你心里更那个了?”
凌晨没说话,显然是直承其事了。王栋气狠狠地说:“既然你心有别恋,还要我这个老废物干什么?”凌晨猛然从沉思中惊醒了,忙说:“谁想他啦?自从三年前跟了你,我就一门心思扑到你身上了,这,你还看不出来?”王栋乐了,把手就又往她的下身摸,凌晨不让,问:“你不让我想别人,那你呢?咱们这事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吧?你今天把朝和支到匈牙利,明天支到巴拿马的,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吧?还有那个老太太,你也得早想办法。实话告诉你我可是这一个身子都给你了,可是奔着要当省长夫人的。你要是在提省长之前,不把这些都料理干净,我可是不依的。”王栋说:“这些我都慢慢想办法,明着娶那可万万不成,省里人会怎么说?哪有老公公娶儿媳妇的?”凌晨道:“我也不要你明娶,只要你能天天地跟我这么好,别象做贼一样让人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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