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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阴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由下往上,竟比前时下来要艰难得多。惊雷喧腾中,数十根风柱夹着无量数的黑霜片,往x内倒卷而入。公冶黄首先两手一搓,放出一团红火。围绕在黑白二气外面那无量数的大黑霜片,虽被红火及剪上金光冲激消散,叵耐去了一层,又有一层。身旁身后的冰霜风霾,常被旋飚恶飓卷起,迎头打来。阴魔本身不惧阴霾,乐得任由公冶黄施为,约有顿饭时候,才由恶飓烈霜之中冲上,升腾出冰窟。
这时已将近黄昏,月色下才见那道人虽然形如枯骨,面黑如漆,却是二目炯炯,寒光照人。手上所抱冰蚕,摸上去并不觉得寒冷。那道人先自说道:“师妹竟把箱底至宝乌龙剪赠你,望你莫令她失望才好。冰蚕用完以后,送至峨嵋,以备异日之用。”
说罢,将手一举,道得一声:“行再相见。”
立刻周身起了一阵烟云,腾空而去。阴魔送别公冶黄后,因司徒平r身在潭边受伤,再被空中罡风一吹,觉着背上伤处奇痛入骨,于是觅地疗养,顺便附入司徒平之r身修练有相五行法门,补先天无相之不足。五天后,依先天规律,修正了乙休所授心法,有相功成,重新把r身交托红珠。阴魔自身追踪青索剑而去。
青索剑径自在地下穿行,已离禁制区外方不远。阴魔先行透出,发现奥区仙府。于仙d后方深处还探出一条甬道,直通妖人d旁一个古树x内。刚刚将这条路打通回来,忽见d壁的藤蔓漏进天光,才知这里还有这麽一个小d。猛然壁上被揭起,面前出现金蝉与笑和尚。
第四十一节合诛妖尸
原来当日在凝碧崖时,英琼乘去后,笑和尚以百蛮山除妖之日,正是妖人来犯凝碧崖之时,两地同时发动,势难兼顾,便同了金蝉先行为便,再可就这十来天空闲,往成都去见见玉清大师,向她请教,问点先机。
第二日清晨,笑和尚同金蝉,带了天遁镜,驾无形剑遁,往成都飞去,玉清大师却不在观内。二人便缓缓往百蛮山进发,挑战祖师级的绿袍老祖。
初生之犊,多是热情扬逸实心做事,必为老j巨滑驱上前锋。行就行先,死就死先。苟有所成,这些忠肝义胆之辈,不死尽也所馀无几。推翻了旧的既得利益阶层,那些老j巨滑必又建立新的既得利益阶层,那激励义愤的原来宗旨只会留下一副画皮了。
这一日,二童游到滇桂交界,距离苦行头陀柬上除妖日期,只有两日,也是拆看柬帖之期。柬内除注明下手日期,去的路径外,里面还写着四句“逢石勿追,过x莫入;血焰金蚕,以毒攻毒。”的偈语。
二童彼此叁详了一阵,料‘石'必是老妖手下有恶徒,名叫唐石。第三、四两句,含有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意。惟独第二句‘过x莫入'则难人了。x便是d,这妖物文蛛明明被绿袍老妖封藏阴风d底,要不入内,从何斩起?因柬帖上未禁止早去,便欲先去探一探动静。
这百蛮山主峰有五六百亩大小,上丰下锐,嵯峨峻,遍体都是怪松异石。
峰后西北方高崖背倚平坂,十分高阔。崖前有百十顷山田,种着一种不知名的花草。崖壁石色深红,光细如玉,纵横百十丈,寸草不生。一顺溜排列着三个大圆d,上下左右,俱是两三寸大小窟窿,每个相隔不过尺许,宛如峰案一般整齐严密。
二十四个奇形怪状的矮汉子,按八卦方位,升起空中。那为首独臂妖人独自留下。二十四面妖幡招展处,万丝齐发,似轻云出岫,春蚕抽丝般,顷刻之间,交织成一片广大轻匀的天幕,将下面花田一齐罩住,薄如蝉翼,五色晶莹,雾纱冰纨,光彩夺目。
这五色天幕业已织得只剩有二尺方圆空隙,为断臂妖人存身之处,断臂妖人接着慌不迭地腾身便上。身才离地,崖前狂风大起,崖上三个圆d中,先现出三个妖人:居中一个,头如栲栳,眼s绿光,头发胡须绞作一团,隐藏着一张血盆大口,两行撩牙,身有烟雾环绕,是妖人首脑绿袍老祖;右d妖人,与先见妖人形像装束相似,是二弟子紫金刚龙灵;左d妖人,是昔日在滇西雪山鬼风谷所见妖僧西方野魔雅各达。
就在断臂妖人慌慌张张往上升起,崖上成千累万的小dx中,一阵吱吱乱叫,似万朵金花散放一般,由x中飞出无量数的小虫,全身长才寸许,形如蜜蜂,飞蚕。飞将起来,比箭还疾。那绿袍老祖好似成心与断臂的妖人为难,容他飞离五色天幕还有一半,突然伸出一张又细又长像鸟爪一般的手臂,望空一指。上面二十四个妖人令到即行,毫不顾惜那断臂同门生死,各将手中幡指处,又抛出无数缕彩丝,将那空隙一齐封蔽上。
x中飞出来的万千个金蚕,早如万点金星,飞入花田之中,食那金叶,吱吱之声,汇成片异响。一部份金蚕,有千百个,却蜂拥上来,围着断臂妖人,周身乱咬。断臂妖人只用一只手护着双目,跪在地上,不住口喊师父救命。转眼工夫,断臂妖人被咬得血r纷飞,遍体朱红,眼看r尽见骨。还是西方野魔看不过去,代他求情。绿袍老祖才狞笑了一声,厉声说道:“唐石,你须记住:今日我炼的金蚕尚未成形,已经这般厉害。异日擒到你那叛逆师兄辛辰子,须令他供我金蚕每日零啃,见筋见骨,再与他上药生肌,连受三年金蚕之若,才将他锉骨扬灰,消魂化魄。你也被我那日发怒时咬去一臂,今日先给你稍微尝点厉害,你如学他背叛,这便是榜样。今看雅各达之面,且将你狗命暂且饶过。”
说罢,随手一指,一道绿光一闪,那些金蚕纷纷舍了断臂妖人,往花田飞去。断臂妖人已经浑身破碎,成了血人,咬着牙将身一纵,忍痛起身,飞入南面大d去了。
不消片刻,万马奔腾般轰的一声,千万朵金星离开花田,朝空便起。绿袍老祖早有准备,细长脖颈上,撑着一栲栳大的脑袋,乱摇乱晃。血盆大口张处,喷出一道绿烟,飞向崖上。同时这些小dx中如抛丝般飞出千百万道彩气,仿佛万弩齐发,疾如闪电,s往金蚕群里,那千万金蚕全被彩气吸住。每两缕彩气,吸住一个金蚕。金蚕挣扎不脱,急得吱吱乱叫,转眼工夫,全被彩气收入万千小dx之内。
右d妖人紫金刚龙灵与左d雅各达,各带四个妖人,飞身花田之上,分八卦方位站好。猛然一声怪啸,俱都头朝下,脚朝上,连手中葫芦也都倒转,血光闪处,红雨飘洒,由葫芦之内喷了出来,将这花田全都洒遍。
忽见绿袍老祖伸出长颈大头,往空连嗅了两嗅,倏地一声凄厉的怪啸,大口一张,一溜绿火,破空而起,直往笑和尚、金蝉存身之处飞来。笑和尚早就留神,未容绿火近身,轻轻对金蝉喊一声走,驾着无形剑遁飞去。当下二童仍往回路飞走,寻得一个洁净山d。只因一念要打坐运用玄功,把‘逢x莫入'一句,抛诸脑后了。
忽然一阵腥风吹入d来,笑和尚忙用隐形法连金蝉将身形隐起。见一条细长黑影也进入d来,略一回旋,嘘的一声,倏又往d外飞去。过了一会儿,嘘嘘之声由远而近,二次又飞进d来满d飞滚。笑和尚早有防备,拉了金蝉,紧随风柱之后,与他一齐滚转,存心不让他发觉。飞转了一阵,那旋风忽然收住,现出一个长身细瘦,形如枯骨,只眼断臂的妖人,正是那日在天蚕岭所遇绿袍老祖门下恶徒辛辰子。
原来辛辰子在天蚕岭捕获文蛛,却踏上另一个噩运,指点他盗取文蛛的妖人走漏了消息,那绿袍老祖门下一个名叫唐石的到他潜伏的玉屏岩地x以下,用妖法隐形化身入内。趁他和一个妖妇饮庆功血酒之时,暗下销魂散,将辛辰子和那妖妇醉得昏迷过去,再用柔骨丝缚好,连鲛网中的文蛛一起带回百蛮山阴风d去。行至中途,正遇红发老祖寻来,斩断柔骨丝,震醒辛辰子,索还化血神刀。
辛辰子趁众人畏惧红发老祖不敢动手之际,也乘机同时行法遁走。情知长此避逃,终须要遭绿袍老祖毒手,不如趁他金蚕蛊尚未炼成,下手一拼,还可死中求活。寻着洪长豹借得天魔聚毒幡与五y呼血兜前来。这两样东西,乃是红发老祖镇山之宝,更是金蚕蛊的克星。只是必需预先埋伏,待蛊虫投来,辛辰子才拣中此d。
辛辰子才一坐定,便从身后取出七面妖幡,将手一指,七道黄光过处,一一c在地上。又取出一个黑网兜,挂在七面幡尖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疾!”幡和网兜突然由地而起,后面四根幡高与d齐,前面三根只齐d口一半,将那兜兜口撑开。顷刻之间,便见幡脚下腥风四起,烟雾蒸腾。似这样约有三四个时辰,又听一声怪啸,一溜绿火,往d外一闪,满d烟云尽都收,连人带幡,俱都不见。金蝉用慧眼定睛一看,妖人虽走,七根妖幡仍然竖在地上。猛往d口外一看,忙说道:“师兄,外面天都快明了。”
笑和尚未看出妖人的妖幡尚在,听说d外天明,知金蝉二目被芝仙舐过,已能透视尘雾,一着急,拉了金蝉,忙驾遁光往外便飞。金蝉连话都不及说,忙将双肩一摇,身旁霹雳剑化成红紫两道剑光,护着自己和笑和尚全身,穿过幡网同往d外冲去。耳旁只听嘶嘶两声,竟无意中将辛辰子借来的五y兜破去。
不多一会,二童已离百蛮山主峰不远。就这一夜工夫,田中金草竟然长成,映着朝阳,闪起千顷金波,崖壁上彩烟缕缕,徐徐吞吐。忽见辛辰子从左侧d内飞身出来,手中拿着一面缨络垂珠、长有三尺的幡幢,对着崖壁招展。便听吱吱之声,腥风大作,广崖上万千小dx中,成千累万的金蚕,似潮涌一般轰轰飞出,直向那面幡幢扑去。
辛辰子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幡幢往空中一抛,发出十丈方圆的烟雾,裹住一团红如血r的东西,电闪星驰,往来路上飞驰。那些金蚕如蚁附,哪里肯舍,轧轧吱吱之声响成一片,金光闪闪,遮天盖地,纷纷从后追去。
突然左d一声怪啸过处,飞出昨日所见的断臂妖人唐石,见金蚕全都飞走,不由慌了手脚。辛辰子朝前面唐石打了一个招呼。唐石见是辛辰子,先要变脸动手,猛一寻思,将手一招,双双落了下去。笑和尚、金蝉二人隐身跟到,便听唐石说道:“我早猜那金蚕是你放走。如今我已想开,事难怪你,我再不逃走,早晚也遭毒手。你想我帮你叛他,我却不敢似你这样大胆。”
原来唐石解不到辛辰子回来,绿袍老祖暴跳如雷,不但恨红发老祖切骨,竟怒到急处,竟怪唐石不加谨慎,一口咬断唐石臂膀。此后更一见唐石断臂,便想起昔日咬断辛辰子臂膀,结怨复仇之事,不时朝唐石狞笑,话言话语,总拿辛辰子作比。闹得这般结果,唐石也自知朝不保夕。
言还未了,远方云空中,一丛黄光绿火波动。辛辰子大惊失色,知红发老祖的五y呼血兜已被破去,好不咬牙痛惜,暴跳如雷。无奈事已至此,不入虎x,焉得虎子,说不得只好孤注一掷。见唐石不敢同去,狞笑一声,便往广崖那面飞走。笑和尚、金蝉二童自是不舍,也双双随后追赶。身才离地,便听身后一声惨呼,金蝉回头一看,大小两溜绿火,正往孤峰之下投去。
小的一溜绿火正是唐石,后面追去的绿火便是绿袍老祖的元神。绿袍老祖割续了师文恭法体,也承受了所中天狐白眉针,每日一交寅卯辰三时,白眉针在两腿x道中作怪,痛痒酸辣,一齐全来。只好将x道封闭,将真火运入两腿,慢慢烧炼。炼时元气须要遁出,以免真火焚烧自己。
那老妖自从辛辰子背叛后,把门人视若仇敌,入定时非常小心,常用法术护卫全身,元神却遁往隐僻之处,似防门人暗算,第二元神早就紧随辛、唐二人身后。知道辛辰子只要一入d,便难逃走。却不愿便宜了唐石。待那辛辰子一走开,便先将唐石制住。这时众妖徒已用妖幡将金蚕招回,绿袍老祖也飞入阴风d,由外自内用妖法层层封锁。
笑和尚、金蝉隐身潜形,没有被老妖发现,跟随辛辰子径投中d,急匆匆钻入一个形如七星的小d下面。只见下面黑沉沉,腥风扑鼻,深有千寻。在黑暗中转了不少弯子,未后转入一个形如矿x的甬道。忽闻奇腥刺鼻,尽头处有一个深窟,窟口挂着一面妖网,网内正是那妖物文蛛。辛辰子离窟口三五丈远近立定,赤身倒立,念咒行法。手指处一道绿光火焰,粗如人臂,直往网上烧去。
绿袍老祖已锁好退路,暗中运用第二元神,附在文蛛身上,啸声愈加凄厉。
文蛛猛地将口一张,从网眼中喷出万朵火花,将那绿光迎住,互碰得彩雾蒸腾,红绿火星不住吞吐,两下相持约有半个时辰。
笑和尚情知这种毒鲛蛇涎结成的妖网,专污正教法宝飞剑,不敢下手,却忘了金蝉霹雳双剑不畏污邪。二人错解‘以毒攻毒'是等辛辰子动手。此‘念'排斥了渔翁得利的时机,也是天意如此弄人,指示却成阻碍。玄机就是如此虚实莫测,必须承上接下,灵验了‘过x莫入'这句,才体验‘血焰金蚕'的下句,是指五y呼血兜与金蚕火并。也没透露谁存谁亡,是否成功,这就是偈文的隐昧之处。
那辛辰子见阴火无功,时机转瞬将逝,心慌意乱,长叹一声,把心一横,不得不拼死命连网带妖物一齐盗走。先收回那道绿光,咬破舌尖,一口血随口喷出,化成一道黄烟,笼罩全身,直往窟口扑去,伸手便要摘网。同时笑和尚见绿火无效,也将宝镜交与金蝉,自己准备运用剑光下手。正在这双方张弓待发,时机一瞬之际,辛辰子手将伸到网上,金蝉迫不可待,也将镜袱揭开,口念真言,道一声:“疾!”一道五彩金光,匹练长虹般,也已罩向网上,登时烟云尽灭,光焰全消。那妖物文蛛也似遇见克星,抓伏网上,闭着一双绿黝黝的双目,口中不住怪叫,毫不动弹。那绿袍老祖元神已离开妖物,回魂复体,二次入d。
忽听脚底下鬼声啾啾,冒起一丛碧绿火花,把辛辰子当头罩住。地下凭空陷出一个地x,辛辰子活生生被陷入地内去了。这里笑和尚猛觉眼前五根粗如人臂的黑影,屈曲如蚓,并列着飞舞过来,身子已被那玄牝珠幻化的五条黑影绞住。
眼前起了一阵绿火彩焰,闻见奇腥刺鼻,已飞剑被污,忙喊道:“我已失陷,蝉弟快逃。”
一言未了,天遁镜的一道金色长虹照将过去,照出地x中的一个碧眼蓬头的大脑袋,伸出一只瘦长大手臂,正是妖人绿袍老祖。绿袍老祖自经大劫,第二元神发挥兽性,得续上佳法体后,已炼成不坏之身,功行只差这一双碧眼,吃金蝉天遁镜照在他的脸上,又惊又怒,只得收回元神,护住双目。手松处,笑和尚业已挣脱,被金蝉救去。
地下鬼声又起,一丛绿火彩烟过处,满d绿火飞扬,四壁乱晃,脚底虚浮。
金蝉运用霹雳双剑护着全身,手持宝镜照住坑x。下面绿火彩烟虽被天遁镜制住,可是四外妖火毒烟又渐渐围绕上来。地d中方位变易,已不知何处是出口。金蝉全神贯注绿袍老祖,惊慌忙乱之中,竟忘了逃走之路。
相持了好一会,才由笑和尚提醒,觅路逃生。金蝉定睛往四外一看,依稀见来时经行之路。馀者到处都已陷落,四外都是火海烟林,一片迷茫,无路可通。
金蝉夹着笑和尚,身与剑合;将宝镜舞起成一团霓光。光照处火烟消逝,路更分明。金蝉运用真气,大喝一声,直往外面冲出。慌不择路,有路便走,居然闯到一条出口秘径,也是封闭蚕母地方。这些濒临绝种的动物,必需加意保护,大量消耗资源,才能为祸炽烈。
就在离出x还有两三丈远近,数十点黄影,从两旁壁上飞扑上来。金蝉恐有闪失,将手一指,先分出一口雄剑上前迎敌。红光闪过,只听吱吱连声,数十道黄星,如雨般坠落。无意中又将绿袍老祖那硕果仅存的蚕母用霹雳剑杀死。
身临x口,见有数十条彩缕在x上飞动,忙将宝镜一照,悉数烟消,趁势飞了出去。天空外面,飞翔着二十四个妖人,各拿一面妖幡,彩丝似雨一般从幡上喷起,已组成了一面密密层层的五彩天幕,渐渐往二人头上网盖下来。镜上金光照向天幕,却并无动静,金蝉越发心慌意乱。绿袍老祖也从x内现身,飞出追来。一丛绿火黄烟,如飘风一般涌至,长臂伸处,又打出千百朵绿火星。烟火中绿袍老祖用一只手挡着头面,另一只长手不住摇晃,就要抓到。
说时迟,那时快,金蝉先时也是怕两口飞剑被妖人彩幕所污,及见存亡顷刻,把心一横,用丹田真气大喝一声,驾着红紫两道剑光,冲霄便起。剑光触到网上,仿佛耳边嘶嘶几声。及至飞起上空,那天幕竟被霹雳剑刺穿了一个丈许大d,彩丝似败绢破絮般四外飘拂。绿袍老祖本性狠毒凶恶,更是蚕母被戮,金蚕变成绝种动物,吃了这个大亏,哪里肯舍,怪啸一声,率了手下妖人,破空便追。
笑和尚飞剑被污,不能隐形潜迹;霹雳剑虽然迅速,却在云空中现出红紫两道光华,正是敌人绝好目标。转瞬之间,已追离昨晚投宿的山d不远。别的妖人俱都落后,只剩绿袍老祖一人,业已越追越近。正在危急万分,忽见脚下面腥风起处,一片红霞放过二人,劈头迎上绿袍老祖,厉声喝道:“辛辰子何在?我的五y兜是否被你所毁?”
来人是红发老祖的门人、长人洪长豹。因红发老祖本就结交正派,并未想到邪正不能并立,猜前面逃走的红紫光华许是辛辰子请来的帮手,仗着学会身外化身,又有绿袍老祖的克星天魔化血刀在身,因心疼法宝被毁,怒发千丈,现身问罪。绿袍老祖不由勃然大怒,一片妖云绿火,将洪长豹围了个风雨不透。到底有些顾忌着红发老祖,打算使洪长豹知难而退。洪长豹本领竟是不弱,一片红霞,裹住了满天绿火,丝毫不能前进一步。
一会工夫,后面手下妖人一齐追到。绿袍老祖眼看先前两个仇敌逃走已远,忿恨得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发出一声怪啸,元神运化长臂,伸出簸箕般的大手,就近抓起一个门人,迎上前去。只听一声惨呼,那道暗赤光华接着那人一绕,那人便被斩成两段。绿袍老祖更不怠慢,将手一指,阴风吹处,一股绿烟从那门人血腔子里冒出,将那暗赤光华绕住。两半截残躯并不下落,不住在空中飞舞,刀光过处,血雨翻飞,一霎时尽变残肢碎骨,受着绿袍老祖小藏炼魂却敌大法催动,仍是与刀光纠结,紧紧围住。洪长豹也被绿影里绿袍老祖元神、玄牝珠幻化的大手抓个正着,顿觉奇痛彻骨。知道想要全身后退,已来不及,只得咬紧钢牙,厉声喝道:“我与你这老妖今生今世,不死不休!”
说罢,玄功内敛,怪啸一声,震破天灵,一点红星一闪,身躯死在绿袍老祖手上,元神业已遁走。那化血神刀究是灵物,主人一去,失了主持,任那千百残骨碎r缠绕着,电闪星驰,破空飞去。绿袍老祖见人未擒到,反与红发老祖结下血海深仇,再难商借万蚕金钵。蚕母被害,又连连丧失许多法宝、门人。看着手上洪长豹尸身,越想越恨,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咬断咽喉,就着颈腔,先将鲜血吸了一阵。厉声命将已死门人带回山去享用。手持残尸,一路叫嚣嚼吃,驾起妖云,回去拿辛辰子泄忿去了。
笑和尚见那红霞色含暗赤,光影昏黄,隐闻奇腥之气,也不一定是好相识,便催着金蝉飞走。直飞到云贵交界的绝缘岭,看妖人并未追来,才行落下。先寻了僻静之处,打开柬帖。柬帖所说,已不似第一封严厉,只道出:若依安排,不预先前去探看,便不会破去五y兜,百万金蚕恶蛊被一网打尽。绿袍老祖与之息息相关,必然跟踪追去。天遁镜破去封锁,便可用霹雳剑将文蛛除去。
照这人谋安排,三仙无由起衅。蚕母不灭,金蚕可以再殖。待绿袍老祖成就不死之身,就不知有多少有修士要遭劫了。世事无绝对,一得一失之评,全由立场而定。竞争越大,对社会、消费而言,是进步,但政客、j商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笑和尚飞剑被污,要复原状,须待斩完妖物回山之后。他和金蝉俱是一般心理,不获成功,不愿再回凝碧崖去。猛想起莽苍山藏有两口长眉真人炼魔飞剑,还有一口,尚未出世。何不赶到那里,一面借练霹雳剑,顺便寻访。或可先行默祝,暂借一用,岂不比分用霹雳剑要强得多?金蝉因李英琼现正寻找余英男,不知已否找到,说不定她能背着灵云,乘机助笑和尚一臂之力,闻言甚为赞同。二人打好了主意,离开绝缘岭,飞莽苍山。
等笑和尚先将霹雳剑运练纯熟,便专往狭窄幽僻的崖径寻找青索剑。金蝉无意望向北山后面广崖,密林掩覆中的丛树隙里,似有一条尺许宽的狭缝,彷佛看见里面花树萝,交相披拂。近前一看,那片峻险高崖,依然一片完整,并无缝隙。金蝉自信不会错看,猛一转身,忽然大悟。原来刚才看到狭缝所站之处是一片山坡,由坡上到坡下,少说也有二十来丈。而那岩缝生在半崖腰间,崖上那些密林生得太密,上下俱被萝矮松遮掩,只刚才所站之处,略见稀疏,是李英琼初次离x是所削。
从岩缝进入,到了有天光处一看,只是一个天窗,直达崖顶,中通一线。忽见左侧一个稍宽的所在,壁上蔓中似有银光闪闪。金蝉猛伸手将壁上蔓揭起。藤蔓后阴魔恰巧摸索到来,猛见这便宜儿子照面,尴尬的笑了笑。
那d口也是一个天然生就的岩隙,仅有数尺宽的一块大石可以容足,里面甚是幽暗。石尽处直落千寻,只底层隐隐见有光亮,彷佛甚是宽敞。剑光照见两面壁上,尽是碧油油的薛萝香草,万绿丛中,时见嫣红数点,越显幽艳。也不知是什麽奇花异草,扑鼻清香,中人欲醉,能生在这种幽暗深邃,不透天光的岩d以内,清标独秀,终古孤芳。可叹一般凡花,为着一点天光,效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供人采摘攀折。
世上纵有惜花人,又何尝是花的心愿。借古诗寄情: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也有古诗回应怜香客:杨桃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怜香诗有惜花语,但人到章台,还不是把花摆上牙床上,剥个赤条条,驰骋胯下,任凭恣意jy,拗出奇姿异势,摆布个淋漓尽致,折个席污斑斑吗!
送旧迎新的供人赏玩还可有自己的日子。若被折回屋里,养入一瓶青水,无泥土之营养,与黑狱幽囚无异,是花的使命吗。花孤势弱,屈在人的立场,问天无语。无奈新陈代谢,必须阳光,天光日白之下,尽是人类所有,是非皂白只由人说去。幽暗匿藏已是艰苦,也难免于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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