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寂寞剑客
虽说刘邦给三川郡留下了万余精兵,但相比贼兵,这点兵力还是太少了。
现在,吕泽已经不想收复梁地,只需能够守住虎牢关,守住三川门户就行!
三川郡可是关中平原的东部屏障,因为洛阳背后是函谷关,一旦叛军攻陷洛阳,再向西攻陷了函谷关,那么关中根基就保不住了!既便刘邦迅速回师,关中也势必会遭到极大的破坏,那样的话,短时间内关中平原是别想恢复元气了。
尤其让吕泽担心的是,现在关中的守备极为空虚,仅仅只有两万老弱!
所以,能不能守住虎牢关,就成为能否守住三川郡跟关中的先决条件了!
所以,吕泽当机立断地把他的衙署前移到了虎牢关,为了激励士气,他更摆出了一副与虎牢关共存亡的架势。
不得不说,吕泽还是很有眼力跟能力的。
不过,其余砀郡、陈郡、东郡、颖川郡的郡长就没有吕泽那份眼力跟能力了,短短不到五天时间,各种各样的凶讯便连续不断地传到了虎牢关!
吕泽设在虎牢关的衙署大厅里,靠北的屏风上已经悬挂起魏地的地图,吕泽跟他的十几个幕僚、部将正围着地图轻声议论,地图上的整个魏地五十余城,已经有将近一半都被涂成了黑色,这些城池都是确定已被叛军攻陷了的。
遍地狼烟,放眼望去,整个魏地真可谓是遍地狼烟了!
“报……”又有门下小吏仓皇入内,跪地禀道,“大人,大梁失守!”
话音方落,大厅里登时一片哗然。
“啊?!大梁也失守了?”
“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简直不敢相信,贼兵竟如此势大!”
“不知道汉王、梁王什么时候才能回师?”
“是啊,汉王大军若再不杀回来,整个魏地都要失守了,到时候,贼兵必定会趁势前来攻打虎牢关,虎牢关虽然是天下雄关,可我们终究只有七千精兵,未必就守得住啊,一旦虎牢关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哪!”
吕泽却是一声未吭,只是拿着黑炭走到了地图前,又用力将大梁城涂成了黑色,大梁是敖仓周边四郡第一个失守的郡治,同时也是魏地首屈一指的雄城大邑,大梁的失守,足以说明贼兵的气焰已经相当嚣张了!
门下幕僚和部将窃窃私语,吕泽却一直没有多说什么。
好半晌后,吕泽才沉声道:“传令,加派斥侯细作,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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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仓,项庄在尉缭、武涉的陪同下慢慢登上了城头。
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敖山下已经搭起了密密层层的木屋茅舍,中间更有难以计算的破布帐篷,在这些木屋茅舍、破布帐篷的东部边缘,则是一排整齐的粥棚,四五百口大铁釜已经支起,正日夜不停地熬粥,而且是插筷而不倒的稠粥。
短短不到五天时间,在敖仓之粟的吸引下,不仅前几天溃散的五万饥民去而复返,更有数以十万计的饥民蜂拥而至,虽然没有人统计过,现实上也无法进行统计,但是根据项庄的目测,眼下聚集在敖仓外的饥民已经超过了五十万!
这五十万饥民自然以老幼妇孺居多,不过,壮丁也不是没有!
这壮丁就像是毛竹林里的竹笋,前面的人已经挖过一遍了,后面的人再去挖,也还是能够找到一些的,也许份量少些,质量差些,但好歹也还是有!不过,在项庄眼里,这些壮丁也同样是累赘,至少在楚军没有根基之前,绝对是累赘!
默默地看了半晌,项庄忽然问武涉道:“先生,敖仓还剩下多少粮食?”
武涉便叹了口气,忧心冲冲地道:“禀上将军,敖仓之粟也不多了,如果仅仅只是现有的这几十万饥民,差不多能够吃半年,可问题是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饥民蜂拥而来,所以在下担心,敖仓之粟很可能撑不过两个月了!”
“两个月么?”尉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项庄又道:“先生,我军的干粮应该炒好了吧?”
“我军的军粮已经炒好!”武涉忙道,“总共装了五百多骡马!”
项庄点了点头,忽然回头望着尉缭,说道“军师,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是呀,差不多是该走了。”尉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是该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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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71章 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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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走?!”武涉闻言却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道,“军师,上将军,在下没有听错吧?现在魏地形势一片大好,光是聚集在敖山下的壮丁都已经超过了三万人,砀郡、东郡还有颖川郡的豪强世族更是已经闻风而起了!”
说此一顿,武涉又极为振奋地说道:“上将军,军师,刚刚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陈留庞玉都已经攻陷大梁了,酸枣晋伯、新郑赵登的人马也都已经超过了五万人,眼看着各路义军就要席卷整个魏地了,现在离开,岂不可惜?”
“先生,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项庄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敖山下聚集了五万壮丁是不假,陈留庞玉、酸枣晋伯、新郑赵登这三路人马已经壮大到五万多人却绝对是虚张声势,既便晋伯是魏国老世族,在魏地极有名望,能在五天之内纠集三五千饥民就已经是逆天了,至于壮丁,能有七八百人就不错了!
五万多人?根本就是个笑话!把砀郡、东郡、东郡、颖川郡的“义军”全加起来,能凑成这个数就不错了!
至于这些“义军”的战斗力,那是提都不用提!
不管现在这些义军闹得有多欢,声势有多大,项庄也绝对不会被这些假象所迷惑,暴民就是暴民,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军队!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一旦彭越回师,这些临时纠集起来的义军立刻就会冰消瓦解,根本连顷刻都抵挡不住。
尉缭也道:“武涉先生,你高估魏国王族的影响力了,别看现在整个魏地风云激荡,各郡各县起来响应大魏复国的豪强世族仿佛也不少,其实这只是表面现象,现实上,这些豪强世族只是已经失势的那一小部份!”
武涉呐呐地道:“只是已经失势的一小部份吗?”
“对,他们只是失势的一小部份!”尉缭道,“真正得势的大部份豪强世族已经跟着梁王彭越去了淮泗,一旦这些真正的魏地豪强回来,现在闹得挺欢的那些豪强世族只怕立刻就要偃旗息鼓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上。”
项庄点了点头,又道:“说白了,军师的计策之所以能取得现在这样的优良效果,完全是因为彭越带走了魏地几乎所有的主力,守备空虚之下这才给了咱们可趁之机!不过,等彭越大军回来,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咱们只能见好即收,及早转进!”
其实,还有句话项庄没说出来,不过他跟尉缭之间早已经是心照不宣了,从一开始,项庄、尉缭就没有真正想过恢复大魏,他们想要的结果,就是把魏地这潭水搅混,搅得越浑越好,当张良、陈平都分不清局势时,再奇兵东出,奔袭临淄!
说得再明白些,魏地的各路“义军”其实就是楚军用来钓鱼的鱼饵!
当刘邦、韩信、彭越他们在魏地吃这颗鱼饵时,项庄却早已经带着他的五千楚甲,秘密东进,长途奔袭韩信的老巢临淄去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件事情必须得做完。
虽然魏地的各路义军都是乌合之众,或者说以至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各路义军的首领也都是些失了势的豪强世族,或者干脆就是些青皮混混,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楚军目前唯一能够利用的“军事力量”,所以,还是有必要加强他们的力量。
似乎知道项庄心里在想什么,尉缭忽然问道:“上将军,都安排好了吗?”
项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儿,陈豨应该已经见到她了。”
“可是,军师……”说此一顿,项庄又不无担心地道,“陈豨脑后有反骨,就怕他到时再次倒戈呀?”项庄自然看不出陈豨脑后有反骨,他只是知道,历史上陈豨曾经造过刘邦的反,所以不怎么敢相信他。
尉缭却道:“上将军放心,陈豨这次却是不可能再倒戈了,因为他丢掉了敖仓,仅此一罪,就足够刘邦致他于死地了!”
项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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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豨在两名女兵的引领下,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后衙。
望着后衙熟悉的一草一木,陈豨心里不由感慨万千,五天前,他尚是敖仓令,也还是这间衙署的主人,可是现在,他却已经成了楚军的阶下囚,虽然他已经表示愿意投降,可对方却是毫无反应,似乎根本就不想接受他的投降。
想到这里,陈豨便有些神情黯然,也许待会,他就该人头落地了吧?
那两名女兵把陈豨领进后衙大厅,便径直转身走了,陈豨正长吁短叹,自怨自艾时,一阵环佩叮当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体态婀娜的盛装女子已经在几个女兵的护卫下款款步入了大厅。
这盛装女子自然就是大魏公主魏悦无央了。
魏悦已经恢复公主身份,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布衣裙钗的妆扮了,项庄一时间也找不着公主的冠礼服以及首饰,却还是从荥阳各城搜罗了一些勉强上得了台面的物件,尤其是插在魏悦云鬓前的那串珠花,更是令魏悦格外增添了几分秀色。
“参见公主殿下。”陈豨向魏悦深深一揖,心里却是无限黯然。
从那晚第一眼看到魏悦,陈豨就已经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她,他也曾想过,要凭仗自己的名望、能力去打动她,最终迎得美人归,可谁又能想到,仅仅五天之后,心仪的佳人却已经成了大楚上将军项庄的女人?
就在昨天,项庄跟魏悦已经正式完婚!
“先生免礼,请坐。”魏悦肃了肃手,率先入座。
陈豨再次作揖致谢,这才毕恭毕敬地在魏悦下首跪坐了下来。
“这几天,让先生受冤枉了。”魏悦的声音还是那样细细柔柔的,可听在陈豨耳朵里却已经不再是享受,而是折磨了,这一刻,陈豨宁可逃离此地,永远不再听到这个声音,也永远不要再见到这张让他黯然神伤的如花娇靥。
心中黯然,陈豨便只低着头,没有答话。
魏悦轻叹了口气,忽然说道:“上将军跟我说,聚集在敖山下的魏地民壮极为排斥楚人楚军,上将军便托我替他物色合适的人选来整顿这些民壮,可我认识的魏地豪杰,除了先生就再没别人了,所以我便向上将军举荐了先生。”
陈豨闻言不由略微一愣,这个他倒是真没想到。
听公主殿下这话的意思,项庄是有意在魏人中间选一个魏军主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豁然了,由于项羽的缘故,楚军在魏地的名声一向不佳,虽说这次开仓放粮很大程度上改善了楚军在魏人心中的形象,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魏地民壮完全改变看法,欣然接受楚军的收编,却也不太可能。
定了定神,陈豨道:“在下能力浅薄,恐怕难以胜任。”
魏悦心里便有些忧愁,说道:“难道连先生也不愿为大魏效力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陈豨忙道,“在下当然愿意为大魏效力,只需公主发话,水里火里在下都不会皱一皱眉头。”
“好。”魏悦欣然道,“那么敖山下的魏地民壮就拜托先生了。”
“既然公主心意已决,在下遵命便是。”陈豨无奈,只好答应。
说起来,陈豨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而是在没有弄清楚项庄和楚军的真实企图之前,他实在是不敢贸然接收这个烫手山芋,因为聚集在敖山下的魏地民壮足有三万人,项庄真的放心将这么一支大军交给他陈豨?
见陈豨答应,魏悦登时目露欣然之色。
陈豨却是心里哀叹,公主殿下终究还是年轻,她还不知道世间险恶哪,项庄之所以由她来决定魏军的主将人选,也许是为了讨她欢心故作大方,也许是别有用心,但有一点却是能够肯定的,不管是谁当魏军主将,项庄都不会真的把兵权给他。
不过这次,陈豨还真想错了,项庄还真打算把魏军的兵权交给他!
“先生,那就有劳你了。”魏悦嫣然一笑,又道,“这三万壮丁就交给你了。”
陈豨揖了一揖,当下起身准备离开,然而他才刚起身,魏悦忽又叮嘱道:“先生,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这支军队是大魏的军队,而不是大楚的军队。”
陈豨的脚步便为之一顿,心里也是悄然一震,看来公主殿下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也知道大魏要想真正复国成功,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军队,可她能否想过,在项庄和楚军的阴影之下,他陈豨又怎么可能真正掌握军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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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72章 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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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黄河)边上,高初黑着个脸,正连夜锻炼怒锋营的五百长弓手。
那天道口截杀失手,虽说是因为陈豨麾下门客曼丘臣太过警惕,以致对方根本没有进入伏击圈便仓促发起攻击,可怒锋营十几个长弓手的表现却还是让高初觉得丢脸,他一个人就射杀了陈豨的九个门客,可十几个长弓手却竟然无一建功!
虽说也有客观原因,因为长弓手使用的只是简陋的单体长弓,无论是精度还是力度都无法跟高初的铁胎弓相比,但十几个长弓手每人射了至少三箭,却没有一箭命中目标,这让高初这个怒锋校尉情何以堪?
没说的,高初只能往死里锻炼五百弓箭手!
并不是长得高大健壮就一定能成为优良的弓箭手,神箭手从来就不是天生的,而是通过挽弓、放箭、再挽弓、再放箭……这样无数次的极其枯燥的锻炼而练出来的!譬如高初,为了练好箭术,光是青铜指套就磨穿了六只!
唆唆唆唆的破空声中,二十名弓箭手一字排开,正在月se下挽弓放箭,他们的目标是前方百步开外的一排稻草人,对于这些入伍才不过几个月的新兵蛋子们来说,这样的锻炼水准的确有些残酷了,但高初不管这些。
很快,二十名弓箭手便射完了全部十枝羽箭。
当即有弓箭手举着火把跑上前去,逐一报靶:“一号靶,无一命中!”
高初不由分说照着排头弓箭手就是狠狠两鞭,抽完了才道:“滋味如何?”
前面弓箭手又报:“二号靶,命中一箭!”高初便解下腰间的羊皮囊递了过去。
站在第二位的弓箭手便赶紧接过羊皮囊,又仰起脖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完了又用衣袖擦了擦嘴,赞道:“好酒,下回小人得闹两口!”
高初闷哼道:“只需你能十箭五中,老子赏你一整袋!”
那弓箭手便哑了,命中两箭还得靠运气,十箭五中那就是开玩笑了。
前面弓箭手的高喊仍在断续:“三号靶,无一命中;四号靶,无一命中……”
夜空下登时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啪啪声,这便是高初的规矩,射中了有酒喝,没中,那就等着吃鞭子吧!
高初正抽得欢呢,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急回头看时,却是公孙遂正举着火把冲这边飞奔而来,人未至声先到:“高将军,上将军请你速回敖仓,有紧急军务!”
“知道了!”高初答应一声,又回头喝道,“收队,回营!”
敖仓城内,衙署大厅。
十几枝松明火把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项庄背负双手,正站在悬挂地图的屏风前一语不发,项庄身后,则站着尉缭、武涉,还有战战兢兢的陈豨,陈豨此时的心情真可谓是如履薄冰,因为他实在是猜不透这个楚国上将军内心深处的想法。
陈豨真的很困huo,说项庄信任他,只怕谁都不敢相信,他更不相信!
可要说项庄不信任他吧,那又为何要把三万魏军交给他统帅?以至也没有给他配一个楚军出身的副将来擎肘他,这就愈加不合情理了!据他所知,项婴就很想当魏军的主将,却被项庄当机立断地拒绝了!
对着地图足有半刻,项庄终究回头:“陈豨将军。”
陈豨赶紧举手作揖,毕恭毕敬地道:“末将在此!”
项庄点点头,又道:“楚魏联军以及各郡县的义军接连攻陷城池,声势日盛,淮南的刘邦、彭越不可能不知道,不出不测的话,现在刘邦、彭越肯定已经在回师路上了!所以,本将军决定亲领大军东进,与砀郡义军合兵一处,共击刘邦、彭越!”
说此一顿,项庄又上前搂着陈豨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至于敖仓以及荥阳、广武、成皋、京邑、索邑的防务,就交给将军你了,你的任务可不轻,既要提防三川郡的吕泽,还要防备河北的赵军、燕军以及韩军渡河南下。”
“末将实在难以当此重任。”陈豨忙道,“还望上将军收回成命。”
项庄悄然一笑,说道:“将军是不是还对我军偷袭敖仓之事耿耿于怀?”
陈豨忙说不敢,项庄又道:“其实,前次我军之所以偷袭敖仓成功,实在是因为诸多巧合都集中到了一起,若不是将军门客侯敞自作主张将本将军引入敖仓城,若不是将军过于谨慎要亲身前往成皋察看,也许敖仓现在仍在将军手中!”
陈豨忙道:“上将军智勇无双,楚军锐不可挡,而且还有军师以及武涉先生辅佐,既便没有诸般巧合,末将也是一定守不住敖仓的,所以,还望上将军另选大将,镇守敖仓,末将情愿居于副位,竭尽全力协助守城!”
项庄摆了摆手,无可置疑地道:“就你了。”
陈豨不敢再说,只得揖了一揖,呐呐地应了。
项庄又道:“将军这便回去调派军队接管各城防务吧!”
“诺!”陈豨再次向项庄拱手作揖,然后转身疾步出了大厅。
陈豨离开不久,项婴、桓楚、季布、虞子期、萧开、荆迁、高初等楚军大将便纷纷走进了衙署大厅。
项婴也是宗族大将,原本与大楚上柱国兼砀郡长项佗一道镇守砀郡。
项佗被彭越打败之后,便带着万余残兵去了鲁县,项婴却被困在了砀郡、三川郡交界的曲遇邑,眼看数百残兵就要分崩瓦解时,细作却突然带回消息说,项羽已经带着大军攻占了敖仓城,项婴大喜,当即带着数百残兵连夜赶来了敖仓。
不过到了敖仓之后,项婴才知道来的不是项羽,而是项庄。
而且,楚军也没有五十万,而是只有五千人,项婴心里难免失望,但既然已经来了,他也就不想再走了,终究留在敖仓还有口饭吃不是?不过,对于楚军的将来,项婴明显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对于他来说,混一天算一天吧。
“都听好了。”项庄目光灼灼地从诸将脸上擦过,沉声道,“现在马上各自回营,点起本部人马,连夜开拔!”
“诺!”桓楚、季布诸将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在桓楚、季布、萧开、虞子期、荆迁、高初等大将以及五千精兵心中,项庄已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只需项庄下令,他们必定会不折不扣地遵行,项婴却是迟迟不肯离去,犹豫了顷刻才问道:“项庄,我们这是要去哪?”
项庄闻言登时眉头紧皱,这些个项氏宗族的大将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啊,看来在他们眼里就只有项羽这个大王,根本就没有他项庄这个上将军!以前的项伯是这样,后来的项悍是这样,现在的项婴也还是这样,鲁县的项佗会不会也是这样?
一边的武涉忍不住提示项婴道:“项婴将军,这是军令。”
“老子又没问你!”项婴没好气道,“老子问的是项庄?!”
“同样的话,本将军不想说两遍!”项庄冷冷地道,“赶紧回去准备吧!”
项婴也是大怒,当即闷哼一声走了,项庄这样对他,他已经决定回曲遇了。
目遂项婴离去,武涉有些担心地道:“上将军,项婴将军负气而走,在下担心他会抗命不遵哪?”
“随他便。”项庄冷冷地道,“他不愿去就算了,由得他自生自灭!”
说心里话,项庄还真不愿意带上项婴这个累赘,他本人桀骜不驯不说,麾下那七八百号人更是个累赘,那可是真正的残兵败卒,不但军心涣散,士气低落,而且士卒的素质也是极其低下,说他们是乌合之众都算抬举了!
带上这样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行军,怎么转战?
半个时辰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汉军”便慢慢开出了敖仓城。
敖仓城头上,陈豨手扶垛堞,正迎风肃立,陈豨身后,侯敞、张春、曼丘臣等几十名重量级门客一字排开,个个神情凝重。
倏忽之间,曼丘臣说道:“将军,楚军真走啊?”
陈豨点了点头,以莫名的语气说道:“是啊,楚军真走。”
“真是没想到,楚军竟然真的走了!”侯敞也道,“项庄小儿竟然真的把敖仓交还给了将军,难道他就不怕将军再次反戈,断了他的粮道再截了他的后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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