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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寂寞剑客
项庄身后的高初、蒙殛、由渊诸将闻言顿时微微色变,呼延正德有多厉害,刚才在关上他们全都看得很清楚,虽说单骑退千军是因为神灵的缘故,但他能从数百骑兵的保护下斩杀对方大将却是不争的事实!
高初对项庄还有信心,至于蒙殛、由渊、百里贤等人,却根本不知道项庄的厉害,自然不看好项庄能赢。
当下蒙殛挺身而出,沉声道:“在下蒙殛,请赐教。”蒙殛已经进入角色,自从项庄、赢贞成婚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完成了角色转变,从大秦赢氏的守护者,变成了大楚项氏的守护者!
“蒙殛?!”呼延正德道,“蒙恬是你什么人?”
蒙殛向着南边遥遥作揖,肃然道:“正是家父!”
“原来是蒙恬将军后人。”呼延正德点了点头,又缓缓扬起手中黑黝黝的大剑,以剑锋遥指蒙殛,沉声道,“既然是蒙恬将军后人,你的确有这个资格,那就放马过来吧,只要你能胜了在下手中剑,我呼衍部仍将唯项将军之命是从!”
蒙殛冷冷一笑,正欲催马上前时,却被项庄挡住了去路。
见项庄挡住自己去路,蒙殛愕然,道:“上将军,您这是……”
项庄摆了摆手,淡然道:“呼延将军挑战的是本将军,又岂能由你代劳?”这事的确不能由蒙殛代劳,否则,不但呼延正德会轻视他项庄,只怕所有的老秦世族以及九原的秦军将士都要看不起他项庄了,这对于项庄的威信将是极大的损害。
蒙殛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由渊诸将也都急得不行,只有高初神情镇定,在场这么多楚军将领,只有高初亲眼目睹过寿春城外,项庄阵斩汉将樊哙的风采,在高初看来,呼延正德虽厉害,却也未必就能强过樊哙!
百里贤同样脸色微变,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百里贤已经隐隐猜到了项庄的用意,显然,项庄是想通过跟呼延正德的这场单挑,在秦军将士以及老秦世族的心目中竖立威望!因为秦军将士跟老秦世族自从投归大楚之后,就从未见过项庄出手,不像高初等楚军老兵,曾亲眼目睹项庄的神威!
项庄的确有借这场单挑立威的意思,因为他发现,投归大楚的几十家老秦世族,大多唯百里氏马首是瞻,而九原的三千多秦军铁骑,则根本就是蒙氏的私兵,他们就只服从蒙殛的军令,而不会理会项庄是谁。
说到底,项庄在老秦世族和秦军将士心中还是缺乏威信。
而今天,无疑是一个极佳的竖立威信的时机,只要在单挑中打败呼延正德,项庄不可战胜的强大形象就会深深地植入每个老秦世族和秦军将士的心灵深处,从此以后,他们对于项庄就会从骨子里感到敬畏,军队,从来都是依靠实力来说话的。
而且,一旦单挑胜出,还能得到一员虎将以及一支精锐骑兵!
当然,凡事有利也有弊,如果项庄在今天的这场单挑中败给了呼延正德,则不但不能在老秦世族、秦军将士心中竖立威望,只怕还会严重削弱他在高初等楚军老兵心中的威望,招揽呼延正德和五百多呼衍骑兵的美梦也会落空。
不过,项庄并不认为自己就会输给呼延正德!
要知道,他项庄刚刚救了呼延正德和呼衍部五百多族人的性命,这一来,呼延正德在单挑时就会心有顾忌,心有顾忌就很难全力投入,而他项庄自从斩杀了樊哙后,武技早已经突破了瓶颈步入一个全新的境界了!
如今的项庄,早已经今非昔比了!
项庄有足够的信心,如果让他跟樊哙再战一场,即便没有马镫也能胜出。
当下项庄策马上前,又缓缓擎出横刀,以锋利的刀尖遥指呼延正德,淡淡地道:“呼延将军,请赐教!”
呼延正德跟着扬起黑黝黝的大剑,剑尖遥指项庄喝道:“项将军,虽然你对在下和整个呼衍部落有救命之恩,可是,在下绝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项庄腾出左手,冲呼延正德勾了勾中指。
呼延正德圆睁的虎目里霎时暴起一抹浓烈的杀机,遂即催动胯下白马冲向项庄,几乎是同时,项庄也轻轻催动乌骓马迎了上去。
高阙关外,无穷无尽的匈奴骑兵正从几个方向蜂拥而来,一时之间,大草原上再看不到别的颜色,再见不到别的东西,除了匈奴骑兵还是匈奴骑兵,除了灰色还是灰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灰朴朴的匈奴骑兵。冒顿手持黄金权杖,在数百铁骑的簇拥下来到了关城外。
“怎么回事?”冒顿勒马止步,沉声问道,“呼衍部落的人呢?”
一个匈奴将领策马上前,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禀大单于,呼衍部落的数百残兵刚刚已经逃进高阙关里去了。”
“进高阙关了?”冒顿皱了皱眉,又回头喝道,“去,把公叔说叫来。”
冒顿身后一骑侍从领命飞驰而去,很快便又带着个颔下无须的中年男子重新来到了冒顿跟前,那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从阴山北麓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公叔说,当下公叔说向冒顿抱拳作揖道:“公叔说参见大单于。”
冒顿摆了摆手,又以手中黄金权杖指着高阙关城,问道:“公叔说,你看看,关墙上可是你所说的楚人?”
公叔说答道:“回禀大单于,正是楚人。”
冒顿点点头,又吩咐左右道:“去,马上派人进关,告诉楚人,只要他们把呼衍部的人马交出,本单于马上带着大军返回漠北,绝不为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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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190章 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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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距原本就不远,因此不等战马完全起速,项庄手中的“加长加厚版”横刀就已经跟呼延正德手中的那柄黝黑大剑狠狠相击。
只听“锵”的一声炸响,一股狂野无匹的力量顷刻间从刀身上倒卷而回。
项庄顿时感到右手虎口猛然一震,握于手中的横刀险些就此脱手,显然,尽管项庄的武艺已经大有长进,可在膂力上却仍然逊于呼延正德、樊哙等一流猛将,跟力项羽这样的超一流相比,那就差得更远了。
下一刻,两骑已经交错而过。
项庄勒马回头,脸上神情已经变得无比凝重,呼延正德比他预想中还要厉害!
呼延正德也勒马回头,再次扬起黝黑大剑遥指项庄,森然道:“项将军,不用打了,你不是在下的对手。”
呼延正德倒是没有轻视项庄的意思,这话也没什么恶意,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刚才这一回合,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他看得出来,项庄已经尽了全力,武艺如何不说,至少有膂力上,项庄明显差他一筹。
蒙殛、蒙铿、由渊诸将脸色微变,高初却是勃然大怒。
项庄却是神情从容,横刀在胸道:“呼延将军,这话说早了。”
呼延正德目光一凝,杀机流露道:“项将军,那就别怪在下辣手无情了!”
“只要你能杀得了我,就算你本事!”项庄微微一哂,再次催马迎向呼延正德。
没错,呼延正德的膂力是要强过他项庄,可那又怎样?作为一个从两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穿越者,项庄已然两世为人,他所掌握的知识又岂是呼延正德这个古人能比?别的不说,单是对人体构造的了解,这个时代谁又能及得上他?
樊哙的膂力要远远超过当初的项庄,结果如何?
王起的武艺相比项庄也是只强不弱,结果又如何?
除非呼延正德有实力将他项庄秒杀,否则今天他就必败无疑!
斗将,靠的不仅仅只是武艺,膂力更不是决定性的因素,真正决定胜负的是脑子里的知识!所以,樊哙死在了项庄戟下,王起也死在了项庄的刀下,至于呼延正德,今天也同样会惨败在他项庄的刀下,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呼延正德皱皱眉,当下也是催马相迎,既然你项庄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呼延正德下手无情了,别看你救了我们呼衍部落一次,这里也是你楚军的地盘,可那又如何?你若以为我呼延正德会因此束手束脚,不敢下杀手,那就大错特错了。
倏忽之间两马再次相交,呼延正德暴喝一声,手中大剑已经照着项庄猛劈而下,项庄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以力博力、以硬对硬,而是扬起横刀贴住呼延正德的大剑只一引,呼延正德的大剑就已经从项庄肩侧滑了过去。
由于用力过猛,呼延正德重心顿失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所幸呼延正德反应极快,腿力更是惊人,当下两条长腿奋力一挟,生生稳住了阵脚,不过他胯下那匹白马却在吃疼之下昂首发出了一阵悲嘶。
看到项庄占了上风,高初顿时怒吼起来:“上将军威武!”
晋襄和随行的数百亲兵也纷纷大吼起来:“上将军威武!”
蒙殛、蒙铿和三千多秦军却是漠无反应,不过,他们的脸上还眸子里,却都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兴奋之色,不少性情直爽的将士甚至还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显然,项庄在与呼延正德的单挑中占了上风,让他们感到非常提气。
呼衍部落的五百余骑则是脸色大变、鸦雀无声。
项庄趁这间隙猛然勒转马头,从左侧与呼延正德追了个并辔而行。
呼延正德虽然让项庄抢占了右首上风位置,却夷然不惧,当下剑交左手,照着项庄的颈项猛然斩了下来。
项庄再次利用卸字诀奋力一引,将呼延正德的大剑引了开来。
电光石火之间,并辔而行的两匹战马几乎已经贴到了一起,这一下,项庄的横刀还有呼延正德的大剑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呼延正德一声大吼,突然弃了大剑张开蒲扇般的左手一下就攥住了项庄的右手手腕,项庄奋力一挣竟是纹丝不动。倏忽之间,呼延正德的嘴角已经绽起了一丝狰狞的杀机。
呼延正德身高臂长、相貌粗犷是不假,可谁若是因此而认为他是个头脑简单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的确有不少人都把呼延正德当成了头脑简单的莽汉,可最终,这些人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下!
高初、蒙殛、由渊等人顿时脸色大变。
人的左右手在力量上是存在差距的,除了左撇子,一般人的右手在力量上要明显强过左手,现在,项庄持刀的右手已经被呼延正德的左手攥住,也就意味着项庄要靠左手去面对呼延正德的右手,这样一来,两人在力量上的差距就更大了!
项庄却是夷然不惧,几乎是右手被制的同时,左手一记诡异的钩拳已经照着呼延正德的胸口恶狠狠地砸了过来,呼延正德却是狼性大发,当下怒吼一声,探出蒲扇般的右手往项庄的腰带上抓了过来,看他架势,竟试图生擒项庄!
“上将军小心!”晋襄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项庄真要让呼延正德给生擒了,那丢人可就丢大了,不过从现在看,项庄被生擒似乎已经无法避免了,因为项庄这一拳明显不足以重创呼延,如果改变招数去格挡呼延,则左手也难免会被呼延的右手所制,这样一来就完全变成两人之间的角力了。
可说到角力,谁都是已经看出来了,项庄的膂力明显不如呼延!
既便是对项庄有着近乎盲目自信的高初,一颗心也已悬了起来。
项庄嘴角却已经绽起了一丝冷笑,古人就是古人,对人体构造的了解,永远也不可能强过他这个穿越者!间不容发之际,项庄砸向呼延胸口的那记钩拳突然转向,由平直向前突然变成了拳头向上,只听啪的一声,正中呼延正德下巴!
这一记钩拳,由于中途突然转向,因而导致威力锐减,却仍然打得呼延正德的脑袋向后猛然仰起,脑后枕骨与颈椎骨顿时猛烈相撞,颈椎保护下的神经系统也受到了重创,霎那之间,呼延正德便眼前一黑,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
这一下变起仓促,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呼延正德已经翻身坠马。
高初最先反应过来,当下挥舞着钵大的拳头在自己胸口狠狠地砸了两下,遂即脸红脖子粗地仰天咆哮起来:“上将军威武,上将军威武……”
“上将军威武!”
“上将军威武!”
“上将军威武!”
晋襄以及数百亲兵也纷纷跟着仰天咆哮起来。
呼延正德有多骁勇,之前在高阙关上,他们都亲眼目睹了,就在刚才,上将军都还是险象环生,甚至险险就要被呼延正德生擒了,然而就在一眨眼间,上将却反败为胜,反过来将呼延正德给打落马下了!
这一刻,数百亲兵激动得都快要疯了!
百里贤、由渊、蒙殛、蒙铿以及三千秦军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欢呼的行列,一个个再看向项庄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敬畏,看上去如此骁勇,如此不可一世的匈奴人,竟然就这样败了,上将军威武,大楚……必兴!
潮水般的欢呼声中,呼延正德终于恢复了意识。
然而,等呼延正德恢复意识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坐倒在了沙场上,而项庄则站到了他的面前,手中那柄长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冷森森的杀气几乎透体而入,这一刻,死亡离他仅有毫厘之遥。
项庄只需抬抬手,就能取了他性命。
再环顾四周,却是神情如狂的中原骑兵。
反观呼衍部落的五百余骑,则一个个全都耷拉下了脑袋。
不过,呼延正德的脑子里却仍然是一片空白,直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败给了项庄?项庄那软绵绵的一拳,又怎么可能把他打下马呢?想不通,呼延正德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啊……
项庄收刀退后,淡淡地道:“呼延,你败了。”
呼延正德的确是败了,不过项庄心下却殊无半丝得意。
今天这场斗将,从一开始呼延正德就已经注定要落败。
呼延正德嘴上虽然说不会因为项庄救了他和他的族人而有所保留,可实际上,他分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譬如说刚才,他之所以拼着硬受项庄一拳而执意想要生擒项庄,就是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斗将,以免误伤项庄,可最终,却把自己给搭上了。
呼延正德叹了口气,道:“是的,我败了,从今天开始,我呼延正德还有呼衍部落的五百多勇士,唯将军马首是瞻。”说着,呼延正德又从地上捡起那柄黝黑的大剑,双手托起又高举过顶,献到了项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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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191章 悬羊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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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当即上前将呼延正德扶起,微笑道:“呼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将军帐前天狼校尉,与虎贲校尉晋襄共同轮值宿卫!”
高初、蒙殛、由渊诸将闻言顿时微微色变。
由呼延正德跟晋襄共同轮值宿卫,岂不是意味着今后项庄的安全将由呼衍部落的五百多勇士以及晋襄统率的五百多楚军老兵共同负责?呼衍部落归楚还不到一天,就安排他们担当上将军帐前宿卫,这是不是太鲁莽了?
只有百里贤在心里赞了一声,不愧是上将军,高明哪!
上将军安排呼衍部落的五百多勇士为帐前宿卫,此举看似鲁莽,其实非常高明,因为相比楚军中的楚人、魏人或者秦人,呼衍人最没根基,也最不容易被人拉拢,由他们担当宿卫来护卫大帐安全,甚至比楚军老兵还要稳妥。
再则就是,此举还可以给予呼延正德和呼衍部落的五百多勇士以极大的信心,上将军多半要通过这样的安排明白无误地告诉呼衍人,我项庄对你们很信任,很放心,而这,应该就是上将军平时所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吧?
当下百里贤以及高初、蒙铿诸将分别上前与呼延见礼。
呼延原本还不知道宿卫是什么意思,听了百里贤的解释之后,不禁脸色微变,再看向项庄时,虎目里已经多了丝莫名的钦佩,心中的那丝疑虑也顷刻间烟消云散,原本,他还担心项庄会把他和他的族人贬为奴冇隶呢。
呼延又召来悠儿和几个呼衍百户跟项庄等人见礼。
看到呼延悠儿,诸将不禁有些惊艳,都没想到漠北这么大的风沙,竟然也能养育出如此水灵的美人!项庄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两个大美人了,无论是魏悦无央,还是赢贞诗曼,那都是不输于虞姬的绝代红颜哪。
寒喧间,忽有哨卒前来禀报:“上将军,有个匈奴使者在关下叫门!”
“匈奴使者?!”项庄这才猛然惊醒,冒顿的几万铁骑可就在高阙关外呢,当下带着诸将直趋城头而来,一边问呼延道,“呼延,现在匈奴有多少骑兵?”
呼延正德道:“匈奴刚刚征服了东胡,又有几十个东胡部落并入了匈奴,现在匈奴各个部落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十多万控弦之士。”
项庄顿时心头一沉,三十多万骑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少不是现在的楚军所能够抵挡的,当下项庄又问道:“这次南下河套,冒顿又带了多少骑兵?”
呼延正德道:“大概有七八万骑吧。”
说话音,众人已经上到了高阙关头,站在关上往外看去,极目所见,全是灰朴朴的匈奴骑兵,高阙关外的草场已经完全被匈奴人的骑兵海洋所覆盖了,只有七八万骑就已经是这等声势,真不知道三十多万骑全部出现时,又该是怎样的场面?
正打量间,关城下忽然传来了呜哩哇啦的怒吼声,项庄低头看时,只见关城下傲然肃立着一个匈奴人,想来就是匈奴人的使者了。
当下项庄一挥手,早有亲兵上前用吊篮把那个匈奴使者给提了上来。
那匈奴使者个子不高,最多六尺这样子,却长得极壮,那脖子几乎比脑袋还粗,看到项庄身后的呼延正德,顿时怒目相向,又冲项庄大吼了几句,项庄自然不懂匈奴语言,当下回头望向百里贤,百里贤可是听得懂匈奴话的。
百里贤道:“上将军,这家伙说只要我们交出呼延,冒顿就会带着大军马上离开,绝不会与我们为难。”
离开?这话也只有三岁小儿才会信!
冒顿都已经带着匈奴大军南下了,还会放过河套这块肥肉?!
不过,项庄并不想马上跟冒顿翻脸,不管怎么说,楚军从河套撤离还需要时间,当下吩咐百里贤道:“子良,告诉他,给我们两天时间考虑。”
高阙关外,冒顿大帐。
使者已经回来,并带回了项庄的答复。
“两天时间?”冒顿摸了摸唇角反卷的胡子,大声道,“就给他们两天时间!”说罢,冒顿又向坐在下首的公叔说举起了陶碗,道,“公叔先生,请。”
“大单于请。”公叔说举碗遥敬,又用衣袖遮着脸,将陶碗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虽说他觉得这很可能是楚军的缓兵之计,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公叔说才刚刚投入冒顿麾下,连脚跟都还没有站稳,暂时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高阙关内,项庄行辕。
这会项庄正冥思苦想,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高阙关?
百里贤忽然长身而起,手执羽扇向项庄作揖道:“上将军,贤有一计,可在不惊动匈奴人的情形之下悄然离开高阙。”
“哦?”项庄欣然道,“子良快说。”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道:“昔齐桓公从莒国回临淄继位前,曾被同样准备回国继位的公子纠困于岑山之上,后来公子小白采纳了鲍叔牙的‘悬羊击鼓、饿马嘶草’之计,得以顺利脱身,回到临淄继承大位后,公子小白复又回师击灭了公子纠。”
“悬羊击鼓,饿马嘶草?”项庄闻言顿时心头一动,这个典故他知道,当下项庄又问蒙殛道,“天放,高阙关内还有没有活羊?”
蒙殛赶紧起身,答道:“哼,上次解来的五百头羊,才吃了一半。”
项庄狠狠击节,喝道:“留下五十只公羊,把他们吊在鼓上,再把其余的羊都杀了,扔在大路上,任其腐烂。”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高阙关外的匈奴人并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
因为这两天来,高阙关内时不时的就会传来密集的战鼓声,隐隐还有马嘶声,甚至连晚上都是这样,显然,中原人的警惕性很高,令人有些不解的是,到了晚上,高阙关头上竟然是一团漆黑,中原人竟然连个火把也不点。
约定时间已到,冒顿再次派使者前去叫关。
不过派去的使者在高阙关下叫了半天,却始终不见关上回应,使者无奈,当下只好重新回到大帐,把情况禀报给了冒顿。
“你说什么,没人答应?!”冒顿不禁皱紧了眉头。
坐在下首的公叔说这才施施然地说道:“大单于,中原人只怕已经跑了。”
“这不可能!”另一侧的匈奴左贤王多木修不假思索地道,“就刚才,高阙关内都还能听到密集的战鼓声,还有马嘶声,关内分明有人!”
公叔说默然,有些话点到就行了,再说可就得罪人了。
冒顿想了想,吩咐左大当户董木合道:“董木合,派几个百人队,抢关!”
董木合轰然应诺,领命去了,董木合去了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大帐外便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冒顿带着十几个小王匆匆出帐察看究竟时,只见董木合派出的几个百人队已经抢上高阙关,正在关头上奋力挥舞他的天狼旗呢。
“中原人真跑了?”冒顿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公叔说。
半刻钟后,抢上关头的几个百人队便绞起了万斤闸,又打开了关门。
冒顿在十几个小王以及数百亲卫铁骑的护卫下率先进关,却发现关内的空地上居然栓着几十匹劣马,在这几十匹劣马的不远处,则分别摆放着满满一槽干草,这些劣马能看到干草却又吃不到,便不断发出悲凄的马嘶声。
在空地的西侧还摆放着几十面铜鼓,在几十面铜鼓的正上方,则吊着几十头公羊,公羊时不时的就会挣扎一下,后蹄蹬在铜鼓上便会发出“咚咚咚”的声响,若非亲眼所见,绝对会误以为是有人在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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