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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寂寞剑客
“项庄小儿,找死!”樊哙自负武勇,连项羽都不怵,又怎么会把项庄放在眼里?先前没有应战,只是不屑出手罢了,现在见项庄只是斩了几个汉军小将便在阵前耀武扬威,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飞马出阵,舞戟来战项庄。
项庄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心头更是一片寒凉。
樊哙身为刘邦麾下头号猛将,其武力又岂是此前斩杀的几员汉将可比?鸿门宴上,连项羽都对樊哙忌惮三分,项庄又岂敢大意?
凭心而论,项庄是真不想跟樊哙单挑!
作为三军主帅,项庄更不应该有此匹夫之举!
但是,项庄别无选择,今天他必须跟樊哙来一场单挑,他不仅要跟樊哙单挑,而且必须赢得这场单挑!只有赢得这场单挑,项庄才有可能取代项羽成为楚国新的神祗,只有赢得这场单挑,项庄才有机会取代项羽成为楚军新的精神支柱!
一个国家,没有神祗是断然不行的!
一支军队,没有精神支柱更是万万不行!
所以,项庄必须取代项羽,他别无选择!
霎那之间,项庄的眼神就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厉,樊哙如何?项羽又如何?我项庄横戟立马,试问天下,谁敢争锋!?
“杀!”项庄轻催乌骓马,风卷残云般迎向了樊哙。
电光石火之间,两马已经堪堪相接,项庄、樊哙手中的大铁戟在空中狠狠相撞,顿时绽起一声激越的铮鸣,旋即两马错身而过,项庄跨骑在马背上的身形岿然不动,而樊哙雄壮的身躯却明显晃了晃,险些从马背上滑落。
在楚汉两军将士眼里,这第一回合的交锋,项庄明显占了上风。
霎那之间,楚军将士便再次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而汉军则越发士气低落。
樊哙纵马飞奔出去足有百十步远,始才缓缓勒马回头,再举戟遥对项庄时,樊哙的眸子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凝重。
对面,项庄心头更是一片凛然!
刚才那一下碰撞他看似占了上风,其实不然,两戟相交时,**的力量倒卷而回,项庄险些铁戟脱手,直到现在,他都依然感到双臂酸软,虎口发麻,显然,樊哙的膂力要比他强不少,若不是借助马镫之利,项庄只怕已经坠马落败了!
但是,既便樊哙膂力远胜于他,今天也是必败无疑!
因为项庄拥有马镫,人马合一,十成武力可以发挥到十二成,而樊哙却只能依靠双腿夹紧马腹,脚下无根,十成武力只能发挥出六成,此消彼长,高下立判,除非樊哙能够在第一个回合就将项庄斩落马下,否则,今天这场单挑他就已经输定了!
“哈!”项庄再次催动乌骓马,迎向樊哙,樊哙又岂肯示弱?
两人走马灯似地厮杀了五十多个回合,樊哙终于体力不支。
项庄却是越战越勇,再次催马杀回,旋即暴吼一声,手中足有六十多斤重的大铁戟已经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无匹地扫向了樊哙。
樊哙体能透支,力不能举,只得横戟招架,只听得“锵”的一声炸响,樊哙强壮的身躯便已经从马背上往后倒飞而起。
霎那之间,楚军阵中便震天价地欢呼起来。
反观汉军,则纷纷面露惊惧之色,士气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不过樊哙终究是樊哙,虽然落马,却毫无惧色,手持短剑欲做困兽之斗,不过,项庄却根本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机会了,借着战马冲锋的巨大惯性,项庄又是一戟斜挑,正中樊哙胸甲之上,樊哙胸甲尽碎,重逾两百斤的身躯也像风筝般飞了起来。
一直飞出几十步远,樊哙的身体才重重坠地,这下却是受了致命伤了!
两军阵前顿时变得死一般寂静,不管是神情亢奋到极点的楚军将士,还是士气低落到冰点的汉军将士,这一刻全都睁大了眼睛,全都屏住了呼吸,整个战场上,只有乌骓马沉重的呼噗声以及沉闷的马蹄声清晰可闻。
樊哙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
项庄缓缓勒转马头绕到樊哙身后,然后翻身下马,左手执戟,右手持剑,剑戟双刃交叉置于樊哙左右颈间,旋即蓦然回头,无比嗜血的眼神已经死死锁住对面汉军,汉军阵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五千楚军却怒发欲狂,一个个吼得嗓子都快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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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22章 斩杀樊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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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似铁,残阳似血!
樊哙默默地跪坐于地,默默地望着前方鸦雀无声的汉军兵阵,心头一片黯然。
森冷的寒意正从颈间不断地沁入他的肌肤,那是项庄的剑戟,铁戟的月牙刃还有大剑的利刃已经交叉锁住了他的颈项,项庄只需轻轻发力,剑戟的锋刃就能像剪刀般将他的头颅剪落在地,然后血染沙场。
这便要死了吗?樊哙心头一片茫然。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中亡,早在沛县起兵时,樊哙就想过,早晚有一天,他会战死在沙场上,他只是没有想到,三年伐秦,他樊哙没死,五年击楚,他樊哙也没死,眼看着汉王就要一统天下了,眼看着就能封侯了,却要战死了。
有些吃力地仰起头,樊哙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那是项庄。
从下往上看,项庄的脸显得轮廓分明,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妖魅。
五年击楚,樊哙跟项庄多次见面,也算是老熟人了,只是这一刻,项庄这张脸给樊哙的感觉却是那样的陌生,这还是他樊哙所认识的项庄吗?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武勇了?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危险了?
败在项庄手下,樊哙实在是不甘心!
这一刻,樊哙很想站起身来,他已经不再奢求打败项庄,他只求能够站着赴死,而不是跪着被人斩首!
只可惜,昔日强健有力的双腿现在却跟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昔日几乎能够扛起大鼎的双臂,现在也是绵软无力,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举不起来,樊哙很想大吼一声,可吐到嘴边的,却只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下一刻,樊哙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一轻,旋即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只是很快,樊哙便无比悲哀地发现,飘起来的只是他的头颅,而他的躯体,却仍然直挺挺地跪坐在沙场上,断颈处,殷红的热血正自四溅飞舞,犹如绽开的血花,再接着,无尽的黑暗便沉沉袭来,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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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手握剑戟,锋刃死死锁住了樊哙颈项。
强壮的胸膛因为连续的恶斗而急剧地起伏,犀利的眼神因为残酷的杀伐而格外狰狞,樊哙又如何?楚汉二号猛将又如何?
我欲横戟立马,问天下,谁敢争锋!?
下一刻,项庄双手只是轻轻一绞,樊哙的人头便已经高高抛起。
任由飞溅的人血喷洒在自己脸上,项庄猛然踏前两步,再张开血盘大口对着前方汉军就是一声咆哮,五千汉军顿时心胆俱寒,不少胆小的士兵更是连连后退,仿佛有一道实质的声波正驱赶着他们往后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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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寿春城头。
虞姬美目迷离,只是远远望着项庄的背影怔怔出神。
武涉却早已经是老泪纵横,旋即对着乌江方向跪倒城头,泣不成声道:“大王哪,先王哪,你看见了吗?天不灭我大楚,天不灭我大楚哪……”
武涉身边,尉缭也是神情凛然,项羽再世怕也不过如此吧?
只可惜,仅凭个人武勇是根本不可能改变天下大势的,汉王刘邦已经席卷之势,楚国仅余数千残部,项庄纵有逆天之勇,一个人又能杀得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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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再举起王剑往前一引,五千楚军顿时便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对面的汉军排山倒海般冲杀了过来,这五千楚军的情绪早已经被项庄的神勇表现煽动得快要爆炸了,现在,他们就是一群野狼,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凶残而又嗜血的野狼!
项庄遂即翻身上马,一骑当先,杀进了汉军阵中。
“杀!”桓楚、季布等大将健步如飞,死死追随项庄身后。
倏忽之间,他们仿佛又回来了巨鹿大战的时候,大王身先士卒,带着五万乌合之众,凭借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决然信念,一举击破了秦将王离的二十万秦军精锐!那一战,现在回想起来都依然让人热血沸腾。
今天,他们从项庄的身上,又看到了大王的影子!
“杀!”荆迁、高初仰天咆哮,绝不肯落后半步,所率五百亲兵更是如同虎入羊群,锐不可挡,昔日坚不可摧的汉军铁甲,这次却如同遇上火的冰块,顷刻间消融瓦解,只不到片刻功夫,五千汉军便已兵败如山倒。
“杀!”项庄暴喝一声,一员汉将顿时被挑起空中。
王兄,你瞑目吧,从今天开始,楚军就已经有新的主心骨了!
只要有我项庄在,楚军就是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铮铮铁军!
不等汉将落地,十数名亲兵已经蜂拥而至,十几枝冷森森的戟尖几乎是同时戳进了汉将的胸腹要害,霎那间就将汉将戳成了血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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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阳通往寿春的驰道上,李左车正率领五万大军向西浩浩荡荡地开进。
倏忽之间,一骑绝尘从前方疾驰而来,离李左车战车还有十几步远时,马背上的骑士便已经翻身落马,又连滚带爬来到了战车前,甚至连皮弁掉了都不知道,李左车的眼皮顿时猛然一跳,一种强烈的不祥感瞬间便已经将他彻底笼罩。
果然,那骑士仆倒尘埃,语不成声道:“将军,祸事了,祸事了……”
骑马走在李左车身边的靳歙怒由心生,甩手就是一马鞭抽在了骑士脸上,骂道:“狗东西,慌什么慌,慢慢说!”
骑士惨叫一声,哀哀地道:“两位将军,樊,樊哙将军让楚国上将军项庄给斩了,五千大军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已然全完了!”
“你说什么!?”靳歙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李左车却是眼前猛然一黑,险些从战车上一头栽下来。
怎么可能!?樊哙上次兵败,完全是因为轻敌所致,这次他已经吸取了教训,绝对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却为什么还是再次落败?而且,居然连他本人都被项庄斩了?五千大军也是走死殆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靳歙已经劈胸揪起骑士,厉声喝问道:“说,樊哙究竟是怎么败亡的?”
骑士战战兢兢地把整个过程说了,李左车、靳歙听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靳歙甚至还逼着骑士又重复叙述了一遍,可事实就是,樊哙真的是在单挑中被项庄斩杀的,五千汉军也是在堂堂正正的野战中被楚军打败的!
好半晌后,靳歙才转头望向李左车,神情一片骇然。
李左车却早已经恢复了镇定,名将之后毕竟是名将之后,心理素质比起靳歙这样的二流武将来,高了明显不止一个级别。
樊哙兵败,身死,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绝对瞒不住的,所以,谴飞骑报与汉王、齐王知晓是必须的,但是,五万大军也绝对不能因为樊哙兵败就裹足不前。
说到底,楚军残兵都只有三四千,既便新募集了一些壮丁,数量也绝不会超过五千,自己以十倍兵力堂堂正正击之,楚军不出奇计就想赢得胜利,那是绝无可能,至于奇计,李左车不由冷冷一哂,他还会怕楚军出奇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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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以东数十里,楚军仍在漫山遍野地追杀溃逃的汉军残兵。
项庄勒马止步,回顾身后随行的高初道:“吹号,全军停止追击!”
“诺!”浑身浴血的高初轰然应诺,旋即找来十几个号角手,霎那间,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便已经响彻整个原野,正在享用杀戮盛宴的楚军将士闻听号角声起,虽然满心不愿,却也只好怏怏不舍地停下了追杀汉军溃兵的脚步。
不到片刻功夫,桓楚、季布、钟离昧、萧公角还有虞子期便全部聚集到了项庄马前,五人全都是血染战袍,神情狰狞,不过,当他们看向骑在乌骓马上的项庄时,眸子里却立刻流露出了狂热的神采,还有隐隐的畏惧,是的,就是畏惧!
项庄冷森森的目光犹如犀利的尖刀,从桓楚、季布、萧公角、虞子期脸上逐一刮过,然后沉声说道:“不要再追了,整顿人马,回城!”
“诺!”桓楚、季布四人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项庄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钟离昧脸上,说道:“钟离将军,还要辛苦你一趟,马上点齐所有青壮,去往城北的百丈幽谷砍伐毛竹,然后连夜运进寿春城。”
“诺!”钟离昧轰然应诺,旋即转身扬长而去,虽然项庄并没有明说为什么要去城北百丈幽谷砍伐毛竹,可是,自始至终,钟离昧都没问半个字,这是因为,钟离昧等五员大将已经完全承认了项庄的上将军身份,从此以后,项庄往东,他们就绝不会向西!##########ps:祝贺锕铈钍成为《楚汉争鼎》第一位护法;感谢瑜珈山人、♂时光漫步♀、【傲皇】、死在黎明前、╆纳兰布衣╅、九宫神、老煞1、b41-ak47、锕铈钍、风吹海蓝、abctao等读者的慷慨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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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23章 围师必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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垓下,汉军大营。
经过两天的中药调理,刘邦的风寒病已经好多了。
身体稍有好转,刘邦便赶紧找来张良、陈平,再次密议分封诸侯王的事情,改封韩信为楚王的事情是上次商定了的,这次讨论的是英布,刘邦不愿意封英布为王,可陈平、张良却一致认为应该给英布封王,否则难以服众。
刘邦这人虽然是市井无赖出身,也没什么文化,但他在政治上的悟性却是无人能及,而且还有个常人所不具备的优点,那就是——从善如流!只要别人说得对,说得有道理,刘邦就能改正自己的错误,而且是立刻就改。
听了陈平、张良的建议,刘邦决定封英布为淮南王。
君臣三人正要继续商议淮南国的领地时,夏侯婴忽然哭丧着脸闯了进来。
“夏侯婴,你哭丧着个脸做什么?”刘邦蹙眉不悦道,“还有,谁让你进来的?”
“大王!”夏侯婴却是仆地跪倒在席上,泣不成声道,“老樊,老樊他去了,嗷嗷。”
“老樊他去了?”刘邦一下没转过念来,不高兴道,“他去哪了?他不是又跟着李左车去打寿春……”说到这里,刘邦的声音突然间便停顿了,这会他已经回过味来了,当下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夏侯婴,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樊哙他……”
“嗯,嗯。”夏侯婴痛哭流涕,重重点头道,“他被项庄给斩了。”
“啊!?”张良、陈平顿时脸色大变,汉军头号猛将樊哙竟然被斩了!?
原本,刘邦的脸色因为风寒而略显有些苍白,可听了樊哙被斩的消息后,刘邦的脸色却瞬间变得一片酡红,颤抖着右手指指夏侯婴,刘邦突然两眼一黑,往后便倒,竟是气血攻心当场昏死了过去。
“大王!”
“大王!”
夏侯婴、陈平顿时大惊,赶紧抢上前来把刘邦扶了起来。
夏侯婴又赶紧找来伤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捶背,折腾了好半晌,才终于把刘邦给救醒了,刘邦刚一醒转,便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项庄?项庄小儿!竖子!匹夫!竟敢斩我手足,我刘邦与你没完!没完!”
说罢,刘邦又挣扎着站起身来,向夏侯婴道:“夏侯婴,击鼓聚将,召集大军,孤,孤要亲征寿春,孤要亲手砍下项庄小儿的狗头,快,快去!”话没说完,刘邦却又摇摇晃晃地倒下了,老伤医和张良、陈平、夏侯婴便又是好一阵折腾。
这会,刘邦被救起后没再说要亲征寿春,却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樊哙,樊哙哪,好兄弟,孤的好兄弟哪,你怎么就走了哪?孤还没给你封侯哪,你怎么就走了呀?回了关中,孤可怎么跟阿妹说呀,唉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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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项庄上将军府邸。
置于四角的多枝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项庄跪坐首席,桓楚、季布、萧公角、虞子期跪坐左下首,右下首则跪坐着武涉还有神情阴郁的尉缭,尉老先生当然不可能主动参加楚军的军事会议,他是被荆迁半请半强迫弄到这里来的。
项庄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最后特意在尉缭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斥候回报,齐王韩信麾下大将李左车所率五万大军离寿春已经不足五十里,最迟明天中午就能杀到寿春城下了,诸位都说说吧,这仗该怎么打?”
桓楚道:“这有啥好说的?上将军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打!”
季布、萧公角、虞子期也纷纷点头附和,下午一战,项庄的威信已经彻底建立起来了,现在既便是项庄下命令,让季布率本部人马去送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他相信,项庄既然下这样的命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武涉却不无担心地说道:“上将军,李左车乃将门之后,深谙兵法,颇有韬略,一向也极得齐王韩信器重,其人用兵也是颇有章法,万万不可小觑!更何况,李左车所率大军足有五万,兵力几乎是我军的十倍,若正面交锋,只怕是有败无胜哪。”
“嗳,先生多虑了。”桓楚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道,“别说是李左车,就是他爷爷李牧再世,只怕也不是上将军对手!”说此一顿,桓楚又道,“再说了,五万大军又怎样?咱楚军将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就是再来十万也不怕!”
武涉闻言也不与桓楚分辩,只是摇头苦笑。
项庄忽然又问尉缭道:“尉缭先生,您以为呢?”
“上将军不是早有安排了吗?”尉缭没好气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哈哈。”项庄不禁抚掌大笑道,“那么先生认为,水淹之策能否破得李左车大军?”
尉缭翻了翻白眼,再没有再多说什么。
“先生不说话,那就是认为水淹之策破不得李左车喽?”项庄微微一笑,又道,“不如你我打个赌吧,若是破得李左车,从今往后,先生就得为我幕僚,得替楚国出谋划策,若是破不得李左车,则本将军即刻便放了先生,如何?”
“老朽从不与人打赌。”尉缭说完,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项庄。
项庄讨了个没趣,当下又向虞子期道:“子期将军,城中粮食还能支撑几天?”
虞子期赶紧跪直身躯,作揖答道:“回禀上将军,城中粮食尚有,还能吃半个月!”
“还能吃半个月?”项庄点了点头,又道,“留下五天的口粮,剩下的全部做成干粮带走,一粒粮食都不给汉军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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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汉军果然如期而至。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遮天蔽日的旌旗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出现。
紧随旌旗之后出现的是密密麻麻的汉军将士,先是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的甲士,然后是手持长戟、身披轻甲的锐士,再是手执短刃、身披葛衣的死士,后面还有杂兵、夫役,从寿春城下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接地连天,无穷无尽。
一直进至距离寿春仅有一箭之遥时,汉军才慢慢停了下来。
阵旗开处,先是一队武卒呼喇喇地涌将出来,扎住了阵脚,旋即一辆双驾战车在数十骑将的簇拥下从阵中缓缓驶出。
战车上,李左车手扶车辕,傲然峙立。
看到寿春城头上旌旗如云,戟矛如林,数以千计的楚军将士几乎挤满城头,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李左车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骑马追随在战车边的靳歙皱了皱眉,不解地道:“将军你笑什么?”
李左车捋了捋颔下漆黑如墨的长须,淡淡地道:“我笑项庄小儿,虽然有点小聪明,也颇有武勇,所以才能够两次大败樊哙,昨天甚至于还将樊哙斩于阵前,可他终究没读过什么兵书,不知道寿春乃是绝地,死守寿春,便是自寻死路!”
“楚军企图据坚城而守,倒真是自投绝境了。”靳歙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我军只需牢牢守住四门,楚军外无援军,内缺粮草,又能坚持几天呢?”
“不。”李左车却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孙子曰,围师必阙,所以,只能围其三面,而阙其一面。”说罢,李左车又回头吩咐部将夏侯刃道,“夏侯将军,你率一万人马于寿春北门外扎营,务必堵死楚军突围之路,不能走了一人!”
“诺!”夏侯刃轰然应诺,旋即点起本部人马奔北门去了。
李左车又向靳歙道:“靳歙将军,你率本部两万人马,于寿春南门外扎营。”
“诺!”靳歙揖了一揖,旋即打马走入阵中,点起本部两万大军奔南门去了。
目送夏侯刃、靳歙先后率军离去,李左车再次下令:“传令,大军于东门外扎营!”
李左车一声令下,本部两万人马遂即开始忙碌起来,武卒甲士忙着卸甲休息,夫役忙着卸下辎重、搭建营帐,杂兵则到附近山中砍伐树木,然后扛回来设置栅栏,搭建望楼,少量骑兵则在四周来回游弋,负责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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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城头。
看到汉军分兵扎寨,项庄嘴角不由绽起了一丝冷笑,围三阙一么?这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的老套路了,在我项庄这里,可不好使!
高初却挠了挠头,不解地道:“上将军,汉军怎么只围了三面?”
“你个笨蛋,蠢驴,这叫围三阙一!”秦渔这下逮住了机会,边拍着高初后胸勺,边训儿子似的训道,“源自孙子的‘围师必阙’,高初,你真该读读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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