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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孙宝云以为妞妞为了逃避梳头出的花样,她没抬头,带着一些生气的口吻说:“有个爷爷,你也得梳头。”
“真的有。”妞妞有些生气,她指着那里大喊着。
孙宝云抬起头,惊讶了一下,还……真是有个人呢。
院子口,刚刚挂上爬墙虎的拱桥下面,一位个子高高,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正在四下打量着,寻找着什么,他的身后,有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提着行李跟着这位先生。
孙宝云招呼了几声,她现在实在不方便。
花椒从客厅带着围裙,拿着一个j毛掸子跑了出来。
“有个叔叔。”妞妞很喜欢家里来客人,她拖着花椒去迎接那位客人,真好,她可以逃避梳头了。
“这位先生,您找谁?”花椒上下打量着这位年轻人,这人二十多岁,长的很清俊,这个家漂亮男人太多了,花椒的眼光如今也是很高的,在她看来,这位先生最多是中上等,不过,他的气质很好,就像……就像……恩,该如何形容呢?
白纸……没错,白纸,这位先生就像一位白纸。
年轻人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那张纸,他照本宣科的念着:“我来这里,找一位叫帝堂秋的先生,医生说,他会养我,照顾我,医生说这里是我的家。”
他说完冲着目瞪口呆的花椒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抱歉,那个,能帮我把出租车钱付了吗?”
花椒张张嘴巴,她回头看下也站起来的孙宝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糖球子叔叔……糖球子叔叔,有人找你啊……”妞妞连喊带蹦的跑进屋子找正好在家的帝堂秋,最近大家都不会去给他找事情,大家都知道他需要时间恢复。
一小会,帝堂秋被妞妞强拉着来到家门口,他哭笑不得说:“妞妞,我自己能走,别这样拽,这样不是淑女哦……”
接着他呆了,他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个人,眨巴下眼睛,看下四周,他狠狠的掐下自己的腮帮子,疼的,啊~~是疼的……
他慢慢的走到这人的面前,他不敢相信,他泪流满面,他的心都因为这次的见面,撕裂了,他从未这样失态过。
“叶……杨?你活着?啊?”他喃喃说着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温度,啊,真好,是热的。
“等下,等下。”叶杨阻止着帝堂秋的拥抱,他伸出手,拿出另外一张纸抱歉的冲帝堂秋笑笑:“抱歉先生,我有健忘症,失忆症,所以,那个……哦,我来这里找帝堂秋,医生说,她可以照顾我,她是……呃,我的爱人,我的家在这里,恩,你们……这样欢迎我,看样子医生说的是没错的了……好吧,先生,您看您都哭了,可是……抱歉,我不认识你,您能请我的妻子出来吗?我觉得我是应该很想她的……虽然我不认识她。”
方舟吹过的过去的风
环奉下了车子,顺着学校c场的胶皮跑道慢慢的走着,学校的学生好奇的看着这位突然出现在学校的陌生人,因为是封闭式的学校,任何一点点新鲜事情都能引起这些孩子的好奇心。
天州把一只脚跨在栏杆上做着拉韧带的活动,为了和这个身体嵌合,他需要每天锻炼三个小时,所以在带班之余,天州还带了一堂经常不来的体育课。
环奉站在天州后面默默的看着他没说话。
“人……送回去了?”天州放下一条腿,又把另外一条隔上去。
“是的。”环奉现在是天州的助手了,假如顺利的话,也可能在年底,他能叫圆奉什么的,当然他自己倒是不在意的,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闹了没?”天州回头看着环奉问。
环奉拿起一边栏杆上的毛巾递给天州:“恩,开始很不愿意,非说要回医院,我只好给他吃了一点点安眠药。”
天州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慢慢向着自己的寓所走:“辛苦了。”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一般,笑了起来。
环奉也难得的露出忍俊不住的样子:“帝先生的日子会很难过吧?”
“不会,他会很快乐,他能看到他,触摸到他,即使他现在是一张白纸,那个人也不会在意的,毕竟,他活着。”
“是啊,这几个月,先生一直悉心照顾他,能恢复成这样,春水先生都很惊讶了呢。”
“不要提那个人,环奉,会吃不下晚饭的。”
“抱歉,先生……有件事想求您。”环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天州奇怪的扭头看着他,环奉很少要求什么,今天倒是真的奇怪了:“你说。”天州对他说。
“是这样,我和阿绿的事情您是知道的,我们六岁就在一起训练了,当年的伙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几年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见到有风崛起,万里飞扬的那一天,所以……先生,我想和阿绿结婚,想和他在一起。”
环奉说完小心的看着天州,天州站在学校的大古木下,他穿着一套朴素干净的运动服,脚上也是最朴素的运动鞋子,天州不像方舟那么讲究。
“呵……”天州突然笑了,环奉吓了一跳,那个笑容不应该出现在天州脸上,那是属于方舟的,充满妖精味道的魅惑的笑,环奉熟悉这种笑容,每当方舟露出这样的笑容,他就要使坏了。
环奉倒退了几步,深深的鞠躬,他甚至感觉到,那个人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慢慢走到他的面前,用他沾满泥巴的脚底踩着自己的头,说着那些过分的话语,接着他会拿着他身上带着的洁白的丝帕擦着自己高贵的鞋底,会说:“真脏。”然后把那条丝帕丢掉,丢到垃圾桶,丢到大楼外面,丢到一切他看不起的地方。
环奉吓坏了,他低头颤抖着,小心的看着面前的路面,那双穿着球鞋的脚,慢慢的走近他,越来越近,环奉努力把头低到最低的程度,这样,他可以轻易的踩到,他说了不符合身份的话,他期盼得到原谅,如果得不到原谅,那么最起码不要连累阿绿。
“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说,我得不到,凭什么你们就可以,接着他会踩着你的头告诉你,他要把阿绿调到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的地方,他真的会这样做,每次这样做,他都会很高兴,以前……我一直不喜欢他,认为……他是疯子,变态……起来吧。”
天州没有踩环奉的头,他不是方舟。
环奉惊魂未定的站起来,远处的一些正在做运动的学生,好奇的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这个方向。
“环奉,你知道吗,方舟他也是和你们一个训练营出来的吧?”天州问他。
环奉点点头,加倍的陪着小心说:“是的,我们是同期的,那个时候方舟很早就送去不知道那里做潜伏任务,后来我们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脾气什么的全部都改了……”
“跟我来。”天州突然对环奉说出邀请之语,环奉再次惊了。
环奉紧张的抱着那个杯子,杯子里的茶竟然是天州先生亲自给他倒的,他简直是受宠若惊。
“你怎么了?”天州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不……没什么,您说。”受到刺激的环奉,无法集中精神。
“环奉,把你知道的方舟告诉我,全部,我要知道全部,每一件事情我都要知道。”天州就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神情紧张的环奉。
“好……那……我尽力。”环奉好像突然懂了一般。
时间缓慢的过去,环奉甚至胆大的在天州面前捧着杯子无意识的喝着,思考着,回忆着。
“那么……从我第一次见到方舟开始说起吗?先生?”
环奉终于抬头,有些记忆是他自己也不想回忆起来的,那些记忆很痛苦。
“恩。”天州双手交叉在胸前,他坐在暗处,环奉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环奉知道,那个人一定是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
“我……我原来姓麦,哦,我从自己说起先生不怪罪吧?”环奉问。
“不,你选择你最舒适的方式叙述就可以了。”天州这样说。
“好,那么就从我家说起吧,因为,我不知道方舟先生的身世,但是我想我们这样的孩子一定出身来历是一样的……
我家姓麦,是老有风的一支小组系,记忆里,我们一直活的很贫穷,我们比穷人穷,精神上也不得安乐,每个孩子出生,融心都要对那些孩子做初步的精神力的鉴定,您知道,融心对我们的控制是很严格的,融心的乐医家庭出现一个天生五音全通的孩子,会大肆庆祝,有些家族大的人家,甚至会登报庆贺,唯恐天下不知。
但是,有风的后代不会得到这样的福利,一旦有那样的孩子,我们就会得到毫不客气的封印,成为废人。
所以,几百年前,有风一直有一股力量,它的全称是“盛典”,这个力量会在融心封印我们之前,悄悄带走有风的有天赋的孩子,我的天赋大概是在五岁的时候被发现的,在融心到来复查之前,爸爸联络到了盛典,然后我就去了无名岛。
您知道,在无名岛,有许多我们这样的孩子,从到达那里那天起,我们就要放弃自己的姓氏,成为为了有风崛起的炮灰,先生,请您原谅我用这样的词汇形容我们……
那是……哦,我当年五岁,方舟先生那个时候,大概四岁吧,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和几个比他级别高好多师兄斗器,在有风,我们这样的行为是被允许的,即使是对方死了,也没有任何人去追究你的责任,春水先生那个时候是我们的教官,他常说,渣是不配活下去的。
我记得那天,安清吓哭了……”
“安清?”天州带着疑问重复了一句。
“安清……安清他是方舟先生的第一个恋人,抱歉。”环奉有些为难的道歉。
“没事,你继续讲吧。”天州觉得不在意,他现在想收集方舟的一切,即使那是他不想知道的历史也无所谓。
“我有时候觉得,老天爷造人是有偏差的,您知道吗,方舟先生五岁就姓圆了,他非常优秀,那个时候,他就像一团火焰,热情,快乐,他从来不用医器杀人,他经常对我们说,他能看到音乐精灵,许多的音乐精灵,他不但跟我说,他跟每个人都这样说,也许是年少无知的幼稚之言,于是他得到了许多嘲笑,尤其是比我们大的学长。他们经常嘲笑他是个疯子……那个时候的圆州也的确像个疯子,为了证明自己,他到处找人决斗,没完没了的决斗,他总是伤痕累累。您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安清,阿绿,还有圆州,我们是多么好的朋友啊,我们无话不谈,我们开心的游戏,我们相依为命,同甘共苦,我们最最恨的一件事就是我们不是一个妈妈生的,那个时候我们认为,我们甚至认为,我们建立了世界上最坚韧的友谊啊……时间缓慢的过去,他的决斗逐渐升级,最初为了证明他的某种言论的决斗,成了升级版的生死相斗,安清,圆州成为了我们那群孩子的佼佼者,那个时候,我和阿绿是多么的为我们的好友骄傲啊………”
环奉停顿了一会,自己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眼神沦陷在某种记忆当中。
“大概是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春水先生第一次派遣我们出任务,安清抽到了最不好的签,他被派遣到切尔汶,据说是要被送到一家……属于贵族常去的休闲的□之所做小童,您知道,那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安清很伤心,当时我们都在安慰他。当时我们很奇怪,为什么和安清最好的圆州一言不发,安清甚至因为这件事,要和圆州断交,但是两天后,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安清去了尼沣尼,而圆州却去了切尔汶,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圆州了……”
“再……后来呢?”天州接着问。
“再后来是五年后了,圆州回到了无名岛,成了方舟,成了春水先生的义子,他高高在上,脾气古怪,那个热情不再的方舟,即使得知安清去世的消息,都没掉一滴眼泪。我们开始畏惧他,离他越来越远……然后一年后,您来了,您知道吗?您的眼睛,是多么像死去的安清啊,充满绝望,总是不快乐,总是不知道前路在何方……至于……后面的事情您是知道的……所以……”环奉放下水杯慢慢站起来。
“先生……您知道吗?我们一个班,八十个孩子,活下来的就只有十一个,我们失去了很多,所以我想和阿绿在一起,以后,有风和融心走到哪一步都好,我想和阿绿在一起,所以,请您答应,好吗?求您了。”
环奉慢慢的跪下,他哀求天州,他这辈子要求的真的不多,他只求,早上起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阿绿,那么他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天州安静的呆了一会,他语调清淡的说:“不可以。”
环奉绝望了,神色灰白的坐在了地上,他喃喃的说:“您也恨我吗?您知道的,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无法反抗那些事情,所以,请您怜悯。”
天州笑了下,慢慢站起来,他看着窗户外,用低缓的语调说:“环奉,你和方舟他们都比我大,有些事情,也许我经历的还没你们多,为什么你的内心还不成熟呢?你,错看了方舟,就连我……我说,我错看他,是因为我不屑去了解他,那么你们呢,你们这些好朋友呢?他珍惜你们,所以才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啊,假如他对你和阿绿亲切,那么,你们就会成为长老会掣肘他的工具,假如,阿绿和你在一起,万一发生某样事情,那么你们会成为对方的牵绊……我是没关系的,因为我命好,总有人容让我,照顾我,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和我在一起,对于其他人,他无法顾忌到的人,他不会表示出他的关心,甚至他会打压你们。知道吗,你爬的越高,迎接的风越大,打压你们其实是方舟唯一能保护你们的方式,他知道你们会恨他,他知道全世界会恨他,即使这样,那个人做坏人依然做的那么高兴,他就是那样,即使他死了,可以令别人不为他伤心,那么他就满足了,他打压你和阿绿,那是因为……他依旧热爱你们,依旧珍惜你们,依旧眷念着你们那份少年天真的感情……这就是……我们都不知道的方舟啊。”
夜深了,房间没开灯,环奉在哭泣,天州没有回头,却是知道的,因为环奉的声音按耐不住的充满压抑着的悲音,他不敢哭,他习惯压抑着了,即使他知道在此哭泣也是无所谓的。
“我……我可以拥抱下您吗?请允许我……拜托,此刻即使是接受您最大的处罚,也是无所谓的,但是请您,允许好吗?”他哀求着,然后不等天州的允许,他走过去狠狠的拥抱他。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不停的说。
“环奉。”
“在。”
“他很高兴。”
天州拿起环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脏,环奉能感觉到那心,在愉悦的跳动着。
“扑通!扑通!”
“我要去切尔汶,你陪我去吧。”天州对环奉说。
“是。”
“我依然不会给你姓氏。”
“没关系,真的。谢谢您。”
“好了,别给人看到了。”天州挣脱开那个拥抱,他不喜欢这样,即使他知道方舟喜欢,但是,他不是方舟。
环奉缓缓放下手臂,转身要离开,现在,他必须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自己掩盖了多少年,压抑了多少年的感情。他走到门口,回过头:“先生,您离开可以吗?”
天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的,没关系的,现在的他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一些东西了,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他想多收集一些那个人的记忆,多收集一些他的故事,以前他想成为随知之,但是现在,他不可以再成为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也许未来面对的是一条绝路,但是在走到悬崖之前,他想分享一些方舟的事情。以前,他是不屑知道这些的,他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是的,他要知道他,知道那个把自己奉献给爱的人,他不懂得这样的感情是为什么而来,他不懂,所以才要学习,才去寻找……
环奉站在学校c场上,仰望星空,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热情的少年,他自信满满的站在小山坡上,指着天空对他们说:“嘿,你们知道吗?我可以看到音乐的精灵啊!”
天州也在看着星空,他问他:“嘿,方舟,你爱的是我还是安清?你能告诉我吗?”
他却不知道,不远处的喷泉的角落,一个少年激动的咬着下嘴唇,他震惊,他受到了惊吓,他不敢相信,月亮光线下的那个窗户下,他看到了最最敬爱的老师在和一个男人拥抱着。
挂牌子的家人
叶杨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也许几分钟之前,他还是认识他们的,但是一个转身,甚至几十秒的时间,他就不认识了。
叶杨不知道自己谁,他们说自己是叶杨,那么那就是吧。
有时候,他们看自己的样子,很痛苦,不过这没什么,因为转个身,叶杨知道自己就会忘记这些痛苦。
“我是帝堂秋,我是你的爱人,对不起……”等等之类,一直一直有人在自己耳边说着这些奇怪的话,是谁在说呢?忘记了啊。
为什么要用那么痛苦的眼神看着自己呢?作为有瞬间失忆症的叶杨,并不觉得,他有多么的痛苦。这里房子很大,人们都对自己很友善,好吃好喝的,他不觉得痛苦,一点也不觉得,除了……有时候抚摸心脏的地方,那个地方会酸楚的委屈,别的倒也真的没什么。
“吃药吧。”帝堂秋拿着几粒药来到叶杨面前,他又发呆了。
叶杨转回头,先是笑了下,这种笑容,帝堂秋很熟悉,因为那是一种试探的微笑,显然他又忘记自己了。
“我是帝堂秋,你的爱人。”帝堂秋从脖子里揪出一个牌子。
那是一个绿色的丝带,丝带的顶端有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帝堂秋的名字,还有他和叶杨的关系。
“我是帝堂秋,我和叶杨是爱人关系,我是可以被信赖的人。”
叶杨认真的阅读了那个牌子,然后冲着帝堂秋笑了下:“我想我是记得你的。”
他在撒谎,他的个性就是这样,总是难为自己,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是啊,你一定记得。”帝堂秋把药递给他,看着他吃下,他抓住他的胳膊,解开袖口的扣子,他抚摸那些伤痕,即使那里接受过最最好的治疗,有些伤痕,粉红色的凸起,还是在的。
叶杨皱着眉头思考着,他不懂,在这样平和的环境里,谁会给自己带来伤害,留下这满身丑陋的伤疤?不过没关系的,他既然记不得那些伤害,那么他就不会痛苦。
“都过去了。”帝堂秋拿出一管疤痕灵,挤出里面的膏药慢慢的细心的帮他按摩着,
叶杨抬头看着他,努力的记忆着。
坐在客厅另外一面的鱼悦,他先是看了一会那两人,接着他回头悄悄对月光低声说:“我很害怕。”
鱼悦很少对别人露出这种怯懦态,但是他真的害怕了,一个人的记忆被抹杀后,那么,那个人还完全吗?
“你在怕什么?”月光轻轻的挽住他的腰。
最近这两人好像明白过了什么了,从精神上的依赖,已经发展到可以进行一些情人之间的亲昵动作。比如,悄悄的亲吻,互相……拥抱。
大多的时候,鱼悦会缩成一团,卷进月光的怀里,这种动作,他们以前在大海里经常做,那个时候,每天晚上月光都会包裹着鱼悦,他们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严丝合缝的嵌合在一起,就像一个整体。
“要是,有一天,我忘记了你,月光,那要怎么办呢?”鱼悦靠着月光的肩膀问。
月光微微低头亲吻下他的头顶:“你不会忘记我的,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虽然很痛苦,悦儿……你有我的守护,你分享我的生命,人是无法忘记自己的手掌或者躯体的任何一部分的。”
“是……这样吗?”鱼悦点点头,站了起来,现在他突然很有灵感,他觉得他能写出那首曲子的第二乐章了,甚至他想好了名字,那个名字叫“忘记”。
他们身上都带着牌子,鱼悦的身上是这样写着:“我是鱼悦,是和你一起同甘共苦过的朋友,如果你需要,我会为你提供最好的庇护。”
月光的牌子是这样写着:“我是月光,我是你的大哥,我会做最好的小点心,如果你需要,可以告诉我。”
院子里的人工喷泉哗啦啦的流淌着,田葛在看着田牧的来信。最近,她和自己新婚的丈夫,在莱彦另外一个城市生活着,他们住着政府的贷款公寓。田牧用弹奏医器的手为丈夫切菜洗衣服,她很少回娘家,她尽量把自己的生活和这个家隔绝开,那个姑娘心里有个疙瘩,她需要时间。
“田牧说什么?”奉游儿剥了一瓣桔子放进田葛的嘴巴里。
“唔……她问你好。”田葛回答。
“你说,叶杨会好吗?看到糖球儿这样痛苦,我的心里也是歪歪的,不舒服。”奉游儿坐在田葛身边唠叨。
田葛把那封信小心的折好放进上衣口袋:“会好的,其实,这样也不错,他们相处愉快,如果叶杨恢复记忆,一定会很恨他吧。如果是我我就恨了,我可以接受一切,但是我无法接受我的爱人把我推入火坑。”
奉游儿叹息了一下,他这个人很少叹息的:“堂秋很痛苦,恨不得以身代之,当年的任务是叶杨自己要求的,那个时候,实在派不出更加合适的人了……田葛,如果是你对我这样做,我不会恨你,我会很高兴为你做一些事。”
田葛撑撑自己的肩膀,最近的练习真的是累死他了,家里大大小小一堆事,妹妹的婚礼,包四海毕业考试无法当班,孙宝云生了一个儿子,现在萧克羌在医院照顾她,榔头去了莱彦,鱼悦为学校的事情一直在跟乐灵岛交涉。整个治疗所,就剩下他和奉游儿在当班。至于那个白痴琴早,竟然跟着包四海的p股去了白水城,这个人……恩,还真是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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