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清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格格,啊不,少爷,不好了,灾民来了。”连翘心急火燎的进来报告紧急军情。
灾民?我腾的一个鲤鱼打挺,什么灾民?……两江接连水患,数十万顷良田被淹,淮安、苏北,三十万灾民痛失家园,颠沛流离, 野菜树根观音土,榆树皮和马齿苋煮成的汤,都成了他们为维持生命而争夺的食粮,到了扬州更有人卖儿卖女……j商卖米贵如珠,灾民鬻女贱如土,米价日增女价贱,鬻女救得几时苦?……心情很沉重,这几日我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瞎撞,城郊已经建起了粥场,可那哪里是粥?就是淘米水,也比它稠!扬州城里的善良百姓们有的拿着自家食物出来施舍,无奈也是杯水车薪啊,现在,最需要的是朝廷和官府的有效组织和赈济!饥饿,疾病,恐慌,炎热,悲痛……每天都有人在无助的哭号和倒下,死亡和绝望的气息笼罩在了天堂般的扬州上空……我想做点什么,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赶快,城东头有朝廷派遣的医官在施药救治……”这个消息随风飘进了我的耳朵,医官?施药?救治?不管了,去看看再说……这一看,我的眼泪下来了,那个居中指挥,忙的汗流浃背的,不是黄远是谁?……冲上前去,他乡遇故知啊,我董鄂。菀葶,终于找到组织了!
“菀葶啊,”黄远把我拉到了一边:“这药要省着点施,别想着根治和调养的份了,能吊着命就行,我们带来的药材可能连这两天都熬不过去,该拨来的又迟迟不到位,唉,这样下去,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可是,不是说朝廷拨了十万两银子吗?”
“哼,十万两,层层盘剥下来,能真正用到灾民身上的,能有两万两就该欢喜了。”
“两万两?灾民那么多,这点钱能顶什么用?光是这当口,那么多张嘴要吃饭,用来保命也保不了几天呀,更别说那么多病号还等着医治,返乡后还得重建家园,买种补种,熬到下一次收割……”
“别急别急,”黄远赶紧安抚我:“听说今儿施世纶大人要向那群富的流油的盐狗子们募捐,应该会有收获,朝廷还派了赈灾的钦差下来,咱们敬候佳音罢……你赶快带几个人去城郊,那里的灾民最集中……”
大灾后要防大疫,尤其是灾民集中的地方……整整一天,组织人将无人收拾的弃尸集中起来焚烧掩埋,在灾民们取用的生水里放入可起到净化作用的木炭,分发可灭菌杀毒的大蒜给灾民们生食,将硫磺、安息香、大黄等各派用处……回来时,大家都已经饿昏了头。本来去的时候,连翘怕我饿着,特地带了几个双麻酥饼,可是,面对那么多奄奄一息、饿红了眼的人们,谁能吃的下去?……看着十几个走路都发抖的孩子,瞬间将救命的酥饼吞了个精光,每一个人都掉下了眼泪……天灾,人祸,真是杀人如草不闻声!
连续两餐粒米未进,我第一次尝到了饿绿了眼的滋味,直接从后门进到官府分配给朝廷专派的赈灾人员的驿站,外面已经黑透了……黄远他们去哪里了?我四处寻找,还要汇报今天的情况呢,开伙的时间已经过了,也不知道他们给我留饭没有……找进了堂屋,我眼睛一亮,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四菜一汤,虽然全是素的,也都凉了,可我还是猛扑了上去,一顿风卷残云……饱了,哼,算你们有良心,我微笑着拍了拍肚子。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灵敏无比的兔子耳朵接收到了黄远的声音:“四爷,十三爷,施大人,您们先消消火,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照四爷的吩咐,下官在堂屋里准备的全是斋菜,几位爷先进去歇一会儿,下官这就命人端下去热热。”
冷汗下来了……难道,我刚才塞进肚子里的,不是给我留的?……看了看一桌的狼籍……又扭头看着那几位步入堂屋的大人物……我突然很想哭:“四……四爷……十……十三爷,奴婢不是有意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既然吃了斋菜,便与我佛门有缘。”一个与四阿哥年龄相仿的和尚笑眯眯的开了口。
“一菜一观音,一饭一菩提,小女子误吃斋菜,却感悟到了我佛慈悲,普渡众生的真谛,阿弥陀佛。”一紧张就禁不住胡言乱语起来,却见十三摸着下巴笑道:“好个文觉和尚,一见着漂亮姑娘就忙不迭的搭讪,我看该叫花和尚才对。嗯……这位姑娘面善的很,和我们董鄂格格生的好生相象,莫非是嫡亲姐妹?”
众人都是一笑,气氛缓和起来,黄远赶紧出去重新张罗饭菜,我也借机打量起文觉和施世纶来,这两人都在历史上留了一笔,文觉是皇四子胤禛找来替自己出家的替身和尚,据说武功高强,在雍正夺嫡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是谜一样的狠角色,可依我实地考察来看,他更像一个乐天派的出家人,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乐呵呵的,仿佛他的嘴角天生便是向上弯着长的似的,多看了两眼,却又觉得笑容是他掩饰自己情绪的保护色,因为那抹笑抵达了嘴角,却没有深入到眼眸……至于施世纶,评书里讲这位‘施青天’是‘十不全’,什么秃头、麻面、吊眼、歪腮、驼背、j胸、爆牙、罗圈腿、灰指甲、断眉毛……总之,是丑人中的极品,突破了正常人类的想象力……暗暗为他抱屈,不就长的惨淡了点吗,哪有那么夸张。
施世纶大概没被女孩子这样直勾勾的打量个没完,脸竟微微的泛红了,“嗯哼!”老四清了一下嗓子,我赶紧把目光收回,行礼告退,却被吩咐到旁边的椅子上老实呆着去,等他们商议完正事再跟我算帐……
“四爷,十三爷,您们不知道,那群盐狗子哪里是来募捐的,分明是来哭穷的,整整一天下来,跟挤脓包似的,才筹到四千一百三十二两银子,还弄得跟欠了他们多大的情似的,而且,这点钱可是什么也做不了啊。” 施世纶愁眉苦脸起来。
“狗杂碎,还给爷有零有整的,不给点颜色瞧瞧,他们就搞不清楚马王爷有三只眼!”拼命十三发火了。
文觉道:“可是,募捐这事,本来就靠自愿,这帮盐狗子和那些道台巡抚勾搭的比姘头还亲热,在京城里也有后台撑腰,倘若的太紧,传到皇上耳朵里,多半就变味成两位爷在扬州仗势欺人,强取豪夺了。而且,扬州的盐商们每年上交的盐税便达500万两以上,占全国盐课一半有余,其势力不容小觑,能找到不伤和气的法子最好。”
老四迸发出刺骨的寒意:“不伤和气?以去年为例,扬州盐引销售量1529600引。一引盐在海滨是0。64两白银,运到扬州,算上运费、盐税,达到1。82两,从扬州运到东南六省(江苏、安徽、江西、湖北、糊南、浙江),零售价10两左右,价钱翻了十倍不止。这帮盐狗子每年赚银何止千万!他们穷极华靡,俳优妓乐,恒舞酣歌,殆无虚日……如今两河泛滥,百姓遭殃,这群王八蛋阳奉y违,隔岸观火,没准儿还想着要怎么发笔国难财,简直不知人间有羞耻二字,该杀!施世纶,以你藩司衙门的名义出牌子,堵住漕运。就说是爷说的,过路要路钱、过桥要桥钱,爷今儿非要他们大出血不可!”
施世纶劝阻道:“四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倘若真扯破了脸,这帮盐狗子可能会联手罢市,再弹劾四爷和十三爷不通地方事务,粗暴干涉,敲诈民财,紊乱盐政。到时,恐怕对爷不利啊!”
老四噙着冷笑,怒道:“前怕狼,后畏虎,那就什么事也别做!几十万灾民危在旦夕,哪容得了我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出了什么事有爷担着,就这么去办吧。”
好魄力!我不禁动容,这世道,不仅需要低眉的菩萨,也需要怒目的金刚,可是,就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吗?突然灵光一闪……“各位,”我壮着胆子c嘴了:“奴婢肚子里有条好计,能让那帮盐狗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哦?说来听听也无妨。”十三摆出一副‘打死我也不信你会有什么好计’的模样。
我忍了,抑扬顿挫的娓娓道来:“有的人,能为自己一掷千金,却不肯为别人拿出一丝一毫,所以,何不在这卑劣的人性上做文章,我的这条计,名字就叫:请-君-入-瓮!”
……
这两日,扬州的盐商们是弹冠相庆,那个据说是冷面冷心,雷霆手段的四贝勒和精细干练的十三皇子被另派了差使,去山西折腾那里的人去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瘟神去了别的地方,真是上天保佑啊!
接着,又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不胫而走……什么?有灾民铤而走险,盗墓取财,竟无意中挖出了两坛‘琼浆玉y’!这么两坛盖世奇珍,已被漕帮的魏老爷子捷足先登了……等等,什么是‘琼浆玉y’?
……哎哟,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酒体的品质因不断吸取天地之精华而伴随有四个阶段的重大变化:下品称“如来香y”,相当于普通贮藏法100…300年的贮藏期,为带极淡的茉莉花香味的淡黄色透明y体,有舒郁理气,培元固本之功;中品称“沉香y”,相当于普通贮藏法300…500年的贮藏期,带极淡的桂花香味,为金黄色粘稠状y体,具延年益寿、疏风辟秽之效;上品称“翡翠绿”,相当于普通贮藏法500…800年的贮藏期,带极淡的檀香和薄荷香味,为翡翠色的粘稠状y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凤舞大清1 第 11 部分
”,相当于普通贮藏法500…800年的贮藏期,带极淡的檀香和薄荷香味,为翡翠色的粘稠状y体,延年益寿的功效显著;
极品称“琼浆玉y”,相当于普通贮藏法800年以上的贮藏期,带极淡的麝香和檀香味,为紫黑色或墨绿色牵丝的粘稠状y体,其口感和品质已臻完美,可迅速发动人体真阳,使白发转黑,返老还童的功效非常显著……
真的假的?……我也不清楚啊,不过去看看魏老爷子不就清楚了……
于是,这两日,来拜访魏老爷子的人是络绎不绝,搞的老爷子是不胜其烦……来的每个人都对魏老爷子的苍苍白发一夕之间突然转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老爷子,您的气色还真好啊,该不是得了什么宝贝吧……魏老爷子,您怎么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这头发的色泽可真好啊,是不是和那个‘琼浆玉y’有关啊……
魏老爷子是极力否认,但他越是说没有,众人就越是认定他有,甚至,魏宅发生了夜盗事件……最后,魏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了!
得名于‘宜风宜月还宜雨’的‘三宜茶庄’位于扬州城外,今儿,这里较往常热闹了许多。
一场不欲过分声张的拍卖会进行的如火如荼,数双贪婪的眼睛死粘在那坛硕果仅存的“琼浆玉y”上,目光火辣辣的,恨不得将酒坛子熔化出个大窟窿!
原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魏老爷子也意识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风险,索性小范围的派下帖子,内容是欲以一万两现银起拍“琼浆玉y”,诸位若有意请不吝光临,价高者得之,再于众目睽睽之下当场钱货两讫,老朽也好落得个清净……结果,派了帖子的,没派帖子的,忽喇喇的来了不少财大气粗的‘金主’,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本来就志在必得,到后来更演变成了意气之争。
水涨船高,那价是腾腾的向上翻,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你有钱,嘿,就有人比你更有钱……落马,气短,淘汰,出局……拍卖会终于接近尾声,却也到了白热化的状态,号称‘甲一方’的头号盐商凌佑甲与被唤做‘压半城’的豪富世家周一爽杠上了,凌佑甲瘦高似杆,周一爽肥胖如球,这边‘杆’满不在乎的掏出五百两的银票,啪——压在桌上,那边‘球’就面不改色的跟进一张,你一张我一张,看谁撑得过谁……此时,争的已经不仅仅是“琼浆玉y”,还有着‘谁才是扬州最富有的人’这个虚荣的桂冠。
“四贝勒驾到,十三阿哥驾到——!”外面有人拖长着尾音喊了一嗓子,里面的人俱是一愣,顿时心里都像吃了盘苍蝇一样腻味,这两个‘人嫌狗憎’的皇子还真是y魂不散啊……腹诽归腹诽,众人行礼请安摆座寒暄却也做的滴水不漏,毕竟,天下是他们家管着的,没必要在小节上惹恼了这两位爷吧。
“众位真是好兴致啊,”十三阿哥和颜悦色道:“我听人说魏老爷子以一万两银子起拍一坛‘琼浆玉y’,便和四贝勒马不停蹄的赶来凑凑热闹,你说这怪事年年有,没想到今年还特别多,前几天还在施大人面前嚷着砸锅卖铁、管了上顿愁下顿的各位,今儿便个个腰财万贯起来。”
被当面戳了个穿,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好几轮,但一时之间又寻思不出好的说词来,偏偏还不甘心就如此就范……“两位爷容禀,小人是有下情的,” 凌佑甲状似谦卑的禀道:“家母身子骨向来不好,小人虽不才,却也知道‘百善孝为先’,所以得知‘琼浆玉y’乃延年益寿之极品后,便四处借来银子为家母略尽孝心,至于小人家现在仅剩个空壳子,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说出来也不怕大伙儿笑话,如今小人家里几乎顿顿都是青菜豆腐,这事儿,小人的舅舅,内务府总管,凌普凌大人,也是知情的。”
凌普?内务府总管,太子胤礽的奶父皆心腹。换句话说,凌佑甲的后台是当今太子爷,难怪他敢如此有恃无恐。
只见周一爽也像球一样滚了出来,说了一番和凌佑甲换汤不换药的说辞,最后还格外强调,他此次赈灾义捐的三百五十两银子,拿的还是自个儿拙荆的私房钱,而且,拙荆头发长见识短,为此成天哭哭啼啼的,吵闹着要写信去给她认的干爹佟国维佟中堂告状……原来周一爽的保护伞是在朝中素有‘佟半朝’之称的佟家。
其他人一看,嘿,这两位富人中的翘楚都带头装傻充愣,自己还不该配合着把戏给唱完啊,于是,这个是捉襟见肘,那个也揭不开锅,有的赌咒,有的发誓,知道的,晓得这群人富的流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丐帮大合唱呢。
我暗忖:一来,此时的四爷乃不足二十五岁的青年,而十三则不过十七八岁,威慑力不够强悍,所以震不住这群老油条;二来,盐商们每年孝敬自个儿主子的银子估计是以数万计,仗着后台硬,从不轻易买他人的帐;三来,便是人类的劣根性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跟着瞎起哄就行……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阿哥泰然自若道:“十三弟不得无礼,既然在座各位都是太子爷和佟中堂的门人,也就不是外人了……此次胤禛和十三弟奉旨前来赈济灾民,安抚百姓,少不了要仰仗列位的帮衬……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别玩什么弯弯绕,凌佑甲,一个月前,你和别人比有钱,都在上千个金箔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集体跑到镇江金山的宝塔上,把金箔往外扔,看谁家的金箔第一个飘到扬州,爷没讲错吧……周一爽,你一共讨了十七房小妾,没事就玩什么选美,选美选腻了,开始选丑,让小妾丫鬟们大热天往脸上涂酱油,在太阳底下暴晒,当选最丑者就奖励十颗夜明珠,可有此事?……还有你,马思佐,专干“畜养女娃”的营生,趁着荒年灾月,用贱价将灾民的女孩子买来集中训养,再转手卖出去为妓为婢为妾,光是前儿一天,你就收购了六十八个女娃,爷说的可有半句假话?……来人啊,这么热的天,还不快给在座的老爷们上碗酸梅汤解解暑气……各位,募捐的事儿,咱们坐下来从长计议……”
胤禛软硬兼施的一席话令在座的都惊若寒蝉,刚好,这位皇阿哥兼钦差赏的酸梅汤上来了,众人赶紧借着喝汤的当口想对策……想着想着,不对劲了,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啊,有人率先掌不住了,哇——的一阵狂吐,当即产生了连锁效应,一下子呕吐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偷笑,这酸梅汤中掺入的催吐妙方‘瓜蒂散’,还是姑娘我精心配制的呢,该!
只是这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大热个天的,臭味、酒味、菜味、酸味,直冲鼻梁,弄的我都想吐了,再看魏老爷子和十三也都微皱眉头,惟有老四,气定神闲,面不改色,背着手挨着挨着将每个人的呕吐物都审视了一番,最后这位强人面若寒霜,厉声斥道:“凌佑甲,你顿顿吃的青菜豆腐到哪里去了!吐的全是些山珍海味,鲍参鱼肚,还有你们,哭贫号穷,嚷着快无隔宿之粮的,还有什么话好说?别说我作践你们,此事就是传到太子爷和佟中堂耳朵里,也饶不了尔等这群狗奴才!”
众人狼狈之极,明白自己着了这位爷的道,却又找不到发作的勇气和理由,正僵持间,有随从惊慌失措的跌进来报告说外面围着很多愤怒的灾民,说他们食难果腹,朝不保夕,而这些富家老爷们却不惜万金,追求什么返老还童的琼浆玉y……既然难逃一死,在化做森森白骨前,也要拖几个肥头大耳的当垫背……
十三怒目圆睁:“反了反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去,叫施世纶带些差狗来,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蹬鼻子上脸的刁民!”
“十三爷您有所不知,施大人因为赈灾无钱,心中委实烦忧,便日日借酒浇愁,估计现在正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呢。”
“爷要上本参他!平日里把忠心表的头头是道,要他效力的时候就撂挑子,这样的人,朝廷留着他作甚!”
听着十三中气十足的指桑骂槐,在座的似乎都琢磨过味来了,敢情这是个连环套啊,杀回马枪的两位皇阿哥,将自个儿从安全的扬州城里诳出来的琼浆玉y(灾民统一在城外安置,是不许入城的),来的恰倒好处的却又只是围而不攻的灾民,分明是有组织的……可是,出城,还带着那么多银票,偏偏都是自个儿自愿的,万一真撕破脸皮激出民变来,恐怕是人财两空,如今看来,也只有识时务者为俊杰了,正想着怎么找台阶下呢,魏老爷子开了口:“各位,按今儿这阵势,估计这酒是带不出去了,干脆这么办,这坛子琼浆玉y也不‘价高者得之’了,一视同仁,分碗卖,众位花银子买了当即饮下去,至于今儿卖琼浆玉y所得,小人愿意全部捐出来赈济灾民以求个心安,而那些灾民有了希望,也就不会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四爷,十三爷,各位,您们看,这样行不?”
都这样了,还能不行吗?……众‘金主’相视苦笑,唉,破财消灾罢。
…………
回到住所,十三忙不迭的发问了:“董鄂,那坛子翡翠带紫色牵丝的粘稠酒y究竟是什么酒啊,整整换了二十万两银子,味道也还不错。还有啊,你是怎么将魏老爷子白发转青的,还真挺自然的。”
“哼,孤陋寡闻了吧,”我得意的扬起了下巴:“是具有安神镇定、滋润肌肤功效的紫苏蜂蜜酒。至于头发嘛,当然是纯天然植物染发了,配方可不能告诉你,我还指着它赚钱呢……”
突然一只大手轻按在了我的头顶上,我抬起头,看到一双含笑的深眸:“小丫头,说说看,爷赏你点什么好?”
赏点什么?……嗯……这是个难题。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两个后车之鉴:事件一,雍正和蔼可亲的对隆科多说:舅舅,你助朕荣登大宝,朕赏你点什么好呢?于是,隆科多便委实不客气的讨了赏,雍正也赏了……后来,不懂收敛的隆科多便被扔到三间黑屋子里圈禁起来,再后来,便翘了辫子蹬了腿;事件二,雍正由衷赞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年大将军。羹尧,朕赏你点什么好呢?于是,年羹尧便狮子大张口了,雍正也赏了……后来,骄横跋扈的年大将军便身败名裂,不得善终了。
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位可是一个很矛盾很记仇的主,嗯……要低调,要含蓄,可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几十年后胤禟会被胤禛折腾的很惨……或许,我应该做点什么,春天满树的繁花,不就是源于冰雪中覆盖的一粒种子吗?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爆栗先被赏了过来,“你傻愣愣的发什么呆?”
我捂住脑袋道:“赏,赏奴婢一个……一个“三十年”成不?比如说,今后您掌握了某条狗、某只猫或者某个人的生杀大权,奴婢有权利要求您不伤害他,要伤害,也要等三十年以后。” 胤禟是在四十三岁时凄惨死去的,我为他先争取到七十三岁好了。
“不行!”老四答的挺干脆:“我不能随便答应一件将来可能做不到的事情,换一个。”
“四爷好没诚意!”我也没好气:“除去这个,其他的奴婢都不稀罕!”
“你这脑袋瓜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脑袋又被敲了两下:“野j红和包子,想吃哪一样?”
“野j红!”突然觉得食指大动,肚子里的馋虫开始不安分了,这些天跟着老四和老十三这两个事必躬亲的‘工作狂’,总是全天满负荷运转,偏偏老四又常常念念佛,吃吃斋,十三倒没什么,这个有恋兄情结的家伙,只要能和他亲亲四哥一道做事,估计让他吃草都没问题,可就苦了我这个r食动物罗,有时旁敲侧击的要求改善一下工作餐的品质,老四便会百忙之中不忘抽空教育落后分子:“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惟艰。现在是赈灾的非常时期,能省则省,回京后随你怎么吃都行,四爷请客。”
嘿,野j红,终于可以吃j了,眉开眼笑……目瞪口呆,这不是一盘凉拌红萝卜丝吗?我的野j红呢?难道,它们也类似于‘翡翠白玉汤’与‘青菜豆腐汤’的等同关系?…… 再看旁边的老四和十三,一人拿了只碟子,上面盛着一个丰满肥硕的、摊平了倒像个大饼的、透过透亮的皮子,可以看到里面是明黄色的诱人汤汁的‘极品胖包’,他们前面的盘子里,还盛着几个热气腾腾的,用j丁、r丁、笋丁制成的糯嫩爽口的‘三丁包’……我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四爷,碟子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好看呢?”
“蟹r汤包。”
“好吃不?” 那一汪金灿灿的蟹油应该是鲜美非常吧。
“不清楚,吃完了才知道。”
“那个,光是一盘凉拌红萝卜丝,恐怕吃不大饱。”
“高福儿……还不赶紧去给董鄂格格盛碗米饭上来。”
“不,不是……我……我……”哎呀,真是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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