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孤男寡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我和妖妖始终没有说话,在来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转身吻上了妖妖那似乎早有默契等待着的嘴唇。是的,这是为我等待的嘴唇,我从没有在意过所吻嘴唇的区别,而这一刻很清晰地意识到这是妖妖那薄薄却柔软的嘴唇,有些潮湿,微微颤抖,仿佛有点被动,却欣喜地接纳。我经由妖妖的嘴唇,进入一个无边的没有归宿的世界,一直向下陷落。我宁愿世界就这样停止,而不愿意看到残酷丑陋的终点。当我们的嘴唇离开对方,相互凝视,那种在对方体内陷落的感觉依然持续,黑暗中,妖妖的眸子粲若星辰。我打开房门,进去以后没有半点停留,又开始热吻。
有个人走进了房间,并打开灯:“嘿,哥们,还以为你们家遭小偷了呢!”是阿胜,我没有理他,他自己解嘲:“继续继续,当哥们没看见。”出去关上门,大声补上一句:“安全第一,哥们。”我们再次将嘴唇离开对方,微笑着相互凝视。
妖妖轻声对我说:“我饿了。”“我也是。”“饿得不行?”“饿得不行。”“饿得想吃下整条牛?”“饿得想吃下整条牛。”“奇怪,我也是,好像从没有的饥饿,恨不得就把眼前的你吞下。”“那得先洗刷干净,再沾点酱。”妖妖笑了:“能等十分钟?”“什么?真打算沾着酱把我吃了?”“我下两碗面。”“能,不过最好快点,别在你下好面之前饿死就成。”“好。”妖妖离开我的怀抱,走进厨房打开火,在冰箱里拿出j蛋、火腿肠、豌豆苗和龙须面。我站在当地,并没有挪动位置,看着她忙碌。煎j蛋的声音,j蛋铲起来了,另一只灶上的水烧开的声音,下面条,切火腿肠,把火腿肠放进面汤里,放豌豆苗,放调料,面条夹进碗里。
“嘿,吃面条了。”妖妖端出一碗j蛋面,香气扑鼻。
“刚刚好。”我说。
“不,提前了一分半钟。”其实我说的刚刚好,是指我刚才的想像刚好和妖妖在厨房的动作同步。但我没有说明,只是笑了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了一半,见妖妖在一边看着我,奇怪她怎么不吃。
“啊,忘了,看你吃面条的样子,好像我的胃在同步充实的感觉。”妖妖进厨房端出她的面条,边吃边说:“啊,真香,真香。我的手艺不错吧?”我喝掉最后一口汤:“是不错。”“真的?”“真的。”“不是因为饿极了的缘故?”“不是,真香。”“以后天天吃这样的面条也不厌烦?”“不会吧。”“答案太勉强了,不过,我很高兴。”妖妖进厨房收拾,这次我的思维没有跟随进去。我坐在沙发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其实,人生为一碗面条而满足也未尝不可。
“今天下午我卖掉了天外天。”妖妖出来,我对她说。
“很突然啊,为什么?”妖妖有些错愕。
“为了还债。”妖妖沉默,半晌,靠过来,抱着我:“安生,有时候你的固执让人钦佩又害怕。”“为什么害怕?”我揽紧她。
她抬起脸,认真地看着我:“你会伤了你自己。”“哈哈哈哈,傻姑娘。”我把妖妖抱在怀里,“在乎才会受伤。”“你在乎。”妖妖认真地说。
“扯淡。”“你在乎。”妖妖又重复了一遍。
“扯淡。”我轻描淡写地重复,并没有加重语气。
“不在乎你就不会固执。”妖妖执意说,“其实,很多事你都在乎。”妖妖的执拗让我一下子火了,我推开她:“别他妈做出一副d察世事的样子,我他妈特烦这种姿态。”妖妖不再说话,显然十分委屈,眼圈有些发红,却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她今晚很努力,努力用平凡的甜蜜来冲淡这两天来所有事件带给我的打击——她以为的打击。我并不是不为所动,中间很多次,我都感觉自己似乎要配合这种氛围,进入一种温情的情结,但过了一会儿,总会自己把自己排斥出来。
我叹了口气,重新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秀发。
“妖妖,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妖妖柔顺地躺在我怀里:“你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可是你从没有回答。”“你也没有坚持要答案。”“可是我今天想知道。”妖妖在我的膝盖上趴着,任我摆弄她的头发。
“……你是帮一个朋友到车站接我,可是这个朋友去了外地,于是我只好在你这儿住下……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别人的事情。”“一个错误的开始。”“不,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我还是希望能这样遇上你。”“傻姑娘,生命有千万种可能,唯独不能选择。”“你呢?”“什么?”“如果可以再选择,你愿意还到车站等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吗?”“不知道,也许不会,我这辈子就没等待过什么。”“如果预知等待的将是我呢?”我为妖妖的天真笑了:“怎么会有这种可能?我又不是先知。”“可是我想知道答案,真的很想知道。”“……会吧。”“真的?”“也许……我也说不准。我一向不事先决定什么,总是到时候顺从自己的感官。”“真遗憾,很想听到你肯定地回答:会。”“我是说的实话。”“我知道是实话,可是还是让人有点遗憾。”“那么,我现在对你说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妖妖笑了,然后抱着我,“已经足够了,至少我们在一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我拨弄着妖妖的长发,问。
“那天下火车的时候,看到车站站着这么个男子:头发乱着,可是看着很好看,表情漫不经心却率性,好像在等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有等,我仔细辨认了他手上拿着的那块牌子,上面写着花妖,我想,这就是来接我的那个男子。我并没有在事前想像过这个接我的男子会是什么样子,但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应该是那样。”“这么说,从第一眼开始你就……”“没有。那时候我有男朋友,可是心里还是期待有事情发生,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看到了开始,并没有奢望结局。现在这样已经超过了我的想像。”其实,说到底,这世界谁都是孤独的。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妖妖“噗嗤”笑了:“对,你这个人没有责任感,生活中有许多女人,但你不会爱上任何人,连自己也不。说到底就是一混球……”“呵呵,连安生语录也背这么清楚了?”妖妖却不笑了,认真地说:“爱,是一种幸福。”“你这么说,让我有负疚感。”“不,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感情算不算爱,但这种来自心底的幸福就是最好的回报,我很感谢生活。真的。”妖妖的认真劲让我想笑,这种煞有其事的情呀爱的,总是让我觉得是生活对人的最大嘲弄,但我依然为妖妖的真诚感动。
“睡觉吧。”妖妖抬起头,调皮地说:“一起?”“一起。”我们上床,热烈地亲吻、抚摩。妖妖娇小可爱的身体在我的掌心下微微颤动,我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背部,把每一寸肌肤的抖动都收集在嘴唇里。我们相互拥抱,火热的躯体合在一起。但当我试图进入妖妖的身体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刚才还饱涨的下t突然偃旗息鼓。我于是重新开始抚摩、亲吻,下t再次饱涨,可是再度准备进入的时候,它又软软地耷拉着脑?
重庆孤男寡女 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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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行吗?”妖妖抚摩着我的背,轻柔地问。
“不行。”“没关系,可能太累了,我们休息吧。”我在妖妖的身边躺下,百思不得其解,这在我生命中是第一次,我他妈究竟怎么了?难道这是上天对我过去纵欲的惩罚?黑暗中,妖妖的眼睛扑闪了几下,她靠过来,依偎着我:“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我故做轻松,抱着妖妖,闭上了眼睛,可是心里隐隐作痛,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的失败。那故做的无所谓,那借以慰籍的性a……所有对世界的嘲弄最终其实都在嘲弄自己。睡梦中,妖妖光滑的大腿靠上我的腰,下巴轻轻低在我的胸前,柔弱无力,我有生以来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强烈渴望包容进这样一个年轻姑娘的青春,而这个轻灵的r体此刻在我的掌握之外。
恍惚中,我看见大傻和扁脑壳从陷阱中从容地站起来,安详地抹掉头上的血污,对我说:“安生,走吧,别他妈瞎折腾了。”我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像是来自地心——茫然地问:“去哪里?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连丛林也不。”“闭上眼,让你的脚步带领,它能找到安静的地方。”我闭上眼,世界的喧哗纷然而去,真的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血管里血y的流动……
“去吧!”我听到有人狞笑着大喊一声,然后被谁大力推了一下,掉进了大傻和扁脑壳刚刚爬上来的陷阱。我想睁眼,可是睁不开,只感觉耳畔是呼呼的风声,下面是怎么也掉不到底的深渊。我无能为力。
第十四章 回归
45、交接
“是转帐还是提取现金?”“现金。”“取多少?”“两百万。”“两百万?”一直看着屏幕面无表情的银行职员像受了惊吓一样转过脸,这是个漂亮而沉静的姑娘,也许她在生活中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而此刻多少有点像台机器。
“对,两百万。”我看着她,耐心地再次确认。
她显然还有些糊涂,转过脸去,看了看电脑屏幕,慢慢地说,像是对电脑,又像是自言自语:“两百万现金?”然后才像突然明白过来似的,对我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储蓄所单笔现金提取限额只有二十万,如果是两百万现金,得到分行提取。”我从没有提取过这么大额的现金,所以完全不知道这个规定,但我并没有因为这个看起来显然不合理的规定感到不满,平静地说:“那么我分十笔提取吧。”姑娘笑了:“那也不行,先生。”“怎么不行?银行有规定不能提取十笔现金?”“那倒没有,不过,这和一次提取两百万不是一样吗?”“是一样吗?”“是啊。”这个姑娘可能觉得我的智力有问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可是我觉得不一样啊,就像我们国家的一夫一妻制,你不能一次娶十个老婆,可是分十次娶就合法了,对吧?”“倒是这个理儿。”姑娘点点头,但很快发觉不对劲,“您真逗,哪有这样做比的!”“道理对就行了,现在请你按程序给我办吧。”姑娘显出为难的样子,搜肠挂肚想不出向我解释不能办的理由。正好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她忙叫道:“所长……”两人交头接耳低声说了一阵,那个所长走过来,把存单递给我:“先生,真对不起,储蓄所现金配给有限,请您到分行提取好吗?如果您坚持要在储蓄所提取,那我得向分行汇报,并请他们加开一趟运钞车,这样既不安全,也耽误您的时间。您看?”老实说,这胖子回答得中规中矩,但我一下就感觉索然无味儿,接过存单,说了声“谢谢”,走出储蓄所。
在分行,我顺利地提取了两百万现金,用一个帆布包装好,挎在肩上。金辉离此有一段距离,但我仍决定走路。路过解放碑的时候,一对年轻的恋人在碑下照相,见我走过,请我帮他们合影。我把帆布包随便放在脚边,看着镜头里两张菊花一样灿烂的笑脸,摁动了快门。这对恋人显然把我看着了一个热心人,又央求我再为他们拍了两张。拍完,年轻人帮我把帆布包提起来:“哟,真重,是书吗?”我接过来,把相机还给他们:“不,钞票。”他们看着我不动声色的脸,笑了:“您真有意思,再见。”我背着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解放碑中心穿过,走进金辉所在的大厦,乘电梯来到十八楼,当我推开金辉公司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刚刚开始,所有人都转过脸看着我。代书话一脸惊讶,随即露出不屑和鄙夷。唐俊生则惊喜地迎上来:“安生,你来了!”我走到他面前,放下帆布包:“对不起,我来迟了。”唐俊生招呼我坐上方:“不晚不晚,会议刚刚开始,你来主持。”我从容不迫地打开帆布包,把两百万现金一下全倒在桌上。看到这么多现金,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人们都看着钞票,又看着我,再相互看着,不明所以,随即传来“嗡嗡”的私语。我看着唐俊生:“这里有两百万,是我能给金辉最大的赔偿。”会议室里所有人表情各异,我知道我一定被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当做了疯子,这种被误会的感觉也他妈让人快慰。我从未有的轻松,转身离去,留下唐俊生满脸颓丧。
“等一下!”是代书话急促的声音。
我转身,充满兴趣地想看看老唐的漂亮的遗孀还有什么最后的把戏。
代书话从她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并没有走过来,而是隔着桌子把手伸得老远:“这是派出所的一张收据,前几天他们送来的时候你不在,我就先替你收着。”我想,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上面写的“嫖娼罚款”。看来,代书话是想留着这张单据,在唐俊生硬要把我留下的时候作为一件武器。现在已经用不着,于是把它作为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羽毛,企图压垮我的自尊。哈哈哈哈,我他妈值得让谁这么费心机吗!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没有解释说这是替老疤交的罚款,心平气和地接过收据,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您费心了!”出门的时候,梁秋穿了一套俗气的大红套裙进来,一脸傲气。我笑着恭维:“这套裙子真漂亮。”梁秋虽然跟代书话是一丘之貉,但一个男人的恭维毕竟让她快乐,她立刻谦恭下来,高兴地问:“真的吗?”“那还用说,真的,你穿上,显得它更漂亮了。”她带着满脸喜气走进会议室,我则含笑走出金辉。
46、健忘症
我站在大街上,脑子里突然出现一段空白,仿佛刚刚从一场梦中醒过来。眼前是滚滚的车流,我像是被一辆公共汽车中途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既回不到,也看不到终点,我不知道下一刻我要去哪里,去哪里都不是我要去的方向。
古萍提醒过我,说我有健忘症。比如,有时候我从饭桌边站起来,立刻会忘了我最初的用意。在记忆里有一秒钟的搜索,然后若无其事地去看电视。电视看到一半,才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是要去盛饭。自从这次车祸一次性地批发了十年记忆以后,我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而现在,这种突然的空白又出现了。
我随便走上一条道,随着人流走动。我知道我得走,不停地走,不能停下,一停下就得他妈垮掉。街上阳光太过刺目,即使躲在人群中,依然逃脱不了。走过民生路新华书店,路边有几级台阶通向一个地下室,我不假思索地进去,里面是个网吧,空气浑浊不堪,一大群学生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打游戏、聊天,一个长相漂亮但装束吓人的小姑娘对着耳麦骂出一连串重庆脏话。管理员见我进来。懒洋洋地喊:“身份证。”“没有。”“那你登记一下吧。”我看了看他推过来的脏兮兮的登记簿,上面第一排姓名栏写着刘德华,居住地登记的是香港。我扫视了一下电脑屏幕前少男少女木偶一样的脸,推开登记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网吧。
当我无意识地在大街又走了好一会儿,再次推开街边一扇门的时候,我发现这里是一个心理诊所。心理医生是个不算漂亮,但看着让人自然能安静下来的女医生,当护士把我领到她面前的时候,我立刻放松下来,看着简洁的房间,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很累,想在你这儿歇会儿,可以吗?”“当然。”她指给我一张沙发,“你愿意歇息多久就多久。”我在躺下去之前问她:“不会打搅你看病吗?”她友善地笑了:“不,来我这里的并不是病人,他们也只是想歇息一下,你放心睡吧。”我倒在沙发上,最后一眼像是从水底看着医生的笑脸在水面漾了一下,随即沉沉睡去。
醒来以后,医生正和一个顾客——这个称呼多少有点古怪,但既然不是病人,我想不出其他称呼——在另一个房间愉快的交谈。我等了一会儿,那个人起身和医生握手,然后拿起衣帽间的外套,带着笑容离去。
我走到医生旁边:“嘿,我得走了。”她站起来,冲我一笑:“好的,歇息好了?”“歇息好了。”“走好!”“就这样?”“什么?”“不收费什么的?”“哦,没什么,只是歇息一下,希望你刚才没受打搅。”“睡得很香,像是睡在母体。”她的眉毛翘了一下,像是被我的比喻打动:“下次路过,如果感到累,希望你能再来,不用客气。”“好的。”真是奇怪,这么一个陌生的诊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医生,竟让我觉出分外的亲切——那种放松的,信任的,没有戒备的亲切。
护士从衣帽间拿来我的外套。我踌躇了一下,没有接过外套,而是坐在刚才那个顾客坐过的位置,说:“医生,我有个问题要请教,我想,是心理方面的。”医生止住我:“我不是医生,请叫我倪可,或者阿可也行,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她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的头衔是心理学博士,她平淡的语气让人很快从病人的角色中摆脱出来。
“抽烟吗?”她把一包打开的烟递过来。
“这里可以抽烟?”“没什么不可以。”我接过烟,她也随即拿出一支很自然地点上。她抽烟的姿势很好看,丝毫不让人觉得有厌恶感,反而让人觉得她就是自己交往很多年的朋友。
“那么,说说你的困惑吧。”“是这样的,昨晚我和一个姑娘做a的时候突然不能勃起——是在进入的一瞬间。我们试了很多次,先前都还好好的,可是一要进入,就不行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你的性经历不仅仅限于这个女孩子吧?——我这么问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我明白。之前我的性经历比较放纵,我倒不是对做a特别感兴趣,或者属于性欲很旺盛的人,可是,有时候很渴望和姑娘们上床,就好像觉得这是和她们交往并保持距离的最好方式。我这么说你能明白?”“老实说,我不大懂,交往又保持距离?”我挠挠头:“我也很模糊,刚才只是突然想到这样描述。我总是热切地渴望进入不确定的姑娘们的r体,甚至让我自己也觉得有些病态,但相比那些抽像虚无的爱,这种热切的渴望更让人觉得那么真实而存在。姑娘们和你交往,总是把这种实在的欲望和虚无的爱混淆在一起,试图进入你的内心。和她们做a,她们会以为你和她们有了内心的默契,这样,你反而能够安静不受打搅。”“有些明白了。”“很难说我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好像又不尽然。语言总是很苍白。”“倒没必要什么事都清清楚楚。”“同这个女孩以前也做过几次,都没有什么问题。昨天突然不行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变化。”“如果说有什么变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些j毛蒜皮的小事,生意做砸了,突然跑出个老爸,诸如此类的事情。”倪可笑了,鹦鹉学舌地重复:“生意做砸了,突然跑出个老爸,诸如此类的事情,呵呵。”我也笑了:“当然,还有一次车祸,脑子中有个淤积的血块,造成部分失忆和一度嗜睡,现在估计已经消散了。”“这也在诸如此类之列?”“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你还是该做做脑部检查,至少应该确定血块是不是已经消散。”“它和这件事有关?”“不,应该没有。”“嗯。”“那么你和这个姑娘……还是那种交往并保持距离的心理?”我默然。渝中半岛,像是在生命之初,两人牵手一直行走;接吻,经由嘴唇,在对方体内陷落;强烈的对妖妖青春r体的包容欲望……这一切确实是从未有过,看来,有些东西我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渐渐混淆了。
我知道了症结在哪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付过钱,穿上外套,对倪可说:“谢谢。”倪可看着我,不像刚才那样随意,显得很认真地说:“学会爱,学会接受爱,爱是很自然的事情。记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当它没有来临,你可以当它是谎言,当它降临,就自然地接受,并爱。”然后她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什么时候路过,如果累了,请进来歇息,不用客气。”我向她微微一笑,走之前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窗台上有一盆盛开的百合,静静地散发着幽香。我心里一动,再次看了看眼前这张亲切的脸。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qq上那个百合,但我不想知道答案,让这个唯一美丽着的印象长存吧。
47、肿瘤
我从ct室出来,把医生的诊断书慢慢地撕碎,揉成小团,扔在路边的垃圾箱里,然后冲着垃圾箱发了会儿呆,看着纸团从一堆馊臭的饭粒中间滚下去,突然涌起把纸屑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再仔细看看的冲动。可是没有必要了,医生说得很清楚,在我脑子里淤积血块的位置,长出了一个肿瘤。很奇怪,要在以前,我绝对不会来医院复查,然而,从倪可那里出来,我并没有认为这个举动是对生活的示弱,路过脑外科,看到一个医生无所事事,于是挂号进行了检查。
“老天真够照顾我的,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送我一肿瘤。”当医生把结果告诉我,见我居然还能如此解嘲,感到有几分惊讶,他说:“这个肿瘤长的时间不算短,以前被血块包着,所以没有察觉,现在血块消散,肿瘤才被诊断出来。现在还不能确认这个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那需要切片化验,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应该尽早安排手术,因为肿瘤会越长越大。”真新鲜,肿瘤不越长越大,难道还越长越小了?
“希望它不会大过脑袋,那种样子会很难看。”我像在说着别人的肿瘤。很奇怪,我总是在别人遇到类似情况应该欣喜若狂或号啕大哭的时候,条件反s似的异常冷静。
然而,当我慢慢走出医院的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小妹病房前,看到妖妖坐在那里削苹果玩的时候(之所以说她在削苹果玩,是盘子里已经有她削好的两个苹果,而她又在削),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心悸。之前的几个小时,我从心理诊所出来,曾决定好好试着接受和去爱眼前这个姑娘,就像所有激情澎湃的年轻人一样。而此刻,我知道我和妖妖的距离已经是无可触及的遥远。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手术的成功率不高。”“能有多少?”“大约10%。”“如果不做手术能拖多久?”“那说不准,也许两三个月,也许一两年。”瞧,这就是医生能给你的回答!不过大约能得出个结论:如果做手术,有90%的机会一命呜呼,而不做手术,几乎100%可以肯定至少还有几十天好活。我他妈比大傻和扁脑壳多活了十多年,早已超额完成大傻和扁脑壳干姑娘的指标,唯一遗憾就是死不得其所,这么窝囊的死法,如果在天堂门口碰到老唐,一定被这家伙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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