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钗恨
自己又应当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石汀兰的心思一下子就乱如麻。
她使劲擦了擦眼往城下看去,只是一片漆黑,她恨不得这月亮更亮一些,只是转眼一想,她又想着这月亮最好躲到乌云里,好方便那个不知道名字的排长组织好这一次夜袭。
只是在石汀兰心乱如麻的时候,下面突然响了几声鸟枪声,石汀兰被吓了一大跳,以为发生了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很快又寂静下去,除了作为点缀的零星枪声,那个排长与他的一班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想要投敌了?不,他说自己是龙枪连的老人,那应当是与永安出来的天国功勋一样都是靠得住。
正当石汀兰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枪声响了起来,枪声有点密集,石汀兰更是听出了这是左轮手枪的声音,她的心都吊到嗓子眼里去了。
枪声、厮杀声一下就爆发出来,仿佛这原来寂静而单调的夜色仿佛有人打开了油锅,一下子就爆炸开来,枪声一下子变得密集,至少有上千杆鸟枪在射击,无数人大声喊杀,甚至还能听到炮声――不知道哪个笨蛋开的炮。
这城下的清妖确实不止是千余人吧?石汀兰的第一直觉就是如此,她拿起掌来,希望那个排长和他的部下都能平平安安回来。
可是城下的喧哗依旧如故,石汀兰往垛墙下一看,却依旧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该不是那个排长出了什么事,只是她刚想到这的时候,就听得城下有人说道:“我们回来了,石姑娘,快放绳子下来!”
绳子放下去了,几分钟后这个排长带着一张黑脸出现在石汀兰的面前:“捉到的应当是头目,可惜我们的兄弟伤了一个,还好伤得不重,都带回来了!”
不用说,石汀兰也知道那几把左轮手枪在这场战斗肯定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她问道:“好好问一问,苏妖头到底带了多少土匪过来!”
这个排长笑了下:“麻烦石姑娘回避下!”
石姑娘虽然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却是脸一红,她怎么也得在柳畅面前保持淑女形象。
十几分钟之后,这个排长又重新把石汀兰请了回去,他笑着说道:“请这位兄弟玩了一回轮盘,这位兄弟老实得很!”
石汀兰知道所谓“轮盘赌”是什么东西,柳畅也用这种手段收拾过人,只是不知道这种手法为什么叫“饿洛斯轮盘赌”再看这位被俘的团勇头目,现在两条腿上都是血,勉强被包扎了一下:“在腿上玩?”
“在腿上给他示范了下,我们很文明的!”这个金汤第二连的排长又笑了笑:“演示了两遍,他就全明白了!兄弟,配合下,有女士在,说吧!”
这个头目本来还算条硬汉子,但是刚才却是人生中最恐怖的一段,不在于这些敌人给他施展什么刑法,而在于那末知的恐怖。
一想到下一轮射击随时有可能射出致命的子弹,对手在太阳穴上扣下了第一次扳机,他就差点吓尿,在射空之后,他又有一种极度企盼生存的想法,因此他说道:“这位姑娘,这位好汉,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我说便是,给我一个痛快!”
“你若是说实话,我可以留你一命!”
这个团勇头目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女人说了不算!”
“这是咱们检点的女人,能当检点半个家!”这个排长当即喝道:“知道我们检点是谁,就是你们说的柳绝户。”
石汀兰脸变得潮红起来,幸好夜色已深,什么都掩饰过去了,只是她心底却有一丝暗暗窃喜的感觉。
这个头目一听这是柳绝户身边得宠的女人,倒是信了大半,他说道:“说吧,若是留得一条小命,我永远不与柳绝户,不,柳检点作对!”
他这么一说,石汀兰就问道:“现在城下有多少团勇?还有,苏镜蓉号称四万壮勇,是怎么一回事?”
在经历百死余生之后,这个团勇头目非常配合,他当即说道:“城下已有两三千练勇,虽然前头被你们打死了二三十人,明天应当还有一两千人赶来。”
“两三千练勇?明日还有一两千人。”石汀兰小吃了一惊:“有这么多人?”
“是的,苏镜蓉自己的队伍就有两千人,又硬拉了我们几支团勇过来,说是我们不到黄岩县城来,要灭我们满门,因此即便没有三千人,也有二千六七百人。”
他老老实实地交代:“还有,苏镜蓉写了二十六函书信召集黄岩境内的团练头目,让明日带勇攻打黄岩县城,说是开城之外,大家都能发大财,人人都能盖房买地。”
他借着火把看了一眼石汀兰,石汀兰身穿黄丝长袍,手上有两个金鐲子,倒是对苏镜蓉说的话信了大半:“你们身上都披金戴金的,谁杀了身上的金银便是谁的,大家误信了才被骗来攻打县城。”
石汀兰点点头:“还有什么?”
这个团练头目又说道:“还有,苏镜蓉修书数十封,交与太平与温郡绅士,让他们一同起兵,说是四万义兵一同起事,要杀得柳检点兵败台州不说,还回不了温州老巢。”
这些情报都是普通团勇所不知的,因此石汀兰脱口而出:“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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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决断(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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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这个排长倒是比冯思贤更有决断力:“ 除了出去请援兵,难道还有其它办法?现在就派人出去!”如果真按这个俘虏所说的那样,城外有着四五千团练聚集,那么凭借着城内的五六百人(其中还包括百余名壮勇与百余名非战斗人员),那明天很难守住县城。
石汀兰现在倒是想起这个排长姓符,虽然记不起名字,但是她现在开口询问符排长:“冯知县在哪里?”
“不用请我来,我自己就作决定!”他立即点了几个名字:“你们三个去临海,想办法把检点请回去,告诉他黄岩县城这边的情况!”
“还有,你们三个去太平县城,告诉他们苏镜蓉准备纠集民团起事,让他小心为佳,若是有余力,向黄岩县城派一个排也好,我们这里急需支援!”
他这么擅作主张,石汀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同样是咸丰四年的老干部,冯思贤已经升到了独掌一县大权的地步,他却只是个金汤第二连的排长,但是她觉得这个符排长作出的决定没有什么问题:“好!现在就把请援的人派出去!等会,让他们穿上便服为好,还需要什么?”
“把左轮手枪都给他们,让他们分开走,只有一个人赶到了,一切都没问题!”他又擅自作了一回主张:“你们若是能把消息传到了,你们手上的左轮手枪便归你们了!”在这个时候,石汀兰倒是被符排长推了一把:“放心,我替你们在检点争取,即使拿不到这左轮手枪,怎么也让检点给你们一把米尼步枪。”化这么一说,这些被符排长选出来的士兵个个都摩拳擦掌,欢呼雀跃,要知道在虹军之中,左轮手枪往往是营一级军官才有的制式装备,他们虽然承担了一些警卫任务而临时装备了几把,但也不是制式装备。
石汀兰看着这些士兵换上了便服绾城而下,又替符排长说起话来:“符排长,你做的没错,如果冯知贤与你在检点面前打官司,你替你讨个说法便是!”
“谢过了石姑娘!”符排长虽然很喜欢擅作主张,自行其是,但也是知趣的人:“你放心,老冯这人懂得怎么与人相处!”
石汀兰明白过来,这符排长虽然直接自作主张,派了请援的士兵出去,但是也是胆大心细,颇有谋划。
现在是深夜,虽有月光,但是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纵有三千团勇也不可能把整个黄岩县城围得严严实实,在这种情况六个派出请援的士兵总会有一两人突围而出。
而且他摸透冯思贤的性子,知道冯思贤这人好相处,硬不起来,又有她石汀兰,因此直接就作了决定:“只要他们把检点请回来,一切都没问题!”
“哪有这么简单!”符排长倒是问了一句:“石姑娘,你那匹可否借我一用?”“你?”石汀兰倒是有点担心起来:“你也要冲出斟”
“他们徒步突围出去的,走得太慢,我怕误了大事,我要亲自冲一冲,若是冲不出去,也是天意!”
这人胆大包天的程度,已经超出了石汀兰的想象之中,她当即说道:“检点若是回来了,我必会把这黄岩县城的一切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符排长却是笑了:“没事!多少腥风血雨都冲出来了,这些团练还能困住我不成!”现在这些团练虽然众多,但是在他的眼中,要合围这么一座方圆数里的大县城,非得五六千兵力才围得严严实实,现在才三千而已,而且很多人还在在后面睡觉休息,他突出去的把握很大。
石汀兰将自己的左轮手枪从腰间拔了下来:“拿着,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她不知不觉之间,忘记了要通过柳畅这个关节,而符排长也是一笑:“不用了,我有一把马刀就够了,我风一般地一催马,马上就冲过去!”
石汀兰看着他就消失在夜色之中,接下去,黄岩城的北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接下去她竖起了耳朵,却只听到隐隐约约的一丝马蹄声,若不是仔细听,绝对听不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告诉一名士兵:“把冯思贤请过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改变了她的想法,逼得她不得不作出一个决定,她不仅仅是柳畅的记室,也不仅仅是天国王宗,东王亲妹,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不一会就听到一片喧哗之声,枪声、炮声都响作了一片,还能听得军马的马蹄声突然加速,冯思贤十分着急地赶过来了:“石姑娘,怎么回事?老符哪里去了?”
他颇有气急败坏的感觉,石汀兰告诉他:“符排长去了临海,请检点回来。”
冯思贤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他眼睛一瞪:“怎么回事,这黄岩县城我作主了,你一个妇家人道擅作主张……”“别……”
“石姑娘!有话好好说!”母思贤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他在注瞬间变得口瞪目呆。
“再说一句废话!”石汀兰随手把左轮手枪按在冯思贤的脑袋上:“本王姑毙了你!”
冯思贤虽然见过许多大场面,但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着脑袋,他可清楚得很,只要石汀兰按动两次板机,就能把他的脑袋轰开:“石姑娘,有话好好说!”石汀兰就差给冯思贤一巴掌,好不容易忍住了:“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这城外有三千团练,明天还有两三千团勇赶来!还有,苏镜蓉现在正在策动太平与温州各地的叛乱,准备让我们回不了温州,你知道不?”冯思贤被石汀兰喝得一哆嗦,他微微摇摇头,看了一眼平时以为只是hua瓶的石汀兰,赶紧说道:“石姑娘,有话好好说,先把这手枪放下!”石汀兰已经到了绝路上,柳畅让她回来服从冯思贤的指挥,但是现在她却把手枪按在冯思贤的脑袋上,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怒气,把左轮手枪收了回来,继续训斥道:“冯思贤,守黄岩城不仅仅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你想立功没问题,想出风头没关系,但是你忘记了!这城内还有我们虹军五六百条人命,你想出风头别带着我们五六百人去送死!这是五六百人的生死存亡啊!”冯思贤被石汀兰的咆哮吓住了,他从来没想到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居然也会有那些大妈为琐事争吵时的气势,他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姑娘,到底怎么回事?”石汀兰也不理会他,就踢了一脚那个被俘虏过来的团练头目:“你问他吧,从现在开始,这黄岩县城的指挥由我负责,外事不决问我,
你负责搞好冉事就行了。”化这么一说,冯思贤当即嚷了一声:“为什么?”倒是有金汤第二连的官兵把符排长的原话转述出来了:“因为她是检点的女人,冯知县!”
“没错,听石姑娘的没错!”
“我们都听石姑娘的!”“听石姑娘,就是听检点的!”金汤第二连在这边有两个排的兵力,他们平时与石汀兰接触最多,因此感情上倾向于石汀兰,而冯思贤只带了一班人过来,一时间就造成了人多势众的局面。
而冯思贤也被这种错觉所误导,以为自己站在绝对错误的一面,他只能询问起那个符排长逮来的团练头目:“你们到底在城下有多少人?”这个团练头目当即老老实实地答道:“大约三千人,至少也有二千七八百人,苏镜蓉自己的队伍就有两千人了,明天还要来两子千人!”团练头目这么一说,冯思贤就觉得自己确确实实错了,他又是好相处的人,在同意了石汀兰的判断之后,他决定把黄岩县城的最高指挥权交出去:“好!我听石姑娘,外事不决问石姑娘,内事不决问我!”这并不是完全把权力交出去,他还是保留了一部分权力,而现在石汀兰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了张承业:“我们人少,把张承业叫来!”没几分钟,张承业已经鼠头鼠脑地赶了过来,他一见到石汀兰,就知道这是柳畅身边的心腹人:“小人张承业见过石娘娘,不知道石娘娘有什么吩咐?”
石汀兰被他一句石娘娘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却是下了决定:“张承业兄弟,现在苏镜蓉统率一千多壮勇来袭黄岩,城内只有六七百人,兵力有些不足,因此想请你担当大任,若是守住了黄岩县城,检点必有重金相谢!”
张承业一听到重金就笑开了鼠脸:“请石娘娘吩咐。”
石汀兰也不含糊:“你立即去城里挑一批壮勇出来,你现在有多少人?”张承业报一个虚数:“现在已有八十健勇。”“那好,你再挑八十名信得过的健勇,今夜由你防守北门!”张承业一下子就答应了:“请石娘娘放心,这俘虏营的壮勇都是黄岩人,十有六七都是我平时相识,只要我一声,便是三四百人都能拉出来,只是请石娘娘通知一声俘虏营的兄弟,把他们平时的兵器发给一份,最好先发一个月的军饷,最好是参照我们这群老兄弟的待遇,一个月四两二分,包吃包住包汤药,打伤有汤药费打死有抚恤!”
“每人都先发一月军饷,你们老兄弟也发!”石汀兰已经想出了主意:“告诉他们,守城期间,格外发守城费,打胜之后还有重赏。”张承业立即跪了下去:“恭听娘娘谕旨!”
冯思贤也算是服气,这才是杀伐决定,检点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啊!
他并不知道,是这危局推动了绝路上的石汀兰在人生中第一次主动作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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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 第一百八十章 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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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这批军饷,老子要不要捞一笔?”
张承业犹豫了一会,才作出决定:“现在是打仗的时候,这兵血暂时不能喝!”
他还算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钱能捞,什么钱不能捞,现在是生死关头,若是喝的兵血太多,说不定还会挨上一枪黑枪。
他来到俘虏营的时候,俘虏营的管理军官询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要来挑壮勇?”
“石娘娘让我来的!”张承业当即神气起来:“哪个石娘娘?当然是石汀兰石王姑石娘娘!那是你们检点的女人。”
他和管理军官谈了一会,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这时候又有一个军官被冯思贤派来确认这件事,这个管理军官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们肯挑人当勇,我们的压力小得多!”
整个俘虏营现在共有八百多人,总共有六十名虹军官兵,数十名从俘虏里挑出来的辅助人员,与七百多名俘虏,今晚枪声不断,俘虏有些弹压不住的架势。
如果战斗打响的话,恐怕这些俘虏还要闹事,原来冯思贤是把俘虏营的官兵作为自己的一支战斗力量来使用,他却没想到这些人员还要管理数百名俘虏。
整个俘虏营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听到城外的枪声不绝于耳,俘虏的喧哗始终没停,这时候,张承业站了出来,他大声叫道:“我张承业来雇勇拿饷,一个月四两二分银子,包吃包住包柴火。打仗加饷,负伤了有汤药费。打死了有抚恤,一切待遇都从优!”
立即有无数个声音大声叫道:“我来,我来!”
“张老鼠,咱们也是老交情,与其让我在营里受苦,不如追你当勇拿饷!”
“鼠头,我跟你干!”
“我也跟你干,家里还等着钱用,我替清妖卖命也是打个短工罢了!”
“只挑八十名。只挑八十名!”张承业很快就挑出了八十名壮勇来,虽然各个营头已经把精壮壮勇都带走了。但是张承业熟悉黄岩这些壮勇的情况,知道谁能打,谁不能打,不到半个小时就挑齐了人,他朝着里面的壮勇说道:“好好呆着,不要惹虹军老爷生气,说不定你们也能跟着我混!”
整个俘虏营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只是下一刻他们就喧哗起来:“张承业。下次招勇。一定要选我!”
“也要选我!”
“选我,选我吧,选我吧!”
“下次一定要记着我!”
原因就是张承业现在已经开始发饷。每个人都发四两二分银,他亲自拿着秤在那里切割着银两,一个个壮勇分过去。
这个四两二分银子即使在上海城都算是不错的待遇,而且还包吃包住包柴火包衣装,要知道上海城什么都不包,也就是五六两银子顶了,而且随时有欠饷之忧。
这个时侯满清虽然竭力供应军饷,但是主要依赖捐输,很不可靠,即使连最受重视的江南大营也常有军饷中断之忧,更不要象台勇这种农民工,因此一看到张承业一发就是一个月的军饷,大家心头都变得热诚起来了。
更不要说不打仗就先发一个月军饷,这是台勇之中从来没见到过的待遇,因此大家都欢呼雀跃,而张承业也应承下来:“我记着了,下次招勇一定记着你们!”
不但是新招的八十名壮勇新发一个月的军饷,就是他手下的六七十名壮勇也多发一个月的军饷,大家顿时士气大振,就准备上城守御。
在这个时代,只要饷饱粮足,就能招到不错的步兵,张承业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这次可是好不容易在石娘娘身边把你们……”
只是他刚说到这时,突然听到城头上喊杀声不绝于耳,他当即振臂一挥:“兄弟们,咱们刚拿了军饷,就得替人卖命,跟我上去!”
他清楚这是团勇来偷袭了,只是他以虹军的战斗力,收拾一队偷偷爬上城来的团勇还不简单,只是当他冲上城头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城头的虹军已经有多人伤亡,被冲上城头的团勇压得节节后退,只是他仔细看了一眼,冲上城头的团练并不多,大喝一声:“跟我上啊!”
刚得了军饷的新老壮勇士气大振,呼喝了一声,已经杀了过去,得了这支生力军,受了些挫拍的虹军立即开始了反攻,只是反攻并不得力,颇有些伤亡。
而登上了城头的团练越来越多,还有一人大声喝道:“张老鼠,你投了红贼,与我做对,那是死路一条!”
张承业听得这是牟以南的声音,大骂一声:“拿下牟以南的人头,重赏两百两!”
双方在城头上来回绞杀,伤亡颇大,牟以南带上的这些壮勇都是屡经大战,无论是民间的争水械斗,还是替官府平定民变,都颇得力,较张承业临时拼凑的壮勇得力得多,因此竟与虹军与壮勇的联军战得不分胜负。
正这时,那边冯思贤已经杀到了:“牟以南在哪里?不要走了牟以南!”
多了这一路援军,三路部队战在一起,牟以南所部顿时不是对手,他本来就是打着袭拢的心意,只是没想到这一记黑虎掏心居然得手,想多捞些便宜投入了太多便宜,因此大喝一声:“老六,你的家人我替你照顾了!”
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了,当即有一条大汉带着七八个人杀出阵来,杀入张承业阵中,团勇招架不住,退了几步,趁着这功夫,牟以南带着他的部下已经顺着长绳子滑了下去。
冯思贤见到没留下牟以南,觉得失了面子,见到城头上还有十多名团练,大声叫道:“不留活口,给我杀!”
张承业刚想说话,两队虹军已经或是开枪或是挥动刺刀,已经把这些团勇尽数歼灭阵中,只是这一回冯思贤十分气愤地说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让清妖冲上来了。”
不但让这些团练冲上城来,而且伤亡还不小,这个混成排竟伤亡过半,光战死者有**人,而张承业这边亦有十来人伤亡,连支援的部队都伤亡了五六人。
只是他看一眼这个混成排的编成,登时就明白过来,这个混成排虽然有四十多人,但是都是非战斗人员,他们或是伙夫,或是辎重人员,甚至还有些人是卫生连出来,手里也只有几杆燧发枪,大部分还是拿着鸟枪,又没有经过什么实战,难道会被牟以南偷袭得手。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想得太乐观,这城内纵然有五六百人,但是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不过是黄岩**连一个连加上**两个排,龙枪连一个排,金汤第二连两个排,考虑到减员的因素,实际战斗人员不到三百人。
其余的非战斗人员,大部分只装备着自卫的鸟枪,让他们摇旗呐喊尚可,让他们让他们担当大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且这三百名战斗人员之中,黄岩**连历史太新,战斗力堪忧。
只是他刚想到这时,那边已经传来了坏消息:“黄岩**连受敌突袭,伤亡七名方将敌军击退……”
在夜里防守这么一座大县城,俘虏营的六十名官兵不能上城墙,又得预留预备队,这点兵力兵力太单薄些,城墙处处都是漏洞,还好张承业又带了八十名壮勇来,冯思贤只能头痛医头:“让大家加强警戒,千万别让清妖爬上来!”
这一夜,团勇频频发起偷袭,既有受挫严重,丢下二三十余具尸体者,也有稍稍得手者,整夜冯思贤有疲于奔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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