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笙离
何苏叶也觉得被隔绝了一般,除了邱天、李介,没有谁和他说话。
连沈惜凡也不知所踪,这个有时候聒噪,有时候安静的女孩子,凭空消失了一般,像被蒸发的雪花,不留痕迹,让人无处可寻。
何苏叶想,如果发信息给她,会不会太突兀了,而且,有这个必要吗。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一杯茶的热度,远远不够。
他这几天都在研究药理,忙着老板的新药制剂,包括研究那台价值150万液质联用仪和65万的气质联用仪的使用方法。
书桌上堆的满满的是各式的书、说明书、论文、报告,他何苏叶的东西从来没有这么凌乱过,只是他无心收拾,任由其发展。
他伸手想去抽那本压在最地下的中国药典大全,不想把上面书全部弄翻了,在所有的书中,他发现一张蓝色的信纸,夹杂李介那份资料中。
字迹是沈惜凡的,清秀文雅,还有些灵动之姿。
“城市上空有大片大片浮云迅疾流动,忽然有鸽子划过天幕,那些细碎的剪影被隔壁阳台垂落下来的钢丝镶嵌在时光中,仿佛悲伤的音符,拨弄失去爱人的心弦。
我觉得这一幕好熟悉,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天吧,我和你手牵手走在雨后的大道上,我问你什么才叫幸福,你说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打伞,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微笑,一个人淋雨。所以这样一个落雨的午后,我一个人从花市的东头逛到西头,再从西头走到东头,后来我终于饿了,于是一个人走进那家港式茶餐厅,点了平时你最爱吃的海鲜面,一点点,仿佛吃掉回忆一样,吃掉面前的食物。
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夕阳斜。没有我的日子,你过得好吗?”
酸酸的滋味涌上他的心头,何苏叶轻轻喟叹一声,想起上次沈惜凡哭红的眼睛,以及问他奇怪的“失而复得爱情”的问题,他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沈惜凡一定深深喜欢过,这封信的上的那个人,耗尽全力,飞蛾扑火般的,然后熊熊燃烧,化为灰烬,然后现在,那个人是不是回来找她了?
这样一个好女孩,单纯可爱,有些顽皮却凡事认真努力,她是应该被人放在手心里呵护的,爱惜的,而不是用来伤害、抛弃,然后再回头苦苦乞求原谅的。
她最近的凭空消失,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有想不通的事情,他有些担心,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
最后还是发了信息给她,却像石沉大海一样,他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回信,拨电话回去传来冷冰冰的回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端起茶杯,他第一次觉得淡淡的苦味从舌尖传来,他坏心的想,要不要加一点糖进去试试。
其实这并不是沈惜凡的错,晚上参加她表哥婚宴的时候,堂姐家刚满四岁的小豆丁哭着闹着要回家,她抱着小孩让他在楼梯口闹腾,把手机拿出来,放音乐逗着他。
结果她一转头,小豆丁就不安分,两手捧着手机,没拿稳,手机从二楼掉了下来,坠到一楼的大理石地面上,摔了个五马分尸。
她觉得年关真的是很难过,寂寞又无聊,还破财。
却不知道有一个人惦记她,惦记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去上班,沈惜凡觉得没有手机寸步难行,决定下班之后赶快去买一个手机,解决沟通交流问题。
正巧快递公司送来东西,她有些好奇,签了名就拆开来看,倒是着实的被吓到了,周生生的logo,打开一看是一根钻石项链,她隐约记得是那款“铂金心影。”
她瞠目结舌,碎钻的光芒在橘色的灯光下折出梦幻般的光色,流光溢彩,粼粼的好似月华,难怪女人都喜爱钻石一类东西,不光是虚荣,而是极大的满足了她们的美感。
她也不例外,但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要不起。
想拿电话打给严恒,又觉得用酒店内线似乎有些说不清楚,忽然看见首饰盒子里面有一张便签,她拿起来看看,然后小心的把项链装好,再把盒子放到包的底层。
她决定去咖啡店找他,然后把礼物退回,她要告诉他,请让我想想。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比如伤害不是随随便便一笔勾销的,而感情,也不是说没有就能烟消云散的,她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在她不想生命中有遗憾。
想清楚再说,未来该怎么走,时间会证明一切。
何苏叶留在实验室极晚,同去的研究生做事毛躁,不小心把药剂的量算错了,然后推翻一切又重来,原本五点钟就可以结束的实验被拖到了七点多。
他打算去吃路边摊凑合一顿的,结果转去那家拉面店的时候看见了沈惜凡,一手筷子,一手纸巾,“呼啦呼啦”的吃着麻辣烫,挺自我娱乐的样子。
他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为自己无缘的牵挂,和这个小丫头没心没肺的做法。
沈惜凡正在欢畅的挑着生菜,汤碗里面红彤彤的都是辣油,嘴里不停的哈气,然后她看见何苏叶端着碗,示意能不能坐在她对面,她好奇,那厮也会吃这种东西。
果然是闷骚型的人,居然是清汤,多没意思,麻辣烫要吃的是什么?就是麻辣两个字!她鄙视的望着他,撇撇嘴。
何苏叶冷脸,“我上火了,吃不了辣的,别这样看我,我最近很不爽!”
原来温文和气的中医生也是会有情绪的呀,可是她沈惜凡更不爽,吃麻辣烫的火气上来了,“我才不爽呢,手机砸了不说……”
何苏叶一愣,嘀咕,“手机砸了?哦,原来如此……”
一口菜噎住了,沈惜凡缓口气,吮了筷子两下,叹气,“破财也就算了,前男朋友找上门,白白送东西给自己,你以为我赚到了?哪有!我又把还回去了,我好郁闷的说!”
这话,何苏叶听的起来真不是味道,心思百转千回,原来那个纸上的人,真的是她的前男友,原来她那天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是为了那个人,现在,张口闭口也是那个人,还送礼物给小丫头,干嘛,想讨好人家?还好小丫头立场坚定,站对了革命队伍。
他何苏叶二十多年都没唾弃过谁,现在倒是对小丫头前男友很有看法。
等等,他是怎么了?在想什么乱七八糟、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一顿饭何苏叶吃的索然无味,倒是沈惜凡吃完了又笑嘻嘻的伸了筷子挑他碗里的面筋,一点都没有把前男友的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看着小丫头吃完唉声叹气,“我那个郁结呀,心火很旺呀,别看我现在这样子,貌似很快乐的样子,其实我都愁死了,何苏叶,你说我咋办呢?”
病急乱投医,他觉得小丫头应该去急诊,先来一针安定,然后转到神经内科,说话都不利索了,问他咋办,却说不出个缘由来。
“苦丁茶,消消火。”他回答,为了摆出充分的证据,他又补充到,“我最近也在喝。”
沈惜凡“呀”的一声,“何苏叶,苦丁茶,你要减肥?”
无力加挫败,何苏叶头大,没好气的回答,“荷叶也能减肥,可是也没人规定不能用来热解暑,升发清阳,凉血止血。”
话音刚落就听见沈惜凡哧哧的笑,“苏叶,荷叶……你真是啥功效都全了。”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沉默了一路,最后沈惜凡按捺不住,“何苏叶,我觉得,遗忘没那么容易,比如说我前男友,明明理智告诉自己没可能,但是不由自主的会去想,说不上的感觉。可能以前喜欢的太深,然后被伤的很重,想忘也忘不了。”
“你跟他在一起多长时间,我是说你前男友?”
“两年,确切的说是764天……”
“哦……你手机修好了没?”
“刚买了个新的,郁闷死了,对了,你发信息给我的?”
“嗯,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做什么呢。”
“不好意思……”
何苏叶回家,泡了一杯苦丁茶,重新拿起那封信,柔和的灯光下,蓝色的信纸折出淡淡的忧伤,她的话语,她的心伤,他能感觉到。
再次看来,岂止是酸酸的感觉,他有些心疼她,原来小丫头还残留着曾经年少时候留下的疤痕,看似愈合,实则深到骨髓,一不小心,就是翻天覆地的疼痛。原来她一直没有男朋友,是便不敢再提及、再爱上,然后再伤痛。这样敏感的女孩子,脆弱的有些让人有保护欲。
把茶送入口中,何苏叶不禁皱眉,苦,真苦,心底有块地方隐隐作痛,细软绵长,点点滴滴,揪紧了他的心。
他是喜欢上了她吧,对她那么牵肠挂肚,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生气皱眉小女人十足的样子,几天不见会想念她,为她担惊受怕,介意她的前男友,莫名其妙的吃醋,一切都是他喜欢她的证明。
欢喜和无奈同时抓住了他,小丫头心里有个无底洞,他不知道用什么去填满,她不肯向前走,他断不能硬把她拽出来,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让他心疼,让他感到责任感的女孩子周身洒满阳光,笑的那样幸福和快乐。
仅仅让她感到幸福就可以了,他愿意站在她身边,安静的等。
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第十五章 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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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山楂
沈惜凡回家之后,看见家里客厅里摆着堆堆麻袋、礼品盒,进洗手间去洗手的时候,就听见塑料桶里面“扑腾”的声音,她好奇,揭开盖子一看,花容失色:“妈呀!有蛇!”
倒是把沈爸爸吓过来了,笑呵呵的拿着小木棒挑逗了两下,“那是黄鳝,这么没眼色?”
沈惜凡作呕,“丢阳台去吧,受不了我上厕所时候还有东西看着!”
又听到麻袋里面有“吱吱”的响声,沈爸爸解释到,“那是螃蟹,这个是鲢鱼,凡凡快来帮忙把鱼装桶里面,别弄死了,不然你妈又要伤心了。”
吃晚饭的时候,沈妈妈喜滋滋的拿着筷子指点江山,“挑几盒上好的海鲜给爷爷、外公家送去,还有那些蔬菜,今年咱农业局大棚蔬菜长的好。”
沈爸爸点头,“过年送点花、蔬菜、水果的给老人家,实惠!”
沈惜凡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哦……我说家里这么多东西的,原来快过年了!”
沈妈妈不满,“你天天就知道工作,过年了连个假期都不知道有没有,今年大年三十晚上你舅舅坐庄,初一去你爷爷家,初二他们都过来吃饭,就在家里做家常菜。”
沈稀饭哀嚎,“又要给小鬼们压岁钱了,我快穷死了!”
真的快要过年了,沈家晚上来了几拨人,都是沈妈妈局里的人,送来两盆兰花——有着漂亮的名字“海蝶心语”,六盆金桔,和几箱桔子、橙子,几盒奇异果和草莓。
有吃的,这是沈惜凡对如今大年的唯一期盼,虽然现在物质生活丰富,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但是她觉得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一起吃顿饭,就是白菜豆腐也香甜。
网上有人在议论“大年究竟怎么过”、“如今过年过什么”、“春晚节目单”,更有甚者公开在网上招聘“临时女友”、“临时男友”以便应付催婚的父母。
她随手点开了一个网页,里面是关于楼主向女朋友求婚礼物的求助帖,人气很高,网友纷纷留言,估计多半是女人——一致要求送钻石。
果然是“钻石永恒久,一颗永流传”,再清高脱俗的女人都抵挡不了的魅力,比如说她沈惜凡就抵挡不了那条“铂金心影”。
可是不是自己该得的,她想起今天下午时候严恒深深的失望,自己竟然有些不忍,可是毕竟是他伤害她在先,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补偿,三年后,自己的念念不忘,是对那份感情的不忘还是对当年伤害的耿耿于怀?
她想就这样吧,等到该结婚的时候,找一个适合的人,谈一场平淡的恋爱,然后结婚。过年的时候,到对方家拜年,喜气洋洋,小字辈会叫他“姐夫”讨压岁钱,陪爷爷小酌几杯,跟三姑六婆搓麻将,然后一个年就过去了,也许这就是一家人的感觉。
可是她总是觉得不甘心,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这样的爱情就是自己梦寐的,这样一个纷杂的都市中,究竟有没有属于她自己的一份纯洁、真挚的感情?
第二天晨会,程总突发奇想要开一个酒店年终庆祝会,届时再发奖金,沈惜凡觉得,这一年终于熬出头了。
回家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她被街道上热闹的景象吸引过去,路过超市,人声鼎沸,人们推着购物车经过,小孩子欢快的在大厅里跑,收银台挤得都是人。
小时候过年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她止不住自己的脚步,钻进超市买了玫瑰年糕、白年糕,芝麻汤圆和一盒瑞士糖。
可是她有些失望,为什么没有糖葫芦呢?
恰巧她走过时代广场,看见几个老人扛着棍子,上面插着满满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很是招人喜爱,一旁有小孩子凑上去挑选。
她挑了半天,好容易挑了一个看上去很多、很漂亮的一串,刚准备掏钱,旁边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也要一串!”
真是见鬼,这个时候还能遇见何苏叶,他穿着咖啡色的外套,阳光十足,低眉浅笑,小酒窝看上去和糖葫芦一样甜甜的,沈惜凡忽然不住的恶寒,一个帅帅的中医生和一串糖葫芦搭配在一起,多诡异的情景!
事实上,这串糖葫芦倒是让何苏叶平时刻意培养的严肃谨慎气质荡然无存,他吃美滋滋的,旁若无人,很让沈惜凡咋舌。
沈惜凡奇怪,“怎么最近老是看到你?”
何苏叶笑笑,“最近忙着老板的实验,一般都是这个时候收工。”
“忙什么东西呢?国家机密,生化武器,还是生物病毒?”
“你脑袋里面就不能有些悬壶济世的概念,别把医生整天想着怎么去害人一样——健胃消食片你知道吧,就是类似那个的!”
“所以你就来买糖葫芦?”
“好吃呀,又酸又甜的,山楂消食化积,行气散瘀,尤其是消化油腻肉食积滞,而且充满了回忆,小时候过年,家里都会买这个,很有过年的气息。”
“你那个药什么时候带给我试试?”
“等你吃撑了走不动路的时候吧!”
“那我不成猪了呀?”
“谁说你不是?……小丫头,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古南华庭的年终庆祝会举办的相当隆重,但是对于沈惜凡来说,除了奖金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她的了。
接下来的舞会也是无聊之极,期间她只和林亿深跳了一只舞,还是因为自己的舞姿实在是太不优雅而主动请辞的。
彼时她正在悱恻,一只白净的手伸在她面前,“不知道能否请沈小姐赏光?”
她脱口而出,“如果你不介意我会在您的左右脚轮番轰炸,那我想……”说道这里她愣住了,多熟悉的对白,是否是五年前的时光倒流。
那时候,学院组织扫盲班,非得逼他们去学舞,她沈惜凡实在是资质有限,动了脚就忘了手,浑身僵硬,小心翼翼怕是踩到对方的脚,舞伴一直在安慰她,别紧张,身体放轻松点。
可是她怎么可能放轻松,正在她进退维谷的时候,一个男生跟她的舞伴说,“我来教她算了,她再盯着地看,地板都被穿了洞了!”
她又羞又恼,一抬头,却看见一张俊逸的脸,和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她再也拒绝不了,亦由自己沉沦,万劫不复。
以后,学校有了舞会,那句“如果你不介意我会在您的左右脚轮番轰炸”成了他们之间的暗号,所有的舞伴中,只有严恒会笑着提醒她,“小凡,我想,你是又踩到我的脚了。”
温柔爱怜在严恒的眼睛流淌,一如五年前一样,他熟稔的拉起沈惜凡的手,一如他们之间重复了上百次、上千次一样。
水晶灯的橘色光泽,水影清亮,沈惜凡有些迷幻和眩晕,音乐声伴着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心里的空虚被扩大、再扩大,她努力控制着有些泛滥的情绪。
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那是一种拒绝外人靠近的氛围,只存在于两个人的空间中,她莫名的有些沉沦,忽然,她觉得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有些纠缠,有些无奈。
恍然惊梦,她果断的松开手,转身离开,只差一点点,她就重蹈覆辙了。
打湿了微红的脸颊,冰水让她瞬间清醒起来,她不想再回去,出去时候却发现林亿深拿着她的大衣和手袋招呼她。
她有些尴尬,“谢谢你,师兄,我是不是太给人家脸色看了?”
林亿深笑笑,“没想到师妹你也是有些臭脾气的,怎么,前男友找来了不高兴?”
沈惜凡皱眉,“师兄,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男生能不动声色的和女生分手,一点预兆都没有?”
林亿深瞪眼,“你是在谴责我花心滥情么?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似乎这是男生的一贯用法。烦了、厌了,就是一句话也觉得多余,然后消极的逃避,寻找新的刺激,直到不得已的时候就来一句‘我们分手吧’。”
看见沈惜凡义愤的模样,他补充一句,“那时候都有过年少轻狂,缺的只是‘责任’这一个字罢了,可是谁不是一边伤害一边长大的!”
沈惜凡苦笑,“要是当时大家能够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好好谈谈,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状况了,我不会这样摸不着状况——到底是自己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心存不甘。”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李介的电话,忙接起来,李介问,“沈惜凡,你有空没?要不要过来吃饺子,你喜欢什么馅的,对了,我们都在大师兄家里!”
她还没回答,李介又嚷起来了,“有韭菜,三鲜,纯肉,豆角,你喜欢吃哪种,我们多包一点?”一点都不给人回绝的余地。
拎着两只烤鸭到了何苏叶家,刚上楼梯口就听见李介的声音,“方可歆,你这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连个饺子都不会包,我来我来!”
她敲门,磨蹭了好半天才有人应门,满手面粉,脸上也被抹上一道道的白印,长得有些邪气,看样子是很招女生的类型,“小美女,找谁?”
她一下子就口讷起来,“何……李介……”
那边何苏叶把头探了出来,冲着她笑,脸上也沾着面粉,很家庭的样子,方可歆委屈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有一些上次聚会的人,跟她打招呼。
李介倒是有趣,见了她立刻说起来,“我刚才还唠叨你你就来了现在可好了沈惜凡你快来帮我包饺子你一定会包吧别告诉我你不会啊?”
还是被李介搞的沾了一身的面粉,沈惜凡无奈,双手沾着面粉又不能去拿纸巾掸掉,何苏叶空出手,用湿毛巾帮她擦掉,解下自己的围裙,递给她,“我去煮饺子,用不着。”
他转身去了厨房,邱天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惜凡一眼,转身也进去了,方可歆咬了咬嘴唇,别过脸去很不自然。邱天倚在冰箱上,看着何苏叶把饺子倒进锅里,笃定的说,“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吧?”
拿着盘子的手明显颤了一下,何苏叶转过身,带着笑容,大方的承认,“啊,是呀,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
倒是邱天被他吓到了,“意外!意外!”随即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我觉得那女孩子不错,挺实在的,人又和气……喂,你倒是告白了没有,还是被人家拒绝了?应该还没有告白吧,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何苏叶叹气,“你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精明,简直就是恐怖,要是方可歆知道你干的好事,非把你杀了!”
邱天冷哼一声,“我就是见不得她对你好怎么了,你还一副‘是嘛?’‘真的嘛?’样子,受不了,为什么喜欢你的女生总是比我多,我那个相当的不爽呀!”
何苏叶眯起眼睛,心里暗忖,连我都知道你对方可歆有意思,要不当初怎么老是让李介跟我灌输“她喜欢我”的信息,不过似乎有点道理。
邱天伸手去揭锅盖,“你干嘛不去告白呢?”
水汽蒸腾上去,窗户上蒙上了一层白雾,邱天的视线有些模糊,细密的水雾中,何苏叶的脸庞显出淡淡的寂寥,“不告别过去,如何有未来,我不想逼她,也不想给她压力,只要站在她身边,她幸福就好了。”
邱天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骡子进化的这么快,达尔文的进化论要改写了!”
这顿饭,沈惜凡真的吃多了,应该说是大家都吃多了,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哼哼,一动也不动,李介喊,“大师兄,健胃消食片!”
沈惜凡倒是想到了上次何苏叶提过的新药,噗哧一下笑出来,然后就看见他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过来了,黑乎乎的,倒是挺香的,难道是——新药?
不是还没有申请专利投向市场,连药监局批号都没有,他就拿来让我们做实验,再说,是不是做人体实验的时候都会给钱的,她沈惜凡可不要白白做小老鼠。
不过确实很好吃,山楂的味道,还有桔子香,邱天挑了一点尝尝,细数名字:“山楂、麦芽、青皮、乌梅、枳实,这就是顾老头搞的药?”
何苏叶一本正经,“这是我在实验室搞的玩的,好不好吃?”
全部人都笑起来,纷纷伸手去勺碗里的东西,沈惜凡不由的多看了何苏叶几眼,他撑着沙发,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心,他靠近她,轻声的说,“小丫头,明天晚上去吃糖葫芦?”
她迎向他的目光,笑吟吟的,“好呀,不见不散!”
她想起那串糖葫芦,红色的糖浆包裹着圆圆的山楂,没有花哨的芝麻、豆沙,最最质朴的糖葫芦,却是最最美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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