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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她看见那侍妾疼得眸孔睁大,似要活生生地疼死过去。
平日里温和的傅巯,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脸上挂着一如往日的温和的笑,甚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持刀的人手一丝不抖,待整张脸皮被剥下来,清洗过后交给傅巯手中。
傅巯嘴角的笑才深了一些。
而那往日自持美貌的侍妾,脸上只余血肉模糊。
周韫不记得她是如何逃出东宫的,只记得那段时间,她每日夜间皆是噩梦。
回了郭城,也好久才缓过来。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进过东宫。
傅巯常似伤心地问她,是否和他疏远了?
周韫都只觉,是一条阴凉的蛇趴伏在她耳边,吐着蛇信子,掠过一抹凉飕飕。
周韫捂着脸,蜷缩起身子,想起她有孕后,傅巯做的一切。
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是她忘了,以太子这般,怎么可能任由她有孕?
否则,岂不是破坏了他的计划。
他想要她这张脸,自不会愿意让她有孕,而致使这张脸出了瑕疵。
周韫打了个寒颤,咬牙堪堪吐出一句话:
“他……就是个疯子!”
第67章 美人图(补更)
没人知晓周韫的急切。
圣上回到宫中时,脸色阴沉,冷眼扫过禁军:
“找到了吗?”
贵妃被盗,只可能是在宫中这一段时间,所以,贵妃如今所在之处,最有可能的,还是在宫中。
这也是圣上反应过来,立即回宫的原因。
裴时尚在郭城,禁军由副统领掌管,闻言,立即上前:“回皇上的话,后宫皆已查过,只剩……东宫还未查。”
说这话时,副统领迟疑地朝傅巯看了一眼。
圣上丝毫没有因为东宫二字而变了脸色,只阴沉着脸,问:“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副统领徐盛立刻不敢迟疑,拱手应声:
“是!”
络青跟在傅巯身后,见此,不由得变了些脸色,情不自禁地压低声喊了句:“殿下?”
他可是知晓,如今贵妃的尸身就在东宫中。
眼看着禁军就要搜查东宫,他如何能不心生慌乱?
只是,他刚刚出声,傅巯就回头凉凉地觑了他一眼,络青倏地噤声。
徐盛带人直接进了东宫,他持圣上口谕,东宫的人也不敢拦他。
太子妃遥遥地站在长廊上,贵妃丧间,她还是一袭素衣,格外漠然地看着禁军的人,待禁军进了前院后,她才稍稍敛眸:“回吧。”
身边的贴身宫人惊疑:“太子妃,我们不等禁军的人离开后,再回去吗?”
就这般什么都不顾?
太子妃摇了摇头,话音甚是平静:
“他们查不出什么的。”
若是这般简单就叫禁军在东宫查出什么,傅巯这个太子早就坐到头了。
宫人想起殿下往日的手段,浑身打了个寒颤,忙低下头,什么话都不敢说,扶着太子妃回房。
太子妃转身之际,耳边的青丝稍稍扬起,脸颊边缘显然一道浅淡疤痕显露。
宫人不小心觑见,忙心悸地移开视线。
将要跨进房间时,宫人才迟疑地说了一句:“太子妃,昨日沈大人——”
她咬了咬唇,又噤了声,偏生这半句话,叫太子妃的步子一顿。
太子妃堪堪抬眸,朝宫门处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些许恍惚和悲凉。
半晌,她才闭上眸子:
“他何必呢。”
何必为了旁人和殿下作对?
明知讨不得好的。
宫人不敢接话。
她曾受过沈大人些许恩情,才会提上这么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妃才抬手,轻轻抚了抚脸侧的疤痕,她身子轻轻一颤,才抬眸扫了眼禁军的人,堪堪平静地说:“让人给他们指个路。”
宫人呼吸稍轻,无声地低下头。
太子妃说完那一句话,就不再管东宫的纷乱,她踏进殿内,坐到了梳妆台前,静静地透过铜镜看着自己。
她阖眸,轻叹了一句:
“这伤又快好了。”
话落,宫人脖子一缩,死死埋下头。
忽地,太子妃抬起手,抚上脸颊的疤痕,长长的指尖抵在疤痕处,稍一用力,指甲刺破脸颊,殷红的血珠溢出来。
一滴一滴落在梳妆台上,染红了锦白的绣帕。
她脸色甚为平静,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般,只手指轻颤着,抚过脸颊,最终似病态地伏在了梳妆台上。
身旁宫人看得眸子皆红,却哭着不敢多劝一句。
雎椒殿内。
傅昀回宫后,就进了雎椒殿,刚推门进来,周韫顿时转过头看向他。





侧妃上位记 第80节
一见他脸色,周韫就猜到,姑姑的尸身还未找到。
她脸色顿时难堪。
傅昀拧眉走近,伸手按在她肩膀上,低声安抚:
“别担心。”
周韫挥开他的手,咬声:“爷要妾身如何不担心?”
姑姑一日不寻回,落在傅巯手中,一日就不得安宁!
她清醒时,总是唤傅昀“爷”。
尤其在这种时候,莫名地刺耳,似刻意拉远距离般。
傅昀脸色冷了冷,拧眉,沉声叫她:
“韫儿!”
周韫咬唇噤声。
她眸子倏地染了泪意,低敛着头,攥着傅昀的手,低轻地说:“妾身害怕……”
她总这般,刺疼旁人之后,又刻意低低服软。
叫人对她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心中只余一抹无奈。
傅昀心中长吁了一口气,弯下腰,抬手抚着她的青丝:“我一定找到珍母妃。”
他素来爱唤珍贵妃,珍母妃。
整个皇宫中的皇子,也只有他有这个殊荣。
周韫咬唇,许久,她拉过傅昀,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东宫!”
傅昀拧眉:“什么?”
似没能理解她是何意。
或者说,知晓了她是何意,却不敢相信。
周韫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
“东宫,姑姑一定在东宫!”
傅昀愣了一瞬,似又想起之前沈青秋和裴时的欲言又止,他立即回神,眸色稍暗:“为什么?”
周韫摇头:“爷先别问为何,日后妾身再和爷说明。”
她红着眸子,不住地推着傅昀,催促道:
“爷快去!一定要将姑姑无恙地带回来!”
傅昀敛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此时却旁无选择,只能选择相信她。
他知晓,在贵妃一事上,周韫不会和他开玩笑。
他退了两步,忙忙转身跨了出去。
在他走后,时秋咬唇走过来,有些迟疑:
“主子,真的要和王爷说吗?”
周韫一点点擦去眼泪,敛眸抿唇:“说。”
“有何不能说的。”
她抬起头,冷冷地朝东宫看过去:
“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将姑姑找回来。”
稍顿,时秋抬眸朝她看了一眼,才犹豫道:
“那沈大人……”
周韫眸色稍闪,微微捏紧了帕子,她侧过头,低声说:“我在想一件事。”
时秋不解:“何事?”
周韫低低地说:“他既知晓太子要盗姑姑的尸身,又给我送信,那为何不提前送信过来?”
若是提前送信而来。
她们有所防备,又岂能让傅巯这般轻易得手?
如今姑姑在傅巯手中,若找得到尚好,若找不到呢?
时秋一愣。
是啊,为何沈大人要在贵妃已被盗走之后,才送信过来?
周韫轻抚着小腹,恹恹地耷拉着眸眼。
有一种猜测,她没说,却一直在藏在心中。
沈青秋为何知晓得这般清楚?
他藏有异心,傅巯心思那般深,可知晓?
若是知晓,为何盗取姑姑尸身一事,还是让沈青秋知晓了?
周韫倏地想起,那日沈青秋匆匆跑进偏殿,夺走她手中杯盏,不许她喝姜茶,后一系列的反应。
她能感觉到,沈青秋当时的后怕和担忧皆是真切的。
她信茯苓姑姑的话,信沈青秋可能是为她好。
可她不信,傅巯会那般粗心大意!
沈青秋知晓得那般清楚,甚至连姑姑的藏身之处都知晓。
周韫只能猜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
沈青秋也参与其中了!
一想到这点,周韫心下就是狠狠一沉。
东宫,傅昀赶到的时候,禁军正在搜查傅巯的书房,不过倒底顾及着太子身份,不过太过放肆。
徐盛一见傅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拱手:
“贤王殿下。”
傅昀颔首,扫了圈书房,冷声问:
“可查到什么?”
徐盛叹气,摇了摇头。
他虽进了书房查探,却没想过会查到什么。
书房皆乃重点,谁会将一具尸体藏到书房中?
更何况,徐盛也想不到,太子偷一具尸体作甚?
所以,他虽来查了,不过报着完成差事的想法罢了。
傅昀一看,就猜到他的想法,拧了拧眉,敛下眸中冷意。
怨不得徐盛战战兢兢二十年,也不过坐到副统领的位置,而裴时不过短短几年功夫,就成了皇上的心腹。
忠心的人太多,可忠心又有能力的人,却甚少。
傅昀扫了眼书房内。
周韫既那般肯定贵妃在这东宫,傅昀只能相信她。
若说能藏一具尸身的地方,必然是隐蔽之处。
傅巯肯放心的地方,必然是在这前院。
明面上皆没有,那只有……
傅昀提步走上前,抬手抚过那靠墙的一排书架,沉下声问:“太子居室可有查过?”
徐盛一愣,只当是两位殿下之争,心中紧了紧,却也如实回答:“微臣刚从太子居室出来,里里外外皆查过,什么都没有发现。”
傅昀不知信没信,却也点了点头,他扫了眼书架,东宫中常有人清扫,这排书架也被打扫得甚为干净。
傅昀不小心碰到书架上挂着的名画,倏地拧起眉。
他扫了眼那画上的美人,心中莫名有些不适。
这美人,似乎太过逼真了些。
而且……
他又伸手碰了下那画上的美人,待仔细抚过那美人脸皮时,他瞳孔倏地一缩。
——这是人皮!
傅昀心中甚为确信!
他在沙场待过多年,还不会连真人皮都感觉不出来。
就是这时,徐盛在旁边说了一句:“皆说太子宠爱胡侍妾,倒真不假,胡侍妾去世那么多年,太子还挂着她的画像。”
胡侍妾?
就是这时,沈青秋特意拦下他的叮嘱,还有裴时的欲言又止,以及周韫那日从东宫出来的紧张和后怕皆浮现在眼前。
如今再加上徐盛的一句话,似是拨开迷雾,傅昀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他脸色陡然一变。
他掀开画像,一本被翻得有些褶皱的书出现在眼前,傅昀眯了眯眸子,才拿起这本书。
书册刚离开书架,蓦然,一道声音响起
“咔嚓——”
徐盛等人一惊,忙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那堵书架从中间打开,一间密室显在众人眼前。
密室中摆着几个架子,墙上皆悬挂着妖艳的花蕊,一幅幅画挂在上面。
皆是美人图,似一个个美人在对你嗔笑,栩栩如生,勾人入魂。
待看清画上挂着的皆是何物时。




侧妃上位记 第81节
倏地,傅昀攥紧了扳指,呼吸一顿。
第68章 查
“殿、殿下!这……”
徐盛是禁军副统领,常守在圣上身边,也算见惯了大场面,但此时却有些浑身发麻,硬生生地结巴了。
他话音甫落,似打破了寂静。
顿时几个禁军忍不住,脸色煞白,连连作呕,一躬身,匆匆跑出去。
傅昀回神,觑了一眼脸色泛白的禁军,拧了拧眉,他沉声说:“请皇上过来一趟。”
徐盛刚要应声,不经意瞥了眼那画上的美人,忽地看见一副画,他整个人身子皆是一僵,呆滞地呢喃出声:“……玖玖?”
傅昀眸色一凝。
就见徐盛失了态,手中的刀“咣”一声落地,失魂落魄地跑进密室,站在架子前的一幅画前,颤着手,欲要轻轻抚上。
待一触碰,保存完好的人皮触感,叫他浑身僵住,脸上已有褶皱的男人顿时老泪纵横,似压抑着某种情绪,肩膀轻轻颤抖着。
傅昀听见旁边有人低声说:
“……那是何人?”
“这是徐副官的小女儿,早两年时忽然失踪,徐府找了其多年,却了无音讯,徐夫人因此事一病不起,年前时郁郁寡欢去了。”
傅昀敛尽初见这密室情景的不适,扫了一圈密室的画,足足有几十副,还未算上架子上未有画作的脸皮。
每张画上皆是美人。
只一幅画,就让圣上身边的徐盛如此失态。
这其中有多少身份特殊之人,牵扯到朝中、民间不知多少人,一旦曝光,那傅巯……
有人忙去安抚徐盛,如今还在执行圣旨,不得耽搁,半晌,徐盛才稳住心态,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去请皇上来!”
消息传进雎椒殿时,周韫也拧起眉,一阵惊呆。
她如何也没想到,傅巯竟会这般胆大,竟敢向朝中重臣的家眷出手!
他当真是丝毫没有顾忌吗?
周韫顿时站起来,坐立不安,忙问:
“姑姑呢?”
时秋稍顿,堪堪摇头,迟疑艰难地说:“还没有消息……”
周韫立即闭上眼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今日除了送行队伍外,可有人出宫?”
这点时秋早派人去查过,当即肯定地摇头:
“没有。”
周韫努力稳定下情绪,她似冷静地说:“姑姑尚在宫中。”
旁宫中都没有。
那就只有东宫。
可连密室都被搜了出来,为何查不到姑姑所在之处?
傅巯是个病态、疯子。
但他却心思极深,极能忍,却唯独不会叫他想要东西染上瑕疵。
就如同,他想要她的脸,就连她有孕都忍不了,唯恐会叫这张脸生了陋痕。
周韫脸色稍变,问时秋:
“你刚说,太子书房中的密室,摆的皆是美人图?”
时秋不知她想到什么,呐呐地点头。
周韫忽地想起什么,拉住时秋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假山!”
周韫立即站起来:
“张崇!”
傅昀回长安城后,今日本欲送贵妃入陵,是以,就将张崇派在周韫的身边守着。
她话音一落,张崇推门进来,忙躬身问:
“侧妃主子,可是有何吩咐?”
周韫急走两步,脱口:
“快去东宫,和爷说,假山密道!”
时间隔得太久,她险些忘记了,当初她撞见傅巯处理那名侍妾,可不是在什么书房密室。
而是不小心碰到假山一个开关,好奇地走了下去,才见到那如噩梦的一幕。
傅巯在书房密室摆放成品。
那未成品在何处?
她明明曾亲眼撞见过。
怎给忘记了?
东宫。
收到消息的圣上和傅巯等人皆赶到东宫。
待看清那密室时,圣上竟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徐盛跪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皇上!我徐家世代忠臣,老臣半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三年前失踪,老臣还求了圣旨,满天下寻找,内子更因此事而去,可谁知!谁知——”
他说了半天,手颤抖着指向背后的那幅画,美人卧躺楹窗,一簇簇栀子花在脸边,美得不谙世事。
他说不出任何话,他疼爱多年的女儿,最终竟出现在一副画上。
脸皮生生被剥下,究竟有多疼?
他不敢去想,他女儿往日连被热水烫一下,都要娇娇呼疼,被活生生折磨时,是如何受得住的!
圣上被徐盛哭得难堪。
他转身一脚踹在傅巯身上,怒不可遏:
“孽障!”
猝不及防,傅巯膝盖一弯,砰得一声跪地,他拧眉,闷哼一声。
他手撑地,即使跪在地上,也跪得脊背笔直,眉眼清淡,低低敛着,甚为平静,连往日的温和都似还未散去。
半分没有悔改之意。
圣上气得浑身发抖:“你怎敢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傅巯恹恹地敛眸,遮去那一抹不耐。
做都做了,何必问敢与不敢?
若是不敢,他岂会做?
想至此,他抬眸,扫了一眼密室中的画,眸子中多了抹热切。
这分病态,让看见的人都不禁皱起眉。
圣上心中狠狠一沉。
太子是他第一个孩子,纵使当初娶王妃有再多算计,但他对太子绝无一分不好。
他给他太子之位,让他自幼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亲自教他圣贤之礼。
若说,他对傅昀多是愧疚,那对傅巯就是真真切切的疼爱。
但凡傅巯和旁皇子之间争隔,他几乎次次偏向太子。
先皇后去世得早,傅巯几乎是他一手养大,这其中情分,岂是旁人可比?
可他何时变成这副模样?
圣上看着那素来熟悉的人,竟恍惚觉得一丝陌生。
傅昀觑了一眼圣上,看出他眼底的复杂,只掠过一丝轻讽,就若无其事地别开眼。
傅巯半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却就这般,显出一分弱态。
让圣上莫名有些心软,似念起他幼时坐在榻上,眼巴巴地望着宫门,一见他,就眸生欢喜的模样。
徐盛见此,顿时心寒。
他死死掐紧手心,倏地磕头:“求皇上替老臣作主!”
这画上,不止有他女儿,若是传出去,恐怕御书房前会跪满了朝臣。
此等事迹败露,傅巯如何当得储君?
若有一日他登基为帝,岂不是人人自危?
圣上拧了拧眉,他偏开头,避重就轻地说:
“徐卿,你先起来,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徐盛脊背都在轻颤,给他一个交代?
说得轻松,可若真想给他一个交代,又岂会在此时避而不谈?
他倏地抬头,问:
“皇上要如何给老陈交代?”
话音甫落,圣上眸色微变,脸上情绪寡淡下来。
“徐卿欲如何?”
如何?自是让傅巯给他女儿偿命!




侧妃上位记 第82节
徐盛抬起头,动了动嘴就欲要说话,可还出生,余光就瞥见一旁的傅昀轻拧眉,不着痕迹地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徐盛眸色一变,似清醒了些,他生生地回拢了一丝理智,咬着牙,死死埋下头,悲恸到极点,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没有再紧逼,圣上脸色才好看了些。
傅昀看得别开眼,轻敛下眸,心中自有他的打算。
出此一事,徐盛心中对太子必恨之入骨。
既如此,他岂能不拉拢?任由皇上对其生厌?
此事,徐盛的确是受害者,他女儿丧命,他悲恸至极。
因此事是傅巯所为,因私因公,都能叫圣上对他多了几分愧疚,但若徐盛追着不放,这分愧疚也会变成厌烦。
没有人会喜欢心上多一分枷锁。
更何况,傅巯是圣上自幼看顾长大的,圣上许是会对傅巯有气有怒、有失望,但若徐盛逼着圣上处死傅巯,无异于天人说梦。
拿徐盛和傅巯作比,会被牺牲的,只会是徐盛。
徐盛也正是因为理智回拢,想到这一点,才会死死噤声不言。
傅昀敛下心中轻讽,他抬起头,不经意扫过书架,似看见半露的一幅画,他稍顿,又移回视线。
他走上前,抚开这在上方的几幅画,抽出最底下的那副,画上美人过于熟悉,顿时,他脸色一变,阴沉晦暗得可怕。
倏地,他扯过画,压着怒气,似平静地问傅巯:
“不知太子殿下收藏府中侧妃画像作何?”
他手中的画一展开,画像徐徐显露,两个美人交缠相伏,正是那日贵妃和周韫卧榻梅林、红梅飘零轻落美人肩的那副画。
只不过画上,脸庞隐隐只有个轮廓,似在等着用什么填满。
而看了密室中的情景,用什么填满,自不用多说。
待看见画上方的贵妃时,圣上脸色顿时生变。
就是这时,书房外传来动静,甚是嘈杂纷乱。
张崇走了进来,见这其中气氛压抑紧张,他不着痕迹地走近傅昀,附耳将周韫要传的话,说明。
傅昀眸色一变,假山密道?
圣上注意到这边动静,稍抬了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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