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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话音甫落,室内就有几人不着痕迹地变了变眸色,听爷这语气,似也没有多大怒意。
究竟是过于不在意孟良娣,还是说,爷就这般信任刘氏?
刘氏在王府待了四年有余,对傅昀也有几分了解,她抬起头,往日娇媚的脸上皆是苦涩,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是妾身的错,求爷降罪。”
周韫立即拧起眉,这什么都不说,直接认罪是什么毛病?
傅昀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没先问旁人,而是让她说,就是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脸色沉了下来,刘氏身边的秋寒见此,忙拉住刘氏的手臂,急得快哭出来:“不是这样的!王爷,您听奴婢解释!”
“是孟良娣!是孟良娣先讽刺我们主子,她说、她说——说我家主子是不会下蛋的、的……”
后面连个字,她终究是说不出口。
刘氏眼泪倏地掉了下来,她堪堪侧头,抹了一把眼泪,拦住秋寒,嘴皮子都在颤:“是妾身的错,进府多年,没能给爷诞下一子半女,是妾身没福气,怨不得孟妹、姐姐这般说……”
她顿了一下,硬生生地改了嘴。
她这番称呼上的变化,不难让人猜出两人究竟为何闹出矛盾。
屋中站着的人,有好些人都变了脸色,连庄宜穗都稍稍变了神色。
刘氏没能有孕,被骂成这般,可这满府,有孕的不过孟安攸和周侧妃二人罢了,这句话,岂不是把她们皆骂了进去?
傅昀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孟良娣骂的这一句,不亚于把他也骂了进去。
他拧眉冷声斥了句:
“你比她先进府,这番没规矩的话,别叫本王再听见。”
说的是称呼一事,刘氏堪堪咬唇,说不出话来。
秋寒却抹着眼泪,还没有停:
“王爷,若只如此,我家主子看在孟良娣有孕份上,本想退一步,相安无事,可是孟良娣却说……”
她回头看了一眼周韫,这一眼,叫周韫脸色变了变。
怎得?
这二人牵扯,还嘲讽到了她不成?
秋寒说:“孟良娣说我家主子,日日往锦和苑跑,小心染到侧妃娘娘,叫侧妃娘娘——”
一声脆响,打断了秋寒的话。
周韫冷寒着脸,手边的杯盏被她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秋寒吓得立即噤声。
傅昀脸色也甚是难堪,他阴沉着脸,甚至对秋寒都有些迁怒:“不知所谓!”
秋寒未尽之言,并不难猜,不过是一些类似“叫侧妃娘娘也如我家主子一般”这种的话罢了。
看似好意替周韫担忧。
偏生周韫如今有着身孕,这般言辞,不亚于诅咒。
绥合院的奴才吓得跪了一地,孟安攸贴身伺候的萩荣似想辩解什么,可周韫就在此时凉凉出声:“一个良娣,敢如何大放厥词,看来是真的仗着腹中有块免死金牌,旁人奈何不得她了?”
一句轻讽,旁人说来倒也不如何。
但她一说,洛秋时没忍住朝她看了一眼,她怎得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如今贵妃去世,即使爷宠爱周韫,可她若腹中没有子嗣,敢在府中还如此张扬?
庄宜穗打断周韫的话,拧起眉:
“即使孟良娣有错在先,但你也不该直接和她起争执。”
周韫听得好笑,不顾身份尊卑,直接侧头,嘲讽发问:“怎么?莫非还要等着她继续蹬鼻子上脸?”
庄宜穗被噎住,视线转向周韫,挤出一句:
“她可来找本妃或王爷作主。”
“作主?那王妃姐姐是要打她,还是罚她?”周韫一句讽问,不待庄宜穗回答,她又说:“姐姐大度,恐怕顶多不过训斥几句,就放过了此事。”
“可有一就有二,不敬上位,言论有失,本是该罚,不叫她长记性,日后岂不是还要再犯?”
众人皆一惊,傅昀也有些头疼,本是刘氏和孟氏之间的问题,如今发展成这般,倒成了王妃和侧妃之间的擂台。
庄宜穗冷眸看向周韫,周韫抬眸,丝毫不怵地望回去,庄宜穗眸色稍暗,她说:“何事比得过她腹中的子嗣?”
周韫方才的话有一句没错,孟安攸怀着身孕,在这王府中,就的的确确是持着一枚免死金牌。
你再不满,又能如何?
周韫心知这个道理,她佯装不耐地说:





侧妃上位记 第88节
“两人不过起了争执,她不慎摔倒,也不一定是刘氏所致。”
她看向旁人:“你们谁看见刘良娣推了孟良娣了?”
众人皆哑声,且不说她们当时不在场,就算在场,当时场景混乱,谁也不能说,就一定是刘良娣推了孟良娣了。
无人回答,周韫轻扬眉梢,看向庄宜穗:
“王妃姐姐可看见了,既不是刘氏的错,还是先叫她起来吧。”
“明明受了委屈,还要被责罚,这般下来,恐要叫旁的妹妹心凉了。”
庄宜穗简直要被她这番无赖的模样气笑了。
后院中皆这般,谁受伤,谁就是受害者,另一人自然就有罪。
到了周韫口中,倒成了孟安攸自作自受了?
庄宜穗却没和她争执,只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本妃说不过妹妹,还是待太医出来,知晓情况后,再说吧。”
现在说再多,皆无用。
若孟安攸无事,周韫那番话,恐还可以当理由替刘氏脱罪。
可若反之,即使刘氏再多委屈,也逃不过去!
第74章 不对劲
二人话音落下,周韫不着痕迹地瞪了傅昀一眼。
似乎是在埋怨他的闷不做声。
傅昀无故被迁怒,心中无奈,好在邱太医及时走了出来,他脸色慎重,却倒也不算冷汗满头。
一见此,周韫捏着杯盏的手稍松了松,敛下眸中一掠而过的神色。
刘氏微侧头,不动声色和周韫对视一眼,周韫垂着头,甚动作都没有。
刘氏眸色微闪,在旁人未发现时,收回了视线。
傅昀拧眉看着邱太医:“如何?”
邱太医躬身拱手:
“幸而孟良娣受的冲击力算不得重,动了些胎气,却并无大碍,只不过,日后恐要好生休养。”
这番说辞,格外熟悉。
仿若那日在雎椒殿,旁的太医对周韫说的那番话一样,只不过,周韫当时的情况要比此时严重不少。
这时,一个侍妾轻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孟姐姐无事。”
倒是稀奇,周韫扭头看过去一眼,挑了下眉梢,孟安攸在府中竟还有交好的人?
那名侍妾姓郭,甚是清秀的一个女子,说话时也轻轻柔柔的,仿若皆是真心。
但是此时出了声,得了关注,谁还敢信她的真心?
郭氏似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引来众人视线,窘迫不安地绞着手指,悄悄地红了脸,一举一动皆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周韫只看了一眼,就恹恹地收回了视线,她懒得再去看着这些后院女子对傅昀献殷勤,遂抬眸朝傅昀看去,平静说:“既然孟良娣无事,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阻拦:“姐姐且慢——”
是洛秋时说的话。
周韫本都快站起了身,听到这一声,她不紧不慢地回头,眉眼一斜,轻挑地落在洛秋时身上,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洛侧妃有何事要留下本妃?”
她态度端得是散漫。
洛秋时袖子中的手悄然捏紧,莫名想起爷离开长安那段时间,周韫怂得连院子门都不敢踏出。
不得不说,她这副仗势欺人的嘴脸,真够呕人的。
不仅周韫,傅昀和庄宜穗等人的视线,也轻拧眉落在洛秋时身上。
洛秋时顿了顿,她稍蹙细眉:“刘妹妹和孟妹妹一事尚未解决,周姐姐何必这般着急离开?”
一个“着急”,似是话中有话,又仿佛透露着些什么。
周韫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晦涩难辨地看了一眼洛秋时:“洛侧妃何意?她们的事,和本妃有何关系?”
洛秋时似被她看得不自然,纠结了半晌,才堪堪说了一句:“可、可刘妹妹不是素来和周姐姐交好吗?”
交好?
这一词用在此时这种情况下,就差明说,刘良娣不是你的人吗?
刘良娣和孟安攸发生冲突,险些导致孟安攸小产,若孟安攸真的小产,其中最为受益的人,莫过于周韫。
这般情况下,谁敢说,刘良娣身后无人指使?
经洛秋时几句话提醒,众人也皆想起这件事,顿时看向周韫的神色都变了变。
有些人甚至稍退了一步,离得周韫远了一些。
傅昀拧起了眉,不知为何。
周韫不经意看见,心中倏地窜上一股子怒意,恨不得狠狠啐他一句。
这时,站着的一群侍妾中传出一声恍然:“是啊,刘姐姐往日不像这般冲动的人……”
周韫被这一声险些气得笑出来。
冲动?
被人指着鼻子骂“是不能下蛋的母鸡”,还没一点脾气?
这般低俗的骂话,周韫甚至都敢保证,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未曾听过。
既被骂了本人,又被戳了痛处,若是都没有生出一丝“冲动”,周韫恐都怀疑那人是不是有毛病?
周韫侧头,去寻说话的那人,一群侍妾讪讪低头,竟叫周韫一时找不出那人。
还是钱氏退了一步,将身边的孙氏露了出来。
孙氏脸色顿时白了些。
周韫识得她,往日请安时,常跟在洛秋时身边,此时见说话的是她,周韫连惊讶都生不出。
她只是莫名嘲讽一句:
“若日后妹妹被旁人戳着脸皮骂,可也别生了冲动。”
孙氏被她刺得面红耳赤,万没有想到躲在人群中说话,还能被揪出来。
周韫不耐和这些人费口舌,直接抬头,看向傅昀,冷板着脸:“爷可要叫妾身留下?”
洛秋时脸色稍有变化,这是作甚?仗着爷的宠爱,肆无忌惮吗?
连旁人的闲话都可不顾了?
她刚欲说话,就听见一声闷响声,沉闷甚低,洛秋时回头,就见是王爷随意将手搭在案桌上,扳指和案桌碰撞时产生的闷响声。
“够了。”
明显地生了不耐,顿时叫满屋的人噤若寒蝉。
跪在地上的刘氏在这时叩下头,重重的一声闷响,她话中透着轻讽,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旁人,她说:“是妾身位卑,即使如此,也不该和孟良娣发生冲动。”
一句自嘲,叫旁人脸上皆讪讪。
刘氏在府中后院的地位算不得低,除了王妃和侧妃外,她身份当得最高,就这般,她还一句“位卑”自讽。
不过就是嘲讽孙氏站着说话不腰疼。
被指着骂的人不是她,她当然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冷静二字。
她话音甫落,内室的帘子忽地晃了晃,众人一惊,转过头,就见孟安攸被婢女扶着,踉踉跄跄地跑出来,跪在地上,手护着小腹,哭得不行:“求爷给妾身作主啊!给妾身腹中的孩子作主啊!”
孟安攸脸色惨白惨白,衣衫上似还透着血迹和冷汗浸湿的痕迹,就这般狼狈地跪在地上,任何人都可看出她遭的罪。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发丝浸湿贴在脸上,还透着些许惊恐后怕,不断地重复一句“求爷给妾身作主”。
庄宜穗立刻站起来: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扶起来?”
屋里的婢女忙忙去搀扶孟安攸,却被孟安攸推开,她指着刘氏,恶狠狠地骂:“你个毒妇!自己不得有孕,就想迫害妾身的孩子!”
刘氏身子轻轻一颤,似被戳到了痛脚,却根本不和她争吵。
庄宜穗的动作都是一顿,险些被孟安攸气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周韫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眼看着孟安攸就要扑到刘氏身上捶打,她立即斥道:“还不将孟良娣拉开!”
孟安攸还待再闹,周韫将傅昀方才的那句话送给了孟安攸:“不知所谓!”
“口口声声担忧你腹中的胎儿,若真如此,你此时就该待在榻上,而不是在这里!”
周韫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嫌恶: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莫说有一丝顾及腹中胎儿,且和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孟安攸被她那句“市井泼妇”狠狠钉在了原地,她不安地抬眸去看,果真见爷拧起眉,正冷眼看着她。
莫说一丝怜惜,眸中冰冷地没有一丝情绪。
孟安攸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她是被吓住了。
身下刚出血时,她真的以为她会保不住这个孩子,心中后悔不已,对刘氏也就多了几分痛恨。
她敢确定,当时那情景下,刘氏必然是故意的。
孟安攸怔怔地喊了声:“爷——”
傅昀站了起来,冰冷地扫过绥合院伺候的人:“扶你们主子进去。”
孟安攸撑着身子出来,为得可不是这一句话。
她红着眸子欲说些什么,就见傅昀稍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孟安攸倏地噤声,动了动嘴唇,什么都不敢说。




侧妃上位记 第89节
那刹那间,孟安攸只觉心下都有些凉。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爷眼底的不耐,爷在嫌弃她闹腾。
孟安攸脑子都怔住了。
为什么?
周韫做的哪件事,不比她胡闹?
可周韫就得爷怜惜,她只能得一眼不耐烦?
孟安攸如何也想不通,可她忘了,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
亲生子女间,都尚有偏心袒护,更何况,她们之间呢?
庄宜穗抿唇,退了一步,稍偏开头,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傅昀一起身,她就知晓,这件事已有结果了。
周韫虽说着两人的事和她无关,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几乎在护着刘氏。
爷本就偏心周韫,对孟安攸情绪复杂,这般情形下,刘氏又受委屈在先,想叫爷再去罚刘氏,几乎不可能。
原先事情还可有转机,偏生孟安攸出来捣乱。
庄宜穗不动声色厌烦地看了孟安攸一眼,她迟早死在她那张管不住的嘴上。
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孟安攸感受到庄宜穗的视线,浑身一僵,她堪堪低头,小声泣着,却一字都不敢再说。
刘氏不着痕迹稍抬头,轻讽地扫了一眼孟安攸。
孟安攸看得清楚,偏生她如今不敢再闹,紧紧掐着手心,心中恨得不行。
洛秋时扫了一眼众人,尤其是在中间几人身上多看了两眼,她心中隐隐觉得些许不对劲。
她不着痕迹拧了拧眉。
不对劲。
还是不对劲。
她方才只顾着拉周韫下水,却忽视了一些东西。
孟安攸虽冲动,她还怀着孕,就算得意忘形些,可她往日极为看重腹中胎儿的模样不似作假,为何要刻意说出那般激怒刘氏的话?
若只这般还好,刘氏有多能忍,她往日也隐隐察觉到些许。
今日不过一番口舌之争,竟能让刘氏冲动到和有孕的孟安攸发生争执?
这也不似刘氏往日的作态。
洛秋时稍稍敛下眸眼,袖子中的手不安地紧攥在一起。
她心中所想,旁人皆不可知。
只有周韫,若有似无地觑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轻抬手将耳边的青丝挽到耳后,待放下手时,嘴角似有一抹幅度弯起。
第75章 目的
回了锦和苑,傅昀陪她一同。
周韫脸色些许不好看,傅昀抬手欲搭上她肩膀,都被她轻轻侧身,躲了过去。
傅昀稍许无奈,低声道:
“她们之间的事,你作甚这般生气?”
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小心身子。”
周韫斜了他一眼,对他颇有些无语,半晌,她才堪堪说了一句:“爷,这是您的后院。”
这是在提醒他。
“就算爷没心思在后院,但也该知晓,无规矩不可方圆。”
此话一出,傅昀就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这后院,他本是想要好好管的,可让后院乱起来的罪魁祸首岂不就是她?
周韫被看得一恼,羞赧地推开他,气道:“爷看甚看?不许拿她们和妾身作比较!”
傅昀反手握住她的手,捏在掌心,低声说:
“韫儿好生不讲道理。”
周韫被他弄得几乎快要没了脾气。
许久,她才拧眉,抽出手来,问他:“今日一事,爷为何就这般轻易放过去?”
她着实好奇。
虽说她在绥合院时,说得花里胡哨,但是只要正常在意子嗣的男子,都不会被她糊弄过去。
什么受委屈?
只要和子嗣放在一起比较,所受的委屈皆不算什么。
傅昀眸色有片刻暗沉,却没说话。
周韫没等到答案,她默了片刻,才说:
“爷该知晓,您这般放任,后院的女子会越发没顾忌。”
杀鸡儆猴,这招在何处都适用。
她这话落下后,傅昀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只刹那,连周韫都没发现,傅昀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他低沉地说:“本王知晓了。”
周韫捏着帕子的动作一顿,很敏感地察觉到他称呼变了。
傅昀在她面前,其实很少自称本王。
她不由得问了一句:“爷知晓什么了?”
屋内没有旁人,寂静的空间中,傅昀长吁了一口气,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在绥合院时,她明摆着想袒护刘氏。
他若罚刘氏,必然会下了她的面子。
如今回来,她却又说,这般放任,会叫后院女子肆无忌惮。
好话坏话,倒是全让她说齐了。
他如何做,都成了里外不是人。
他当然知晓,这般放任下去,对后院安宁没有一丝好处。
但如今的后院中,他不得不承认,周韫和孟安攸相比较,他更在意的是周韫,以及她腹中的胎儿。
她一句话,就能改变后院的局势,甚至影响他的决断。
这才是他要传达给后院女子的讯息。
比旁人略高的恩宠,会叫她们嫉妒暗恨她,可若这恩宠过于盛重,却会叫别人害怕她、从而敬重她。
她的性子,注定受不了委屈。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叫她高调。
而且……
傅昀眸色稍暗了暗,不动声色地看了怀里人一眼,今日一事,她未必没有插手。
所以,她要他如何管?
甚至,傅昀现在都不知她究竟是何意思,既决定出手,又何必这般自相矛盾?
周韫稍有些哑声,暗中悄然捏紧了手心。
她想让他如何做?
周韫微微侧过身子,背对着他,不去看他的神色,只垂眸敛声说:“要爷如何?妾身不知。”
“妾身只知晓,自妾身进府后,府中发生的所有事几乎皆不了了之,这般几番下来,爷在后院姐妹中可还有几分威信?”
即使周韫高傲张扬,但也不得不承认,姑姑去世后,傅昀就是她在府中最大且唯一的靠山。
后院女子若心中皆不怵他,那又如何会敬畏着背靠他的自己?
终归到底,周韫想的还是自己。
她想要的是如何在后院中过得更安稳。
即使下一次傅昀再因旁事远离长安城,也叫后院女子心生忌惮,不敢对她出手。
周韫说罢,身子轻轻倚在他怀里,靠在他肩膀上,脸颊轻蹭,态度软乎得不可思议。
傅昀微掀眼皮子,有些惊讶。
就听周韫软哝的一句话:“妾身知晓爷的心意,也知晓爷这般做是为何。”
姑姑说过,若想叫一人死心塌地地帮你,一味的责怪是必不可行的。
还要偶尔肯定他做的事情。
叫他有所欣慰感,或说是成就感。
周韫敛了敛眸眼,身子似软若无骨般倚在他怀里,指尖轻柔地搭在他脖颈间,这是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
傅昀脸上神色稍温和,他抬手扶在她肩膀上:
“既如此,你方才还同我闹甚?”
周韫轻抿唇,稍抬起头,粉唇无意识地划过他下颌处,顿时,傅昀下颌线条越发紧绷。
周韫觑了一眼,稍顿,移开视线。
不得不说,单凭这一张脸,傅昀其实也可叫傅巯日日惦记他了。




侧妃上位记 第90节
她拧着眉,说:“可爷却忘了,您在后院女子心中的形象,似有些过于温和了。”
傅昀其实并非是对女子发泄脾气的性子。
尤其是对他后院的女子,他即使心中不虞,也不过撂了个冷脸,就径直转身离开罢了。
他甚少去训斥、或惩罚后院女子。
这也就导致,后院女子虽知晓他在外名声,却没多少实感。
傅昀稍拧了拧眉,隐隐约约似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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