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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青灵快爬到周韫身边时,被周韫一脚踢开,眸眼皆是嫌弃:
“滚开,弄脏了本妃,你有几条命够赔?”
话罢,就见时秋狠狠地推开她,青灵顿时朝后仰跌在了地上。
青灵还想爬起来,可不慎对上侧妃眸中的厉色,顿时怵在了那里,一动不敢动。
其余人看着她这嚣张的行为,皆拧了拧眉,其中有一人站了出来,柔柔道:
“周姐姐,如今失态不明,您这般,是否有些不妥?”
即使是在指责,她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透着些无辜不忍。
周韫抬眸看向她,认出了她,孟安攸和刘氏争执时冒出来,说“幸好孟姐姐无事”的侍妾郭氏。
周韫对她有几分印象。
不是因为她那日跳出来,而是因为她的声音,和故去的徐氏隐隐约约有些像,两人皆来自江南,一口吴侬软语,听得人心皆要化了。
傅昀没去郭城之前,她也有几分恩宠,否则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头。
周韫眸子中浮现一丝不屑,她似嘲似冷地说:





侧妃上位记 第98节
“本妃处置一个冲撞本妃的奴才,也有你插嘴的份?”
郭氏茫然地眨了眨眸子,似不知她为何忽然生气,无措地绞了绞手:
“妾、妾身只是想要赶紧查出谋害孟姐姐的凶手。”
周韫听得腻味,不想和她多说,就没再给她眼神,只对着青灵说:
“你说本妃指使得你,可有证据?”
她冷笑:“若是空口无凭,本妃今日就割了你的舌头!”
周韫眉眼凉凉,显然她说得是真心话。
若青灵拿不出证据来,割了青灵的舌头,恐怕还是轻的。
但就是这般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的模样,愣生生让旁人皆心中生了一股子寒意。
青灵哑了声,她半晌,才垂死挣扎地说:
“娘娘叫奴婢做事,怎会留下把柄和证据……”
“嘴硬!”
周韫冷嗤。
她仿若不经意地抚过手腕,将这一动作尽收眼底的洛秋时脸色稍变,抬眸就见周韫脸上的轻讽一闪而过。
傅昀在这时走出来,身上似透着血腥味。
周韫徐徐抬眸,恰好撞见他的眸子中,很暗很沉,深得看不见底。
周韫一日的游刃有余,在这一刻才似顿了下。
庄宜穗站起来,迎过去,一脸的担忧:“王爷,孟妹妹怎么样了?”
傅昀没有说话,可跟在他身后的邱太医却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就代表孟安攸的孩子没了。
其余忙低下头,遮住心中的或悲或喜,待抬起头来时,皆和庄宜穗一样,只剩了哀伤和惋惜。
周韫早料到了如此,可在邱太医摇头时,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抚在了小腹上。
她稍别开脸,躲过了傅昀的视线。
傅昀一直没说话,脸上甚为平静,透着一种似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庄宜穗有些担忧地喊了他一声:
“爷?”
傅昀才有了动静,他没说孟安攸,没问查问的进度,只抬手指了下青灵:
“拖下去。”
周韫倏地转过头,拧眉,不解他的欲意何为。
青灵一脸惊恐地被捂住嘴拖了下来,一声惨叫后,外间陷入了寂静,屋内也噤若寒蝉。
须臾过后,小太监才端着个银盘走进来,上面似隐隐有血迹。
众人猜到那是什么,顿时脸色皆变,有些受不了的人还未朝银盘看,就别过脸,抚着胸口,连连想要作呕。
周韫也捏着椅柄,身子紧紧绷直,脸色些许白,有些不适。
庄宜穗眉眼的担忧些许寡淡,敛声问了一句:
“王爷,这是……”
傅昀脸色甚为平静,只似平淡地说:
“乱说话,总该付出代价。”
这下子,众人终于知晓,他进室内的那段时间,也听到了外间的话,否则怎么可能刚好侧妃说要割了青灵舌头,他出来就让人拖了青灵下去?
顶着旁人若有似无的打量,周韫却有些涩声,话皆堵在了喉间。
半晌,她才堪堪地说:
“爷,谋害孟良娣的人还未查出来。”
第83章
傅昀割了青灵的舌头, 周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洛秋时还未被揪出来。
虽说青灵被威胁住, 可只要她能开口,未必没有机会。
可如今青灵却开不了口,如何还能供出洛秋时来?
周韫心中有些恼。
甚至分不清,傅昀究竟是在帮她, 还是在帮洛秋时?
她稍捏紧了椅柄,不待她多想, 小德子就掀开帘子回来了。
小德子步子匆匆,身后的小太监手中端着物件。
明显搜到了东西, 却不知是在谁的院子中搜出来的。
“主子爷,奴才在凝景苑搜到了这些。”
他没说是何物, 只让小太监呈上去, 一纸药包,里面皆是粉末, 将青灵身上掉下来的玉瓶中的粉末倒出来,就会发现二者几乎是一摸一样。
当下,众人喧哗。
这般, 似乎就可解释当时为何青灵下意识地会看向洛秋时了。
然而洛秋时却一脸懵然,她倏地站起来:
“不可能!”
这根本不是她的东西!
洛秋时抬眸直直看向傅昀, 可不待旁人说话, 小德子就补充了一句:
“这是奴才在洛侧妃的内室找到的。”
换句话说, 女子闺阁内室这种地方,除了自己和心腹,旁人也进不去。
洛秋时一阵心寒。
而周韫眸色也闪了闪。
她比洛秋时要早进府,那时管家权力还在她手中, 她自然半点没有客气,凝景苑没插些她的人手,都说不过去。
东西是她放进凝景苑的。
青灵玉瓶中的红花粉末也是她替换的。
不然只靠迷魂香,根本不能当成谋害孟安攸的证据。
洛秋时的确很小心,没将所有证据线索都放在一人身上,周韫抓不到她所有的把柄,就只好自己制造一些证据出来。
甚至,她想以此,逼青灵供出洛秋时,以便自己逃脱。
只不过她没想到洛秋时竟会狠得寻到了青灵的家人。
可……
周韫紧绷的后背稍有冷汗。
她即使算计了所有,也没有那能力,将红花粉末放入洛秋时的内室中。
洛秋时那般警惕,若她放了进去,恐怕很快就会暴露。
是以,她明明让人将那红花粉末装进药包,埋在凝景苑的桃树地下。
傅昀抬眸看向洛秋时,只刹那,他手边的杯盏碎在了洛秋时身边,吓得洛秋时身子一颤,就听他冷沉一声:
“你还有何话说?”
洛秋时紧紧咬着唇,控制不住地浑身轻抖。
不管是周韫,还是庄宜穗想要对付她,她都可以想法子拜托困境。
可若今日这事背后的人是王爷呢?
她再如何挣扎,都不过徒劳罢了。
她甚至能确信,她离开院子时,她屋中绝对没有这所谓的药包。
洛秋时捏紧手,眸子泛红,直勾勾地看向傅昀,她后退了一步,自嘲的轻笑,唤了一声:
“爷?”
傅昀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周韫眸色稍闪,沉默地坐在原处,心中的想法如今成了真,她却没有任何欢喜之情。
屋中一片寂静,洛秋时后退着摇头:
“妾身不懂……”
为何这般对她?
她进府后,不拔尖,不露头,不如庄宜穗那般蠢笨惹人厌烦,不如周韫那般张扬叫人头疼。
她低调,也堪称温柔,她敢说,进府后的所有女子待他,都不如她细心。
她日日在院中,得空时就挑线缝制香囊,只因他说过一句她女红极好,怕惹他烦心,连送香囊到前院,都不曾求见他一面。
为何,王爷偏偏要这样对她?
洛秋时喉间溢着哭腔,涩得她分外难受,她拼命算计后院女子,可这分歹毒心思却一分没用在他身上!
忽地,她上前抓住傅昀的手,哭着说:
“爷,为什么啊!”
她说得无厘头,旁人皆一头雾水。
连庄宜穗也拧起眉,不知她不去解释脱困,反而在闹什么。




侧妃上位记 第99节
只有周韫敛眸,沉默着一言不发。
傅昀将洛秋时的模样看在眼底,知晓她猜到了什么,他眸中一闪而过惋惜。
即使他不想,也不得不承认,这府中,洛秋时的确聪慧。
她和他相处时间不长,算不得了解他,可不过一个劣势,一些细节,她就可窥一斑而知全豹。
可惋惜过后,他眸中的沉凉之意就越甚。
傅昀抽出手,拧眉冷寒地看着她:
“心思狭隘,竟敢谋害子嗣,洛氏,你可知罪?”
洛秋时倏地哑了声。
她知晓,她这番弱态,得不到他一丝疼惜和不舍。
洛秋时忽地退了一步,她抬眸讽笑:
“爷要妾身认何罪?妾身不认!”
她垂死挣扎:“那云织锦缎是宫中物,府中除了周侧妃外,旁人皆不可得,爷怎得不问问周侧妃,那云织锦缎何来?”
周韫终于插了一句话:
“洛侧妃恐怕忘了,宫中的丽昭义和洛侧妃可瓜葛不浅。”
锦缎线索,虽指向周韫,可同样的,也指向洛秋时。
洛秋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身子轻抖着,想说些什么。
可傅昀却不耐烦再等下去:
“闹够了吗?”
他厌烦地看向洛秋时:“你究竟还要污蔑多少人?”
污蔑?
若如周韫,哪会有今天的事情?
洛秋时眸子殷红地看向傅昀,恨不得问他同是他后院女子,他怎能偏心得如此厉害?
洛秋时想说,青灵方才明明是指认了周韫。
可她忽地想起来,青灵被割了石头,如今说不了话了。
她方才还在欣喜,青灵说不了话,就供不出她来。
如今想来,倒是她天真了,青灵没法说话,同样地,也不能帮她洗清嫌疑了。
洛秋时浑身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似死了心,她垂着头,无力地说:
“妾身没做过的事,妾身不会认。”
“可如今妾身有口难辨,爷想罚妾身,妾身领罚就是!”
周韫回头看了一眼洛秋时,她总能将话说得那般好听,明明是没话辩解,却说成有口难辨。
许是证据皆是假的。
可孟安攸是洛秋时害的,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将话说得再漂亮,今日也逃不过去。
果然,傅昀眉眼泄了分讽刺,冷声:
“伶牙俐齿!”
他没再说,只稍抬了头,小德子就上前,几人将洛秋时拖了下去。
洛秋时挣扎都没挣扎,只是在快被拖出门时,她忽地抬头,看向周韫,凄凉又冷讽地笑,透着些哭腔:
“新人笑旧人哭,纵他如今这般宠你,周韫,你又能得意多久?”
任她哭闹神色都没变化的傅昀,在那一刻顿时阴沉下脸:
“拖出去!”
洛秋时还在哭笑:“今日是我,明日又是谁,周韫,我不信你不明白!”
她人身影消失在门前,可话音却不停在屋中回荡,叫一些人白了脸色。
傅昀抬眸,定定地看向周韫。
可周韫只垂着头,一动不动沉默着。
傅昀视线下移,落在她膝上绞着的手上,那处指尖因过分用力而泛着苍白。
事情结束,庄宜穗待人皆散,孟安攸尚未醒来。
不知当事人醒来后,又会如何闹腾。
周韫皆管不了,时秋扶着她走下台阶时,她听见院子中有呜呜的疼哭声,她回过神,稍偏头:
“什么声音?”
时秋早就看见了,却严严实实挡住周韫的视线:
“不过是方才被拖下去的奴才罢了,别脏了主子的眼。”
被拖下去的人,只有洛秋时和青灵二人,时秋说了是奴才,那也就只有青灵了。
想到方才屋内,青灵一番反咬。
周韫低垂着眸眼,平平淡淡道:
“她被割了舌头,不知有多疼,叫她好生睡上一觉吧,省得如同现在这般难受。”
时秋眼睫轻颤着,她低声:
“主子心善,奴婢知晓的。”
傅昀没陪着周韫回锦和苑,回锦和苑的途中,周韫瞥了眼石子路上,她来时,险些在这儿跌倒。
时秋见她停下来,顿了顿,她上前,抚了一把地面,再回来,她低声说:
“主子,被擦干净了。”
自主子几番差些小产,她们这些伺候的人皆格外小心,来时,就察觉到这处竟有些水油,一个不慎就会滑倒。
恰好前院的人来接,她们就作了一场戏。
只是不知,这洒油在地上的,是何人?
周韫收回视线:“爷既派人来查过了,就不必管了。”
时秋多看了她一眼,似有些不解,却闭嘴没多说话。
回了锦和苑,周韫情不自禁地拢了拢锦被,才似缓了些浑身的凉意。
她也说不清,这凉意是夜间冷风带来的,还是从她心中冒出来的。
今日的事,爷出手了。
洛秋时的反应,早就足够说明了这一点。
她被拖下去时,说的那一句“我不信你不明白”,周韫懂她的意思。
王爷出手看似帮她,她本该心生欢喜,可她却生不出,反而背后生了一股冷汗。
这府中,王爷可以不公正,可以偏心,可以行方便。
可他不该出手。
如今她有受益者,可以沾沾自喜。
正如洛秋时所说那般,新人笑旧人哭,往后余生数十年,她能保证皆如这般得宠?
今日爷可帮她对付洛秋时,明日,他又是否会帮旁人对付她?
周韫裹着锦被,深深呼了一口气,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待月光奄奄一息,她才渐渐有了睡意。
她呼吸平稳后,屏风后走进来一人。
傅昀站在床边,垂眸看了她好久,半晌,他弯腰,将她额头的冷汗擦尽。
外间的日色渐亮,傅昀伸手似想在她小腹上轻抚,还未落下,他就收了手,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张崇在等着他,脸色担忧:
“爷?”
旁人不知,他可却知,主子爷对孟良娣的孩子心情复杂,却还不至于对其下手。
洛侧妃怪爷偏心,怪爷狠毒,怪爷帮周侧妃对付她。
她只记得这些,可洛侧妃却忘了。
她曾想对付周侧妃腹中胎儿,如今又对孟良娣下手。
而她们腹中的胎儿,同样是主子爷的孩子。
洛侧妃心思越深,越聪慧,主子爷自然也容不得下她。
周侧妃在宫中出事时,主子爷并非不想彻查,可周侧妃一句“我不会放过她们”,叫主子爷收了手。
周侧妃郁结在心,若不出了这口气,怕是会一直积攒在心中。
张崇低了低头,将这些想法皆摇散,只盼着,周侧妃莫辜负了主子爷这番心意。
可是这人心,最难揣测。
张崇恭声:“主子爷,该去上早朝了。”
傅昀抬头,看向天际渐白的日色,他眉眼似有疲倦,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才“嗯”了一声。
正院中。
氿雅不忿地站在庄宜穗旁边:“王妃,侧妃太嚣张了。”
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疑主子,害得她们准备的一系列东西皆派不上用场。
若不然,侧妃哪那般容易就逃脱了?
庄宜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眼都没抬一下:




侧妃上位记 第100节
“够了,事情都过去了,还说那么多作甚!”
氿雅噤声,好半晌,她才不解地询问:
“王妃,今日洛侧妃被拖下去时说的话,是何意思?”
她心中抓耳挠腮的,显然被这疑问闹得浑身难受。
可她这话落下后,庄宜穗拧了拧眉,没能回答得上来。
谁知晓洛秋时发什么疯。
庄宜穗抚了抚额,头疼地说:
“别管她了,盯着锦和苑,还有绥合院,孟安攸醒来,就告诉本妃。”
以为,洛秋时倒了,这事就完了?
哪有这般简单!
外间忽地传来一阵喧噪,庄宜穗脸色一沉。
自她身子有碍后,脾气就越发古怪,如今甚喜静,稍有躁乱,她就烦得不行。
氿雅一见她变了脸色,立即板着脸走出去。
须臾,她就走了回来,压低声说:
“主子,有人在绥合院旁边的枯井中,发现了青灵的尸体!
第84章 请太医
庄宜穗手中的玉簪应声而断,她回头拧眉脱口:
“是谁?”
氿雅摇头。
谁也不知晓,昨日绥合院散后,谁会将心神放在一个没用的奴才身上?
青灵被发现在枯井中,是绥合院的人先发现的。
孟安攸醒来后,知道了自己已经小产,顿时差些崩溃,后来知晓是青灵害了她,她恨不得将青灵千刀万剐。
一派人去寻,结果寻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
绥合院中,孟安攸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指尖不知因何而断裂,手指疼得一抽一抽,她却全然不在乎。
她脸色可怖,眸中似淬了毒:
“死了?”
红柚骇得垂下头:“小涵她们在枯井中发现了青灵的尸体,是没气了。”
“啊——”
孟安攸忽地抓着自己头发,尖叫一声,遂后将身边所有的物件皆挥落在地,心中恨毒了青灵。
害了她的孩子,青灵一百条命都不够赔,如今死得这么容易,她如何能接受?
红柚看得一阵害怕,扑上去拦住她:
“主子!不要啊!小主子没了,您更要保证身体啊!”
孟安攸哭着推开她,愤恨地捶着自己的身子,傅昀进来时,就听见她崩溃地说:“没了孩子,我要这身子有什么用!”
她费尽心思去争,去嫉恨周韫,但对自己的孩子,却的的确确万分看重和珍视。
红柚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主子,您不能这样,您振作起来啊!”
她根本不敢大幅度去拦,阻止不了孟安攸什么动作,傅昀跨步进去,按住了孟安攸的手,斥道:“够了!”
孟安攸哀哀抬头,看见了傅昀那一刻,她忽地扑进他怀里,哭着喊:“爷!爷——”
“妾身没能护住他!妾身没用!爷要替妾身的孩子作主啊!”
她模样甚是狼狈,眼泪浸湿青丝,贴在脸上,没有往日一分娇媚,可傅昀却站直了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他才说了一句:“洛秋时已经被处置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对她的交代。
孟安攸哭声一顿,她怔怔地抬头。
是啊,洛秋时被处置了。
她孩子的仇报了。
可……孟安攸紧紧闭上眼睛,泪珠子不停地掉,她宁愿不处置洛秋时,也想要她的孩子回来!
她捂着唇,哭声从指缝间泄露,她压抑地哭:
“可爷,妾身难受啊!妾身这心中如刀割般疼啊!”
她攥着傅昀的衣袖,却渐渐无力,她似坐似跪,整个人几乎快趴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她哭得声声泣泪,淬着苦痛:“这是妾身第一个孩子,他是妾身孩子啊!”
“妾身疼他!妾身想见他!妾身盼了足足六个月啊!”
她拽着傅昀的衣袖,更咽着说:“爷,昨日、就是昨日,妾身还感觉到他动了!他在踢妾身,他也想出来啊!”
“可是——”
她似一口气没喘上来,后仰着跌在床上,她哭着喊:“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指着小腹,让傅昀看:“这里空空的,妾身感觉不到他了!”
昨日,听到绥合院出事时,傅昀还能让张崇去接周韫。
亲眼看着血盆被端出来时,傅昀有些怔住,却还稳下心神处理洛秋时一事。
可如今孟安攸一句句泣着泪的话,狠狠捶在他心口,叫他清醒地认识到:——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傅昀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疼。
一直闷在心中的情绪,如今终于正式冒出了头,叫傅昀疼得手指轻颤着。
“主子,王爷去了绥合院。”
时秋说这话时,周韫正倚在楹窗边,去摘攀上窗格的那朵栀子花,听到这话,她动作稍动,然后敛下眸,将花根一折,摘了下来。
她说:“孟良娣刚小产,爷去看望她,最正常不过。”
时秋有些担心,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可奴婢怕……”
若是王爷知晓她们对绥合院动的手脚,会不会对主子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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