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江莉莉话音未落,阮大头就敲响了公司的大门:“老马头儿,干吗呢?快来开门,带手儿打一桶纯净水来!”
江莉莉望见阮大头一副急赤白脸的臭德行,赶紧把手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的笑,一不注意,被阮大头看见了!
二十九、手枪天才
近来的老康是一喜一忧,一对外凸而无神的眼睛也是时明时暗的。
喜的是,他被调到分公司,在惠总经理手下当上了总经理助理。虽然这个助理,除了增加许多出谋划策的工作量之外,依然没有拿上固定工资,但是,对于保险业务额已经高居全公司之首,而总经理助理的提成比例和范围又远远大于普通推销员的老康来说,保险佣金提成多得仿佛是一头牛,死工资少得好像牛身上的几根毛,他早已不把每月几千块钱的死工资瞧在眼里了。现在他已经由一个黄花鱼一般溜着路边走的穷酸文人,摇身一变成为日进数沓人民币的大款,而且保险公司有诸多人等,又开始毕恭毕敬地喊他“康总”了。为此,老康常常颇为踌躇满志地想:“这个破助理,咋说也应该套一个副局级吧!总比在中央银行当处长时升了半格嘛!”
忧的是,老婆从云雾山回来之后,依然没回家,依然住在她五一支行的办公室里。据说,在她外出期间,支行还出了一点儿事,于是,她的行踪就更加捉摸不定了。而原来跟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江莉莉,也已经人往高处走一般地飞跑了。偌大的一个家,除了没生命的摆设,就是孤零零的他,既没了老婆的温馨,也没了江莉莉的欢声笑语。尤其是星期日,他落寞得简直像石头山上的一颗枯松,死不了,活不成,没着没落的!
突然,“呤呤呤”,家里的电话铃响了。他刚一拿起电话,对面就传来了难听的笑声。老康自然知道,那个神秘的陌生人又要透露消息了!
“你不是活雷锋吧?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找你这样无私奉献的人,还挺不容易哪!”老康挖苦道。他与这个陌生人的交往,不应该说是没有获得好处的。现在,他与陌生人的关系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相互厌恶和猜疑,除了陌生人那神经质一般飘忽不定的情绪之外,他在某种程度上与这个陌生人似乎达成了默契与神交。他可以从陌生人那里轻而易举地获得消息,陌生人从他这里获得啥呢?他琢磨不明白。
“狗p雷锋!”今天的陌生人似乎情绪很暴躁,跑风的嘴里开口就是赃话,“整个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就像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可谓逢商必j、满眼尔虞我诈,人人损人利己,就没他妈的一个好人!”
老康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想起因陌生人的信息而获得的五一支行的那单业务,便心平气和地说:“你还年轻,看问题难免偏激。我觉乎着你就不是一个坏人!你上次透露的一个信息,就让我有了一单三万六的业务。我们提了一万零八百,我个人分了五千块,现在全给你!”
陌生人沉吟着,好久没支声。他似乎没有为金钱所动。
老康赶紧补充一句:“这是你应该得的!告诉我,咋样给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陌生人跑气的声音忽然暗哑了,他岔开了老康的话题,“俺今儿要告诉你,你老婆又到阮大头家里去了!”
老康一听陌生人说起自己的老婆,便冷笑起来,违心地声称:“她爱咋着就咋着吧!”
“你不怕被戴绿帽子了?”
老康早已经对陌生人对偷j摸狗之事d若观火的动机开始怀疑,甚至不以为然了,便故作轻松地说:“是我的跑不了!”
陌生人冷笑起来,毫不客气地揭开了老康心灵的伤疤:“你老婆有一个倍儿漂亮的r罩,是紫色的!对吗?”
老康嘴上一声不吭,可心里却“咯噔”一下,心也一痛,仿佛被人撕了一把。他当然知道龚梅确实有这么一个物件,这还是去年他在处长位子上时,送给老婆的生日礼物呢!
“你老婆和支行的小保安也有一腿!”
好脾气的老康听陌生人这样一说,立刻愤怒了:“你放p!”正准备挂断电话,陌生人又难听地冷笑起来,赶紧补充一句:“你老婆的茹房大而沉,像秋天的高粱穗!那个小保安一定知道得门清儿!”陌生人说罢,送给老康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之后,不等老康大骂就主动把电话挂了。
虽然身为“副局级”的总经理助理,自己的钱包渐鼓,也没有了自卑感;虽然由于江莉莉的出现,对自己老婆的监管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放松,但是,老康对绿帽子的恐惧和愤怒却像健康人体内的病毒一样,虽然没有发作,却也依然没有消失。他望着窗外的天空,虽然柳树上已经泛起了一点点鹅黄色,虽然天空中已经飞舞着越来越多地报春的鸟儿,但是,他却没有半点早春一样的明媚心情。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么瞧着,这j,不捉,还是不成呀!”
他的话音未落,电话铃却又“呤呤呤”地叫起来。电话对面首先传来的,还是笑声;只是这笑声,不是冷笑,而是爽朗的大笑。“哈哈哈”的发笑者,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在保险公司脱胎换骨了的大胡子!据说,老康的总经理助理之职,一半是由于老康自身素质加业绩使然,一半则是由于大胡子的鼎立举荐之功。
“老弟,我又发明了一种新的营销方式,定义为《保险神仙术》!”大胡子爽朗地说。
“不是纸上谈兵吧?”自打大胡子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自打老康再次从穷人变成有钱人,两人之间因为五百块摊位费而有过的龌龊,早已经被永远地丢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了,并成为了不足挂齿的趣闻。
“嘛玩意儿?横是你不信老哥儿的大智慧?”
老康笑骂道:“啥保险神仙术?还不都是些逢商必j、坑蒙拐骗的雕虫小技!”
“嘛叫逢商必j?我只是循循善诱而已!我准备先实践后理论。这个实践者,我就选定了你老康!”
老康不敢恭维:“你不是拿我打岔吧?我可是一直想逢商不j呀!”
“你呀就情好吧!”大胡子语气严肃了,“咱哥儿俩怎么说也算个老朋友。按照我的辙卖保险,循循善诱出业绩。你的营业额,咱俩可还得对半撅呀!”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一点儿兴趣了!你先说说,我再试试!”
大胡子拿糖了:“下午,我有一个客户,到s击场打靶。你赶快来,咱哥儿俩就开始推销!”
北京市的s击场位于野鸭湖之南,一座无名小山之北,是由一座备战备荒、反美防修时期的民兵靶场改造而成的。临湖林立的全部是咖啡厅、茶馆、餐厅;临山而建的则是有一百个s击位的s击大厅。
老康是从农田里直接考入大学校门,再从大学校门直接分配进入机关门的人。虽然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是有生以来却还是第一回摸枪。他一梭子机关枪打过去,一阵“突突突”的巨响之后,一百米之外的人形靶却纹丝不动,只是周围的土坡上扬起了几点尘土。
大胡子笑了,c着浓重的天津话挖苦道:“嘛玩意儿?横是您光戴着眼镜,忘带眼睛来吧?”
陪大胡子来的一个白头发老先生却没笑,颇有涵养地认真指点道:“康总,您不妨先试一试手枪慢s!如果手枪能打上靶,再打这些长家伙,就没问题儿啦!”
这位老先生姓谢,据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干部,但是,大胡子却始终不肯透露他官居几品,是何种来历。
老康一连问了三次老先生的情况,大胡子就一连三次打岔:“你只管叫谢老,不就完了嘛!”
让老康疑惑不解地是:大胡子分明是拉着自己来卖保险的,可没想到人家谢老不但接受了大胡子的邀请,而且自始至终对保险公司的人客气有加,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毕恭毕敬的程度。谢老竟然不惜以自己一个老迈之身,对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大胡子,一口一个“姚老师”地叫,而大胡子也毫不客气地点头情受了!这在老康不长但却辉煌的保险推销史上,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据说,这次s击的费用,谢老一开始就说死了,不用他老康买单,说自然会有更应该买单的主儿来买单!
“谁更应该买单?”老康趁谢老不注意,悄没声儿地问大胡子。他简直不明白这大胡子到底有啥魔法,竟然把这市场经济的黑白都给颠倒过来了!
大胡子诡笑了一下,没马上支声。等谢老端起五四式手枪,照定二十米之外的人形靶“砰砰”慢s的时候,他才神经兮兮地咬着老康的耳朵说:“嘛叫逢商必j?《保险神仙术》要j,也j的有水平!这就已经实施一部分啦!”
老康将信将疑,想着自己与大胡子推销保险的险恶用心,望着谢老对大胡子那毕恭毕敬的虔诚,他的大脑细胞几乎完全混乱了,博士的智慧也完完全全成了一片混沌的浆糊。
老康按照谢老热情的指点,把五颗金光灿灿的子弹装弹入夹,继而端枪。他集中了自己的全部目力,瞄准人形靶的眉心。
“别死瞄!”谢老看着老康s击的进度,不停地发号施令,“开枪!”
“砰!”一声巨响之后,老康的第一发子弹,根本没着靶,远处的土坡也没有扬起半点尘土,只有鬼才知道那个弹丸跑到啥地方去了。
“靠感觉!顺好气儿!”谢老大喝一声,“s击!”
“砰!”老康的第二枪终于上靶了,不过只打掉了靶人的耳朵。
“心平气顺,开枪!”在谢老的指令下,老康的第三枪居然打中了靶人的眉心!
“好!”谢老兴奋地叫起来,“找准感觉,调好呼吸,再打!”
“砰!砰!”老康连打两枪,一枪命中靶人前额,一枪竟然再中靶人眉心!
大胡子走过来,煞有介事地跟谢老夸耀道:“我说嘛来着?自打一开始,我就认定康总是手枪天才,机枪蠢蛋!结果一点儿没错嘛!”
谢老开心极了,一张本来就神采奕奕的脸更是光芒四s。他的头发虽然全白,可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皱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的样子。他笑盈盈地对大胡子说:“您是半仙嘛!”
“我倒没想到,打五枪,我竞能中四发!”优异的战绩让老康一时兴起,他竞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对大胡子敬畏起来,“你之前,真的预测了结果?”
谢老依然一副笑盈盈的慈祥模样:“姚老师的确有这种先见之明!我早就多次领教了!准!非常准!”
老康突然来了少年一般的顽皮,调侃道:“那我就再打五发,瞧姚老师算得准不准!”
“嘛玩意儿?横是你康总变着法儿想坏我的名声吧?!”大胡子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他怕老康诚心胡打乱来。
老康笑了:“你一个半仙还不知道我现在想的是啥?”
大胡子见老康这么说,赶紧敷衍道:“就是知道你有了邪心,我才提醒你嘛!”
谢老很认真地说:“打枪,也要有一颗平常心,该是嘛样儿就是嘛样儿?我在战争时代,跟着首长,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老康再次推弹上膛。
谢老发号施令了:“举枪!顺气!找感觉!s击!”
老康一连五枪打过去,真的是枪枪着靶,而且一枪打中人嘴,一枪打中人耳,三枪命中额头!
大胡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原本密布着y云的脸,立刻洒满了春天一样的阳光,高声大嗓地嚷嚷道:“我说嘛来着!你就是行嘛!”
老康也正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悦耳的召唤:“老康,你为啥子也来啦?”
江莉莉像一朵灿烂的迎春花开放在了老康的身边,不等老康在惊讶中如梦初醒一样地缓过劲儿来,她就像一个童贞无忌的小女孩儿,一把膘住了老康那只没拿枪的左臂。
老康睁大了自己兴奋的眼睛,刚准备和多日不见的大美女说几句体己话儿,却发现一个山一样大的人影突然遮了过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原原本本地吓了回去。这时,一个大块头,大眼珠子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疵牙笑着,出现在了江莉莉的身后。在大块头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小白脸!
三十、美人功
大美女江莉莉的出现,乐坏了大胡子,却气坏了老康。大胡子就此认识了阮大头,无异于又拓展了一块卖保险的阵地。
当江莉莉把阮大头介绍给大胡子的时候,大胡子的眼睛立刻贼亮贼亮的,放出了一般神仙道士的眼里永远不会出现的那种不俗不仙、既雅又贪的光。只见他热情洋溢地走上前去,像他乡遇故知一样握住阮大头肥厚的大手,用力摇晃着,同时高声大嗓地嚷嚷道:“嘛玩意儿?横着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阮大……”想起阮大头名字的粗俗,立刻为其忌讳,瞬间改口为:“阮董!”
阮大头面对江莉莉的朋友当然要打起千倍的精神,拿出百倍的客套,一口一个:“幸会!幸会!”
而当老康知道眼前的大块头就是与老婆纠缠不清的阮大头时,仿佛心中点燃了一股鬼火,这气真就不打一处来!这气之所来的两处,一处是老婆龚梅,另一处则自然是大美女江莉莉。他心里骂道:“这个丑八怪是不是命里跟自个儿犯克?咋自个儿身边的女人,都有他来纠缠呢!?”如果不是自幼就不习武斗,他真想立马儿冲上去,照定阮大头的大脑袋,狠狠地抽他几个大耳光子!
见大胡子与阮大头一副一见如故的样子,老康既然没有进功的气势,更无忍气吞声的理由,于是,只得悻悻地说:“姚老师,我还有一点儿事儿,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谢老自然也有与阮大头一类农民企业家交往上的避讳,便也顺着老康的话茬,说:“姚老师,你们一块再聊聊,我还有个会,也先告辞啦!”
阮大头见大家要散,立刻来了豪侠之气,大大咧咧地叫道:“这s击场跟我的地盘差不离儿!客人来了,怎么能不一块堆儿撮一顿!?”他说着,一边拉住了老康,一边又要走上来拉谢老的袖子。大胡子赶紧拦住了阮大头的手,打哈哈道:“谢老是日理万机的人,我们放他老人家的假就是!我和康总留下陪你嘛!”
谢老走到一辆挂军牌的黑色奥迪轿车旁,把大胡子拉到身边,轻声细语道:“哪天到我家来,再给我算算升迁之事!”
大胡子一脸严肃,神秘兮兮地轻声回答:“应该算!应该算!我看您老,近来头上有光,我一定得给您破解破解!”
谢老对老康摆摆手,笑道:“康总,你的手枪再练练,就可以参加s击比赛啦!”
望着奥迪轿车一阵风似的开走了,老康才敢大声问大胡子:“我说,老哥儿,你给这老家伙到底灌了啥迷魂汤呀?这么一个本该前拥后呼的大干部,咋被你整治得服服帖帖呢?!”
“嘛玩意儿?”大胡子作出抗议的样子,见老康一副执着的神态,立刻不再演戏,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不就是《保险神仙术》嘛!神仙永远比人高一个层次不是嘛!”
见老康依然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大胡子就拉一把老康的袖子,半真半假地说:“不过,谢老介绍过来的保险单,你可别忘了我那一半呀!”
老康睁大了老眼,诧异着:“谢老?他会这么二五眼?平白无故的,会给我介绍保险业务?”
“当然是我让他帮着卖的保险!我不是没有营业号嘛!不踅摸你做,还能踅摸谁做!”
“如果真有这好事,百分之八十算你的!”老康将信将疑地应付道。
大胡子搂住老康的肩,大脑袋往s击场一指:“走!让阮大头也买保险去!丫挺的划拉上咱们江美女,也不能让这老小子白捞了便宜!”
s击之后,大胡子本来要拉着阮大头喝茶,可江莉莉却尖着迷人的细嗓,嚷嚷起来:“不行!人家肚子饿得呱呱叫,早就饥肠辘辘啦!你们还有时间把酒临风的!我不去!”
面对大美女的娇嗔,阮大头自然是最先心软的男人:“江小姐说得对,我们是该撮饭啦!”
老康望一眼江莉莉红扑扑的大脸蛋儿,心里也说不清是个啥滋味,嘴巴张了几次,终于没发出声音。大胡子倒是格外地会见风驶舵,瞥一眼阮大头的粘糊劲儿,再瞧一眼江莉莉的美丽红颜,立刻随声附和道:“女士优先!女士优先!莉莉,我们吃西餐如何?”
江莉莉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立刻流淌出了喜悦之色,忽闪几下长长的睫毛,爽朗地尖声说:“都说姚老师是个活神仙,他对我的心思真就是明察秋毫的!”
阮大头望一眼大胡子的大胡子,再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大胡子脑袋上那道士一般高高竖着的发鬏,瞪起了大眼珠子,瓮着自己的声音,异常认真地问:“您是算命的?”
江莉莉毫不客气地纠正道:“阮董,人家是大隐朝市,您为啥子总把大智慧庸俗化呢?他是保险公司的姚老师!”
阮大头高兴了:“盖了冒了!我就信命!走到哪儿算到哪儿!人人都说我命好!如果不是命好,我怎么就会不当农民而当董事长呢!”
老康对大胡子这一套乌七八糟的东西压根儿就不信,但瞧在要进行《保险神仙术》的份儿上,为了不得罪就要到手的保险单以及保单后面的大笔提成,他也不失时机、煞有介事地随声附和道:“我一辈子没摸过枪,姚老师偏偏说我是手枪天才。结果你们猜咋着?我今天真是枪枪命中靶心!”
也是三人成虎,阮大头在江、康二人一唱一和地蛊惑下,终于急不可耐地开口了:“姚老师一准儿要给我看一卦!瞅瞅我明儿个的财运如何!之后,我也不玩俗的,更不玩虚的,拿一张百元错币送给您!”
“错币?”大胡子的眼睛一亮,洋溢出贪婪的光。
“好不容易才淘换来!阿拉伯数字的一百,愣是有两排!我估摸着,这错币一准儿像猴票(注:稀有邮票)一样值钱!”
一直像黄花鱼一般跟在大家身后的文才子,见大胡子点头默许了算命的事儿,终于找到机会发言了:“算的时候,还应该给董事长瞅瞅婚姻大事!”
阮大头听文才子这么一提醒,立刻瞥了一眼江莉莉,而后大大咧咧地说:“对对对!算算我到底能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大胡子瞥一眼阮大头,再瞅一眼江莉莉,对阮、江的关系心知肚明地明了戏,便煞有介事地低声妄语道:“最近,你保准儿有桃花运!”
“真的?”阮大头将信将疑,“如果灵验了,我也叫你姚老师!”
大家在西餐厅就座的时候,阮大头自然拉大胡子坐在了一块儿,继续那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的话题。江莉莉见老康要挨着阮大头坐,赶紧拉了拉老康的袖子,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老康见了江莉莉对自己如此热情,不但没感觉出甜蜜蜜的滋味,反而心里反酸起来,一口莫名其妙的恶气忽然梗在了心头。
等大家寒喧之后,各顾各地大吃大嚼起来,老康才把嘴巴凑进江莉莉的耳朵,气哼哼地问:“你跟姓阮的就算搞上了!?”
见老康一副酸模酸样的德行,江莉莉心里像开了一朵幸福的花,甜蜜得笑出了声:“真是大快人心!没想到,你凭白无故地还会吃我的醋!”
老康被江莉莉揭了老底,像当众暴露了自己的屎p股,立刻羞红了老脸,支支吾吾地辩解道:“啥凭白无故!瞧着香花c在牛粪上,我痛心哪!”
江莉莉突然收住了笑,贴着老康的耳朵,轻声骂道:“狗p!晓得我是香花,当时你为啥子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老康的老脸更红了,面对新世纪美女的质问,简直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说啥是好了。他想起了江莉莉醉酒之后的赖皮模样,心想:那时她咋就能叫嚷着“我要”呢?!可当时的自己为啥就……如果真的要了,现在自己与江莉莉的人生,会有啥改变吗?
老康这一胡思乱想不要紧,他不敢再瞧江莉莉了,也不敢看在坐的诸位,只得自己坐正了身体,低了头,装出一副专心致志吃牛排的模样,聊以掩耳盗铃,再自欺欺人!
“莉莉,到银行工作,是嘛感觉嘛?”大胡子从与阮大头的神仙话题里回过神儿来,问一脸不高兴的江莉莉。
“像惊弓之鸟一样,惶惶不可终日!”江莉莉借机想向阮大头敲一下存款的事情,“不是还指望着阮董帮忙呢嘛!拉不来存款,比卖不出保险,还悲不自胜哩!”
“这么一个出口成章的大美女上门提供服务,阮董还能不给一点点儿面子?”大胡子不失时机地为江莉莉帮腔。
大胡子的这一句“上门服务”惹恼了江莉莉。她也不管大胡子是不是神仙了,立刻甩出一句:“说啥子嘛!我服务啥子啦!?整个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阮大头和大胡子听江莉莉这么一叫,才回过闷儿来,知道大胡子失口说错了话,都顾不得向江莉莉解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莉莉那绝对是革命的同志关系!姚老师可别加了黄内容,把事儿想歪了!”阮大头笑罢,赶紧为江莉莉打圆场。阮大头本是个套词老手,听大胡子一口一个“莉莉”地叫着,也借机把对江莉莉的称谓赶紧由“江小姐”改为“莉莉”了。
“对嘛!姚老师还是神仙呢!为啥子也这么利令智昏呢!?”江莉莉不满地嘀咕一声。
阮大头踌躇了一下,打岔道:“存款的事儿,我正给莉莉想辙呢!”
老康是最不喜欢“莉莉”两个字从阮大头嘴里吐出来的人。他听了,就像苍蝇踪了自己心爱的食品一般,既恶心又不是滋味。见桌上的人正聊得高兴,而且越说越没个正形儿了,自己索性借故去卫生间,赶紧悄没声儿溜了出来。
老康在卫生间里先蹲坑,蹲到清洁工一个劲儿地在外面问“还有人吗?”,他才不得不出来。出了卫生间,本想站在走廊的窗口再呆一会儿,可后腰却不知被谁捏了一下,扭头看时,却是江莉莉顽皮地站在身后!此时,她那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喜滋滋、笑盈盈的,顽皮地直视老康:“躲了和尚躲不了庙!我在这儿恭候多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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