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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当灰溜溜的谭白虎情绪低沉地离开了保险公司的时候,眼前的树,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是绿色,而是y暗的灰色;鲜艳的花朵,在他的心目中,也不再美丽,而仿佛是一张张狰狞并嘲笑他的鬼脸。
他已经无路可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等待着他的命运:脱掉潇洒气派的行员制服,重新穿起那身不军不警的保安皮!
突然,仿佛从天外飞来一片祥云,他的手机响了。
“是小谭吧?”是老女人齐美丽的声音。
谭白虎以为齐美丽是要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安慰自己了,便有气无力地答:“齐总监,您说。”
齐美丽给自己先涂脂抹粉道:“刚才马行在我这儿,我没敢跟你说。一个呢,是马行的速发银行,虽然规模比你们合作银行小,可机制比你们的更活,他们在我这儿买了许多保险,马行又是分行的行长,我就不得不把存款给他!”
谭白虎压根儿就不晓得齐美丽根本无权支配保险公司资金的事实,说得全是谎话,他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小谭,你听着呢吗?”
谭白虎像霜打的茄子,再有气无力地“哼”一声。
“这第二呢,可是个好消息!”
“啥子好消息?”谭白虎立刻支楞起耳朵,腰杆也挺直了。
“你不是要拉存款吗?”
“对!”
“不是要大笔的吗?”
“当然!”
“我有一个朋友,叫阮大头,是至大投资公司的老板,他那儿有两个亿美元哪!据说,倒腾出来的人民币也不少!刚才,我跟速发银行的马行,一丁点儿信儿都没敢露!”
谭白虎虽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福还是祸,但是,有病乱投医的他,立刻有如打了一只强心剂,对着手机话筒一连叫了八声“谢谢”!
四、地下黑钱庄
阮大头由于自幼有着一颗长而硕大的脑袋,因此他的本名就叫了阮大头,当然,这是他父母都没有半点文化、都很朴实无华所致。只是由于后来阮大头发了大财,当上了至大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故此手下、雇员、客户甚至支行行长、政府官员都为阮大头讳,尽量不叫“阮大头”,而都尊称其为“阮总”或“阮董”了。
阮大头原本是北京城边上的一个普通农民,是新中国文化大革命错误政策下孳生出来的新文盲,也是中国大陆第一批下海经商吃螃蟹的主儿。在改革开放刚开始,个体户普遍被人民轻视那阵儿,阮大头就已经弃农经商,沿街叫卖韩国布头和假旅游鞋了。就在中国刚刚对海外洋人拉开一丁点儿国门之缝那阵儿,阮大头又成为了中国大陆第一批奔赴俄罗斯乃至欧洲挣洋钱的主儿。但是,阮大头的至大投资公司真的以几何级数的速度跳跃式发展,则是在九十年代中叶中国金融的混乱时期,是他成功地办理草根金融(注:未经政府有关部门批准就私下里经营的民间金融业务,没有金融许可证就办理实际上的存款、贷款业务)业务以后的事情。当下,虽然中国已经实行了严格的金融管制,可阮大头以地下钱庄为主体的倒腾资金的体系依然像一只庞大的章鱼,触角遍布了北京市各区县。只是这一直是他阮大头自己心里深藏不露、绝不对外人道的商业秘密。
早晨,上班的时间一到,阮大头就准时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大家的眼里,他做一切事情都是严于律已、身先士卒的,包括遵守作息时间也不例外。
“阮总!”阮大头刚一坐定,办公室门外就有人轻声招呼了。那声音轻得像是蚊子“嘤嘤”的清唱。
“进!”阮大头用膛音极重的大嗓门应了一声,只这一应,玻璃都仿佛被震荡得颤栗了。
“董事长。”秘书文才子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依然有如蚊子“嘤嘤”。
文才子白净脸,戴近视镜,身材适中,一副精明诡诈的模样。他只是个函授大专生,是阮大头姨夫的侄子。阮大头虽然已经拥有数亿家资,但却从来不相信什么博士、硕士的学历。他周围的人首先是亲信,其次是有挣钱的本事。学历在他的眼里只是会背书本的证明,更准确地说,只是个留有jy的避孕套!这个避孕套只能说明“干”了,至于能不能“干”,干得怎么样,根本说明不了。
“小文子,有事儿说事儿,甭净虚头马脑儿的!”
“齐美丽介绍的五一支行那主儿来了!”
“五一支行那主儿?这么早就溜达来了?”
“这小职员是一大早骑个红旗加重型破自行车来的!”
“银行的人骑破自行车?还是红旗加重的!”
“这主儿叫谭白虎,是才从小保安提拔成小职员的。保险公司的存款被速发银行抢走了,他没拉成存款,又立功心切呗!”
阮大头把自己的大眼珠子转了几转,心里明知道赚大钱的机会来了,可嘴上却没支声。他点燃了一颗粗壮的雪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把在肺里转了几圈的烟雾含在嘴里,蹂躏了几秒钟之后,把其变成一个大大的烟圈,“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而后舒适地闭上了大眼。
文才子望着董事长的样子,不知进退,只得等待吩咐。
阮大头见文才子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开口吩咐:“说我有事,让他外面候着去!”
文才子立刻明白了董事长的意思,“嘤嘤”应声:“是”。他退出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再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阮大头见秘书出去了,才自言自语地叨唠一句:“老子不是黑老大,才更得装装孙子哪!不摆点儿谱做给银行的人看,哪成?!”
文才子是个明白人,当然懂得董事长“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欲擒故纵的经商手段。于是,他下了楼梯,准备对一楼会客厅里由于骑了十几公里自行车正汗流浃背的谭白虎大施拖延之术。可文才子才走到大厅门口,就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脸警察拦住了去路。
“大头在不在?”黑脸警察一点也不为阮大头讳。
文才子被突然出现的黑脸警察吓了一大跳,他做贼心虚的定了定神,瞥一眼远处的谭白虎,才吞吞吐吐地支吾道:“董事长,在倒是在,只是……”
“甭只是了,我有事儿找他!”黑脸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了上楼。
文才子被不速之客搞得不知所措,只好跑到前面,让他在门口稍等,自己赶紧进屋通报。
“警察?找我?”阮大头的大脸上掠过一丝让文才子绝对不会发现的惊慌,“他没说有什么事儿?”
“他只说,他姓陆,叫陆卫国!”
“陆卫国!他找我干什么?”阮大头的神经有了几许释然,狐疑着自言自语道。
陆卫国是阮大头的童年发小。阮大头逃学、考试交白卷那阵子,人家陆卫国就门门功课考一百分;阮大头用破自行车推着假旅游鞋,沿街叫卖那阵子,人家陆卫国就进了警校,而后就当上了一名让人人都羡慕的人民警察;在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初期,阮大头想巴结人家陆卫国一下都很难。但是,谁也没想到,人生会峰回路转!现在,阮大头已经作上数亿资产的民营公司董事长,而那陆卫国却依然窝窝囊囊地生活在传统体制之下,依然在派出所只当一个小警察,每月工资不足一千块!他们的地位由于经济的原因,已经彻底颠倒过来了!因为,派出所也不是设在真空里的,少不了有个杂七杂八码不平的经济问题。有了杂七杂八的经济问题不踅摸当地的首富阮大头踅摸谁?于是,作为小警察的陆卫国现在想巴结阮大头一下,也就不容易了。
不等阮大头想明白自己是否应该接待这个作为童年发小的小警察时,门开了,小警察陆卫国已经大模大样地闯了进来!
阮大头只好尴尬地起身,强做出热情的模样,高声大嗓地叫道:“陆老弟!怎么是你?欢迎欢迎!”
陆卫国的脸上只有严肃,没有半丝笑容。他用自己充满血丝的眼睛,瞥一眼文才子,再瞅瞅阮大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大头立刻明白了陆卫国的意思,大声咳嗽一声之后,对文才子说:“你先去吧,打发一下银行来的人!”
文才子刚退出身,就要出门的时候,又被阮大头叫住了。
“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别忘了倒杯水,再给人家一个好脸子看,别净给人家冷p股瞧!你还嫩着呢,这些虚头马脑的客套事儿,得学着点儿!”
文才子赶紧又说了一个:“是”。
陆卫国主动坐在了阮大头办公桌前的沙发上,等文才子悄没声地出去了,重新关好了门,他才唬着一张黑脸,y沉地问:“你最近有一单大生意?”
阮大头心里一惊,脸上却强打笑容,支吾道:“没影儿的事儿!”
其实,现在的阮大头真的有一单大生意。这就是已经被存入公司的一笔二亿美元的巨额游资。在没有为这笔钱找到好的出路之前,他希望能以高息的形式暂时存入银行,以摊销成本,获得微利。由于目前中国的银行业竞争很不规范,不少银行存在利用各种手段和借口竞相私下提高存款利率的行为,所以,阮大头正准备演一出让银行之间鹬蚌相争,他自己则渔翁得利的好戏。
“看在发小的情分上,老弟我说一句本来不该说的话:你可得悠着点!分局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整你的材料啦!分局后面的人是谁?是什么单位?我现在还不清楚!”
阮大头心虚嘴却硬:“我脚正不怕鞋歪!我敢向毛主席保证,我的业务,全都是遵纪守法的!”
陆卫国赶紧伸手拦住还要信誓旦旦、大发宏论的阮大头:“得得,我是点到为止!其他的,您自个儿瞧着办!”说着,开始品起了茶。
阮大头见陆卫国“吱喽吱喽”地喝起了茶,慢条斯理的,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便心领神会地问:“我说,陆老弟,除了给我透个风,你横是还有事儿吧?”
陆卫国干咳几声,支支吾吾地说:“我媳妇下岗啦……”
阮大头没等陆卫国把话说完,便豁然开朗了,大大咧咧道:“弟妹没工作?好办!我帮着介绍!”
陆卫国眼睛一亮,一对单眼皮的大眼直视阮大头:“能不能到你的公司来呀?”
阮大头大脸上的笑容突然没有了,沉吟片刻,开口道:“如果是男的,想当个副总都能商量!咱哥儿俩谁跟谁呀!”
陆卫国听出了阮大头的话音:“你的意思是:不成?”
阮大头见陆卫国把不高兴写了一脸,赶紧从老板椅上走过来,拍拍陆卫国的肩膀,说:“我的公司从来不用女的!这么着吧,我把你媳妇介绍到保险公司。人家那边怎么说,也是一个正规的金融单位,钱也挣得多!怎么样?”
陆卫国只见到了金融单位的大楼漂亮,对保险呀、银行呀,一概不懂,于是,赶紧起身,痛痛快快、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文才子下得楼来,见谭白虎依然无怨无悔地等在大厅的会议室里,便赶紧道:“董事长正在会唔美国客人,您哪,踏实儿地再等一会儿吧。”说罢,赶紧撇下谭白虎匆匆走了。
谭白虎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美国佬!”
连谭白虎自己都能感觉到,自打被美女行长由保安员升为客户经理之后,他的腰椎好像是撑起了一根钢g,直楞楞的甚是硬梆。他开始气盛气粗起来了。他心底里仿佛时时总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声音在对自己说:“如今老子我怕谁?谁不服,老子拔枪就敢毙了他!”但是,现在无论咋样气足,他毕竟不敢也不能对文才子拔出铁家伙,只好耷拉了瘦脑袋,无奈地重回原处,依然一副农民德行地坐定了,眼巴巴地盯着大厅里的时钟,一声不吭。
由于他晓得至大投资公司地处郊区,公司不远处还有一片水草碧连天的野鸭湖,他今天准备早早谈成存款的事情后,立马抽空到野鸭湖里,对着浩淼湖面上纷飞的禽类,“砰砰”试枪去。
谭白虎正琢磨着如何试枪的时候,文才子再次出来了。他眨着眼睛,诡笑着对谭白虎说:“董事长有急事儿,随美国客人溜达出去了!今儿不能见你,他指望着你把情况先给你们行长叨咕叨咕,过后儿再来!”
无奈的小职员立刻忘掉了“爱,我爱银行,誓拉存款三千万”的誓言,耷拉下瘦脑袋,瞥一眼文才子,一句话没说,也一句话也不想说,就灰溜溜地抹身去了。
文才子等陆卫国走后,望着远处谭白虎蹬着自行车一歪一趔悻悻而去的德行,望着公司的看门人老马头儿把大门关上了,才跑上楼来,急急忙忙地问阮大头:“董事长,咱们高息存款的事儿不会黄了吧?”
阮大头站在窗前,遥望着谭白虎骑车的背影在烟波浩渺的野鸭湖里消失了,才转身回到老板台前,把一只已经快吸完的雪茄烟捻在烟缸里,一脸平静地传道授业:“中国是一个资金紧缺的国家!谁有钱谁就是爷儿!现在的银行比厕所还多呢!我还怕这笔钱生不出一丁点儿利息来!”
“警察来了,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威胁吧?”文才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阮大头故作平静地笑笑:“陆卫国是假公济私,来给她老婆找工作的!跟我们业务上的事儿,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文才子受到了鼓舞,忽然像蚊子见到了肥嫩的人r,眼睛一亮,谄笑道:“我听说谭白虎他们行长,是一个美女!由于一天到晚陪客户吃喝,根本不顾家,她老公还要跟她离婚哪!这美女不但是个正规大学生,而且长得像个大明星似的!叫什么龚梅!”
阮大头的心里像突然点亮了一盏春灯,立马儿贼亮贼亮的,但在晚辈面前,他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德行,平静地应和道:“噢,银行行长里还能有美人儿?还真有什么美女行长?而且还一天到晚陪客户吃喝,还要离婚?!”
文才子表功一般地回答:“据说是个万人迷!板儿上钉钉儿的事儿!”
阮大头重新点燃一只雪茄烟:“那好嘛,不是更应该让他们的美女行长亲自来谈存款的事儿了嘛?!也让她一天到晚陪咱们吃吃喝喝!”
“对,美女不来,不一天到晚陪咱吃吃喝喝,咱就一分存款不给!”文才子坏兮兮地说。
见文才子还想继续说什么,阮大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拿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呵斥道:“行啦,你个小文子,小小年纪怎么尽琢磨男男女女的事儿!我为什么不找女工?不光因为女人干活全是汤事儿!还是怕出j鸣狗盗的苟且之事,不好管理!”
在大众眼里,阮大头富而不近女色,几乎到了变态的程度。他有一个尽人皆知的怪毛病,就是从来不用女工。因此,至大投资公司百十号人,从六十岁的看门人,到十几岁的体力工人,除了老头就是毛头小伙子,一个女人也没有。有人说,这是董事长歧视妇女,觉乎着女人工作效率底下;有人说,这是阮大头当婊子立牌坊,有意掩饰他自己玩弄妇女不眨眼的那一丁点儿嗜好!
见文才子红了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阮大头吩咐道:“你赶快把什么美女行长给我约来,这钱在我的帐上多趴一天,你知道我要损失多少利息吗?几十万!几十万哪!”
阮大头的话音未落,只听野鸭湖那边传来“砰”地一声清脆的巨响,像是有人放了个大二踢脚!
“小文子!”阮大头一惊,脸色也随之一变,吩咐道:“谁他妈敢在湖里放鞭炮?别把我养的丹顶鹤吓着啦!这湖是怎么看的?”
“我刚才倒是看见谭白虎往湖里去了!”文才子解释道:“前一阵子看门的老马头儿带他的豁嘴儿子到云南边境上玩儿去了,一直没有巡逻。我立马儿再去布置!”
五、下身革命
在灿烂冬日里,像霜打的黄瓜一般身心俱疲的主儿,要数老康。
自打老婆离家出走,他的捉j计划既没有设计,更没有实施,给龚梅准备服软的电话却没少打。
可打手机吧,电话对面总是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该用户已经设置了呼入限制。”打办公室电话吧,人家要么是不接,偶尔接了,还没有等老康叫出一句完整的“老婆宝贝儿”呢,对面的电话就已经又挂上了。
一个女人外面有个野汉子勾着魂儿,一个大老爷们儿赖叽叽地找到银行门上去,哀求之后,再当众瞧老婆给自己脸子!曾经的康大处长还一时半会儿的下不了受这份洋罪的决心。
于是,老康只好逆来顺受,除了晚上独守空房,一日三餐糊弄着喝口粥或吃点速冻饺子之外,再就是一门心思地发奋作诗了。可作诗毕竟不是写经济论文,想加班也加班不出成绩来!虽然老康曾经才华横溢,但是,硬着自己写诗时,心灵的火花却仿佛熄灭了。除了“天生男儿振世兴,九死也要博一生;生时不成壮烈死,魂上天堂作英灵”之类既无诗情,也无画意的句子,他的大脑就再也产生不了一点儿闪亮的火花了。
“铃!铃!铃!” 突然,电话铃刺耳地响起来。
老康被吓得一哆嗦。自打他辞去官职以来,家里就只有找老婆的电话了;而自打老婆离家出走之后,家里压根儿就没有电话了。这电话不是老婆打来求和的,还能是啥?老康这样一想,已经颓唐的神经又不觉一振。他赶紧抓起了电话。
“是康处长吗?”对面的,不是老婆,竟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听声音,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上下岁。只是他的发音很特别,像是拢不住声音,总在跑气一样。
老康诧异地支吾:“我是。”
对面传来了笑声,而后,陌生的男人神秘地说:“俺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你不是一直怀疑被老婆戴了顶绿帽子吗?”
老康不知道如何回答,哑然了。但是,咋听咋觉乎着这男人的话语里充满着不怀好意的味道。
“算你猜着了!” 陌生人异常肯定。
老康惊愕了。他不知道这是啥人,为啥要告诉自己这最不愿意证实的事情?!
陌生人继续说:“今晚,你到天上人间歌舞厅,就能见到你老婆和她野男人快活的德行啦!俺要是你,就立马儿把这顶绿帽子撕她个稀巴烂!”
老康又羞又怒,不知道是应该对熟谙自己隐私的陌生人感谢好,还是破口大骂好。片刻的犹豫之间,陌生人一阵高声y笑之后,立刻就把电话挂断了。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老康愤怒了。激愤的他,立刻按照刚才来电显示的号码,把电话打回去,他要破口大骂,他要问个明白。
“请问,您找谁?”对面却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
“刚才谁在这儿打电话?”老康气冲冲的问。
“一个客人。”
“他在哪儿?”
“早就走了。”
“你是啥地方?”
“天上人间歌舞厅。先生,您需要预定座位吗?”
老康猜到对面的女人一定是天上人间歌舞厅的总台小姐,便没好气儿地问:“刚才那位客人啥模样儿?”
“是个先生,年纪不大。”
“我问长得啥样?”
“他戴着口罩,我没瞧清。先生。”
老康只得无奈地挂断了电话。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个圈,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这是挑拨!完全是设套!这是圈套!完全是无稽之谈!”
老康不相信,他与龚梅的情缘,就真的这样结束。到现在为止,他的脑海里还恍如昨天一般地浮现着他俩初识的情景:
那是一场舞会。舞会是在银行会议室里进行的。椭圆形的会议桌被请到了室外,椅子顺着墙边一溜地摆开。康处长带领的总行调查组成员,外加分行、支行的领导,是一水儿的男士,不过十人,被安排坐在会议室的一边。对面坐着的竟是二十几个水莲花一般娇羞、璞玉一般青纯的银行女职工。而这之中,气质、身姿、脸蛋俱佳的当然就是龚梅!这一点,对于离婚不久,已经对鉴赏女人练就出一副火眼金睛的康处长来说,只一眼便发现并确认了。
就在康处长用一对外凸的大眼睛偷视龚梅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龚梅也正在用两只杏眼偷视着自己!这一男一女四只眼刹那之间的交汇激得康处长立刻心灵震颤了。当第一支舞曲响起的时候,虽然心脏狂跳不止,但康处长依然拿出博士的理性、拿出男人及领导的派头,立刻起身,想请龚梅跳这第一舞。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出几步,他的手下,一个名叫张冲锋的小伙子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过去,占了个先机,早把个龚梅揽在怀里,开始转起圈来。
幸好有其他美女早已经被当地领导动员着,主动邀请康处长跳舞了,尴尬之间的他,一张脸才没有一直红下去。
整个舞会上,最忙的要数当时的康处长和风华正茂的龚梅。康处长一曲接一曲地应付着主动送舞上门的银行美女;龚梅则一拨接一拨地打发着各级银行领导。但是,搂着美女的身体却毫无感觉的最忙的男人与搭着领导的肩头却无可汇报的最忙的美女却一直找不到哪怕是一个机会,单独地舞上一回。
当年的康处长可是个足智多谋、勇武有加、没有半点优柔寡断的主儿。他索性在音乐停顿、大家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来到了龚梅的面前,肆无忌惮地赶走了一个他不钟情的美女,直直地坐在了龚梅的身边。那时候的龚梅还是一个大姑娘,羞涩多于大方,温柔多于刁蛮,见到勇往直前的康处长竟这样恬不知耻地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不觉羞红了自己美丽的脸蛋儿……
现在,虽然老康在心底里对老婆总是按捺不住地怀疑,但却决不愿意相信老婆真的给自己制了一顶绿帽子。当家里挂钟的时针指到七点多钟,当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刚一结束的时候,心绪不定的老康依然匪夷所思地坐不住了,还是鬼使神差地离开了家,杀奔北京最著名、最豪华的歌舞厅:天上人间。
捉j!他依然身不由己地要去捉j!
此时,在天上人间最大的ktv包房里,阮大头正对酒当歌,红颜相陪。而这相陪的红颜不是别人,正是美女行长龚梅!当然,在一边喝酒、聊天坐陪的还有谭白虎、文才子以及两个摩登三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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