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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此时的江莉莉已经为至大投资公司办理完了开户手续,她没兴趣再和任博雅磨牙,就直接下楼,开起小奥拓车,径直杀奔五一支行。她自认自己是明人,就当然不做暗事。她要明明白白的向自己商场上的敌人,不幸也曾经是自己情敌的小巧玲珑的龚梅宣布:“戏,应该收场了!在这场残酷的拉存款之战中,柴禾妞儿江莉莉,至此为止,已经完全彻底地大获全胜了!”
乐曲像一杯温馨的酒,醉了五一支行的全体员工,更醉了谭白虎和龚梅。在小职员的怀里,舞曲带给龚梅的体会,是成功的快乐,是被众星捧月一般尊崇的荣耀,是人生从追求到成功这个过程中由苦到甜的甘纯滋味。在她的一对杏眼里,洋溢出的是祥和与幸福的光芒。
怀中搂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美神,虽然有舞曲像醇酒一样陶醉着自己的心,但是,谭白虎的心脏,却依然很不争气地比平日里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对美女行长的爱,与任何男人对女人的爱一样,像一股暖流,温暖了他的身体,也滋润了他的心。对美女行长的爱,也与任何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不同,因为,这爱没有像一针兴奋剂,激起他的性吭奋,反而像一只麻醉剂,麻醉了他男性的荷尔蒙,让他感觉她与自己永远有着距离。而且,这距离大得仿佛是天上与地下之间那无穷无尽的广袤的空间。
“小谭,支行的一切都有你很大的功劳!”龚梅望一眼小职员不敢正视自己的细眼睛,诚恳地肯定道。
美女行长的一句话,没有让谭白虎高兴,因为,那话依然是领导对下属的关怀,也更像是母亲对儿子的真切情意。“没啥子!还要感谢您的再造之恩!真的!”谭白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好委屈、好心酸,眼泪差一点儿流出来,因为这句话的意思,简直就像自己在向心中的美神宣布:“我爱你,但是,我晓得我不配你”一样残酷!
“小谭!你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吧!”龚梅对谭白虎说,她的语气里,有着十足的大姐姐对小弟弟的关心,“这次业务提成下来,我觉得,你自己就有钱买一套房子了!”
谭白虎几乎要流泪了,他强忍着自己心中的酸楚,颤抖着声音说:“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要房子有啥子用?”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龚梅没想到原来的小保安、现在的得力干将还有这样丰富的内心世界!她似乎悟到了什么,尴尬地笑笑,诚心地明知故问道:“她是谁?能告诉我吗?大姐给你参谋参谋!”
谭白虎心跳加快了,一句话已经顶到了嘴边,那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但是,他的嘴努了好几次,却终于没勇气把这句嘴边的话,说出口。
龚梅把杏眼一眨,做出老大姐的样子,诚恳地谆谆劝导道:“小谭,你是个好小伙子!现在呀,中国人生活好了,这一茬一茬的美女,多得是!何必偏偏跟自己过不去呢?何必偏偏爱上什么‘不回家的人’!何苦呢!”
龚梅的这句话饱含了无尽的深情与厚意,谭白虎似乎听明白了啥子。他一声不吭地点点头,可一对细眼睛里却充盈了满眶酸楚的泪水。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江莉莉大模大样、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了门口。“龚行长!龚行长!”她中气十足地大声招呼着。
有人调小了舞曲的音量。龚梅站住脚,望着喜形于色、盛气凌人的江莉莉,诧异地问:“你?找我?”
“对!”江莉莉昂首阔步地走进会议室,站在了临时舞场的中央,脸对脸地望着依然在谭白虎怀里的美女行长。此时的谭白虎,想马上放开龚梅,让她走过去,与江莉莉说话。可龚梅却有意不放开谭白虎,继续保持着跳舞的姿势,侧过脸,对着江莉莉,落落大方地问:“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江莉莉望一眼会议室前面的一条横幅,不怀好意地念叨道:“庆祝至大投资公司存款户开发成功?!”而后,冷笑着,用她漂亮的鼻子“哼哼”两声。
龚梅把自己的手从谭白虎的肩上放下来,自己也撇一眼横幅,颇为得意地问:“你没想到吧?”
“是你没想到吧?”江莉莉张开美丽的嘴,先冷笑两声,而后y阳怪气地反问。
龚梅爽朗地笑了,索性放开了谭白虎,走到墙边的茶几旁,拿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字一顿地对江莉莉说:“笑话!我以诚待人,以义服人,进行的永远是公平竞争!我有什么想不到的!?”
江莉莉见龚梅还算给自己留了面子,没说出“用身子换存款”之类的话,更没有“臭婊子”一类的谩骂,便走到她身边,也从茶几后面,拿过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来,用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霸气十足的美女行长,轻轻地笑起来,说:“龚行长,虽然我和老康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没啥子,可毕竟让人捕风捉影地瞎嚷嚷过!所以,我曾经对你深感愧疚过。”
龚梅拿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上次,在保险公司的办公室,我们俩早就扯平了!”
江莉莉晓得龚梅是指自己挨了嘴巴而没还手的事情,立刻也换上了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撇一眼现在的对手、过去的情敌,说:“言之有理!所以,现在我是以平等的身份,来告诉你一个在劫难逃、穷途末路的坏消息!”
龚梅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如果说平等呀,至大支行来的,不应该是你,应该是行长任博雅吧!?”
江莉莉被龚梅这么一挖苦,立刻红了大脸蛋儿,索性一针见血地开口道:“我只是告诉你,阮大头和我有了金兰之好,而且这也是诸葛秀额首称庆的!应该算,明媒正娶吧!?”
龚梅一时没琢磨过来江莉莉此话的深意,便爽朗地调侃道:“恭喜你呀!不过,这除了让老康踏实了,跟我和五一支行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江莉莉被龚梅不y不阳的一激,气终于上来了,她立刻起身,对着龚梅一张秀美的脸蛋儿,大声说:“我代表阮董,坦言相告,至大投资公司给你们的支票,全部作废!而且,已经止付了!”
龚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站起身来,注视着江莉莉的大眼睛,几乎是本能地问:“什么?什么?阮大头止付了?”
谭白虎也蹿上来,对着江莉莉大声说:“透支是要巨额罚款的!诸葛秀的药还在我手里,他狗日的阮大头不仁,也别怪我姓谭的不义!”
江莉莉故意“咯咯”笑了两声,做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轻声说:“我是瞧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面子上,才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否则,你们向分行一表功,事与愿违,洋相可就出大了!”
江莉莉的话音未落,分行跑交换的同志气急败坏地跑进了会议室的大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你们那十五亿的支票被退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有没有损失?你们是不是让企业给玩儿啦?”
江莉莉一声不吭地转身要走,谭白虎愤怒地冲上前去,横在了她面前:“姓江的!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不是你捣的鬼?咱们都是银行,竞争也没你这么孙子的!!!”
江莉莉连瞧也不再瞧过去的小保安一眼,对表情木然的龚梅说:“我是阮董的老婆,或者说是未婚妻,妇唱夫随,他不听我的听谁的?五一支行想要那十五个亿的人民币?好办!把行长的位子,拱手相让!”江莉莉说罢,不等谭、龚二人做出反应,立刻绕过谭白虎,冲出会议室大门,风一样地消失了。
龚梅一声不吭地呆立着,一对杏眼直勾勾、一动不动的,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在这大千世界里,也不知道她凝视的,是虚无缥缈的四维空间,还是会议室里某一微小的世界。忽然,从她娇小的鼻子里发出了“哼”声,那声音仿佛是天籁之音!谭白虎赶紧冲上前来,准备问美女行长到底说了啥子,到底要干啥子?可龚梅却突然摇晃了几下,竞支撑不住自己娇小玲珑的身子,有气无力地向地下瘫倒了。
四十、医院内外的硝烟
等老康得知总不回家的老婆病重的消息,心如刀绞一般地赶到医院看望龚梅的时候,偌大的医院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就是一片白茫茫。她满世界里找,也找不见那个小巧玲珑、精灵一样美丽的身影了。老康自然想到了“死”!这个“死”字像一条时空的小船,把恍恍惚惚的他载到了那永远不会重来的在江南小城中已经逝去的美妙光y里:
那是他与她,那是在江南小城的女子公寓里,那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a之后。这性a有如一场最最激烈的体育比赛,他被累得酣然大睡了,而她也被累成了一只柔弱的小猫,偎依在他的身边,进入了甜蜜的虚幻世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船夫的一声哨子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也唤醒了康处长。他扭开床上的台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瞧见了龚梅那一张甜美的脸,如冰似玉,更像一朵淡雅的粉色樱花,开放在眼前。这美丽的脸蛋儿荡漾起了他心中的爱;这爱就像一股暖流,慢慢地滋润了他的心;这暖流让在北京一直鳏居的他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和甜美!
康处长凝望着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想这美丽的生命对他这样无所顾及的奉献、对他毫无理由的眷恋,他的身心忽然感到了某种震颤。他情不自禁地把脸贴过去,端详着这张美丽的脸。此情此景的温馨,引来的不是他脸上的笑,而是他的泪水,这泪水似如泉涌,像一条小小的溪流,匪夷所思地流淌下来。
龚梅被男人的气息惊醒了,她望着他在昏暗灯光下那一副泪流满面、动情、动容的样子,诧异地问:“你哭了?为什么?”
康处长把自己的嘴唇贴在美女的脸上,低声说:“我爱你!我要永远对你好!”
那时的那一声“我爱你”,康处长说得绝对深情,绝对真诚,也绝对开心!
“我也爱你!”龚梅回了他一个同样的热吻。见他又要驰骋男人的勇武了,她笑了笑,挣脱了,很顽皮地眨了眨杏眼,说:“我饿了?你呢?”
康处长诧异地问:“这都几点了?半夜三更的,你不会还想吃饭吧!”
龚梅也坐起了身,爬下床去,跑到门厅去看表,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她竞把一个苗条、婀娜的l体毫无保留地奉献在了康处长贼溜溜的眼前。没一会儿,一个赤l的美人大呼小叫地跑回来:“时间都被我们弄颠倒了!现在才晚上十点钟呀!”
康处长一拍脑袋,如梦初醒地提醒道:“你一下班,咱们就上床了!连饭都忘吃啦!”
她用纤细的手指点一下他眼镜下的鼻子:“谁让你谗猫似的!”
于是,一对让爱情填满了整个身心的情侣,借着江南朦胧的月色,听着桃花溪的流水潺潺,饿得前胸贴后背地上街觅食了!
“我们还是去那家西饼店吧?”龚梅走在前面,向饿猫一样直扑有着食品香味的地方。她还记得她与他初来这个西饼店时的尴尬。
康处长也没忘记他与她第一次在西饼店里道貌岸然的表演,心虚得像个空水桶,赶紧提醒道:“咱们亲亲热热的,你就不怕市政府的人瞧见啦?”
龚梅眨眼一笑,一副鬼机灵的样子:“你不是惦记着始乱终弃吧?”
康处长赶紧急赤白脸地反驳:“这话是哪儿跟哪儿呀?!我还没‘乱’够呢,咋就谈‘弃’啦!”
龚梅没好气儿地娇嗔道:“看来,你一个大博士的内心世界也和普通男人一样肮脏!除了‘乱’,就是‘弃’!”
于是,在鳞光闪烁的桃花溪畔,在月色朦胧的江南小城,出现了一对新的爱侣,他们手挽手地走路,桌对桌地吃喝,脸对脸的谈话,嗅着彼此的气息,臭味相投得不得了!时不时地,他们还要拥抱和接吻!于是,一段关于中央银行大?





错币 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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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幻觉出的风流往事是被一阵手机声打断的。打他手机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自称要换个玩法因而好久没了音讯的陌生人!
“你又要玩啥?我现在真烦着呢!”老康恨不得一接电话立刻关机。
“您烦啥子?”今天的陌生人不但情绪稳定,而且说话很客气,他跟老康说话没用“你”,改用“您”了。
“我老婆出了一点儿事儿!弄不好就……”老康格外焦急,但终于没说出那个“死”字。
陌生人没说话,却突然“呵呵”地笑了!
老康急不可耐地骂道:“你笑个p!”
“俺笑你消息太不灵通了!”
“我老婆现在在哪儿?你知道?”老康依然担心那个“死”字。
“到阮大头的寡妇娘那里去了!全须全尾的!”
“到那儿干啥?还拉存款?” 老康听说老婆没啥事儿,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老寡妇对拉存款,早就没用啦!”
“那她们还想干啥?”
“学雷锋,做好事呗!”陌生人竟然有心思调侃了。
老康又开始大惑不解了:“她?怎么立地成佛啦?!”
陌生人停顿了一会儿,忽然改变了话题:“康总,咱们今儿能不能见个面呀?”
“我?和你见面?”老康实在没想到y魂还敢见天日,“有这个必要吗?”
陌生人又沉默了。老康听到自己的手机里,除了对面街道的嘈杂之声,就只有陌生人的呼吸声了。等老康又“喂喂”了两声之后,陌生人才暗哑着嗓子,像是乞求,又像是命令一般地重新开了口:“你!把钱给俺!”
老康没有惊诧,反而感觉这一切尽在意料之中,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儿。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嘛!这个神经病一般的陌生人,一直对自己神出鬼没、纠缠不舍的狼子野心,现在终于昭然若揭了!而且,没有一点儿浪漫,也没有一点儿脱俗,完全是俗不可耐的伎俩,玩来玩去说到底,还就是一个字:“钱”!
“要多少?”老康问得心平气和,他本来就欠了陌生人的,尤其是通过陌生人的消息在五一支行获得的那单保险业务。
陌生人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那哭泣之声,通过话筒传过来,依然悲悲切切,十分撩人心肺!
“你?这是……咋回事儿?”老康把自己外凸的眼睛惊得大大的,简直是不知所措了。在他的脑海里,这个陌生人一被假想成头顶礼帽,眼戴墨镜,强悍凶恶的大汉!大汉顶天立地,站要站得直,死也要死得像个样儿,咋会娘们儿一样,哭起来了呢!?
“他们……他们不让俺考试?”陌生人突然倾诉一般地说,仿佛老康不是他未曾谋面的对手,而是他的父母师长或者挚友亲朋一般!
老康张口结舌地问:“你……是个学生?!”
“俺这学期没钱,学校竞不让俺参加期末考试了!”陌生人继续控诉,哭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起来。
“你是啥学校的?需要多少钱?”老康见陌生人的情绪这样不稳定,联想到以往他那时而y险、时而真诚、神神秘秘的德行,推想对面的陌生人恐怕不是一个y险狡诈之徒,更大的可能却是一个精神自闭、感情脆弱的精神不太正常的青年人,甚至是未成年人!见陌生人只顾哭,就是不说话,心地善良的老康没心思再想自己对此人的恩怨了,反倒着急起来。他本想大包大揽地帮助陌生人解决难处,但又怕被这个匪夷所思之人敲诈勒索,便试探着问:“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我都尽量满足你!”
“借俺四千块钱……行吗?”陌生人终于停止了哭泣,试探着问。
听对面这样一说,老康开心地笑了。现在看来,虽然帮了自己一些小忙,但却更多地是让自己心烦意乱,甚至心惊胆战的陌生人,明摆着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呆的书呆子!本来自己就欠他的钱,他却依然好着自己的面子,偏说要“借”!
老康用像大人对小孩儿一样的语气说:“那我就先给你五千!说吧,我到哪儿给你送钱?”
“野鸭湖!”
“野鸭湖到底在哪儿?你说了好几次,我还真没去过!”
“问你老婆不就行了吗?”
老康不高兴了:“老弟,你不是说换玩儿法了吗?咋又提她?”
于是,对面的陌生人用从未有过的合作态度,向老康认认真真地描述了去野鸭湖的线路。老康终于听明白了,顺口说道:“正好,我还可以顺路给人送一笔保险业务提成!”
“保险业务提成?”陌生人仿佛悟到了什么,警觉起来,并一刻不停地问,“一定是一笔不小的钱吧?”
在老康赶到医院之前,陪龚梅出院的人,当然是非谭白虎莫属。虽然龚梅在庆功会上只是一时之间气闷心儿地昏厥,虽然她只在医院里躺了一会儿就苏醒过来,但是,谭白虎依然为自己心中的美神所遭受的委屈而义愤填膺。仇恨像酒精一样浸透了他的血y与神经,他咬牙切齿地发誓,不治一治阮大头,放倒至大支行的任博雅,自己就不算个男人!虽然任博雅是自己的老乡,也曾经多多少少地帮过一点小忙,但冲任博雅那不地道的为人,他谭白虎也只得再所不惜了!他盘算着,自己的最坏结果无非就是:举起依然藏在地砖下的手枪,让手枪里剩下的四颗子弹,一颗留给自己,其余的三颗,分别穿透阮大头、江莉莉和任博雅的脑壳!!!
办理完龚梅的出院手续,谭白虎搀扶着美女行长下楼,汇报时,却是一副难以掩饰的恶狠狠,他说:“龚行,诸葛秀的第三副药,我给扔了!”
龚梅立刻惊叫道:“扔哪里啦?”
谭白虎不晓得龚梅惊诧的意思,鼓起自己的细眼睛,诧异道:“反正是鱼死网破,随便扔到咱们支行的拉圾箱里啦!”
龚梅一听,就y沉了脸:“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小职员急了,一张瘦脸第一回当着美女行长的面,拉得像驴脸一样的长:“咋?姓阮的伙同姓江的狼狈为j,这样欺负我们,难道我还给老太婆送药去不成!?”
龚梅一声不吭地钻进支行开来的汽车,脸上密布y云,对司机低声吩咐道:“回行!快!”
汽车从医院开到支行只用了十几分钟,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在谭白虎的精神体验中,却仿佛长得有如几天一般。因为,龚梅的脸一直像憋着倾盆大雨的黑暗的天,嘴也好像行将喷发的火山的口,一动一动的,却又始终没一句话说出来。
等司机为龚梅拉开车门,她跳下车,却没回她的办公室兼卧室,而是直接奔向了办公楼后面的拉圾箱。她用自己纤细的小手,在拉圾箱里,翻来倒去地找着什么,全然不顾拉圾箱的臭气熏天。
谭白虎立刻晓得了龚梅的心思:她明摆着是找被自己扔掉的治痒药!
谭白虎冲上去,攥住了龚梅的小手,又像愤怒又像哭地大叫:“龚行,您这是为了啥子吗?”
龚梅白了一眼谭白虎,气愤地甩开他的瘦手,把自己的小手重新放进肮脏的拉圾箱里,翻来覆去地继续寻找那被扔掉的治痒药!
“阮大头这样耍我们!江莉莉这样欺负你!可你……你却还惦记着那个老神经病!”谭白虎说罢,气愤地蹲下身,双手抱住脑袋,拼命地抓挠着。
“躺在医院那阵儿,我想到了死!”龚梅见谭白虎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用平静的语气开了口,“我想,假如我起不来了,什么存款呀,什么业绩呀,一切的一切也就结束了。这时,我就问自己,我的一生都做了什么?我们千方百计拉存款,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国家真的禁止了银行之间的这种无序竞争,我们现在的工作,除了挣钱糊口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谭白虎见龚梅开始说话了,又是一副不找到那包草药不罢休的样子,就无声地起立,再无声地走近拉圾箱,用身体挤开龚梅,用自己的瘦手,很不情愿地开始往垃圾的下面翻去。
龚梅把自己赃得看不出模样的手,在土地上擦着抹着,继续说:“我醒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老康的话:咱们真的不能把自己变成一张错币!不能因为拉存款把诸葛秀的病耽误了!人嘛,其实谁也不比谁傻,互相j来j去的,人生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无休止的尔虞我诈的争斗过程,还真不如那张不能花的错币有意义!”
“可,为商必j的,是阮大头和江莉莉!”谭白虎依然忿忿不平。但是,在龚梅的执着下,还是屈从了,终于把自己扔掉的药,重新找了出来!
龚梅用自己刚在地上抹干净的小手,把被塑料袋装着的药放到自己的面前,顾不得恶臭扑鼻而来,把布满泥土、泔水的塑料袋一层层拨掉,发现里面那用牛皮纸包裹的药包,依然严严实实、完好无损!这时,她秀气的脸上,y霾没有了,灿烂像明媚的朝阳一样,重新照耀而来。她见谭白虎依然是一脸y沉,就笑了笑:“我想,其实失败也是一笔财富!既然我们已经失败了,已经获得了这笔财富,何必不把自己升华成好人,还让一个年老的精神病患者成为牺牲品,成为我们升华成好人的累赘呢!”
谭白虎没有龚梅这样达观,也没有从失败中完成思想的升华,他瞥一眼美女行长,心里默默而忿忿地埋怨着:“啥子狗日的错币、好币的!你简直就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阿q!!”他的嘴上则气哼哼地说:“也可能江莉莉就是这么盘算的!要不,她就敢那么嚣张!?现在人家那一对狗男女,有可能正男盗女娼地偷着乐呢!!!”
龚梅却一点也没想到在谭白虎的心里,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阿q!她把自己心里酝酿已久的一个以提高自身服务质量、增加服务手段来加强支行竞争能力的方案透露给谭白虎:“你给诸葛秀送完药之后,就通知全行所有的人开会。少走旁门左道,广开阳关大道,坚决不当错币,才是中国金融业的出路。套一句老话说,咱们已经到了非对过去的竞争手段进行彻底改变不可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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