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邵钧眼角还是湿的,突然乐了,骂:“别扯了,你哪有那么粗!”
罗强眼球也是红的,发肿,声音竟然有些抖,从来没有这样过,粗鲁地哑声说:“你试试老子有没有这么粗……”
罗强在自己健壮的身体上抹油。他下身还沾染着邵钧黏腻的口水。邵钧刚才压着他,胡乱舔他,口水顺着他股沟处往下流,舌头偶尔碰到两颗蛋,那种隐秘的销魂感,让罗强渴望得发抖……
他一条铁臂搂住邵钧的腰,从背后抵住后臀,用眼看着,硬物像撕扯着自己的血r割裂着自己的心,一寸寸捅进邵钧的身体!
身下的人臀部猛地一夹,万般痛苦似的,浑身都抽缩了,又被罗强的重量压制着反抗不得,疼得“嗯”、“嗯”地闷哼。
罗强一口气捅到了底,那滋味儿就好像捅得不是下面的人,而是一把利器直直地戳进他的心口,让他跟着一起疼,一起摧毁。
他以为自己能扛得住邵钧,这一路能忍住不做,安安稳稳地把这馒头“送”回去,然后让一切都结束。
然后就发觉自个儿错了,傻了,而且是天底下最自私、最龌龊、最不可救药的混蛋!
罗强一口咬住邵钧肩头的肌r,闭上眼,最终全部没入邵钧的身体。自从入狱,认识了馒头,熬了这么多年,就没真正c过对方一根指头,都快把自个儿熬g了。罗强也是正值盛年欲火旺盛的老爷们儿,心里能不想吗?罗强现在回想起来,甚至已经记不住,五年前蹲看守所的时候,他最后一趟c的是谁的p股,脸和腚早都记不清了。他眼前,心里,就只剩下邵钧一个,邵钧的身躯,邵钧的臀,邵钧的腿,邵钧一双红彤彤的眼。
肠道紧致的肌r夹裹着他,吞没他,那种瞬间令人眩晕的温暖感,窒息感,从没有过的占有欲的满足感,被包容的感觉,眼前腾起一片雪花白,白得发光,发亮,让他仿佛迈进了天堂,这辈子他还从来没见过长啥样子的天堂……
……
整个车子上下震动着,随着罗强冲撞的节奏摇晃着,车轮挤压遍地的石块,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响。
被欲望和焦虑催磨得火力全开的罗强,刚猛暴烈的程度让邵钧招架不住,脸s慢慢转白,呼吸断续急促。
罗强狠命发力又撞了数十下,撞得身下的人几乎昏死,没了动静,两条腿脱力似的垂下去。
罗强这时候突然停下来,眼球仍然是热的,粗喘着:“馒头?”
邵钧:“……”
罗强:“馒头?……不舒服?”
邵钧:“嗯……嗯……”
邵钧脸都白了,身体剧烈发抖,呼吸急促不稳。罗强猛地拔了出来,一把抱住人:“邵钧?”
邵钧紧闭着眼,眼角还挂着泪花,缓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他妈的……弄死我了……”
罗强问:“咋了?”
邵钧气息不顺地哼道:“你那玩意儿,能算是人鞭吗?北京动物园哪头大象跑出来了……”
罗强默默地,实在撑不住,乐了,笑容随即又消失在嘴角,皱了皱眉头。
邵钧方才有一刻出现短暂地窒息,罗强g得太猛,他身体承受不住,被顶到某个极度颤栗混乱的位置,快感像闪电般绞杀他的肺管儿,让他无法呼吸,腹部火烧火燎地疼痛,却又爽得欲罢不能,舍不得喊停,结果几乎让自己死过去。
邵钧喘了一会儿,身上发了一层虚汗,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
他扭头道:“来?”
罗强:“……”
邵钧:“我没事儿,你来啊?”
罗强:“不来了。”
邵钧还想说话,罗强猛然堵住这人的嘴,堵得严严实实,把所有的话都堵在唇齿之间,用唇边粗糙的胡须不停碾过邵钧被汗水浸透的嘴……
那天,罗强没有继续做。
他在车里抱着人抚摸,擦拭,用手和嘴侍弄,帮邵钧撸s了出来。
邵钧慢慢缓过来,一身虚汗逐渐消褪,脸s由白转红,可是腹部仍然不适。他动完手术,就只有三个月。也就是仗着年轻结实,恢复得快,平时活蹦乱跳的。可是人再皮实也不是机器,身上开那么长一道刀口,拉上拉链装上螺丝,说好就能好,就不疼了?尤其又是头一回做,总要有个适应过程,做完以后,肯定后劲儿很大。
罗强眼眶发红,用力亲了邵钧好几下,哑声说:“我刚才,太大劲儿了?难受了?”
他是太大劲儿了,憋了五年的力气,就为馒头一个人憋着,熬着。
邵钧心里意犹未尽,微微有些失望,说:“没做完呢,你g嘛就给我做一半儿啊?我就爽了一半儿,你先萎了。”
罗强给邵钧穿回衣服,怕这人冻着。
邵钧扫了一眼罗强内k前挡鼓囊囊的形状,伸手捏了一把:“你还硬着,你不弄出来?”
罗强皱眉:“甭管它。”
邵钧眨眨眼,说:“你不弄出来多难受,肯定不舒服,我帮你弄……”
罗强突然火了,沉着嗓子吼道:“你能不能甭管它?!就甭管我舒服不舒服!”
你能不能别问老子舒服不舒服,能不能别这么在乎我,能不能多疼着点儿你自个儿?!
罗强少见的目光凌乱,眼眶红肿,把邵钧吼得愣了一下。
罗强那时候突然就动摇了。
他这种人以前就是茅坑里的一块大黑石头,脾气死臭死硬。他拿定了的主意,绝不会变,更不会后悔。但是那时候,他真心地动摇了,心软得一塌糊涂,开始思前想后,左摇右摆,开始深深地留恋眼前这个人,极其自私地舍不得放手。
邵钧也明白罗强为啥发火,心里高兴,笑了一下,露出牙齿,说:“那,下回你给爷做全套做完了啊,别每回做一半儿,在我面前还留一小手……勾得我痒痒,又不给我挠!”
罗强顿时让这人逗乐了:“你哪痒痒?哪?”
罗强凑着耳朵跟邵钧说了一句极其下流的话。
邵钧作势张嘴咬人,俩人打打闹闹互相掐,笑。
罗强一把搂过人,把邵钧的脸摁在他怀里,摸了摸头发,在邵钧眉眼中间印下郑重的一个吻。这人难得婆妈一回,揉着邵钧的头发,自言自语,像是打心眼儿里的宠爱,又像是对邵钧下着保证:“等以后,老子有机会出狱,再做,一定好好让你舒服了……
”
73、第七十三章涉险过关
傍晚天都快黑了;邵钧和罗强最后把车里的零七八碎儿收拾g净;销毁一切痕迹;开快车冲回监狱;再不回去可就真要露馅儿。
监区里这会儿也发生了一阵s动。
在监控室值班的小马警官;一边喝茶打游戏;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瞄监视器,隔十分钟瞄一眼;就这么过了好久;突然觉着不对劲,凑上头去;贴近监控心理宣泄室的那块小屏幕。
也是因为这天是周末;犯人们在监舍里自由活动;然后又上c场打球。狱警这边j接班人手混乱,大家进进出出,大部分人都在篮球场里维持秩序,就没什么人特别留意监控器的情况。
马小川左看右看,拿掉嘴边的烟,低声嘟囔:“姥姥的,这人可真新鲜了……”
“这罗老二躺床上躺一下午了吧?这人咋还这个姿势躺着,也不怕脖子落枕,连翻身都不翻一下?”
……
小警帽也没那么笨,心头一动,突然觉着不对,不好!
这监控画面不对。
心理宣泄室里躺着的罗老二不对,有鬼。
小马警官撂下手里东西,急匆匆跑下楼,跑到办公楼二层的心理宣泄室,拽门,发现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锁得结结实实,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从外面砸门,里边人不吭声,完全没动静。
小警帽在值班室里死活找不见钥匙,平时挂在屋里的那一大串钥匙,咋就没了?
很快,监区长也被惊动了,从篮球场观众席里大步走出来,低声问:“什么?钥匙没了?屋门打不开了?那罗强人呢?”
“这人到底还在不在屋里?老子就不信了,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能从咱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了吗!”
监区这边儿联系早上才下班回家的邵三爷,一个电话打过去,响了好几秒才被人接起来。
小马在电话里问:“我说小邵,你人呐?”
邵钧口气懒洋洋的,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家睡觉呢,就出来了,g啥啊?”
小马:“你把办公楼一串钥匙拿走啦?”
邵钧嘟嘟囔囔得:“啊?我有吗我?……我可能拿错了,在我裤兜里呢,我把我自个儿办公室钥匙落单位了把公用钥匙揣兜里了,我马上就回来,你们等着!”
监区长在这头发火了,咆哮道:“这小邵咋回事,毛毛躁躁得,咱还等他回来?简直胡闹!赶紧找备用钥匙,拿备用钥匙把门打开检查!”
备用的一套东西平时没人动,临时找又抓瞎。小警帽在值班室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大把钥匙,食堂的,澡堂的,信箱的,宿舍的,传达室值班的,会计的,还有保险柜小金库的……
监区长嫌手下一群毛头小伙子办事不牢,关键时候净耽误事儿,简直没一个靠得住。
监区长自个儿手里捧一大堆钥匙,一个一个地试,用力捅,咋也捅不开,试到最后,终于试出那把正确的钥匙,捅开了门锁。
门开了,几个小警帽拎着电g冲进去,摆开准备伏击抽人的姿势,对床上一动不动侧卧的一坨不明物体喊道:“罗强?!”
床上的人懒洋洋地翻过身,手里动换着,俩大眼珠子直勾勾瞪着人:“喊啥喊,喊老子g啥?”
小警帽:“……”
监区长:“……”
监区长和几名管教都没想到,床上还真躺着人,而且这人就是罗强,鼻子眼睛真真儿的,罗老二大伙还能认错了?
罗强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躺着,裤腰带松垮着,内k掀开一半,手里一下一下地撸着家伙,红肿的j头吐出零星y体,靠床的墙壁上也有乱七八糟的痕迹。这厮显然已经对着墙撸半天了,在小屋里自我陶醉着,享受着……
监区长眼睛都瞪圆了,一脑门子的无名火,怒指着人:“罗强,你g什么呢?你手里在g什么?!”
罗强拖长声音哼道:“老子g啥呢,您瞅不见啊?”
监区长气得:“谁他妈让你g了?!”
罗强咧开嘴,毫不知羞耻:“老子撸个火儿,还得跟您老请示是咋地?监规里可没说,打手枪还要先举手报告教官。”
监区长质问:“老子刚才敲门,拿钥匙捅了半天,你在屋里也不给我吱个声?!”
罗强耸肩,继续不紧不慢撸着:“废话,老子他妈爽得正起劲儿,你们接二连三跑来敲门,敲得我心烦,你们看着我搞?”
监区长:“罗强,你是故意拿后背冲着我们,让我们看不见你着急?”
罗强嘿嘿乐了:“老子解裤子g这个,怪不好意思的,老子还害臊呢!我不拿后脊梁冲着你们,难道我拿这玩意儿对着摄像头s吗?”
“……”
监区长这才发觉,让这熊玩意儿给耍了一道。
罗强瞟见监区长身旁站的年轻小警帽,抛了个眼儿,直直地盯着小警帽的脸,故意狠狠撸了两下,众目睽睽之下,s了。
他最后那几下,毫不留情地揉搓自己的y根,用力扯动,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把自己扒一层皮,恨不得从凸起的青筋里撸出血……在邵钧身上憋闷着没s出来的一腔欲望,如今对着满屋子虎视眈眈质问他的监区长和狱警,全部发泄了出来。
小马警官哪见过这么难缠的犯人,年轻没经验,窘得面红耳赤,拎着警g狠狠指了指人,就你还害臊?你他娘的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吗?
小马警官耷拉着一张大红脸,扭头走了。
罗强就因为这事儿,被监区长一怒之下,又多关了一天一夜。
马小川这时候再跑回到监看室,打开视频,赫然发现,心理宣泄室那块视频竟然又恢复了正常。镜头里,罗强劈着腿躺在床上,慢悠悠地提裤子,系裤带,从床头拿卫生纸擦手,甚至故意斜眼往镜头里撩了一眼,露出挑衅的邪气的笑……真见了鬼了!
楼道里传来一阵口哨声,邵三爷往屋里探头:“川子?”
小马一抬头:“嗳,我说你……”
邵钧嘴里还叼着半根儿黄瓜,嘎嘣嘎嘣嚼得香脆,含混不清地比划着说:“我说川子,三爷爷我,忒么就上食堂拿了根黄瓜这工夫,你们把门撬开了?我紧赶慢赶地刚回来,你咋也不等我拿钥匙呢,急啥啊,你们这些人真是的!”
邵钧嘴快,又唠叨,巴巴不停地嘟囔着:“罗强没闹事儿吧?我早跟你们说了,这人就闹不了事儿,就你们整天遮遮蝎蝎的!没事儿都能翻出事儿来,还劳动我跑一趟,我正睡着觉呢!!!……”
小马警官被小邵警官稀里糊涂地抢白了一顿,还不上嘴,傻愣愣瞅着邵钧扭腰甩胯得意洋洋的背影,到底也没弄明白。
罗强那天当着全屋人遛鸟撒欢儿,是有意拖延时间,替邵钧打掩护。
俩人没走监狱正门,从旁门侧门开进来的。监狱这地方是出门管得严格,进门相对宽松很多。邵钧开着他自己的车,车牌是登过记的,脸也是熟脸,指纹眼膜都对,传达室值班的小兵一挥手就让他开进去了,完全没注意,车后座上坐得穿协警制服的人,是罗强。
罗强这边儿跟监区长和小马警官唠嗑,邵钧那边早就潜入监看室,把电脑程序里动的手脚覆盖掉,让视频重新恢复,人不知鬼不觉,而且g完活儿还有机会到食堂溜一圈,洗了一根儿大黄瓜……
当晚,邵钧把手边一摊事儿料理完,自觉万无一失,上网观摩风声,看网上关于谭五爷这桩血案公布出来的零星消息。刑警队只救到程宇,劫匪全灭,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只要程宇死咬住了不说,不出卖罗强,罗强就不会有事。邵钧放心了,钻被窝睡了。
他是睡在办公室的小钢丝床上。以往管教值班需要值满一天一夜,邵钧因为重伤初愈,监区长照顾他,只上白班,晚上就在办公室里搭个小床休息。
邵钧身上不太舒服,连澡都没洗,一宿睡得迷迷糊糊。
他用睡衣套着秋衣秋裤睡,还是觉着冷,眼眶酸胀,手脚冰凉,浑身肌r骨节都酸痛不绝。他蒙在被窝里暗暗咕哝咒骂,罗老二那个混球,小汤圆小麻花的竟然还活着,没让你弄死?这么上下颠倒着折腾,哪天真能把三爷爷骨头架子给拆了。
后t处被罗强反复照顾过的地方,这时候才吃着后劲。初次开垦的一块良田美玉,那滋味儿简直就像被罗强对着小眼儿灌进去一壶醋,里边又酸又胀。
邵钧半夜爬起来,打开床头小灯,掀开裤子揉p股蛋,自己揉了半晌,两条腿都麻了。
这时候才明白俩人有朝一r睡到一张床上的好处,那姓罗的王八蛋要是在身边,三爷爷哪疼了,哪痒了,还用得着自己动手揉肩捶腿蹭p股吗?还能没人伺候,没人照顾,没人给咱揉着?
第二天大早,三监区一大队吃早饭上工的犯人们,没见着他们敬爱的小邵队长。
傍晚,罗老二让监区长一句话从心理宣泄室放出来,仍然没见到邵钧,这才着急了。
一大队的犯人们问小马警官才知道,邵钧当天一早突发急病,让人十万火急送往清河医院了。邵三爷现在是监区里养的一大宝贝,基本等同于一尊珍贵又易碎的花瓶,g不了重体力活儿,还随时都可能病倒,请又请不走,只能好好养着,供着。
罗强听说邵钧病倒,让救护车抬去医院,愣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眉头死拧着……
罗强站在大c场的单杠旁,邵钧经常做引体向上杠上前空翻后空翻的那个单杠。自从动过手术,腹肌撑不住,邵钧再也不玩儿单杠了。
罗强就站在那里,脑门贴上单杠立柱,炙热的脸膛抵住坚硬冰冷的钢管……
邵钧病了,早上就没能从被窝里爬起来,浑身滚烫,脸s潮红,发着烧,眼都睁不开。
到医院一检查,大夫苦口婆心地说,小邵警官,你刚切了脾,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感染,不能着凉,你转眼把自个儿冻感冒了!
邵钧其实就是前一天跟罗强在小河沟里,让冷水激着了。他跳到冰冷的水潭里抱住罗强,不管不顾得,俩人又在车里做a,身体精神都过度亢奋,过后能不感冒发烧?
就是这么个常人吃几片康泰克感冒通就能扛过去的小病,邵钧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
刚切除脾脏不久的人全身免疫功能减损,淋巴系统紊乱,呼吸道敏感衰弱,极易发生感染,哪有像他这么跑进跑出做活儿折腾、浴血亡命的?邵钧高烧那几天,喘得很厉害,把大夫都急坏了,怕他感染上急x肺炎败血症,很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邵钧住院,也没法跟罗强联系。罗强肯定听说他病了,一定特惦记他。
可是邵钧完全没想到,就他感冒住院期间这短短几天,罗强就出事了。等到他知道情况,已经晚了。
在邵钧离开后的第二天,公安和纪委两方面的特派专案调查组,来过清河监狱,提审了若g名犯人,受审的人其中就包括罗强。
纪委调查组来监狱提人问话,很明显就是翻查旧案,秋后算帐,这就是上边谋算着查处部里市里某个职位显赫的人物,高层要翻脸,头顶要变天,很快又有大人物要落马。
类似的调查,都是相对保密严苛的过程;官员遭双规落网,尚且被秘密带走关押,长达几个月羁押审讯,家属都不知生死,不准探视,更何况是对待监狱里几个犯人,绝不会手软。个中模糊的情形,邵钧也是回来之后才打听到,罗强让人从食堂铐着带走,一件外套都来不及穿,被褥行李都不准带,一去杳无音讯……
邵钧那几天急坏了,见不到罗强,想来想去,只能去找他爸爸打听,罗强怎么了,被什么案子牵连了?
邵钧难得回一趟家,在书房里关着门跟他爸爸聊天,竟然又是为罗强。
邵国钢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蒂,说:“市委有人要下,后台倒了,新上看他不顺眼好久了,这回就憋着动他,纪委现在在查他。”
邵钧问:“谁?”
邵国钢就吐了一个字:“刘。”
“早忒么该查他了。”邵钧一听就知道是哪个,追问道:“查他就查他,抓我们队的犯人g嘛?”
邵国钢冷冷地一哼气儿:“你是想问罗老二吗?他牵连大了。”
邵钧声音已经不对了:“罗强牵连什么了?”
邵国钢眉头笼着烟雾,沉声道:“你以为罗强以前做什么的?他那些年怎么做到这么大,他背后是谁?姓刘的这回能不能彻底倒,把案子都翻出来,罗强j代不j代是关键。”
邵钧脸s彻底变了,呆坐着……
邵国钢顾忌着邵钧的情绪,没把话全部往外倒,还留了一半。案子没到最后水落石出,没抓到真凶,他先稳着,不跟儿子说。
他桌上摞了厚厚几沓文件。十多年前那桩旧案,邵局重新开了尘封的旧档,这些r子下了功夫,在这缸混水里摸得很深。秦成江当年也有道上背景,人际关系深入复杂,能从司机混上职务秘书的位子,证明这人颇有手段。秦成江那时帮幕后牵线,香港北京两头跑,利用两地钱庄进行非法j易,洗钱。这人或许是被迫为之,亦或许也参与分赃,在这趟浑水里泥足深陷,拔不出来。而京城这边牵涉的黑社会组织,邵国钢已经查出影儿了,涉案的正是罗强。
几天之后,罗强终于回到监区,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膛和脖颈的线条显得更加冷硬,锐利,目光寒冷。
邵钧从办公室窗口一眼瞧见这人,跑出楼去。
俩人在一排大槐树下没人处,蹭了蹭手背,视线在见不得光的树荫底下纠缠……
罗强走路时腿不太能弯,明显有些瘸。
罗强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馒头,找个地方,老子想,再跟你说说话。”
74、第七十四章第二次自首
罗强的腿走路不太利索;不能登高爬梯钻上钻下;厂房楼顶天台是没法去了;邵钧g脆把这人带进自己办公室;屋门一关;谁也管不着三爷爷。
罗强坐在椅子里;两腿不太自然地半伸开着,又伸不直;那姿势看着别扭。
邵钧蹲在罗强身旁;撩开裤子,摸了摸这人膝盖上两块明显肿大的髌骨;皱眉:“怎么搞的?他们折腾你了?……这一帮什么人啊?”
罗强嚼着烟蒂;毫不在意;摇摇头:“没有。不至于的,老子没事儿。”
调查组突审罗强审了半个月,毫无成效,罗老二是蚌壳做的硬嘴,一身有棱有角的硬骨头,问不出一句案情。
调查组这么搞,也是迫于上边儿压力,破案的期限,急于给某个人物定罪。姓刘的那不成器的祸害儿子,刘晓坤,因为持枪打伤程宇的案子,已经在看守所蹲了一年,既判不了刑,也不放人。背后的几股力量角力博弈,刘家父子如今就是势如危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捞不出儿子,老子也朝夕难保。这一家子命悬一线,濒死反戈一击,怎么可能轻易认罪伏法?
直至目前,纪委只掌握到一桩几百万的受贿案。几百万这个数字,高不成低不就,打掉一个机关科长、派出所所长还差不多。要想弄倒一位帝都省部级高官,这个金额的犯罪说出去让全国人民笑话你们当官的无能,贪的也忒少了,搁谁谁都不信。
然而,更多的内情已经深埋了十多年,很难找到证据。公安手心儿里捏的唯一一个最有力的活的人证,就是罗强。
罗强说与不说,就关乎着后台垮不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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