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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妇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蓬莱客
阿凤还呆呆地没反应过来,看见李东庭神色严厉,和那晚在苗寨里看到时谈笑风生的样子判若两人,有些害怕,急忙点头。





穿越之妇道 第五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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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锦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张挂了玉色床帐的陌生床上,床头悬着鎏金挂钩,身下是花开富贵紫红色的被面,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浓重的刺鼻香味。
她口干的要命,并且,头还有些胀。
意识一下清醒了过来。她想起身,才发现手脚竟然被布条给捆住了,扭过脸,看到边上有张笑吟吟的男人的脸,惊骇万分,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人,竟然会是张清智!
……
从去年裴长青被张清智叫去助拳打伤人的那事过去后,这人便不大出现在梅锦面前了。只是后来他要赶白仙童,又叫小如来卖她,这才引出了裴长青失手打死小如来后被流配岭南的一系列后事。梅锦对这个人的印象恶劣至极。此时突然见他这样出现,略一愣神,立刻便明白了过来。想必就是他让焦寡妇婆媳二人设局,利用自己对相熟病人不加防备的心理,这才得手,把自己绑到了这里。
“你想干什么?”
梅锦又惊又怒,咬牙切齿质问。
……
张清智见梅锦醒了过来,倒了杯茶水,到近前要喂她,忽见她用愤怒目光盯着自己质问,缩回手,把那杯茶自己一口喝了,放下杯子,方重新靠了过来,坐到床帮,抬手用指抚了抚梅锦的脸,笑吟吟道:“梅娘子,你安心,莫怕。这里是我在县城外的一处屋子,外头安静的很,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你且放松,莫咬坏舌头,哥哥我会心疼。”
张清智说着,啪的打开那把时刻不离身的折扇,摇了两下,继续道,“今日在你面前,哥哥我也不遮掩了,便跟你说说掏心窝子的话。梅娘子你刚来时,我便对你生了仰慕之心,做梦也想与你凤凰比翼共效于飞,可惜那会儿你嫁了那个夯头的裴长青,所谓兄弟妻,不可欺,我只能将这满腹热忱生生压了下去。不想如今裴长青翻了身,竟然把你给休了,如此狼心狗肺,令人发指!你莫伤心,更不要因裴长青一人而错看了天下别的男子。我张清智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梅娘子你且可怜可怜我,成全了我这一番遭着折磨的苦苦相思吧!只要你答应了,我回去便休了我的婆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你娶进我张家做我的正头娘子!若有半句不实,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说着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
……
张清智说的这番要休妻娶她的话,倒不是诓骗,而是他确实打起了这个算盘。
他从前原本就对梅锦起过念,中间也动了些心思,只是后来和裴长青决裂,心知这妇人厌恶自己,一向用来勾搭女人的手段在她跟前想必没用,渐渐也就死了心思。不想最近,突然闹出她被裴家休了的事,张清智的念头便又活了起来,甚至慢慢做起了休妻娶她的美梦。
他之所以动这样的念,一是实在想得到这妇人尝她滋味,二来,也看中了她和龙城土司府的关系。
张家这两年,原本一直费劲攀蜀王府,奈何钱使出去不少,最后不过也就在蜀王府里头的一个舍人监事那里递上了名,每逢四时八节,必定送上厚礼,盼着有朝一日能将自家铜矿挂上王府之名,如此开采纳税等等便有极大特权。如今蜀王府突然造反,张家大惊,恐被人知道要受牵连,立时和那舍人断了往来,正叹时运不佳,忽然听说了梅锦被休的事,顿时又觉得有了希望。
张清智清楚,裴长青屡次犯事,最后都轻轻揭过,连打死了小如来,也就不过判了两年劳役,个中都是因了梅锦奔走,在土司府那里有极大脸面。若是能娶她到手,把她调-教的服服帖帖,往后借了她,自己与土司府搭上关系,也是指日可待。
便是这样的念头驱动之下,张清智终于想出了个办法,找到焦寡妇婆媳,要她二人骗来梅锦方便自己行事。
这个焦寡妇的儿媳妇刘氏,从前站在门里卖豆腐时和路过的张清智搭上了眼,见他出手阔绰,风流倜傥,没两天便动了心,两人暗地往来了些日子。被焦寡妇发现后,因对自己那个继子早不抱希望了,知道张清智是本县财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任由这两人厮混。张清智玩了些时日,腻了刘氏,给焦寡妇一笔钱打发了,已经大半年没来了。前些天婆媳俩见他突然现身,给了些钱并一些女人的头油花粉什么的,原以为他是重叙旧情,没想到竟要她俩骗来那个女郎中梅氏。起先害怕不肯,经不住张清智威逼利诱,又再三担保不会出事,终于答应了下来。知道梅锦遇到不便出门的病人时,往往会自己上门诊看,这才今日设了这局,将她骗了过来。等她吃喝下掺了迷药的茶水和糕点,昏睡过去后,叫进来一直藏在外面车上的张清智,将梅锦从后门送上车,带到了这里。
……
“梅娘子,你若可怜我这一片心,应声好便是。”
张清智跪在床边,动情道,“我张清智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家里开了铜矿,马平也就我张家是头等人家了。你若改嫁于我,往后有用不完的钱,使不完的奴仆,富贵享受不尽。我张清智也发誓,必定对你一心一意,此生绝不负你!”
梅锦盯着他丑态毕出的样子,忍住胸中几欲作呕的感觉,奋力挣扎想脱开绳索,怒道:“张清智,你把我这样绑来用强,就不怕我回去了向林县令报官?”
张清智看她片刻,从地上慢慢起来,道:“梅娘子,我原就不是个爱用强的,最懂温柔体贴。这男女之事,须得你情我愿方有兴味。我亦向你告白,不想你却不领我的情意,委实叫我失望……”
他转身到桌子边拿起一个小瓷瓶,打开盖,拿出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红色丸子,拈在手里,笑道:“梅娘子,吃了这好东西,这不叫用强,接下来就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了,林县令手再长,他也管不到闺帏之事,是不是?”一边说着,朝梅锦走了过来。
梅锦惊骇难当,盯着他手里的红色丸子。
张清智将药丸送到自己鼻下闻了闻,笑道:“这可是顶好顶好的红丸,方子流自蜀王府的太医,寻常人根本拿不到。光这么一颗要价就是一两银子。我为求这一小瓶,可是花了大本钱。别人那里我还真舍不得用,独你这里,我怕等下你放不开,服了它,保管叫你欲-仙欲-死。”说着单膝跪上床帮,俯身下来要喂梅锦药丸。
梅锦大惊失色,咒骂奋力踢踹反抗。只是她手脚均被布条所缚,张清智又是个健硕大汉,平日时常在木桩人上练打,上来便压住她双腿,梅锦动弹不得,又被他紧紧捏着鼻子,憋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张口呼吸,才一张嘴,那颗红药便被塞了进来,一下到了咽喉头,张清智一拍她下巴,立刻吞下了食道。
张清智见得逞了,才松开了梅锦,观察着她神色,见她脸色渐渐潮红,呼吸声也变得清晰可闻,知道那个贩药之人没有说大话,药效果然发挥奇快,心一松,便笑道:“梅娘子,我这便解开你手脚。你莫害臊,想要什么,只管说,哥哥我都会给你……”
一个被夫家休了的女子,别管装的再怎么清高贞烈,只要委身于自己了,拿住她的这个把柄,就不用担心她敢不听话了。过后只要闻言软语多说几句,他不信她会扯下脸皮不要把今日这事给捅出去。
张清智脸上带着得意笑容,思忖着时,见床上女子渐渐停了挣扎,闭着眼睛,身子紧紧缩成一团,整个人在微微颤抖,情景瞧着实在叫人我见犹怜,心头一阵火起,抬手开始脱起自己衣物。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张清智猛地回头,看见门闩从中断裂,那扇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出现在门口,视线在屋内迅速梭巡,一眼看到正蜷在床上成了一团的梅锦,神色一变,立刻大步朝她走去。
这人便是李东庭。方才从焦寡妇婆媳那里问到张清智去处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正撞到了这一幕。
张清智却没见过李东庭,更不知道这陌生男子是如何闯入自己私宅的,大叫几声来人,没等到人,跑到桌边抓起佩刀,刀尖指着李东庭怒道:“你是何人,竟如此闯入我私宅,破我的门?这昆州没了王法不成?”
李东庭目光冷冷扫过张清智,不知缘何,张清智心头一颤,忽地便感到有些胆怯,脚步定在了原地,竟不敢再过去。
李东庭快步来到床边,解开捆住梅锦手脚的布条,低声问道:“梅氏,你怎样了?”问了两声,见她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心知情况不对,猛地回头厉声喝道:“你给她吃什么了?”目光落到桌上那个瓷瓶上,立时便明白过来,目光蓦地阴沉无比。
张清智脸色微变,双脚下意识地微微往后退去。
梅锦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去,到桌边拿起那个茶壶,就着嘴灌了几大口水,随即弯腰下去用力抠自己喉咙,将胃里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李东庭等她吐完了,见她双手扶着桌子,身体摇摇欲坠,立刻伸手过去,一把扶住了。
梅锦不支,身子软软靠在他臂上,闭着眼,有气没力地道:“快带我……回家去……”
李东庭见她身子一直在抖,体温却烫得惊人,又听她颤抖着声音叫自己带她走,立时脱下自己外套将她整个人盖住,随即抱起了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张清智眼睁睁看着梅锦被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男子给抱走,竟不敢追上去,直到人走的已经看不见了,这才追到了大门口,见一辆马车正疾驰而去,站在门口翘首看了一会儿,回身狠狠踹了这会儿围过来的家奴一脚,厉声斥道:“没用的蠢材,爷爷我养你们是吃闲饭的?他就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竟也放他这么闯了进来!”
家奴见他变脸,慌忙下跪求饶,辩解说这人一到就强行入内,自己等人已经全力阻挡,奈何实在阻拦不了,恳请饶过等等。
张清智精心谋划了多日的好事,眼见要成了,没想到最后关头竟出如此意外,内心沮丧可想而知。打骂家奴泄愤后,又问对方身份,家奴摇头说不知。张清智想起那男子抱着梅锦临走前投向自己的阴沉一瞥,内心突然生出浓重的沮丧不安之感,想起焦寡妇婆媳,忙出门往县城赶。




穿越之妇道 第五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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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焦寡妇婆媳假借生病利用梅锦医心骗来她来,用计将她迷晕,看着她被张清智从后门带上车走了,心里终究感到后怕,闭了门,婆媳俩最后商议决定去庵里躲些日子,慌慌张张收拾着东西时,阿凤匆匆领着李东庭过来问梅锦下落。焦寡妇婆媳本就心虚,一听阿凤说这男子竟是李氏土司,吓得魂飞魄散,立时便下跪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自己受到张清智逼迫骗来梅锦的经过给说了一遍,那刘氏曾被带着去过县城外的张家那地儿,又详细指了地点。等李东庭匆匆离去,这婆媳二人越想越怕,立刻便出门悄悄逃去尼姑庵避难。
张清智心知应是这俩婆娘坏了自己的事,心里更想知道那男子是谁,匆匆入了县城闯到豆腐坊,却见人去屋空,里头凌乱一片,也不知道她两个逃到哪里去了,正气急败坏四处找时,家奴又找上了他,说家中娘子寻他商议明日给他老娘办寿酒的事,张清智无奈,只得先回了家中不表。
……
梅锦方才自己虽然第一时间催吐了部分红丸,只是那颗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药材所制,药性奇猛,回来路上便持续发作起来。李东庭见她缩在自己脚边浑身绵软,脸颊潮红,呼吸急促,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不禁心急如焚,不停催促车夫加快速度,终于赶回吴庄的宅子里。马车一停,李东庭便抱她下来,飞快送她进屋躺到床上,命李大骑自己的马赶去龙城把医士叫来。
霞姑方才已从回来了的阿凤口中得知梅锦被人迷晕带走的消息,也知道李东庭赶去救她了,正等的焦心,突见他抱着梅锦匆匆进来安置在床上,忙上前问究竟。李东庭略微提了下经过,说的十分含糊。虽没提到红丸,但霞姑见梅锦软在床上的模样,心里也已经猜到了□□分,咬牙骂了声无耻至极,见阿鹿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忙叫阿凤将她带走,自己去打水。
梅锦头晕目眩,浑身酥绵,软的几乎化作一滩水,浑身上下连心口仿佛都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噬,难受得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灵台却还强自保着几分清明,迷迷糊糊时,觉到李东庭仿佛还在边上,勉强睁开眼睛颤着声道:“……李大人……多谢你带我回来……我没事……多喝些水就会好……您……先出去吧……”断断续续说完这一句,便闭上眼睛,翻身朝里,将身子紧紧蜷成了一团。
李东庭心知她是不愿被自己看到这种反常模样,且她这副样子,他也确实也不便再停留于侧,虽还极是担心,也不得不道:“我这就出去。我已经去请郎中了,你再忍忍,很快便好!”说完听她不应,踌躇了下,终于转身出去。
……
天色暗将下来,李东庭一直没走。霞姑在房里照顾着梅锦。土司府的医士半夜时终于赶到。
梅锦体内药性已经有所排减,只是残余药力依然还在,被折磨了许久,人已经昏昏沉沉的。医士也无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开利尿排毒的方,霞姑托起梅锦喂她喝了下去,一直折腾到了次日天亮,梅锦体内残余药性才算差不多代谢完毕,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霞姑替她擦身子换衣,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犹如大病了一场,浑身上下从头到脚*的,整个人从水里□□似的,大腿内侧也是湿冷滑腻一片,不禁再次暗骂那个姓张的作孽。给她擦完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连同被褥,出来见李东庭还等在外头,便朝他走了过去。
“她情况如何了?”李东庭问。
霞姑见他眼睛微微凹陷下去,知他昨夜也是一夜未睡,将他带至稍远些的角落里,轻声道:“憔悴的很。好在总算熬了过去睡着了,应无大碍了。大人你也熬了一宿了,这边交给我便是,你有事的话,自管先去。”
李东庭看了她屋子方向一眼,点了点头,道了声辛苦,又唤来医士命他一并留下,自己带了有些不愿的阿鹿先离了吴庄。
……
张家是从张清智父亲手里开始发家的。他爹没了后,家业给了张清智。这厮虽人品低劣,却颇会钻营,这些年不但把家业守住,还越来越兴旺,和本县土官林知县虽关系一般,但认识不少昆州别地的官儿,连蜀王府那头,也叫他搭上了线,在马平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今日他那个老娘过六十大寿,家里摆了几十桌的寿酒,大门张红挂彩地敞着,宾客盈门,张家下人高高站在门口撒铜钱,和着剪成了碎屑的金箔纸一把一把地撒出去,引来无数乞丐和小孩争抢,排场喜庆不必多说,喧闹声连街口也听的到。
昨日张清智一时之间找不到焦家婆媳,作罢回来后,心里虽然落下了隐忧,只是忙着要应备今日的寿酒,又自忖有头有脸,忆那男子衣着打扮也很普通,想必不会有大来头,不至于为这事能给自己下什么大绊子,后又悄悄派人到吴庄梅锦的庄子外察看,听人回报说大门紧闭,并无什么异常动静,终于放下了心,一心一意筹起寿酒来。今日换了簇新的衣裳,等吉时到,命家奴搀着自己老娘出来,叫她坐到寿匾下,笑容满面地带了一双儿女出来给她叩头,宾客纷纷赞叹张家福寿双全,正热闹时,只见张家管家急匆匆从大门外跑进来,口中高声喊道:“林县令来了!林知县来了!”
今日张家老娘过寿,张清智虽早早也给林县令发了请帖,只是并没指望他自己能来。此刻听到管家喊林县令来了,以为林县令亲自登门拜寿而来,大喜过望,急忙整了整衣冠,急匆匆要出去迎接。管家慌忙拉住他,摇了摇头,凑过去低声道了一句,张清智脸色微变,抬头看去,见县衙的两列兵丁已经闯了进来驱赶宾客,林县令沉着脸,从大门跨步进来。
张清智慌忙迎出去,道:“林大人,今日我老母过寿,大人这是怎么了?”
林知县冷着脸道:“土司府有令,你张家与蜀逆暗中往来,命本官前来捉拿。张大官人,我看你家这寿酒,今日是摆不成了。”
宾客哗然,纷纷面露惧色,胆小的已经开始出门而去。
张清智大惊,急忙下跪极力辩白喊冤,林知县看也不看他一眼,挥手叫兵丁将张清智绑了带走,自己转身出门而去,留下张家老娘捶胸顿足,满堂宾客目瞪口呆,好好的一场寿筵,还没开席就被搅的成了一锅乱粥。
……
龙城土司府里,李东庭换回了官服,在书房里正理着前两日堆积下来的公务,门忽然被推开,阿鹿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李东庭头也没抬,继续书着正在处理的一封公函,道:“这会儿不是你上课时间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爹!我看到林知县了!他是不是把掳了梅姐姐的那个恶人给送来了?你让我进去!我非要把他丢下兽山,放虎狮进去把他给活活撕碎了不可!”
李东庭停下笔,抬头看了眼满面怒容的阿鹿,微微皱了皱眉,道:“女孩子家,开口闭口就打杀人,成何体统?回去上课去!”
阿鹿手掰着门,噘嘴不肯走。
李东庭想了下,放下笔,起身走到她边上,蹲下去摸了摸她头,温和地道:“阿鹿,夫子若不再向我告状,等她身体养好了,我便允许你再过去看望她,她要是不烦你,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说罢唤侍女带阿鹿回去。
阿鹿听父亲这么说,脸上才露出喜色,知他一向不会骗自己,乖乖跟着侍女走了。
李东庭回到桌后,继续方才的事,等合上最后一本公函,叫人进来送出去后,方起身,往位于土司府西北角那处依山而建的囚牢行去。
李氏在此筑堡数百年,自然修有囚牢。这囚牢就在山腹里,口子把守森严,通常关押一些特殊重犯。边上还有一座兽山,内里豢养了猛兽,早十几年前,还曾有死犯被投入兽山喂了狮虎。李东庭成为土司后,移走猛兽,废止了这项酷刑。只是这座修于山腹里的囚牢,至今还是令人谈而变色。
……
张清智被投到一个阴森潮湿的地牢里,四周唯一照明便是插在山壁角落里的火把,虽然并未遭受任何酷刑,却也没人理睬他,四周阴森压抑,正胆战心惊着,忽然听到远处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忙爬着到了铁门旁看过去,晃动着的一团火把光里,看见两个府兵打着火杖过来,中间走了个男子。那男子身穿整齐制袍,张清智呼了一声“冤枉”,连滚带爬地到了铁门边,高声道:“大人!大人!林县令说我张家与蜀逆往来,这才把我投到了这里!实在是冤枉了小人!求大人明察!还小人一个——”
张清智突然看清那个人的容颜,剩下的话立刻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对方视线投向了他,他终于认了出来,这男人竟就是前日闯进来从自己手中带走了梅锦的那个。
张清智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走到自己的囚牢之外,脸白得成了死人的样子。
李东庭命府兵打开牢锁,走进去,蹲到已经摊在地上的张清智面前,从府兵手里拿过一根火杖,将火头凑过去些,端详了他一眼。
“知道我是谁吗?”他开口问了一句。
“我是李东庭,这里的土司。”不待张清智回答,他自己又道。
张清智呆呆望着面前的李东庭,内心惊骇难以言表。回过神,见他和自己说话时,语气竟然很是平和,心里渐渐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急忙爬起来朝他跪了下去磕头,哀声恳求道:“大人!大人!我是有眼无珠才冒犯了大人的。恳求大人饶恕!只要大人肯放过,小人甘将家中铜厂献上赎罪!”
李东庭淡淡道:“张清智,你家和蜀王府的那点子往来,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你到了这里,也不是因为冒犯了我。听说你考过朝廷功名,还是童生,我且考考你,照本朝律例,□□良家妇女,当作何刑罚?”
地牢里阴凉无比,张清智后背却不住冒出冷汗,颤声道:“大人,大人,你那日也在,当知道小人还未实施,大人便已经——”
“我叫你回答!”李东庭蓦然提声喝了一句。
张清智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道:“……回,回大人,杖一百……流三千里……”
李东庭唔了声,声音平平地道:“记性还不错。不必跪我了。把你的两条腿伸直。”
张清智不明所以,只是不敢问,更不敢不从,抖抖索索着地坐了下去,伸出了两条腿。
李东庭看了他双腿一眼,毫无预警的,以手中那只火杖的铁杆头猛地击上张清智的左侧大腿,随了腿骨应力折断的一声清脆咔嚓声,张清智放声惨呼了起来。
李东庭面无表情,以铁杆继续击折他另条腿骨,这才对着抱腿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的张清智冷冷道:“杖一百流三千里是朝廷加给你的惩治。这断腿之痛,是我李东庭加给你的,好叫你知道,有些人,并非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李东庭将手里那把因突然受了猛力冒溅出点点火星子的火杖递还给身后的府兵,站起身,在张清智椎心泣血般的惨呼声中掉头离去。




穿越之妇道 第五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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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锦熬过了当夜,到次日,体内残余红丸的药性虽过去了,人接着却又生了场病,一直恹恹不振,直到大半个月后,才终于渐渐好了过来。
霞姑这些天一直坚持留下来照料她,直到前两日,梅锦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再三向她谢辞,霞姑见她确实好了不少,这才回了龙城。自然,因自己也生着病,这段时间梅锦闭门没再继续给人看病了。这日午后睡了一觉,睁开眼,自觉长久以来没有的神清气爽,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起身从屋里出来,看见阿宝阿茸两人正坐在檐廊下玩翻花绳,四只手一边灵巧地翻着,一边轻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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