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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如玉
大家没能得逞,都很不甘心。有人想起二人之间传闻,故意道:“听闻丞相好男风,改日我去投怀送抱,指不定能攀上高枝,倒时候仲卿就肯卖我面子了。”
袁沛凌扑哧笑道:“你要成为裴允第二吗?”
“哈哈哈……”其他人放声大笑。
卫屹之举着酒盏,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说到裴允,他如今怎样了?”
袁沛凌道:“听闻被革去太子舍人一职后就赋闲在家,近日倒是有机会再出仕了。”
“哦?他要做什么职务知道吗?”
“似乎是要去黄沙狱做治书侍御史。”
卫屹之点了点头,抬头朝那位说要向谢殊投怀送抱的公子道:“你若也想在家赋闲,就去投怀送抱吧。”
“呃……”那人怏怏地闭了嘴。
宴饮结束,回到大司马府,卫屹之立即写了封折子上奏皇帝。
原太子舍人裴允,品行欠佳。黄沙狱乃掌管诏狱典刑之所,朝廷要部,当另择明辨是非者掌管。
搁下笔,心情不错。
谢殊第二日早朝路上被裴允拦住了。
“丞相,在下知错了,求您高抬贵手再给在下一次机会吧。”
谢殊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分外伤心,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沐白紧张地拦着车门:“裴公子这是做什么,耽误了早朝就不好了。”
裴允抹了抹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车内的谢殊:“丞相,在下以后再也不敢骚扰您了,能不能请您帮帮忙,替在下说说好话?”
谢殊听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你且说清楚,要本相帮你什么?”
裴允眼泪又下来了:“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大司马,他居然参了在下一本,将在下好不容易得的官职给弄丢了。”
谢殊几乎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下她相信卫屹之是对她真有意思了,这人是个醋坛子啊。
“这样啊……嗯……”她犹豫纠结了很久,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裴允以为有希望了,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大司马很可怕啊,以后还是别惹他了吧。”
裴公子悲愤扭头,当街泪奔。





这日子没法过了 44四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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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允被坑,谢殊还挺开心,可是一到朝堂上就不开心了。
刚刚见礼完毕,皇帝就板着脸道:“谢相不是说要把税银的亏空填上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做到?”
谢殊一愣,转头看了看度支曹里的几名官吏,个个都苦着脸朝她摇头。
贪污这种事情毕竟见不得光,皇帝现在简直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双眼齐闭了。眼看年底就要到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亏空这么多,难道要再去重新收税吗?
皇帝忍无可忍:“朕看丞相是目无王法,根本就是有意敷衍!”
谢殊掀了衣摆跪在地上:“陛下息怒,此事是微臣疏于监督,还请陛下恕罪,微臣保证三日内补足亏空,对犯事者绝不姑息。”
“好,好,”皇帝冷笑:“满朝文武可都听见了,这可是你亲口应下的,若是三日后没做到,朕看谢相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了。”
谢殊垂头称是,心中叫苦不迭。这次事情严重了,所有官员都认为是谢家一家占了便宜,若她真做不到,也不会有人帮她。
卫屹之看出了不对,上次早朝谢殊轻轻巧巧就将此事遮掩过去,他还以为不会很严重,看来并不是这样。
王敬之同样觉得意外,实际上在场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谢殊急匆匆地回到相府,朝服都来不及换,命沐白去叫谢冉过来,再把度支曹所有官员叫来,最后吩咐护卫去把那两个混账堂兄直接丢入大牢。
人很快到齐。谢殊不是谢铭光,出了这样的大事,度支曹几位幸免于难的官员神色如常,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只有一个年轻官员面露忧色。
谢殊压着怒火看着几人:“你们是不是认为天下都是谢家的了?居然将好好的度支曹掌管到这种地步!本相已答应陛下将亏空补足,为何迟迟不动作?”
几人都垂着头不吭声,只有那年轻官员道:“丞相息怒,不是我们不补,实在是没钱可补啊。”
“什么?”谢殊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叫什么?任何职?”
“下官谢子元,是度支曹尚书郎身边的执笔。”
六曹各部都不止一个尚书郎,谢殊的两位堂兄,一个名唤谢珉,一个名唤谢纯,就都是度支曹的尚书郎。
至于谢子元,听名字就知道是族里比较远的亲戚,做个文书小吏也正常。
谢殊问他:“本相不是责令谢珉、谢纯交出污款?为何没钱可补?”
谢子元正要开口,旁边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稍有犹豫,又看看谢殊,到底还是说了:“丞相明察,因为他们交不出来。”
谢殊腾地起身,声音都拔高了许多:“你说什么?这么多银子,他们两个人用得完?”
官员们立即跪了下来。谢子元又道:“此话当真,虽然款项可观,但他们真的用完了,如今要补足亏空,实在难上加难啊。”
谢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问谢冉道:“相府可有钱银补上?”
谢冉摇头:“数额庞大,绝对不够。”
谢殊皱着眉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也许他们将钱转移了地方。谢子元,你领人去牢中审问谢珉和谢纯,看能不能追查回来。”她想想不放心,又吩咐谢冉去帮他。
谢冉道:“这二人秉性我很清楚,只怕追不出来,丞相答应陛下三日内就填上亏空,做不到的话,陛下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的没错。”谢殊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上次吐谷浑送过黄金被她私扣了下来,应当可用。
她走到门口,嘱咐沐白去清点一下黄金数额,再回来,遣退了那几个光看不说话的官员,独独留下了谢子元。
“本相看你是个明辨是非的,不过今日之后可能会受到排挤,要做好准备。”
谢子元拜了拜:“多谢丞相信任,他们也是好意提醒我不要乱嚼舌根,毕竟谢珉和谢纯是您的堂兄,我们都是远亲。”
谢殊胃都疼了:“这种堂兄不要也罢。”
谢子元走后,沐白过来提醒谢殊用饭。
“气都气饱了。”谢殊想砸东西,举起砚台一看挺贵,想想现在的情形,又默默放了回去。
早知道就不装有隐疾了,那些买药的银子都攒着就好了。
“黄金数额点清了?”
沐白道:“点清了,但也只够亏空的三成。”
谢殊心如死灰。
表象来看,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一直顺风顺水,似乎她的相位已经坐稳了,实际上背地里就没几个服她的。
那些当初顺应谢铭光提议顶她上位的人,八成是指望她好拿捏以方便牟利,谢珉和谢纯就已经这么做了,如今她保不住他们的话,其他人就会摇摆不定。
不能帮他们凑足钱,凑足一次还有第二次。
可是皇帝发了话,不凑足钱自己也要遭殃,眼红的世家们和不服的下属们都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踩扁她。
多的是人想做丞相。
谢殊想了许久,对沐白道:“你去传话给谢冉,让他逼谢珉谢纯拿房契地契做担保去向别家借钱,我这边就直接说无钱可用。”
沐白问:“那要去向哪家借?”
“目前也只有桓家可信了。”
桓家如今做主的是太尉桓培圣。丞相开口,自然好办。
桓廷更热心,还要亲自上门来宽慰谢殊,还好被谢冉拦回去了。
谢殊现在根本羞赧地不想见人。
三天即将到期,她坐在书房里撑着额头,一身素白宽衫,看起来分外萧索。
沐白走进来禀报道:“公子,齐徵求见。”
谢殊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人了,对他这时候造访很是意外。
“叫他进来。”
齐徵进了书房,高大魁伟的英武模样,却一脸慌张。
“丞相,大事不妙啊。”
谢殊现在一听这话就头疼:“又怎么了?”
“有一些幕僚和追随谢家的世家改投到别人门下去了。”
谢殊一愣:“改投谁门下了?”
“大、大司马。”
用脚趾头猜也是卫屹之,如今她遇到困难,王家尚未成气候,自然是他那里最安全可靠。
“一群墙头草,不要也罢!”
齐徵摸摸胡须:“在下还是会继续追随丞相的。”
谢殊故作感动地要扯他衣袖:“果然还是你有良心。”
“丞相慢慢忙,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齐徵火速逃离。
谢殊叹口气,坐了片刻,将东西一推出了门。
已是初冬,她乘车行走于闹市,手里却摇着扇子。
她没吩咐要去哪儿,沐白以为她是要散散心,就吩咐车夫随便转转,转着转着就到了长干里。
谢殊远远闻到酒香,揭开帘子道:“去喝点酒吧。”
酒家依然是老样子,谢殊熟门熟路走到后院,发现卫屹之早就坐在那儿了。天气萧瑟,他的身上却穿着水青色的袍子,看起来有几分清冷。
谢殊走过去坐下:“今日倒是赶巧了。”
“是啊,如意怎么会来?”
“喝闷酒啊。”
卫屹之端着酒盏抵唇轻笑:“我喝的倒挺高兴。”
谢殊想起那些墙头草,冷哼了一声。
卫屹之放下酒盏,倾身过来:“看你似乎遇上麻烦了,可要我帮忙?”
谢殊抬眼看他:“不用。”
款项太大,若真要他帮忙,以后就会记在她头上,迟早要在朝堂政事上还回去。
卫屹之叹了口气:“你我这般关系,还跟我客气什么?”
谢殊呵呵了两声:“我怕以武陵王的‘贤明’,下次再说什么让我从了你来偿还,我可不敢乱开口。”
卫屹之故作惊喜:“好主意呀,我还没想到呢。”
谢殊白他一眼。
卫屹之仔细看着她的神情:“真不要我帮?”
“不用。”谢殊说完又加了句:“你们卫家应该还没王家有钱吧,还是别逞能了。”
卫屹之被噎了一下,比起家资累叠的王家,人口稀少的卫家自然比不上。
“算了,不识好人心。”
谢殊撇撇嘴。
回去之后刚好谢子元来复命。
他站在书房里,重重叹息:“丞相,税银真的一点也追不回来了。”
谢殊负手站在墙边,眼前是谢铭光题的一个“和”字。
谢铭光交给她的任务是保全谢家,任何族人的利益都在首位,可是这次她想直接剔除了那些没用又只会坏事的家伙。
“你去御史台,就说本相的意思,彻查此案,牵扯之人,无论是谁,一律依法处置。”
谢子元震惊地看着她,许久才称了声是,告辞离去。
谢殊坐回案后,提笔写了奏折,请皇帝下旨处斩谢珉和谢纯,以儆效尤。
第二日早朝,皇帝一看奏折呆了,文武百官也呆了。
“谢相是不打算补齐亏空了吗?”皇帝拎着折子甩了甩:“这二人确实其罪当诛,但税银绝不能少分毫。”
谢殊恭敬称是:“亏空已经填上大半,还有一部分,请陛下宽容数日。”
皇帝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岂可放过:“那日百官面前你信誓旦旦说了只要三日,如今却又拖延,还要朕也跟你一起改口吗?”
谢殊转头使了个眼色,谢子元立即出列,将实情禀报。
“陛下恕罪,丞相已经尽力了。”
皇帝冷着脸:“那就再给谢相几日,这次还是办不好,就一起算回来。”
谢殊低头谢恩。
卫屹之看了看她,忽然这么顺从,只怕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当夜谢家几位老辈将谢冉叫了过去。
“丞相虽然是族长,但他是因为官位高才做的这个位置,论资排辈绝对轮不到他。如今他竟然要杀自己族人,这就是族长该做的吗?”
“不错,此乃家族大忌,万一以后再出事,他又不保族人,那谢家岂不是要没人了?”
“谢家有势力在,可以推举别人做丞相,他若做不好,就换人吧。”
“说起来,我当初就反对他继承大人的官位,他黄口小儿,哪里拿得住这诡谲朝堂啊?你看看,一出事就推人出去了吧。”
谢冉忍不住打断几人:“敢问诸位长辈,深夜叫晚辈前来,可是为了对付丞相?”
几个老人都在努力做铺垫,为此事造就足够的理由,一听谢冉直接地说出了他们的打算,眼神都有些回避。
“阿冉啊,你也想想,丞相今日可以推他两个堂兄出去,明日就能推你出去。至于我们这些不够亲的,就更自身难保了。”
谢冉道:“诸位长辈循规蹈矩,不会有事的。”
“其他世家循规蹈矩了吗?不照样过得滋润?谢殊无能罢了,若非他是大人唯一的血脉,大人又岂会推举他?你就比他强多了。”
“就是,我看谢殊只会对外人心软,对族人心狠。阿冉你智谋无双,才是丞相的不二人选。”
谢冉摸着腰间玉佩,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夜色,默然不语。




这日子没法过了 45四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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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终于填上了亏空,不过最后一笔款银居然是谢家长辈谢铭贺送来的,让她很意外。
按辈分,她还该叫谢铭贺一声堂叔祖父,可记忆里从未跟他走动过,他会出手相助,可真是让她第一次感到了人间亲情温暖啊。
钱补上了,早朝时皇帝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能打压到谢殊,他有些不甘心。
谢珉和谢纯即将问斩,度支曹里的谢家人也被挤走了大半,这事眼看就能收尾,御史中丞忽然出列道:“臣有本奏。”
皇帝抬了一下手:“准奏。”
“当朝丞相谢殊纵容亲属贪赃税银在先,动用军饷填补亏空在后,陛下当予以严惩。”
谢殊一眼扫过去:“是本相听错了还是御史大人说错了?本相何时动用过军饷?”
御史中丞不卑不亢:“丞相您最后填进来的款项就是徐州军营的军饷。”
谢殊一愣,那是谢铭贺送来的啊。
徐州军营归卫屹之管,此举倒像是要挑起二人矛盾,但谢铭贺是谢家人,总不可能私下做这种陷害自己人的事吧?
谢殊朝卫屹之看过去,他早已看了她许久,忽然朝她悄悄做了个翻手的动作。
她尚未参透其中含义,听见背后谢冉的声音道:“臣有本奏,丞相私藏吐谷浑奉献的黄金,数额可观,另有各项贪赃枉法之举,微臣已列在折子里,请陛下过目。”
谢殊转过头去,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终于明白卫屹之那手势的意思了,是倾覆。
可是他怎么会抢先知道?
皇帝细细看过谢冉的奏折,勃然大怒:“奸佞!哪一桩都足以削了你的职!”
按例此时早有人跪地替谢殊求情了,但今日谢家人里只有一半不到的人跪了下来,而且都是官阶低下的。
皇帝如何看不出谢家内部争斗,早在谢珉和谢纯要被杀头时他就期待有这么一日了。
“谢相可有话说?”
谢殊拱手:“臣无话可说。”
“好得很,”皇帝将奏折交给祥公公:“既然如此,丞相之位还是留给贤德之人去做吧。”
“陛下三思!”卫屹之居然是第一个下跪求情的:“谢相虽有过,但罪不至此,何况现在只是片面之词,尚未求证,陛下不可轻言革职啊。”
桓培圣和桓廷也领着桓家势力跪了下来,求皇帝收回成命。
太子其实也想求情,但见谢冉忽然和谢殊作对,他弄不明白孰是孰非,一时就迟疑了。
皇帝没想到卫屹之会出面求情,脸色很难看,没好气道:“徐州军饷被挪用,武陵王定然知情,你为何要替丞相求情?”
卫屹之道:“微臣觉得还有待查证,丞相乃百官之首,革职一说还需从长计议。”
“哼,你们说了半天,谁也说不出谢相无罪的证据来,倒是朕手上的折子有条有据,都是他犯事的铁证!”皇帝站起身来,指着谢殊:“好,朕不革你丞相之职,但从今日起,革除你录尚书事职位,你可有异议?”
谢殊侧头看了一眼冷漠的谢家族人,取下头上进贤冠,跪到地上:“谢陛下恩典。”
“哼!”皇帝龙心大悦,拂袖而去。
丞相只是名号,加封的录尚书事才是总揽朝政的标志,如今她已被架空权势,丞相一职空有虚名。
祥公公唱了退朝,却没有朝臣敢先走,即使丞相已无实权,等她先出门的习惯却改不了。
谢殊转过身,目不斜视地出了殿门。谢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神色无波。
出了宫门,谢殊一见沐白就道:“叫护卫沿途多加防范,路上千万别停,一路直赶回相府。”
沐白见她神情不对,赶紧上车,命护卫打起精神。
车舆出了宣阳门,直奔乌衣巷。到太社附近,有一队人马从侧面冲了过来,拦在车前道:“奉冉公子之命,请丞相移步醉马阁。”
沐白揭开帘子:“公子,醉马阁是司徒大人谢铭贺的别院,要不要去?”
“不去!快走!”
沐白连忙称是,吩咐继续前行,那队人马已经直冲过来。
此时还在御道,四周都是官署,平民百姓不敢接近,即使白日也空无一人。
谢殊命令护卫上前挡住那群人,叫车夫驾车冲过去。
领头之人唰的亮出白刃,直朝车舆削来,当前马匹被削断了一条腿,狂嘶不已,其余马匹惊慌无措,车舆眼看就要翻倒,沐白拉出谢殊跳下车去。
“公子快跑,属下挡着他们。”
谢殊立即往宫城方向跑去。
谢铭贺的人怕她跑出控制范围,搭箭就射,谢殊肩胛受伤,仆倒在地,疼的钻心。
领头的人狠狠骂道:“谁让你出手伤人的!大人吩咐的是活捉!”说完立即策马去逮人。
谢殊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背后的马蹄声渐渐接近,前方忽然有更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谢殊抬头看去,黑衣蒙面的男子骑在马上,一手甩出鞭子将她拉上了马背,横冲往前,又一鞭将领头之人抽下马背。
其余的人见状纷纷赶来阻截,谢殊尽量伏低身子,好不妨碍那人出手,但肩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
那人也看出来了,挥鞭击退攻过来的两人,一手按住她肩胛,一手折断了羽箭。
“陛下御林军在此,谁敢造次!”
骠骑将军杨峤带着人匆匆赶来,谢铭贺的人以为惊动了皇帝,连忙上马离去,再不敢逗留。这瞬间谢殊已经被黑衣人按在马上疾驰离去。
沐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公子光天化日下消失于眼前,目瞪口呆。
马是战马,行速极快,从太社直取近道到乌衣巷内,直冲到卫家旧宅侧门才停。谢殊在马上被颠地差点作呕,因为失血过多,经不住就晕了。
苻玄驾着马车紧跟而至,跳下车道:“杨将军带人将那里稳住了,没人看见是郡王救的人。”
卫屹之下了马,连面巾也来不及揭就抱下谢殊进府:“你去暗中知会沐白一声,让他夜里再带人来接谢相。”
苻玄领命离去。
卫屹之将谢殊放在榻上,本想叫大夫来,多留了个心眼,还是决定亲力亲为。
榻上已经染了不少血渍,谢殊当时没跑太远,这一箭射的太深了。
卫屹之端来热水,怕弄疼她,先用匕首竖着划开了朝服袖口,才去解她衣襟。谢殊穿的很厚,除去厚重的朝服,还有两层中衣。直到这时卫屹之才知道她比看起来还要瘦。
最后一层衣裳掀开前他的手顿了顿,见到流血不止才又继续。
尽管已经认定她的性别,真正看到那厚厚的束胸还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谢殊,真的是女子……
这一刻居然百感交集,有欣喜,有惊讶,有愤怒,最后夹杂在一起,冲击在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苻玄回来复命时,谢殊的伤已经包扎好。卫屹之将门窗紧闭,坐在榻前看着她昏睡的脸。
难怪上次摸到她胸口平坦犹如男子,原来那护胸犹如铠甲严实,这次之所以受伤,是因为羽箭刚好射在了肩胛和臂膀关节处。
他挑开谢殊衣襟,看着护胸下隐隐露出的白色布条,知道她还在里面裹了胸。
手忽然被握住,卫屹之抬眼,谢殊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都看到了?”
卫屹之抿了抿唇:“看到了,也早猜到了。”
“我知道你会猜到。”
卫屹之讶异地看着她。
“你一直追根问底,迟早要暴露在你眼前。”谢殊捂着伤口坐起来:“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
“作为保守秘密的条件,你要什么?”
卫屹之笑起来:“我要你,你也给么?”
谢殊忽然单手去解束胸。
大片白皙肌肤落入眼中,卫屹之呼吸微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锁骨,手指慢慢滑下去,到她缠胸的白布边沿,看到谢殊别过脸去,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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