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梁齐就像是他的精神,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他复制着他脑中的幻想给梁齐量身打造定制了一套他想象中的生活,看到梁齐快活开朗,就仿佛是他又看到他当年的样子,不曾被污染,不曾被生活磨砺的人鬼不辨,他不能,坚决不能让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来玷污梁齐,梁齐就应该像是天山峭壁上的雪莲花一样洁白无暇,樱木子,一想到这个名字他都感觉着嘴巴里冒苦水不是滋味儿,那个日本女人龌龊肮脏,怎么配得上梁齐,连给梁齐提鞋子都不配。
他深知梁齐的本性单纯又善良,骨子里却执拗,认准一个理儿九头牛都拉不回,就像他不愿自个儿像以前那样照顾他,他总说他不愿哥哥在为他c心,这个孩子一旦遭遇爱情陷阱,必是心甘情愿的被别人c控。
梁景生又想起中午的那个场面,那颗心就开始痛苦的揪在一起,就像塑料遇到了火一样迅速的收紧抽搐,他看着他们在他对面亲昵的举动,他不想看进眼里,因为他好像被他们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y冷无助的看着他们,令他窒息的绝望铺天盖地的涌来,怨恨像带着倒刺的荆棘,顺着他的血y蔓延。
他又怎么会怎么可能,让樱木子这种女人以爱情的名义从他手中夺走梁齐呢,坚决不能。
可这次是梁齐,不是他可以随意玩弄手段恶意打击报复的那些人,他得好好想个万全的法子,既不伤害梁齐,又能赶走那个可恶的女人,得好好想想,他不能冒着被梁齐误会的风险,他为了梁齐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的保护,而梁齐对他是万分的尊重,他不能自个儿毁了他在梁齐心中早已定型的高大形象,他得好好想想,如果女人能自动离开,最好不过,既让他保持了好大哥形象,又能让梁齐对她失望放弃,两全其美,可他真不愿意梁齐伤心难过,没法子,如果女人不肯放弃,她不是有个小日本的小情儿么,必要时他得拿来做番手脚,最好是梁齐对她又厌又恨,才能了断,不论哪种法子,好像都会害梁齐伤心,俩人不是开始没多长时间么,可能也没他想的那么糟糕,趁梁齐对女人的感情还没往深处发展,他先行一步把他们懵懂的爱情幼苗扼杀在摇篮里,没关系,男人嘛,哪个不是今儿还念念不忘,赶明儿就结了新欢了,时间就是良药,一切都会好的。
梁景生坚决有力的握紧双手,十分赞同自个儿的想法,他绝对就要从樱木子这个女人下手,他要把樱木子想拔掉r中刺一样的从梁齐简单幸福的生活里剔除掉。
梁景生恶心了一晚上,勉强的应付两场不能推辞的应酬,看了看腕表,已经晚上十一点钟,是时候了,那女人也许会在家,他得去一趟,他得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他更想去瞧瞧,那女人再次见着他会是什么表情,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女人到底有多无耻,脸皮又多厚。
第二十八章
房间里每一盏灯都打开着,把暗夜里的房间照的如同白昼一样,樱木子手里拿着一沓照片,坐在床边木讷地看着窗外,其实窗外除了楼下霓虹的灯光外什么都瞧不见,她住的公寓楼前是一片绿化小花园,隔着花园还有一栋公寓楼,再往前就是这个小区的铁艺围栏,围栏外面才是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她也只是无目的的把眼光放在窗外,虚浮飘渺,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到底想了些什么,可真真切切的悲哀就像窗外那片朦胧的夜色一样,笼罩在她的心上。
她的眼泪还没有干,还没有从失去养父的悲哀里解脱出来,还没有因见到梁齐给她安慰的欣慰里解脱出来,现实就残忍的给了她当头棒喝,她是那样无力,在现实的残忍面前,她是那么的渺小绝望,到现在她还觉得这是谁在跟她开玩笑,恍惚的就像做梦一样,她说服自己这就是个梦,她被魇住了,她努力说服自己镇定,去做该做的事,比如去公司销假,让自己埋头在工作里,她甚至抢着干一些不属于她的工作,可她忽然发现,累到了极点后,她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一想起梁齐她的心里就发颤,就发疼,疼的无可抑制,疼的不能呼吸,疼的让她没有办法,她以往的勇敢坚强,就在她今天看到梁景生的第一眼时,就像龙卷风下的枯草堆一般迅速被席卷的消失殆尽,这是个怎样的灾难,这又是个怎样让她痛不欲生的画面,那触手可及的幸福难道会像流沙一样的从她指缝中溜走么?
樱木子都不敢想起梁齐送她回家时,还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舍地揽住她,在她耳边喃喃细语,他说,不要难过木子,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们相亲相爱再也不会分开。
她抬起手慢慢捂住脸,忍不住饮泣,她做错事,所以老天要惩罚她,那么不堪的过去,青春的愚昧与狭隘,因为对初恋的失望及恋人的背叛而冲动的放纵,她错了错得厉害,早已无可挽回,可是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惩罚她吧,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并不是铜墙铁壁,她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梁齐是她绝望下能抓到的最后一根浮木,“就算是可怜我,求你……”眼泪从指缝里滴落,她悲恸的哭声也只是寂寞的回荡在这空空的房间里,捂着脸轻摇着头,面对可能会有的别离,这种抽筋剥皮的痛苦她再也承受不了。
恍惚中听到一种似曾熟悉的铃声响起,她抽噎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听了半晌了才能反应过来时门铃在响,哦,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片,是她与达也的合影,她本来是在收拾这些肮脏的过去,她准备了一个纸箱,要把属于达也的所有东西统统扔掉,可收拾着也不知怎么就开始坐下发呆了,她抹掉脸上的泪,又扭脸儿看床头的钟表,都快十二点了,谁还会这么晚了来?
她恍惚了太久,沉浸在悲伤里太久,到这会儿脑子里还是一片僵硬空白,她又看看手里的照片,都不知道是该先放下照片,还是先去开门?
她的脚前就是纸箱,她抬手把照片扔进纸箱里,门铃还在不屈不挠地响着,这么晚了会惊动邻居的,她慌忙站起用脚踢着箱子,把它弄到客厅里去,然后跑到门边,打开视频屏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晚了来。
彩色的视频屏非常清晰,清晰到刺痛了她的眼睛,可她也只是傻愣着看着,她连一根手指都几乎动不了,几寸大的小屏幕里那个男人看起来依然高大挺拔,严肃中透着冷峻,威猛中不是儒雅,大气中一丝孤傲,特别是他穿着套装打开领带的样子,温文儒雅气质不凡,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一点也不难看,很有男人味道,有成熟男人身上特有的气质,有让女人心动的魅力,有让男人臣服的气度。
而今天他也表现的处变不惊,这样难堪的情况下依然泰然自若,张弛有度。
可她现在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打开眼前的这扇门,不然一会儿就会有邻居投诉,樱木子对着门深呼吸数次,一直给自己加油打气,不管她要面对的是野兽还是食人魔,她都要拿出她的勇气来,可明显她的手首先背叛,抖得让她想拿出一把刀来,狠狠地砍上一刀。
她用最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拉开手中的门,又缓缓掀起眼皮,瞧向那个站在两步开外,面含微笑似是温文儒雅的男人,她的眼光落在他的西服扣子上,然后是斜条纹领带,白色的衬衣领子,最后是他含着笑微微挑起的唇角,她不敢再往上看,那双眼睛里到底饱含着怎样的讥讽无情,她已没有勇气知道。
这是樱木子第一次如此正经地看着他,梁景生发现她的呼吸浅促,眼睛红红的,就连睫毛也是湿漉漉的,看着她的眼睛,他明白,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将要面临什么,可她一手扶着门框堵在门口,似乎没有要请他进去参观的意思,他含笑说道:“木子小姐,想不到吧,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儿了。”
虽然樱木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他这么说她还是觉得局促,她的手指紧紧地抓在门边棱上,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仿佛那是能支撑她身体重量的唯一支柱,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请他进门,只是因为她不知该说什么,或是该怎样反应。
梁景生从半开着的门框里往屋里瞧去,很干净整洁,能瞧见时尚的家具清爽的日式风格装饰,他又低垂下眼眸,瞧着傻子一样堵在门口的樱木子,低笑出来:“怎么,你这是准备跟我就这样站在门口说话么?”
樱木子依然跟傻子一样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把眼睛瞧向哪里,她想说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很累……可是这几句话在口中嚼来嚼去还是决定咽进肚子里,估计说出口男人会毫不犹豫地嗤笑,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做作好笑,她曾跟这个男人肌肤相交连最私密的地方都……想起那些她的脸在瞬间就变得发白,该来的终究会来,就算今天晚上不来,明天也一样会来,她照样得面对承受这样无法避免的场面,算了,她想,早死早超生吧,终于动了动身子,算是默许男人进来。
梁景生大摇大摆地进了客厅,东瞧西看,还赞许地点着头赞美:“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格布局的房子,不错嘛,怎么,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啊,啧啧,一个人住是大了点儿。”
樱木子双手紧握在一起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都不知道是该先请他坐下,还是问他要不要喝点茶或是咖啡,梁景生倒是大方的跟到了自个儿家一样,随便地坐下,还拿起一边的杂志随便了翻了翻,一抬头发现樱木子还傻站在那里不由笑了:“您这干嘛啊,坐啊,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樱木子这才谨慎地坐到离他老远的沙发里,那个谨慎劲儿倒像是怕他会突然大发兽性,只要他随便动一动她就要仓皇逃窜一样,梁景生心里憋着一股暗气,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恼,俩人开始沉默,樱木子低着头低垂着眼皮子,只用眼角余光悄悄观察着梁景生的动作,而梁景生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樱木子,那两簇目光就仿佛是扫描仪,上上下下地盯着樱木子狠瞧。
梁景生看着樱木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要静就能静若清池,要动便动如涟漪,她的确是个能令男人沉醉的女人,就如一尊美酒,历久弥香抿口便醉。
可他十分痛恨她的这个样子,似矜持,似楚楚动人,如水似蜜又如烟似雾,神秘的不可捉摸的令人意乱情迷,他深知女人如何的甜美,也深知她的魅力,他无法控制他不去想,无法遏制不去回忆,这更让他恼,一股无由来的怨愤,噌噌的在胸中升腾,他强按压下心中的焦躁,努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咄咄人:“木子小姐,你应该是聪明人,也应该知道我今儿晚上来的目的,我想,我们很有必要谈一谈。”
他的忽然开口仿佛是吓了她一跳,女人整个身子都似乎震了震,有些仓促地抬起眼睛终是瞧向他,看似乏力地开口:“梁先生……我,我并不知道……”
梁景生一点都不想听她的解释,抬起一手打断她的话:“木子小姐,我不想知道你是何目的,也不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要多少?”
她听不懂,不明白,喃喃问:“什么?”
梁景生哼笑一声:“怎么,这会儿听不懂中国话了,只要你离开,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樱木子的脸色更白,嘴唇有点发抖,她把手指狠狠地攥紧才仿佛有了力气开口:“不,你这样……是在侮辱梁齐。”
“侮辱?”梁景生赞许般地点了点头:“原来你还知道侮辱这个词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无耻?”
第二十九章
无耻,樱木子都记不清达也用这个词骂过她多少遍了,她早就听得麻木了。可从梁景生的嘴巴里吐出来,却像一把尖利的刀子攥进她的耳膜里,只因眼前的男人此刻的身份上的不同,他有这个权利,她说不出话,也无话可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后悔药卖,她想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寻来。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她能早一段遇到梁齐……定定地看着微微笑,满面讥讽的男人,她的脸色更白,抖得更厉害。
梁景生看着樱木子越来越苍白的脸,只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嫌恶感觉陡然升起,她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夺目。隔着那么远,他还是看到了女人定定瞧着他的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雾霭,还有那对黑珍珠般的眼仁儿。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极其了女人撞进他怀里回头的那一刻,那眼睛里奇异地,似是没有凝固的温软,一汪湖水般,引人沦陷。可现在这双眼睛里,也没了湮灭一切的勾人,却是痛楚的,空d的恍惚。其实她这个样子更能引起男人的心疼,就仿佛看到了开在暴风雨中的玫瑰,凄惨凋零,惹人怜爱。才几天不见,她已经没了上次见到时的那种蜜在流,水在荡的风情万种,倒似疲惫憔悴。梁景生的心里又勇气了难以控制的焦躁痛恨,语气也开始尖刻:“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致命危情 第 9 部分
惫憔悴。梁景生的心里又勇气了难以控制的焦躁痛恨,语气也开始尖刻:“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梁齐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算你要玩,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吧?我不想让我们兄弟俩成为别人的笑柄,更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趁他还没有知道你的那些丑事,离开,走得远远的,再不要脸,也总得给自个儿留点面子吧!也许你们日本人并不觉得脸面有多重要,可我还是希望木子小姐会有所不同。”
他不再看樱木子,从怀里摸出支票单字拍在面前的矮几上,指了指说:“多少都随你,开个价儿吧,你要多少?”
樱木子还是像傻子一样定定瞧着梁景生,就仿佛不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可心里却是痛,痛不可抑,痛到连气都透不过来。从今天得知梁景生就是梁齐的哥哥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流进她线条清晰地唇里,又苦涩地落尽心里。房间内暂时的沉寂,耀眼的灯光,都仿佛变成了铁铅,沉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她缩了又缩,希望眼前咄咄人的男人忽然消失,或者是她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好,只要不让她再面对这样的痛楚。她受不了,做不到,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那个让她重生的男孩子,她就受不了。她摇着头,哑着嗓子喃喃开口:“我不要钱,我对梁齐是……”
梁景生已然没了耐性,沉下脸,只是冷笑:“梁齐?你还有脸提梁齐?”他哼哼着冷笑,停不下来,控制不住,轻蔑地说道:“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因为,你不配。”
她知道自己不配,她做错事,错得那样离谱,眼泪疯狂地涌出来,噗噗地往下掉。梁景生的话就像一场暴风雨劈头盖脸地砸来,整个心又冷又疼。如同整个人陷在九重地狱里,身受火烧冰蚀而精疲力竭,还要做最后的挣扎,明知道是徒劳却还要挣扎:“我爱梁齐,是真心的。”
梁景生就像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个不停,“我发现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木子小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不要脸么?说说看,你是怎么爱梁齐的,难道背着他跟别的男人……”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张英挺的脸上忽然就布满了深重的厌憎,几乎是带着恨意地咬牙切齿:“你可真是犯贱!”
樱木子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站起身,坐在离他近一点的沙发上去。脸上带着卑微的渴求,眼中闪着幼稚的期望,期望这个男人能发发善心,他甚至激动地去拉梁景生的袖口:“梁先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可我是真的爱梁齐,请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对待他……”
梁景生厌恶地反手挥开她,胸中汹涌而起的愤恨几乎烧红了他的眼睛。他冷冷地道:“这么说来,木子小姐是没有诚意和平解决这件事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是么?那成,我就换一个方法。”
女人离他太近,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隐隐地漂浮在他的鼻端,让他焦躁,让他厌恶。站起身的时候,他的眼光落在离矮几不远的那个纸箱子上面,里面随便堆放了一些衣物还有照片。他踱了过去,弯腰用两根手指踮起一张照片,看了看,冷笑,扔掉,转身看着抹眼泪的樱木子,满身戾气,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离开。如果你不乐意,尽管兴风作浪。不过我的耐心有限,我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了解我的手段。对付你,法子太多了,随便一种就足够能让你得到不听劝告的深刻教训,比如说……”
他又坐回沙发,脸上有恢复了儒雅温良,似笑非笑地说道:“比如说,木子小姐这么漂亮,对有些男人来说,极具吸引力。要是哪天不小心,万一……”他忽然敷在樱木子耳边说了一句话,樱木子立刻吃惊地看着他,梁景生嗤嗤笑着说:“这种意外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你可得小心点。”
樱木子难以置信地瞪着梁景生,就仿佛他是个她从来都不曾认识过的陌生人,她哆嗦着:“你,你竟然,你真是龌龊,卑鄙!”
“龌龊?卑鄙?”梁景生默然地盯着樱木子,冷冷地说:“彼此彼此。如果你怀疑我的话没有真实性,我可以给你证明一下,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记得,最短时间内。”他看了看腕表,忽然笑了笑,说:“哟,跟木子小姐谈得这么愉快,都忘记时间了。后半夜了,这个设计兼呆在单身女人的房内实在不妥,啊,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打开门的时候梁景生又回头,笑着道:“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最好是仔细地琢磨琢磨,甭跟我掉腰子耍花枪,我还是十分有诚意,跟你和平解决这件事。真不希望木子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万一……那不是让人遗憾么?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考虑。”
梁景生合上门走了,樱木子一直过了很久都坐在那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她都不敢动一动,只怕一动,便会魂飞魄散了。满室的静谧,仿佛坟墓一般死寂,沙发边的物架上传来钟表的滴答声,伴着她沉重的心跳,“咚”的一声,又一声,非常缓慢,非常沉重,一下一下。从心底深处渐渐扩散的痛楚,很细微却很清晰,慢慢顺着血脉蜿蜒。她无声地流着眼泪,眼光落在不远处的纸箱子上。
直到她再也流不出眼泪,脸上绷绷地发紧,她才缓慢地站起身,慢慢踱到客厅的飘窗前。脱了鞋子坐上去,拉开窗帘,折起身子,把脑袋搁在蜷起的膝盖上,傻傻地看着一片模糊的窗外。夜深了,她看到窗外衣角的夜幕,在霓虹灯的衬托下,现出一片幽深的炫紫,就像是一种绚丽凄美的毒,就像通往地狱的黄泉路边用鲜血浇灌的曼珠沙华,有着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闭上酸涩的眼睛,一串串的眼泪珠子一样滑落。她吸吸鼻子,终是扭回头,吧眼光有放在客厅里的那个纸箱子上面。
不管樱木子有多痛恨命运无情的捉弄,也不管她多么哀怜自己的遭遇,第二天,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早早爬起去上班。她还有工作,还要养活自己。出门的时候,接到梁齐的电话,他今天要随编辑出奇,另一个城市,要她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他可能在哪里逗留两三天。最后他还说,等他回来,就商量他们的结婚的事。
挂了电话,樱木子梦游一样乘电梯去了停车场。可到了她的停车位,她才发现,她的车子,竟然四只轮子全部瘪掉,软趴趴地伏在停车场。她盯着轮子看了半晌,手指微微发颤,她自然明白是谁干的。
中午在餐厅吃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不住地用勺子戳在干干的米饭里,纪云看了半天,忍不住问:“木子,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不对劲啊,小梁呢?今儿咋不见人影儿啊?”
“哦,他出差了,过几天回来。”纪云打趣道:“哦,看我说你咋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害了相思病啊。”
樱木子勉强地笑一笑,等着手中的勺子发呆。纪云发现自从樱木子打日本回来就这样,老是精神恍惚的神态。她跟小张有意说些笑话逗逗她,可她笑着笑着就思想抛锚了。你问她一句,她也是反应迟钝,老半天才“啊?什么?”。经常会深思恍惚,仿佛瞬间思维已经飘到了远处。她的父亲才过世,她也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不由得心疼这个被伤痛折磨的女孩子,尽量想开导她,让她高兴点,像从前那样:“木子,小梁不是说要结婚么,决定了么?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提起这个,樱木子就心酸地想要掉眼泪,垂下眼皮,轻轻地摇了摇头。
纪云看她这样不禁说道:“木子,咱们女人找男人,图的就是安生,像小梁这样能干肯吃苦,有知道心疼女人的男人不多,要结婚就赶紧的,省得夜长梦多。”
樱木子有些仓促地胎气眼睛,她的神色又陷入那种恍惚,只是有些乏力地说:“可,可我比他大了两岁……”
“切!”纪云瞪了她一眼:“你原来发愁这个啊,大了两岁怎么了,人小梁都不在乎,你在乎个啥呢?再说了,不就两岁么,这夫妻,女的比男的大二十岁的都有,你才大两岁,哪儿稀罕啊?成了,赶紧地吃饭,尽想些没用的。”
可到了下午,樱木子依然是梦游状态,在办公室里飘来飘去,翻译的文件也是频频出错,被老总叫进办公室一顿好批,吓得小张,纪云都不敢给她活儿干了。下了班,樱木子还得找人修理她的车子。
修车的那师傅看了看车轮子,一边支起千斤顶,一边说:“小姐,这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这停车场不是有摄像头么,说不定都录下来了,报警。这些小丫挺的,不安好心眼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报警?那不是让梁齐知道地更快么?她苦笑,等车轮子都换好了,把师傅的工时费给人清了,她又拿出拖布把车子擦了一遍,这才慢腾腾地往电梯走去。
她的停车位离电梯较远,从两辆大型休闲车空间里穿过去。还没等她越过车头,身后的车子忽然响起车门打开的声音。停车场里极其安静,这突兀地响声吓了她一跳,本能地回头,却不想回头的瞬间有人紧贴在她的后背,伸手就捂上了她的口鼻,并使用蛮力把她往后拖去。
第三十章
这一惊非同小可,只把樱木子吓得魂飞魄散想要尖叫。可她的口鼻都被人紧紧地捂住,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张口呼叫了。身后的人力气蛮大,她抬起手胡乱地掐在那人的手背上,整个人似是网里的鱼一样弹跳踢腾,却抵不过那人的力道。她被拖到打开的车门边,那人要把他塞进车子里,慌乱中樱木子一把扒住车门,死也不松开。可车子里居然还有人,她看不起到底是几个人,只感觉有几只手同时拽住她,蛮力地把她像拖麻袋一样地拖进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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