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浑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中华田园喵
敏敏为难地看着两人,再看看摊开的宣纸,忽然产生一种危机感——穿越到现在,她一直是个混吃等死的看戏党,但是现在她写出来的东西,应该会影响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
荣幸?怎么可能,她是学历史的,所以她清楚,封建体制与资本主义萌芽之间的必然矛盾……写出来之后,会怎么样呢?
忽然,敏敏有点儿佩服《寻秦记》里的项少龙,他怎么就敢创造一个嬴政出来呢,自己现在捏着这枝毛笔都不断发抖啊!
☆、特别篇之我是穿越女(二)
“敏敏?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燃萁之敏,讷言敏行……倒是个心如明晶的女子呢!”婵儿一边轻笑,一边在小棋盘上落下一子。
对面的康熙爷却是皱着眉头的:“……朕看得出来,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婵儿再落一子:“她瞒着的事情,你不也猜出来了吗?而且,你的宝贝儿子最喜欢的那篇文章……你不也看过吗?”
“你怎么知道的?”康熙爷很吃惊。
“顾炎武的经世致用——你的宝贝太子最喜欢的,用来把你的继承人和三儿子都骗上贼船的文章,也就你这个老顽固不知变通。这篇文章加上西洋的事儿,对你的继承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他在我那里念了整整一天的佛经呢。”
康熙爷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缓缓出气:“顾炎武啊……四弟,你说,要是真做了,会是什么样子?”
“有什么好纠结的,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反正结局你都知道了,千古骂名、断子绝孙、死无全尸……你还能想象出更差的吗?”婵儿小格格绽开了明媚的笑颜,“三哥,你输了。”
“……啊?”康熙爷这才反应过来,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白子围得只剩几个眼了,而周围已经没有别的空间了。
“总比被人家围起来的时候再焦头烂额的好。”婵儿小格格拿起来一旁的珍珠,又开始当佛珠数。
康熙爷怎么看怎么别扭:“我说你能换个珠子吗,修行之人不是要清苦戒行吗?”
婵儿闭眼睛念完一遍经才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佛祖心中无贵贱。”
康熙爷受不了地翻白眼,婵儿看够了他这副无语的样子才把实话说出来:“檀木佛珠比珍珠大也比珍珠重,三哥你觉得我现在拿得动吗?”
——那你也不能拿珍珠这么玩啊,太诡异了好不好?
输了棋郁闷地躺在一边的康熙爷久久琢磨婵儿的话——是啊,做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敏敏的“功课”过了半个月才交过来,这可怜的娃儿写的手腕都要抽筋了,当然,她废了很多心血,自认为做了一个穿越者能做的。
封建王权跟资本主义萌芽是有必然矛盾的,但是万幸的是马克思的理论现在还没出来,古人们不懂。作为一个现代人,哪怕知道了那屈辱的百年历史,知道这里不是真的世界,想改变的心还是有的。
不过,不敢是古人还是现代人,任谁知道自己和老婆儿子的尸体被人掘出来扒光了,搜罗了所有的陪葬品还把骨头扔在雨水里泡了几十年……谁都受不了吧?(说的是康熙……)
敏敏最终还是咬着嘴唇,狠狠下笔了。
最后,敏敏看着堆得高高的一叠纸,忽然有一种很害怕很想把它们全都填到火盆子里烧掉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无力地对容嬷嬷摆手:“……送到毓庆宫去。”
康熙爷细细看了几天,才终于放下东西,对着婵儿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还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如此下去,或许盛世,但也肯定是‘天下大乱’……不过,你说的对,没有比那个更差的结果了,所以,我们绝对要做点什么的。”
婵儿数珠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才似漫不经心地停下念佛:“反正都是你儿子,你去跟他们说吧。”
康熙爷把他的几个儿子都叫来了,还有弘昼永璧等人,最后带着一个福康安,一圈人在弘昼的府上谈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每个人的脚步都很虚浮。
胤禛也决定改变策略了,他把粘杆处的一部分人放给胤禟,让他去联系徽商晋商,组建中国的商会,要不然一旦开放,中国的经济就会被彻底冲垮。
胤俄和福康安当然是继续忙着工部的那个蒸汽机和其他东西,当然所谓英国那个还要盯着的,可惜就是肯定找不着那个叫瓦特的工匠学徒的。
胤褆则联系上了还没出京的鄂容安,具体分析了一下海军的事情,胤祁也派人去荷兰请教官了。
胤禩这里,盯防的重点对象除了在京的天地会和红花会,还加了一个白莲教。
胤礽——这位从来就是心最狠手最辣的太子爷,开始忙着找资料——某个邻国的资料。
胤祥跟胤祯抱了一堆敏敏所说的鄂罗斯的资料,开始分析叶卡杰琳娜二世和她那几个情夫以及儿子侄子们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你干涉我的内政,我插手你的家庭,很对等吧?
最后,胤禛则第一次主动在乾隆那里请职——整顿旗务。
整顿旗务从来都是个麻烦事,清朝的没落跟旗人人丁膨胀不务正业是有很大关系的,当然不止是旗人,嘉庆年间白莲教攻入紫禁城就是因为整个中国都陷入了人多地少没活路的困境。还好乾隆三十年的时候还是回光返照的最后的“盛世”,给了胤禛足够的时间拿八旗子弟先做试验田。
按着康熙的意思,结合敏敏的建议,胤禛上折子请求设立“出旗商业府”,呈给乾隆的意思是先试试用商业把旗人吸引出旗——至于为什么要出旗,一个是因为旗人按着祖宗家法实在不能从业,现在还不是从根本上改规矩的时机,另一方面是敏敏还给他们宣扬了一下“五族共和”的重要性。
“中华民族”的概念当然是不指望他们现在就接受的,康梁的著作还是以后再给他们看吧——但是敏敏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在这样下去,迟早满汉蒙回藏之间的矛盾会爆发的,心里不愿意也没办法,这是一定要改变的事情。
乾隆对于这个“出旗商业府”不是很关心,因为他估计也弄不出什么来,不过给自己这个目前最看好的儿子历练历练也不错,而且旗人下层确实矛盾不断,弄这个东西出来先堵堵他们的嘴也好。
不过一旦“出旗商业府”成立了,那就不是乾隆能插手的地方了。出旗商业府,连着胤禟弄出来的商线,表面上是乾隆指定的人,暗地里是和珅主管,先在最脱离乾隆掌控的福建和台湾两地开始了实验。
——具体能不能成功,还要再看。这算是第一个大胆的尝试吧?
不过,四爷和九爷还是特地跑了一趟坤宁宫,问了敏敏一个人。
“你们问和珅?”敏敏忽然有点儿心虚。
胤禛跟胤禟对视点头:“皇额娘,这个人的事,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儿,他很有名是不是,而且应该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确实不是好名声,世界第一贪,独一无二的中国能上了福布斯排行榜榜首还甩后面好几条街的……敏敏揪了揪手里的帕子,才非常心虚地冲两人笑笑:“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是难得有才华的……我说了,你们千万别杀他啊。”
——都能杀了?胤禛莫名觉得不好,手微微抖了一下:“皇额娘,他干了什么,篡权还是夺位?”
“没有啦……”敏敏囧了一下,四爷怎么想到那上面去了,事实上和珅到死都是被乾隆爷钓着的鱼啊,只手遮天有,篡权夺位真的算不上,“就是权倾朝野……然后中饱私囊。”当然,是在把败家至极的乾隆爷喂饱了的前提之下。
“那就是贪了?”胤禟有点儿摸不着脑袋,“无官不贪啊,这正常。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老四那样的手段,满朝的贪官他也就只罢了些过分的而已,还提出给养廉银子呢。”哪个皇帝说要杀尽天下贪官,他就直接退位吧,那代表他脑子不大好。
我也知道,现代的官儿也没几个不贪的,但是这位主儿贪的太多了啊,敏敏继续揪着帕子:“没错,说起来他就是贪。”
胤禛似乎是明白症结所在了:“皇额娘,他贪了多少?”
胤禟尽量往多了的猜:“五百万两?”
和大人的胃口哪有这么小,敏敏低头:“……太少了。”
“一千万两,不会吧?”胤禟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还是少了。”敏敏都快哭了,自从她知道清朝的物价之后,她就对和大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五体投地,话说这两位不会被吓到吧?
“……一亿两?”胤禟的声音有点儿颤抖了。
敏敏的声音也在颤抖:“……八倍。”
——八亿两?!(《梦断紫禁城》最后说是八亿两,就用这个说法了,貌似还有说十一亿)
哐!胤禟整个人摔下了椅子,胤禛也石化了,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无比崩溃的,胤禟还带了“佩服”:“我的老天啊,他一个人贪了朝廷近二十年的税银啊!”
“他是世界首富……到我们那个年代都没人超过的……”敏敏纠结的同时还不忘给和美人说话,“那是抄家得来的,应该也有不少他个人的产业的,不完全是贪的啦……”
“老四……你要我教他做生意?”胤禟指着自己的脸,表情极为夸张,“你搞错了吧,他教我才对!我的天哪,你那十三年直到累死才攒了几千万两,这人捞了八亿两……”
胤禛慢慢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抄家?那这些银子,最后全部进了国库?”
敏敏赶紧点头:“我们后来有句话,叫做‘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那永琰还毫无作为,甚至让白莲教打进紫禁城了?”胤禛的声音变冷了,他抄了好几个重臣的家才抄得了几百万两银子,至少在这些的帮助下年羹尧还打赢了!
“呃……”敏敏无言,其实这也是特定历史时期的缘故啊。
胤禟总算反应过来,一脸崩溃加一脸沮丧地看胤禛:“你真的还要用他?老四……我真冤啊,雍正朝被你抄家的人真冤啊,被你逼死的魏东亭老人家更冤啊……那个时候要是有个和珅,你抄一家不就行了吗?”
胤禛慢慢吸气,平复自己满心的震怒:“……我不信,大清真的有那么多银子给他贪……他是个极为难得的,再加上很多事都交给他了,他做的也不错,不好不用,但是胤禟,你得看好他。”
胤禟鸡啄米似的点头,两辈子第一次这么听老四的话——是得看好啊,要不然哪天自己的身家就给人家搬完了!
回毓庆宫的胤禛还在盘算——怎么都不对啊,照皇额娘的说法,弘历晚年是个奢侈的难以想象的,和珅不但随时供银子给他花,还能自己攒了八亿的身家,再加国库税收和内务府存银,还有朝堂上的流转,那算起来五十亿肯定不止了——朕这个先帝怎么就不知道中国境内有这么多的银矿给他们开!和珅当政不到三十年,五十亿……他开的不是银矿,是玩笑吧?
他那些钱……到底怎么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人的身家,换算成美元,似乎是400亿以上……古今中外独此一例啊!
这里已经接上鹿鼎了,其实本文就是在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悬浮的半架空故事,那些个九龙也不是历史上的九龙~
☆、知女如画之父子情
毓庆宫这些日子的客人不少,毕竟,胤禛明摆着封了太子,胤礽也嫁给了胤褆,那不输皇帝大婚的婚礼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因此更多人捶胸顿足——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投到十阿哥的阵营里啊!
当然,胤禛现在是不会接受这些人迟来的殷勤的,他的势力已经够了,再多不说弘历那里瞒不住,他自己的计划也会受影响。
不过,有一个人的到来,是他们意料之中又是想象之外的:“和莲格格有何事?”
青莲行礼之后,淡淡微笑:“青莲是来见乌库玛法的。”
胤禛和胤禩都愣了——乌库玛法?该不会是……
“阿弥陀佛,莲儿,你来了。”婵儿忽然出声。
连带康熙爷,屋子里所有的人僵成雕塑碎成片片,青莲悠然越过众人,抱了婵儿到里面说“悄悄话”了。
“皇阿玛……”胤禛胤禩立即看康熙。
康熙也是一脸的僵硬:“别看朕,朕也不知道……”
“四哥,这个青莲的事,果然不是巧合啊。恐怕四叔一开始,就是想要福康安的。”
胤禛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这场,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啊……”
自以为是渔翁的,其实不过是只比较聪明的蚌,因为真正的渔翁是不需要钓竿的,他只需要十年如一日念佛的耐心,和悠悠然然宛若不关自己的事的态度。
胤禩对他的皇阿玛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您都斗得过,儿臣甘拜下风。”
想到了上辈子那些事,康熙爷胃疼,差点儿忧伤逆流成河,良久才吼了一句:“排行第四的都不是好东西!”
胤禩顿时笑弯了腰,胤禛觉得自己是躺着也中枪。
乾隆是不知道这么多的,要不然他估计要躲起来咬手绢了——祖宗们你们都欺负我!他最近心情很复杂,玉荷跟他的孩子,静香跟他的孩子……两个儿子,一生一死,却都无福相见,最重感情的乾隆爷闷得受不住,干脆出宫去了。
弘昼又去五台山了,乾隆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转悠,直到一声熟悉的:“阿玛?”
“永琮?”乾隆惊了一下,“你怎么出来了,这个天气你还在外面跑,别冻着啊。”
永琮过来,挽住乾隆的手臂,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阿玛,儿子可没有那么娇弱。”
看着永琮儒雅俊秀的笑脸,乾隆很感慨也很欣慰——他这个父亲还是做的比较成功的,他还是有很可爱的儿子的。
——他不知道,要不是他皇阿玛一直护着这个嫡孙,永琮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你出来干什么的?”乾隆被治愈了一些,所以脸色也轻松了许多。
永琮笑得有点儿神秘:“找人玩儿~”
“玩?”乾隆很慈爱地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不帮阿玛办公,天天就知道玩儿?”
永琮是很了解乾隆心思的,顿时笑得更带撒娇意味了:“没办法啊阿玛,那小家伙儿子看了就想欺负一下,要不然手痒啊!”
“手痒?”乾隆故作嗔怒,又敲了他一下,但是还是很好奇,“什么人让你这么手痒?”
“阿玛跟儿子来看。”永琮很神秘地冲乾隆勾勾手指头。
一处普通的书社里,许多八旗子弟都在唱着听着清音子弟书,永琮熟门熟路地拉着乾隆钻了进去,因为这里多是贵族子弟,乾隆便用扇子遮了半张脸。
最中间,有两个人正为曲词争得面红耳赤,乾隆正想听听是什么争论,看清其中一人时,心却猛然一沉:“——静香!”
永琮感觉到乾隆被自己拉着的手一紧,心道果然如此,但是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疑惑地看乾隆:“阿玛,您怎么了?”
“他、他是……”乾隆的嘴唇不断颤抖,再次仔细观察那个人的轮廓,才发现其实是自己很熟悉的,“……福康安?”
“是啊,”永琮继续装相,很莫名其妙地点头,然后促狭地笑了笑,“阿玛你看,他是不是跟儿子长得特别像,可是他比儿臣这个药罐子要幸福多了啊,所以儿子一看见他就手痒。”
乾隆已经顾不得永琮在说什么了,若不是做了三十年的帝王,心性已经被磨得非常好,他可能就要直接冲过去了——他可以确定,福康安,就是他跟静香的儿子!
“阿玛,阿玛?”看着脸色惨白的乾隆,永琮是真的担心了——皇玛法这手,不会把皇阿玛刺激出什么问题吧?
还好乾隆很快就平静下来,满是汗水的手脱开永琮,咬咬牙摇摇扇子:“永琮,你先回去吧,阿玛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在争论的福康安“恰巧”回过头来,跟永琮交换了一个苦笑。
傅恒府中的书房里——
傅恒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虽然这是一场戏,但是真正演起来,心还是会痛——这么多年,他早已把康安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乾隆背对着他,闭着的眼睛旁也满是湿润,半晌才叹了一声:“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傅恒磕头:“皇上,恕臣大逆不道之罪,做皇上的私生子,哪里比得上做臣的嫡子!”
“你!”乾隆转过头,直指傅恒的扇子微微颤抖,但是,最终还是一声长叹,“罢了,终究是你救了朕跟静香的儿子,起来吧。”
傅恒起来,全身都是冷汗。
乾隆的扇子在手里握了握,然后猛然攥紧:“朕要这个儿子。”
“皇上?”傅恒真的吃惊了,连先帝爷都没料到皇上这么“重感情”!
“此事你原先是怎么瞒着的,现在还怎么瞒着,他的事,朕要好好想一想。”乾隆抹了抹眼睛,大步踏出了傅恒的府邸。
乾隆走后,傅恒书房的后间里走出来两个人,胤礽撇嘴:“没出息的,就知道他心软。”
胤褆扶着傅恒坐下:“阿玛你也别太伤心,这样对康安也是件好事。”
“是啊,他做了阿哥后要是敢不认您这个阿玛,‘媳妇’帮您教训他。”胤礽笑得美丽而贤惠。
傅恒心里宽面条泪——太子爷,奴才当不起您的阿玛,何况您的皇阿玛还在宫里呢……您快回公主府去吧求您了!
“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头……”天子又如何,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走在桥边的乾隆还在伤感着,他知道一个私生子会损害他的威名,但是他不想不认,被永琪伤害之后,他深深渴望着父子亲情——胤禛确实抓住了他儿子最脆弱的时候。
淡淡的檀香飘来,乾隆抬头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皇阿玛和皇玛法生前都非常喜欢来的,广济寺。
清朝的皇帝大多信佛,甚至还有一个谣传出家了的顺治皇帝,所以他们对冥冥中的定数都特别执着,就像此时的乾隆,他深深相信着——福康安跟永琮极为相似的长相是上天暗示他,一定要认回这个儿子。
佛钟敲响,乾隆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进去——就算他不似他皇阿玛那么信仰佛理,此时此刻,他还是希望佛理能够开解他心中的郁结。
没有想到,大殿里跪了一个女香客。
乾隆皱了皱眉,这广济寺并非不招待女客,但是因为这是皇家御用寺庙,来此的人都是宗室贵族,而这些人家中的女眷,大多都是极重身份的,就算礼佛,也一定会去里面的内堂。
原来的主持圆一大师圆寂了,现在的主持是净水大师,他也早认识乾隆,所以赶紧过来迎接贵客:“皇上,老衲有礼了。”
乾隆也还了一个佛礼,眼光还是聚焦到了礼佛的女子身上。
净水大师“阿弥陀佛”一声:“皇上,此女乃是难得之贞孝女子。”
“哦,怎么说?”乾隆似乎有了点兴趣。
“她半个月前便日日来此,并许下了一万篇孝经,日日念诵,可谓心诚。”
“孝经?她为谁许的孝经?”
“正是为皇上您。”净水大师答得云淡风轻。
乾隆有点儿不理解了:“大师,她为何为朕许孝经?”
“此女乃是海宁陈家的小姐,陈知画。”净水大师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她是……为了永琪?”乾隆的目光暗了一下,紧紧盯着那单薄坚定的身影,手里不断玩着的扇子停滞了,半晌才叹道,“大师,方便带朕去趟后堂吗?”
“皇上请。”净水大师哪里敢说不愿意。
陈知画知道永琪的事,乾隆并不差异。因为他之前看重永琪,为了帮永琪拉拢翰林院的人,才给他指了陈邦直唯一的女儿陈知画做侧福晋。哪里知道永琪那么不争气,他无奈只能放弃了,但是满人选秀的规矩就是如此,指了婚一般没有悔婚的,尤其还是个皇阿哥,乾隆只能把永琪的事对陈家言明了,并答应会给知画一定的体面。
所谓后堂,就是正殿后面的一个小间,里面设了一个简单的香案——从这里,可以清楚地听到正殿里人的吟诵声。
出乎意料的,陈知画吟诵的并不是孝经,而是诗句:“……猎罢归来父子围,露沾秋草鹿初肥。折杨共炙倾浑脱,醉趁孤鸿马上飞……”
这诗写的不咋地,跟永琪的情况更是完全不符合,但是有一点——这是乾隆的诗。陈知画一遍一遍地吟诵着,乾隆的心也被一点一点地击打着,被永琪狠狠伤了的地方竟然开始慢慢愈合——乾隆忍不住想,要是早一点把此女指给永琪,永琪是不是就不会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乾隆什么都没说,直接回宫了,但是第二天圣旨就发到了入京待嫁的陈知画的家——陈知画贞孝至极,令朕感动,特封知画格格,赐入宫待嫁!
☆、知女如画之人过大佛寺
陈知画进宫了,当然,她这个格格也就是称呼上的格格,乾隆就算被感动了,也不能过分抬举,毕竟这个只是一个贝子的侧福晋——至于福晋,乾隆还不打算做第一个把儿子还未过门的侧福晋升为嫡福晋的皇帝。
陈知画是个很美很有才华的女子,也是表面上很乖很守规矩的女子,乾隆安排她住进了北五所,但是她入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皇后请安。
敏敏对原著里的知画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说小三吧,那是现代才有的说法,只觉得是个封建制度下非常可怜女子,但是她的手段实在不是自己喜欢的,最后守着那“绵绵不断的希望,亿亿万万个思念”的结果,虽然让人唏嘘,但是也是咎由自取——她早该看清的,永琪心中只有一个小燕子,连皇位,都排不过小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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