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柯十三殿
燕白道:“你是秦湛的徒弟,除非一辈子不见人,否则躲不了的。”
越鸣砚看着主峰人来人往,满是各色服制的年轻修者。他们在各自的门派不乏为其中翘楚,如今都来了阆风,好为他庆祝取了一把好剑。
越鸣砚是知道秦湛的打算的,可亲眼见到这么些门派皆来了,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些人都是为了选剑楼的剑。
——燕白剑主秦湛的徒弟。
越鸣砚直至到了这一刻,才隐隐有些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燕白道:“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秦湛当年和你的情况也差不离,你要是不喜欢就学她冷一副脸谁都不理。”
越鸣砚当然不会像燕白建议的那样玩闹。
他见宋濂来,起身行礼。宋濂受了礼,而后笑着向他介绍起安远明:“鸣砚,这是祁连剑派的安道长,你可以叫他一声安师叔。”
越鸣砚向安远明见了礼,安远明见他腰侧挂着一把用冰蚕丝缠起的剑,心中觉异。他向宋濂问道:“这位是——”
宋濂让越鸣砚下山,便是为了当做阆风弟子介绍给众人,当下便道:“这便是秦师侄的徒儿,叫越鸣砚。”
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39.摘星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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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率不足60%会见到此章· 另一人必然奚笑道:“正法阁修五行道,全是典籍咒文, 越师弟学这个怕是大材小用。我看啊, 越师弟去剑阁才最合适!”
剑阁的阁主是剑主秦湛。
越鸣砚也曾从说书人口中听过这个名字,说是当今第一人, 仙剑燕白之主。执剑五十年来只收过一个徒弟,就是如今广为天下知的妖主朱韶。
只是自朱韶叛离阆风归妖界后, 剑阁便再也不收弟子了, 说是朱韶寒了秦湛的心。
这句话在他们上山的时候, 负责领路的弟子就告诉了他们。如今这些人说这样的话, 也只是为了取笑于他。
越鸣砚通常听了,也只会笑一声“承师兄吉言”并不往心里去。他知道自己的眼疾难医, 所以只打算尽自己可能去做能做的事情,并不会过分在意结果。
所以当他模模糊糊的看见秦湛对他伸出的手,一时间竟没有能反应过来,直到秦湛又问了一遍, 他才恍然回神。
他抬起头, 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白影, 这白影配着剑, 声音听起来像云雾一般,似乎对他伸出了手。
身旁的弟子压低了声音道:“越师弟,剑主在问你话呢。”
这世上有很多剑主,但不带剑名直称剑主的只有一人。
越鸣砚睁着眼, 却还是看不太清,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十二三岁该有的表情, 紧张地问:“剑主?”
他茫然极了:“剑主是女人?”
他问完就知道自己这话不妥,正不知该如何挽救的时候,他又听见了秦湛的声音。
秦湛笑了笑。
“我是秦湛。”她说,“如果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师父。”
越鸣砚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只是他动作了后,便听见了衍阁阁主讥笑的一声:“小孩子见识少,别高兴的太过,谁知道你的师父还能在正道待几年呢。”
秦湛闻言淡淡看了回去,衍阁阁主也只敢仗着秦湛不会杀他逞口舌之快,秦湛看了过来,他也就闭了嘴。
越鸣砚没听明白,山下对于燕白剑主只有恭维,夸她是正道砥柱,哪里说过甚至是提过像衍阁阁主这样惊骇的话。
他想不通,便只当是两阁阁主关系不善,互相讥讽罢了。只是跟着秦湛,离了大殿喧嚣,闭气凝神地走在往剑阁的路上。剑阁立在云山最高一峰,秦湛自然是可以御剑走的,但考虑到越鸣砚,她选择了慢慢走上去。
越鸣砚跟在她的后面,一步一踏倒是没有走出一步。
秦湛不爱说话,越鸣砚又不敢多言,两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息的走了约有一个时辰。知道跟在一旁的燕白剑实在忍不了了,他双手背在脑后,对秦湛抱怨道:“你们俩这是在比赛吗?谁说话谁就输了?”
越鸣砚听见了陌生的声音,却瞧不见人影,下意识问:“谁?”
燕白剑闻言“咦”了一声,凑近了越鸣砚,见他眼中还是一片茫然,嘀咕道:“你听得见我,看不见我啊。”
越鸣砚憋红了脸道:“我、我眼睛不好。”
燕白剑便凑得更近:“这样呢,你能不能看见我?”
越鸣砚只能感受到眼前的光线起了变化,却仍然瞧不见人影,他摇头道:“我、我看不见。”
燕白剑便又飘开,嘀咕道:“真奇怪,听得见我的声音,却又看不见我。”
秦湛瞥了它一眼,并不说话。
燕白剑见状,便嘻嘻哈哈地又飞去秦湛身边,道:“你是不是嫉妒啦,终于出现第二个能察觉到我的人了,你再也不是唯一能看见我的啦。”
秦湛淡淡道:“我本来也不想看见你,当年入剑阁选剑,我瞧中的明明是眠冬剑,若非你比谁都快地先跳进我怀里,逼得我只能选你,我也不至于被你吵这么些年。”
燕白被堵了一句,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气呼呼道:“我哪里不好了吗?这满天下只有我这一把剑有剑灵!秦湛,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湛道:“我没有卖乖,卖乖的不是你吗?”
燕白剑被秦湛气了个倒仰,转头就跑了。秦湛也不去哄,只是握着它的剑体继续慢慢上山。
越鸣砚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刚才的声音,是剑主的燕白剑?燕白剑,不是……剑吗?”
关于燕白剑的传闻坊间太多了。百年前燕白剑乍现,不知多少人为了得到它而死在争夺的路上。最后这把剑被阆风的温晦得了去,封进了剑阁里,又命运使然落到了秦湛的手上,成了她的佩剑。
但无论是在哪一册话本里,燕白剑都是一把剑,而不是位少年。
秦湛道:“你能听见他的声音,这倒是难得。”
“燕白剑的确是剑,但这是一把从天上掉下来的剑。既然花草鸟兽都能通过修炼得人形成精,它挂着‘仙剑’的名头,也成了个精,这没什么奇怪的。”
越鸣砚似懂非懂,燕白剑听见了秦湛的话,气急败坏的声音又远远传来:“秦湛,我是剑灵,剑灵!不是那些精怪!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越鸣砚听见了一声笑声,他听得不真切,也不知道是否是秦湛发出的。
但他听见了秦湛接下来的话。
秦湛道:“你不用叫我剑主了。”
越鸣砚愣住,秦湛已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眼前的剑阁大殿,对越鸣砚道:“去烧壶水,倒杯茶给我。喝完这杯茶,你就可以彻底改口叫师父了。”
剑阁巍峨,却除了他们俩一个人都没有。秦湛给他指了厨房的位置,对他道:“房间很多,向南第三间是我的,其他你自己随便挑。”
越鸣砚看得模糊,但也大致记住了位置。
他慢慢地走去了厨房的位置,一点一点儿打开凑近看,找到了茶壶和杯子。茶叶倒是没有,他只能暂搁。
等他找到了足够的柴火,点燃了炉灶开始烧水,燕白剑不知何时飘到了他的身边。
他看不见燕白,却能听见他的声音。
燕白剑道:“你不会火咒的呀,这生火烧起来得要多久啊。”
越鸣砚没有吭声。
燕白剑又看见他弯着腰试图去清洗茶具,嘀嘀咕咕:“你这么听秦湛的话啊,那别用这个杯子。这杯子她没用过几次,你挑那个红纹大花的,她就这个审美,她喜欢那个!”
越鸣砚闻言手顿了一瞬,他看了看手里这个汝白碎蓝纹的杯子,又顺着燕白剑的话找到了那枚红底描金牡丹的杯子,一时间陷入沉默。
越鸣砚将红杯子拿远了些,他的眼里便只能看见红晕里映着金光,这样看起来倒是很好看。他顿了一瞬,拿了这个杯子清洗。燕白剑看他辛苦,冷哼了两声,却还是背过了身去替他瞧了瞧火。
越鸣砚不知道燕白剑去了哪里,但他洗干净了杯子,还是忍不住对着空气问了句:“燕白先生,你知道茶叶在哪儿吗?”
燕白剑闻言,回头看了背对着他的越鸣砚一眼,他道:“没有,温晦在的时候厨房里还有点茶,温晦走了,剑阁里就再也没有茶叶了,秦湛嫌苦。”
越鸣砚不知道温晦是谁,只是哦了一声,便想去看看水。燕白剑原本不想管他,可瞧着他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极谨慎的模样又觉得可怜,便用声音引着他走。
好在靠近了,越鸣砚也就能看见了。燕白剑在一旁看着他倒茶,一边道:“哼哼,我是秦湛的剑,你是秦湛的徒弟,以后你就也是我的小弟了,等你能去剑阁取剑,我帮你挑最好的剑。”
越鸣砚忍不住笑了,他温润道:“最好的剑不就是您吗?”
这句话让燕白非常受用,他觉得秦湛收的这个徒弟要比秦湛可爱一万倍,便对越鸣砚更亲切了点,他说:“你兑点山泉进去,山泉甜,秦湛喜欢。”
越鸣砚便也这么做了,他最后端着杯半凉的茶水忐忑着心思去见了秦湛。秦湛回到剑阁便解了道冠。她的垂在头发在身后随便绑了一圈,映在越鸣砚眼里,似乎与早上有点不同,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同。
他将水毕恭毕敬的端了上去,秦湛接过,喝了一口。半凉微甜,杯子还是她最喜欢的那只。
她将视线投向了燕白剑,燕白剑一脸得色。
秦湛心想,她既然打算收个徒弟以此入世修心,那燕白与越鸣砚的关系自然是越亲密越好。她可不想像当年她收徒朱韶那样,被燕白活生生吵上五年。
秦湛喝了水,将杯子搁下。越鸣砚对她恭恭敬敬行了弟子礼。秦湛受了,便代表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正式成立。
越鸣砚有些小声的唤了她“师尊”,秦湛应了声,又看了看越鸣砚。
最后秦湛道:“你眼睛不好,年纪也有些大,一般的修炼法子对你怕是益处不大。”
越鸣砚低头称是。
秦湛接着说:“好在我的法子你还能用。”
越鸣砚愣了一瞬。
秦湛道:“你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教你练气筑基。”
越鸣砚愣了半晌,才道:“师尊,师尊要教我您修炼的法子吗?”
秦湛道:“真奇怪,你拜我为师,不学修炼那学什么?”
越鸣砚低声道:“可、可我眼睛不好。”
秦湛道:“这确实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越鸣砚闻言睁大了眼,秦湛道:“我不知道你的眼睛还能不能看好,但我记得东海有一种水晶可以将事物放大,通过这块水晶看,三米外的东西都似近在眼前。”
“这水晶大概能救你的急。”
秦湛当然不是会收废物做徒弟的人。她看了越鸣砚,除了眼睛,都是上佳。眼睛这事不是没法解决,看不清有东海的水晶,就算是看不见——她也可以替越鸣砚换双眼睛。
这对于旁人而言极为难做的事情于秦湛而言,不过都只是举手之劳,全看她想不想做罢了。
燕白剑后知后觉道:“那水晶是不是你房里拿来当盘子的那块?”
秦湛点了点头。
燕白剑茫然道:“不是前两年就不小心摔碎了吗?”
秦湛:“……”
秦湛一个没忍住,站了起来:“我摔碎了?”
燕白剑肯定道:“你摔碎了。”
秦湛:“……”
秦湛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越鸣砚看不清,却能从空气中察觉到。
他忍不住道:“师尊,其实就算没有——”
秦湛道:“没事没事,肯定不止这一块,我再找找,找不到就去东海再找一块回来。”
越鸣砚从秦湛的话里听出她极力想表达的安慰和镇定:“最多迟两天,你能看清的。”
越鸣砚一下便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说的有很多,却最终一句也没说。但秦湛这意外的一面反而让越鸣砚心里与这座高高在上的云山之间一下拉进了许多。原来传闻里的剑主秦湛,也有失手打碎东西的时候。
秦湛问他:“你在想什么?”
越鸣砚答:“师尊和传闻不太一样。”
秦湛笑道:“他们都说我什么?”
越鸣砚道:“是天下无二的燕白剑主,正道的中流砥柱。”
秦湛听了,顿了一瞬:“还是个男人?”
越鸣砚:“……呃。”
秦湛看见越鸣砚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懂的,她道:“看来还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越鸣砚说不出话,十分窘迫。
燕白剑哈哈大笑。
秦湛也笑了,越鸣砚不明所以,秦湛道:“他们怕我叛变,便想尽了办法来吹捧我。可这吹捧到底是不甘心,所以能歪曲一点都是痛快的。”
她对越鸣砚弯起了嘴角:“这事难道不有趣吗?”
那一年轮到桃源举办“摘星宴”,又是温晦将燕白锁入剑阁十年,各大宗门刚刚从青城山燕白之争中缓过气,都铆足了心思要在这一次比试中重振威风。
桃源更是有意要借此一振桃源气势,为此不惜拿出了数千年前昆仑派掌门赠予桃源的至宝——名剑“不知春”作为此届摘星宴的彩头。
不仅如此,桃源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可以看见这一届摘星宴的比试,直接对外开放了太平城。所有人、无论修者还是凡客只要登记在册,不起兵戈,皆可入太平城内,一观此次摘星盛宴。
当年的绮澜尘作为坞主最为得意的弟子,众人公认的下一任桃源坞主,负责于太平城内接待几大门派的贵客,将他们由太平城引入桃源内暂居。
一剑江寒、秦湛还有绮澜尘的第一面,便是在太平城内的赌坊前见着的。
那时候的绮澜尘还不是如今这副冷傲尖锐的模样,她当年在一剑江寒和秦湛的心里,几乎可以算是温柔师姐的典型,人间女性所有美好的具象化。
·
秦湛原本只是在一旁听着一剑江寒回想当年,直至听见他提到了绮澜尘,眼睫方才动了动,忍不住轻笑道:“她是真的漂亮。”
越鸣砚见了秦湛的笑,稍稍怔了一瞬,他心想,秦湛也很漂亮,她还有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剑,对桃源绝色的坞主的并不十分在意。
一剑江寒知道现今绮澜尘与秦湛的关系,他顿了一瞬,终结了有关绮澜尘当年形貌的话题,继续去说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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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绮澜尘修行刚好满三十载,是桃源内部默认的下一任坞主,也是负责这次摘星宴诸多事宜的掌事弟子。她起初是听弟子们说,有人在赌坊前闹事,方才暂搁了诸事匆匆赶至。她刚刚赶到赌坊门前,赌坊前围观的人群已经围了三层,饶是桃源弟子,都是用了些强硬的法子才见着了赌坊前发生的事。
一名黑衣的青年握着一柄剑,面容绷紧,直指着对面白衣的公子哥道:“他作弊。”
那俊俏的公子哥眉目有些似东境人,瞧着他便呲笑了声,慢条斯理说:“你哪只眼睛看见了,看见了能剜下来作证据吗?”
黑衣青年显然是从未遇见过像对方一样混账的人,竟被堵着说不出话。他皱着眉,只能强调:“你用五行术出千,我瞧得很清楚,你改了骰子的点数。”
他这话一说,众人哗然。赌坊是俗世爱玩的东西,一般修者者对此都不屑一顾,就是有修真者入赌坊,大家也有着不成文的规矩,赌归赌,你可以听骰,可以摇骰,但绝不能出千。
类似于用五行术仗着凡世众人瞧不出而改变出骰的结果,几乎可以说是赌坊里的败类了。
那公子哥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被黑衣青年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啧了一声。“他”死死盯着他,语气不善道:“说了半天你也没证据,我看你也是个剑修,怎么学着空口白牙污蔑人?”
那青年皱着眉:“你也用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绮澜尘看到这里明白了个大概,她对唤她的弟子道:“两个人纠缠罢了,让城令去处置,唤我做什么。”
那弟子低声道:“师姐,你且看看那公子哥身上的衣服。那是南境天蚕丝,只供皇室。他怕是南境的皇子,城令处置不来的。”
绮澜尘自然也看见了。
她倒是不怕什么南境皇室。只是摘星宴在即,太平城作为容纳众多来客的落脚处,决不能乱起来。她略思考了一瞬,便走出了人群,对两人道:“若是行五行术出千,骰子上必会残留术后的灵力。这位公子是否被污蔑,只需看一看那枚骰子便真相大白。这位公子,那枚骰子可还在?”
黑衣青年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站在他这边为他说话,尤其是站出来说话的,还是这样美的一位姑娘。他一时看呆,竟忘了说话。莫说是他,连白衣的公子哥都看愣了一瞬。直到绮澜尘微微抿起了嘴角,白衣公子方才缓过神,对她说:“有的,就在里面。”
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40.摘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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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率不足60%会见到此章· 一剑江寒见状, 连出手将那些弟子护住。当血雾散去,弟子们从这股腥气中缓过了神, 皆背过头去咳嗽换气的时候,地上已只剩下一摊血肉和零散的羽毛——尸血鸟自尽了。
衍阁弟子显然也想不到发展是这样,连一剑江寒都未想到。
众人见状窃窃私语:“这莫不真是朱韶干的吧, 这是怕有把柄落在衍阁弟子手里,为了护主自尽了?”
他们口称着护主,眼睛还是不免往秦湛那儿飘。
衍阁弟子和尸血鸟实在是选得太好了,无论是朱韶为了秦湛出气,还是秦湛与朱韶勾结都能说得通, 简直像一块牛皮膏药, 一不小心黏上了,就再也撕不开。
安远明和宋濂互相看了一眼,都意识到这事不能再发酵下去了,他们打定了主意要将锅推给玉凰山。
然而还没等的及他们想好说辞,秦湛开了口。
她道:“不是朱韶。”
一剑江寒赞同:“的确不是朱韶。”
宋濂:“……”
宋濂快疯了, 他只想给当初建议开赏剑会的自己一个耳光,也不至于平白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先前唱反调的缈音林是尸血鸟操控的, 尸血鸟自尽了, 这是多好的先将自己摘出去的时候, 是不是朱韶重要吗?不重要, 重要的是杀人的不能是秦湛!
可显然秦湛没有接到他的好意。
宋濂只能将目光转向越鸣砚, 希望他能像之前那样拯救一下局面。
越鸣砚迟疑着上前一步, 开了口。可他却说:“弟子也觉得……不是妖主。”
宋濂:“……”讨好你师父是这个时候吗!
宋濂耐着性子道:“朱韶自十五年前被逐出阆风, 与我门固有仇怨,对秦师侄也多有怨怼——他操纵尸血鸟毁了你的赏剑会,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推测。”
越鸣砚说:“正是因此,妖主才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他见秦湛和一剑寒江都没什么意见,便接着先前的话说:“尸血鸟杀宴阁主,又借缈前辈的皮囊作恶,这事乍看一眼的确像是玉凰山所作。但请在场诸位想想,这件事对玉凰山可有丝毫的利处?”
“除了泄愤,玉凰山在这件事里得不到任何利益,甚至会与阆风交恶,与剑主交恶。”越鸣砚顿了一瞬,“玉凰山多年与正道井水不犯,全赖于妖主苦心经营。我想……妖主应还不至于会为我这样的小角色,轻易不顾后果,摧毁两方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
越鸣砚忍不住心道:朱韶要杀他方法可太多了,先前的毒杀就是一种,大可不必如此费神。
“说到底,以尸血鸟乱阆风,离间衍阁剑阁,运气好的话,甚至能离间正道与玉凰山——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其实是魔道。”
越鸣砚的声音非常清楚,正因为清楚,反令众人哗然。
魔道与玉凰山不同,直至今日仍是令正道极为忌惮的存在。安远明和宋濂要知道的更清楚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赢了四十年前的那一战,他们仍然如此尊崇秦湛的原因。
温晦还活着。
他虽被打入了炼狱窟,可秦湛毕竟没有杀了他,她杀不了温晦。温晦当初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统一了魔道,魔道众人以司幽府和枯叶宫为首,对他极尽尊崇。温晦败于秦湛剑下后,枯叶宫便以杀尽阆风为旨,而司幽府地处西境,时至今日仍在尝试从炼狱窟中救出温晦。
越鸣砚如今说魔道,众人不由呼吸发紧。
连安远明都说了句:“师侄,这句话……实在可不好乱说。”
一剑江寒倒是说:“我觉得他说的对。这天下论到恨秦湛,排出剑阁也排不上朱韶。说是魔道所为,确实合理。”
安远明抿了抿嘴,他接着说:“可有证据?尸血鸟可是玉凰山的东西。”
越鸣砚犹豫了一瞬。
一剑江寒道:“你只管说。”
越鸣砚的眼直接穿过众人,停在了苍山派为首的那位青衣剑客身上。
他的目光平静,话语也丝毫没有半分抖动。
越鸣砚道:“苍山的这位师兄,我于赏剑会上闲来无事,便去翻了翻此次的与会名单。此次苍山共来了七位弟子,可未有一位名为‘知非否’。”
他拱手:“知师兄,不知你是否可向我等解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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