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游猎人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满面，晴空挣扎着还想靠近一点。左慈紧抓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冷静点！这不是普通的爆炸。”
“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爆炸！”晴空大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告诉我，在那片光火里，有多少黄金军可以活下来？……左慈，你告诉我！”
“恐怕出征的军士都回不来了。”左慈保持着冷静，带着一丝冷酷地说，“以我看，整个漩涡岛估计都将不复存在了。”
晴空睁大了眼睛，眼泪还在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她摇着头说：“这不可能……这太残忍了！谁会干这么残忍的事情，这是多少条人命？……”
“这是战争，晴空——这是战争啊。”左慈抓住她的双臂，努力保持着冷峻的表情，“不管在任何世界，战争都是残忍的，牺牲更是在所难免，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牺牲，我们都要冷静。”
“不……左慈，你不明白，我已经受够了……”晴空带着哭腔说着，将头俯在他的肩膀痛哭起来……





幻游猎人 第464回（一）本愿（15）悲剧之后
海域那头的大爆炸持续了整整两天，冲天的花火激起得尽是令人绝望的硝烟，从距离最近的东凌港开始，恐惧的情绪迅速蔓延了一整个基恩。
晴空跪在港口，祈祷了整整两天，她在期待着奇迹发生，期待着雷欧利亚的回归。
然而，除了遮天的尘硝和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她没有看到一艘得以返程的船只。
两天之后，红与紫的光火消散，从海面那头飘来的浓烟彻底遮住了海面的视野，晴空却坚持着要出海过去看看，这一次，左慈没有阻拦。
两人雇佣了一艘中型船舰，花了三个时辰终于在浓烈的硝烟中看到焦土的边缘，很快，他们登上那原本被称为漩涡岛的多利族领土，可是，那里除了一片焦黑，连废墟都被烈火和爆炸销毁成为了尘埃……
“所谓世界末日，大概就是这幅景象吧。”左慈难得一次感叹，只因为这眼前的一切太过悲壮。
“太残忍了，这曾经可是一个种族的王城，这是多少条性命？……”晴空喃喃。
“看来，不管是游戏里外的生命，那个所谓的雷神都没当一回事。”左慈说着，很快消失在了烟雾弥漫之中。
晴空在变为一片地狱景色的“漩涡岛”上行尸走肉般地胡乱漫步了不知道多久，被左慈拉住了胳膊，被拖回了船只，最终回到了东凌港区域。
这时，王城派遣的援军已到，整个东凌港被白银军团团包围，港口内外闹哄哄地，军队、海员和工程队的人跑来跑去，他们似乎正在紧急地搭建新船，想穿过海域去探个究竟。
晴空一路被左慈拉着出了港口，不知何时已经连同自己的坐骑一道，走入了丛林之中。左慈拉着她的马，带着她在丛林中穿行起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晴空终于从悲伤中振作了些许，问道。
“去天启。”左慈淡淡回答。
“去天启？为什么……”问到这里，晴空的脸色一下煞白，“难道，天启城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我不能确定，但这是我最担心的，也是我的任务。除此之外，天启之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入口。”
“重要的入口？”晴空疑惑地看向他的背影。
“没错，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左慈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通神迷宫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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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无需细问左慈从哪里搞到通神迷宫入口的信息，他早就说过自有门路，她只想知道其具体的位置，因为，她又多了一个要变强的理由。
左慈毫无隐瞒地告诉了她详细——让女孩吃惊地是，他所说的通神迷宫便是韦尔斯金骑曾经藏身她与雷欧利亚的天环洞穴。只是，当时被送入洞穴时自己处于昏迷，从洞穴出来的时候由巨大的灵兽狮鹫带出，老实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靠自己进入那处，而左慈似乎也只知道要从王城之内找到通向天环洞穴的入口而已。
“探路是我擅长，我最终会找到天环洞穴在哪里。晴空，要么你在旅馆等着我的消息，如果非要跟着，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在距离天启几十公里的暂休间隙，左慈直白地说道。
“我明白，我不想拖你后腿，我会尽力保护自己，而且，这一次，我会帮你找到天环洞穴的入口。”晴空早已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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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城很快出现在了视线，远远看去依旧繁华绚烂中掩不住庄严的光辉，让每一个进入的子民满怀朝拜的心情。
待走近之后，晴空立刻感受到王城的戒严，比天劫前后还要缜密。
几里之外便有轮岗巡逻的兵士，一看到可疑的人物便上前盘问，当巡逻队伍第一次出现在视线内时，左慈便不见了踪影。这一路过来他时常忽隐忽现，晴空已然习惯，没有多想便快马加鞭继续向着天启之内奔去。
经过三轮盘问，她终于从临河门进入天启城进入了贫民区坡下。虽然外面战事敏感，恐怖袭击事件不断，却不能阻止商业的繁华，四处叫卖之声起伏，每条街道中都人潮汹涌，只是不断夹杂着巡逻的兵士。
在人群拥挤的小巷中穿行了一小会儿，晴空在右前方一家炼金术小店的屋檐阴影下看到了左慈的身影，一眨眼后，他又不见了。
知道左慈已经混入了天启城中，她便放了心，随即一刻都没有停留，向着天启的中心，至高王权的所在王城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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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进入王城的西侧入口处时，天色已经落下。或许因为不是一个极好的时辰，她还未开口说话就被在门口的巡逻兵给赶走了：“天黑之后，闲杂人等不可接近王城大门千米之内，赶紧离开！”
没想到如今戒严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晴空只得无奈地前去广场一侧的旅馆，想等到天亮再想办法。




幻游猎人 第465回（一）本愿（16）拜见的理由
天启王城不论哪里都很热闹，广场处的旅馆更是人流聚集之处，晴空寄存了马匹，推门进入，一抬头就意外地看到了一位熟人——桑迪！
“晴空！”桑迪大叔一脸不可思议地大叫出声，“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这是看到了谁？！”他掩不住脸上的笑脸，一下子冲上来，跟晴空抱了个满怀。
晴空不知为何感动地直想哭，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与桑迪地拥抱，说道：“能再见面，实在太好了。”
桑迪立刻将她拉到角落的一桌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两人分别后的遭遇，自然免不了会提到早前与雷欧利亚的相遇：“早前雷欧利亚跟我说把你藏身在了天启王城里，本来了约好了二十天后将你带来见我，后面又派人遣了信件，说是带你出征了……基恩与多利的内战局势一直不稳，前几天传来了不少流言蜚语，说是漩涡岛被毁，黄金骑士军团损失惨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当时听到这些流言，心里可是担心你们啊……对了，雷欧利亚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桑迪说到这里，晴空虽然还一言未发，但已红了眼眶，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嘴里喃喃：“不会吧？……这不可能啊，雷欧利亚这么强，怎么会啊……”
晴空缓缓点了点头，埋下头去，想要掩饰脸上的悲意。桑迪叹了口气，抓住她的双手用力握了握以示鼓励，然后赶忙叫来了侍应生点菜，转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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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上了桌，晴空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桑迪立刻问起了她的打算，并提议道：“晴空，如果暂时没有去处，不如加入战歌行会吧？我也是刚刚加入不久，感觉很不错。好歹会长是白银军团的头头，又是基恩行会联盟的老大，凡事有个照应。其实，最近基恩的大小行会正在整合，在乔纳森会长的号召下，小的行会解散地差不多了，大家都加入了战歌。乱世嘛，得团结起来，你说是吧？”
“谢谢你，不过暂时就不加入任何行会了。因为，下一步我得去一趟城堡里面，王城核心。明早就去。”晴空回答。
“王城城堡？你去哪儿干什么？”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国王打探。”
“国王？！”桑迪更惊讶了，“泰拉斯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除非转职成为了王室的臣下。这里的冒险者每天窜行来往这么多人，我也结识了不少，可是近距离拜见过国王与之说过话的，我似乎就认识雷欧利亚一个。”不小心提到雷欧利亚，桑迪立刻意识到口误，停顿了一下，看晴空微低着头，似乎没什么情绪，才有说，“朝见国王在基恩很难，晴空，你有把握吗？”
“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吧，但是，我身上带着一个杀手锏，那是泰拉斯会感兴趣的话题，值得一试。”晴空终于抬起了微低脑袋，用坚定的眼神回看桑迪。
“听起来好像是个了不起的秘密？”
晴空苦笑了一下：“这是一个最好不要拖人下水的尝试，今晚老朋友相聚，还是不要聊这些刀光剑影的事情。”
桑迪本就是不喜强人所难的成熟大叔，晴空这样说了，他便笑笑：“好，多吃一点，开心一点，明天带着最好的状态去拜见国王，我预祝你此行顺利。”说着，他举起了酒杯。
晴空与之碰了杯，喝掉半杯酒，然后将另外一半倒在了身侧的地板说：“一定成功，为了露娜，为了雷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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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天色转亮，晴空至今没有再见到左慈，也没有来得及跟他做任何交代，便又奔到了王城城堡区西侧的入口。
她知道左慈的性格，分外地喜欢独来独往，而且早前已经展示过他何其地神出鬼没，便觉得他或许就在四处阴影里游荡，暗暗地保护自己。何况，此行尝试本就不需要左慈陪护，她来得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探出前往天环洞穴的方法而已。
“我要拜见泰拉斯国王。”晴空直接了当地对那扎堆的守门护卫说道，全然不顾那帮人一脸惊骇的表情，“我非常清醒而且肯定地告诉你们，我有复活约翰尼王储和韦尔斯金骑的方法——我要面见国王，亲口告诉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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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说出的拜见理由确实让人难以拒绝，那帮护卫立刻将她扣押了下来，派人前去禀报国王。
这时，晴空才意识到，天启的守卫军团已经从金甲换成了银甲，猜想韦尔斯金骑在漩涡岛殉职的消息已经不仅传到了王城，而且已经启动了临时方案，让银骑乔纳森接替了相关的职位。
负责领路带晴空前去拜见的人很快到来了，由一个小队的人马前后押着，晴空坐上了一个轿椅向着城堡区内走去。在庆幸自己的方法生效的同时，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王城的戒备森严。




幻游猎人 第466回（一）本愿（17）面见国王
护送的小队行进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晴空就被抬到了龙座楼，进入了参事厅。国王泰拉斯基恩正坐在造型简单的石椅上，左侧站国舅及丞相尼贝尔拉法尔，右侧站着一个气质高贵的金发女人，想必就是王后克劳迪娅拉法尔。
护卫将晴空送到屋子的中心，随之左右散成两排，竖立在晴空的两侧，屋子里尽是剑拔弩张的气味。
泰拉斯眼神犀利地看向晴空，女孩毫无畏惧地与之对视，她内心暗暗对自己说：
“你胆子不小，见到国王竟然不行礼？”没想到尼贝尔率先开了口，一句话惊醒晴空，一阵小慌乱下，半跪而下，行了一个骑士礼。
“没想到，一个女孩竟然行得是骑士礼，一看就知非常人也啊。”克劳迪娅浅笑着说，听不出这是客套还是调侃。
晴空想了想，回答：“我之前曾随黄金骑士团出征风暴城，与基恩王国最好的骑士同行难免受其影响，骑士礼仪生根，于是不由自主地做了这个动作……请见谅。”
”哦？你曾跟着韦尔斯金骑出征？我都不知道黄金骑士竟然也收女兵了？况且，还收这种弱不惊风式的。”尼贝尔惊讶道。
“我是副官雷欧利亚的同伴，是他带我同行的，韦尔斯金骑没有反对而已。”晴空回答。
“雷欧利亚？那个从曼切斯特带来天劫书信的雷欧利亚？”尼贝尔皱起了眉头，“据我所知，那个人自进宫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同伴？”
晴空一下子沉默了半秒……假扮多利公主混进宫的事自然是不能说，于是回答：“我一直在王城外延候着，雷欧利亚也是出宫时候来看我。”
“是这样啊？……”王后喃喃一句，毫不掩饰口吻里的不相信。
泰拉斯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无关紧要的话不必说了，你叫晴空？”
“是的。”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召见你——听说你知道复活亲王约翰尼的方法？”
“还有韦尔斯金骑。”王后轻声补充。
“是的。”
“说来听听。”国王掩不住命令的口气。
晴空故作姿态地向站在两侧的白银护卫对看了又看，有看向泰拉斯身侧的尼贝尔和克劳迪娅：“国王殿下，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这番谈话？”
“大胆！……”尼贝尔正要出口犯难，便被国王挥手制止了。
国王直视她的眼睛一秒，回答：“王后和丞相跟我不分彼此，你不必忌讳。至于护卫队——你们退到殿外候着吧。”
国王一声令下，护卫队随即退下。他的落在晴空脸上的眼神愈发锐利：“现在你可以说了。”
“泰拉斯国王殿下，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需要的是让我进天环洞穴一趟——我早前见过先知艾丝蒂尔，她告诉我天环洞穴里有通向圣神的道路，如果能见到至高无上的圣神，便有了救活亲王和金骑的希望……“
晴空的话还没有说完，尼贝尔就笑了起来：“呵呵呵，我还以为是要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方法呢？——我告诉你，天环洞穴可是我们基恩的圣地，从很早以前，我们就知道那里存在着通向圣神的道路，千百年来也有无数的强者、骑士前去挑战，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找到通向圣神的入口。那些尝试过的人无一不比你厉害百倍，现在，你跟我们说让你前去天环洞穴？那岂不是放你去送死而已吗？”
王后点了点头，也说：“千百年来，没有一个人成功通过天环洞穴见到圣神本尊，说真的，我已经有几分怀疑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了。”
晴空毫不迟疑地接过话来：“不管之前是怎样，我今天站在这里提出这个条件，是接受了先知艾丝蒂尔的建议。在这个世界，先知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也是唯一见过三神的尊者，作为最为博学且具有预知能力的先知艾丝蒂尔，相信也是被你们尊敬的吧？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先知的预感，她让我去见圣神，一定有她的道理，这也是我为什么斗胆拜见的理由。“
晴空这番话说得振振有词，一击入要点，让尼贝尔和克劳迪娅哑了口。
坐在权利的中央沉默了许久的泰拉斯这时开口道：“你想去天环洞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不是让你去立功，而是要你去赎罪。”
国王此话一出，晴空立刻一阵冷汗浸透了全身……




幻游猎人 第467回（一）本愿（18）泰拉斯之命
“作为导致亲王约翰尼被杀的因素之一，你本就背负着千刀万剐般地死罪，如不是今天你说有救活亲王的方法，我已经命人将你拖出去斩掉了。”泰拉斯毫不客气地说道，“所以，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是丝毫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余地，此外，为了建立彼此的信任，在我送你进入天环洞穴之前，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泰拉斯威严相当，气势逼人，话语间容不得晴空半点反驳，她一身大汗，只得低头说：“是，国王请讲。”
泰拉斯于是说道：“我要你去天牢看望杀害约翰尼的罪魁祸首瓦妮莎，告诉她漩涡岛的现状，说服她昭告自己的罪行于天下，承认多利一族叛乱失败，作为多利族最后一个存活的贵族，发誓以身作则，永远效忠基恩王朝，并命令残存下来的族人皆当如此。”
“我？……让我去说服？我并不是基恩的贵族啊……”晴空稍有些疑惑。
“正因为你不是基恩的贵族，又与约翰尼亲王之死脱不了干系，所以才是最佳的，与之对话的人选。”泰拉斯打断道。
晴空已然明白了，国王泰拉斯是想向瓦妮莎公主展示自己的仁慈，同时作为亲眼见证了漩涡岛化为焦土的自己，也是最佳的描述者和传话者。
然而，回想起当初与瓦妮莎公主的交往，她似乎一直将自己作为一颗棋子摆弄，而从未付出过真心，晴空真的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说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亡国公主，便如实地说：“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那个瓦妮莎公主，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如此这样，那你就以死谢罪吧。”泰拉斯冷酷地说道，再没有给晴空留下任何余地。
晴空本欲再开口为自己争取更好的条件，尼贝尔已经高声一句：“来人啊！”
刚刚那一队十二个白银护卫立刻迈进了参事厅，听从王权的指令，押住晴空便向天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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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行路再没有什么坐轿，晴空跟着护卫队的步伐跨过两道悬空链接各塔的石道，来到了天环山脉的石岩处。领路的白银护卫用令牌打开了大门，中空的石洞里走了一段，来到一个相当宽阔的大厅，中间相连着一根非常粗壮的石柱……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座高塔的一部分，只是塔的上下都连接入了山体。
白银护卫走到塔身旁边打开了又一道石门，里面是一个长方的空间，晴空跟着脚步走了进去，面壁站定，只感觉后面的石门一关，整个箱子便微动几下，开始下坠，原来，这是一个电梯作用的传送箱。
下坠停止，走出箱子，面前出现石道，走到尽头，又需要令牌开门，这样接连开了三道门口，终于进入了囚禁区域。里面结构纵横，零散着不同的囚室，作为犯下滔天大罪的瓦妮莎公主被安排在了相当深入的区域。
当护卫最终在公主的牢房前停下了脚步，晴空总算松了口气，这一段她已经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瓦妮莎公主的牢房之外有两层网门，关押的石房的几乎密封的样子，只有大门靠下的位置有一个长方形的口，看来是送饭的入口。
领队的护卫将好想万能钥匙一般的令牌放在了石门的中心，一圈白光闪现，竟然可以透出屋子里公主的样子——她正盘腿背对门坐着，一身青色布衣，光着脚，披着发，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屋子里除了角落里对方的一摞稻草，再无他物。
“瓦妮莎，有人来看你了。”护卫高喊一声，然后转头对晴空说，“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交谈，随后我来接你。”
随之，他拿下了令牌，带着其他护卫兵士退到了第二道铁网门之外。
晴空知道此时的石门一定是开了，用手推了一下，果然如此——大门向里开启，露出了那个背坐不动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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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晴空。”女孩试探性地招呼了一句。
瓦妮莎公主沉默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来：“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活着。在约翰尼死了之后，相关人等还活着的应该只有你我了吧？”
晴空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你真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这是打算跟我摊牌的意思？”
“我没什么好跟你摊牌的，该知道的，你应该都知道了。”瓦妮莎说着又转过头去。
“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晴空俯下身去，蹲在她的身后，说，“比如，我并不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还停留在那个勇敢、聪明又爱笑的美人形象。”
瓦妮莎“呵呵”冷笑了两下：“你这是被泰拉斯派来的？他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吧。刚刚的护卫不是说了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这样啰嗦，恐怕时间到了也说不到正题上。”
晴空听后，只得叹气，回应：“好吧，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漩涡岛被炸毁了，风暴城连灰烬都没有了，你的家已经没了……”
瓦妮莎的背脊明显地僵硬了：“这件事……他们已经跟我说了……我，不相信！”
晴空向前了两步，来到她的侧面，用非常真诚的眼神看过去，又说：“这是我亲眼看到的，这是我为什么会被送来见你的原因……”
“我不相信！”瓦妮莎用力地摇了摇头，大声说。




幻游猎人 第468回（一）本愿（19）风暴之下的真相1
晴空感到有些沮丧，她知道在本源世界地女人要是偏执起来，估计自己是劝不了的。可是……瓦妮莎不应该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而已吗？
她内心一阵翻腾，嘴唇颤抖了几下，说道：“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真的——你不能想象，爆炸的时候，雷欧利亚正在漩涡岛上……我看着海的那边爆炸轰天作响，接连炸了两天……那画面可怕极了。我在东凌港口跪着，连跪了两天，一直祈祷，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当爆炸结束，我行船过去查看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建筑、那些人们、那些早前我登陆漩涡岛时所看到的画面，全都没有了……瓦妮莎公主，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基恩王朝的权贵也没有欺骗你的必要，如果你能走出这里，你迟早都会亲眼看到一切的。”话到此处，晴空红了眼眶，“我只想跟你分享我的感受——战争，实在太残忍了，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留给我，就这样带走了我的朋友……”
瓦妮莎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沉默着没有回应。
于是，晴空又说了下去：“公主，整个风暴城都被炸毁了，连废墟都被燃尽了，如没有意外的话，你很有可能是仅存的最后一个多利王族成员了，整个族群的最后一丝生机已经全部肩负在了你的身上，你一定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