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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沈兵一挥拳头:“我明白了!”
沈兵刚走,宁静又走进来。她脸上满是紧张和不安。进屋后就把门关上,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道:“这两天你上哪儿去了?都急死人了……对,那件事查得怎么样?杀手真是那个死人吗?”
李斌良望着她明亮的眼睛,现在他可以大胆地直视着她了。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深深的的担忧和惊恐,心中有些感动。他点点头告诉她:“是真的,而且,我们还查到了更重要的线索……”
当听完李斌良和蔡局长的分析结果后,宁静的脸都惊得发白了。她虽然不是外勤,也没办过案,但已经在刑警大队干了好几年情报资料,什么都懂,当然也知道李斌良目前的危险性。她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不知不觉眼泪流出来。李斌良不想让她担惊受怕,就连忙安慰她,让她放心,然后指指外面:“回你办公室吧,时间长了让别人看见不好!”
宁静突然说:“让他们看见好了,我不怕,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说得李斌良一热,真想一把握住她的手。可是,他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候,前面有什么在等待自己,在这种时候,不应该这样……他克制住自己,对她轻声说:“宁静,咱们……等一下吧,等抓住杀手,这案子结了,咱们……”
李斌良没有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等结案后要干什么呢?难道要……李斌良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高苹的声音:“宁静——宁静,你在哪儿,余政委电话找你……”
李斌良一惊,冷静下来,手向外面指一指,让宁静离开。宁静却没有动,低声说:“不理他,当上副政委,美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还不知这副政委怎么当上的呢,晚上一回家,就拿着小本偷偷摸摸的写什么,哼,我当初真瞎了眼……他算什么男人?纯粹一个小人……对了,我听说,你当年离开市政府是因为一首诗被魏市长看到了,那是不是他干的事?”
宁静真猜对了。那时,李斌良和余一平两人在一个办公室,李斌良当时也怀疑他,只是没有证据。可从种种迹象上看,必是他无疑。当时,他就给他下了个‘小人’的论断,想不到,今天从他妻子口中说出了同样的话。看来,自己并没有冤屈他。然而,如今,这个小人将是自己的领导了,今后,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高苹走进来:“宁静,余政委找你,你咋不说话……哎呀,对不起……”
高苹看见李斌良和宁静面对面站着,夸张地叫了一声,退出门去。
李斌良知道,很快,高苹将用自己的舌头卷起一股风潮。随她的便吧,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面前有多么重要的事要办哪?该投入战斗了。
想到这里,他坚决地把宁静推出办公室。
宁静离开李斌良默默向外走去,心里充满了忧虑和担心,她知道,他的面前有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危险,甚至是生命的危险。她非常担心,担心他遇到危险,担心他受到伤害,担心失去他……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这样惦念他呢?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是你的什么人呢?他从来也没跟你说过任何特别的话,或有过任何暗示啊?你这样做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对自己说:不要,不要再想他,不要惦念他……
可是,她做不到。
13
监视铁昆分成两组,李斌良和沈兵是下午十二时至半夜零时,吴志深和大熊是零时至次日中午十二时。
对铁昆的监视既容易又不容易,容易是谁都认识他,乘坐的是他那两台出名的高级轿车,不是奥迪,就是奔驰,目标容易锁定。不容易也在这两辆车上,速度快,说走就走,不容易跟。
针对这种情况,蔡局长不知从哪儿借来两台车,一台三棱,一台4500,都是民用牌照。每组监视的两个人,各在一台车上,发现铁昆的车出动即在后边跟上,而且两辆车轮班跟踪,以免引起注意。
与此同时,搜集铁昆其它罪证的工作,也在秘密进行。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李斌良和沈兵就分别坐在一辆车的驾驶席上。车分别停在不同的方位,都既可观察前面的情况,又不引人注意。
他们的前面是红楼,这是铁昆一个重要的产业,也是他常常出入的地方。就在今晚八点多的时候,他们发现他进了楼,再也没出来。
这是第一天晚上,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却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现象。
从晚七时开始,红楼就逐渐热闹起来,各方来客纷纷涌入,皆衣冠楚楚,人五人六,绝大多数是男士。到了九时,开始达到高c,只见楼内灯光绚丽,乐曲优扬,倩丽的小姐l露着玉臂秀腿站在门外,对每一个进楼的客人或点头微笑或亲切握手。
就在将近十点的时候,李斌良发现了一个人,不、两个人。门旁的小姐见到他们,露出特别亲切的笑容,把他们迎进楼内。
这是两个公安局内部的人。一个是刚刚当上副政委的余一平,另一个是刑警铁忠。
沈兵惊奇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过来:“李队,看见了吗?刚才进去的不是余副政委吗?他……他怎么这样?铁忠不用说,他就是这个种,可余副政委怎么到这地方来了?”见李斌良没回答,口气就不好听起来:“妈的,咱公安局真没人了,把这样的人整来领导咱们!?”
李斌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注意监视,别分散注意力。”
别的再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直到十一点半都过了,余一平才从红楼走出来,身子摇摇晃晃的,好象很疲乏的样子。铁忠陪在他身旁,把他送到门外,招来一辆出租车,把他扶上车去。
铁忠退回红楼,载着余一平的出租车从李斌良车前驶过。
余一平走后已经快半夜了,又有两个面生的男人来到红楼门外,一高一矮,远远看去,好象刚喝过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这个时候,多数客人都已经回家了,这两个人却刚刚来到,引起李斌良的注意。
可能是天太晚了的缘故,红楼门外的小姐们已经不见了,两个男服务生迎出来,拦住两个人说着什么,李斌良猜,他们一定是看到两人喝成这个样子,拒绝接待。
可是,两个客人说什么也要进去,往里硬闯。两个服务生阻止不住,楼里又出来几个男人,帮着连推带搡。高个儿客人急了,从怀中掏出一叠东西高高举过头让人看——
是一叠人民币。
果然钱能通神。这时,红楼里走出一个人,正是铁忠,他好象训了几个男服务生几句,他们就向两个客人恭下身,让开路,两个客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这两人是干什么的……对,明天报告蔡局长,让他安排人查一查。
红楼里。
铁忠让两个模样好一点的小姐扶两个客人进入包房,又训了几个男服务生一顿:“你们没听说过吗?顾客就是上帝,只要他有钱,管他醉没醉,他啥时来咱啥时接待……”
正训着,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告诉他,他的哥哥在等他。他才有些遗憾地住嘴,走进铁昆的房间。
铁昆脸色很不好,见他进来,不快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今后我生意上的事你少掺和……你怎么陪姓余的来了!”
铁忠有点愧意地说:“不是我要陪他,是他非让我陪不可。他现在是局领导,有这口瘾,我有啥办法?你不是说,要和当官的搞好关系吗?我也趁机靠近靠近他!”
铁昆:“这种人你还是少靠近。你当了警察,就要象个警察的样子,今后这种场所你少出入,要多跟李斌良学,象个人样儿!”
铁忠乐了:“大哥,我咋有点不明白你了。你不是恨姓李的吗?怎么让我跟他学?”
“你知道个啥?”铁昆大声道:“我恨他是因为他跟我过不去,可你是另一码事,做人还得学他那样……”
铁忠被训了几句,低头退去了。
通往住宅楼的一段路正在修,出租车开到小巷口就停下不走了,余一平只好下车,点燃一支烟,慢慢往里边走。小巷没有灯,很暗。但,余一平并没有害怕,他的身心还沉浸在红楼的余味之中。
妈的,那个丽达小姐真不错,虽然黑一点,但有股东南亚女人的味道,那野性,真刺激,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吧,她的床上功夫从哪儿学的呢……咳,这风声传得也真快,连小姐们都知道自己是公安局副政委了,可他们不知道,将来自己还是副局长,那雷明干不了几天了,自己将来就接他的职,而且时间不会太长,他已经答应了,就必须办到……不过,这公安局还有什么纪律跟着,“不许出入娱乐场所”,这好象是针对自己来的,本来以为,当上公安局领导,到这种场所来玩可以不花钱少花钱,谁知比从前还不方便了,看来,今后还真得注意点……对了,明天还得上刑警大队,他们不是搞什么学习吗?得跟他们讲点什么。讲什么呢……哎,有了,就从不许出入娱乐场所讲起,联系思想政治工作,讲公安民警应有的人生观、道德观,讲反腐倡廉,抵制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过金钱关,女色关,权力关,讲纪律作风……对,就讲这些,他越不想听我越要讲,我倒要看看,他李斌良是怎么个脸色……
一想到自己能对李斌良颐指气使,他就特别高兴,甚至不由得笑出声来:小子,咱走着瞧……妈的,还惦着我老婆?给你吧,那都是我玩过的了,不过,可不能白让你惦着,你得付出代价……
他就这么边想边笑边往前走,然而,又走了几步,笑声忽然一下吞了回去,头发根“唰”的全立起来,从美好的回味遐想中清醒过来。
他抬头望去,前面不远就是自家的住宅楼了。然而,就在他和住宅楼中间,站着一个人影。一个瘦削的、刀一样的身影。
恐惧从双脚生起,迅速漫延到全身。他想逃跑,双腿动不了,想喊,喊不出来,只能声音颤抖地:“谁……什么人……你……”
人影一步步向他走来。余一平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谁?我是……警察,是……政委……我有枪……”
他说完这话才想起自己确实有枪,是白天从治安大队枪库领的,而且是“七七”式。这是领导待遇,必须享受。遗憾的是他还没实弹s击一次……想去拔枪,手却颤抖着不听使唤,拔不出来……这时,对面的人影已经走到他面前,夜色中,他只看到一口狞笑着的白牙和一枚闪着寒光的利刃……
14
余一平失踪了。
第二天上班,他没有来,而且手机不开,传呼不回。政工科长有事请示找不到他,只好问宁静,宁静说,他昨夜根本就没回家,她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开始,宁静没以为意。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他,也冷漠了他。习惯了他的深夜不归,冷漠了对他的关心。她看透了他,对他残存的感情已经所剩无已。
接着蔡局长也来找她,也是找余一平,这回宁静认真了一些,但是,仍然无法提供帮助,她实在说不出他到底在哪儿。当然,她猜想到,他十有八九又去了那种场合,找哪个小姐去了。可他终究是她的丈夫,是女儿的爸爸,她不愿意把他的丑行说出来,那对她也不光彩。
再接着,政府办来电话找他,说有些工作需要交接一下,可是仍然没有找到。
李斌良是在快下中午班的时候才听说这件事的。因为在吴志深和大熊接班后,他又跟踪那两个去红楼的客人好一会儿,发现他们住在一家旅店,是外地来本市做生意的,一直忙到后半夜两点多才睡。加上已经多日没有好好休息,睡得挺香,上午九点多才起床,又出去吃了点饭,回到局里才听说这件事。
开始,他也没以为意。一个人大男人半天没上班,找不到,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联想到昨天夜里看到他出入红楼那一幕,猜想他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太疲乏了,在哪儿休息。
下中午班前,他看见了宁静,轻声安慰她:“没事,别担心,他出不了事!”
宁静摇摇头,轻声说:“我倒不是担心……可真有点反常,他平时有回家晚的时候,尤其周末,有时后半夜甚至天亮才回来。可他一夜不归的事却很少,即使有,也要跟我打个招呼!”
这……
李斌良想了想,还是没说实话。他觉得,对宁静说余一平去了那种地方,会伤害她,也显得自己有什么居心似的。等以后再慢慢告诉她吧。
中午下班的铃声响了,宁静回家了。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李斌良正和沈兵离开局办公楼,要去监视地点接班,这时手机响了,是宁静打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快,你来一下……到我家来!”
李斌良:“这……出什么事了?我要出去,有任务……”
宁静:“急事,你快来,快……”
李斌良对沈兵:“你自己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李斌良一走进门,就看到宁静惊恐的脸。她把他拉进门,迅速把门关上,呼吸急促地对他说:“快,你看……出事了……”
宁静的家中一片狼籍:每个房间都被人翻动过,所有的抽屉、柜子、凡能盛东西的物品全被打开,里边的东西都扔了出来,连床底下的木箱也被拖出来打开,甚至沙发都被人用刀子割开了……
宁静的身子在发抖。李斌良靠近她,轻声问:“孩子在哪儿?你发现什么没有?!”
宁静小声地:“孩子在幼儿园学前班,中午不用接回来……我什么也没发现,下班一开门就是这样子,没有多想,就给你打了电话!”
这是信任。李斌良有点感动,想了想说:“暂时不要对别人说,咱们先想一想该怎么办?”
显然,这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是在找什么。
找什么呢?宁静想不起来。家里值钱的东西并没有少什么,有点存款在银行里,存折就放在抽屉里,也没有动。
这绝不是偷盗勾当。
再看看门,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窗子也没有,而且是五楼,外边根本上不来人。再说,罪犯再大胆,也不敢光天化日下攀楼而上啊!门锁未坏,看来,人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那么,谁有钥匙?除了宁静,就是余一平。多余的两把,一把在家中,另一把在宁静办公室的抽屉里。
而昨天夜里,余一平一直没回家,今天上午也找不到他。他失踪了。
不能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往下的分析结论是:或者是余一平回来了;或者是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有余一平的钥匙。
前者根本不可能。余一平是家庭的主人,他要找什么东西根本不用这么翻;那么就是后者,可是这又说明,余一平的钥匙落到了别人手中。如果是这样,那余一平他……
李斌良一拉宁静:“走,咱们马上回局里!”
在回局的路上,李斌良给蔡局长挂了电话。
蔡局长听完,脸都黑了,可没有马上表态,只是安慰宁静几句,让她回办公室等待。等宁静走出去,他颓然坐在沙发里,嘴里喃喃道:“妈的,余副政委刚调到公安局就出了这事,我可怎么向市委交代呀?”
到这种时候,李斌良不能再隐瞒情况了,他把自己昨晚的发现报告了蔡局长。
蔡局长听了先是一怒:“妈的,原来他是这么个货……看来事情就发生在他回家的路上……瞒是瞒不住的,赶快,你组织人开展调查,找铁忠,找出租车司机……具体工作你和吴志深、胡学正商量一下,我得向市领导报告!”
李斌良:“那,监视铁昆的事呢?”
蔡局长一挥手:“先让大熊和沈兵他们监视着,你全力指挥这起案件的侦破……妈的,我有一种感觉,这八成又和那杀手案有关系……”
李斌良也有这种感觉,却说不清关系在哪里。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刻抓起电话。
刑警就是这样,令出如山,雷厉风行,也就十几分钟功夫,该到的都到了。李斌良立刻进行部署:技术人员对宁静家进行现场勘查,注意发现和搜集指纹、微量元素及遗留物;一、二中队围绕现场,走访周围的邻居,主要调查从昨天午夜到今天中午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在附近活动;三、四中队调查出租车司机,找出昨夜送余一平回家那辆。两个方面由吴志深和胡学正分别负责指挥。最后,李斌良抽调两名细心、笔录做得好的刑警,和自己一起询问铁忠。为了加大力度,蔡局长又调了一名局纪检委的干部参加。
分手时,吴志深趁没人注意,低声对李斌良说:“你怎么让他他独自指挥一路哇?不怕他捣鬼吗?”
李斌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是副大队长,没正当理由,你能不派他工作吗?而且,他已经提出强烈抗议,再不使用他,那矛盾就完全暴露出来了。李斌良跟吴志深解释了一下,又说让人注意着他点。吴志深才不太放心地离去。
李斌良又趁空把昨晚在红楼发现两个客人的情况向蔡局长做了报告,蔡局长想了想说:“这不用你c心,这件事由雷明组织人调查!”
询问铁忠在纪检监查室进行,这也是为了增加对他的压力。铁忠倒没撒谎,问他昨晚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他犹豫一下都实说了:“你们已经发现了,我不承认也不行。再说,不管咋说我还是刑警,余副政委人都没了,我再藏着掖着也太不是东西了!对,昨天晚上我是和余副政委在一起了,我领他去了红楼!”
纪检干部:“把过程说细一点,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铁忠看看李斌良,有点不好意思:“那咋说细呀?他进包间后我也没跟着!”
纪检干部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问你, 你们俩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都干了些什么?”
铁成:“这……你这话问的,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那谁不知道哇?还用我说?其实,我没到公安局时就知道,警察不许进那种地方,不准打小姐,可是……”他笑了笑:“余副政委来公安局之前,就常跟市领导去红楼,跟我和我大哥处得不错,挺照顾他的,要不,凭他一个政府办副主任,能玩得起吗?昨天下班后,他又找到我,提出要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我就明白了。你们想,他是领导,有什么要求,我能不尽量满足吗?这真怪不着我。自从我调到公安局后,很少去红楼,我大哥说了,让我一心当好警察,不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余副政委他……他进红楼后,看中了一个小姐……嘿嘿,这个妞年纪不大,可挺会s的……他们就进包间了,干些啥我就不知道了……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才完事,我给他打的车,把他送走,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又讨好地对李斌良一笑:“说了你肯定不信,我大哥为这事还训了我一顿,要我今后少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要我跟你学,真的,李哥你别不信,我要骗你不是人……”
这话听起来象真的。
李斌良想了想,又问道:“昨天夜里,红楼去没去什么特殊的客人?”
铁忠看着李斌良:“特殊的客人?这……特殊,哪个特殊呢?要说特殊,就是快半夜的时候,来了两个家伙,是外地的,跟服务生还干起来了……是我让他们进去的,每人找了个小姐,可后来听说,他们因为喝得太多,虽然和小姐进了包房,却干不成那事,白花钱了……闹到快两点才离开……这也不算什么特殊,这种事红楼里常碰到,只要客人有钱,怎么都行……怎么,你怀疑他们?不可能,余副政委刚刚离开他们就来了,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李斌良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把铁忠交给纪检干部,自己赶往宁静家。
15
现场走访调查是胡学正指挥的。还行,他情绪好多了,见到李斌良,主动迎上来汇报:现场调查没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白天,这幢居民楼的多数居民不是上班就是上学,留在家中的都是老弱病人,也没有几人,他(她)们都在家里呆着,有的卧床,有的在看电视,谁也没发现什么。至于宁静家的门栋,只有二楼有个又聋又盲的老人在家,他也没发现什么。说完,又冲李斌良笑了笑。
李斌良看了胡学正一眼,他的笑看上去挺自然,感觉上还是善意的,听他的汇报,调查得也挺细,不由对他生出几分好感,心中的疑团好象也减轻了。但他又提醒自己不能被表面现象所麻痹,或许,他这种友善的态度后边有什么别的用心。
听完情况,李斌良走进宁静家门。
技术人员已经勘查过现场,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正在帮着宁静收拾屋子。高苹也来了,热心地帮着忙乎。
李斌良问宁静丢什么少什么没有,她看他一眼,垂着眼睛:“暂时没发现。”
李斌良意识到什么,使个眼色走出屋子,宁静跟出来。在楼梯间,她告诉他:“这些日子我发现,余一平经常在晚上翻一个小本子,偷偷摸摸的,有时读有时写的,刚才我注意翻了一下,没见到这个本子。”
看来,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就是找这东西了。李斌良问:“你找细了吗?确实没发现?”
宁静肯定地点点头:“我注意过,那个本子好象是黄色塑料面,比较旧了,好象有几年历史了,刚才我怎么找也没找见。”
李斌良:“你跟别人说了吗?”
宁静摇摇头。李斌良:“做得对,暂时不要跟任何讲这件事。”
这时,高苹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他们二人在说话,又说了声:“啊,对不起!”退回屋子。
李斌良和宁静一起回到局里,避开别人的目光,走进蔡局长办公室。蔡局长听完二人讲述后,不由望着宁静叹口气道:“如果罪犯真的找到了要找的东西,那余副政委就危险了!”
虽然对这个人已经没什么感情,可听到这话,宁静的心仍然抖了一下,仍然感到一种孤独的感觉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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