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眼见皇后和淑妃关系如此微妙,我们几个唯有默不着声,惟恐一不小心得罪了任何一位,以后的日子难过了。此时窗外已是艳阳高照,春意融融,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冷飕飕的,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小手炉。
“对了,本宫听说新进的秀女中有个叫宇文月华的,好象是惠妃的妹子”淑妃顿了顿,继续说道:“据说长得姿容绝世,皇上似乎也对她另眼相看,一进宫就加封为贵人,恩宠与众不同呢。可惜殿选那天本宫身子不适,无缘一见,不知道是哪位啊?”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放下手炉,走到淑妃拜倒:“臣妾宇文月华,拜见淑妃娘娘!”“恩,免礼!”淑妃庸懒的说道。我站起来,静静的呆在那里,感到淑妃刀子似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过。“果然是个美人啊!依本宫看,令姐似乎也稍有不如呢!”淑妃似笑非笑的说着。“臣妾谢娘娘夸赞!”我谦虚的说着。“先别忙着谢,皇上对你另眼相看固然是好,不过树大招风,锋芒太露也不见得是好事,需知今朝得宠,明日可能就爱弛了。本宫和惠妃一场姐妹才会直言不讳,妹妹别见怪啊!”淑妃笑吟吟的看着我,我忙忙的跪下来:“臣妾多谢淑妃娘娘教诲,必定铭记于心。”
注:本书中的后宫品级
1)皇后
2)贵妃、淑妃、德妃、贤妃,秩正一品;
3)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为九嫔,秩正二品;
4)贵人(秩正三品)、美人(秩正四品)、才人(秩正五品)各九人为二十七世妇;
5)宝林(秩正六品)、御女(秩正七品)、采女(秩正八品)各二十七人为八十一御妻。
另:惠是赐号,惠妃位比贤妃,死后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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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侍寝]
“哎,姐姐。刚才在皇后那里,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呢!”紫俏边说边抚着胸口,“那淑妃我觉着好厉害,好象皇后都要让她几分呢!”“淑妃娘娘是皇上登位之初进宫的,刚开始只是美人,一年后就被封为淑妃了,连跳三级呢!晋升之快无人可比,连生下皇长子的德妃也不如。这两年皇上对她恩宠日盛,还命她代皇后掌后宫事务呢!”亚兰在后面轻声说着。“是啊,这宫里边除了皇后,谁都要看她脸色行事,连她出云宫里边的奴才权利都比我们大”紫俏的丫头珍儿也附和着。“哼,一般的是奴才,我却看不惯他们那张狂样!”亚兰突然忿忿的说道,我奇怪她一向谨慎,今天怎么会失态,惊讶的看着她,大概她也自觉失言,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一行四人,没走多久,已经来到御花园中。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c空,雕栏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木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水上落花愈多,其水愈清,溶溶荡荡,曲折萦迂。池边两行垂柳,杂着桃杏,遮天蔽日,真无一些尘土。忽见柳y中又露出一个折带朱栏板桥来,远远的看见李君绾站在桥上,呆呆的看着池中落红,口角微动,似乎在说什么,偶然两句吹到耳中,明明白白,一字不落,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忽想起以前曾经在古人诗中见过“水流花谢两无情”之句,凑聚在一处,仔细思量,脑海里竟浮现出那俊逸邪魅的人来,不由得心中绞痛,险些落下泪来。忽觉得背上一击,回头一看却是紫俏,“姐姐,你看那不是瑞美人么?一个人痴痴呆呆的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妹妹,我觉得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不如就在这里分手吧”我心里惆怅,再无心思逛下去,只想一个人静一下。“哦,那好吧,姐姐慢走”紫俏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带着珍儿去了。
我带着亚兰慢慢的回到永和宫,一进宫门就见到那一树西府海棠葩吐丹砂,红晕若施脂,轻弱似扶病,微风一吹自有奇香,两只艳丽的蝴蝶飞过宫墙,翩翩落在枝上,我幽幽的吐了一口气:“朝醉暮吟看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笑向亚兰说道:“前人常说鲥鱼多刺,海棠无香,以为恨事,恐怕是没有见过这上品的西府海棠吧?”“主子说的话真好,亚兰可不懂”亚兰微笑着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郑谷《咏海棠》诗中说的。这海棠据明代王象晋《群芳谱》载:海棠有四种,皆木本。贴梗海棠,丛生,花如胭脂;垂丝海棠,树生,柔枝长蒂,花色浅红;又有枝梗略坚,花色稍红者,名西府海棠;有生子如木瓜可食者,名木瓜海棠。一般的海棠花无香味,只有西府海棠既艳且香。”我伸手拮了一朵花儿凑到鼻尖轻嗅。“想不到这海棠花也有这么多名堂,亚兰今儿长见识了”亚兰看着我直笑。
“今儿我也长见识了!”忽然树后一人朗声说道,我和亚兰诧异的看去,却见一人慢慢转出,却是杨文简。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袍服,头上挽着一髻,用玉簪别住,长身玉立。亚兰朝他福了一福:“原来是杨公公!”“丽贵人好文才。果然是汉宫三千,赵姊第一啊!”杨文简向我躬身行礼。我浅笑的看着他:“杨公公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坐坐呢?可是丫头们招待不周?”杨文简连连说道:‘哪里,哪里,奴才不过见春色满园,忍不住出来看看。““哦?原来杨公公也是惜花之人。不知公公到我宫中可有事么?”我玩弄着手中的花朵。“奴才是特意来通知娘娘的,今晚皇上就要召娘娘您侍寝了,请娘娘您做好准备!”杨文简背对阳光站着,脸上满是笑容。我只觉得心头嘭嘭直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攥住手中的小花。亚兰见我有些异样,急急的对他说道:“有劳杨公公了,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了。”“那,奴才告退了!”杨文简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匆匆告退了。“主子,你没事吧?”亚兰上前扶着我,“没事,我,我只是太高兴了”我喃喃的说着,手一松,那花儿轻轻的飘下。
沐浴更衣后,天色已渐黄昏,落霞印在纱窗上,眩目耀眼。我静静的坐在妆台前,满头秀发松松的挽了一个髻,除了几颗晶莹圆润的珍珠外再无多余修饰,亚兰拿了一件茄色哆罗呢狐皮披风过来轻轻为我披上。空中暮鸦飞过,哑哑有声。我拿起玉梳拢了拢鬓边的浅发,叹了一口气:这宫中的生活不容易啊。
掌灯时分,几名宫监用黄色软舆抬了我往祥麒宫而去,那是皇上的寝宫。
祥麒宫内帘幕低垂,当地的大火盆内焚着御制的百合香,轻烟袅袅,只挑着一盏大明角灯,灯影摇曳。我独自一人坐在雕龙刻金大床上,拥着大红羽纱缎被,痴痴的望着顶上的银红销金撒花帐。
“在想什么呢?”我只觉得自己一下被纳入了坚实温暖的怀里,浓浓的男子气息吹拂在我颈上,毛簌簌的。“皇上!”我略略惊慌的抬头,看见了他炯炯有神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似笑非笑的唇角,还有那炽热的目光。“臣妾不知皇上驾临……”话还没有说话,“嘘!朕不怪你!”皇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我唇上。我的心急剧跳动起来,身子有些瘫软。“你害怕么?”皇上无比温柔的看着我,“不,不”我低喃着,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皇上把我搂得更紧了,轻轻的抚摩着我的脸,低低的说:“朕喜欢看你害羞的模样!”说罢,在我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我浑身如遭电击一般的紧了紧。“皇上……”我梦幻一般的说着,“叫我君宇!”他在耳边低低的浅笑着,亲吻着我的脸,拥着我倒在床上。
窗外漆黑的夜空,一颗闪亮的星子快速的划过,一滴泪流出眼角,无声的滴在枕上。
注:“汉宫三千,赵姊第一”出自明袁宏道描摹瓶花之道的作品《瓶史》中的《品第》一节,乃是借赵飞燕艳冠后宫寓意西府海棠之绝丽。这里杨文简反其道而行之,用西府海棠之绝丽隐喻宇文月华艳冠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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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同心]
窗外几缕没有温度的阳光透过纱窗深深浅浅的照s进来,早春的风吹在脸上,微觉寒凉,我想起身,却觉得浑身酸痛,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主子,您醒了?”亚兰的脸出现在床边,我有些惊奇的看着她:我是什么时候回永和宫的?亚兰看着我惊奇的样子,捂着嘴“噗哧”一声笑了:“主子,您还在祥麒宫那。是皇上特意派人宣招奴婢来这里侍侯主子的。”我转过头才发现枕边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些微余温。“皇上五更时候已经去早朝了,临走前还特意吩咐奴婢在此等候,等主子醒了就在偏殿沐浴更衣”亚兰继续说道。亚兰扶着我坐起来,惠香用朱漆盘端来一碗褐色药汁:“主子,这是太医特意为新侍寝的嫔妃熬制的止痛药,趁热喝了吧。”我想起昨夜的缠绵,不禁脸飞红霞,接过药汁喝了下去。沐浴过后,亚兰拿过披风为我披上:“主子,小心着凉!软舆已经在宫外等候多时,我们回宫吧。”我点点头,扶着她和惠香往外走去。这时候一位锦衣华服的老麽麽带着几个小宫女进来整理床铺,她从床中间拿起一块白色锦帕,看着上面红霞斑斑直点头,吩咐旁边的宫女收好。
“奴才(奴婢)恭喜主子承沐圣恩!”刘福安率领着一干丫鬟、太监跪在宫门处迎接我。“免了,你们都退下吧!”我朝他们挥挥手。“主子,这是桂圆莲子汤,祝愿主子早生贵子!”挽翠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来,笑吟吟的说着。我看着那精致的青花瓷碗,在阳光底下泛着玉一般的光泽,我拿过晚来,细细的一口口的喝的一滴不剩,心里有个声音在默念:龙子!龙子!
“杨公公到!”宫门初的小太监高声通传着。
我忙忙的放下碗,杨文简已经带着几个捧着锦盒的小太监进来了。他笑着向我说道:“丽贵人领赏!”我和亚兰等忙跪了下来。
“皇上有旨,赏汉玉撇口钟给丽贵人!”
“皇上有旨,赏镶松石玉如意一对给丽贵人!”
“皇上有旨,赏伽南香念珠一盘给丽贵人!”
“皇上有旨,赏伽金嵌珊瑚项圈一围给丽贵人!”
“皇上有旨,赏玛瑙把镜四件给丽贵人!”
……
不一会,各种琳琅满目的锦盒已经堆得沁香殿拥挤不堪。
“臣妾谢皇上赏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叩拜圣恩。
“有劳杨公公了!”我让挽翠奉上茶来。杨文简接过茶,略略喝了几口,闲话几句,就匆匆告辞走了,我让亚兰送他出去。
“主子,这杨公公是皇上身边第一红人,宫中好多妃嫔都争相巴结他,希望他在皇上身边美言几句。您刚才怎么不表示一下呢?”亚兰急急的说着,我微笑着等她说完,也不多说什么,只吩咐她们把赏赐之物收好。
“亚兰,你说松花的汗巾子配什么颜色的络子好看?”我坐在西暖阁的炕上,往旁边小几上的文王鼎内放了两张梅花香饼,仍用罩子罩上。“依奴婢说,还是配桃红的好”亚兰想了一下,答应着。“恩,这样雅淡之中带些娇艳,不错!‘我点点头,吩咐挽翠:”去给我拿些桃红的线来。“我拿过线来,打了个攒心梅花的络子,装在一只小锦盒内,唤了亚兰来:”你把这盒子拿去,瞅个没人的机会给杨公公,就说是妹子月华送给他的,记住可别出了差错!“亚兰有些惊诧的看了我一眼,答应一声去了。
亚兰走后,我闲坐了一回,又吩咐惠香把那廊上的鹦鹉架子移到茜纱窗外,隔着窗逗鸟玩,忽一人撩开葱绿撒花门帘走了进来,却是紫俏。她穿了一件簇新藕色小袄显得越发清秀,她笑着坐上炕来:“今日春光明媚,姐姐不去游园,却在家里偷懒。”我吩咐丫鬟上茶,脸色微红:“昨儿个没有睡好,身子有些懒怠,所以没有出去。”紫俏闻言,作弄的说道:“谁不知道昨儿个皇上翻了姐姐的牌子,想来春宵苦短了!”我一听,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抓着她的手作势要打,紫俏避让着:“哎哟,姐姐害臊了!”两人嬉笑了一回,见日头还长,遂携手向御花园逛来。
穿花度柳,抚石依泉,过了茶靡架,再入木香棚,越滴翠亭,盘转曲折,树y合地,忽听到那蔷薇架下有人语之声。仔细一听,声音耳熟。我心中疑惑,便和紫俏站住细听。“宛姐姐,昨儿个皇上翻了丽贵人的牌子,听说今天又赏赐了许多希世之物呢”声音柔柔弱弱,不是卢紫萱却是谁。如今那蔷薇正是枝叶茂密之时,我便和紫俏悄悄的隔着篱笆d儿一看,只见正是卢紫萱和林宛如在那说话。“哼,她不过是凭着几分姿色狐媚皇上而已,等皇上哪天玩腻了,还不是一样抛诸脑后。在这深宫里没有个靠山,这花可不能百日红”林宛如狠狠摘下一朵蔷薇。“哎,宛姐姐您有太后撑腰,皇上宠幸您是迟早的事情。不象我,出身寒微,皇上可能连我这号人都忘记了”卢紫萱轻叹了一声,黛眉微蹙。林宛如闻言,转过身拉着卢紫萱的手笑着说:“妹妹,只要你跟着姐姐。以后但凡有姐姐的一份,自然也少不了你的。”“真的?”卢紫萱喜上眉稍。
我拉着紫俏的手悄悄的退了出来。紫俏忿忿的说:“哼,那两个成天家只会说姐姐你的闲话,真想冲进去骂她们一顿!”我忙伸出手来将她的嘴掩住:“妹妹别说了,这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可管不着,也犯不着为这些小事情生气,如果我们也闹,岂不是和她们一般见识了?”紫俏叹道:“我只是替姐姐不值!”我点点她的额头,笑着说:“妹妹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后宫乃是是非之地,小不忍则乱大谋。”紫俏俏皮的打躬作揖:“是是是,我的好姐姐,妹妹以后再也不这样冲动了。”正说笑间,忽见亚兰一路匆匆的行来,远远的对我说道:“主子怎么在这里,叫奴婢好找!”紫俏冲我微一点头:“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妹妹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姐姐。”我笑着说:“说的也是,那下次再见了。”说罢,叫过亚兰一起去了。
“主子,您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妥了”回到永和宫,亚兰急急的说着。又四下望望,凑到我耳边:“杨公公说要我多谢贵人。还说妹子的事情做哥哥的一定放在心上!”
“恩,做的好!“我连连点头。又把手腕上的一串伽南香念珠褪下来:“这是今天皇上赏赐的,才刚上身,现在就赏给你吧!”
“奴婢不敢,为主子办事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并不奢求赏赐”亚兰惶恐的跪在我面前。
我和颜悦色的扶了她起来:“你为本宫办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拿去吧,别在推辞了。”
“奴婢谢主子赏赐!”亚兰接过念珠,感激涕零的说着。
我独自坐了一会,因觉腹中饥饿,吃了几块桂糖藕粉糕,就歪在塌上,不一会就思睡浑浑了,亚兰拿来一床绣凤锦被来替我盖上,挥挥手,所有丫鬟们都退出西暖阁去。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4章海棠春睡]
体元殿内灯火通明,执事太监们静静的侍立着,只有宫漏“嘀哒”做响。我批阅完奏折,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杨文简殷勤的奉上一碗莲子百合甜汤,我接过碗尝了一口,清甜幽香,又把剩下的一口喝干。小安子又捧了菊花叶蒸薰的绿豆面子来让我洗手。
“皇上,今天想要召唤哪位娘娘侍寝?”敬事房总管黄允才恭敬的跪在玉阶之下,旁边一个小太监手上捧着一个朱漆方盘,上面搁得满满的绿头牌,上面镌刻着蝇头小楷:淑妃、德妃、左昭仪……我抬头看天,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只见日色如血照得宫墙金壁辉煌,那份耀眼的金黄竟是刺目无比。我皱了皱眉,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挥手让他退下。
“文简,陪朕走走吧”我背着手望着一望无际的宫墙,“奴才遵旨!”文简永远都这么恭敬。
“嘎!嘎!”一群暮鸦扑愣愣的飞过宫墙。文简提着玻璃绣球灯在前面照路,一路无语,两人默默向御花园行来。
只一转弯,便是池沿,沿上一带白石栏相接,直通着那边的滴翠亭。进得亭来,我在妃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微风一过,粼粼燃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银蟾气吐吞,药经灵兔捣”我随口说道,文简略一思量,答道:“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对得好,文简,你的才学又长进了”我微笑着看向他。文简跪在地上:“奴才斗胆卖弄,请皇上恕罪!”我皱了皱眉:“此处只有你与朕,大可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奴才遵旨!”文简站起身来,仍然侍侯在旁边。
“银汉迢迢夜未央,牛郎织女鹊桥伤。金蟾有意花含露,玉宇无尘桂散香。空暗许,枉柔肠,情天碧海恨茫茫。寒宫独舞春心苦,徒羡人间对对双。”我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一轮明月。“皇上坐拥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必做此哀怨之叹息呢?”文简婉言相劝。“朕富有天下,却也知己难求啊”我黯然望向池面,将一块小石头向池中打去,只听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月影荡散复再聚者几次。“皇上不是一向甚宠淑妃娘娘吗?怎么……”文简大是疑惑的看着我。
淑妃吗?我不由得想起她刚进宫是也是青春妙龄,天真可爱,可是几年过去了,她变了,变得热中权力,连侍奉我的时候一言一行也充满心计,我厌倦了。我只希望有一个一心一意对待我的女子,不把我当作皇帝,只当我是她的丈夫。
我摇摇头,仿佛要将烦恼拂去。月华如水,静静地泻下来,淋了我一身,披着这月光做的轻裳,我的心事也慢慢的淡了。月华?我忽然想起了昨夜在我怀里颤抖的可人,不由微微怔住了。
“皇上,可是想起了丽贵人?”文简笑着说道。他服侍我多年,甚是聪明伶俐,朕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皇上出来多时,夜深露寒。此处里永和宫不远,不如躺奴才陪皇上去那吧”文简打起灯笼,扶着我往永和宫而去。
远远的,守在宫门的小太监见了我和文简,忙忙的跪下,正要通传,却被我止住了,我不想惊动任何人。
进得正殿,静静的悄无人声,只有一个丫鬟在椅子上坐针黹,闻得脚步簌簌,一抬头见了是我,脸上又惊又喜,放下手中活计跪倒在地:“皇上……”我一挥手止了,问她:“你家主子呢?”“回皇上的话,我家主子在西暖阁歇息,奴婢这就去叫她接驾!”那丫鬟诚惶诚恐。“不用了,朕自己进去”我大步向西暖阁走去。
刚进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来,顿时觉得眼殇骨软。案上设着水晶宝镜,墨烟冻石鼎,一个美人瓠里供着几枝时令鲜花,并几部书。旁边窗下设着锦塌,那丽贵人正枕着鸳枕,斜盖着锦被睡得香甜。艳美如花的面庞,飘逸的霓裳,一泻如注的乌发,玉肌冰肤,柔夷小手。唉,看着她的婉柔,看着她的娇美,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嫦娥下凡、杨妃重生。我轻轻坐在塌边,生怕惊醒了美人就要凌空飞去。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我情不自禁的低吟起来,“好一副海棠春睡图!”这首诗的意境今儿才算真正领会了。塌上的人儿低吟了一声,仿佛醒了,见我坐在塌边,目光切切的看着她,脸蛋抹上一抹绯红,拿住袖子将脸盖住,却并不起来。我笑着拉开她的衣袖:“朕都看见了!”她一翻身坐了起来:“皇上几时来的,怎么不叫人通传呢?害得臣妾失礼于人前。”闪亮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带着嗔怪之意,看得我心神荡漾,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喃喃的说着:“朕就喜欢爱妃这样!”……
清晨醒来,我靠在枕上,看着她细细坐在窗前对镜描妆。看见镜子里的人脸上泛着一层浅红,一双眼睛流光莹莹,有如墨玉般透亮晶莹。这时,一个丫鬟捧着一个大荷叶似的翡翠盘子来,里面盛着新摘的海棠花。我走过去,拣了一枝替她c在鬓边,越发显得人比花娇。
我从后面抱住她,把下颌抵在她秀发上,嗅着那丝丝发香。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听得窗外有人拖长了声音叫道:“皇上,今儿上不上朝?”是文简的声音。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来烦朕!今日不早朝!”
“遵旨!”文简拖长了声音回答。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笑道:“朕把你头发弄乱了,这样罢,朕给你好好梳梳。”拿过玉梳替她细细梳着。
时光,好似在这一刻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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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庭仗]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一连三天,皇上与我寸步不离的呆在永和宫。每天我对镜理妆的时候,他都帮我梳发,精心的挑选着头饰,一件一件c在发上,簪在鬓边,直到我说太沉了。他细心的拿着翠黛为我画眉,用簪子挑了胭脂在手心里匀净了,再抹在我的两颊,涂在我的唇上。用凤仙花汁轻柔的涂抹着我的指甲。他常常愣愣的看着我,眼里有令人窒息的宠溺。我不知道这样的隆宠对一个妃子来说是好是坏,心里始终忐忑不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皇上,今儿您可一定得去体元殿了”我思量许久,终于开口了。“怎么了,爱妃,不高兴朕陪你么?”他剑眉微挑。“不,臣妾看皇上如自己的丈夫,当然希望皇上每时每刻都陪伴臣妾。可是,可是您是皇上,您不仅是臣妾一个人的,您还属于天下万民的,朝中想必有许多政务等着皇上您去处理”我低低的说着,不敢看他:“再说,皇上您对尘妾这样隆宠,只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说完,我不安的绞着裙上的蝴蝶饰物,看着随着窗外树叶摇曳而碎了一地金的阳光。屋子里静得可怕。良久,才听到他浅笑一声:“爱妃说得对,朕不能荒废了朝政,否则朕不就成了昏君?”他伸出手来,抬起我的下颌,深深的看着我:“不过朕宠幸谁,谁也管不了。下朝后朕再来看你。”我温驯的点点头,麋鹿似的扑进他怀里。
皇上刚走不久,守门小太监就通报康宁宫的首领太监赵祥前来拜见。我让亚兰去接他进来,然后在炕上坐下。
“奴才康宁宫首领太监赵祥拜见丽贵人,贵人吉祥!”赵祥四十开外,面容清癯。我让亚兰扶起他来:“赵公公请坐。挽翠,看茶!”又笑着看向他:“不知道赵公公百忙之中到永和宫来有何要事?”赵祥接过茶来,却放在几上,回说道:“奴才是奉太后懿旨特来召唤丽贵人去康宁宫的。”我心头一惊,不由得问道:“公公可知太后宣招臣妾,可是为何?”那赵祥一脸漠然,只回说:“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为何。娘娘还是快些准备吧。”又回说还有事在身,匆匆告辞而去。我心里忐忑不安,隐约觉得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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