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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既然有人来唱戏,自然也有人因此谋生,这戏台就被人包了下来,改成了个戏园子。平时里没戏班唱戏的时候,便找乐户来唱弹词,赚些茶水钱,渐渐也有了规模。东家自己又养了几个女孩子,专唱弹词戏本,生意竟越发兴旺起来。
施济卿道“你不知道,那里可大着呢,桌子就有上百张!”
徐小乐也吓了一跳,想想胥王庙唱社戏,也不过就是十几张桌子罢了。
他道“那里面岂不是能坐五七百人?”
施济卿哈哈一笑,道“何止。除了桌子之外,还有坐小椅子的呢?还有坐马扎小凳的呢?还有挤在后面站着看的呢?这彩湖居啊,最多一次据说挤了一千多人呐!”
徐小乐不信“一千多人!这得多大的地方!”
施济卿得意道“你去了就知道啦。”
徐小乐忍不住朝前挺了挺腰,很想叫墨精走得快些。不过他也知道施安跑不快,一路步行已经很累了,只好耐下性子慢慢走。
施济卿也看出了徐小乐的急躁,玩笑道“小乐,咱们是去听弹词,又不是递铺送文书,何必着急啊。”
徐小乐道“是了,你们这些读书人肯定订好了桌子,的确不用急。”
施济卿听出里面的酸味来,乐呵极了。他之前在徐小乐面前颇有些自惭形秽,现在算是讨了一些面子。
三人就这么慢腾腾到了彩湖居。施济卿是这里的常客,伙计都已经认识他了,接了打赏就牵骡子到后面****料。
徐小乐抢先进门,差吓了一跳。
这真是能放百来张桌子的大戏楼啊!
底下一层已经满坑满谷坐满了人,只有前头几张桌子还有空位。
以徐小乐的目力看去,只能看到桌子上立着红纸扎出来的牌子,上面写了字,应该是有人预订的意思。
施济卿进来拉了徐小乐的手,道“别走散了,咱们的位置在前头。”
徐小乐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抬头去看二楼。
说是二楼,其实是沿着墙壁搭出来的一圈看台,目测五步宽窄,最多只能放一张桌子。
上面同样挤满了人,叫徐小乐很怀疑那些木头能不能撑得住。他仔细看去,上面却都是来看弹词的女眷,也没有直接的楼梯通往底楼,大约为了避嫌,在别处另有上下通道。
徐小乐四处打量,大开眼界,很快就到了前面。
诚如施济卿说的,他同学里面那位侍郎的儿子,可真是既富且贵的风流公子,立志要喝最醇的酒,看最好的戏,赏最美的景。这位公子哥用苏州知府的名帖,定下了最前排最中央的一桌,正对戏台上白小玉的座椅。
因为戏台高出平地六尺有余,桌子放得太近反倒不好看,而位置空着又浪费,所以在他们前头放了板凳马扎,好给下人们坐。
一张桌子最多能做八个人,不过施济卿这桌只有五个人贵公子可不允许自己与白小玉之间有两个人头遮掩了视线。同样,他也不许别人与他挨着坐,独自占了一边因为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碰他。但凡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裳,他立时便要翻脸。
施济卿从这四个名额里讨来一个给徐小乐,也着实是承了不少的人情。
施济卿带着徐小乐过去,桌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主座还是空着。
他居中介绍那两位同学一位叫做梦湘生,一位叫做铁道人,都是别号。
施济卿并没有告诉徐小乐他们的姓名,他们也没有说的意思,显然没有打算接纳徐小乐进这个小圈子。
施济卿落座就问道“赵去尘还没来么?”
那个梦湘生就道“早来啦,在后面与白小玉说话呢。”
施济卿呵呵一笑,一副大家都懂的模样。
徐小乐却不耐烦了,问道“这弹词什么时候开始?”
梦湘生扫了一眼徐小乐就别过头去,很有不屑与小乐说话的意思。
铁道人就问施济卿道“你带来的这位小弟,可有什么名堂?”
徐小乐听着这话很是不悦,当即嘴道“那得看你是什么货色。”
铁道人一怔,手中折扇一收,轻轻敲了敲桌沿“小弟弟口舌犀利,有意思,有意思哈。”
施济卿就对徐小乐笑道“这铁道人真如他自己起的号,黑黢黢硬邦邦一个人,说话难听极了,心肠却还行,你别恼他。”
他又对铁道人道“你们别看小乐年纪小,他可有国手之姿。我姑父的病你们知道,家里请了多少大夫?都说没得救了,叫我们准备后事。结果呐,小乐一副药下去,当天就好了,翌日竟然就能下床了!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徐小乐听施济卿言辞中多有夸张的成分,却是很高兴,故作豁达道“其实也没什么。”
梦湘生这时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徐小乐,嗯哼了一声,道“简斋,你这口气好大,是要捧杀这小弟弟么?”
徐小乐这才知道施济卿自号“简斋”,心中暗道捧杀?我还嫌他吹得不够呢。
施济卿对他可就不像对铁道人那么客气,也不打圆场,道“梦湘,我只嫌自己口笨,描绘不出小乐的本领于万一。改日你若是病了,大可请他医治。”
这话听着平缓寻常,却有些咒人生病的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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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151、赵去尘
梦湘生脸色泛白,口吻僵硬道“老天若是要降大任于我,叫我感风卧床,我也得找个医经通达、仁术高超的大夫,哪有随便抓个人就来开方治病的道理。”
铁道人敲着折扇,笑嘻嘻道“小乐啊,恐怕如梦湘兄所想的人不少吧?除了黄老爷家,你还看好过别的什么病?”
徐小乐斜眼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施济卿已经替他说道“之前燕家小儿在公堂上起死生,也是小乐的妙手。”
听施济卿这么一说,梦湘生和铁道人才收敛了几分轻浮。
铁道人握着折扇,道“原来你就是那位徐大夫啊,倒是听说过。”
在大明儒士们的理解中,读人不读医就是不孝。这是因为人人都有父母,父母年纪上去了,肯定会有各种病痛。如今请到好医生就跟赌博一样,真正有孝心的读人就得自己学习医术。
虽然这种思潮很广,但是真正学医的读人并不多。医学到底是一门比八股更艰深的学问,技术与思想并重,尤其需要全身心投入,而出路却不能跟做官相比。所以九成九读医的儒生,只是成为医学票友而已。
即便只是票友,对于杏林热还是会关注的。燕家诉长春堂的案子,几乎成了传奇故事,长春堂的小徐大夫起死生,早就被人传开了。只是那位“小徐大夫”和眼前的徐小乐,实在有些对不上号。
铁道人好奇地打量着徐小乐,就跟瞧稀奇似的。他笑道“真是没想到,本以为小徐大夫会更老成些,却是个如此跳脱的人。”
徐小乐平时活动和看病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身边熟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可他自己却毫无知觉。他道“我一向如此,叫你看走眼真是不好意思。”
铁道人哈哈大笑,连连用折扇敲打桌子,嚷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梦湘生冷冷道“就看了两个病,值得炫耀么。”
铁道人与他坐在一边,本该是关系较近的人,却道“梦湘此言差矣。医生能否有精妙的病案,却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还得有人得病呀。就跟咱们写文章一样,总要写个百来篇,才能有一两篇能够入目的。难道是我们不想写好?实乃文思中一灵光未至,不能强求啊。”
徐小乐看了看铁道人,心道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刚才还叫人讨厌,转过头又好像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他又望向梦湘生,暗道这人倒是始终如一,阴阳怪气得叫人厌恶。
梦湘生还没说话,就见戏台前面一阵骚动。一位白衣公子在四个仆人的护卫下从人群中走过。这些仆人各个身高马大,手中持一根短棍,分开人群,不叫他们碰到那白衣公子的衣角。
徐小乐还在想是谁这么大威风,就见那白衣公子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施济卿、铁道人、梦湘生纷纷站了起来。徐小乐只好跟着站起身,猜到他就是那位侍郎公子赵去尘了。
赵去尘过来与施济卿等人一一见礼,态度倒是十分温和,并不见跋扈。可见他这般排场只是因为他有病洁癖。
轮到徐小乐的时候,赵去尘就笑得更开心了,道“早听说过你的大名,是我县风头最劲的神童呢。今天你能来,我高兴得很。”
徐小乐有些不好意思,道“神童什么的,也就那么事吧。”
赵去尘笑道“我听说了燕家那个案子,你那时候怎么就知道是伤寒呢?”
徐小乐道“其实我还想知道,他们怎么就看不出来那是伤寒呢。”
赵去尘抚掌大笑“善噱!简斋,你这小友真是善噱!”
施济卿和铁道人也大笑起来。
众人说话的时候,赵去尘的小奚奴已经将椅子、桌子擦了三遍。每一遍都换一块白缎,真是一尘不染才让赵去尘落座。
等赵去尘坐好,又有个中年男子过来,远远就停住了,也不敢说话,只是望着赵公子。
徐小乐好奇地看着那中年男子,不知这人是干嘛的。
赵去尘发现了徐小乐的目光,笑道“这位就是彩湖居的掌柜。因为他有口臭,所以我不许他在我面前说话。”他转头对那掌柜道“可以开始了。”
掌柜比大家闺秀还要秀气,满脸堆笑却紧紧抿着嘴唇,笑不露齿。他得了赵去尘的指令,连忙转身过去传话。
不一时,连串的鼓声敲响,帘子掀起,从后面走出一个姑娘来,十七八岁,长长的鹅蛋脸儿,梳了一个抓髻,戴着一副银耳环,穿一身浅蓝色土布襦裙。
她款款走出来,喧杂的戏楼里顿时安静下来,比什么开场鼓、定场诗都要有用。
徐小乐却有些失望,低声对施济卿道“看起来倒是面皮白净,也就中人之姿呀。”
他脑中飞快闪过好几个人影,且不说嫂嫂佟晚晴,只说她气质远不如神仙姐姐,风情远不如媚娘姐姐,青春可爱远不如笑笑。这四位的容貌打个八折,恐怕都要比她漂亮许多。真不知道为何有茫茫多人对她痴迷。
施济卿低声道“你等她开唱就知道了。”
梦湘生瞟了徐小乐一眼,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几位同伴说道“秀而不媚,清而不寒,不俗,不俗呐!”
徐小乐冷冷一笑没见识。
赵去尘却很是赞同,道“自然不俗,否则如何能与我为友呢。”
徐小乐听了赵去尘的话,心中暗道我终究还是阅历太浅,这种牛皮哄哄的话我就说不出来。嗯,我得记下来。
徐小乐专门弄了个小本本,将平日听到那些很牛皮的话记录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水平虽高,说话却还是太朴实了,有丢身份。
白小玉站在台上,福了福身,坐在铺了宝蓝色缎子的椅子上,从案几后面取了琵琶出来,搁在腿上噔噔试了试音。
她挪了挪身子,抬眼往台下左右一看。
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雪里含着的两颗黑曜石。一顾一盼之间,无论是站在角落里的粗汉,还是坐在台前的贵客,人人心中都泛起一个念头她在看我呐!
就这一眼,看得落针可闻的戏楼里涌出一波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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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152、戏弄
白小玉的确技艺了得。
徐小乐平日也听过弹词,但是从未听过这么好的弹词。他虽然说不出来妙处,但是里面有一段快,快得连听都好像跟不上却听,这白小玉却能够说得清晰无比,字字送到人的耳朵里。
这一段说完,全场寂静,转而满堂喝彩,差连屋都被掀掉。
白小玉放了琵琶,起身福了福,退下去休息。她今天要一个人撑完全场,每唱完一段都要去休息片刻,否则铁人都撑不住。趁着她休息的空当,班主就要上台来大声喊着某某老爷打赏多少。然后鞠躬道谢。
赵去尘对自己的长随小奚奴说了句话,那小奚奴连忙跑开了。不一时,台上班主就喊“赵公子打赏一百两!承蒙厚爱,愿赵公子科场得意,皇榜夺魁!”说着朝赵去尘一躬到底。
徐小乐斜眼看了看赵去尘,心道这可真舍得,朱师兄那样的老大夫出诊一次也就才二十两。我连诊金加谢仪也不会超过二十两。啧啧,她这本事可是比医术还值钱了。
同桌的几位生员却没有这般想法,已经开始味刚才的演出了。
梦湘生就说“白香山所谓‘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有听了白小玉的弹词,才知道所言不虚。”
铁道人用折扇打着手心“古人还说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我想,她这一段弹唱,恐怕要在我耳里绕上十天半个月啦!”
赵去尘摇头赞叹道“铁兄所言,于我心有戚戚焉!我每次听她弹唱完,好几天耳朵里都只有那弹唱声,无论做什么事都入不了神,除非再听一次。”
施济卿也摇头晃脑就道“可不是越听越放不下了。”
众人见徐小乐不说话,铁道人就来撩拨徐小乐,道“小乐,你觉得如何?”
徐小乐道“挺好。”
铁道人故意要逗他,追问道“好在哪里?”
徐小乐有些烦了,便道“好在她还要休息,否则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要失魂落魄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有笑,还是赵去尘赵公子客气,竟然笑了两声。施济卿和铁道人也是面带笑意,只有梦湘生道“你终究是年纪太小,不能领会这种妙处。”
徐小乐不服气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能领会妙处。无非就是我做不来文章,说不出漂亮话罢了。要我说,真心有所感的人肯定很多,附庸风雅拽古人诗句的,怕也不少。”
刚才四人说话,只有梦湘生引用了白居易琵琶行里的句子,这可不就跟指名道姓说他“附庸风雅”一样么?
梦湘生铁青着脸道“你也不是我,怎知道我附庸风雅。”
徐小乐笑道“我可没说你附庸风雅,是你自己硬撞上来的,可见是心虚了。”
梦湘生这才发现低估了徐小乐的口舌之利,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就说“身为医者,只会诡辩之辞么?”
徐小乐反击道“你身为生员,只会拽两句诗文么?”
梦湘生突然呵呵一笑。
铁道人、施济卿、赵去尘也都笑了。
有洁癖的人往往都有一些乖僻。赵去尘含着金汤勺出生,家世、老爹、才华、颜值每一项都出类拔萃,自负无双。因此他对朋友也格外挑剔,非得是能在某一领域“超俗”之人,才能得他青睐,往来交际。
无论是徐小乐、白小玉,还是施济卿、梦湘生、铁道人,都是因此才让赵去尘愿意往来。
梦湘生能坐在这里正说明他也有过人之处,而他的过人之处正是古文。
明朝学子将文章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应付科举考试的八股文,所谓“时文”。另一个就是古人写的散文杂论、诗歌长赋,统称为古文。光是时文写得好,或许在科场上能轻松过关,但只有古文出众,才会被士林承认为“才子”,博得声望。
梦湘生从袖中取出一卷生宣,上面写满了秀丽的小楷。他道“前日心有所感,胡乱写了一篇琴赋,正好要请几位仁兄指教。”他说着便将生宣放在赵去尘面前。
赵去尘满面笑容“正要拜读大作!”他这么说着,手伸向一旁。小奚奴连忙取了一副丝绸手套来,小心翼翼给他戴上,生怕碰到公子爷的肌肤。
赵去尘戴了手套,展开宣纸,拿在手上吟诵起来。他读的时候,铁道人紧握折扇,微微闭目,神情看似十分享受。施济卿也侧耳倾听,没有说话。
徐小乐听了听,无非就是说瑶琴如何高雅,琴声多么空灵。字词之间倒是很有韵味,可惜也不过就是好文罢了,要想陶冶他的情操还不够资格。
赵去尘读罢,放下长赋,摘下手套扔在桌上,道“果然绝妙!”
梦湘生就挑衅似地望向徐小乐。
徐小乐呵呵一声,昂起头,语速极快地将刚才那篇琴赋重复了一遍。
赋文最讲究音韵,吟诵时必须分清阴阳顿挫,轻重缓急,就如唱歌一样。像赵去尘这样的行家,诵读出来自然充满美感。徐小乐这般小和尚念经似的过一遍,非但不美,简直就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梦湘生见自己的得意之作被人如此糟践,头发都竖起来了。
一篇长赋六百余字,徐小乐只听了一边,竟然背得一字不差。
徐小乐就道“这是你前两天心有所感写的么?”
听了一遍就全文背诵,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不承认徐小乐脑力过人,就只能承认这是抄袭之作。
梦湘生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了。
施济卿领教过徐小乐背医的本事,那真是恍如目前,连带第几页第几列都背得出来。他却不知道徐小乐的天赋已经到了过耳不忘的地步,真是惊喜非常,乐呵呵地看梦湘生如何收场。
铁道人就对赵去尘道“去尘,真是一字不差?”
赵去尘哈哈一笑“果然一字不差,就连我刚才口误读错的地方都没差。”
梦湘生这才缓了口气,脸上的铁青消退不少。
徐小乐知道赵去尘故意给梦湘生台阶下,也不追击,只是道“难怪梦湘君喜欢白香山的诗句,都是走的浅显粗白的路子,叫人一不小心就记住啦。”
赵去尘朝徐小乐摇了摇手,笑道“好啦,小乐,我们知道你是张松。梦湘兄却不是曹操,你就放过他吧。”
徐小乐摸了摸下巴“我才不是张松,我比他帅多了。”
施济卿和铁道人登时就撑不住笑了起来,赵去尘也笑得前仰后合,胸口差碰到了桌沿,吓得连忙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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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153、赵公子的正事
白小玉休息片刻很快就又上台了。不可否认,她的水准极高,每一段都比上一段要动人心魄,直直将演出推上了巅峰,令人如痴如醉。
除了徐小乐。
徐小乐不懂唱腔、调门之类的东西。虽然他不否认白小玉的水平高,但要彻底沉迷进去,却也不可能。在他看来,弹词无非就是听个故事嘛,你把调门拉那么高固然是本事,却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乎,徐小乐就有一大半的心思放在了零食上。桌子上很快就堆满了一碟碟花生、瓜子、蒸糕、酥饼。别人听得忘情,他正好吃得忘我,心情也渐渐好起来了。
到了正午,白小玉下去吃饭。场中果然没人肯走,那些个卖炊饼、馒头的小贩大发利市,一篮子的糕饼转眼就售空了。有桌子的看客却不会这么寒酸,他们从外面饭庄酒楼订了席面,叫伙计送进来摆开,就跟下馆子一样。
赵去尘这样的洁癖患者当然不可能买外面的东西吃。他这桌席面都是家里送来的,鸡鸭鱼肉、青菜豆腐,四荤两素,分在攒盒里。每人一个攒盒,不够可以再填,又避免了口水相杂。
分餐而食是士绅们的主流聚餐方式,对于徐小乐而言就不多见了无论是家里还是长春堂,大家都是一张席面,乱下筷子,谁在乎那么多。
徐小乐吃得飞快,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别人都还在细嚼慢咽呢。他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其他几位也都放下筷子,开始漱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把漱口水咽下去了。
于是趁着梦湘生还没发现,徐小乐就道“今天多谢赵公子和施公子请我来玩,我还有个小朋友在家,非我喂饭不可呢。我就先去啦。”
施济卿一愣“你怎么这就要走?我却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小朋友。”
徐小乐得意道“皮皮呀。他不肯吃别人喂的饭。”
早上出来的时候,徐小乐故意把皮皮留在长春堂。反正现在皮皮已经习惯了长春堂的生活,而且很喜欢去后院找鲁师傅玩耍,貌似真认得了不少草药。
其实这乌猿是会看人的,若是鲁师傅给皮皮东西吃,皮皮也会吃,并不需要徐小乐赶去。这说穿了就是个借口罢了。
施济卿见过皮皮,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道“早知道该带上它的。”
徐小乐道“那他可得闷死在这儿了。”
梦湘生话里有话道“看不懂自然是闷的。”
徐小乐要走了,也就不跟他一般计较,正要起身告辞,却见赵去尘朝他笑了笑。赵去尘就说“小乐,别急着走啊。还有正事没说呢?”
徐小乐奇怪道“什么正事?”
赵去尘就说“我听简斋说,你也想谋个惠民药局大使的职司,却因为年纪太小不能入围。”
徐小乐道“是啊,他们说是要十八岁才行。”
赵去尘就笑道“国朝的确没有太年轻的官吏,不过硬卡着十八这条线,我却不以为然。尤其是医官,看得是治病制药的本事。人命关天,岂有舍优取劣的道理?”
徐小乐眼睛一亮,颇有些觅得知音的意思“赵公子说得对极啦!别说我就差两岁,哪怕我只有两岁,难道因为我就要选那些医术不如我的人么?”
赵去尘正色道“我上听简斋说起这事,本来以为吴县总有几个懂道理的,轮不到我出面说话,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才知道,他们竟然就这么把小乐拦在外面,实在叫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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