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就像是某个员工因为某件事情,获得了奖励,便是肯定有些人会囔囔着要请客,却浑然忘记了其实公司得利才更多一样。
甭管有没有出过力,但是见着了,一定要有份。
原本阶级之间的矛盾,就成为了群众内部的矛盾
如今的司马家,和历史上有些相识,又有一些不同。
司马朗早期的时候,有一个阶段在河内郡出仕,但是随后看着曹老板的势头不对,又是和家中商量了一下,便是干脆缩了回来,以要照顾司马防的名头,辞官了。
尽孝么,谁敢拦着?
一方面是因为司马徽、司马懿、司马孚这些人已经担任了一些骠骑之下重要的岗位,另外一方面么,是如果继续在曹军担任职务,司马家就必须放弃利润更大的商队。
虽然说有官身的人很多都有自己手下的商队商铺什么的,要不然怎么将权柄变成小钱钱?但问题是司马徽和司马懿在关中不是一般的职务,以至于司马家就自然被很多人盯着。
在司马朗出仕曹操麾下的期间,就有人多次暗示司马家要放弃商队,由河内郡县的官方接手,当然,若是司马朗愿意放弃,就会得到一定的补偿,比如更进一步的职位,亦或是在河内本土的商铺等等。
简单来说,就是外贸线路有风险,而这个风险最好还是让曹氏来承担
是不是很合理?
恒河里。
可是,如果说没有了外贸的线路,司马家就跟其他被豢养的家禽有什么不同?
司马朗退出了在河内的仕途,也等同于表明了他的态度。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嗯,商队不能乱!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来,曹氏政治集团对于河内的征调也是越来越高,这样的高征调水准,当然引发了不满,许多人也就将司马家顶在了前面,虽然说不管是司马防还是司马朗都没有表示任何的反对态度,但是奈何许多人都对于乐进表示,只要司马家交了我就交;
然后等司马家缴纳了,这些人又是叫嚣,司马家那么有钱,多交点不是恒河里么?让司马家再多交一些,司马家多交一倍我们才交;
司马家忍气吞声,缩头装乌龟。
在司马氏隐忍的过程当中,也让人产生出了一种误会。
哟呵,这司马氏,人傻钱多好欺负!
会有人觉得欺负了一次老实人,就难过自愧而收手么?
开什么玩笑?老实人,当然就是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欺负下去啊,年年月月,世世代代,轮回不断,欺负不绝!
远处有人奔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在大喊:不,呼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司马寨墙上随着喊声一阵的慌乱,马充从寨墙上探出头来,发现来人是熟悉的温县游侠儿,心中便是升腾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_¬)
时间往回拨得一点。
陈家坪是距离温县最近的一个兵站营地。
河内因为临近河东,而且太行山那头又是上党,承受着两方面的压力,所以在河内地区,警戒的区域其实比较广泛,除了在河内郡县之内有兵卒之外,在一些地方性的区域之中也有不少的值守兵卒。
这一两年来,乐进不断的招募新兵,在类似于陈家坪这样的军营当中训练,然后将精锐的新兵不断抽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乐进对于关中三辅充满了怨恨,至少也是极度的防备,相当的敌视。
不过这些事情,和在陈家坪当新兵训练营的陈凤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他是豫州人,本事不大,更谈不上什么野心二字了,早期就跟着曹操吃兵粮,后来年岁大了,就变成了当下陈家坪里面的军侯兼新兵教头。
他现在的职务,一方面是训练新兵,一方面也是负责维护周边的治安,包括防卫一些重要的仓廪和驿站什么的。
陈凤也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居于乡里,听号令行事,不出去冒死拼杀博取功名,回家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平日也难免吃喝卡要,但多少讲三分良心,战时也用不到他这样年老体衰的往前冲,自然有更厉害更渴求功名的顶上去。
若是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倒也算是不错。
入冬之后,天气寒冷,什么军事训练的,也就减少了不少。再加上新一茬的兵卒还没到,这一年眼看就要熬过去。陈凤就越发的懒怠了,自己坐镇的军营三两天去一次,对手下拘管得也不甚严,整日里就在自己私宅中享清闲。
谁能想到,陈凤正在宅子里准备了几个下酒菜,准备有滋有味喝上两盏,然后倒头大睡一场的时候,突然就被手下寻上门来,说是乐进手下军司马,乐盛到了陈家坪军营,有召于他!
陈凤缓过神来,也顾不得什么酒菜了,赶紧换了衣衫,胡乱穿了戎装,扎束完毕,又挎上战刀多少像个样子,然后一路狂奔到自家军营所在之处。
陈家坪就在县城之外的山头上。
这一块坪地甚为阔大,若是全数占满,少不得可以容纳四五千的兵卒,只不过因为一方面新兵训练人数并没有那么多,另外一方面按照陈凤的性子,也从未想过要扩大规模,所以大半地方都是空的。
几名陈凤的手下,正垂头丧气的跪在辕门之外。
一名浑身甲胄鲜亮的曹氏中军持戟,见到陈凤到来,板着脸,瞪大眼看将过来,气势磅礴的喝道,我家司马正在营中侯你!;
陈凤到了这个岁数,年轻的脾气早就磨没了,也不在乎自己的职位是不是比这个帐前执戟的小兵要高,便陪着笑脸自称在下,顺道还往中军持戟塞了些钱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请示下,在下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乐进接掌河内郡县也不过才几年时间,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建立河内直属兵力,收拢财物粮草训练精兵强将上,以防备骠骑兵马,对于相对来说次一级的问题,比如像是规范陈凤这般的老兵油子,乐进他真的是没时间和精力管理,只要是不出大问题,也都凑合了。
这也就自然造成了陈凤等人的松懈。
这不,军司马乐盛一到了陈家坪军营,就抓住了几名在营地之中聚众赌博的陈凤手下。
就是在辕门口蹲着受罚的那几个
乐盛特意派个中军持戟,也是为了给陈凤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陈凤还是这么嬉皮笑脸的样子,半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模样,甚至连问一下那几个辕门的家伙具体什么状况都没有。
陈凤心中清楚,在营地内能有什么事?
而赌钱么,这个罪名,其实可大可校
就连乐进直属营地之内,不也一样有赌钱的?
军中训练生活枯燥,有时候小赌怡情么,争个名次,赌个吃食什么的,能算是赌么?
真要是连这些也算是罪名,都抓来砍头,怕不是要杀了大半?
所以见陈凤如此油滑,中军持戟看了自己怀里露出的半个钱袋,便是挥手,快进去罢,我家司马正在等着你,一切到时候自知;
陈凤笑嘻嘻的快步而去,经过那几个蹲在辕门口受罚的手下的时候,还特意喝骂了一句:你们定是又在躲懒,被收拾得好!等我出来,还得找你们算账;
有得算账,当然就是能活着,死了还算什么帐?到黄泉下算账么?
在中军大帐之内,一片狼藉的扑戏摊子前,乐进军中司马乐盛,一身戎装不解,一只手搭在了腰间战刀之上,轻轻的敲击着刀柄。
乐盛是乐进的家将,跟着乐进一路搏杀,也混到了当下军中司马的位置。
像是军中司马这样的职位,一般来说并没有具体的朝堂正式认可,职位高低要看是跟着哪位将军而定,比如乐进的军司马显然就不如夏侯惇的军司马大,虽然都叫军司马
此次乐盛奉命来温县行事,直入陈家坪新兵大营,看到军营破败,留守军汉不遵军律,聚众赌博,就想顺势给陈凤一个下马威,也好让陈凤配合行动。
所以等陈凤进来,口中报名,深深行礼下去的时候,乐盛便是故意大刺刺的受了陈凤一礼,还板着一张脸,叱责道:你带的好兵!管的好营地;
陈凤慢慢直起腰来,淡淡一笑,也不慌乱,说道:好让军司马得知,要管好营地,操练好兵卒,需要的就是钱粮二字,而现下营地之中缺乏钱粮,本月以来已经是短少了一半!眼见冬日严寒临近,营地之内缺衣少粮,又无军饷到位,在下能将此地维持成这般模样,已经是竭尽所能。若是军司马还因而见怪,在下倒是愿意领罪去位,让军司马前来统管此地
陈凤这一番话,竟然将乐盛给顶的噎住了。
乐进作为河内驻守大将,他并没有想要过发展河内经济,兴修水利鼓励农桑什么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搞出一支精兵,然后在下一次和骠骑人马的争锋过程当中,报仇雪恨,抒发心中那些被侮辱的痛恨!
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乐进除了完成上缴给曹操赋税钱粮任务之外,也将地方搜刮得极狠,力保他直领的五营精兵可以钱饷充裕,兵强马壮,至于其他么
如此一来,比如像是陈凤这种在地方上任职多年,能协和各方,还能维持住局面的老兵油子,还真的不能将他说赶走便赶走,不然地方上闹出乱子怎么办?难不成乐盛还真的从乐进直属之下,到这个破烂新兵营地里来任职?
下马威被这般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乐盛也只能罢休,反正他此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这个。
乐盛忍气站定,将话题揭过,今夜收拾好营垒,将军兵卒漏夜将至!营地之内,必须先打扫出来!还有,明日你需精选出若干向导,领我等前往太行河谷;
陈凤也不多问,弯腰躬身领命:这都是在下份内之事,一定办妥。
乐盛挥手,显然不想和陈凤多废口舌,去安排罢!今夜营地戒严!有进无出,明日一早你统领营地兵卒,随某出发;
陈凤领命之后,恭恭谨谨退了出去。
此刻营地之中,陆陆续续的有些兵卒赶来,营地之中的帐篷篝火也燃动起来。在营口辕门等要害之处,已经被乐盛带来的一些兵卒接管。
今夜之中,这个营地有进无出,肯定就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
太行河谷陈凤琢磨着,然后心中一跳。
拿捏不了陈凤,在辕门的那几个陈凤的手下自然也就放了回来。
陈爷,这倒是怎么回事?
一年到头来都见不到一次的乐进直属兵卒大队,呼啦啦一下来了好几百,这要是还说没什么事,那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少废话陈凤说道,都安分一些,明天早起,要去太行河谷;
太行河谷一名手下说道,去太行河谷干什么?还要这么多人莫非是要去打猎?还是说那边闹贼匪了?
闹个屁贼匪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太行河谷边上是那家的?另外一名兵卒嘿嘿笑了两声,我赌二十枚征西钱,肯定要去找司马家麻烦的;
凸(艹皿艹),你这不是稳赢么,谁找你赌?不过,陈爷,这找司马家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陈凤说道,反正你们几个,找个人出去告诉司马家一声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多少算是香火情
一名手下回头望了辕门一眼,可是这些家伙守着门呢
少废话。陈凤斜藐了他一眼,别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后营有路也不用你们亲自去,下得坪了找个少年郎,给几枚大子不就得了?再多啰嗦,就将你们赌钱的罪过一起罚;
那名手下一缩脑袋,得,陈爷,都听你的;然后瞄了瞄在营地之中的那些乐进亲兵队,便匆匆而去,三晃两晃的就消失在后营了。
陈凤歪头看向了司马家的方向,心中嘀咕着,这是司马家犯了什么事?
要动这么大的阵势?
该不会是
司马家要叛变了?
不会吧?
诡三国 第2555章投石问路腥风起
重金酬谢了前来报信的游侠儿,并且让司马朗亲自去送出去之后,司马防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过了片刻之后,司马朗转了回来,坐到了一旁,『父亲大人……此事,怕是非同小可……』
司马防眼皮半闭半睁,『且说说看。』
司马朗沉声说道:『若是征调,遣三五兵卒,投递行文也就是了……这么多兵卒前来……绝非善事!』
『哼!欺某体衰乎?』司马防冷笑着,然后咬着牙,蹦出来这几个字。
司马防这两年来体弱多病,并不是一件绝密的事情,周边的士族豪强知晓,在河内的乐进等人同样也清楚。
河内士族,司马为首。
乐进没有什么耐心来慢慢勾兑,那么想要快速的取得效果,打压河内士族,如同曹丞相一样让颍川本土的士族低头服从,一种模式是杀鸡儆猴,另外一种模式自然就是擒贼先擒王!
杀鸡儆猴,往往都是因为猴子不好抓,鸡更好欺负,而现在……
司马氏,就是这个『王』!
换成后世的话来说,就是『趁他病要他命』,既然司马防生病了,就趁着软乎上来捏一捏!
是不是很正常的逻辑?
『父亲大人,难不成就不怕我们……』司马朗皱着眉,『拼得一个以死相拼?』
司马防咧开了嘴,露出了些黄黑色的残牙,『呵呵……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希望我们真的就此以死相拼?』
『这……』司马朗终于是有些惶恐起来,『不至于如此罢?』
司马防抬起有些昏黄的眼眸,看向了远方,『老夫这病,还真不是时候啊……』
当然,有可能是乐进觉得,司马防这样一个快要病死的糟老头子,吓唬一下,未必真的要动手,只可以让司马家族低头撅起屁股来挨板子,然后再去喝令河内的其他家族也撅起屁股来,不就是简单了么?
毕竟只有在后世三国演义的教导之下,很多人才知道司马家族的厉害,而当下大汉,从全大汉的角落来说,司马氏还排不上多少名号,只是在河内郡有名而已。
和谈,或是三七分账什么的,必须要双方都觉得可以合作,大体地位平等的情况下……
像现在,司马看不起乐进,乐进也不觉得司马有什么了不起,又怎么可能坐在一起分账?
当下温县司马氏这一支,出自司马钧。司马钧再往上,就和刘备有些相似了,某某王的几世孙,说一说得了,要像刘备那样天天挂在嘴边的,还真不好意思……
而司马钧这个征西将军,还是个自杀身亡的征西将军。
司马钧自杀,表面上看起来是牵扯到了一些失败的军事行动,畏罪自杀,但是实际上么,恐怕未必简单,相信更多的是政治上的问题。
司马钧之后,司马量,司马儁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一般中上的人物,就连后世司马做皇帝之后,都找不到什么特别的事迹来讴歌他们,只能表示他们『博学好古,倜傥大度。身高八尺三寸,腰带十围,仪态魁岸,与众不同……』
好吧,长得又高又壮,在汉代确实也是一种本事。
如今司马防又有什么本事呢?做过什么大事情么?
生了八个儿子算不算?
或许罢。
以至于后世史官琢磨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出司马防的什么光辉事迹,最后只能是表示司马防牢骚话倒是挺多,其于平日之内,『雅好汉书名臣列传,所讽诵者数十万言』。数十万字,看起来多,但是甚至比不上马猴的零头,所以乐进确实有可能基于以上的因素,甚至都不觉得需要他自己前来温县,派个军司马就顶天了,反正不就是对付一个穷酸糟老头子么?
吓唬,司马防不怕。
可是万一,这一次乐进的兵马,不是单纯的吓唬呢?
司马氏的狠和忍,是有传统的,是在骨子里面的。
卧榻之上,已经是有些消瘦的司马防,将闭着的眼睛睁开,耷拉着的三角眼里面透出一些狠辣的神色。
这是欺负老头子不顶事,不中用啊……
『看来,不能忍了。』司马防缓缓的说道,『这一次,就算是忍了,多半也是会伤筋动骨……莫要忘了,这乐进乐文谦,当年可是在骠骑手下吃过大亏……』
司马朗的神色凝重,『父亲大人之意是……』
司马防抬起一些眼皮,『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司马朗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若是如此,真可谓无恙之灾!』
司马朗虽然没有司马懿那么聪明鬼谋,但也不算差,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是明白了其父亲司马防的意思。
这还真的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说不得还是乐进学习了老曹同学而拓展出来的『妙招』!
老曹同学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不是搞了一次颍川红白旗么?
那么乐进同学搞一个『挟嗣子以令士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强迫河内士族站队又有什么问题?
兵临城下之后,随便找一个什么借口,比如太行山出现了贼匪什么的,要求司马朗配合行事,或是直接下令征调司马朗入军中参赞,反正理由多得是。
若是司马朗拒绝,表示司马防身体什么的,乐进也是一样可以找到借口,比如说只是暂时借调,亦或是让司马朗证明他父亲是他父亲……呃,是证明司马家和那些贼匪无关等等,反正鸡蛋里面挑骨头么,作为公门之人,这能力要是都没有,那还混个屁?
没看道路上的那些哨卡什么的,拦下车队商队的,即便是手续再齐全,都能找出若干问题来么?
只要驾驶证……呸,司马朗被捏在手中之后,那么其他的问题还能是问题么?
所以司马防或许没事,但是司马朗就算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
到时候捏着司马朗再回头来要挟司马氏,司马氏是忍还是不忍?
『孩儿……』司马朗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孩儿……』
『你也不必如此……』司马防微微摇头,喟叹道,『不,这是必然……我们即便是今日未恶于乐文谦,明日亦会恶于曹孟德!早晚而已,早晚啊……你想想,那战马……』
『战马?』司马朗抬头看着司马防,『父亲大人,这怎么可能?我们做得很小心……』
『再小心,也有暴露的时候……』司马防叹息道,『再说了,光我们小心,又有什么用?这河内,说不得还有人巴巴的望着我们倒台,然后他们可以接手这个生意!』
『……』司马朗沉默了下来。
确实如此。
战马是一个大生意。
作为骠骑之下的高级官吏,司马懿可以从正当渠道获取一些战马的销售配额,而这些销售配额到了司马氏商队的手中的时候,又怎么可能跟着曹操定下的价格去走?
官方价格是官方价格。
市场上一看,战马的价格都非常符合标准,一点都不夸张。合理的运费,合理的利润空间,合理的标牌价格。
可就是没货……
马厩之内空荡荡的。
但若是加个几倍的价格,就又有货了!
要是再价高一些,还有更好的战马!
河内的『半走私』战马的渠道,便是全数捏在司马家手中。
之所以称之为『半走私』,或是叫做『居奇』,是因为从骠骑那边是合法销售出来的,但是到了曹操这里,战马就进入了黑市,不出现在市场上了。
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后世某个阶段的手机,显卡之类的,从厂商那边出来的时候肯定都是正规的,然后半道上就没货了,到了消费者的末端,想要平价的就根本没有,网站上挂着的价格根本买不到……
司马防冷笑道:『老夫只是腿脚不便而已,还不是躺在床上灯干油枯等死呢!这就已经是打上门来了,要是真等到老夫伸脖子蹬腿的那一天,还不指定被怎么欺凌呢!』
『父亲大人……』司马朗说道,『我们要如何应对?』
司马防沉吟了一会儿,『去,唤马大郎前来。我们必须要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若是人少,则还有些回旋余地,若是来的人多……』
司马朗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出去了。
不多时,司马朗就带着马充而来。
司马防笑呵呵的招呼马充就坐,然后问道:『马大郎,你来司马家……有十年了罢?』
『回太公的话,再有两个多月便是十年了……』马充恭敬的回答道。
司马防点了点头,感慨的说道:『十年了啊……』
司马防仰起头,不知道是在感怀过去的年轻岁月,亦或是在伤感岁月的流逝。
马充看了一眼司马防,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片刻之后,司马防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实不相瞒,傍晚那轻侠少年前来,就是来报司马氏的一场祸事!』
马充不由得瞪大了眼,『什么祸事?』
司马防强撑起身,然后朝着马充下拜,『马大郎,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
从远处看向陈家坪的营地,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蹲在暗影之中。
天色早已入夜,头顶明月高悬。
不管怎么说,陈家坪的营地还是有些样子的,挖土成濠,树木为栅,岗哨高立。
马充伏在岩石后面,目光闪烁。
一路急赶,终于是来到了陈家坪此处。
他也害怕。
可是害怕或是退缩,并不能解决问题。
当年马充的父亲,豁出性命,给马充和他兄弟在司马家争出了一席之地,而现在,则是轮到马充他自己豁出去了,给他兄弟,还有他的孩子,再去扩展出更为广阔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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