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但是吕布哪里在长安待得住,那种天天喝酒吃肉的日子虽然曾经是他的梦想,但是在雒阳城那一段时间,那种单调无趣的生活真的是够够的了,于是就借着交军令的理由到了郿坞,希望能见一见董卓,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统兵外出的机会……
然而没想到董卓根本就不见他。
或者说没空见他。
郿坞之内,嗯,新进了一批美女,前前后后加起来,估计有近千人了……
所以,董卓很忙啊……
最重要的是现在河洛一片焦土,山东士族已经各自缺粮,逐渐散去,难道现在还派军队出去挑衅,让这些人重新汇集起来?
吕布自然是空跑一趟。
于是两家并在一处,徐徐往长安而去。
郿坞距离长安还是有些距离的,来回一趟四五天,不是很方便。
按照道理来说,董卓应该是居于长安比较的方便,但是因为……嗯,所以这一段时间便待在了郿坞之处。
王允看了看一旁的吕布,虽然在内心是看不起没有多少的墨水之人,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多一份的助力,也就多一份的自身安全的保障。
“温候可是见过相国?”王允问道。
吕布微微挽住赤兔马的缰绳,不让其跑的太快,控制着与王允的盖车并行,说道:“某仅交军令尔,未曾见到相国……”当然,原本吕布也不抱多大希望来的,这郿坞之行,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是想去见一见另外的一个人……
可惜也没有见到。
整个的郿坞内府还是挺大的,而且还有董卓的家眷,因此并非吕布轻易可以进的,如今看来,只有等董卓回到长安的时候才能另外想写办法见上一见。
吕布话语当中略带出的一些怅然之音被王允听出来了,不过王允自然是想不到吕布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感到有些失望,不过,并不妨碍王允继续说道:“再过两日,老夫离家满十年矣……鸿雁于飞,肃肃其羽。如今年迈,逾思东隅……如今朝堂,经寻不得几许乡音,温候,今日既然有缘,届时老夫略备薄酒,不知可否赏光一叙乡情?”
吕布当即拱手说道:“司徒相邀,怎敢不从?”
王允点点头,捋了捋胡子,说道:“如此老夫便扫榻静候温候是了……”
随后便又闲聊了几句,然后王允便指了指被吕布一直控制着速度,导致有些不耐烦在乱喷响鼻的赤兔马,哈哈笑道:“老夫车慢,真苦了此马!温候不必迁就,先行可也。”
吕布见状也是一笑,便朝王允谢道:“多谢司徒体恤,某便告辞了!”说完,便放开了缰绳,赤兔马兴奋的扬起脖子,长长的嘶鸣了一声,撩开四蹄,绝尘而去。
王允看着吕布带着护卫远去,一脸的笑容,只是在眉眼之间,露出一点的精光……
诡三国 第四九八章 道友你我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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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有些惊讶,甚至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家中的歌姬吕布竟然看不上眼?!或者说不是没有上眼,而是并没有走心。
要知道王允可是将府内的好货色搬出不少来,就连珍藏许久年方二八的小娇娘也展示了出来——方才领舞的就是,可是明明看见吕布有所沉醉,然后不知为何其双眼之中又很快的恢复了清明之色。
歌姬的柔美曼妙的身姿,吕布也赞叹不已,但是却没有什么好色急切的颜色,也根本谈不来什么贪婪之色了……
这让王允很意外。
像吕布这样正当壮年,却不被美色所惑,这简直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按照原本王允的计算,此时的吕布应该在酒的媒介之下,然后接受了如此的美色刺激之后,放荡形骸,原形毕露了才是,怎么反倒是隐隐的有些坐怀不乱的状态?
这个吕奉先,该不会是好**吧?
王允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心中想道,若真是如此,少不得要将自己房内的……
“温候,可是老夫府中歌姬有何不足之处?”王允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再说。
吕布放下了酒爵,笑着说道:“非也。司徒府内歌姬甚美,某也心动不已。”吕布也没有说谎话,确实有些心动,若是送上门来吕布也不会拒绝,但是却没有那种必须不可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肚子里面已经吃了一些东西,现在再摆上一道美味佳肴,吃是固然能够再吃一些,但是却没有像空着肚子的那个时刻的饥渴感。
王允一脸懵。
心动了,但是又没有行动,这个……
“温候可是有何心事?”王允继续试探。
吕布犹豫了一下,却又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事情,不太好讲啊……
王允年老成精,哪里会错过吕布那一瞬间泄露出来的小儿女的状态,不过见吕布不肯讲,便呵呵笑了一声,也并不强求,便又劝酒,表面上神色不变,心内当中却盘算开了。
以吕布当下毕竟是两千石的高官,若是按照常理推测,就算是六百石左右的直系之女都可求的,就连像自己这样的三公,若是求个歌姬之类的,也多半会乐见其成,并不会阻拦……
除非是吕布求之而不能得,甚至是连求都不能求的……
王允端起酒爵,眯缝着眼,将酒水倒入了口中,这个情况看起来并不简单啊。
王允放下了酒杯,很是诚恳的说道:“温候,汝与老夫均为并州之人,有缘相聚于此,若信得过老夫,有何难事,不妨直言,这朝堂上下,老夫多少也有些薄面……”
吕布放下酒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摇头笑道:“司徒拳拳之意,某倍感荣幸,若有难处,定然相告。”吕布只是有些脾气直,又不是傻。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允见套不出话来,倒也不急,反正既然知道了吕布这里有些情况,多留心便是,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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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平阳的已经慢慢的度过了那段人心惶惶的日子,普通百姓永远都是善忘且只顾眼前的……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活在今天,能过把今天过好,开心些,就已经很知足了……
斐潜现在也挺开心的,没想到常林居然真的把壶关令狐氏的令狐邵,令狐孔叔给请过来了!
迎接之后便在平阳府衙厅堂之内设宴款待,贾衢、常林作陪。
令狐邵年龄并不大,大概有二十五六的样子,身高大概七尺左右,一般人的个头,相貌么,也是中等,甚至还比不上贾衢,留着上唇两撇八字形的髭,幸好还算浓密,否则定会有些滑稽而失去稳重之感。
宾主落座之后,令狐邵可能是因为不太方便,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竹简,放到了身旁……
难怪斐潜之前看见老觉得这家伙年龄不大,肚子不小,原来是放了一卷竹简啊……
一旁的常林笑着叹息道:“孔叔真是须臾不可离书尔!此书仍未看完?”
令狐邵也是笑,像斐潜解释道:“偶得《盘庚》,文辞古奥,不甚明了,故置身侧,时常诵读,以解其意。”
“哦,欧阳亦或大小夏侯?”斐潜笑道,这个时代的士族大都喜欢书,但是片刻书不离手的,还是比较少的。
“乃八世博士之书也。”令狐邵拱拱手说道。
斐潜看了看贾衢,说道:“巧也,昨日才到大小夏侯解,今番又至八博士之书,尚齐也。”
雒阳云台的一些书简,走的慢,昨天才堪堪抵达,清点数量,竟有三百多套书籍,合计共有一千三百多卷,结结实实的装了两大车。
斐潜连忙令人在平阳府衙当中专门开辟了一间房屋,打造了一些木架来进行存放。
当然在这些书卷当中,绝世的孤本和珍本比较的少,大多都是汉博士在收集各个地方书卷的时候的手抄临本,但是就算是手抄卷,仍然是相当有价值的,其中就有大小夏侯的章句注解。
“大小夏侯?”令狐邵向前倾着身躯,带了些急切的问道。这个可是跟欧阳八博士齐名的尚书大家,令狐邵一听便心痒难耐,简直都有一些坐立不安,勉强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碗筷,眼巴巴的看着斐潜,欲言又止。
斐潜笑道:“可是吾等照顾不周,亦或是膳肴不美?”
令狐邵说道:“非也!脍细膏肥,不过一日之需,文香墨宝,才是一生之足也!况今既有缘,欧阳大小夏侯齐至,闻之欣喜,心向往之,望中郎莫怪!”
既然令狐邵如此的急迫,斐潜也没有过多的拿捏,便让贾衢去将大小夏侯的章句注解取了过来。
令狐邵大喜过望,喜滋滋的找侍者净了下手,擦干了,才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书简,慢慢的翻看起来,不一会儿,便完全投入了进去,一边看还一边念念有词……
斐潜看着令狐邵,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都是一样的爱读书,甚至会因为喜爱看书而忘记了一切,废寝忘食更是经常的事情。
斐潜看了一眼常林,常林捻须而笑,于是斐潜也点点头,明白了为何常林之前会这么有把握……
眼见平阳这里将成为北地最大的一个学门,拥有丰富的藏书,这样的一个巨大诱惑,就宛如将极品的美酒置放到酒鬼的鼻子底下,自然会吸引着宛如令狐邵这样嗜书如命的,甚至是一些求学无门的寒门弟子。
不过令狐邵这么爱好读书的人,当经学博士年轻未免太轻,当地方官员又恐掉进书中出不来,还是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才是。
诡三国 第四九九章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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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牛车摇摇晃晃,十几名的护卫前后护住,在官道上行进。
既然是看看,那么便是看看。
大张旗鼓多半是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只能是静悄悄的来看。
聪明的人往往都只相信自己,由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才算是真的,至于旁人所说,多半只是充当一些辅助,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只愿意多听,多看,而甚少的发表一些看法,甚至绝大多数的事情在他们的心里,都是有阴谋的……
“奇怪!”在牛车之上,原本一个斜倚着的中年文士,忽然叫停了车,然后掀开帘子往车下一看。
一条颇为平整的道路从脚下延伸到也远方……
文士下了车,走到了路边,细长的眼睛左右打量了一番。
官道显然是刚刚平整过,虽然没有青砖铺垫,但是却相当的结实,应该是夯实过的,然后经过修正碾压之后再夯过的一遍的,这几天比较干燥,踩下去只扬起了点点的尘土,并不其他大部分的道路轻轻一步都是尘土飞扬。
怪不得车辆行进之时没有那么晃动了,而且这个官道的宽度……
文士眯了眯眼,眼睛都快眯成为一条线了,看着延伸到远处的道路,沉吟不语。
官道路面宽度,至少有接近四十步!
在真是相当的出意料之外,现在很少有这么宽的道路了。
战争的破坏性是最大的,就连道路也难逃厄运。
这里曾经是秦朝的上郡道,从咸阳出发,过上郡直通幽州,到了辽东之后掉头往西南,最后终于乐浪,是秦朝联系中央、河套、辽东地区重要通道。
驰道,骑兵一日夜行六百里叫做基本达标,若是紧急情况,则日夜行八百里。原本应是宽广五十步,但是因为秦朝末年的连年战争,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多少修复。
汉初的时候经济条件、国家财力太过于薄弱。甚至因为汉初严重缺少马匹,连汉朝皇帝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御车配备颜色相同的马,许多将相只能坐牛车。而这样的汉朝的经济到了很久以后才复苏,又长期实行无为而治,所以也一直没有劳师动众重修道路。
在这期间许多道路被开垦为耕地,变窄了,甚至完全不复存在了。
而且汉初的分封制度也弱了道路的作用,驰道显然是用于长途运输的,转运兵马的,而汉朝长期诸侯各占各地,相互之间甚少往来,不同封地之间的民众也没有大量货物长途运输的必要,运输线变短,也因此失去了重新翻修驰道的必要性。
当然随着经济的复苏,汉代逐渐富庶的财政又被汉武帝这个雄才大略的家伙全数投入了对匈奴作战当中,对于大量骑兵的运用,也减少了对于车辆的需求,因此也没有抽出多少钱来恢复道路。
一个宽阔平整的道路,对于道路两旁,甚至是城池之间迅速的转移兵力,运输物资自然是极其方便的……
但是要重新修整出这样的道路,需要动用的民力就是一个庞大的数量,动用如此大的徭役项目,不怕激起民变?
文士看到路旁有几名农夫正在田地里面除草,便慢慢的走到了田边,冲着其中一名年长的农夫拱了拱手,说道:“敢问老者,此地赋税多少,劳役如何?”
老农抬头看了看,琢磨了一些,看着似乎像是官面上的人物,便也没有多少隐瞒,说道:“今年因为用了官家的牛马来开田,所以要多交一分的粮,所以是田租五分,赋一分……夏冬农闲时役各一个月……”
“要交六分租赋啊,那余粮一家用度可够?”租赋有些重,不过既然是租田,也就差不多都是这样,但是徭役相对来说就算是比较轻的了。
汉代的徭役比较的复杂,对于普通的农户来说,租赋只是一年交一次,而且根据田亩产出,固定比例,其实并不重,但是徭役则不然,往往成为了农户破产的重要原因。
汉代民编,首先是国家兵役,1年在当地补充郡县兵,负责治安接受训练,然后第2年要根据国家安排,去另外的地区服兵役,一般来说是都是比较危险的区域……
当然国家兵役一丁一生只需要服役一次,但是若是战起,则还需要服从再次征召,不得抗拒……
徭戍则是到边疆服役,时间也是1年,可用银钱相抵。
以上的还算是固定的徭役,而不固定的,由当地郡县发布的临时性的劳作,包括并不限定于土木工程、造桥修路、治理河渠、转输漕谷等劳动,称之为更役,也可用银钱代之。
再加上汉代对于一些人免除了徭役,比如宗室、贵族、有高爵的官僚及其亲属,县、乡的三老及被选为孝悌、力田者;博士弟子、其他通一经者及特诏优许复除者;或生子、服丧者,逢天灾兵祸之害而暂获复除者;治河有功或皇帝巡行所经地方的人民亦得以暂时免役等等。
大商人或是士族,也可用银钱买到民爵,然后凭此即可免除徭役,这样一来,汉代徭役的义务实际全落到中产阶级以下的农户身上了。
在加上基层的鼠吏犬差上下其手……
老农听到文士的问话,看了看田地内的成长的不错的庄稼,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如果老天爷能照顾些,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这路……不用徭役么?”
老农哈哈一笑,说道:“那是鲜卑奴修的!”神情之间还颇有些自得。这些年老是被胡人侵扰,烧杀抢掠,现在看到曾经强横的鲜卑人成为了苦力,这心里啊,自然是隐隐的有些畅快了……
“那鲜卑奴竟然也服从?”竟然是用鲜卑人修路!胡人多残暴,不明道理,不被王化,不服管教,难道就没有反抗?
老农嘿嘿一笑,“胡人也是人,都是一颗脑袋一张嘴……先生再往前走走,就能看到啦……”
文士哦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了些五铢钱放到了田边,说道:“多谢老丈解惑,告辞了。”
老农看了看已经走开了的文士,又看了看田边的五铢钱,摇了摇头,便随手将那几枚钱币捞到怀中,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什么……
诡三国 第五零零章 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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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信步往前,很快就到了老农在言语当中所说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明显,甚至不用走到面前,就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的存在了,一股人类尸首特有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文士皱了皱眉头。
这是特意在路旁开设的刑场。
一股腐败的气息,就像是十几个发臭鸡蛋摆到了面前,然后再上面浇上了一堆隔夜的粪便和尿液,混在一起,文士几乎都能感觉来空气当中似乎飘荡着这个臭气的淡淡的绿色烟雾,就算是吸了一口,也会令人作呕。
尸体能辨认出来的,绝大多数是鲜卑人的,头发和身上的服饰说明了这一点,至于那些无法辨认的,就算是神仙来了,估计也就是认一个人形。
同样,尸体上面的伤口和死亡的惨状,也同样说明了这些人在临死之前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文士虽然以袖掩鼻,但是细长的眼睛之内却闪烁着光华……
这个是被割断了手脉流血而死,甚至为了保证血液不会被凝固,还在手腕上的创口上插了一根芦管;
这个应该是剥皮,然后被曝晒而死,头脸之上丧失了皮肤之后,招揽了不少的蝇虫,一些肥大的蛆正在腐败的肌肉骨头之间钻进钻出;
这个应该是锯割,嗯,手法粗俗不堪,没有什么看头。
这个……
看不出来,不过文士瞄了一眼尸体已经开始发绿的鼓涨如同圆球的腹部,下意识的远离了几步;
这个是坐桩,先用刀子割开一些,然后将让其由着自重,慢慢的沉入,最后透胸腹而出……
这个是抽肠,呃,真是太臭了!
……
文士往后退了几步,眯缝双眼,心想,这狠倒是够狠了,难道不怕招揽过多的怨恨?或者不怕那些口吐白莲的家伙们大肆批判?
有意思。
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有意外的收获……
只是不知道是残暴无度的子受,还是铁腕无情的赵正?
文士的细长的眼睛眯称了一条缝,正当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却看到远远的来了一队人马,四五个骑兵,其余的便是跟着的步卒。
文士略瞄了瞄身边的护卫,然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待到了近前,文士才发现带队的竟然是一个胡人,看其穿戴,尤其是那顶毡帽,十有八九是一个匈奴人……
只听那个匈奴骑士勒住了马匹,大声的用胡语呼喝了几声,然后就有几个鲜卑服饰的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鞭子,从队列当中哄赶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出来……
文士眯着眼,上下瞄了一眼那几个衣衫褴褛的家伙,虽然说衣服破烂的几乎看不出属于那一边的人了,但是发型发色、脸型都是迥异,多半也是鲜卑……
匈奴多半还是黑发,然而鲜卑人里面也有一些是黄、白发者,面形和瞳色也是各异。
这些破脸衣衫的鲜卑人,在持着鞭子的黑发鲜卑人的号令之下开始收拾慢慢的收拾起刑场之内的尸首来了。
一名胡人骑手翻身下马,朝着文士走来,用手在胸前按抚了一下,行了一个胡人的礼节,然后用极其怪异的腔调说道:“啧唯棱晋,巧贯……嗯……”似乎是忘记要说什么了,便不好意思的扭头喊了一声。
另外一个胡人快步来到面前,似乎是嘲笑了先前的胡人两句,然后也是行礼,说道:“我四阿打,轻问然君要去那里?”
嗯,这话还算是比较明白。
文士点了点头,说道:“我叫甄和,准备去平阳找个朋友,嗯……别碰那个!”
甄和忽然指着在刑场之内的那个腹部鼓涨如球的尸体大喊道,但是那些鲜卑奴隶那里懂得汉语,麻木的还在解了绑着那具尸体的绳索……
甄和连忙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就像是一个水囊从高空摔到了地上一般,只听见“噗”的一声炸响,那个腹部如鼓的尸首接触到了地面的时候,腹腔受压猛然炸开,顿时间黑的、黄的、绿的、紫的、褐的喷薄而出!
幸好的是,尸体是面朝地面倒下去的,只是向下喷溅到了地上附近,以及周边的几个鲜卑人身上……
一股刺鼻的恶臭瞬间传开。
甄和见状连忙逃得更远了一些。
队列当中一个鲜卑人似乎是骂骂咧咧的提了一个带盖子的大圆木桶出来,远远的丢下,一脚踹给了那几个收尸的黄发鲜卑人。
一个黄发鲜卑人扶起了木桶,打开了盖子,从木桶里面掏出了似乎是白垩一样的粉末撒开……
咦?!
胡人竟然也懂得此法?
虽然有白垩掩盖,但是那股恶臭仍然萦绕不去,甄和也待不下去了,便和那几个领头的匈胡点点头,便重新回到了官道之上,继续前行。
“真有意思,以汉统胡,然后再以胡制胡……看起来这个胡人似乎也分了三六九等……呵呵……”甄和坐于牛车上,回首看了看刑场之内的情形,低声的嘀咕了一句。
远远的,一座红色的城池映入了眼帘……
嗯?
等等,红色的?
甄和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确实是红色的,就像是朝阳初生之前天边的红色,又像是秋天成熟果实上的红色,虽然有些耀眼,但是却不刺眼,很特别……
忽然在平阳城南有一个大营地前面的东西吸引了甄和的注意力。
这个营地,似乎是用来看押胡人的,不少衣衫褴褛的鲜卑胡人在营地之外排着队列,然后排在最前面的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蹲进了一个个似乎冒着热气大木桶当中,似乎全身都没入了水中,然后走才站了起来,然后到了另外一侧,领取了一套衣物之后才进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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