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而且王允的潜台词也是很明显,若斐潜不是来禀报什么国家要事的话,嘿嘿……
斐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竹筒,一旁的侍者连忙上前,双手接过之后,递送给了王允。
王允一手挽着袖子,一手轻轻的将这个小竹筒拿起,看到了竹筒子上的火漆已经破开,不由得皱眉看了斐潜一眼,然后才用手指头轻拍竹筒底部,让竹筒之内装着的细绢掉出来。
王允将细绢慢慢展开,眯缝着眼,远远的举着,接着灯火下一看,不由得瞬间睁大了双眼,猛地张口欲言,却立刻闭上了嘴,眼珠子左右看了看,将细绢紧紧的抓在手中,吩咐了一声:“上茶!”
然后王允便闭上了双眼,像一个木雕一般静静的坐着。
直至侍者将煮好的茶汤奉上之后,王允才挥了挥手,令侍者远远的退开,将细绢重新铺在了桌案之上,仔仔细细又重复看了几遍,方抬头直盯着斐潜,沉声说道:“此乃军事也,为何交予老夫?”
斐潜连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话道:“这个……下官也未曾多想,事情急迫,太尉又……王公总领政事,且大祭在即……故而……”
斐潜讲的有些凌乱,但是王允却听明白了,笑了笑。
太尉原本是权掌国家军事,这种事情当然是第一责任人,但是自从张温被董卓干掉之后,也一直没有指派谁去担任太尉,便虚悬至今,所以斐潜说不知道找谁,勉勉强强说的通。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即将准备举行大祭,若是突然冒出一条这样对冲的负面消息出来,未免就会导致王允原本的意图大打折扣。
况且斐潜是祥瑞的发起者,这样一条消息,同样也是对于斐潜自己不利的,因此对于斐潜来说,第一时间选择将这条消息上报给王允,而不是上报朝廷,宣布得满世界都知道,就可以说的通了。
只要在其掌控范围之内,王允并不在乎斐潜表露出来的小心思,况且斐潜这样做的确对王允也是有利的,因此王允便将斐潜这略显得不合常理的行动揭过。
“此上所言,可是当真?”
斐潜又欲起身回话,王允却摆了摆手,示意斐潜坐着讲。
斐潜拱手拜谢,然后说道:“据下官所知,应属实情也。经年,代燕之地,夏遇久旱,冬遭严寒,草木尽毁,胡人牛羊多罔……今秋气温……故而鲜卑南下劫掠,几是定局矣……”
胡人就是这个鸟德行,王允也是知道,反正只要是遭了灾,肯定是想方设法的从汉人头上再捞回去,因此一旦出现天气异常的情况,也就基本上是七八成要迎接胡人的劫掠了。
劫掠不是什么问题,对于王允来说,边郡是用来干什么的,不久是用来替中央朝廷分忧的么,况且胡人劫掠一般都会在寒冬彻底到来之前撤走,所以多数情况下并不会影响到京兆地区……
但是,这一次的规模……
王允有些头痛,忽然联想起昨天收到的一份从西河郡传来的加急军报,说是有察觉北部鲜卑有异常调动……
和现在手头上的情报对照起来,这个异动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王允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的细绢,说道:“此为何人传之?”
斐潜有些汗颜的说道:“王公明鉴,下官……下官与南匈奴於扶罗略有交往……”这个年头,士族的朋友必然是士族,像斐潜这样的虽然可以理解是为了并州军务,但是也会被一些士族子弟讥笑是沾染了腥膻……
王允眯着眼笑笑,宽慰的说道:“为国分忧,休管他人闲言!”
斐潜伏地而拜,感激的说道:“得王公一言,足慰生平也!”
王允一面让斐潜免礼平身,一面在心里嘀咕:
看来多半就是匈奴那边传来的信息了……
况且南匈奴也刚好在这条线路之上,所以……
然而,胡人毕竟还是胡人……
“依子渊之见,匈奴有几分可信?”王允眯着眼,看着斐潜问道。
斐潜斩钉截铁的说道:“禀王公,胡人不明道理,不知礼仪,不晓文墨,绝不可信!不过……”
斐潜表现出来果断的正确政治路线,显然是说到了王允的心里,因此其便微微点点头,示意斐潜继续讲。
“……不过胡人皆好利也!不瞒王公,下官麾下略有胜兵,直需些许钱帛,便是同胞亦毫不手软。”
王允低头笑笑,心中想着,虽然有些见地,但是不管怎样,毕竟还是年轻人啊……
天下难道只有胡人好利?
笑话!汉人还不是照样有点利益便可忘乎所以,自相残杀的事情难道比胡人会少多少?
不过,这倒是一个思路……
诡三国 第五二五章 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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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王允府内,富丽堂皇的大厅当中,安静得只有火烛燃烧时轻微的噼啪之声。
王允静静的思索着,但是却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觉得还是需要了解更多一些信息之后再进行决策。
嗯,於扶罗……南匈奴单于……
王允用指节叩了叩桌案,说道:“子渊,北地之况,汝可熟悉?”没办法,王允毕竟只是一个文官,虽然原来在董卓之下也是掌管尚书台,但是多半时候还是关注在官员、士族,以及山东山西之间的问题,对于边疆来说,王允可能甚至还不如一个西凉将校了解得更多。
斐潜点点头,然后略作一些回想,便开口说道:“光和四年,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其子和连继立,无能无才,故失其位,当下北地鲜卑一分为三,其大人一为步度根,二为轲比能,三者素利、弥加、阙机诸部。鲜卑小部几千、万余,大部三四万,五六万不等,多居于漠北,逐水草,牧牛羊……”斐潜说的比较慢,也借助手势来帮助王允建立起一个对于鲜卑更加详细一些的轮廓认知。
王允点点头,显然是对于斐潜这么熟悉鲜卑事务表示一定程度的赞赏,然后微微皱眉说道:“如此说来,十万鲜卑南下或亦有之?”
十万啊,不是十万只蝼蚁,而是十万头饿狼啊!
这个才是王允最为担心的重点,如果只是一两万的鲜卑,那么必然不会深入,骚扰一番也就退去了,但是十万……
这一下鲜卑人的胃口就未必那么容易得到满足了,若是影响到京兆地区,那么对于王允来说,不亚于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斐潜沉吟片刻,说道:“十万,亦或有之,亦或虚言……”
“此话怎讲?”王允接着说道。
“鲜卑各部惯于散居,况其大人步度根与轲比能不合已久,若是联合一处,难免会有争端,并且劳师远行,徒耗军粮,与兵法不符尔……”斐潜一边说道,一边似乎是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王允的表情。
王允似乎是低垂着眼皮,但是实际上将斐潜的动作都收在眼里,内心中嗤笑一声,还兵法呢,带了几天兵,就真当自己是兵法大家了?真要是对自己的言论有信心,当慷慨激昂才是,怎么还会看我的表情?
王允沉声接口道:“故多应为分兵而进,而非兵合一处尔,轲比能多往冀、豫,步度根掠司、并,而其余鲜卑小部袭击幽、辽矣。”
“啊……这个,王公睿见,明察万里,下官正是此意。”斐潜先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道。
“兵分三路,冀豫幽辽……”王允没理会斐潜的奉承之语,只是自己重复了一声,心中所想颇为复杂,一方面感觉略有轻松,至少并不是请全部都直接冲着自己这个地方来的,另外一个方面,而且若是劫掠冀州的鲜卑能够那啥……
嗯……
时间不知不觉的在流逝,已经到了后半夜了,王允毕竟年龄较大,显出了一些疲惫之态,看着斐潜说道:“子渊,司、并……步度根一部,汝且估算其有多少兵马?”
“步度根虽为大部,然一则须留些人手以防轲比能,二则其部属妇孺冬日难行,故而少则三万,多则五万……”斐潜伸出了一个巴掌,在桌案之上比划了一下。
王允看了一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五万啊,虽然比起最开始的十万之数少了一半,但是依旧是一个不小的压力,关键是自己当下根本抽不出兵卒来对于鲜卑进行防御打击……
五万的鲜卑,若是真的打到了京兆附近,就会像是一个烧得灼热无比的铁棒,可能会一下子就把原先王允的平衡彻底捅得七零八落。
用吕布等人钳制西凉将校,然后用西凉将校阻挡住山东侵略关中的步伐,只要能够拖上几个月,那么等自己将朝野上下完全掌控之后,再收缴西凉之兵,一手王权,一手兵权,山东士族必然土崩瓦解,届时大汉也就将在自己的手中……绽放光华……
而现在……
想到这里,王允扫了一眼斐潜,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厌恶之感。
斐潜略有些啜啜的说道:“……下官倒是略有些想法……不知可否……”斐潜深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对于只知道提出各种问题,而不附带上解决方案的人,都是不会受欢迎的,因此不管怎样,自己都必须有一个方案。
果然,王允闻言,颌首眯着眼笑道:“子渊但讲无妨!”
“……这个……兵法有云,避实就虚……”斐潜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拿着半本兵法书在吊书袋子的人一样,伸出了两只手比划着,“……步度根欲劫掠财帛,自然是选富庶郡县,因此定是走吕梁,掠河东……”
王允点点头,看起来斐潜虽然年轻,但是分析还是比较正确的……
太原上党区域是被吕梁、太行、秦岭围绕在其中的一个平地,虽然也是比较富庶,但是因为山口路径较少并且多为险要,进出不便,所以并非是第一选择的方向,反倒是河东区域只要过了吕梁,便是一片平地,十分适宜胡人骑兵奔袭。
“……故而可遣兵沿秦直道,直驱阴山,掩至步度根其后,袭其王庭,则步度根必退而救之,河东之危可解矣……”
王允说道:“围魏救赵?”嗯,这倒是一个别出心裁的想法。
斐潜点头笑道:“王公卓见,正是如此。”
“……兵从何来?”王允不动声色,继续追问道。
斐潜说道:“下官城北有骑三千……另若是以册封南匈奴单于为由,再胜胡兵三千……多设旗帜,以壮声势,可号三万……”
利用匈奴兵,再加上虚张声势?王允略微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何人将之?”
“……下官位卑资浅……这个,若是由朝廷当中宿老名将镇而统之,则无忧矣……”斐潜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王允看了斐潜一眼,然后垂下了眼帘。
宿老名将?
朝野当中还有谁是宿老名将,这不就是指皇甫嵩么?
这么说,斐潜是不想担这个担子了?这小子觉得不好做便是要撂挑子了?
王允沉吟并不表态,一直沉默不说话。斐潜也只好静坐一旁,只是不时的拿眼偷偷去看王允脸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允忽然一拍桌案,沉声喝道:“斐中郎,汝好大的胆子!”
诡三国 第五二六章 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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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夜风吹来,扯动着大厅之内的火烛一片乱晃,厅内布幔相互之间的在地板上投下的阴影就像是忽然被灌输了某些不可知的能量一样,群魔乱舞起来……
“下官惶恐!王公息怒!”斐潜连忙起身,伏于堂中请罪。
老年人睡觉的时间短,但是并不是意味着老年人就不需要睡觉。相比较年轻人而言,缺乏质量良好的睡眠,更容易导致偏头疼,高血压,心率不齐等等的相关问题的产生。
若是在平时,王允此时应该才不多该醒来了,但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突发事件,却到现在还未能睡觉。这让王允觉得脑袋似乎都有些随着呼吸,产生了一种胀痛……
王允沉声道:“斐中郎,汝可知罪?”
“这个……”斐潜支吾了一会儿,伏地低声说道,“……下官知罪……下官不应临战退缩……然兹事重大,下官……下官恐力有不殆……”
王允闻言,捻了捻胡须。对于斐潜的坦然承认,让王允的态度多少有了一些改观,脸上嘴角边深深的法令纹也略微松驰了一点。
对于像斐潜表现出来的这样,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让,这种事情,这种官员,王允在从政这么长的时间内,没少遇到过。若是平时,王允早就叫人将斐潜轰将出去,等待处理了,但是现在……
大祭在即,自己现在将面前的这个祥瑞敬献者按照品德不佳处理了,不就意味着告诉了天下人,这个祥瑞是无德者所带来的?
若是无德者所带来的……
还能称之为祥瑞么?那么自己又怎么能凭借这个祥瑞打造出当下急需的势头出来?
王允就觉得脑袋一角的血管似乎在蹦蹦的跳……
所以,只能是……尽可能的不处理……
王允忍着头疼的不适,盯着跪在下首的斐潜,似乎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斥责道:“欲木之长,必固根本,欲川之远,必浚其源!明哲保身,虽为常情,然身为人臣,权掌印绶,当思君恩,当慎器重!有善始者,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克己奉公,勿懈毋怠,方获全功。今汝加身中郎,既有智谋,当勇竭力,文武争驰,岂可因惧邪而黜恶正身耶?”
斐潜头颅紧紧贴于地面,似乎有些哽咽,“……下官……知罪……”
王允叹息一声。
不过却不是为了斐潜所叹。
皇甫嵩当然最佳人选,让其领军北上也不是不可。但是,斐潜所提的部署虽然可行,然而风险也是极高,抄后路袭击步度根的王庭,虽然十有八九是会逼迫得步度根不得不退兵,不过……
这些深陷敌后的兵将,能安然的退回多少人就是一个值得存疑的巨大问题了,万一被步度根大部队堵住了回归之路,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灾难。
王允自己能想到这一点,他也相信皇甫嵩也会想到这一点,因此,要说服官场老油子皇甫嵩担任这种任务……
还不如说服面前的这个小青苗更容易一些。
鲜卑南下,情况紧急,又不能张扬得谁都知道,影响到整个大祭的效果……
王允绝对不想出现在祭祀的时候,下面的百官还在叽叽喳喳的议论什么胡人鲜卑之类的话题!
更何况,皇甫嵩是作为王允他手中捏着的一张很重要的牌面,若是吕布对于京兆地区的部队控制无力,还需要皇甫嵩出来整顿局面,怎么能轻易的就将其扔到了并州战场上?
还有一点,皇甫嵩和南匈奴没什么交情,面前的这个斐潜倒是似乎和於扶罗有些私交,想必若是借兵的话,也会更加容易沟通。
王允将语气放缓,让斐潜先平身就坐,而后说道:“今国祚初安,正是吾等臣子一展抱负之机也,若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伐根求木茂,塞源欲流长,纵然一时苟免,然必天下所耻!子渊,切莫自误啊!”
“王公之意,下官明白……”斐潜离席而拜道,“下官……愿服王公调遣……”
王允站起身,将斐潜扶了起来,拍了拍斐潜的臂膀,说道:“子渊之才,可堪大用。然未有功勋,不能服众尔。今鲜卑南下,虽有风险,然能勇任,平定胡患,威镇北地,此乃不世之功也,足可上慰君,下安民,岂非吾等生平之愿?”
“王公所言甚是,下官……一时糊涂……”斐潜低着头说道。
要让人卖命,敲打之后,自然也是要给点好处的。
王允笑眯眯的说道:“子渊守土靖边,又献祥瑞,功在社稷,老夫当章表陛下,为子渊请功。”将这个小子头上的那个“假”字拿掉,应该就算是差不多了吧,当然还要看这个小子是不是机灵一点,懂得配合……
斐潜当即拜谢,然后说道:“既如此……王公之意,下官是何时出发为妥?亦或大祭之后?”
王允眼珠微微动了两下,说道:“军情紧急,岂容耽误!子渊当即刻动身才是!”
“……谨遵王公之命。”斐潜似乎是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启禀王公,关于南匈奴於扶罗所请二事……”
南匈奴於扶罗的事情……
一件是要册封单于之位,这个问题并不是太大,毕竟要让南匈奴提供一些兵力,怎能什么甜头都不给,但是时机却很重要,若是直接给了,虽然说斐潜和於扶罗似乎有些交情,但是胡人万一拿到了册封就翻脸也不可不防……
另外一件事就是作为於扶罗个人想要邀请一个当朝的大儒进行学术上的请教……
胡人居然还懂得学经书!
呵呵,王允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对于汉家儒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么?毕竟也可以算是自己的一份教化之功啊!
所以当然是要支持,而且还需要将这个事情宣扬一下……
但是要派谁会好一些呢,若是能让杨彪去就简直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嗯,这个难度太大,毕竟是弘农杨氏,牵扯起来关系太多……
搞不好就会落人口舌,被人抨击,损伤名望。
因此,需要找一个恰到好处的人……
诡三国 第五二七章 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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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思索着,忽然看到了斐潜,脑海当中就像是有亮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便说道:“於扶罗二事,大祭之后,吾便请旨,以蔡中郎为使,册封其为单于。”
不是要册封么?不是要听大儒讲经么?蔡中郎出马,两全其美啊!更何况若是让蔡邕走河东线,斐潜必然就必须尽全力去保证完成阻挡步度根鲜卑南下的计划,否则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蔡邕!
不仅如此,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将蔡邕光明正大的调出京城,使其远离朝堂。虽然蔡邕平日表现的并不是十分热衷于参政议事,但是毕竟也是山东士族的一员,万一其凭借着熹平石经的声望和自己打对台戏就没意思了。
眼下这个朝廷,还是声音纯粹一些比较的好……
王允几乎都要为自己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绝妙之计称赞起来,简直是一举数得,真是神来之笔也!
“吾师年迈……王公……这个……”斐潜愣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道。
“此事子渊无需多虑,老夫定然多加思衡……”王允摆了摆手,说道,“……武库之中尚有些器具,老夫亦调配与汝,只是……”
王允声色转为严厉,说道:“军国大事,必须慎密,未有朝廷允许,不得擅言此事!子渊,汝可依计行事……若是让鲜卑乱入河东,唯汝是问!”这就是王允的底线了,反正边郡烂了就烂了,但是河东这一块产粮地却不能遭受侵袭,因此也将得非常严厉。
“下官……遵命!”斐潜有些无奈的拱手,“下官告退……”
王允抬了抬下巴,示意斐潜可以退下了,然后看着斐潜离去的身影,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将心思就放到了大祭上……
反正若是斐潜无能,那么实在不行,就下令赦免西凉将校,条件就是……
这样,就可确保无忧了!
一晚未眠,王允揉了揉胀痛无比脑袋,吩咐下人们去准备一些吃食,然后便在斜斜靠在了一名美艳侍女的怀里,享受着几双柔荑轻柔的按拂,才算是稍微舒缓了一下疲惫身心……
王允叫过了一个侍卫,吩咐道,然后又叫人取了纸笔,写了几行字,让他去交给尚书台,并吩咐道:“派几个人去盯着斐潜斐子渊,有任何举动便速来报之!”
“唯!”侍卫领命退下,王允这才安心的闭上了双眼,假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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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司徒府衙,已经是接近了天明。
斐潜长长的呼出一口长气,也是疲惫异常,不过总算是达成目标了。
斐潜站定,让一旁的亲卫为其覆盖上了一件红色的大氅,然后拉住马匹的缰绳,脚踩马镫,翻身坐于马上,便带着护卫沿着大街缓缓向前而行。
斐潜斜眼看了一眼微微晃动着的,悬挂在司徒府门前两边写着一个“王”字的灯笼,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点点。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越是强迫,可能适得其反,但是如果是他人自己的选择,呵呵……
就像是两个骑兵对冲,或许舞动大刀,一击势大力沉的力劈华山,将对手连人带马砍成四段,很是振奋士气,也很惊心动魄,吸引眼球;但是,斜斜的握住长枪,摆好姿势,在对手必经之路上,等着对方的喉咙送上枪头,也同样能达到杀人的效果。
只是并不华丽,也不好看罢了。
如果主动进攻,举起了大刀,那么胸腹之下必然会露出许多破绽,而现在,所有的破绽都被对方的言行所掩盖了……
就是最后王允忽然说出蔡邕名字的时候,斐潜还有一些意外,就像是本来还以为要费些气力的,没想到直接送到家的感觉。
不仅仅是王允,就连现在朝野当中的人,相信都不知道斐潜现在的关系网,已经不是一个郡县,而是覆盖了大半个的北地,从西河到和河东,从上郡到上党!
有谁会和钱财过不去?
感谢汉代落后的通讯和简陋的公文系统,这里面有太多的漏洞了,在斐潜眼中,就跟筛子差不多……
呃,不过,虽然自己的手段有些不诚信……
斐潜在街头拉住了马,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便往北门而去。蔡邕师傅那边还是不通知了,防止万一知道了详情,结果在举止言行上出现了一些什么问题,暴露了反倒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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