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所以,吃的东西实际在古代都是很贫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古代,也只有上层人士,掌权者才有充足的食物吃得肥头大耳,身宽体阔,俗称“福态”。
福叔愿望之一就是斐潜能吃得福态一些,他总觉得斐潜大病之后瘦多了。
斐潜每次肚子饿吃的时候,也都会要福叔一起吃一点,但是每次福叔都笑呵呵的摇摇头。
福叔看着斐潜吃,比自己吃都觉得开心,笑呵呵的站在一边。在他心里,只要少郎君吃的好,睡的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就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
也幸亏斐潜卖了几个琉璃器,否则就别说吃白水煮羊肉了,就连吃豆饭都有些问题。唉,如果有辣椒就好了,没有水煮牛肉,也可以搞搞水煮鱼,水煮羊肉啊……
说道牛肉,斐潜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福叔,崔小郎君昨日送来名刺,邀请我这几日去他庄上一叙,你看这事情……”当然崔厚在名刺中是说主要目的还是一起看看山野风景,喝喝清茶,探讨些经义,切磋点学问,在最后才略略附言提了一下说庄上近日摔死了一只牛,顺便也邀请斐潜一起来吃一顿。
虽说汉代政府明令禁止随意宰杀耕牛,但是“摔死”的自然就不算宰杀了。在汉代能吃一顿全牛宴,就跟在现代到什么米其林吃一顿的规格差不多了,寻常人根本没啥机会吃得到。因此,崔厚的这种邀请已经算是蛮上档次的了。
“崔家……我是听坊间有传闻说崔家之事,”福叔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讲一下比较好,“城北有一良家,据说崔家看上了他家家传翠玉,执意要买而不得,此后不久,此良家之子竟被检举与黄巾贼子往来私通,被投入大狱,其良家奔走无门,后经人点拨献玉与崔家,方即获得一个查无实据判决——还有,据说崔厚与城中不少游侠交好,庄中更是有不少好手……”
斐潜皱皱眉,“如此说来,此次还是不去为妙?”
福叔摇摇头,“崔家毕竟是前朝司徒,与朝中多有联系,少郎君若是无故拒绝,恐怕不好。”说的也是,虽说是退居的官员,但也是有能量的。就算崔家已经败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像斐潜这样的挂着一个河洛斐家旁支的名号能抗衡的。
换成现代的来说,一个前国字级别的家族邀请一个预备役政府公务员赴宴,然后这个预备役公务员还拿架子不去,那就只能呵呵了。
是的,不去就是打崔家的脸。
在汉代,这种打脸行为是会让友人变仇人的。最典型的就是汉武帝时期的田蚡和窦婴。当时田蚡是丞相,窦婴被封为魏其侯。有一次田蚡遇到魏其侯窦婴的好朋友灌夫,开玩笑说,灌夫啊,我想和你一起去见魏其侯窦婴,不过看你有孝在身就算了吧。
灌夫却没当田蚡说的是玩笑话,很认真的说道,您要见窦婴一定是有大事情,我怎么能因为我个人有孝在身耽误了您的国家大事呢,不如这样约定明天中午一起去见魏其侯吧。
田蚡大感无趣,这人怎么听不懂玩笑话呢,于是随便哼了一声走了。
可是灌夫却以为是田蚡答应了,于是去告诉了魏其侯窦婴。结果窦婴连夜准备,打扫庭院街道,准备酒食,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夫人在门外等着,从上午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晚上,结果没等到。
窦婴就问灌夫,不是你说丞相田蚡要来么?灌夫也奇怪,是啊,是他说要来的,于是骑上快马到丞相府一看,田蚡早就忘了此事,吃饱睡了。于是窦婴认为是奇耻大辱,开始处处和田蚡作对起来。
在汉代,颜面这种东西有时候比后世看得重的多。
说来说去还是要去。
斐潜有些头痛,如果福叔说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崔家突然邀请斐潜,就有点先礼后兵的意思了。崔家就像盯上那个良家的翠玉一样,这一次无非盯上就是琉璃,而这个琉璃技术说实在的,如果真道迫不得已的时候交出去会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
更恶劣一点,如果崔家贪得无厌又怎么办?
斐潜不由得心中暗骂,为什么看那么电视小说,那些其他穿越者发明随随便便搞,东西说搞出来就能搞的出来,而且身边上到皇帝下到百姓,个个都那么善良淳朴,怎么瞎扯都能信,到了我这里,就稍微搞了点琉璃,还不敢大量搞就被人盯上了,还要时时刻刻担心人身安全,这叫什么事么!
只能是见招拆招了,还能如何?许多事情还没准备好,现在跑路,未免太早。
“既然躲不过,那就去!”斐潜拍板下定决心,就当是一次小测验吧,若是这样的测验都混不过去,又怎么能在众多牛人的威胁中存活下去呢?不过,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跟本家打个交道了。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如果我是小虾米,那么只要找一个大鱼来恐吓崔家这只小鱼就可以了。在后世,如果不想听你上司的,那么你至少要紧进你上司的上司大腿。
“对了,福叔,崔家这个山庄是在那?你知道么?离城有多远啊?”
“知道的,离城不远,出了北门大约八九里,北邙山山脚下便是。”
斐潜点点头,哦了一声,那倒是也不算远,不过,北邙山,这地方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诡三国 第六章 旁支与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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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要离开河洛,有一个地方是必须要先面对告知的,那就河洛斐家的家主。
反正招呼打一声,人家也不会抱着大腿不让你走,如果不告而别,在这个汉代非常讲究礼法的士族圈子里,基本上就等于给自己一生贴上了狂妄之徒的标签了,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
世家这个东西,自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形成,一直到了唐宋年间才慢慢势力消退,到了明朝科举制度的真正施行才宣告了世家正式退出历史的舞台。
而在明朝之前,每一任的帝王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直面世家的,离不开世家,又要用各种方式限制打压世家,不过真正玩的转的把世家压制的服服帖帖喘不过气来的在历史上也就屈指可数的几个而已。
终结汉代为何一直陷入外戚和宦官的权利争夺的怪圈,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世家。在这个时代,世家大多数时间还是向善的,指引着国家的方向,但是牵扯到家族利益的时候,往往又会做出一些损害国家的事情来。因此,几乎汉代的皇帝首先打压世家就是依靠外戚,然后看到外戚势力不受控制的时候又拉起了宦官来压制外戚,宦官势力庞大了就再利用世家的清流来清除宦官。
如此循环,导致历朝历代中唯有汉代的外戚最出名,比如牛人霍光、卫青等等,也有还比如窝囊的窦武、何进……
在汉代高举着打到世家的旗号跟世家对着干是行不通的,就算有着超越千年的知识和见闻,能趋吉避凶料敌先机,也几乎是做不到的。毕竟在这个时候,世家大部分是掌握着最先进知识的一部分人,治理国家还是要靠这些世家子弟,而绝大多数普通百姓,别说认字,连数数都不行,你怎么能让这些文盲一下子懂得治理国家呢?
斐潜隶属于河洛斐家,是源于秦。
秦国先公非子被周孝王封于秦,史称秦非子。秦非子的后代中有人被封为侯爵,并被封为裴乡,便称为裴君。他的后世子孙便已封邑为姓,称裴姓,后由裴又分出棐、斐等支家,逐渐演变而成。
斐家此支在洛阳扎根已有近百年,虽然没有出过什么三公之类的大员,但是朝中官员、地方太守和郡守是出任过不少的,因此当时斐潜被举孝廉,多少也有些地方官员知道此关系的情面在,反正地方大郡年年都有举孝廉的政治任务,拿出来讨好一下洛阳的这些世家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斐潜感觉就跟后世到了一个地方拜见地头蛇似的,而实际上,世家也基本上和地头蛇的性质差不多。
斐家本届家主名敏,斐敏,字子浩,按照辈份来说,应该是斐潜的叔叔一辈。
斐敏时任谏议大夫,专掌议论。为光禄勋之属官,秩六百石。虽然官位没有像三公那样显赫,但是有单独上奏的权利,所以也算是重要的官职之一。
斐敏身穿一身锦袍,留着三捋胡须,方正的脸型,身形略略有些发胖,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很有一副威严的模样,进来厅堂,连正眼都没有看在一旁拱手肃立的斐潜,待正衣冠跪坐在厅正中席后,方才好像突然看到斐潜一般:“贤侄别来无恙?”
还好,是以贤侄称呼的,说明斐敏定下今天主要基调是还可以论亲情的,如果是以少郎官为称呼的,那就是摆明公事公办拒人千里了。
汉代礼节真心累人,遇到一个当官的家主就更是累了,斐潜心里暗自嘀咕,不过礼仪还是做到位的,便垂目行礼回复些客套话。
在汉代,晚辈或是下属在回答长辈或是上级的时候是不能抬头对视的,除非长辈或是上级有明确要求,回答之时,目光最高只能看到对方胸部位置,回答完毕后目光要下垂至地面,直视对方双目不是挑衅就是要干架了。
寒暄过后,便是戏肉来了。
待听到斐潜有意离开河洛,南下荆襄游学的借口之后,斐敏微微拂须,仿佛陷入了回忆,“汝父,子昀也是极好学问,博闻强识,当年游学齐地,也是一段佳话……贤侄有汝父遗风,欲精进学问,子昀若是有灵,定也感到欣慰,不过……”
斐敏话头一转,“不过汝若是游学,那么子昀所留共计百余卷藏书要如何处置?这一路山高水远,况且现在世道不平,若是不慎损坏遗落,岂不是抱憾终身?”
“叔父大人所言甚是,若依叔父之意?”
“若依我之见,不若贤侄将子昀所遗暂寄叔父家中,待贤侄游学回来,再还与贤侄,如此一来可减轻贤侄奔波之苦,二来也可保全子昀遗存无忧,贤侄你看如何?”
斐潜沉默良久。
他知道所谓暂存只不过是个托词,一旦交出就别想着能够再要得回来。
在汉代,知识就是无价之宝,而作为知识的载体书简,有着绝高的地位。
这些藏书在古代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书籍,更代表的是一个家庭的底蕴,是一种传承,一卷书简价值千金不为过,许多寒门弟子甚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取一卷书简。
河洛斐家家主斐敏一方面是看斐潜年幼可欺,另外一方面再加上斐潜家中尚未有后,后继无人,作为斐家家主,当然责无旁贷不允许家中所学旁落。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藏书太值钱了,他作为家主,家中也仅仅藏有八百出头不到九百卷书简,斐潜这小子居然就有百余卷,岂不明珠暗投,若是能取来,他就可以号称有千卷藏书之家了!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称呼!
斐敏原本就垂涎,现在斐潜竟然自己送来门来给这么好的一个借口,岂能轻易放过?
斐潜心中不由得感叹,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啊!在世家眼里,先家再国,家在国先,时时刻刻都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更何况斐潜只是作为旁支,更是没有过多的说话权利,家主能够亲自接见并亲口以一个“暂存”的借口来索取,已经是看在多少有些亲属关系,当然更重要是看在那么多的藏书面子上了,若是普通寒门,甚至可能指派一个家奴登门了事。
“善。叔父大人所言甚是,但……”斐潜知道这种事情自己绝对无法拒绝,不过也不能给的太痛快,让这些家伙看轻了,“但家父生前最爱齐论,常常爱不释手,不孝子睹物思人,不忍离分,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在身边的。”
真以为我斐潜好欺负?最值钱的齐论不能给!
总所周知,秦朝的时候秦始皇焚书坑儒,把儒家的人杀得七七八八,到了汉代,风水轮流转,轮到儒家风光起来,汉武帝时期更是达到了顶峰,朝野上下独尊儒家,废除百家,许多百家弟子不得已转学儒学,而坚持不改的则被杀的杀,抓得抓,更多的被驱赶发配到了边疆。
到了现如今东汉末年,儒学就是唯一能登上朝廷的学问,而儒学最重要的学术著作就是《论语》。
《论语》自战国前期成书问世以后,因口口相传再手抄笔录辗转反复,字句往往有所差异。西汉末年,汉成帝帝师张禹以《鲁论》为主,结合《齐论》编定的《张侯论》,有21篇。
《齐论》就是斐潜父亲当时游学齐国收集到的,虽说只是残篇,但在当时的儒家眼中,价值也是连城,千金不易。
“这……这……”斐敏颤抖的胡须,很是不舍,但是斐潜把“孝”字大旗高高举起,总不能让斐潜不尽孝道,那岂不是违背了儒家最根本的思想道义之一么?
“贤侄就留三五卷在身边,也算是可以了吧?”斐敏仍然不死心。
斐潜坚定的摇摇头。
“唉,也罢,就依贤侄。”斐敏虽说遗憾,但是大部分能搞到手,不用撕破脸皮,也算满意了,毕竟斐潜也算是斐家之人,闹得太过引人耻笑,只是可惜了,不能全功,“那不知贤侄何时动身?”
意思就是我啥时候去你家拿书啊?
“小侄受崔家之邀,恐有些琐事未了,待过此间事了,月旬便动身,届时定会告知叔父。”——崔家可能会找我麻烦,麻烦搞不定我也走不了,如果你能搞定,那我就最多十几天,我走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崔家,可是城北崔家,吾知已。贤侄此去山高路远,叔父也没什么可以赠于汝,唯有备些盘缠,望贤侄切莫推辞,算是叔父预祝贤侄一路平安,学有所成。”——行,我帮你搞定,给你点定金,不许反悔了,就这么说定了。
当斐潜带着五百金离开河洛斐家的时候,就意味着完成了和斐敏的交易。这就是旁支的无奈,就算此次斐潜不答应,斐敏也会另寻他途,不过到时候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和气气了。
旁支斐潜交出了藏书换取了主家斐敏给予的一定范围内的自由和保护。
如果斐潜将来没什么发展,那么这些藏书就一去不返,当然,若是斐潜那一天得势了,这些藏书甚至会双倍的返还回来。
这就是世家,家主有很高的权利同时也有责任带领整个家族健康发展,旁支许多时候就是在无形中被主家所剥削。当然若是主家不力,那么世家中的长者就会举行会议,罢黜家主,另选从其他的旁支中选取贤能代替家主,而原本的家主一脉的财富就会被蜂拥而至其他人所瓜分,从此没落。
世家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之下的,掩盖的是血腥残酷的弱肉强食的法则。
诡三国 第七章 大将军门前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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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东汉的气候是非常好的,洛阳虽处于北方,但还是温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十分宜人。
洛阳的大街熙熙攘攘,除却中间的御道没人敢走之外,两旁的街道人流如梭,载货的牛车,官员的马车,沿街的商铺,摆摊的小贩,将汉代京城的繁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新帝上任,大赦天下,各式商铺也要装扮的喜庆一些,虽然前段乱了一小段时间,但是洛阳城里面的人恢复得极快,现如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了。
斐潜和福叔刚刚从家主斐敏哪里告辞出来,准备回家。斐潜现在只是预备役官员,是没有仪仗的,自然只能是步行。
交易虽然完成,斐潜也达成了他的目的,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这种被人操纵的感觉非常糟糕。
还是自己太过渺小了。
没有名望。
没有人脉。
没有根基。
“北邙山……”斐潜低声的念叨着,“或许可以冒险一点,火中取栗一次?对了,福叔,我们绕道去角旄门看看去。”
得知家中藏书要被主家“暂存”,福叔也很是不甘心但是也是别无他法,但他一句责怪斐潜的言语都没有,只是说他对不起过世的斐潜父母,说他没能看好这个家,一路上跟在斐潜后面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听闻斐潜说了话,心神不安的福叔根本没听见,差点撞上,“啊?少郎君说什么?角旄门?那可是大将军三公等贵人府邸,去哪里做什么?”
东汉洛阳历经刘秀建都以来,历任皇帝不断修葺,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庞大的都市,东汉洛阳城“东西六里十一步,南北九里一百步”,被称为“九六”城。面积广阔,人口密集,分有12个城门,南墙4门,北墙2门,东西墙均为3门。士族世家多居住在接近东出大道的上东门内的步广里、永和里之中。因为这里既交通便利,又靠近皇室北宫的缘故。
而在东南角旄门以北则专门划出一片地方作为大将军、太尉、司空和司徒的府邸,为的是彰显其地位显赫。
斐潜现在就是刚从斐家家主居住的永和里出来,原本是要回到雍门大街的住所的,但是现在斐潜却想准备要转向东南去大将军府看一眼。
斐潜印象中何进是被宦官诳进宫中砍死的,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那么要掐着时间点,就必须了解大将军何进现在的状况。
幸好汉代还没有辫子朝的那么变态的等级制度,平民只要不闹事,不在府邸门口三百步内逗留,没人管你,所以远远看看没啥问题。
汉代洛阳在董卓没有发疯将起毁掉之前,说他是世界第二大城,估计没有人敢称第一的。人口密集,商业贸易繁荣,文化鼎盛,而此时的匈奴胡人还在放羊,欧洲的罗马铺条石子路都还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欧洲土著们惊奇。
得益于汉代刘邦的一项流氓政策,就是时不时“割大户”。汉代刘邦是这样解决各地豪强问题的:时不时让各地郡守上报一些当地不怎么好管理的豪强,然后热情邀请这些上了黑名单的豪强们到京城来居住,同时让他们从一个乡下乡巴佬户口转变成为光辉耀眼的高大上京都户口,于是这些地方性的豪强一半开心一半伤心的来到京都,为京都的繁荣发展贡献力量,经过历朝不断累积,可以说京都洛阳当时是汇集天下财富不为过。
而这样一座可以在当时冠绝世界的繁华之都,就要被一个武夫毁掉了……
是不是武艺练多了,肌肉容易长到脑袋里?
斐潜一边走一边恶意的想,汉代之前有抗鼎之力的项羽脑抽抽了烧了阿房宫,现如今脑袋即将进水的董卓又要烧掉洛阳城……
还有貌似三国武力值前十的,脑袋里最后肌肉挤占了脑容量的也不少——吕布并州狼骑在当时可以算一等一的骑兵,还有陈宫张辽,还有高顺的陷阵营,真是顶级的骑兵,顶级的步兵,外加一等一的谋臣武将都不缺,结果自己在白门楼上玩死了……
还有关羽,不是黑关武圣啊,你说天天读春秋都读哪去了?西汉司马迁对《春秋》极为推崇:“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这么牛叉的一本书关羽拿着天天读,读了没有几十年也有十几年吧,学到哪去了?居然还是大意,严格将起来是傲意失了荆州。若是刘备后期不是限于益州之地物力有限,三国最终格局还真不好说……
赵云算是例外——不过历史上赵云大多数时间都是随军出征,顶多独领一路军,回来就上缴军权,除了领过江州之外就好像没外放担任独当一面的,连魏延都不如,好歹那个所谓的“反骨“之人都能独镇汉中许久,为何赵云只是在蜀吴蜜月期里面才让他镇守江州?赵云还不够忠心?长坂坡七进七出血流成河救阿斗还不够表示忠诚度?
三国的谜团真多……
还有比如大将军何进,为何就像脑筋搭错了一般找个董卓?他自己的妹子是皇太后,他侄子是皇帝,他才刚刚干掉了之前最大一个对手蹇硕,按照道理讲应该是至少飞扬跋扈享受胜利果实一段时间,怎么就突然想找个猪队友了?
斐潜远远的站在大将军府前,看着大将军府门外一个个痛哭流涕负荆请罪求见大将军的宦官众,确实想不太明白。
自从蹇硕死后,宦官们集体到大将军府上门磕头认错递效忠牌子已经算是洛阳城一景了,天天都有大批的大小宦官来大将军府上预约求见的,声泪俱下对自己之前的罪恶行径深刻检讨,希望大将军能够见他们一面了解他们弃暗投明的拳拳报效之心——
当然大将军根本不屑于见他们,表示之前老子跟蹇硕对掐的时候你们都站那边,现在蹇硕死了你们才来有毛用啊?哪凉快哪地方去!
而这些宦官们则表示,不见没关系,我们的忠心可昭日月,今天不见我们就明天来,天天上班前先到大将军府前点个卯表个态……
斐潜轻轻笑道:“大将府前还真热闹……这人……真多啊……”
福叔在一旁听了,说道:“少郎君,我每次去市集,市集上的人都将这里作为一景了,说这大将军府前这段时间都是如此,今天还算是少了,原先据说多的时候门前都跪满了,带来的车马都能排到街口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斐潜心中一动,宦官众减少可不代表什么好现象——仔细辨认了一下宦官众带来的车马仪仗,发现来的都是一些小官小喽喽,中常侍的仪仗一个都没见到……
斐潜转头问福叔道:“这么说之前中常侍也有来过大将军府?”
“听说有,前段时间常来,再说了,没有中常侍带头,这些人哪敢来啊?”福叔示意了一下还在门前跪求一帮小宦官。
“原先常来……现在不来……”斐潜琢磨着,“福叔,麻烦你去对面街口找家商家问下,中常侍是几日没来大将军府前请罪了?”
福叔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应了一声去问了,不一会儿回来说道:“少郎君,问了几家街口商家,他们也都没太在意这个,只是说中常侍的仪仗好像有个三五日没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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