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可以说太守刘瓆成为了王允成名的踏脚石。因为在皇帝和大宦官的想法里面,一个郡的小小官吏怎么会有胆量轻易去沾惹虎须?肯定是有太守在背后撑腰……
后来王允为刘瓆送葬回到其家乡,为刘瓆守了三年的丧,然后就回家了。
随后不久,王允又再次的出仕,这一次遇到的是一个地方豪强,有一个叫路佛的,没有品行,在汉代没有品行不一定是性格人品不好,而是没有入品,不是诗书士族的意思。
太守王球却让路佛当官,王允不干了,犯颜强谏,王球被王允惹怒了,便想把王允抓起来杀了。但是当时的并州刺史听说了王允的名声后,就把王允辟为州驾从事,如此一来,自己的顶头上司表明了态度要保护王允,太守王球也自然不敢违背刺史的命令。
王允因此更加的知名,而路佛也没被任用。
中平元年是汉朝的不幸运的时间,但是却是王允的迅速崛起的时刻,这一年黄巾起义爆发了,汉灵帝任命王允为豫州刺史。
为了应对黄巾之乱的危机,汉灵帝不得不向士族低头,解除了党锢,因此大批的名士重新有做官的机会,王允于是就任用名士八龙之一的荀爽、让梨的孔融为从事。
有了地头蛇的支持,王允讨伐颍川黄巾自然不出意外的大胜,并且和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一起接受十余万黄巾的投降,盛名远扬。
189年汉灵帝去世,王允前往京师奔丧,当时的大将军何进正在谋划诛杀宦官,召来王允谋划,于是保奏了王允的官职,将王允留在了京城。
随后便是董卓入京,王允被转为太仆,又迁为尚书令。
这个尚书令,是汉代典型的职低权重的位置。
作为东汉实际上决策和发号施令中枢机关,皇帝的诏令由尚书台草拟,官吏的任命尚书台也可以过问,因此可以说东汉政务大部分均归于尚书台,其主官尚书令在制度上属于少府,秩仅千石,实际直接对皇帝负责,总揽事权。
由此可以看出,王允至少在董卓心中,比起其他人员更值得信任……
这一日,王允在府中就坐,忽闻太傅袁隗来访。
王允便连忙迎将出去,将太傅袁隗请了进来。两人分宾主坐下之后,王允笑道:“太傅来得巧矣,正值新茶方至,哈哈……”
“哦?!”袁隗动了动眉毛,说道,“可是葛天师之茶新至?”
“正是!”王允自得的捋了捋胡子。
难怪袁隗动容,毕竟此时最著名的便是大汉炼丹名人葛玄自己种的茶叶,是于江浙天台山上种植,品质优良,数量及其稀少,而且关键的问题是如今关东联军屯扎于酸枣,而王允还有办法将茶叶运进来,看来王家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的渠道,居然能绕得过董卓和袁家两个方面的勘察……
不过其实不是王允在特殊渠道这个方面多了不起,而是因为董卓服丹的数量多了一些,所以前一段时间,酸枣军队还未大量屯扎的时候,取得了董卓的首肯,去天台山上又采购了一批金丹,王允也顺道让人夹带了一些私货罢了。因此也绕过了袁家的监控,毕竟打的是董卓的旗号。
袁隗笑得颇有一些阳光灿烂的感觉,慢悠悠的说道:“如此,就托太仆之福了!”
哼!
袁隗脸上笑容满面,但是心中却不由得冷冷的哼了一声,毕竟现在对于王允,袁隗也有些羽翼丰满,尾大不掉的感觉了……
不一会儿,侍者就将烹煮好的新茶奉上。
袁隗和王允各自托着一碗茶,慢悠悠的喝着,将自己的面容藏在袅袅升起的茶汤雾气里,谁也不肯先开口。
但是再多的茶汤,也有最终喝完的一刻。
袁隗喝完了茶汤,但还是举着空空的茶碗遮挡着自己的脸,心中不由得如电一般急速转动。袁隗原先前来的一些想法,在王允突如其来的似乎是不经意间的展示了一些实力之下,就要重新盘算和估量了。
当下的朝廷,董卓固然说一不二,但是很多时候一些政令还是没办法直接下给各地,必须要通过尚书台的运作,因此王允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之前尚书台是在袁隗的遥控指挥之下,但是董卓后来明显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就将尚书令换成了相对态度比较配合的王允,等于是切断了袁隗通过尚书台安插人员的路子。
袁隗放下了茶碗,笑着说道:“太仆此茶真乃绝佳也!上次饮此茶,口齿余香多日,倒是不知此次能留香几何了?”
太傅袁隗的话明显是另有所指,作为当朝的显贵,就算是茶再好,也顶多是一时觉得不错而已,又怎么能够留香多日?
上一次袁隗和王允喝这个葛天师的茶,是董卓刚刚进京的时候。那时董卓抢走了王允的护驾回朝的大功,收拢了何进和丁原的部队,开始锋芒毕露的把持朝政,然后王允和袁隗两个人坐下来商量如何对付董卓……
王允笑着点点头,没有立即说话,袁隗之意王允他也是大体明白,但是毕竟此时不同彼时了……
诡三国 第二零六章 今日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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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之前王允和袁隗两个人之间相互比较的话,还是袁隗占了些上风,王允很多时候还需要看着袁隗的态度,来衡量自己的处理事务的一些方案,但是现在王允还需要仍然观察着袁隗么?
现如今王允真切的感受到了权掌尚书台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怪不得袁家门生故吏能遍布天下,尚书台之前一直都是袁家隐隐在遥控,这些尚书台所签发的各种任职官吏又怎能不和袁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是尚书台是王允在掌控了,王允自然就不免会想,若是自己能像之前袁家一样持续控制尚书台,那么天下的这些官员,说不定将来就可能是姓王了?
所以,当袁隗说出对于之前喝茶的感慨话语,王允虽然是笑容依旧,但是内心中却不以为然,此一时彼一时也,难道还要我像之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
况且你袁隗前段时间通过尚书台搞出去多少地方官员,也没有征求过我这个也算是合作伙伴的意见,难道现在等我掌控了尚书台,还得全部照看着你袁家的利益?
开什么玩笑?
王允笑着说道:“太傅若是欢喜,不妨带些回去……”然后就没有下半句了,既没有叫人准备,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只是坐在那里微微笑着。
王允装作一副完全听不出袁隗画外音的意思的样子,就事论事只谈茶叶,当然,如果从字面上理解,这样的说法就是装傻充愣,但是其实也是在表明了一个王允自己现在的态度。
袁隗“呵呵”一笑,并不搭话。
让袁隗开口找人讨要些许茶叶?
就算是葛天师的茶也不值得袁隗拉下脸皮!这个天下,袁家想要什么东西都还不是别人乖乖送上门来的,什么时候袁家落下面子去求过人?
况且王允的意思未必都是在讲茶叶,而是说现在袁家也是有求于王允了,那么就请按照士族的规则来进行,要想获取什么便拿其他又或是人情来换吧,要像之前那样让王允什么都配合,替袁家跑腿干活,已经是不可能了。
你袁隗想要?
你就来求我啊!
还想像之前那样,只要你一个眼色我就配合去办理……
呵呵。
袁隗心中此时的确不是什么滋味,之前也是看在太原王家的面上,有时候都会亲自跑来王允的府上商议事情,而不是让王允事事都往自己的袁府跑,当然有时候也是因为袁府的关注度实在太高,太引人注目,有些事情让人看到不好……
不过就算是这样,堂堂一个四世三公的袁家家住,亲身前往去商榷事情,已经是够给面子了,现如今王允不但不领之前的情,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非得逼着袁隗要出口相求才好的样子。
这简直是……
袁隗看着王允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翻腾起怒火。
你王允当初虽然是在三公之中,选择担任了司徒高第的侍御史,但是当时也有袁家向你伸出友善的双手!
袁隗面容上不动声色,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说道:“今日得以饮此妙茶,当谢昔日种茶之人矣。”
自然袁隗不是说自己要去感谢葛天师,王允既然用茶叶在说事情,袁隗也有样学样,借着茶叶说王允。
当年王允还有一段时间得罪了汉灵帝时期的中常侍张让。中常侍张让找到一个借口,将王允逮捕下狱,但是不久,正好赶上朝廷大赦,王允免罪释放,还复原职。可是,睚眦必报的张让并没就此罢休,没出几天,他又以另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王允治罪,王允再度入狱。
当时因为王允也算是清流士族当中有所名气之辈,所以当王允被张让诬陷入狱之后,还是获得了很多人的关注,但是刚刚被平反的清流秉承着凡是宦官要杀的就一定要救的原则,对于监狱中的王允不但多方照顾,还能容许同事朋友去监狱里面探望他,而且多方面进行援救。
当时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联名向皇帝上书,替王允求情,希望汉灵帝能够赦免王允。他们在奏章中写道:“……允以特选受命,诛逆抚顺,曾未期月,州境澄清。……臣等备位宰相,不敢寝默。诚以允宜蒙三槐之听,以昭忠贞之心。”
外戚和清流难得的联手起来,汉灵帝刘宏看完奏章后,便赦免了王允的死罪,但仍下狱重新定罪。
这年冬天,又逢朝廷大赦,但由于张让始终从中作梗,王允仍不在赦免之列。何进、袁隗、杨赐等三公要员继续上书皇上,要求赦免王允。等到第二年,王允才被免罪释放。
因此从这个事件当中而言,不管袁隗当时是出自于什么目的,但是王允确实是得到了袁隗的帮助。
袁隗所说喝茶要感谢种茶之人,就是有点意指出这个事情,以此来告诉王允,
王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活泛开了,说道:“太傅所言甚是,所谓天生地养,阳光雨露,均需谢之。”
王允也没有否认之前袁隗对其的帮助,但是也说了有那么多的东西都需要感谢,正所谓感谢的人一多,就失去了真诚。王允的意思就是我能有如今现在的地位,要感谢的多了去了,又不是仅仅是你一个人,而且更重要的是说明,你袁隗的所谓恩情,究竟能不能排得上什么天地雨露?
不是王允薄情翻脸不认人,而是这些年王允也听从了袁隗办了不少事情,况且在董卓这件事情上面,王允一开始排斥董卓,那是因为董卓独揽大功,连残渣都没有给王允留下些什么,如何不让人愤怒?
但是现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经营,王允已经成功获取了董卓的信任,并且权掌了尚书台,这个重要的职位就算是王允和袁隗再怎么联手合作,再怎么听从袁隗的话也没有办法获得的……
如今袁隗又找上门来有挟恩图报的意思,这让王允如何能够接受?
不是王允愿意去帮董卓,而是回头去跟随袁隗,这种做法不能让他获取更大的政治利益……
袁隗听了王允的话,点了点头,眯缝着眼仰头哈哈大笑,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王允也坐着一起笑呵呵的,两人之间似乎倒是融洽无比,但是具体怎样,也只有当事人心中才清楚……
诡三国 第二零七章 仓公淳于(感谢孤单嘉年华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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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望着洛阳城的城门,心中感慨万千,往昔在洛阳城的一幕幕又仿佛出现在眼前。
没有人可以知道,这一次洛阳之行能够顺利与否,但是直到现在,所有的步骤都算是风险性较小的,而那些风险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
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斐潜先要带着黄忠去洛阳城中找一找那些久负盛名的医师,毕竟预估董卓很快就要进行迁都的计划,那时人心惶惶,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这些医师,就算找到了也这些医师还有没有好好给人治病的心思也是两说。
大多数的人还是普通的人,虽然说医者父母心,但是在自身乃至全家性命都没有一个好的未来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可以抱着先抢救别人再安顿自家呢?
不要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人的品德身上——这个是斐潜在后世从小就接受的教育,所以,这一次斐潜希望能赶在洛阳城还算是次序正常的时候将黄忠的事情先处理完。
至于黄忠在得到了治疗他的儿子的方法后,是走是留,那自然由黄忠来决定,虽然留下肯定会更有帮助,但是黄忠要走,斐潜也是能够理解,不会强留。
洛阳城斐潜还是比较熟悉的,达官贵人们大都是居住在广步里和永和里,因此多数著名的医馆也是开在广步里和永和里附近。
早在西汉初年的时候,因为经历了多年的逐鹿大战,虽然最终刘邦获得了胜利,但是确实对于民生破坏性非常的大,因此提出了“与民休息”的政策,与之相适应的清静无为的道家哲学思想得到了汉王朝的重视。
从道家的养生之术也对于汉代的医学思想和医学理论上都有一定的促进,道家的关于生命和精、气、神及养生理论,则成为了中医基本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且阴阳学说和五行学说对于医学的理论上的补充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许多汉代医师已经开始尝试用阴阳和五行来解释和为理论来进行治疗各种疾病。
其实在汉代,有许多医师本身就是士族出身,因为种种的原因,没有走上仕途,而是将治病救人变成了自己的事业。
所以,在汉代,士族在一定程度上对于整个社会还有一些正面的积极作用,并不是一味的只懂得摄取和剥削。
斐潜带着黄忠走到洛阳城最大的一家医馆,这一家医馆是淳于氏开设的,已经是好几代的人了。
据说开这家医馆的淳于氏,其祖上是大名鼎鼎的淳于意。淳于意,临淄人,因曾任齐太仓令,故而又称“仓公”。曾拜公孙光、公乘阳庆等名医为师,学习黄帝、扁鹊的脉术。精于望、闻、问、切四诊,尤以望诊和切脉著称于世。
因为其人品格高尚,不愿做贵族奴仆,先后拒绝了越王、胶西王、济南王、吴王、齐王的征召,甘愿长期在民间行医。
由于不事权贵,被富豪罗织罪名,诬陷入狱。
淳于意的小女缇萦上书汉文帝,为父申诉不白之冤,愿以身赎父,文帝哀其心意感人,遂赦免了仓公。班固有诗赞曰:“百男何愦愦,不如一缇萦。”
后来仓公淳于意死后,淳于氏就一直秉承着淳于意遗留下来的训斥,不是成为达官贵人的专属医师,而是更注重为普通的民间百姓看病治病,几代人一直坚持不懈,在洛阳有极好的口碑。
斐潜带着黄忠,站在排队看病的一行人之后。
这也是淳于氏的规矩,若不是急症,就必须按照先来后到的次序进行就诊,虽然这个规矩满足不了达官贵族高人一等的自我满足感,但是淳于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奉行着,从未改变。
坐堂的医师有两位,一位年龄较长一些,大约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双眉之间似乎因为是长时间习惯皱眉,有了一个深深的皱纹;另一位较年轻,三十多岁的模样。
大部分的患者都是由年轻的医师进行诊断,年老的只是静静的看着,极少说话。显然是年轻的医师已经是出师了,作为师父的年老者只是坐镇一下,把把关而已,大部分还是让年轻的医师来决定。
时间不长,就轮到了斐潜和黄忠两人,年轻的医师抬头看了看斐潜,又看了一眼黄忠,皱起了眉头,眉毛的样子竟然和旁边的年老者一模一样……
“二位可有何事?淳于氏祖训,天下病患,一律平等,非急特症,恕不外诊。”原来年轻的医师习惯性的用“望”字一诀对斐潜和黄忠两人进行了初步的诊断,发现这两个人都看起来没有什么病症,那么既然没有病又前来医馆,多半又是不知道淳于氏的规矩之人要求出诊什么的,故而先将淳于氏的祖训将在了前面……
“非请贵医师出诊也,乃有一人患病久矣……”斐潜拱手向年轻医师说明道,将黄忠的儿子的情况一一说明了一下。
一旁的黄忠也是掏出了一直珍藏在怀中的病情记录,双手奉到医师面前。
“竟有此事?”年轻的医师半信半疑的将黄忠儿子的病情记录接过,翻看起来,不一会儿就咦然出声,略有些惊奇的问道,“此书何人所记,竟如此详细?”
黄忠略带感激的向斐潜看了看,说道:“乃是此位斐郎君所记尔。”
“斐郎君?”年轻医师有些不大相信,毕竟没听说过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斐姓医师,那么这么详细的病情记录又是怎样做到的呢?竟然比淳于氏一贯以来,从仓公淳于意首创至今的病例记录更加的详细和全面……
年轻医师将此记录转奉给身侧的年老医师,说道:“叔父请看……”
年老的医师接过却没有马上翻看,而是问道:“不知斐郎君师从何人?所学何书?”
“吾师为蔡中郎,所学……”斐潜讲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位该不会是认为自己是学医的吧?
这个真是让斐潜要如何说才比较好……
诡三国 第二零八章 会诊(感谢北宫君平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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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向年老的医师说道:“……实不相瞒,吾未曾学医也。”
一旁的年轻医师眼睛瞪得溜圆,这如何可能?没学医却能写得比自家的病理记录还要更详细,那我们这些年都活到哪里去?
也怪不得年轻医师惊奇,毕竟仓公淳于意可以算是首创病历记录的医家,在其一生中都把所治疗的病症患者都记录了下来,以便留给后人做参考的依据,所以淳于氏也一直坚持这样做的……
但是所记录的项目却没能像斐潜所记的那么的详细,宛如历历在目一般,并且还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年老医师也是一边看一边点头,随后便说道:“如此,二位请随吾来。”
斐潜黄忠二人跟着年老医师往后堂走,还没到后厅的时候就听见了似乎有人在争执一些什么……
“……乌头岂能用此量?!虽可回阳救逆,补火助阳,但其毒性也烈,不可多用矣!”其中一个声音较为苍老的人说道。
随后就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人之所以得病者,必于暑湿风寒雨露,外毒入侵魁阳,腠理启阖,食饮不和,积毒于内,故而可用乌头伐寒去邪,气雄行散也,而此人淤寒毒十年,正合……”
年老医师抬脚就进,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伯玉、仲景,二位暂缓相争,且来看看此物何如?”
仲景?
跟在后面的斐潜耳朵不由得竖了一下,难道是张仲景?张仲景又为何会在洛阳?记忆当中张仲景不是长沙的么?
经过简短的介绍,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张仲景!
很快斐潜所写的病理记录就在后堂内的两个人传看而开了……
上古之时,医家还是和“方技”同归一类,在“方技”中包括了医经、经方、房中、神仙四派。
而到了汉代,医家才刚刚从“方技”那里独立出来,此时还处于医家学派的形成过程当中,所以医家的“药方”也就是由此而来。因为上古方士很多时候是需要超人一等的想象能力和修道理论能力,而在医家治病过程中却慢慢的不太适应,所以在汉代,就形成了医学从理论学派慢慢的向临床学派的转变当中。
而临床学派,最重要的就是各种记录,包括病理、用药等等详细的描述,这些基于每一个人的不同的生理反应,构建出了临床医学的基础。
作为临床学派的最早的奠基人张仲景显然对于斐潜的这些记录非常感兴趣,一边翻看,一边连连点头,到最后竟然脱口而出说道:“观此病录,顿觉吾之前所记,皆为渣末矣!”
一旁的年老者也是有些心有切切焉的点了点头。作为淳于氏的老一辈医师,自然也是临床学派的鉴定拥护者,所以才和张仲景能聊到一起,探讨药方用物和用量,而不是神神叨叨的聊一些阴阳虚实。
张仲景指着记录当中其中一行字说道:“咳嗽之症状……遇寒则易咳,晨夜咳较剧烈,或有阵歇,伴有喘息……此症为风寒入体,侵润肺经也……妙也!此物为何人所作?”
在得知是斐潜所写之后,竟然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斐潜的手说道:“这位……哦,斐郎君,汝师从何人焉?”
中国古代医学教育是一种跟师学徒制,师长在中国古代医学教育中处于核心地位,弟子通常是终生只接受某一师长的指导和教育。这样,从师就决定了弟子的学习内容、研究特点和发展方向。
所以张仲景下意识就问斐潜是向谁学到了着一个记录的方法……
“哈哈,仲景差矣,斐郎君非学于方士,乃学于蔡中郎也!”带着斐潜过来的年老医师见状笑道。
你们这个……楼歪了好不好?
“记录为小,病患为大,”斐潜指了指记录说道,“患此症已有经年,用药石无数,却依然反复,声声咳,身嬴弱,实不堪旅途劳顿,无奈之下以此法求于名医也……孩儿如父母心间之肉,见其苦痛,恨不得以身代之……烦劳诸位援手为盼!”
言毕,斐潜便拱手为礼,深深的一躬。
一旁的黄忠也是眼含热泪,跟着斐潜鞠躬为礼。
斐潜的一席话,也是让三位医师肃容,便凑到了一起,仔仔细细的翻看起之前所开药方及各种反应症状起来,时不时还低声的相互交换了一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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