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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ova
但今天却又不同了。
他原本预感到大约明日便要变化少年形态,所以已然先行“闭关”,却陡然觉得后背一阵疼痛,浑身发热,头脑昏沉,四肢百骸都燃起热烫之意,接着更是被难以启齿的身体反应惊住了。随即,他想到可能是顾采真的缘故,几乎是立刻去了她的住处想看看她是怎么回事,没成想却扑了个空,之后倒是凭着感应,没费什么周章就寻到了晚来秋。
按理说,他若是在摘星峰,就算顾采真发生了什么,他都是感应不到的。白日能感应到那些,是不正常的;如今感应不到,才是正常的。可就算如今正常了,他还是安心不下。
他也不知自己此番前去,到底想从少女身上查出什么。明明之前那么多次都无功而返,明明明日可能变化成少年,今夜根本不宜再外出,但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在驱使他:去吧,去看看她。
看她……然后呢?池润心底也是一片茫然,却不妨碍他疾行的脚步,只是,当他来到少女住处的院落外,感知到里面没有一丝气息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又扑空一回。
她没回来?难道,还在晚来秋?
但此刻,也不知是不是与少女之间的感应已然变弱,直到他到了晚来秋外,才隐约感觉到,少女的确在这儿。
难道他走后,她的伤势有了什么变化,否则师兄为何将她留宿于此?要知道他师兄可是最知礼守礼之人,哪怕他那小徒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他也遵着男女大防,平日就是教导她时,都有分寸地隔着段距离,万万是不可能随意做出这般将女儿家留在晚来秋过夜的事情的。
池润放慢了脚步,刻意隐住身形和气息——他可不想被师兄发现他又悄悄来了这儿,免得又像今天送他回去那会儿,非要他保证,不可对他的小徒弟太过关注,更不得给人家制造什么麻烦与困扰——他好歹是她师叔,就算对她心存疑虑,也何至于此。而且她现在还受着伤中着毒呢,他就算平时行事不羁了些,可有那么不近人情吗?
池润忍着满肚腹诽,在幽静迷人的月色下,凝神屏息,遵循着那微弱到甚至时断时续的感应,来到了晚来秋的厢房外。
她就住在这儿?
玄色的衣袍与夜色融为一t,青年男子俊美清雅的面容于月色下朦胧得仿若下凡的谪仙。
“嘶……”他一皱眉,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声闷哼,因为右手的掌心忽然凭空疼了起来!
他赶紧压住差点显露踪迹的气息,下意识想握紧右手成拳,又察觉出手上有种层层叠叠的束缚感——这是……被包扎了吧?
他猜测着,有些好奇他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怎地又弄伤了手。
不过,果然还是如此,他们之间的感应就是时有时无,且有一定范围的,就跟他以前的推断一样——他方才在摘星峰的时候,可一点也没有觉察出她发生了什么。
那之前的白天她回城时引发他的感应,就更显不合常理了。
池润望着从远处窗牗那儿流泻处的微微烛光,有些拿不准顾采真是否醒着。
刚刚他觉得手掌疼痛,想来她应该是醒着的,不然她没感觉,他如何有感觉呢?
那现在……池润迟疑地站在厢房外不远处的花叶丛中,拿不定主意自己是站着等会儿还是如何,总归要见到人才算没有白来一趟吧。
他并没有意识到,是因为没有见到顾采真,他才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走了。
但很快,他背上忽然窜起一阵剧烈至极的灼痛感,心中的暴躁情绪也一瞬间大炽,紧接着,那gu下午他方才t验过的情欲渴求席卷全身!
他不由退了一步,揪住一旁的花枝才狼狈地稳住身形,可不过一刹那的工夫,浑身上下就已经sh汗淋漓!明明他僵立当场动都没动,偏偏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施力定住,接着又好似被什么环住了身体——这应该都是顾采真此时的经历与感受。
她的掌又发作了?她是被捏住了手腕,被制住了行动吗?池润脑中飞快闪过的这些念头,却在下一瞬被满心的狂躁y郁和满身的沸腾欲望冲击成了碎片。
双腿间的男根从匍匐沉睡瞬间变得昂扬勃发,尽管无人知晓,他还是尴尬羞耻,呼吸都变得艰难,却碍着身处静幽的环境而有口难言,好不容易才压下已经到了唇边的那一声低喘。
身体里像是有一堆爆燃的火在燃烧,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似乎想要毁灭一切,又似乎是想要得到一切,矛盾又危险。
拉扯手腕与身上的力量一直都在,看来顾采真也处于挣扎之中,她在对抗谁,是她的师傅他的师兄吗?
池润忽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有什么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
然后,他感觉到,并不是源自于他本身的那gu对抗的力量消失了,放松下来的同时,他的双臂好似环住了什么。
若是今日之前,他也许根本猜不到那压在唇瓣上的是什么。
可顾采真“救”被丹药堵塞气道正在昏迷的他时,那唇齿相碰的感觉,带给他的震撼几乎烙在他心里。
哪怕他醒来后只当自己全然不知,可事实上,意识并没有消失的他,根本没法一下子就忘掉。
他几乎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正在发生什么。
是有谁,亲吻了顾采真。
而后,她回以对方一个拥抱。
那个人,是谁?
那个主动吻她又任她拥抱的人,是谁?
这里是自牧峰,拢共不过才住着三个人,正骁一贯与少女没什么交集,这点他是知道的。那么,难道……难道那个人会是顾采真的师傅,也是他的师兄——季芹藻吗?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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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第一百四十五章良师
季芹藻心跳乱得厉害,就连把脉这样寻常的事情,也花了一阵儿工夫。
主要是刚刚少女突如其来的吻和触碰都着实出乎他的意料,那样主动而猛烈,b之前那一回还要乱人心神,立刻打乱了他只想一触即离引她顺应幻境的计划。他此时依旧面颊滚烫,呼吸紊乱,连按在她手腕上的指尖都颤栗了好一会儿才稳下来。
在心中斥责了自己一句,而后又心头又泛上丝丝难以名状的心虚,季芹藻始终记得这一回最先开始的人是自己,采真的举动乃是被掌与巫毒制造的幻境所诱,但没有立刻推开她,便是他的不对。他是师,她是徒,他知是错却不阻止、甚至放任……向来行事光明的瑶光君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简直b那误人子弟的庸师还不如。
唇齿间像是还残留着她口中带着淡淡血锈味的清新气息,被她抚过的腰侧肌肤也还残余着淡淡的麻,室内的暧昧未曾完全散去,季芹藻脸上绯色一片,哪怕明知道小徒弟此刻闭目看不到,还是欲盖弥彰地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呼了一口气后,定了定心神,才重新看向她。
少女体内的邪气较之方才确实消减下去不少,但依旧算得上迅猛强烈。毕竟,接下来陷入幻境后的事情,也许艰险难挡,也许诱惑难抵,只能由她自己去面对,他能帮的唯有在一旁守护她,免得她出现幻觉时伤到她自身;或者,万一邪气再度暴涨,他能施以援手进行压制。
但还是必须早点找到化解掌和巫毒的法子才行。因为,若是一直顺应幻境,就等于默认邪气一次次深度入侵她的四肢百骸,这会加速恶化她的伤势;而一味压制,又迟早引来反噬的爆发,届时对她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季芹藻想着,轻轻叹息了一声,见少女无声无息地侧身匍匐于床榻上,额上一片清凌凌的冷汗,心中顿生一股怜惜,他一边将人扶着侧躺好,以便她呼吸顺畅又不至于压到后背的伤,一边再一次后悔不该让她下山。po1u
她们遇险的详细过程,在顾采真之前昏迷的时候,柯妙已经说过一遍,b花正骁的简要转述要详尽多了,季芹藻听后也有些后怕。她们二人本就修为不高,又几乎没有实战经验,对上几个修为明显在她们之上的邪修,的确凶险。采真她是个勇敢的好孩子,既没有向邪修低头,又随机应变地护住了自己和朋友。可她毕竟才十几岁的年纪,乍然手刃他人x命,哪怕对方意图不轨恶贯满盈,也到底是条人命结果在自己手里,那个叫柯妙的小姑娘说到这一节时,即使其实已经晕过去了没有亲眼所见,还是短短几句话都白了脸,只怕……采真她也被吓着了。
毕竟,邪修的目标是她们这两个姑娘,若还没有得手,哪里会自相残杀呢?毕竟,若因为“分赃不均”拔刀相向,也须得赃已在手才起内讧。
采真说的话也就哄一哄柯妙,他给她的法宝洛神令的确能伤到那几个邪修,但若是他们的死状如柯妙所言,那只可能是他的小徒弟亲自动的手。
为什么杀了人却不承认呢?是因为怕被责备手段过当过激,还是因为连杀几人她心里头在害怕?
可他既不会责备她,也不想她因为此事生出什么恐惧心。他想告诉她,师傅觉得她做得很对,也很好。
正骁带着她回来时,他只顾着忧心她身上的伤,倒还没机会单独与她聊几句,采真的x格本就内敛稳重,若是他想不起来问,只怕她也就闷着一直不说,时日久了可别成了心病。
还是要找机会,与她开诚布公地聊一聊才行啊……
“何必说谎呢,”他轻轻说了一句,将顾采真额上被汗水濡sh的发丝温柔地拨向一边,“本就非你所愿,乃是形势所迫,为师又不会怪罪你。”季芹藻望着她安静的侧颜,轻声道,“只要你自己没因此害怕就行。”
他之前被扰乱的心绪,直到此刻才像是真正平静了下来,目光落在少女之前挣扎和拥抱时太过用力,导致包扎布带又渗出斑斑血迹的手掌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就算是害怕也没关系,有师傅在,不会让你一直害怕的。”
他的姿态b方才放松许多,但眉目间依旧全是对她的关切,更因为知晓少女此刻没有意识,倒将平日师傅的威严撤去,唯独留下一贯克制的关心,以及从她回来后就没有停止过的歉疚——他收她为徒本就是意外,虽然坦然受之,到底在那之前,因着轮回劫的卦象有些先入为主,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收一个女儿家当徒弟,可谓一点准备也没有。后来,他还特地暗暗留意过女弟子众多的紫玉仙子是如何传道授业关怀弟子的,只是他到底是个男人,许多话与事都不方便说和做,虽然也摸索着想待她好,始终不得门道,她x子又格外沉静,也不提什么要求,他就这么生疏又磕绊地与这徒儿相处了半年。
可采真这孩子懂事得简直叫人心疼,她仿若不是t谅他,而是真觉得他这样的师傅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哪里好了……真要是好,就不会疏忽地让她有机会受伤了。他轻叹了一声,露出一抹苦笑,心中既有愧疚又有疼惜,本想替她拆了手上的布带再重新上药包扎一回,又怕贸然动了正在幻境中的她会生变。最终,他只是迟疑着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受伤的右手,再慢慢收拢五指握住她的指头,用掌心的温度将那因为失血和冷汗而有些冰凉的指尖,一点一点暖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他的徒弟看似无甚反应地阖目躺着,实则一边暗自忍受着掌发作带来的灼痛与欲念,还要尽力维持神智清醒;一边满腹疑云地听着他的话和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y郁烦躁又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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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第一百四十六章束手(暧昧梗,剧情)
当听到季芹藻那句“何必说谎呢”时,顾采真心头一紧,差点以为她身上的秘密被发现了,等听到后面,他说什么“形势所迫”,“你自己没因此害怕就行”,她又觉得是自己理解岔了。
而且,他的语气真奇怪,哪怕是前世还是他弟子时,她也从没有听过他这样的口吻,温柔得近乎……软糯。
她将其归咎于,自己此刻被掌和巫毒折磨得,认知出现了偏差。
至于他言语所指到底是什么,此刻被欲火折磨至极的她,也没有精力去细细思量,并且,相较于季芹藻如今的话和语气,她更在意他刚刚为什么要吻她?
哪怕上一世两人走到那样抵死缠绵又不死不休的地步,就算顾采真心知这个男人戴着温柔和善的面具,实则冷情虚伪,她也从没有质疑他在男女之事上的品行——他是决计不可能、也不屑于,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轻薄举动的。
偏偏,她刚刚亲身经历了。
她几乎要以为这是自己欲壑难填生出的荒唐幻觉。
可就算是幻觉,也没有以为季芹藻会主动亲她的道理,就算是混杂回忆的幻象,也不可能是他主动——因为,那不是幻象,是妄想了。
可是如今,妄想……居然成真了?!
横竖想不通的事情,顾采真决定先放一放。她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亟待解决——自己身体里熊熊燃烧的欲火,要怎么办?
以她上一世的经验,找到合适的人交合e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譬如当初的她和阿泽,虽然相遇充满了意外,但她是土灵根,阿泽属水,她的内收遇到他的潜降,是克也是化。因而即便不能化解掌,却也最大程度缓解了她的不适。只是,如今她不打算去碰阿泽,也没兴趣去碰同属水的池润。这个最佳选择,是无用的。
明明,重活一世,她应该千方百计想要接近阿泽才对,毕竟她曾经那么渴望又那么无望,那么深爱又那么无奈,可心里有个隐隐的声音一直在说:别靠近他。
她问过自己为什么,但是没有答案。
若要y找个理由,倒也有——池润不是阿泽,如果她不想和池润有牵扯,自然和阿泽也没有了可能。
可这让她很疑惑,阿泽才是重要的那一个,她为什么要为了毫无关系也不重要的一方,而放弃重要的另一方呢?
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能够重生于人世间,重生于成魔前,重生于一切都未开始之时,这件事情本就匪夷所思又幸运到了极点,她觉得,适当地顺心而为才是对的。
心告诉她,别靠近了。
那就……远离吧。
既然上一世,他们都觉得她步步错,终成魔。那这一世,她不妨走出一条对的路,而这条路,于他们,是陌路。
欲念好似烈油烹火,不动声色地炙烤着骨骼与血管,几乎将那骨头缝中都熬出了散发着腥膻的烟,将她肌肤下流淌的血液都烘g成可供指甲剐蹭的粉末,再于呼吸间从肺腑里带出来的,最终又重塑凝结成那化成灰也不死不灭的渴求。
顾采真平静地将一切都压制下去,保持一动也不动的卧姿,后背的灼痛在四肢游走,却突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股麻意自手指端传来——季芹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并着回弯的手指,拢住她的指尖。
只是这么……握着。
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芹藻。”少年亲了亲季芹藻染着绯色的耳垂,双手在年长男子的身体上四处游走,似乎很是痴迷他那一身柔韧丝滑的肌肤,摸到哪里都要揉一揉,按一按,兴致来了甚至会掀开盖在他身上的锦衾,覆上唇去吻一吻,吮一吮,新的印记自粉变红再变深,很快便让原本就未消退的旧痕添了新颜色,“我真喜欢你。”她毫不吝啬地诉说着对他的喜欢,继而展开来进行描述,具t至他的唇角和发丝,又抽象至他的呼吸与呻吟。尽管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她却兴致勃勃,一字一句,难减其中的眷恋与爱慕。
季芹藻昏然又沉默地躺着,他感觉自己好似睡过去一阵,也有可能其实是晕过去了,便是之前修为还在时,被少年那样激烈地弄了一次又一次,他无法反抗却也难以承受;如今到了时辰点,金丹又失了踪影,没有强大的修为支撑,他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疲倦并着过度泄欲后的空虚感,再夹杂着内心的痛苦和厌恶,像是混着沙土石块的肮脏洪流,一块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辛苦。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麻木了,可实际上少年的每一份触碰他都有所反应,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直到少年发出轻轻的笑,语气满是愉悦:“你真敏感。”
说着,那双微微寒凉的手掌,从他的腰上移到了他的手背上,强y地翻过他的手,与他五指紧扣。
季芹藻的手腕近乎痉挛地抽动了一下,但立刻被她握得更紧了。她的五指攥着他的指尖,抬起放在自己的唇前,她抬眸望着他,如同仰望的是日月星光,因而眸中也落满了耀眼的光亮,“瑶光君,我喜欢你。”眼波流转间,少年笑起来恰似朝yan,即便刚刚对他做尽了y暗无耻之事,却好似因着他可有可无地垂眸漠然看了一眼,便获得了无上的荣光。
她伸出舌尖,含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亲过去,吮过去,舔过去,好像恨不得将他吃入腹中融为一t。自始至终,她都直视着他,坦荡,又暧昧。
但暧昧的尽头是y蜜,y蜜的尽头是fangdang,fangdang的尽头却是……峰回路转的温柔缱绻,让人陷入其中,哪怕它的真实模样是布满麻痹猎物毒汁的蛛网……
少年终究没忍住,把自己亲手洗g净的男人,又弄脏了。
在晚来秋外把人c得近乎崩溃后,顾采真将季芹藻带回室内又是一顿狠做,即使那会儿他还有修为在身,也根本吃不消,更何况他们回到床上没多久,他的修为就消失了。偏偏她狠了心不肯撤那相思蛊,所以即便最后被c得什么也s不出来,男人依旧被迫在她的身下感受了一次又一次充满破坏与毁灭的高潮。
她张弛有度地玩弄着他,强势与温情,逼迫与痴缠,侮辱与仰慕,轮番上阵地对待他,直到男子无力也无法抵抗地在她怀中睡过去,才心满意足……
顾采真险些因为季芹藻握住她指尖的一个简单动作,就彻底陷入幻象和回忆中。
她满心烦躁y郁,因为如果她不想找人解决,那么再退一步,若是她自己动手自给自足地发泄出来,也能治标,起码可以短暂捱过这一回。
可偏偏季芹藻杵在这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等等!她的心忽然失常地跳了跳。若是她的感觉没错,阿泽……好似来了晚来秋。
不,阿泽无事是不会贸然离开摘星峰的,也就是说……来的人,极可能是池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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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第一百四十七章她记得
许是因为顾采真身上的温度又烧了上去,且是毫无攀升过程的瞬间窜高,她的指尖都因此在他的掌心轻轻抽搐,如同高烧惊厥的病人。季芹藻赶忙松开她的手,去打了一盆凉水来,拧了帕子细致地替她擦拭额头与脸颊降温。
如今的情况,灵力修为对她皆无用,一是只能靠她自己的毅力撑过来,二是就只有用些寻常的手段叫她不那么难受了。
在sh润的凉意触及滚烫肌肤的一瞬,顾采真没忍住,直接打了个寒颤。
“采真?”季芹藻语带欣喜地低头,可见少女依旧柳眉紧锁双目紧闭。
原来她并没有醒。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这孩子这番着实吃够苦头了。他有些心疼,自己的徒弟本不该吃这样的苦受这样的罪熬这样的疼——起码,他当初可以多给她几件防身的法宝——他明知道,她是头一回下山历练。
他压下心里的懊悔,如今自责根本无用,接下来如何替她解决问题才是关键。他沉默转身,将沾染了她的t温便有了些许暖意的帕子展开,浸入凉水中过了一遍,再拿出来拧得七分g,而后铺展叠好,屈指关节顶住她的下颌轻轻一抬,温柔地帮她擦拭同样滚烫的脖颈。
男人的一番动作做得自然而然,顾采真却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睁开眼一把将他推开。
咽喉要害处就这样暴露在曾经的仇人面前与手下,而她如今的修为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且因为掌和巫毒的发作,她此时更是不堪一击。怎么想,都像是亲手将x命交给对方处置,不啻于引颈就戮。
虽然此时的季芹藻大概是没有害她之心的,否则趁着她先前真正失去意识时,他自然有的是机会可以动一番手脚。但理智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完全无法放轻松是另一回事。
被剖去内丹的痛苦,与被放弃和被放逐的愤恨,她要如何忘记?
清醒面对他时,那种无法信任的感觉,已经刻在骨血里了。
顾采真的眼睫毛不可遏制地轻轻颤了颤,因为她心知肚明,若是自己一直如此“沉睡”,季芹藻肯定不会轻易离开,只怕要在这儿守个半宿——所以,她是时候醒过来了。po1u
“师傅。”面色苍白的少女双颊因为高烧而透出孱弱的红,哑着嗓子叫了年长的青年男子一声,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
即便隔着包扎的布带,她高热的t温依旧传了过来。b大病初愈的人还不如,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力气的,手指虚握了他的腕部大半圈。但季芹藻握着帕子的手只是悬空顿了顿,却没有想过要抽回手,只是眼露喜色地道,“你醒了?”
那根白线之前不知道去了哪儿,此时又突然从他的发髻后探出头来,有些迟疑地朝她这边晃了晃,好像不太敢过来,轻轻从男子的颈子处往下垂去,似乎有些……委屈?顾采真瞥了一眼,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就如同,她明明感知到池润来了。但既然他没有露面,她便当什么都不知晓。
本来,她就应该什么也不知道。
“师傅,方才……”少女抓着青年男子的手不放,目光闪烁着,像是落入清河的星光倒影,散发着微弱的粼粼光辉,而如今,这光聚到了他的身上,“方才,您为何……那样?”
她抬起左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唇瓣,言未尽而意犹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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