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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ova
只不过池润学这些时,可万万没想到,这些卷册上的所言之事,有天竟然是应在自身上。
这是第一回。
而后他下山,发生了遇见小男孩与祸丹改运失败之事,令从小便是天之骄子的他倍感内疚自责与挫败无力,对于天道衰弱中落和师兄生死劫卦象越发晦暗不明的忧虑,自此更加占据了他的大部分心神,这样的事情也未再发生,他便渐渐忘了此节。
直到大半年多前的某夜,他第一次转换身形后醒来。彼时,他并不清楚时光流转,自己也已非此间中人。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下山后历经多时,终于寻到了那个天道卦象中指示的祸星,只是那小男孩本就生命虚弱垂危,他计划用祸丹为对方续命和为天运改势,自以为一箭双雕的机关算尽,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误了那孩子的性命。祸丹移出身体后,他当时的状态也十分不堪一击,所以将小男孩埋葬后,他第二天便回了归元城。避开了师兄回到摘星峰,他原本是想稍作休整就去青华池泡着,尽快补回一些灵力,免得被师兄发现端倪,谁知却昏沉沉睡去。
睡梦中,又有女子的笑声传来,明明连个模糊的人形都看不到,可他就是觉得这是上一次的那个女声。
虽然看不见人,他却觉得自己好像正被温柔地注视着,身体燥热了起来,在这场模糊暧昧到什么也看不清的梦里,他唯一记得便是那女声似乎在安慰他。接着,身体里的燥热更盛,直到他醒来,双腿间再次一片狼藉。
不对,他明明在寝室的床榻上入定修整并后没有睡去,更没有做这样奇怪旖旎的梦,而是顺利到了青华池的……
等等,他的头很疼,好像记忆出了错,同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
怎会如此,是他疯了吗?
只是,待到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物略显宽大,且他从未见过更不是他先前穿的那一套,更是心里惊疑;再见着寝室的陈设与他阖目入定前,都有了诸多变化,虽不是什么很大的变动,但是他日日生活起居的地方,哪里会瞧不出来不一样呢?看着这些与他闭目之前明显的不一致,他又诧异非常,走出内室才看到,外间景色也有了异样,殿前的树木高了不少,四周的花草山石亦有所变换,非数年生长更改不可得此不同。
他就好像在做一场特别清醒特别真实的梦,恍惚眼前一切才是真的,而他以为的那些不同所对应的“原状”,才是虚幻的。
那是池润第一回变成他,事前虽然身体产生各种明显的疼痛不适,但池润只当是自己透支灵赋的反噬;导致以少年模样醒来的他,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全然没有头绪。
但也幸好这第一次变换,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少年池润还没来得及去找他师兄商讨,就陡然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他正在纸张上列出所有不同,虽然没有写完,但随后清醒的成年池润,敏锐地发现了这段时间他缺失了部分记忆,又从纸张的笔迹和所书内容,得到了零星的线索。
等几次短时间的变换后,身体发出预警的时间越来越提前,两人摸索出了靠着纸张交流的法子,这件事情才被彻底被弄清楚了。
但少年的池润第一次醒来时,很快就处理了衣物,所以那第二回梦中遗泄,成年的池润并不知道,只有少年的他对此耿耿于怀。毕竟是他第一次变化身形时发生的事情,若非实在难以启齿,他早就通过便笺纸条告诉池润,以免这也是触动他们产生变化的“原因”。
还好,之后再如何身形转变,他也没有发生那么荒唐的情况。于是,少年也只当自己重新回到记忆中的这一日,心中实在过不去那个坎,才会在梦中生出那般匪夷所思的风月心思,借以逃避。
一想到自己为了逃避现实,竟然做了那样的梦和起了那样的反应,他瞬间就决定,这辈子哪怕他某天就此消失,这件事都绝对不能被成年后的自己知道。
而且,他对自己的为人十分自信,成年后的他只会b现在更加沉稳持重,断然不会在作风之事上有所欠缺,这种事情书上也说了,成年后自然会渐渐消失。
可眼前这明明白白的脏w狼藉,又是怎么回事?
少年并不认为,成年的自己也是在睡梦中如何了,因为他虽然没有师兄那般爱洁得过分,但也绝对不会直接穿着这样“脏”了的衣服,从寝室来半山腰的青华池。
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池润是从外面回来的。
他在外面的什么地方,将自己弄得泄了阳精,还弄脏了衣服,于是一回到摘星峰就急匆匆来了这青华池,甚至不顾可能很快就会转变身形,也来不及处理衣物,就入水沐浴了。
少年想起自己两次在梦中听到的女子的笑声,忽然面颊隐隐热了起来。他没有深究过那声音的主人,因为他清醒状态下,从来没有关注过任何女子,只当是自己的梦里需要这样一个存在,所以才把声音梦得具象了一些。
可难道,成年后的池润有了喜欢的女人?还在亲近对方的时候,一时情难自已,弄到了自己身上?
他就那么……急……不可耐吗?“急色”二字y是被少年压下去了,可他实在有些咬牙切齿。
或许因着事关那个池润所心悦的女子,又是私隐之事,对方倒是的确有可能不对他提。
想到这儿,少年的神情越发不快,但又有一丝莫名的好奇。
能让成年后的他自己动心的,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竟然让他这般情难自禁,即便已经预知即将变换身形,都忍不住深夜私会至天之将亮才回来?而且还弄得……这样……
但随即少年的脸色又是一黑。
都到了这般几乎私定终身的地步,他也没告知师兄吗?
这样偷偷摸摸的行径……难不成是他自己有什么顾忌?或者,是那女子的身份,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会吧……少年不敢置信地陡然睁大了眼睛。
这两个猜测都不怎么样。
不,是简直差劲极了。
虽然,他无权、也不想,对成年后自己的感情之事置喙什么,但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为了一个女子辗转反侧怦然心动的模样。他不应该是专心关注大运和生死劫吗?怎么还有精力去儿女情长?而且还是用这样低调保密又掩人耳目的交往方式——真是令人在意。yushuwude.vip(yush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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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ℝousⒽugê.ℂom 第一百七十九章难忘(剧情
自那夜身体莫名其妙地燥热难忍欲火难消,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于青华池与初次见面的少女做尽了亲昵y亵之事,到池润再次转换身形变回少年的模样,已是九日之后的子夜。
摘星峰上影重重,露似真珠月似弓。
少年模样的池润从寝榻上支起身,薄软的衾被随着他的动作自肩头滑落,白色的里衣有些宽松,此时领口稍许扩开,露出里面暖玉色的娇嫩肌肤,他面色有些苍白,抬手肉了肉额头,稍稍缓过一阵轻微的晕眩,待薄唇重新染上浅绯,他这才吐了口气就下榻走至桌边,看了一眼成年的自己留下的讯息。
那薄纸一张的便笺上,总共写了两点,大意如下:
一是告诉他,九日之前的星象他已看到奇异之处,镇星与辰星共现,诸多变数,问他夜间可曾看到什么更奇怪的地方。
二是询问他夜间都发生了什么,为何他的四肢酸胀疼痛,后腰尾椎处更是发麻异样,是否他与人交手了?与何人,因何故而动手?他们身份会转换的秘密,有没有被谁发现?
少年犹豫了一瞬,还是未作任何回复。只是心下稍稍庆幸,他因为极度的刺激与快感而晕过去的时间里,少女应当是帮他的身体做了清理,总归没让他落入坐起身时双腿间会流出东西的难堪境地。要是那般,他怕是还没有走到青华池边就要气疯了。
那天,等顾采真离去后,他便抓紧时间去青华池沐浴,边泡边运转灵力,将一身青紫靡红的痕迹尽数消去,四肢的酸痛也消退了大半,但他实在羞耻于给自己那处隐秘的地方上药,反正在青华池里泡着已经缓解很多了。加之,他怕上了药留下药物的痕迹,反而更容易叫变换身形后的池润看出端倪来,索性就没有再管。
虽然是共用的一具身体,但毕竟二人的记忆、阅历、乃至身形都相差甚远,其实是可以看作两个的人的,这叫少年有那么一点点心虚,仿佛成年后的池润在纸上只言片语提及的症状,是在代他受过一般。
呵,其实那会儿应该已经好过很多了,好吗?少女后来也不像继续收着忍着的样子了,她做得那么狠,仿佛之前的温柔克制都是骗人的,她的那儿那么大,又压着他反复地弄,他下水前走路都有些困难。
少年急急刹住了念头,却已来不及,被自己的联想弄得连耳垂和脖颈都红了个透。
镇星明,贤辈出,现于尾宿,天机者幸其爱;辰星见,则主刑,智亏听失,是为杀伐之气。他勉强深吸一口气,垂眸看着转换前的池润留下的便笺,心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他与那个少女云雨交欢时,所见到的星象。
他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不愧是成年后的池润,是九天仙尊中唯一能洞察神机的玉衡泽世,即便那次转换身形清醒时天光已然大亮,星光渐渐暗淡,他却依旧能够留意到那些细枝末节的异象。
与那个叫顾采真的少女一夜荒唐之事,少年实在难以启齿,不过想到此处就已经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寝室一侧立着的长镜中,少年人面若粉桃而不自知,表情更是混着羞恼和生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因为他自己这一醒来,记忆是接着上次变换身形前的。所以,对他而言,此时犹如那夜才过,种种旖旎暧昧不过刚刚结束了约莫几个时辰。那些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场景,都深深刻在脑海里,他下意识想回避,不肯多去回想,更何况还叫他写下来告诉池润——哪怕,他们二人本就是一t——也太难以启齿了。可星象的奇异变化,显然和少女的出现密不可分,他不可能只挑一样说,而藏着另一样不说,那样更会误导成年的池润;是以,他只想着尽快弄清楚少女的身份来历,以及她与星象的变化到底有何关联,还有他的身体到底为何会出现那种羞耻的反应……等一切明了了,他再决定如何和池润开口,并确定好到底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想到顾采真,少年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唇,脸颊隐隐发烫。她的身体实在奇特,瞧着容貌明ya艳秩丽,身姿浓纤合度,行为举止都是个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如果不除去衣物,谁能知道她胯下竟有b男儿还要伟岸狰狞的一柄凶器。
眼前闪过那根骇人的肉柱充血坚挺的模样,指尖似乎都残存着他迷迷糊糊失了神志去触摸她下身时,那里血脉卉张的滚烫温度,少年手一抖,差点没把拿着的便笺直接肉成纸团。
可人的思绪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又无法控制,明明越是不愿意想什么,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反倒越是分毫毕现。
池水中,不着寸缕的自己是如何在欲望驱使下,不顾廉耻地缠住少女不肯对方离开的;那牵引着他五指的柔荑,又是怎么覆在他的手背上,一上一下一张一合地教他自我抚慰的;那一再克制却又更让他觉得诱惑的女声,是如何安抚他的情绪,又诱哄着他自甘堕落地沉入欲海的;那娇挺丰满的雪乳又是怎样隔着被水浸湿的衣物,一下一下软弹暧昧地摩擦他的肌肤,让他浑身更热更想要的……在水榭里,那一根接一根加进来开拓他身体的手指,是如何搔逗他身下那隐秘之处,干得他在欲壑中恨不得粉身碎骨;那粗长坚硬的凶器又是怎样贯穿他,将他倍感空虚难耐的身体撑满到极致的;而自己又是怎样在对方的身下承欢受用,娇嫩紧致的后穴被反复摩擦,从胀痛到极乐的……
她的喘息,他的呻吟,她的亲吻,他的回应,她的强势,他的哭求……记忆中的场面越来越出格而火热……不能再想下去了,只觉得血气翻涌的少年忽然警醒,开始默念清心咒,可偏偏那些记忆是断管残沈记录下的雪泥鸿爪,明明并不完整,甚至显出几分不够真实的虚幻,却又令他记得格外清楚。他压根忽略不了,自己从未尝过情欲滋味的身子,在忍过最初的钝痛后,又是怎样食髓知味地紧含着对方的性器,几乎渴求着那夹杂着疼痛的快乐持续得久一些、深一些……而他又是怎么发出那么陌生而甜腻的呻吟,甚至到最后一边哭泣一边求着对方轻一点慢一点,乃至泄身后眼前一片炸裂的白光,被少女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最终昏了过去的。
哪怕明知道他们所行周公之礼,并非寻常男女敦l之道,可那鱼水之欢带来的蚀血快感却如跗骨之蛆,一旦沾上便刻进了骨子里,轻易成瘾,即便知道这样不对也不正常,可当他在少女的身下呻吟着时,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就此沉沦。
他知道,自己那天的状态太不对了,可他还来不及追查原因,就转换了回去。
后背突如其来的一阵灼痛令他恍惚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他没机会对自己这般入迷似地回想那夜情事的行为自我声讨,就先感觉一股难忍的燥热再次席卷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醒来时,他还不曾有这样的感觉,难不成是因为不加收敛地回想着那夜,自己就有了反应吗?
可这也解释不了背上莫名的疼痛。
他想起来,后背这样没来由的滚烫疼痛,那一夜也曾有过,痛到最厉害时,他几乎是没有办法地紧紧抱住少女,而在被对方激烈而多次的索取后,似乎才渐渐不那么疼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纷杂烦扰的念头,解开了亵衣,侧过身看着等人高的衣冠立镜中,自己的后背完好无损,流畅的脊背线条正在轻颤,那种灼心烧肺的疼根本没有停止,而且身体的燥热也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疼痛中逐渐失控……
谁?!
少年的灵力忽然感知到摘星峰多了一丝生人的气息,可本该阻挡一切外人的禁制却根本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那人似乎正在接近半山腰处,许是冲着青华池去的。
少年犹豫一瞬,他此时状态不对,模样也需避人耳目,不可出面。但是……像是福临心至,他忽地驱动追踪咒感知一番。
果然如他所料,来的人是……顾采真。
她怎么忽然来了?
为什么摘星峰的一切阵法防御好似都失效了似的?上次也是这样,她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了青华池,离开时也顺畅无阻。
身体中正在越烧越旺的火焰令他的神智有些恍惚,少年单手撑住桌角,抬起另一只手勉强拢了拢衣裳,可他心中的疑虑却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消失。
为什么,每次她出现时,都恰好是他这般不对劲的时候?
可既然是她,他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她修为不高,便是他此刻不适的状态下,也能轻易制住她。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朝着青华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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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ℝousⒽugê.ℂom 第一百八十章盐角儿
他不在啊……没有见到那个名叫阿泽的少年,顾采真有些失望地捏了捏手中的丝毯,苦笑一声,小心地将其收回纳戒里。手臂的动作牵引了肩背肌肉,后背伤口处掌发作的灼痛加剧,顿时令她轻轻“嘶”了一口气。不过这样的疼痛她早就习惯,因此放在旁人身上可能是酷刑的痛苦,她倒还能面色如常地站着。
没见到阿泽,按理说她也不该在此逗留,毕竟这里可是师叔池润的地盘,上次可能是她运气好,又是正好跟少年在一块儿,所以胡闹了半宿也侥幸没被师叔察觉,这回就不一定了。
说不清为什么,她师叔似乎不是很喜欢她,顾采真心里有点这种模糊的感觉,不过师叔也没找过她麻烦,甚至没有对她说过重话——他压根就没跟她说过什么话。但是做人呢,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她这般偷偷潜入摘星峰本就不对,要是被师叔发现了,不管怎样的责罚她也会认,可她不想自己给师傅蒙羞,她师傅可是师叔的师兄,总不能叫师傅为了她向自己的师弟低头道歉。
“呼……”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说服自己等这波发作的疼痛和身体的燥热都过去了,就立马离开——其实她还是想再等片刻,赌一把,看看阿泽会不会出现。
反正再怎么疼,她现在也习惯了,再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疼得能昏过去。虽然现在想起少年,对只会助长她掌的发作,但是情欲幻象的对象从一些模糊暧昧的场景变成某个特定的人,倒也会给她一点踏实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从不知道自己种了什么样的毒,以及中毒到什么程度,到确切知晓自己所中之毒的名字,以及毒x至深命不久矣——起码有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她闭了闭眼,没有刻意去驱散脑海中不时浮现的一些香艳场景。背后的灼痛在加深,幸好她对疼痛的忍耐度一向b常人高出很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从胎里带的也不一定。
她无意间与阿娘探讨过一次,阿娘听了这话只是很茫然一般看了她一眼,然后幽幽叹了口气:“唉……”她本就是随口一提,见惹得阿娘惆怅起来,顿时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谈起别的事情了。
毕竟,她们两个人都知道,她只是阿娘收养的孩子,亲生父母是谁都不清楚,这生身之事,遗传之处,又有谁知道呢?
反正,她十岁左右的时候,和天香阁一个小姑娘一块儿路过灶房门口,被端菜的下人撞到了,两人都不小心被烫伤。旁边那个逼她还大几岁的女孩子只是隔着袖子烫到了半只手臂,立刻痛得当场就晕过去了,她这个伤势更严重的人,从肩头到半边身子全被一瓮热汤浇遍了,倒是一边等阁里据说医术能顶十个宫廷御医的秦先生帮她处理伤势,一边忍着疼直到阿娘出现,才象征性地把含了好久的泪水落下,再“呜呜”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阿娘总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柔柔弱弱才好看,可惜她的个x与那菟丝花实在相去甚远,又不想阿娘失望,只好尽量找机会“柔弱”到阿娘的面前。
不过烫伤是真的挺疼的,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疼?她总觉得记忆中,有种疼痛b这更强烈更难熬一百倍,但是再细想,又得不出什么记忆或者结论,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种对b。
不过,她惯是会演戏的,骗起人来很有天赋,但是骗阿娘时莫名有点心虚,不b在给她授课的花魁、头牌甚至嬷嬷面前那么信心十足。
结果倒也可笑,她虽然已经能轻易展现她需要的情绪去骗过天香阁的一众人,到底在阿娘面前手生又心虚,可能是演得过火了,阿娘瞧着她受罪的样子,心疼得要命,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明明只有分美的样貌,倒是哭出了十二三分美的楚楚动人,秦先生怎么解释安抚都止不住阿娘的眼泪,顾采真简直以为自己是就此毁容了还是要终身落疤了,严重程度堪b这辈子都要残疾了一般。
秦先生其实是个挺心软的人,顾采真想,除去他研究出的那些药,让刚入阁性子烈不服管甚至想寻死的姑娘郎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外,总t而言,他真的挺好。阿娘拿帕子掩着口,咬得发红的柔唇只露出半边嘴角,她点了点眼喂的泪,看着他给顾采真上药,“秦先生真是神医妙手,但凡和这医术沾边的,就难不倒您。”
秦先生顿时道,“啊,不是的,譬如接生……我就不会。”他声音低了下去,可能是意识到无端谈及妇科之事有点不妥,随即有点脸红,然后又小声对她阿娘说,“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阿娘“嗯”了一声,又低头擦了擦微红的眼角。
嗯,阿娘哭起来果然是真正的梨花一枝春带雨,秦先生安慰不住,差点没把准备给顾采真擦药的干净棉帕递过去给阿娘擦眼泪,还好被顾采真忍着痛抬手拽了下袖子,他才及时醒悟,然后支支吾吾了几句,也没说明白什么,就接着替她上药,但脸上倒还是有些红。
阿娘低头垂泪,仿佛未曾听见,也未曾看见,再抬眉双眸,她也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的小姑娘。
顾采真年纪虽小,却在天香阁看惯了风月场的迎来送往虚情假意,瞧着阿娘和秦先生这般倒觉得挺有趣,心里又不禁想起自己之前见过,秦先生面对匍匐在他脚下,抓着他的衣袍下摆,求他给个痛快,不要再用药折磨她的前官家千金、如今春风一度值千金的某位绝色佳人时,也一副毫不怜惜的样子,他的目光没有怜悯更没有温度。那时的秦先生说话竟b这会儿还流畅而平静,“你肯听话,我自然会给你解药,等以后阁主发了话,我也能让你解脱。”
进了天香阁不乏这样的人,成天要死要活,等他们吃够苦头也就知道了,想死想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她能顺利从天香阁逃出来,也要感谢秦先生暗中伸出的援手,在阿娘死后,她就没见过秦先生说话磕巴或者对谁脸红了,倒是他研发出来的药物越来越品种繁多,效果更是五毒俱全似的叫人头皮发麻。
短暂的回忆令她忽略了一部分身体的疼痛,等她回过神来,却欣喜地看到,少年不知何时出现了,正站在对岸隔着青华池遥遥望着她。
月色下,她隐约能看见他的双颊有些许红晕,所以哪怕面容如玉,神采出尘,恍如天人,却也有种降临人间融于凡尘俗世的美。即使他蹙着眉,没有笑,也透着许多风情。玄色的长袍穿在少年身上有些过于宽大,此刻逶迤于地,他没有束发,一头青丝垂至腰间,瞧着简直如同伴水而生刚刚化形的妖精,却一切正好,施朱太赤,施粉太白,如此这般,让顾采真恍惚觉得看见了倾城颜色。
“顾采真。”少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言词清楚,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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