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闻人欢(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铁厨师长
楚子平心里嘀咕我们也不是去玩儿的啊。可他对柳依依蛮有好感,加之自己也没去过那种地方,于是将此计划暂且按下不表。
可队伍中都是年轻人,除去花楼,能去打探消息的地方无非几处:酒肆、茶馆等人群聚集处,要不就是当铺。可当铺伙计鬼,才不会被套话。五人每日打卡上班似的早出晚归,却获甚微。
如此,竟在云下镇蹉跎半月。
作为队长,楚子平再耐不住,在第十六次总结反思大会开始前拉着牧野嘀嘀咕咕。
牧野得了指示,摇着扇子就来忽悠人了。俊秀的少年郎笑得好温和无害,说的是,我带你们去个好去处。
那谁也他妈的猜不到好去处是指先前已被否决过的花楼啊。
总之就是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一片。
牧野一看就是没少来这种地方的,轻车熟路安排好一切,还给众人在观众席前排找了位置坐。
恰好是夜晚的表演时间。
牧野向后靠上椅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他又侧眸看了看其他几人反应:
祝南风涨红着脸,视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柳依依适应得极快,已经开始和路过的舞女在聊发型服饰;楚子平……楚子平冷着一张脸,才不管男的女的半男不女的是不是在往自己身上贴,满脸写着要把“集情报”这件事贯彻到底。
至于阿欢……唔,在默默拿糕点吃。
她吃到第叁块的时候,舞台布景也发生了转变。
悠扬婉转的乐声随即变得热情激昂,在十八名伴舞的簇拥之下,那名万众瞩目的舞姬终于登场。
她的衣着,并不似其他人那样暴露,而是一袭红衣。在那层层堆迭的裙摆之下,只露出半截若隐若现的小腿。舞姬甚至以轻纱遮面,以至于众人能看见的,只有一双美眸。
恩客们的欢呼声却赫然变大,几乎将天花板撑破。他们声嘶力竭地欢呼呐喊着的,是同一个名字——月娘。
就连柳依依,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她甚至在想,等表演结束,也要找这名舞姬讨论妆容。
阿欢听清周围人声所喊着的名字,终于意识到什么。黑发雪肤的少女怔怔抬头,正抵到唇边的手中,还捏着半块儿糕点。她的视线,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盛满笑意的浅琥珀色的瞳眸。
下一刻,红衣的舞姬如仙灵,落在她面前。
月娘友好地向阿欢弯了弯眼睛,伸手,从发顶抽出一支雕琢细的玉簪。掌心朝上,递到她面前。
是一个,表示赠予的动作。
周遭恩客霎时沸腾!
有情绪激动的男子站了起来,破口大骂:“你他娘——”
又被身旁同伴捂住嘴,凑到他耳边提醒:“你不要命啦!月娘可是高阶修士……”
男子愤恨的声音变小,却依旧无法接受,不断低声咒骂着。
无论是否表露出,多数人的心情,都与这名男子差不离。毕竟在花楼之中,尚未待客过的舞姬将贴身之物赠给他人,也意味要献出自己的初次。
可无人愿意相信,红袖阁新晋的头牌舞姬,竟然在邀请一个女子,做自己的第一人。
阿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分外清晰地,在耳边响着。她抿着唇,慢慢,抬起手。
少女如玉的手指,捏起那支玉簪。
月娘眸中的笑意更浓,那双漂亮的眼睛极亮,像盛满细碎星光。她期待又鼓励地看着阿欢,满心喜悦几乎要溢出。
有薄薄的冰霜,一点点聚集。从相触的指尖,蔓延到整支发簪。凡界的工艺无法承载灵力,玉簪渐渐出现裂痕,很快便不堪重负地“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我不要。”
少女的声音,比冰还要冷。
尾音落下的同时,人声鼎沸的花楼,变得寂静无声。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低的轻笑:“真高兴你能认出我……”
那双浅琥珀色的眸中笑意不变。掩藏在面纱之下的话语附着灵力的禁制,只容两人听见。
红衣的舞姬说着,像叹息,也像情人间缠绵的低语:“……姐姐。”
【仙侠】闻人欢(np) 46.从来只属于你
如果真的存在把讨厌的人名字写上去,对方就会死掉的册子。
阿欢会花一天的时间学习那两个字,然后把对方的名字抄写一万次。
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阿乐。
她最讨厌的、无数次想逃避的,使用着同一张脸的……双生。
“姐姐尽可以不要……可是,”阿乐双手撑在桌面,俯身,凑到了阿欢耳边。他像困扰着一般,轻声问,“你身旁这几人,要怎么办呢?”
少年的语气那么轻,那么温柔。
可是,阿欢知道他的意思。少女紧咬着唇瓣,睫毛颤栗得像被露水打湿翅膀的尾蝶。她怔怔地侧眸,视线随着话语,掠过身侧的几人。
阿欢看见祝南风担忧地望着自己,看见楚子平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见……看见柳依依微微歪着头,从前总像是看待敌人的杏眼中,透着对她的好奇,与关心。
阿欢不理解柳依依为什么会关心自己,就像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真的会被阿乐所威胁。
她从前初来这世间,以为爱恨都一定。明明该是……万事不愿如他意的。可是,可是——
“给我。”在仿佛凝滞的气氛里,阿欢最后这样说。
少女摊开的右手掌心还带着微微的潮意。浅色的衣袖向下滑落,露出的一小节手腕纤细,也苍白。这一刻两人姿态调换过来,她成为了伸出手的那个人。
回应她的,是舞姬愉快地弯起的眼睛。他从发间抽出另一根簪子,笑盈盈地牵起阿欢的手,放入她冰凉的手心。
舞姬骨节分明的手包住她的,一点点,将阿欢摊开的掌心合拢。阿乐随即松开手,温柔地,将少女落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
他眸光柔软,语调轻快地说道:“我准备的,才适合姐姐呢……不是吗?”
今夜,月色寒凉。
少年足下在屋檐轻点,掠过光影交错热闹繁华的街道,前往无人的郊野。
阿欢被他单手搂在怀里,风声呼啸,少年的嗓音甜蜜温软,“阿乐本以为要很久才能再见姐姐……”
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在月色下显得清亮剔透,像浸着一层水,“没想到,姐姐却来见我了。”
阿欢整个人被包得严实,没有被风吹到。她低声说:“不是。”不是来见你。
少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依旧自顾自开心。他又道,“我来凡界,是为找一样东西。”
少女紧抿着唇,不想听。放在阿乐身前的手,渐渐摸索到他胸前,最后按在了少年心口处。
他的胸膛起伏平稳,却没有心跳声。因为那颗属于阿乐的心脏,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埋入了她体内。阿欢回想起过去,有些茫然。她随即垂下眸,掌心之下,灵力慢慢聚集——
“——现在,还不行呢。”头顶上方,传来少年低低的声音。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少年手腕翻转,要和她十指相扣。属于男孩子的骨节分明的手包住阿欢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背。
他总喜欢这样,好像孩童一般,固执地认为牵着手,就永远不会走散。
阿乐低低叹气,像是无奈,也纵容:“姐姐想对阿乐做什么,都没问题……可也要等在陆地上才好。”
藏在遮面之下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阿乐从来只属于你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他总是这样,永远这样。连爱与恨,都不做区分。
两人最终落在无人的野外。
四处寂静无声,唯有月光微凉。
阿欢有了立足点,即刻在少年怀中挣扎起来。她抿着唇,浑身透露着抗拒:“放开。”
“好的呀。”阿乐温温柔柔地笑了笑,依言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红衣的舞姬随即摘下轻纱遮面,露出和她分明一样,却又更加妖异的脸。他还涂了口脂。少年唇色殷红,似口含鲜血。
阿欢被那抹红吸引了一瞬。
阿乐注意到阿欢视线,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日看你梳发,姐姐打扮起来,也很好看。”他笑了笑,继续说,“阿乐很想看姐姐妆容,所以,先拿自己做——”
阿乐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少年有些讶然地睁大眸,视线落在少女清冷的脸上。他眸光依旧是很柔软的,话语,也只是带上些微的无奈:“姐姐怎么如此着急……”
在月色下,抵在他心口处的银质发簪,折射出凌凌冷光。
———
我:虽然以前不太觉得,可是码这章的时候的确发现阿乐有些变态。
基友:那说明你以前是变态而不自知x
【仙侠】闻人欢(np) 47.小黄鸭(600珠加更)
同一时间,灵隐峰正殿内。
满头珠翠簪钗的美艳仙尊正懒洋洋地卧靠在椅背之上,单手半撑着头。那双浓黑的眼睫微垂着,遮去眸中流光,更显得他神情有些莫测。
位于下方的素衣女子低伏于白玉地板,满头黑发落在地面,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她低声啜泣道,“求仙尊……”
贺兰仍是那副没打采的做派,没有应声。案几之上的灵茶已然凉透,显然是放了有一阵子。
贺兰亭表面上仍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实则意识游离,早已经没在听阿喜在念叨什么。
阿欢走后他好像再找不回过去的生活状态,做什么都好无聊,除了在宗内搬砖干活外,人生乐趣只剩下自我打扮。
眼尾飞红越画越长,口脂殷红如血,张扬得很。这两天变本加厉到往眼皮上抹矿物粉,亮亮晶晶,花楼舞女都没那么夸张。
各式发簪戴满头,也不管好看不好看,反正是足够博人眼球。要不是化神期修为高,脖子都得给压断。
夸张得像唱大戏的。
唱大戏的贺兰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正潜在识海内跟土拨鼠大军吐槽阿喜:“好烦啊这人。”
骚扰他骚扰得没完了都。
土拨鼠大军近日听腻歪他抱怨,也觉得贺兰好烦。
识海内没有隐私可言,贺兰听见对方心声,瞬间翻脸,心念一动就将土拨鼠大军变成一群小黄鸭。
嘎嘎嘎嘎嘎嘎嘎——
鸭叫声比吱吱鼠叫还吵闹。
尤其此时耳边还不时传来女子如泣如诉的哀怨声,贺兰脑袋都要听炸了,不得不回神识,懒洋洋掀起眼皮,薄唇轻启:“滚。”
阿喜肩膀瑟缩了一下,依旧不肯放弃:“请仙尊告知阿乐下落。”
贺兰面无表情,端的是个高贵冷艳的架势,说的话却很诚实:“本尊不知道。”
阿喜才不信他鬼话,自顾自伏在地上呜呜咽咽,哭丧似的不断念:“亚父……亚父……”
贺兰烦得不行了,好想把她鲨了。
他此前在阿喜识海内没读到多少有用信息,觉得这人用处不大,准备让她那相好弟子带着她一块儿从灵隐峰滚出去。
没成想阿喜知道贺兰与阿乐见过后开始发疯,被禁制拦于门外,就在峰底长跪不起。她还磕头,磕的满头满脸血,曜日仙尊那弟子心疼疯了,非得跟着一块儿磕。
贺兰被曜日仙尊联合老好人叶音连哄带求,烦得没法了,只好把人放进来。结果自那之后,阿喜就赖着不走了。
冰原人语言交流能力都有点问题,阿喜也不例外,成天复读机似的问什么时候才能去杀阿乐。不问阿乐的时候,她就哭亚父。在她口中,亚父是永远滴神,唯一的光,冰原上灿灿生辉不落的太阳。
冰原才没有太阳,冰原上空是循环不息的灵力河流,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反正贺兰听阿喜念叨得好烦,不得不开口打断她讲话:“所以这个亚父,唔,怎么死的?”
“亚父才没有死!”
“哦。”
“亚父只是、只是被阿乐害了……”
贺兰毫不同情:“所以他死了。”
阿喜双唇颤动了下,喃喃:“那不一样……”她抬起头,音色渐低,眸中却显露出贺兰无法理解的狂热信仰,“亚父说过,我们是不一样的。哪怕意识消散,本源最终也会回归灵力河流……”
贺兰想起阿乐识海内的冰原洞府,冷笑了声。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丝锐痛。
卧靠着的仙尊猛地坐直身体,掌心翻转,瞬时自储物戒中祭出一面致铜镜。
在光洁奇异的镜面之上,曾标记着阿欢所在方位的小点,在片刻之前,兀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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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肥来辣!返乡之后网络无限卡,以至于这章都是等好久才刷出验证码qaq
断更期间对接下来的剧情进行了一些修改,增加了可攻略人物,并且鲨了一个角色(不是阿乐)。
【仙侠】闻人欢(np) 48.若要伤我
寂静无声的深林之中,忽然响起清脆铃音。
淡蓝色的灵光渐盛,在空中织成传送法阵。随着铃音大作,两个人影与一柄剑被从另一端抛出,又直直地向下落去。
“——阿欢!”祝南风在半空中喊道。此时无法分神操纵仙剑,少年只好努力伸长手臂,朝对方伸去:“抓住我!”
墨发雪肤的少女仍保持着下落的姿势,衣袖被吹得翻飞不已。她满头黑发飘散开来,遮住了面上神情。阿欢像是说了什么,可声音很轻,以至于祝南风完全没有听清。
他不得不重复了一遍:“快抓住我的手!”
两人坠落的速度很快,祝南风已经能看见下方参天树木纵横交错的枝桠。横生的树枝上布满粗长尖刺,若以此时的速度撞上,效果大抵与锐利刀刃无异。
祝南风不敢想象阿欢要是就这样落入林中会变得怎样,他极力向阿欢伸手,喊她时用力得肺叶几乎都在作痛:“阿欢!”
终于,一只细瘦苍白的手臂,朝他伸了过来。那只手上还沾着黏黏糊糊的血液,从指尖,一直到手心。
祝南风毫不犹豫地抓住阿欢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搂入怀中。两人与下方树林的距离极近,少年一手挡住阿欢脑后,随即快速在半空中调转姿势,背脊弓起,想用自己将阿欢整个人护在怀里。
繁茂的枝桠被重物一一压断,交迭着落在地面,发出轰然响声。
祝南风躺在层迭的树枝之上,被尘土呛得咳嗽不断。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尝到任何血的味道——他原本做好自己不死也半残的心理准备——少年有些茫然地睁眼,发现自己正处于防御法器的保护圈内。
而法器的所有者此时恰好趴在他身上,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望他。
祝南风脸一下子红透,少年慌忙起身,顾不得发顶身上还沾着的尘土树叶,连忙问:“阿欢,你、你没事吧?”
阿欢神色还带着两分茫然。那张致的小脸苍白,唇角还沾着尚未干涸的血渍。
半响,她才低声道:“没事。”
祝南风好爱操心一个人,不怎么相信阿欢口中的“没事”。他想到什么,音色渐低,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那血……是怎么了?”
阿欢没有回答。她回忆起方才的情形,下意识抬起没有沾血的那只手,使劲用手背去蹭自己的嘴巴。
她想起在无人的旷野,红衣的少年握着她的手,笑得情真意切,分外真心:“若要伤我,得像这样……”
阿乐握着阿欢的手引导少女刺入自己胸膛同时俯身亲吻了她。那是充满血腥气的吻,并不缠绵,也不甜蜜。可是,可是……
他的血液,比阿欢此前尝过的所有食物都要美味。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因为阿乐心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沾满两人相握的手,连指缝也变得黏黏糊糊。他还在笑,吻她的时候用舌头把腥甜的血液一同送入少女口中。
阿欢想要吐出来的,明明是那么想的却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下去,接着她才产生想要逃离的念头,哪里都好只要是离阿乐足够远的地方就可以,只要能够不见到他就可以……
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驱动的足踝金铃感应到阿欢想法,张开了瞬时的传送法阵——贺兰此前之所以能凭借金铃定位,也是因为,它本就是与方位有关的传送法器——而恰好赶到的祝南风拦住受伤的阿乐数秒,自己则在最后关头携剑踏入传送法阵。
如此种种,造成了现下的局面。
“阿欢……”
阿欢回神时,正撞进祝南风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她拭去唇角血渍时极用力,以至于双唇都微微肿起。明明依旧是那副冷淡表情,看起来,却有一些可怜。
少年明明想问,却止住话头。祝南风最后从怀中拿出洁白的手帕,拉起她的手,一点点将上面的血液拭去。他低声道,“……是师兄来得太晚。”
阿欢摇摇头,也认真地回望他。少女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从来都清清冷冷,在这种时候,却不是毫无温度。她说:“你很好。”
祝南风总会自责,发生什么,都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阿欢从来知道这一点,从一开始。所以她要告诉祝南风,你很好。
是和贺兰亭一样,从来到这世间之后,对她最最好的人。
【仙侠】闻人欢(np) 49.不靠谱的小傻子
深林四处满是参天古树,繁密枝叶将天空遮了个彻底,只有月光隐约可见。
夜色之下视线受阻,祝南风于是让阿欢在原地等待,自己则从高高的树枝堆上跃下,准备去捡回仙剑。
绑着马尾的少年临走时还不放心,仰起头朝少女喊话:“师兄很快回来的,你千万别乱跑!”
阿欢探出脑袋,对着祝南风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要小心。”
祝南风心都化了,仰着脸,朝她笑得露出两个小虎牙:“我没事儿,阿欢照顾好自己就行!”他说完,又朝阿欢挥挥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少年走后,阿欢想了想,决定原地躺平发呆。
视线可及之处只有树木枝桠,阿欢想起什么,又抬起系着红绳金铃的那条腿,试探性地晃了晃。金铃照常发出悦耳脆响,表面却不再泛着灵力光芒。黑发的少女仍不服气,晃腿晃得愈加用力。
一时间,寂静的夜晚中只余铃音不断。
金铃法器依旧毫无反应,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阿欢拧起眉,觉得很不开心。她思考了一会儿,重新坐起身,将手搭在铃铛上,尝试着注入灵力。
在调动起灵力的瞬间,少女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在饮下阿乐的血液后,她经脉之中的灵力,变得极其充沛!
阿欢立刻停止了输送灵力,可淡蓝的传送灵光依旧亮起,然后——
然后光芒消散,阿欢和面前银发黑皮的男子,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阿欢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着高大男子。
他应该是……妖。发顶毛茸茸的耳朵与发同色,身后,还有一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
阿欢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同时,看见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微微晃了一下。
男子向前走了一步,犹疑着问:“你是……孤命定的妻子?”
他音色清冽如碎冰击玉,极其动人。
阿欢回视线,正想说些什么——
霎时场景变换,妖族男子的话音仿佛仍未消散,而她却回到了方才所处的深林之中。
与此同时,系着金铃的红绳,断了。
阿欢呆呆地“啊”了声,眸中的茫然神色从叁分,变为了十分。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若不是经脉中的充沛灵力还在,她几乎要以为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怀中传音符变得微热,少女才晃晃脑袋,如梦初醒般接通电话:“贺兰?”
传音符中传来的是属于女子的声线:“欢,发生什么了?”
阿欢说:“我——”
她话未说完,贺兰那边兀然响起“砰”的一声闷响,像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
阿欢有些困惑,等贺兰的询问再次传来时,才继续道:“我走不见了。”
贺兰:“……”
满心的担忧变成无奈,从来脾气不好的贺兰师尊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将音量拔高了两个八度:“你走不见了是几个意思?!”
“就是,不见了。”
“那师尊给的金铃呢?能定位那个!”他凶巴巴问。
阿欢看了看脚边沾满尘土的铃铛,诚实回答:“坏了。”
“!!!!!”
贺兰气炸了,眉毛扬起,抹了口脂的唇色红得像是要吃人:“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
“对不起,贺兰。”阿欢乖乖道歉。
即将喷发的火山一下子熄了火,贺兰双唇张开又合上,最后还是没说出狠话来:“……罢了,本师尊早知道,你是个不靠谱的小傻子。”
阿欢认真回答:“我不是,傻子。”
男人唇角忍不住微扬:“师尊说是就是,不许顶嘴。”
阿欢心里觉得他说的不对,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想起祝南风,觉得贺兰也是对自己好的人,可以让上一让,于是换了个话题说:“我也想你。”
贺兰亭这下彻底绷不住脸上神情,他笑得极艳丽,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生动的笑意:“唔,小欢儿这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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