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拂面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冰
苏翰思笑笑:“有生意你做就是了,你还管我喝多少酒,老妈子一样。”
赵恒城说:“我才没兴趣管你喝多少酒呢,只是怕你回去天若又要担心了。”说着给他推了杯酒过去,说:“怎么没见天若呢又出差了”
“去四川,三天了。”苏翰思喝了一口下去,然后转头朝吕亭漫隔了一个位置伸出手:“你好,苏翰思,刚才在宴会上没有机会作自我介绍,别见怪。”
赵恒城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吕亭漫微笑着也隔了一个位置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吕亭漫,很高兴认识你,”吕亭漫回头又介绍了谢棻,“这是我的朋友谢棻。”
于是苏翰思朝谢棻点了个头,说:“你好,谢棻小姐。”
这个称呼使得赵恒城眉头微蹙,看着苏翰思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容,他心微沉,朝谢棻看过去。
谢棻的眉眼都舒展了,像一弯河水一样眼睛里似乎荡漾着夜色下的波纹,她说:“你好,苏先生。”
058 徘徊处思心(十九)
舒微躺在床上,她浑身乏力,头重脚轻,鼻子堵了没法呼吸,只能微张着嘴缩在被窝里,没吃什么却总有种呕吐感,自她那天在宴会上回来,她从感冒到重感冒到现在的发烧,吃了些感冒药但并没有好转反而还有渐加重的势头。
舒微并不想去医院,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想睡觉,既不想吃任何东西也不想起床去烧水吃药,她果然睡了过去,睡到第二天才有些浑浑沉沉地睁开了眼。
傅情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一条是前天的,傅情问她想不想出来陪她逛个街;一条是昨天的,傅情在住处画了一天的图,到晚上十点饿了,想找舒微出来吃宵夜,看看她的状态怎么样。
结果傅情发了两天的信息,舒微一条也没回,傅情觉得不对劲了,这没什么事也不至于连微信也不回,所以她又打了两个电话过去,依然是无人接听。
这时候是晚上九点,傅情在住处修改自己的设计图,所以她打了个电话给哥哥傅誉“哥,你在不在家”
傅誉正侧躺在床上研究他下班时路过书店购买的几本家庭养植花卉的书,听了妹妹傅情的话便一边翻书一边说“在呀,怎么啦”
傅情有些担忧地说“你去隔壁按按舒微家的门铃,我打了她两个电话她没接,这两天发的微信也没回,她那天在宴会上有些不太对劲,我怕她出什么事了,你过去看看她在家没有”
傅誉翻书的手微顿,然后他将书放到身旁的床头柜上,坐了起来说“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穿了鞋走了出去。
打开门,傅誉走到对面按了舒微家的门铃,一遍,两遍,三遍,他按到第五遍时,房子里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转身走进屋去,走到阳台处往舒微那边看去,灯是亮着的。
灯是亮着的,那舒微应该就在家,傅誉拿出手机来打舒微的电话,一遍,两遍,三遍,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拨出。
舒微睡得昏昏沉沉,昏沉中有个声音总是不断地响起,她烧得头昏脑胀,被这声音扰着,睁开眼时还有些迷迷糊糊,事实上也烧得眼里冒着泪花,好一会儿她才认得这是她的手机在响,摸索着手机发出声音的方位,舒微从床边摸到了手机,只见手机上显示着一串数字,她有些恍恍惚惚的,方才想起这好像是傅誉的电话。
舒微点了接听,她的喉咙又干又疼,下意识地咽了一下。
傅誉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电话,电话被接通时他下意识地闭上眼松了一口气,他睁开眼看着外面的夜色,跟舒微说“你在家吗”
舒微又咽了咽,咳了一声,声音不怎么发得出来“我在家。”她伸手擦了擦眼睛的泪水。
“你怎么了”
舒微用一只手按着床边坐了起来,她摸了摸额头,还是很滚烫,她说“没什么,就是感冒了。”她勉强下了床去穿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只是喉咙太干想下去倒杯水来喝。
傅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给我开个门,傅情找了你两天,她很担心你。”
傅情舒微坐在床边顿了顿,然后说“哦,我这两天没看手机。”她想了想,又不好让他们担心,只好说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脸再给你开门。”
傅誉皱起了眉头,他转身一边回去客厅一边跟舒微说“你是不是发烧了”他打开客厅其中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了一个医药箱出来打开,在里面摆放的各类药物里辩了辩,拿了几盒感冒、退烧的药物出来。
他听见舒微在那边哑着声音说“有一点。”于是他说“我这里有药,你洗完脸就出来给我开门。”得到舒微的应答后他挂了电话,然后轻叹了口气,将医药厢关上,重新放回原位。
舒微看着挂了电话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十一月十五日星期四。
星期四……舒微轻叹了一声,身上滚烫滚烫的,她没有精神去想更多的,这两天她都在发烧,烧得人都有些糊涂了,所以看着显示的时间都有些懵,又坐了一会儿,她才勉强打开衣橱拿了衣服去洗漱。
傅誉站在门外边,手里拿着药,他给傅情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人在家,不用担心。
发了信息过去后,他在门边走来走去,他虽然叫傅情不用担心,但自己的心却像被人提着一样,过了十五分钟,他又抬表看了看时间,眼睛盯着那扇门,抿紧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再按一次门铃。
舒微终于还是开了门,她虽然洗了澡换了衣服,但因为发烧,眼睛烧得起了红血丝,她感到自己的眼睛在浮肿,也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又红又烫,所以见了门外的傅誉时,她想起那天傅情跟她说的那些话,便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
傅誉盯着她的脸半晌,眉头微微拧起,他覆手上去探了探她的额头。“你烧了几天”他问。
舒微没料到他探头的动作,还是微微一怔,然后微微躲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大概昨天吧。”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感冒加重后就想睡觉,到后来怎么烧起来的她也记不得了。
傅誉愣了一下,他抿紧嘴唇看了她半晌,然后说“进屋去。”
舒微看了看他,他的神色让她没敢说什么,而且身上发烧烧得腿软无力,她也不想和他站在那儿说话,只好转身让他进了屋去,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进了厨房,然后拿着一杯水出来。
傅誉将退烧药的说明书拿出来看了应用的剂量,然后掰了两片退烧药出来,拿着水杯和药坐到她旁边,他颇有些冷淡地说“你把退烧药吃了先。”
舒微有些忐忑地看了看他,仍是没敢说什么,只是伸手接过药和水,“谢谢。”
傅誉抿紧嘴唇,眼睛盯着电视机映照出的她,待舒微将药吃了下去后,他便站了起来,将桌上的药收拢到一边,然后看着舒微说“你自己记得吃药,我走了。”便转身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059 徘徊处思心(二十)
舒微拿着水杯,还没回过神来,傅誉的人便像一阵风消失在屋子里,她怔怔地看着门,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傅誉关上舒微的门,脚步不停地径直走进自己的屋子,反手再次将门关上,回到房间他便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作了几次深呼吸,但还是没用,舒微打开门因为发烧而泛着红的脸庞好像在他心里生了根一样。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发烧了几天都不知道,他长叹了口气,心里那涌起的情绪令他觉得十分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又坐了会儿,他站了起来,走出卧室,再次打开门,他盯着舒微的那一扇门,慢慢走到门前,然后抬手再次按响了门铃。
舒微还是坐在沙发上,因为发烧,她想把这杯温水都喝完再回去房间,听到门铃声,她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放下杯子,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还是傅誉。
舒微看着他。
“要不去看个医生”傅誉没什么表情地说。
“好。”半晌后,舒微说“我进屋拿个手机。”她转身走回去。
傅誉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看着她走回房间,然后他侧头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空杯,他给她倒的那杯水她已经全喝了。
舒微穿了外套拿了手机走出来,慢慢走过去,傅誉就站在玄关处,她说“我拿双鞋。”
傅誉便看了看她,然后微挪了脚步到一边。舒微便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边打开鞋柜,一边绷着身体拿了一双小白鞋出来,然后关上鞋柜的门,走到沙发那边去穿鞋。
舒微一直低着头穿鞋,如芒刺在背,她慢慢穿好了鞋,又在傅誉的注视下将家居鞋放进鞋柜,两人关了门,坐着电梯下去时,舒微想起自己睡了一天一夜,空腹若是要打点滴的话会很不好受,所以尽管有些不自在,她还是低声说“我能不能去吃个东西先”
傅誉盯着电梯门半晌,方才侧头看着她“你几天没吃”
舒微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何,这样冷冷说话的傅誉让她莫名的有些发怵。
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情绪又被她一句话轻易地燃了起来,傅誉深呼吸了口气,才出声说道“你要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舒微轻声说。
傅誉没再说什么,两人出了电梯门,坐上车,傅誉便将车开出了地下车库。
舒微一坐上车就觉得头更昏更沉了,可身旁的傅誉神色冷峻,她看了他一眼,没敢说话,把头靠到窗边支撑着,微微闭上了眼。
傅誉侧头看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后,拿出放在一边的手机他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径直往医院开去,窗外城市耀眼的霓虹灯在不断地往后倒,夜生活正浓,所以路上稍稍有些塞车,傅誉侧头看着舒微微泛红的脸,伸手过去探了探。
将车停在医院停车场时,傅誉看着舒微,侧着身轻轻地把她的头扶到座椅上,然后下车轻轻地把门关上,从车头绕过舒微那边,打开车门,他本想轻轻地抱着舒微下车,但舒微却醒了。
他弯着腰看着她睁开的带着红丝的眼,没有说话。
舒微发烧发得迷糊,睁着眼看着傅誉的眼半晌也没有反应。
傅誉开口说“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我抱你过去。”
舒微这才有些反映过来,她是去医院看医生的,她的喉咙又干疼了起来,吞咽了一下,她才微微动了下,出声说“不睡了,我想喝水。”
傅誉看了她半晌,伸手将她眼角润湿的泪水轻轻拭去,他满眼怜惜心疼,轻声说“到医院里我给你倒温水,来,先下车。”他将抱的动作改为握着她的手臂。
舒微便低着头下了车,傅誉将车门关上后,看着舒微说“我给你订了粥,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我们先看了医生先。”
舒微没有说什么,医院里灯光通明,这家医院比平时舒微见到的医院更华丽一些,透过门诊处的窗户还可以看见里面的病人衣着不凡,这是一家昂贵的私人医院。
舒微浑身乏力也走不快,傅誉便放慢了脚步,两人从背后看去仿佛是在夜色下漫步的一对情侣,连灯光照耀出的影子也是彼此挨着的,舒微侧头轻轻咳了两下,眼里又冒出了一点泪水,刚想伸手上去擦去,傅誉转过身子却伸手替她先拭了。
傅誉看着她,没说什么,两人在灯光下站了半晌,直到有车开过来,傅誉才牵着舒微走到一边,然后松开手,两人继续往前走,走进了门诊处,傅誉便让舒微坐在一边,自己去挂了号。
舒微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有些说不清楚的茅盾,她的身旁是一对情侣,女孩子正靠在男朋友的肩上休息,亲密无间又彼此信任,这样的感情才是真实的。
可她不知道傅誉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对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茅盾过,也从来没有人像傅誉这样让她纠结之余又生出了一点留恋,她最终移开了视线。
晚上十一点,舒微正坐在输液室打着吊瓶消炎,傅誉坐在她的旁边,她开始有些昏昏入睡,因此睡了过去。
等她睁眼时,傅誉已不在她的身边,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傅誉站在窗外打电话,她看了半晌,然后低头拿了手机出来看,已经快十二点了,想到傅誉明天还要上班,她不禁抬头看了看输液瓶,还有半瓶才能打完。
将手机锁屏放进外套口袋里,舒微无意间一督,居然看见秦振祖在输液厅另一边晃了过去。
舒微有些意外,还有些欣喜,她一下子就出声叫住了他“秦振祖。”声音因为喉咙干还有些沙哑,但晚上输液厅的病人本来就不多。
被叫了一声的秦振祖皱着眉头转过了身来,看见叫他的竟然是舒微,秦振祖的神色有些意外,他边笑边走了过来,说“舒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打吊瓶了”边说还边坐在了她身旁的空位上,翘起了二郞腿来,一副花花公子的嘻皮笑脸。
060 徘徊处思心(二十一)
舒微紧紧地盯着他,起码在秦振祖看来,舒微现在看他的眼神就是那么的热切,这让他有些奇怪与好奇,明明之前还避着他来着。
舒微确实有些紧张与热切。
在还不知道秦振祖就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之前,她其实对秦振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对女人有些油腔滑调罢了,可是现在知道了他或许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另一个孩子,他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或弟弟,舒微就不由得对秦振祖生出了一些愧疚与亲近之意。
“这……怎么不说话了”秦振祖莫名地觉得好笑,舒微这是怎么了
舒微这才发觉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她微微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感冒发烧了,来看医生。”
“哦,”秦振祖抬头看了看吊瓶,“这大半夜的还跑医院来,谁送你来的”他看了看披在舒微身上的外套,笑道:“男朋友”
舒微有些尴尬,摇头笑道:“不是,是……傅誉送我来的。”
秦振祖有些怔,然后笑道:“对,傅情朋友圈有发过那么一条,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舒微连忙解释:“是开玩笑的,我……其实就住傅情的房子,傅誉就住在我对面,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秦振祖更怔了,理了理话里的意思,笑道:“怎么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傅誉我还不知道呀,他对女人都不感兴趣的,哪像我哪里有漂亮女人目光就往哪里飘,他要是三更半夜的还能送你来医院看医生,还给你披他的外套,那十成十的就是喜欢你了。”
舒微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傅情的那一番话,也就不跟他解释了,而且她想跟他说话,想说的也不是关于傅誉和她的,所以她岔开话题说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也不舒服吗”
“哦,我妈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医院住一段日子,这不,在医院里有朋友嘛,就下来跟他聊了会儿,顺便再逗那漂亮年轻的小护士两句,逗着逗着,忘了时间,又被人家护士长赶出来了,这不是才想着回去吗,现在倒好,你在这儿打吊瓶,我就陪你说两句吧。”
傅誉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回头想看看舒微醒了没有,他刚回头,就看见秦振祖坐在舒微身边,两个人聊得很欢快,秦振祖平日嘻皮笑脸的,他笑也不出奇,可舒微笑得这样开心却是他所没有见过的。
他不禁一怔,连电话那边说什么也没再听了。
“喂,傅誉,你有没有在听呢”赵恒城在电话那头喊了几声。
赵恒城给傅誉打电话还是因为想找个人聊聊苏翰思的事情,那个叫谢棻的女人这两天还是往他的酒吧里跑,奇的是苏翰思这两天也来他的酒吧喝酒,虽然在他的眼皮底下,看着好似朋友之间的交流,可赵恒城还是有些担心照此情态发展苏翰思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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