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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尘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吾郷

    寒凌江看台上那两人均长的是虎背熊腰,高出自己一个脑袋,手持木棍,稳如泰山。听那些和尚说他两人都突破至云叶真经第二层了,心想自己也突破第二层了,比划起来不知孰强孰弱

    正当他心里各种比较时,台上两人已交战起来。法木和尚率先进攻,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子一跃向前,三丈的距离瞬时而过,对着法石面门就是重重一击。这是云叶真经里的岩云步,能瞬时提高身法,动如脱兔。

    法木棍棒顺势而来,势大力沉,法石却不避不躲,自负长年修炼硬功远非他人可比,单手持棍格挡。

    当的一声响过,两人一触即分。法木双手持棍而击尚觉得如遇顽石,两臂震麻,虎口欲裂,法石单手持棍却若无事人般,手臂微颤便消去力道。两人硬功程度高下立判!

    场外观众叫好,法石咧嘴笑道:“师兄如何,在下的禅意不动功可还受用”

    法木也不回他话,心想法石的禅意不动功成名已久,三代弟子鲜有人能出其右,自己确实也不如他。要想胜之,非得以巧击不能!

    法石不再客套,凭借自己多年苦修的禅意不动功向法木发动猛烈进攻。法木不躲不避,法石每次攻来,他都持棍防御。相击一次,自己就后退一步,渐渐被逼至擂台边缘。

    “看来法木要不行了”场下有人道。

    “未必。”有人接道。

    “法木与法石修为境界相差无几,得胜全关乎一心。法石心高气傲,从来低估敌人,高估自己。与这点上,他便落了下乘。

    法石修的是裂岩棍,以力量出众。法木修的是缠云棍,以灵巧出众。眼下他只守不避,怕是在琢磨法石攻路,一有机会就可逆转局势。”

    法木离擂台边界已不足三丈。他脚尖点地,身子再往后移了一丈,避开了法石的一击。法石刚刚一击是裂岩棍路数中的一个虚招,真正的杀招却在现在。

    法石得意一笑,毫不迟疑地猛扑过去,手中执棍直击法木要害,恍若胜券在握。孰料法木还未立稳,脚下又是一踏,身形向前侧移了半丈。

    这下法石扑了个空,法木立即执棍回击,正中法石后颈。

    法石本来就呈前扑之式,兔起鹘落间后颈正中一棍,身子趔趄将倒。以他修为本可以立即止住,但法木又如何能遂他愿,当下使得一套缠云十三棍猛攻其下盘。

    法木得了优势,脚下岩云步踏得肆意,手中缠云棍舞得酣畅,而法石一步错,步步错,纵然硬功了得,身法却不如法木,局势瞬间扭转。

    法木的缠云棍舞得虎虎生风,将法石不断逼往擂台边境。

    场上局势一边倒,场下观众也看得过瘾,大声叫好。赞道能将岩云步与缠云棍结合得如此完美,三代弟子中怕是只有他法木一人了。

    瞧二人胜负快分,寒凌江先挤出人群离开了。

    路上心想自己也修炼了两层真经,但未学过任何招式功法,体内纳了两月多的灵炁岂不全无用武之地了要是再和人相斗比拼,那还不只有磕头认错,叫爷爷的份

    他一面为此发愁一面往长老殿走去,殊不知长老殿里也有两人正愁着,其中一人正是他要见的戒律长老慧真,另一人却是执事长老慧能。




第十二章 皆为俗尘 各自事各自忧(下)
    “师兄啊,你快去劝劝师父吧,再这么下去云隐怕是要得罪全天下了。半年不到时间,你知道我拒绝了多少想入寺的世家子弟吗”

    慧真张开手掌:“五十家!全是各州各界的大人物。你说如此下去还得了,叫云隐还如何立足天下”

    慧能长老没好气道:“我劝我要是能劝得住,前山也就不会乱成一锅粥了。到现在天王殿还没拆完呢。”

    慧真叹了口气:“你说师傅是怎么想的,这百年云隐不一直好端端的吗,如今成为七脉之首了,怎么突然弄起这些茬儿来了”

    慧能跟着叹了口气:“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师父不从来都是这性子吗你还不知道吧,师父又自己离山了。”

    慧真一惊:“什么又下山了”

    两位长老所愁之事由来有因,还得从方丈回山后讲起。

    在掌门方丈出山游历的十年间,云隐寺一直由代理掌门也就是戒律长老慧真担任,方丈回山后掌门之位就自然交还玄觉方丈了。

    云隐寺僧众像往常一样吃斋念佛,习武修行,并没有因方丈回山而有所变化。其实,若非当日山上鸣钟十二记,次日戒律长老又召集弟子宣布方丈游历归山,大家跟本不会意识到他们的掌门方丈已经回来了。

    再其实,方丈整日在云隐寺中走来走去,一会儿去前山的大雄宝殿、天王殿参拜礼佛,一会儿走到十罗汉、二十诸天景处与前来瞻仰的游客讲究佛理,一会儿又到长老殿、祖师殿去擦拭那些个陈年旧物。除少数年龄较长的弟子,鲜有人能认出来,大多都会以为是落脚云隐的老和尚。

    其中原因无非是近二十年方丈已不甚管理寺中事务,有事都托付于诸位长老。更别说还出山游历了十年之久。

    方丈此番回山同样是将几件事交与诸长老安排。这几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一是云隐寺不再收徒,其二是派出二十名寺中高徒前往沧州调查万魔窟教徒,其三则是将云隐前山分出了部分,专供百姓参禅拜佛,游景览胜。

    不再招收新弟子是方丈回山时告于执事长老慧能的。方丈说得随意,事后慧能长老却认真思忖了一番。皇朝七脉中云隐能独为龙首,实则是因为近几十年寺里招收弟子毫无门槛,使得长老以降的二代弟子,三代弟子人才济济。

    虽难免鱼龙混杂,但弊不及利。何况近年越来越多的达官显贵愿将子嗣送来修行,如此闭门谢客会不会拂众人意,惹来迁怒更何况新弟子实是教派兴旺之命脉,方丈应不会不明白。

    慧能长老思来想去认为此举还是欠妥,欲要再与方丈商议商议,又转而想到方丈向来说话随意,但真若教他改口却是难办的很,他的固执和随意就像个少年孩子,较起真来谁都不听,谁都不理。

    无独有偶。方丈回山后没事就在前山游荡,某天突然停下身驻足思索。他总觉得云隐本该是隐于山林修佛修仙一派,但由于来此参禅拜佛的世人太多,不免带进了些尘世气,影响弟子修行,遂想何不将前山一应设施移出云隐,另建一寺专供善者朝拜

    那该移往何处呢,自然是何处人多便移到何处。他遂想到,与月泽一带不是向来繁华人多吗恰巧当地又无庙宇,正适合兴建寺庙。

    想通之后方丈高兴极了,立马回屋向朝廷书信一封,上达天听。而当长老们知道方丈这个决定时,朝廷的圣旨令已到,一切只能按程序走。

    说回长老殿中,慧真长老问道:“那师傅他老人家有没有说去哪”

    慧能刚张开口又闭上,有些犹豫。

    慧真急道:“你倒是说啊,难不成还不能告诉我”

    慧能面露无奈,犹豫道:“师父好似是去,去紫薇观了。”

    慧真一怔:“紫薇观紫薇观不是个尼姑庵吗”

    慧能重重地点了点头,面色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说。紫薇观的恒一师太驻颜有术,百岁高龄仍风韵犹存。师父又刚刚入世回山,你说会不会,心生尘念”

    慧真赶紧打住:“阿弥陀佛!师兄小心说话,切莫妄加揣测!”

    慧能也被自己说的话惊到,连忙道:“罪过最过,师弟说的对,是我想差了。师父定是与师太参讨佛法去了。”

    这时门外沙弥传声道:“长老,门外有一位俗家弟子求见。自称寒凌江,在山下药圃修行。”

    “寒凌江可就是上将军所托的那个孩子你当初要收的关门弟子听说那孩子当时死活不入云隐,最后反倒在山下学起了医术。”慧能问道。

    慧真无奈道:“就是他了。当初我本愿收他为关门弟子,传授衣钵,谁知他竟然不愿,还在这长老院大放厥词,逃了出去。也算他有胆,为了不被抓住跑上了云桥,结果没走上几步就掉了下去。若非苦竹及时赶到,我还真没法跟将军交差。

    我心念将军说他自幼失了双亲,随着一道人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孤苦伶仃,又见他修行上颇有天资,不忍断送,一连几天好言相劝,求他拜入我门下。

    你可知那小子,非但不领情还破口大骂。过了几天,他突然口头同意,但是叫小和尚给他那些笔墨朱砂。我道是他转性子了,没承想自己摆了个阵,画了张符,溜了。你说这些年云隐可碰到过这么刺的弟子”

    慧能苦笑道:“寺里确实没有哪位弟子敢如他一般顶撞师兄威严。”

    慧真叹道:“若非将军嘱咐,我早将他扔下山去了。哪容他这般造次。”

    慧能道:“但后来他执意在山下学医,这又是为何”

    慧真没好气道:“这我哪知道,那日他在山下病好后便来这长老殿,说是愿意留下来,但前提是在山下学医。我劝说跟我修行他不听,只得依他。

    然后给了他前两层真经功法,让他自个儿修炼,四个月后来我这检查修行。心想好歹算是留下来了,日后有机会在慢慢管教吧。”

    慧真说罢,叫小僧传了寒凌江进来,寒凌江走进长老殿,隔着好远挥手道:“大和尚,你好啊。”

    慧能听寒凌江那一声高呼不禁莞尔,慧真则脸色一沉:“难道你以前的师傅没教过你如何称呼师长么”

    寒凌江笑道:“我往日管我师父叫老道士,有时也叫臭道士,惹急还叫贼道士,我叫你大和尚已是天大的面子了。”

    慧真哼道:“真是野性难改!”然后话锋转道:“你将云叶真经修得怎样了四个月过去,可有把筑基完成了”

    寒凌江不乐道:“我说你这大和尚也太小瞧人了,你看看我练得如何了。”他识海内灵炁外涌,云叶真经运转酣畅,显然不是刚刚完成筑基的表象。

    慧真慧能两长老互望一眼,慧能疑道:“你将那两层心法都修完了”

    寒凌江也疑道:“刚刚突破的第二层,有什么奇怪吗”

    慧能长老走上去,拇指和中指微扣寒凌江脉搏:“灵炁凝而不散,沉稳有力,流转通畅无碍,确是突破慈悲层了。”

    听此慧真长老不禁虎眉外扬,吸了一口冷气:“师兄那位得意门生突破前两层耗时多久来着”

    慧能苦笑道:“整好一年十二个月。”



第十三章 经藏九层 集千年百万数(上)
    大荒山东峰,长老殿内。

    “你们两个干嘛都拿这样古怪的眼神看我。”

    慧真长老围着眼前那跅弢不羁的小孩,上下打量道:“这么快就修炼到二层境了,这四月里你是如何修行的难不成是私下服了什么丹药”

    寒凌江道:“哪来什么丹药还不是我每日起早贪黑打坐修炼来的。”

    “难道有人与你暗中指点”

    寒凌江眼轱辘一转,立即道:“没有。真经中写的明明白白,不用别人指点。”

    慧真长老停住,瞪起一双虎眼:“既无人教导,又无服食丹药,你怎会修炼如此神速!四个月时间就破了两层心法。”

    寒凌江自是不惧慧真长老威势,打哈哈道:“可能是因为小爷我天资聪颖,是个百年不遇的修行奇才。”

    这时一旁慧能长老问道:“那我问你,你此间修行吸纳的是何者灵炁”

    寒凌江想想道:“是水、土、木三者。”

    慧能点了点头:“难怪我观你灵炁阴柔湿重,水、土、木,无火无金,乃五行全阴之属。这倒也算难见,无怪乎修行效果奇佳。”

    慧真叹道:“若真是如此,云隐七千弟子,你能排入双手之数。”

    寒凌江笑道:“哈哈,就说小爷我天赋异禀吧。”

    慧真道:“既然你已将真经前两层修炼完了,那我今日传你第三层不净的心法,你回去好生参悟吧,若有不明处便来寻我。”

    寒凌江道:“你为什么不干脆点,把第三层与第四层一同传授给我,免得我四月内炼成了第三层,无事可做,哈哈哈哈。”

    慧真怒道:“你若是还能在四月内突破不净,就上山来找我,我将余下功法一道传于你!若是四月修不成,就静下心踏踏实实修炼,别只想贪功冒进!”

    寒凌江受慧真一声威严斥责,嘟囔起嘴:“不给就不给,凶什么凶。”

    慧真没好气道:“你现在体内有了些灵炁底子,也不能一味修炼心法真经,该修习一些功法招式了。”

    寒凌江听到眼前一亮,慧真长老这话正合他意,立马又活泛起来:“这感情好呀,我能学什么”

    慧真道:“云隐功法万千,尽收于藏经阁内,包罗万象无奇不有。你愿意学什么就能学什么。”

    说罢,先传了寒凌江第三层功法不净,又招来沙弥法聪,与之同往云隐寺藏经阁,挑一本合适的武学。

    待寒凌江走后,慧能抚须道:“倒是块璞玉,需得好好打磨。”

    慧真道:“就是性子野,不服管教,让人头疼。”

    慧能笑道:“我倒记得师兄儿时与那孩子别无二般,性子急但肠子直,嘴上也是不饶人,活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年师父也没少生你气啊,哈哈哈哈。”

    云隐寺藏经阁位于东峰后山侧峰,与主峰有些距离,寒凌江初来乍道不识得路,由法聪带领过去。

    路上法聪向寒凌江介绍起藏经阁,说道:“云隐寺有千年历史,积累下的著作已逾百万,尽藏于这侧峰顶上的藏经阁里。”

    寒凌江诧异道:“超过百万那我不是一辈子都看不完啊。”

    法聪笑道:“这百万部著作中绝大部分是经书,小师弟习武修行自然用不上,关于招式功法的尚不足一万部。

    藏经阁共有九层,地上层,地下一层。地上一层装有经藏三十六万余部、律藏三十六万余部、论藏四十五万余部、药藏十万余部。第二层摆放的即是武学秘籍,分别是一千二百部七系招法、六百部术法、三百部咒术和三百部仪法。

    寺里规矩,只有修为达到慈悲的弟子,才能参阅功法。小师弟天赋异禀,已经满足资格,届时就可在二层楼挑选一本心仪的就是了。”

    寒凌江先是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那第三层呢放的是什么”

    法聪道:“藏经阁第三层及以上都放着云隐寺高深秘法,普通弟子不能随便借阅。师弟也不要着急,等功力精进,师父自然就会传授。”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二人到了藏经阁。法聪先行离去,独留寒凌江一人立在那雄伟壮阔的层阁楼前,如蝼蚁之于高屋一般。

    云隐寺建寺千年,藏经阁伫立于此就有千年。千年的时间,前前后后数十位藏经人,穷其一生都在为这座阁楼添书增著,时至今日藏经阁记录在册的典籍已过百万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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