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草

陈梓瑞的表情带上了同情：“因为我们觉得，是简殊看不上你，你才不谈恋爱的……”
其余两人露出了“我也是”的表情。
陆扬诚：“……”
简殊旁听了半天室友团的爆料，虽然知道陆扬诚大学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但是听旁观的他人说出这一段过去，觉得新鲜又甜蜜。特别是听到他们说起陆扬诚在宿舍的掩耳盗铃，就好像看到了高中时候的自己，一样因为这种喜欢的心情坐立难安，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陆扬诚脸早已瞥到一边装作听不见室友们的调笑，只露出一只红彤彤的耳朵，一看就是不好意思了。简殊伸手挠了挠他放在腿上的手，立刻被他握紧在掌心。
简殊边笑边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酒：“来，我敬大家。”





回头草 二十七 调情
饭局气氛很好，简殊还和每个人都互加了微信，散场的时候姚卓还叫她以后多出来一起吃饭，不要总是闷头画画。他还说：“你看他多高兴啊。”目光指向去开车的陆扬诚。
陆扬诚今晚确实开心，虽然被别人抖了一箩筐的料，但是还是笑呵呵的听他们讲废话。手在桌下一直揉捏着简殊的手，从拇指玩到小指，从指尖盘到手腕，不厌其烦好像要摸出什么花来。简殊笑着应了几个人的话后上车，透过窗户和他们告别。
车子缓缓汇入车流，陆扬诚随口问她：“姚卓刚刚跟你说什么？”简殊只挑了刚刚提的让她多出来参加聚会的话告诉他，之后也一路无话，只在出现很久的红灯的时候伸头过来亲她。等到了简殊家楼下，他也没有放人的意思，手搁在她的颈后呼吸相闻问她：“再亲一下好不好？”
这一路有停过吗？想要反驳却还是被堵住嘴，他接吻总是喜欢咬她的嘴唇，先在外面吮吸个遍再伸舌头进去扫荡，每到最后简殊整个嘴和下巴都是麻的。她也有在这个问题上抱怨过他时间太长，陆扬诚每次认错保证的好好的，下一次还是会一样的抛到脑后，所以简殊都会在不舒服的时候偏开头，把耳朵和脖子的领域露给他，他就像给个新玩具就快活的小孩，无论有哪里可以亲都乐在其中，从善如流的在雪白的脖颈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越过操纵杆把满面通红的女人压在身下，座椅放平刚好合适交叠两个人。简殊今天内搭的是鸡心领的羊绒毛衣，伏在她身上就能看见那v型领口下藏着怎样诱人的起伏。毫不客气的把衣领向下拉，吻上被内衣托出沟的线条，但是领口不够大，动作时总被阻拦，索性直接从下摆掀上去。简殊从未和陆扬诚这样的亲密，惊讶的下意识就伸手阻拦，还没碰到对方的肩就被握住手腕拉到他的脖后，好方便他去研究自己的内衣。
陆扬诚艰难的把自己和简殊掉了个个儿，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牢牢地抱着她，从上面俯视自己解内衣的手。车外灯光昏暗，陆扬诚只能模糊的看见内衣带被小圆环勾着，向内使力似乎就能解开。可是被简殊披下的头发挡着，好像是解开了，却又勾上了旁边的蕾丝花边，这下男人失去耐心，伸手一扯，在只剩喘息声的车子里。撕裂声格外清晰。简殊心里默默庆幸今天穿的内衣不贵，不然哪经得起他这蛮力造弄，脑里还走着神，胸口就附上一只手。
简殊的胸一直被程渝调戏说小，其实在内衣的加持下勉强有沟，但是一旦脱下就原形毕露，她心里默默担心陆扬诚会不会嫌小。哪知道陆扬诚作为一个只在黄片里看过胸的菜鸟根本就是新手上路，看见喜爱的女人半裸在眼前，乳房虽然不大但是小巧又圆圆的耸着，有着性感的线条，自然迫不及待的上手感受。
陆扬诚高中的时候看网络上说，在车子开到一定速度时把手伸出窗外迎着风呈握着东西的姿势，不断变换手腕的角度，就能感受到摸奶子的感觉。他试过几次，总不得其法，后来和身边的人也讨论过，都说的太意识流，现下把实物握在手里，一激动就失了分寸。双手虎口完美的嵌在乳肉下缘，把两只小乳包拢在手掌，顶端凸起的嫣红立在掌心磨蹭。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让他看见两捧软雪上交错的指痕。陆扬诚补偿似的用嘴唇亲吻，听到怀里的女人发出了无意识的呻吟，便更放肆的把乳粒含入口中嘬吸。仿佛无师自通的，他就知道如何取悦怀里的宝贝，又如何在她身上找到让自己感到满足的点。
当他把手从牛仔裤的后腰探下去的时候，好像一直以来的愿望被满足，之前窥探到的美好，春梦里反复幻想的寄托，就这样落在自己手中，肉肉的带着弹性，好想捧在手里大力的揉。简殊握住他的手臂，眼中带水的阻止，声音又细又颤：“这里不行……”
陆扬诚本来就没打算要她，这是在车里，也没有套子。只是今天太高兴，忍不住就在这里对她动手动脚，最后想不到也讨到了这么多的福利。他把手从裤子里拿出来，把简殊的上半身抱紧贴在胸口，享受两块松饼挤压在胸前的感觉，明明爽的不行，还哑着嗓子装可怜：“我硬的有点疼。”
简殊确实感觉得到身下一直有硬物硌着自己，只是不方便说。带颜色的漫画她也看过一些，可面对这种亲密时刻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斟酌半天，她非常有诚意的提议：“我帮你撸？”
陆扬诚不掩嘲笑：“你会吗，小菜鸟。”
她肯定是不会啊，但是输人不输阵，不服气的呛声：“我可以学啊！”
这话正中陆扬诚下怀，他帮简殊把内衣拉下来，摸了摸钩子好像确实坏了一个，勉强扣上另一个假装无事发生后，一边整理着彼此的衣服一边笑的匪气：“那我们上去，我教你啊。”
简殊：“…………淦。”
两人拾完搭电梯上楼，可能是肉体上又突破了一些界限，陆扬诚看简殊的眼神更加露骨。简殊被他毫不掩饰的欲望刺到不知道目光投向哪里，只能假装看电梯里乱七八糟的广告。陆扬诚脸皮厚得很，毫无羞耻心的把人搂过来，手就大喇喇的放在腰臀间，牛皮糖一样的粘着她进了家门。生姜已经在门口坐好，看见眼熟的男人萌萌的“喵”了一声，陆扬诚瞬间就被俘获了。
松开简殊把生姜抱起来，相当娴熟的撸起了肚皮，生姜舒服的呼噜呼噜，甚至还撒娇的抱住了陆扬诚的胳膊。这时候陆扬诚哪里还顾得上耍流氓，已经老神在在倚在躺椅上撸猫了。简殊肯定也不会主动提刚刚的色情约定，只是对男人被生姜夺去了全部注意力有点吃味。在旁边坐下对生姜拍手：“乖乖，到妈妈这来。”
不愧是自己养的猫，生姜毫无眷恋的挣脱陆扬诚撒着娇滚到了简殊怀里，相当主动地拿头去蹭主人的手。陆扬诚在旁边笑笑的看着她们玩乐，突然出声：“乖乖，到我这来。”
生姜一动不动，简殊嘲笑他：“我的猫还是最爱我，你叫不过去的。”
陆扬诚挑眉：“我又没叫它，我叫你呢。”说着拍拍自己的大腿又张开双臂。简殊被这么腻的称呼雷的不轻，却还是老实走过去在他怀中坐下，男人把一人一猫圈进怀里，在简殊额头落下一吻。
“我的人和我的猫，都是我最爱，这不是叫过来了吗。”




回头草 二十八 过年
早前陆扬诚就问过简殊过年的时候怎么办，简殊回答那当然是回家啊，陆扬诚对此表达过担忧，原因是怕她不开心。简殊当然也知道回家不会有什么称心如意的事，但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到底没有撕破脸，家里那两位还是她的父母，明面上也不能做的太难看。
陆扬诚舍不得她一个人回去，但是过年他自己也会回家住两周，带人回去或自己跟去简殊家都不太合适，于是除夕前一天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跟别人呛声，凡事少说话，不开心的话过两天就回来。简殊答应是答应了，只是别人若是作出什么突发状况，她哪里能保证自己能保持一个平和心态。
简殊除夕当天才回家，为了晚回去一点，她还特意坐的公交，回到家也差不多是时间开中饭了。除了她父母，大伯母一家也出现在家里，简境的老婆坐在一个角落哄着孩子，简境闷头坐在另一边玩手机，和旁边的女人毫无任何的夫妻磁场。
简殊的妈妈倒是挺开心，把简殊带着的包卸下来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做了什么什么她以前爱吃的嘘寒问暖。简殊把放在大包里的扫地机器人搬出来给她看，她一边好奇一边埋怨：“都说了不要买这些东西，上次你买的按摩椅都没人用。”简殊看了看角落里已经出现磨痕的按摩椅，没带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她爸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女儿的回来没发表什么意见。
中饭所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简殊对所有的疑问都浅浅回答，简境还一副很熟的样子对她指点江山，简殊连回应都懒得，只打算赶紧吃完躲回房间。陆扬诚不知道发了多少条微信找她，她回到房间里才看到他发了很多可爱的小动物的动图给她逗她开心，其中也夹着几个生姜的视频——因为他太喜欢生姜，求着让简殊把生姜给他带几天。
简殊笑着看完所有消息，打算睡一会儿再面对家里这一大群人，敲门声就响起，打开是她那没说过几句话的嫂子。她嫂子叫周玉，年纪比简境大了四岁，本身也是有不错的工作，因为还在月子期就还没有回去上班。这个嫂子本身都不太和简殊家来往，就连微信点赞之交都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找她。
周玉还抱着孩子，简殊让她进来她也就呆呆的抱着孩子不说话。简殊有点不耐烦，想说你要没事不然就出去，话还没到嘴边周玉就抹起了眼泪。简殊一脸问号，但是也懒得开口先问，和简境那一家子相处这么久的，保不齐有点毛病。
周月哭了半天，才过来把自己的手机拿给简殊看。简殊接过来便觉得不对，这手机一看就不是周月平时拿的那个。这个手机无论是短信、电话还是微信，全部都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和电话，有些短信每天都是发一张周月工作单位的照片还有恐吓的言论。微信至少有几百个陌生人添加请求，消息栏里还有周玉的领导发过来的信息，最新一条是“如果这个事情你没解决好，那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简殊心里懂了七八分，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冷冷地问：“你去借高利贷了？”
周玉眼泪抹得更凶：“我怎么会去借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前几个月就接到催债电话，把我的名字跟身份证说得清清楚楚，我吓坏了就给挂了。没一会就一个接一个电话打来，这个还没挂那个就来了，我赶紧关机问你哥是怎么回事，他也支支吾吾的不说，后来这个手机就每天给我发在我单位门口蹲点的照片给我，还打电话去骚扰我的领导，我才知道他这是借高利贷了。”
她这么一说，简殊才回忆起来前一阵子休息日也接到过一个陌生来电，对面用不知道哪里来的方言直呼她的名字，问她哥哥还好吗，她以为是诈骗电话就给挂了，之后也是这样的电话和短信轰炸，简殊就电话了通信公司拦截了垃圾来电，没想到这两件事能联系在一起。想必和简境相关的亲戚都被打过电话，那她爸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估计又想帮忙摆平，简殊心里直发呕。
“为什么对方知道你的身份证号码，不应该是让你告诉简境赶紧还钱吗？”
周玉狠狠的把手机往地上一摔：“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我的手机借的手机贷，他自己的也借了，不知道借了多少，问他他死活不说。我看他！……我看他就是想要我跟孩子一起死在他面前才罢休。”
简殊淡淡道：“当时也是你坚持要嫁给他的。”
这话说的有来头，简境当年和周玉恋爱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工作了，是周玉一直用工资养着他，还忍着简境在外面的吹牛和撩骚。即使这样,简境也不愿意结婚，简境妈妈也一样的嫌弃她年龄大了。可是简境不愿放弃这个吃喝都供着自己的摇钱树，恋爱一谈就是五年，周玉觉得自己年龄大了，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于是带着自己的父母一起上门来逼婚，两人这才结婚。当年逼婚上门是简殊和周玉的第一次见面，周玉还以为他们亲戚和睦，满脸带笑的一口一个“妹妹”，但是嫁进来知道真相后，再也没和简殊打过什么照面。简殊当然不会闲着没事去提示她你要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自己一直补贴对方还想着要和他建立婚姻关系的人脑子都不会太清楚。
周玉只是哭，对这个讽刺也听不太进去，她只求道：“简殊，我知道你看不上你哥，你也烦一大家子人都一起倒贴他一个人。你能不能去跟他们说说，不要再硬拖着指望从你们身上捞钱了，有房子有车子，让他们卖了还债咱们好好过日子。这债利滚利一天一个样，我真的每天都担惊受怕，我怕孩子以后连奶粉钱都掏不出来。”
原来周玉来求她，就是希望她能让简境一家把车和房卖了，毕竟车和房全是大伯母的名字。可周玉哪里晓得，这光鲜亮丽的车子房子，全是从简殊一家借来的钱添置的。他们不仅理所应当的忽视这些债务，还指望再从这个冤大头身上薅羊毛填补那个可怕的窟窿。周玉更不知道，简殊根本没有能力在这件事情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就是因为简境的问题，简殊才对这个家敬而远之，她根本不想淌这趟混水。
简殊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周玉，告诉她自己的问题要自己去解决，既然当时蒙蔽自己嫁进来了，就自己去承担该负的后果。简殊本来还想说，如果你离婚，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债务不是你借的，那自己完全可以帮忙找律师告简境，但看她那执迷不悟的样子，简殊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送走周玉，简殊打开屏蔽了动态的周玉的朋友圈，发现她前几天发了一条动态，配了自己儿子的图。她说：“除了你，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乖乖，要记得你曾经也有过妈妈。”
这么明显暗示了自杀的话，在他们家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简殊退出微信，这朋友圈是发给她一个人看的吧，在这种时候用人命威胁，不知道该说这个嫂子是愚蠢还是聪明。




回头草 二十九 闹剧
接下来倒也相安无事，简殊只要大部分保持沉默，安分度过这几天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地方了。过年的晚上大家都在包饺子，简殊本来有心去学但又不想和大伯母打照面，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呆在电视前假装在看春晚的预报节目。
周玉坐在一旁哄孩子，好几次想和简殊说点什么都没有找到机会，只能尴尬的在旁边时不时投过来复杂的目光。简靖不知道又出去哪里瞎混，快到吃饭的点也不见人影，大伯和大伯母没有一点要寻人的意思，仿佛他们儿子不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的。
陆扬诚和程瑜的消息都没断过，两个人都担心她呆在家里太过无聊所以都天南地北的找话题。简殊也知道他们倒也不是真的想聊什么，就是怕她闲下来和家里人起争执，最后又闹得不好场。简殊心里只默默期待今晚快点过去，明天吃完中饭就可以闪人了。
晚饭总算在春晚开始好一会儿的时候端上了桌，简殊埋头猛吃，一来是不想被卷入话题，二来是她妈妈包饺子确实很好吃，搬出去后自己就没吃过这个味道了。她是不想参与，简殊的大伯母倒不愿放任气氛就这么和谐下去：“周玉啊，我和你婶婶忙了一晚上也不见你帮忙，待会你懂点事，就把碗筷洗一洗知道没？”
周玉低头看着碗里也不作声，大伯母变本加厉，装作聊天似的跟简妈妈说：“我前两天遇上以前住我们家楼下的小张回来过年，带着他对象，好像才毕业不久，那穿的一看就是年轻人。”这话又是在暗讽周玉年纪大了，简殊余光看到她握着筷子的手用力的关节发白。大伯母还没有停止：“那女孩子看着年轻，但是还挺勤快，我听小张他妈说什么活都抢着干。这么好的孩子我就说那你肯定满意吧，谁知道她还说什么要再看看考虑考虑。唉，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哪还需要考虑。”
这话无疑是在打周玉的脸，正好这时候孩子也哭了起来，周玉忙过去换尿片，换完了把孩子抱在怀里一颠一颠的哄着。好容易孩子安静点了周玉又哭了起来，儿子抱在怀里，仿佛是她的筹码。
“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我没进门的时候，谁不是抢着干活？就算我嫁进来了，饭是我做的菜是我买的，卫生也是我打扫的，你儿子帮过一次没有？后来怀孕了需要静养，你们有放过我吗？我不还是要做所有的活，肚子那么大了我还得站着洗衣服，只有坐月子的时候我回娘家做了才休息过来，月嫂的钱也是我们家出的！我本来想告诉自己就这么过吧孩子都有了，你儿子又去借高利贷，他自己借不够还背着我用我的手机借！我被逼的都快疯了还得每天看你的眼色，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不是嫁到你们家当奴隶的！”
她又指着简殊：“咱们今天就说开，我每天被电话追着跑，工作也要被搞没了，我家里已经出了几十万填这个窟窿，你们呢？你们就心安理得坐着不管不顾等着借钱吗，等着从小姑子身上弄钱出来养你们那个二世祖吗？你们一家人糊涂她可不糊涂，你就抱着你的房子车子死活不卖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她言辞激烈，孩子都被吓得哇哇哭，大伯母脸色发青，嘴唇都气的发抖，也有被抖落出来的难堪。简殊被推到话题中央，一个字也没说，等着谁把这个事情说开。果然不出所料，她爸就开口了：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以后还要不要在一起过日子了。有问题就讲清楚一并解决，吵有什么用！”他顿下来沉默一会儿，才很难启齿似的对简殊说：“你哥在外面投资失败欠了点钱，他们家周转不过来。我寻思能帮就帮吧，也掏出一些了，你看你手头有没有闲钱……”发觉简殊要发作，连忙补上，“就算是借我跟你妈的！要是你没有，之前你不是一直都给我跟你妈交保险吗，看看能不能提出来应个急……”
简殊把碗重重掼在桌子上，心里是说不出的发苦：“欠了点钱？是不是为了让我掏钱养他，你什么都能编得出来？你当我刚刚没听见他借的是高利贷？从我上学到现在，我们家花了多少钱倒贴他，现在你们还不够，要再拉上我是不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不是没有数，一年接一年的给他拾烂摊子，他永远不需要付出代价，所以才会一直这样变本加厉。凭什么我们不能学学他们家那样的厚脸皮，不管这些狗屁膏药！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给你们的钱也是我挣的，休想让我为这种人出一毛钱！”
大伯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闹，周玉也不甘示弱抱着孩子就往外跑，简殊已经受够了每次的这种抓马剧情，回屋拿了带来的日常用品就冲家门外走。简殊妈妈跑上来非常不安：“这么晚了，你回去不太安全吧。”但是说话间隐隐推着她向外走，显然也不想让她卷入是非。简殊冷笑，貌似是冲着简妈妈说：“我不走，怕是还要我留下来商量保险提出的事吧，保不齐还要我追出去找周玉呢。你们家的那些破事，不要算到我头上来！”
走出家门被冷风一吹，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夜，外面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这个时候打扰陆扬诚和程瑜都不太合适，简殊只能走到家附近的一个超市，把打车软件上的小一直往上加，才有个师傅接单。
回想起之前陆扬诚生气的剧情，简殊坐上车以后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那边是热闹的家人聊天的声音和春晚的背景音，和刚刚的鸡飞狗跳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简殊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告诉他：“我家那边又吵起来啦，我现在已经在回自己家的路上了。”
“现在？”陆扬诚看了看时间，“这已经十一点多了，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算了吧，大过年的。”说出这四个字让她也觉得好笑，没想到大过年的，该出的乱子也一样没有少。
“我已经快到家了，你不用担心，我挺好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也已经吃过饭了。”
陆扬诚还是不太放心：“那要我去陪你吗？”
“不用啦，这么晚了，你明天再来。”简殊听着他的关心和背景音的热闹眼眶发涨，又匆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陆扬诚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围在一起的一家人，又看了看窗外的冷月。
“爸、妈，季昀他们约我出去喝酒呢，我这就走了。”




回头草 三十 初次
到家的时间是午夜12点，司机师傅说：“姑娘，这调度我给你退回去吧，大过年的跑出来，不太容易吧。”
简殊摇摇头：“您不也还在跑出租，哪有容易的人。”
司机笑笑：“虽然我出来工作了，但是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
简殊不想听任何与“家”有关的内容，于是再次拒绝退钱的事情下车了。说的也是，谁会大过年的跑出来呢，抬头望了望自己住的这栋楼，因为这个小区大多都是租房一族，所以没几户亮着灯。回家也是冷冷清清，连猫都被陆扬诚接走了。
简殊强打神洗了个澡，暖气蒸腾的屋子里多了些温暖的气息，总算显得不那么凄凉了。打开电视放到春晚频道，盘算着就用它做背景音睡觉，突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在这个简殊非常不想一个人的夜晚，别人的来访对她来说是一个欣喜的信号，况且没来由的，她坚信外面的人是陆扬诚。等打开门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她才在心里喟叹：是啊，除了他，还有谁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瞒着自己第一时间赶来呢。
陆扬诚一开门怀里就迎接了一个暖呼呼的美人，美人穿的还很薄，他干脆就直接抱着她进了门。老实说他来之前，就预测到简殊会很开心，所以怀抱着小家伙，心里是计划实现的甜蜜。简殊磨磨蹭蹭的，被抱到沙发上坐着也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偏偏嘴上还要傲娇一下：“我的猫呢，你怎么不把它还给我。”
陆扬诚拍了拍小没良心的屁股：“我跟我爸妈说出来和兄弟喝酒呢，怎么把猫带出来啊。有我这个大帅哥陪你还不满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