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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女女(高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芥末三三
何欢晨瞅着时间打电话,国内这会儿是十点多,萌萌那边也就差不多早上九点多。
一接通电话他就本着先发制人策略,有意的主导了谈话内容,尔后表达万分想念萌萌的心情,提起近期会办理签证,赶着平安夜和萌萌在异国相聚。
艾萌萌将信将疑的答应了,还要问他什么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嘀嘀嘀的呼叫提示音。
她问:“……你那边有人打进来了”
他假装瞅了一眼,说:“恩恩,是我爸。”
叹气,“那我先挂了……待会你早睡吧。”
“好。”
稍顿,他轻轻的说:“爱你。”
“嗯。”
挂断电话的同时,他一直伸在被子里的手同时挂断另一支手机何妈妈的手机,先前借来的。
然后就觉得后背汗津津的,很难受;果然,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填充,甚至连一通电话,他害怕她过多的询问,生怕自己或失言或哑口无言,可是又想听到她的声音,两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她的声音此时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鄙视自己这样卑劣的行径,却又莫可奈何的玩着这样小聪明。
想着何妈妈正常情况下电话比较多,何欢晨也怕耽误事,就下楼送手机去了,不过走到父母房门前的时候就打消了那个念头,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柜子上。
何妈妈发现手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了,正是要去浴室,她按按手机,发现儿子借的那段时间,只打过一个号码,然后皱皱眉头,嘟囔:“这孩子闷得慌,拿我手机给他手机上打电话玩儿呢”
何爸爸蓦地耳根红红的,瞄了她一眼,率先去沐浴了。
彼时,太平洋彼岸的那个国家里,艾萌萌正沐浴在晨光中翻看大都会美术馆最新展览的一期画报,表哥业务繁忙,时常不在,倒是小抒学业不重,常来这里小住几天。
何欢晨说要来的消息,她是打心眼里高兴,就放下画报,思忖着制定一份两人旅游计划,那边小抒奔出来,说是表哥来了,跑出门口接去了。
艾萌萌心里不是滋味,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表哥神经兮兮的,和她说话也是虎头虎尾,心不在焉,还总限制她做这做那她手机卡一到了国外就没信号了,按理说全球通业务面对的就是全世界啊,再说了她提前开通了国际长途和国际漫游,钱也充的足足的……不得不怀疑是中国移动和米国通讯公司解除合作了
叫表哥帮忙找下问题症结所在,他倒好,每天拿工作忙来搪塞她,然后吧,她现在基本和网路没啥联系了,简直就好像完全脱离了人类进步时代,完全进入了原始活动……表哥说带她去阿拉斯加滑雪,倒是滑过了,然后就说待在这里挺好,要是做米国最后一块净土上、一个快乐的破冰捕鱼人,也不错,结果他走了,把她留下了!!留在不知名的小镇里,住宅外到处是大片大片没法消融的雪地,只能和房东太太的雪橇犬、画册画板作伴。
表哥是由房东儿子带过来的,两人裹着大粽子般的走进来,带着一股寒气,艾萌萌跟表哥没说几句话,两人就言语不合起来,她句句质问他:为什么把她留在这么个偏远地带,他火爆脾气一上来,就想向以往似的,抬起手掌就朝着她脑袋拍去,手掌还是硬生生停在半空里了。
她剪水瞳子泛红,又委屈又不解,这么些天来怕父亲在那边担心自己,每次通话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倒是她爸也忙,次次只嘱咐她几句听表哥的话;这会儿见表哥对着自己又来这招,就梗着脖子瞪他。
小抒看的心惊肉跳的,背后掐了表哥一把,表哥手掌落下来,轻轻拍了拍她脑袋,艾萌萌鼻子一酸,掉转头就回到了屋子里。
“有话不能好好说偏偏要叫她不开心。”
小抒埋怨他道。
表哥摸摸耳朵,缓缓低语:“你不了解她,她那些小手段忒多,心里要是怀疑了,就会不动声色的套人话,我说话直,保不准就说漏了嘴,这会儿只能跟她这么相处了……”
小抒听得头痛,嘟囔着:“你们各个心眼多,这么藏着掖着,还不如跟她提提,叫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表哥瞪了他一眼,小抒撇撇嘴角,没再往下说,去厨房烫热茶的时候,隐约听见他在那儿低喃着:明明知道那样的结局,选择说出来,或者装作不知道,千万不要欲言又止……
小抒愣愣,想起一句话:有时候留给别人的伤害,选择沉默比选择坦白要痛多了。
、第 43 章
飞北京的某架飞机上,所有人都好像感受到机舱里,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临窗的姑娘侧着头,长发披肩遮挡了她大部分面孔,露出的一点鼻尖泛着红;身侧的小伙子双手耷拉在双腿上,一副无措又凝重的模样。
轻微的抽泣声不时从那儿发出,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夹杂着隐忍的抽噎,又像是水滴声,像是珠玉落地般,滴答滴答的、坠在人心头,沉甸甸的。
“……萌萌。”
表哥稍微靠过去,想要安慰几句。
艾萌萌摆摆手,制止了他,长发撩开,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孔,只是长睫下,双目红肿的厉害;她喘了口气,又低下头,拿纸巾掩饰性的、不断擦着小脸,眼睛……
而萦绕在心头的yin晦、难受,像是天空黑沉沉的压顶yin雾,不断被复杂的情绪,扭曲着破裂又不断的聚拢着。
她和父亲的通话并不多,两个多月,也不过打过八通电话,最开始并没觉察什么。
一来,艾立国为人儒雅安静,每每通话也只问问她身体好不好,饮食习惯不习惯之类的惯常话;二来,他最近每次说在忙,通话也只限于三二分钟就挂断,她倒是习惯父女两这么寡淡的相处,可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头莫名的不安却由对表哥的疑惑,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了和父亲的通话上。
总是觉得怪,又联系起自己回国的时间被一再的推后,林阿姨的莫名离开,表哥不时的闪烁其言,甚至……何欢晨细微的,不易发现的那些敷衍等等。很多事情或许从表面来看,平静无澜,可任何事情,或许是经不起人怀疑后,反复的推理思忖。
有时候她觉得空茫的脑子里,有什么突然闪现出来,然后一闪即瞬,又恢复了先前的空茫,可那种茫然更加叫她无措起来,像是人的失忆般的,抓不住某些片段,就百爪挠心的难受。
事情的结局,最终还是被她一窥门径了对于套话这种小伎俩,艾萌萌最擅长不过,既然表哥暴躁又不讲理,那她就从小抒身上找攻破点,果然……她心里假设的问题以笃定的口气,貌似无状的问出时,小抒在猝不及防下,惊惶无措,破绽百出……
然后表哥很快赶了过去,面对艾萌萌风雨欲来又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他沉默后,终于一一道来他心里竟然松了口气,大法庭的公诉在第三天,她就算要回去,也已经避开了候审和父亲的公诉,那么剩下的,她该面对的,谁也替不了。
原来,那八个通话都是提前录好的录音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飞机在很厚的云层上飞,艾萌萌红肿的双目空茫的落在外间某处,此时她眼前仿佛浮现了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
如果说人没了,会上天堂,那么此时她所处的距地面一万多米的地方,是不是离天堂很近呢
母亲她知道父亲那么做,会很自责吧
因为母亲高额的医疗费而接受房地产商的贿赂,在张检察长和贺局之间充当了那样的角色,不断为商人提供权钱交换的交易,虽然母亲去世后,他想停手,可一旦开始就很难再摆脱的坑脏,就像污点一样永远黏在了人生上,哪天被翻起、被再利用的时候,父亲他就成了罪人……
那年,她到底是太幼稚,并不太了解母亲每天的治疗究竟需要多少钱,还以为姑姑那边多少是会帮衬着这会儿才明白,表哥家里那会也有经济困难,即使帮衬着,可也仅仅是杯水车薪,丝毫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在者亲戚间的那些微妙关系,根本不是她那个年龄能想象的。
她当年沉湎在母亲去世的伤痛中不可自拔,而父亲,却在隐忍着爱人去世的同时,也在深深自责愧疚着吧而今又害了苏家……她的幺妹和笑晏哥哥,儿时伙伴,亲密挚友,就要因此而远离了她,她们的友情,被划上了不可抹平的沟壑。
如果哭能减少伤心难过,那么它丝毫减少不了艾萌萌此时头痛欲裂的痛苦一方面她违心的希望父亲的罪过会少,一方面又在深深的痛恨着她和何欢晨,大概真的要完了。
因为同样的,她对何欢晨也有那样纠结的情绪深爱着,却不能自已的悲怨着为什么勘察案件的偏偏就是他,就算那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可那时候,他在朝着案件真相往前迈,她毫不知情又愚蠢的跟他无数次的欢啊爱着他早知结局了,还瞒着她,连同她的亲人,一道瞒着她,她多痛恨,那样被他牢牢保护着,被当作傻子的自己当情感和道德冲撞出一系列的矛盾时候,他就在她心里建起的那道防界线之外画地为牢,遥遥相望。
第三天下午,冗长的时间在飞机转火车上消耗,同时消耗的是艾萌萌心里一点点的勇气,原本望眼欲穿的s市就近在眼前,却仿佛像是隔世般的,再不是昨日。
出了站台,熙熙攘攘的人群极速的移动着朝出站口走,黑压压一片;而冷气流从甬道穿梭回环着,激的人鼻头酸胀难受。
她的脚步,像是要被冻结了一样,又像是灌了铅,沉的快要抬不起来在越来越靠近出站口的时候。
表哥虽然一手单护在她肩头,也一直留心着她的情绪变化,可终究,他是个较为粗枝大叶的男人,而且心里乱糟糟的,摸不清现在的表妹到底在想什么,虽然她在飞机上一直哭着,可之后眼泪就像掏空了一样,表情似乎木讷,又似乎很平静,可是太平静,又有点叫人心里发毛他清楚,一直以来他终究是个拿拳头说话的男人,不会以言语抚慰人,不会拿头脑爱护人,绞尽脑汁的想说几句安慰话,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喟叹。
出站口也不知道谁挤了谁,一股大力猛地涌向艾萌萌,她僵硬的身体倏地撞在旁边那个不锈钢栏杆上,手肘蹿过一片麻痛,她下意识抱了手臂,抬头时候,眼神堪堪落在门口熟悉的身影上他的视线刚从她手肘的方向移过来,撞上她的视线,微微一顿就凝视着;还不等她看清他眸底的几分情绪,她一阵悸动,那个人在脑海里数不清出现过多少次,可在这人群里,明明是真实的站在那里,却像是在她梦里的某个片段,触手不可及……
她收回目光,xiong口憋闷又沉重得厉害,脚步一滞,差点就摔个踉跄;他就像曾经那个雨天,看着她背影穿过鹅卵石小道回家门时,差点滑倒,他的手臂就下意识的想护过去;而此时,手臂伸了一半,就停在半空里,身体前倾着、手微曲着,姿势滑稽可笑……
表哥对着身后发了一通脾气,手抓的艾萌萌紧紧的,等出去看见何欢晨的时候,眼神一黯,缓缓避开。
人流不断,多少人从开始就只是过客,匆匆来去;也有多少人最后成为过客,即使在曾经的盛世流年里抹了一道浓重的色彩,却好像终究逃不开曲终人散的落幕。
她随着人流静静的往前走,擦过他衣角,甚至好像能闻到熟悉的气息,能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咚,那么强烈又鲜活,他就要这样成为那个让她心悸的路人了,就这样,不用去质问,不用去怨恨,不要告别,也不要回头……
“艾萌萌!”
她手臂一紧,被他拽在掌心里,低沉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隐忍着强烈的感受。
是他偏偏要招惹她的,是他非要来招惹她,是他还要来招惹她!
她微垂着头,浑身在冷冻的天气里,染着寒气,衣衫上都像是沾着湿漉漉的雾气,发尾沿着脸颊,翘起好看的弧度,被他抓着胳膊,却好半天不抬头,不言语,更像是在隐忍着。
“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饿不饿,先去那边吃饭好不好,我……”
须臾后,他急急的开口,边牵着她、避开人群的往火车站下面广场走;又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可牵了她,就不敢再松开是他太粗心,考虑不周,连件衣服都没给她带,即使她裹在厚厚的羊绒外套里,可他仍旧觉得她冷,他抓她胳膊的时候,碰触了她的手背,冷的瘆人,可恋人之间的牵手和拥抱,好像成了个禁忌,他碰不得,没法碰。
艾萌萌突然止步,抬头看向他,那眼神,一贯的懵懂无辜,又清晰的隐藏着嘲讽和好笑。
他急急的话语也在刹那停口,倏地,咬肌痛、xiong口痛,又好像哪里都痛,都是因为直面她后,浑身运动着的肌肉突然僵硬停滞起来,撞击出猛烈的痛感。
“萌萌,这里人乱,我们先走吧。”
表哥赶紧开口说道,看向何欢晨时,示意着什么,何欢晨呆滞着往后退一步,抓着艾萌萌胳膊的手不由一松。
“我要去法院。”
艾萌萌说,转身就走。
“公诉已经结束了,都结束了。”
何欢晨像是豁出去一样说着,呼吸很重,说话间呼出的白气扑打在他唇上,黏黏的,叫人心里烦躁又绝望。
艾萌萌走的更快起来,表哥想要抓住她肩膀,几次被她甩脱,他莫可奈何的与她并肩走着。
何欢晨紧抿着唇跟上去,原本复杂纷乱的眼神此时冷冷盯着那个娇小的背影,他多厌恶她此时的态度从来如此,一向如此,但凡两人之间有了问题,她就用那样疏离又坚定的背影远离自己,把自己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就像是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毫无瓜葛的,那样既不表现出怨恨,又不会蛮狠无理责骂自己的她,他深恶痛绝!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受着她粗鲁的质问,忿恨辱骂,甚至拳脚相加,可面对着那样的她,他心里空落落的,脚底都像是踩在了一摊棉花上,没有未来,没有希望,连空气里,都交织着挫败和绝望,一股一股的冲荡着,又密密麻麻的纠缠上来,压得他快要窒息。
“艾萌萌”
他猛地低呵,无法任由她这么忽视他,去做无用的蠢事。
她竟然停下了,停在了路沿上,马路上穿插而过的公车轿车川流不息,她的身影纤细瘦弱,像是摇摇欲坠。
“萌萌,我们该好好谈谈,现在我先带你回家,那里不必去,已经结束了,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都来问我。”
何欢晨一口气说完,突然觉得身心疲惫,他静静看着她侧脸。
“欢晨……”
她低低的声音似乎在低吟,梦幻般的响起,熟悉的亲昵的称呼,叫何欢晨心里钝痛又微怔。
“你不是说……办签证去看我么”
她问道,眸光柔和的让他恍似在梦境。
“我……”
他错愕。
“呵,都是骗人的吧……”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我们。”
“……”
梦境猛地破裂……
作者有话要说:我前面哪章好像弄错了 表哥和艾萌萌是姑舅表哥表妹关系 那艾萌萌叫表哥父母就是姑姑姑父 我可能写成了姨夫姨妈 t t 抱歉……
、第 44 章
“你不是说……办签证去看我么”
她问道,眸光柔和的让他恍似在梦境。
“我……”
他错愕。
“呵,都是骗人的吧……”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我们。”
“……”
梦境猛地破裂……
肿怔之间,苍白俏丽的面孔上满满的嘲讽在何欢晨瞳孔中渐渐放大,又远去,像是再也无法触及的梦,快要支零破碎的散去。
“你”
他喉咙眼上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艰涩开口,又被涌上来的酸涩湮没这样是不行的,她义正言辞又理直气壮的态度下,是无理和任性,是怨恨和不满她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半点余地都不留,又把自己立于什么样的立场
铺天盖地的复杂情绪夹杂着深深的委屈和不忿,席卷了何欢晨的理智果然,在她面前,他是没有理智的,就算有,也被她一点一点的消磨已尽。
多少年前,遇见她母亲的事情,她就那么自作主张又理直气壮的离去,如今的场面活像是重演了那一幕,她真自私,真自私……这样的念头萦绕不散,他猛地上前、恨恨的抓住她胳膊,阻挠了她的离开。
“艾萌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所有犯过罪的人,都躲不过法律的制裁,只因为我恰好是执法人员,你就这么对我凭什么就凭着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人就可以给我心尖上扎一根刺,再也没法安心,一直在你的怨念里”
“我们是瞒着你,瞒着你的是我们,我们!不仅仅是我,为什么单单对我这样我……可以接受你所有的怨恨和不满,可你不能轻而易举的视我于无物,我们结束这样的话,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主的!”
“你父亲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你心里是比任何人清楚……他在害怕,害怕唯一的女儿目睹他在法庭上、没有尊严的那一幕,害怕父亲在女儿心里独一无二的地位彻底被打破,他在痛苦、在难受、在自责,你为什么还要任性无理的做这些无用的事”
“我们所有的人都在煎熬中,不单单是你,比起幺妹和她哥哥,比起那些受害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较劲”
“何欢晨!”
表哥的脸,猛地煞白,低吼着想要阻挠他。
艾萌萌回头,苍白的面孔还泛着肿怔,又像是不可思议般的盯着他,手指虚虚的抬起,低喃般的说着什么……
“你……”
“我看透了那样自私的你,所以,这次由我来说……”
他高大的身影缓缓后退,一字一句又坚定无比的,要为他们之间,划上句号。
表哥的身影挡在艾萌萌身前,不断的说着什么安慰着她,透过他的肩膀,她盯着后退的何欢晨,双目红肿,泪水涟涟,倏地,雾眼大睁:“欢晨”
表哥回头间,一声尖利又刺耳的响声贯穿耳膜,他惊的想要上前查看,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艾萌萌僵硬着、死死抓着,他们眼看着何欢晨在倒退间,被躲闪不及的的士撞到一边、修理路灯的修理车车体上……
所有的一切好像放慢了速度,所有的一切又好像放大在脑海里、眼前,所有的一切声音又好像突然的静止,只余下血液流动、心跳的声音,一秒后,纷拥而至的乱哄哄、极速的爆炸在面前。
“欢晨……”
艾萌萌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像是停在水面的蜻蜓的翅膀的翁鸣。
何欢晨是懵懂的,他呆呆的站起来,眼前不断的涌过人群,但是仿佛都于己无关的看着他,他摸摸疼痛的脑后,手指上沾了一大片的血迹,明晃晃的,在太阳光下,特别的刺眼。
他心里有那么一刻是麻木的,但之后就是酸痛、苦涩,他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想看清楚那里面有多少的关忧……
有人过来问着他什么,他紧抿着唇,挥散开,表哥冲过来扳着他肩膀,他用力的甩开他。
“这次由我来说我们结束了。”
他说,紧盯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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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雪花像是鹅毛一样迅速的席卷着整个天地,二楼落地窗里,厚实的香槟色帷帐旁立着娇小的人影,墨色羊毛小外衫,卡其色休闲裤,长发柔顺的披在背上,一瞬不瞬的目光落在大门口。
白色的车子沉沉霭霭的开进来时,她的目光才有所动,离开窗前,坐在了卧室里的小沙发上。
桌上的钟表一直在卡擦卡擦的响,代表着时间的流逝,在安静的室内,莫名的叫人紧张不堪,像是一张隐隐张开的网在不经意间靠近,快要把人窒息了。
门在预期里被推开,秦任双手揪着耳朵走进来,边嘟囔着:“真冷,车上没上防滑链,在市中心差点追尾,十字路那边快要被堵死了,你表哥本来说今天过来,估计没法过来了。”
艾萌萌静静的没答话,这里是秦任名下的房产,靠近郊区,相当安静,她想找办法见父亲一面,就一直待在了s市,不知道怎么被秦任知道了,就把这处借了出来,还上下的帮她跑关系但是事情仿佛并没有那么简单,案子本来就是省里下达重点勘察的,现均已经定罪,就算是见一面,都要等到专门定的那天,而且,据秦任带回来的消息,父亲他根本不愿意见她……
“小萌萌,吃饭了没,这附近也没什么餐厅,今天请我在家里吃吧”
秦任笑嘻嘻的坐下,翘起二郎腿问道。
“你饿了”
难得还有这么一个朋友,在这个时候一如既往的对待她,艾萌萌心里微动,秦任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莫可奈何。
“我可是带了菜过来,那个罗宋汤,在这个天气可是最合适暖人心肺的。”
秦任涎着笑,乐不开支,抓起艾萌萌就往楼下走:“还有你腌的那个胡萝卜,我妈都说好吃,再多弄点吧……对了,蒋筱不是要放假了么,假期想实习去,我打算叫她也住在这里,你们还能做个伴……”
秦任一向话多,有他在的地方,好像一直是热闹着;艾萌萌心里喟叹,一向口无遮拦的秦任,这时候虽然话多,可句句都小心谨慎,隐隐带着浓郁的关忧。
她止步,顿了一下,才道:“我正好要跟你说个事情,我……打算回去了。”
秦任一怔,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失落,“小萌萌,咱们之间可不能说礼节话,你别嫌烦了我,朋友么,不就是关键时刻拿来用的”
“我是想通了……”
她缓缓道,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我是自欺欺人,固步自封的想在这里见父亲一面,可事实上,事情没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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