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入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慕
萧央“嗯”了一声,细小的雨珠沾在她额前发间,映着金色的融光,想了想才说:“昌阳口堤坝的事……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即便不怕小皇帝忌惮,但百官也会有微词吧,张士安那封血书许多人都看见了,徐安道精心设了这个局,定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况且,还有百姓的悠悠众口……
重渊笑了笑,“这些我会处理,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提亲就好。”
周围还有许多护卫呢,再说肖宴就站在旁边,萧央脸上微微发热,觉得再说下去,也不知道他还要说出什么来,就说:“我要回去了。”
重渊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才略点头,柔声道:“有什么事就让夷则告诉我。”
萧央嘴上乖巧的应了,心里却忍不住腹谤,这回出门她还没带着夷则呢,她做什么、与什么人说话了,他不也全都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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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观山阁时,天已经完全睛了,夕阳光从庑廊檐下大片大片的洒进来,海棠树旁积了个浅浅的水洼,上面飘着些粉白的花瓣。
知道萧央回来,萧玠就派丫头过来请萧央去书房说话,那丫头道:“老爷听五姑娘说姑娘跟什么陆大太太去主神山了,又下那么大的雨,担忧的很……姑娘再不回来,老爷就要亲自接您去了……”
虽然没有直接淋着雨,但身上也是潮湿黏腻的,萧央就道:“你告诉父亲,说我换身衣裳再过去。”
那丫头应了是回去复话。
萧央洗漱过后,换了件白地淡粉的长身褙子,牙白色挑线裙,只梳了个简直的发髻,戴了支嵌着圆滚滚珍珠的发簪,小脸白皙莹润。
白氏端了刚煮的姜茶过来,道:“姑娘趁热喝一些,祛祛寒气。”
萧央闻着就皱眉,勉强喝了,对白氏道:“我看父亲这两天有些伤寒似的,你再装一些,我给父亲送过去。”
萧央带着抱石去萧玠的院子,萧玠的院子素来清静,今日倒是奇怪了,一进门就听见许多人说话的声音。
槅扇和窗户都四开着,萧央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萧玠与人在书房说话时,向来都是闭门关窗的,商议事情时,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让他人知道的,但今日却像是故意要让人知道似的……
萧央脚步下意识的就顿了一下,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咱们的职责就是督察百官,摄政王如今权势滔天,置百姓于不顾,构陷贤良,竟生生逼死了张士安张大人!萧大人如今若还一味龟缩,我卫某耻于与你同朝为官!”
萧玠声音听不出起伏,“卫大人言语之间未免太过偏激,更何况此事尚没有结论,事实如何也不能单凭卫大人的一面之词……”
萧央紧抿着唇,这位卫大人十分有名,她一个闺阁女子都听闻过他的大名,他单名一个阶字,口舌很利,先帝还在时,先帝最宠贵妃,他就敢将贵妃娘家从上到下骂个遍,将先帝气得屡次要杀他泄愤,他倒也不怕,还是挺着脖子想骂谁就骂谁。
这时就听另一个声音略显平稳的响起,“有张大人亲笔所写的血书在,若萧大人有所怀疑,可请人验证是否为张大人的笔迹。若萧大人还觉得证据不够,那我倒是想问一问萧大人,萧大人可有证据证明此事与摄政王无关?”
萧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众位大人想做什么,萧某无权置喙,但萧某却觉得此事尚有疑问。”
卫阶立刻就道:“萧大人这般维护摄政王,看来坊间传闻摄政王要求娶萧大人之女是真的了。”他嘲讽道:“也难怪,萧大人要攀上摄政王了,哪里还会将我等放在眼里?只怕等我们走后,萧大人立刻就会将今日我等所言一一回禀摄政王了!到时摄政王害我等如害张大人一般时,萧大人便称心如意了吧!”
萧玠脸色微沉,言官最喜欢的手段便是联名上谏,不管事实究竟如何,能骂的先骂够了再说!反正是众臣一起骂的,谁也不能拿他们如何。而萧玠也是言官,此事他若是置身事外了,以后在同僚之间只怕就难相处了……
但摄政王……他的小姑娘好像是愿意嫁的,虽然他还是有些动摇,但已经倾向于同意这门亲事了。
卫阶说什么,他只做没听见,这些言官说的话,再难听他都听过,这些还不算什么,就走出来,站到庑廊上吩咐小厮,“沏壶君山银针来,卫大人定然口渴了。”
这时才看到萧央,纤细的女孩儿脸色发白,知道她应该是都听去了,伸手叫她过来,宽慰道:“都是朝政上的事,你不用害怕。”
萧央摇了摇头,她不是害怕,怪不得萧玠要将门窗都大开着,闭门在书房中讨论也会被锦衣卫探知了,还不如就这般大大方方的任听。
卫阶看到一个小姑娘过来,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清媚,长得柔柔细细的,跟萧玠在庑廊下说话,就知道这应该是萧玠那个要与摄政王定亲的女孩儿了。
他踱了两步出来,捋了捋胡须,说:“萧大人,这就是你那女孩儿吧,依我看嫁个举人秀才的什么不行,只要用功读书,你这女孩儿嫁过去相夫教子,伺候公婆,这才是贤妻的作为,萧大人也是教了女孩儿《女诫》《女训》的吧,还是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的好。”
萧玠的怒气这才忍不住了,这些人说他什么他都是不在意的,但这般说他女孩儿他可是不会忍的,就要开口顶回去。
这时萧央屈身一礼,静静道:“小女早就听闻卫大人之名,今日一见果不负其名。小女若是没记错,卫大人家也有一女,卫小姐想要嫁给自己中了秀才的表哥,卫大人却说什么也不许,还说寒酸秀才,您的女儿自然不屑嫁之。”
卫阶脸上一寒,向来只有他说别人的份,谁若是说了他,他必要十倍还回去,还是这么一个带着稚气的小姑娘,他笑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该安份守己待在房里才是,闲话太过没的坏了名声。”
萧央笑了笑,“卫大人的心胸,小女今日领教了。”
卫阶表情僵冷,他不怕萧央还嘴,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有话顶回去就是了,但她这般清淡的一句却噎得他说不出什么来,他与一个小姑娘计较,无论对错,都是他心胸狭隘了。
萧玠这才淡淡笑道:“小女年纪尚小,性子又直了些,卫大人不要见怪。”
卫阶冷着脸没说什么,几位大人见萧玠今日不肯表态,便也都告辞了。
萧央让抱石将姜茶拿过来,对萧玠道:“我看父亲好像有些伤寒,您趁热喝一些,总有些用处的。”
萧玠将下人都遣出去,才带着萧央进了书房,如今跟摄政王定亲确实不是好时机,他虽然不是那趋利避害之人,却也不愿意害了女儿的一辈子,况且他总是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凭萧府的势力,他是无法给女儿撑腰的。
他微皱着眉,忧心忡忡的,“阿央,不如定亲的事再往后推一推,如今朝廷不稳……况且你还太小了。”听摄政王的意思,是想定亲之后就准备成亲的,并不打算等阿央十五岁及笄之后,他本就觉得时间太赶了,不怎么愿意,再加上他还有顾虑。
窗外起了淡淡薄雾,虽然才下过雨,可还是很热的样子,萧央鼻尖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觉得心口里也热得不行,想吃碗冰碗子,却不能吃,只好忍着。
重渊还跟她说明天要来提亲呢,让她等着他……
见女孩儿不说话,萧玠心里有一丝不舒服,总觉得这女孩儿是开始向着重渊了,要成了别人的了。又想起重渊的话,重渊若真的决心要娶,他不情愿也是没法抵挡的,“我再跟你祖母商量商量,也写信问问你母亲的意思。”
想了想,又宽慰她,“昌阳口这件事对摄政王虽然会有影响,却也不会动摇他的根本,况且此事我觉得另有隐情,你不必担心。”
萧央点点头,如今才觉得徐安道厉害,造势成这样,即便日后查出来此事与重渊无关,只怕也没人相信了,反而会觉得重渊是以势压人,说什么的都会有。
她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上他什么,可也不想在他有难处之时,急着与他撇清干系。
回到观山阁也一直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时就听说郑国公夫人来了,正在寿安堂与萧老夫人说话呢。
萧央开始还愣了一下,郑国公祖上可是随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几辈下来子孙都十分出息,郑国公夫人更是有名的福缘深厚,一般人家可请不动她。她怎么会来找萧老夫人说话了?
接着看白氏喜气洋洋的进来给她梳洗,笑着说:“姑娘今日可不能再打扮的太素净了,一会儿去老夫人那里,得穿着喜庆庄重些才好。”
她这才反应过来,郑国公夫人是来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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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夫人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吩咐丫头沏茶端点心,亲热的拉着郑国公夫人坐下说话。
郑国公夫人比萧老夫人年长一些,穿了件绛红色长身对襟褙子,鬓间一支玳瑁簪子,精神很好的样子,笑着道:“老夫人可不必再忙了,我今日过来也是受人所托,是为重老夫人的嫡长孙来提亲的,老夫人也应该知道,就是摄政王。摄政王王年纪虽然比府上六姑娘大得多了些,但摄政王这么些年身边干干净净的,曾有两个通房,最后也都被撵了出去。重家也是世代的将门,贵府的六姑娘嫁过去了,也绝不会委屈了她。”
果然是摄政王,竟然真的来提亲了,还是请的郑国公夫人!
萧老夫人方才还怕自己弄错了,喜气都不敢外露,这会儿欣喜得简直就抑制不住双手颤抖了,她家可是要出个摄政王妃了!
同时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认出这只凤凰呢,否则定要好好对她。
但萧老夫人也不敢直接就同意了,她那个儿子还没松口呢,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她那儿子还要犹豫,等阿央嫁过去了,那是什么身份,就是太后见了也要礼让的,怎么还会受委屈?
萧老夫人笑着说:“等她父亲回来了,我跟她父亲商量商量,再给您答复。”
郑国公夫人就笑道:“这是应该的,我的话带到了,也该回去了。”
萧老夫人忙道:“老姐姐不忙着走,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饭食了,老姐姐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郑国公夫人摇头笑道:“今日还有事,实在是不能多留,改天老夫人再相请,我定然过来,不会让你省了一顿饭的。”
郑国公夫人离开萧府后,就直接去了重府,跟重老夫人说了,“我看萧家那位老夫人倒是极高兴的,应该没有不同意的。”
说着还有些惋惜,“当初我也是瞧上了王爷的,没想到他是没瞧上我那孙女,要不然咱们两家结个亲岂不好?”
重老夫人笑着拍她,“你那孙女如今肚子里都怀着第三个了,还跟我提那老黄历呢!你可见着萧家那丫头了?”
郑国公夫人说:“见是没见着,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萧家那六姑娘长得是极好的……”
正说着话,牡丹突然掀帘子进来,脸色不大好看,低声道:“老夫人,许姑娘回来了……”
娇宠入骨 第84章 ——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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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牡丹说许姑娘,郑国公夫人还怔了一下,问重老夫人,“是你嘴里常提及的那个妙婵丫头?”
重老夫人方点了点头,就见一身素白襦裙的许妙婵走进来,她梳了个斜髻,戴了支点翠的步摇,仍是很温婉的模样,手中提了个食盒,笑着给重老夫人和郑国公夫人请了安,才说:“我一直想念祖母,今日才得空过来瞧瞧,这是我亲手做的云片糕,正好带来给您尝尝。”
重老夫人怜惜她,将云片糕递给郑国公夫人,笑着道:“不是我夸口,这妙婵丫头手艺极好,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郑国公夫人很给脸面,笑着接过来吃了一块,也夸了几句。
许妙婵笑道:“都是祖母偏疼我,才觉得我做的好吃罢了。”
郑国公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瞧人也是很准的,这许妙婵倒像是个心思重的,知道许妙婵这是有话要与重老夫人说,便含笑先告辞了。
郑国公夫人走后,许妙婵才靠着重老夫人的腿,声音嗡哝的说:“祖母……”
重老夫人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的亲事是渊哥儿定下来的,祖母也是没有办法,再说在亭子里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你不给成都侯做妾也是不行了。成都侯我是自小看大,虽说性子风.流了些,却也不坏,你只要安份守己的,有我在,谁也不敢难为了你。成都侯也算是对你上心了,虽是纳妾,却也是按规矩走的,日子也是特地找人算过。没剩几天了,虽说你不能带嫁妆过去,但我给你添些东西,成都侯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许妙婵与成都侯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这些日子许妙婵是一直住在她外祖母那里。
许妙婵轻声说:“我知道。”她含着泪笑了笑,“祖母也知道我的心意,那时渊哥哥昏迷不醒时,我都愿意嫁他……如今我也认命了,渊哥哥也要成亲了,我想求祖母,能不能等渊哥哥成亲之后,再办我的事?我想……我想看着渊哥哥成亲,不管他娶谁,以后,我都是愿意叫一声嫂嫂的!”
重老夫人听着就心软了,“只是这日子都定下了……等我跟成都侯府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往后拖一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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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玠找萧老夫人商量过后,闭门想了一天,才终于让人去给郑国公夫人回话。
重家动作很快,纳吉礼、送聘书,聘礼一担担抬进来时,看得萧玠额头直跳,管家将聘礼单子交到萧玠手上,萧玠看得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看得管家直纳闷,摄政王送的这聘礼里有许多可是万金也难买的,其中一支翡翠步摇,上面挂了一片片翡翠叶子,磨得薄如蝉翼般,这可不是一般工匠能做得出来的,没有个五六年的功夫都不能成!
按说摄政王要这么一件东西也不算难,但难得的是,这步摇的设计上是暗含了六姑娘的八字的,这得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做了。
萧玠一样一样的看下去,心里就忍不住拱火,摄政王早就盯上自己的女孩儿,如今他是信了!这聘礼里面的东西有些准备起来极其不易,甚至要花费十数年的功夫,还都是投女孩儿所好的。
女孩儿喜欢骨雕,这里还有一座前朝广元大师雕刻的山水舆图,京中地形景物皆在其上,几乎花费了广元大师一生的光阴才完成此作,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了。多少骨雕爱好者想看一眼而不得,没想到竟是在摄政王的手里。
管家喜气洋洋的说:“奴才算了一下,把那些算不出实价的东西刨去不算,足足有两万两银子的聘礼!”
比如这个骨雕舆图就属于算不出实价的东西里头的。
萧玠却有一种自己女孩儿被人算计去了的感觉,还是一早就开始算计的。
萧老夫人也看着聘礼单子了,喜得眉开眼笑的,把这份聘礼留下了,萧玠再给阿央准备多少嫁妆她都不心疼了,就笑道:“摄政王也真是有心了,正好再过些日子等秋闱结束后,承哥儿和起哥儿都要娶亲,这两桩亲事紧挨着办,我还愁这银子从何处来呢,这回可不就不用愁了!”
萧玠听了就皱眉,“母亲这是要将摄政王送来给阿央的聘礼留下?给承哥儿和起哥儿娶媳妇用?”
萧老夫人笑着点头,“可不就是!哪家嫁闺女不是如此的?不收聘礼只陪嫁妆,那生女孩儿岂不是个赔钱的了!”
萧玠连敷衍都不愿意了,直接道:“摄政王送来的这些聘礼都是要给阿央加到嫁妆单子里,给阿央带过去的。阿央嫁妆的事也不用母亲操心了,母亲若是想给阿央添些妆就添些,不添也没什么,我给阿央补上就是了。”说完就起身出去了,连头也没回。
萧老夫人都愣住了,气得说不出话来,房妈妈见这母子两又是这般,忙过来劝道:“老夫人也看开些,咱们六姑娘毕竟是要嫁到摄政王府的,咱们留了聘礼,万一让摄政王不喜就不好了。”
萧老夫人气愤的道:“哪家不是如此的!就是把聘礼添到嫁妆单子里也没有全添的道理!我说这话也是为了承哥儿和起哥儿着想,难不成是为了我了!别的家的姑娘都是如此,怎么咱们家姑娘就不行了!”
房妈妈暗暗叹了口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老夫人想想,摄政王送来的聘礼里,除了礼金,那些东西不都是可着六姑娘的喜好送的么,摄政王这就是给六姑娘的。再说大少爷和二少爷虽说亲事是挨得紧了些,咱们府上也不是出不起,何必让摄政王不高兴呢?”
提到摄政王,萧老夫人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闷着口气,接下来预备嫁妆的事果然就不再管了。
三夫人倒是热心,毕竟这位侄女可就要成为摄政王妃了,她最是个能看清形势的,知道得罪不起。让人送来不少好料子,还推荐了几位手艺好的绣娘,除了喜服,还得新制几身喜庆些的衣裳才是,刚成亲这几日到了婆家是要穿的。
萧央一直没有见到重渊,她知道成亲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可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慌。
她看到聘礼单子时正坐在廊下吃桃子,险些噎住了,别的她虽觉得乍舌,但看到这个骨雕舆图时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不是说显王叛乱时已经被毁了吗?他竟然有!
白氏不懂骨雕,但看着聘礼单子也说:“摄政王也太有钱了!”关键有些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寻得的,心想老爷这得怎么准备嫁妆啊,若是少了岂不让人看轻姑娘么!
萧央也知道萧玠应该不会让自己在这方面受委屈,但听到萧玠要把小半的家产陪给她时,她还是惊住了。
哪有这么陪送嫁妆的?
萧央可是坐不住了,去跟萧玠说了,萧玠不为所动,“摄政王本就权势滔天,为父就担心你嫁过去会受委屈呢,嫁妆若再少了怎么行?重老夫人虽然和善,但重家也不是没有别的亲戚的,我岂能让那些亲戚瞧轻了你去!”
萧央觉得心里温暖,鼻子都有些酸,“可小半的家产也实在太过了……”
萧玠挥手道:“就这么定了。”想了想又说:“还是得多陪些田产才好,到什么时候田产都是最实用踏实的,京郊的那些田产都给你,剩下的留给你大哥。你大哥是男子,想要什么都该自己挣去!你母亲留下的嫁妆也都给你添到嫁妆单子上,你母亲还有几个月才出服,她说就不回来看你出嫁了,你外祖母去世的事她一直瞒着没让咱们知道,等她除服时我带你去接她,你也好在坟头给你外祖母上柱香。”
萧央想起沈青璧就点了点头,她对这个母亲其实是非常陌生的,不过印象中外祖母却是非常慈爱,她还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外祖母时,外祖母将装了整整一小匣子的婴儿用的小金锁、小脚镯给她。
晚上萧承也回来了,他这些日子读书辛苦,瘦了许多,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半晌没言语,萧央被他看得发毛了,他才说:“到了重府摄政王若是欺负你了,你就来找大哥,大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绝不会让你凭白受委屈的!”
萧央听得心里感动,又哭笑不得,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嫁给重渊就一定会被欺负似的?就笑眯眯的说:“大哥放心,他不会欺负我的。”
萧承“哼”了一声,很不以为然,阿央还小,自然是不懂的,摄政王快三十的人了,身边又没有个妾室通房的,阿央才多大,还没及笄呢,到时可怎么受得了!摄政王商量婚期时恨不能明天就将阿央娶回家去,他父亲想定在阿央及笄后,摄政王能搬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将婚期定在了秋闱前,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如今妹妹在他眼里就跟要入虎口的小鹿没什么分别。
萧宁的亲事是定在下个月了,因为要顾及着赵家大老爷,赵大老爷要下个月才能从大同回来,要不然萧宁的亲事就定在萧央前面了。
萧宁被三夫人逼着修德容言工,修得头疼,趁大家都出去了,便拉萧央悄悄问她,“大伯给没给你看那种小本子啊?”
萧央开始还怔了一下,“什么小本子?”
萧宁脸上微微发红,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我娘给我压箱底的,我不小心翻了出来,就看了。”说着就怂恿萧央,“你快去翻翻,说不定大伯也给你压箱底了。”
萧央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脸腾地就红了,“五姐你再这样我要去告诉三婶娘了。”
萧宁其实也害羞,但见萧央比自己还害羞,胆子就大了些,“反正早晚都要经过的,我偷偷听嬷嬷说,早知道些到时候还能少吃些苦头。尤其是摄政王,年纪可不小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憋过来的,要是壮硕的不行,到时你受不了怎么办?”
萧央下意识的手脚就有些发凉,她还记得前世那种撕.痛感的,她那时胸口绞痛得像是喘不过气来,仿若一尾置于案上的鱼儿,被人翻来覆去搓揉得无止无休。
如今她虽然愿意嫁给他,可提到这种事,她还是会觉得害怕,脸色都变了,对萧宁道:“五姐,我不大舒服,想先回去躺一会儿。”
她才站起身要回去,就觉得小腹疼得不行,一抽一抽的,扶着小几没有动,把萧宁吓了一跳,“六妹你怎么了?我把你吓着了?嬷嬷说不怕的,嬷嬷说女子那里都是能被撑出来的,不然怎么生孩子呢,摄政王再壮硕你也不用吓成这样啊?”
萧央恨不能堵住她的嘴,没好气的咬着牙说:“我是小日子来了,你胡说什么呢……”
抱石一直守在外面,这两姐妹说悄悄话她也不敢凑过来听,这时才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扶住萧央,“奴婢还说呢,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姑娘可疼得厉害?”
比之前是好了不少了,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吃着药,连稍凉一些的东西都不敢吃,不过还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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