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遇见你

一路上，梁恪之都没有和我说话，车厢里安静的出奇，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自从认识梁恪之以来，每当和他见面或者相处，他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对人不会过分的亲近，就连关心和呵护也是恰到好处的，不会给人一点压迫的感觉，像是今天这样，让我觉得冷淡和尴尬，还是第一次。
我坐在座椅上，不停的用手指搅动着包带，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僵局，却始终开不了口。
车子一路驶离市中心的商圈，经过新城区，最后在一处坐落于老城区的胡同口停下，因为道路狭窄，胡同里也不方便行车，项南只得在路口停下车来。
项南下车绕过车头，没有先去给梁恪之打开车门，反而帮我打开了车门。
“谢谢。”我下了车以后，对项南说道。
车子后座的梁恪之已经走了下来，项南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从车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梁恪之，然后跟我说了“一会儿见”然后上了车。
梁恪之一言不发，迈开腿向胡同里面走去，刚刚的事情，导致我好像在他的面前矮了半截似的，也不敢多嘴询问，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反正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了。
梁恪之走到胡同最里面的一处院子停下，大门上悬挂着一个门匾，写着硕大的“梁府”两个字。大门半敞着，门梁有些矮，梁恪之微微低头才能顺利通过。
他刚刚踏入院子，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招呼道，“梁先生来了。”
我随后走进去一看，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四合院，在虞城很少能见到这么规规矩矩的四合院，而且在经历过历史的变迁，政府的创城计划，还有强大的房地产公司的之间的掠夺争抢之后，还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虽然有些破旧，但是院子的里面已经被重新粉饰过，装修出来的也不是那种精致奢华的风格，而是古色古香的感觉。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瞬间就有一种宁心静气的感觉。
“梁先生，您今天……”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他面带笑意，态度恭敬，在看到梁恪之身后的我以后，有片刻的呆愣，“这位是……”
梁恪之微微侧身，对中年男人说道，“乔夏。”
然后，为我介绍道，“这位是吴伯。”
“乔小姐，您好。”吴伯非常和善的跟我打招呼。
“吴伯。”我点头说道。
简单的寒暄过后，梁恪之就带着我穿过院子，走进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正中摆着深色的红木桌椅，一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窗边的茶台上放着一个紫砂壶。每个角落和细节里无不散发出一种古朴的韵味，好像给人一种穿越到了民国初期的感觉。
“梁先生。”
这时，站在门口的吴伯出声道。
“还是老样子吗？”
梁恪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我，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一时间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看着荤素搭配一些，最好能让厨师做一道海鲜粥。”
片刻之后，梁恪之才说道。
“好。”
吴伯答应之后，对我说道，“乔小姐，您先坐。”
“麻烦你了，吴伯。”
“吴伯。”
吴伯刚刚走出去两步，就被梁恪之叫住。
“梁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厨房的厨师有没有会做粤菜的？广式点心也可以？”
吴伯听到梁恪之的话，怔了怔，表情有些为难，“这……梁先生，我记得您不爱吃甜食。”
“你去问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话，做几道简单的就可以。”梁恪之不答反问。
“好，我马上就去。”吴伯应道，转身走出了房间。
虽然梁恪之没有解释，可是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才会问粤菜的，因为我口味偏好甜食，喜欢粤菜，对广式点心更是情有独钟。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家私房菜馆，通常这样的菜馆，都是一些本帮菜，会做粤菜的厨师少之又少。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怀疑，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北方人，口味却跟本地人天差地别。
吴伯走后，我还站在原地，感觉现在面对梁恪之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怎么？和我一起吃饭，很让你为难？”
梁恪之突然问道。
我急忙摇了摇头，心虚的答道，“不是。”
梁恪之帮我把椅子拉开一些距离，我慢吞吞的走过去坐下。
梁恪之把外套挂好之后，也坐了下来。
“碧螺春，可以吗？”梁恪之转身拿过紫砂壶，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
我对茶水没有研究，陆正歧也只喝咖啡，陆家只有陆伯韬和姚美芸喝茶，可是好像喝的还不是这一种。
茶水缓缓从茶壶里倾泻而出，沁人心脾的茶香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尝尝。”梁恪之端着一个茶杯递到我的面前。
我哦了一声，端过茶杯，虽然我不懂茶道，可是看过几次姚美芸摆弄她的茶具，我也略微看到了一些皮毛。
这时，梁恪之把刚刚项南给他的文件袋放在了身后的茶台上，我余光瞄到那个牛皮纸袋以后，心里微微一颤，握着茶杯的手莫名的一紧。
“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梁恪之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因为遇见你 321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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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做之前，我一定片刻都没有办法忍耐，就要去看梁恪之帮忙调查的那份资料。可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我的冒失，所以现在，我出奇的听话，非常顺从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争议。
过了不一会儿的时间，房间的门被推开，吴伯带着一个同样穿着唐装的服务生走了进来，年轻的服务生手里举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他跟在吴伯的身后走进房间，走到圆桌旁边放下托盘，吴伯一样一样的把食物摆放在桌上。
菜品全部摆放整齐以后，年轻的服务生走出了房间。
“梁先生，厨师对粤菜没太有研究，也不敢在您的面前造次，海鲜粥倒是做上了，一会儿就好。”吴伯说话的语气有些歉疚。
不等梁恪之开口，我急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就这些就很好。”
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品，卖相诱人，摆盘精致，无不让人食指大动。
“原来是乔小姐喜欢。”吴伯笑着看向我，“我说呢，梁先生从不吃甜食，而且对海鲜类的东西也不是过分喜欢。”
我能够看的出，吴伯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笑。
“乔小姐，我们梁先生可是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过来这里，您还是第一位呢。”吴伯这人看起来亲切温和，对人也是热情好客。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梁恪之一眼，坐在椅子上，显得更加局促。
“吴伯。”幸好，梁恪之适时出声打断了吴伯后面的话。
吴伯笑了笑，没再说话，退出了房间。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梁恪之在远走港城之前在虞城的旧居，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后来因为生意失败，他才被迫去了港城讨生活，再回来的时候，这一片的地方恰好被一个地产开发商看上，想要建造高级住宅小区。
但是因为这个片区是虞城的老城区，住的也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开发商心怀不轨，不想给高额的补偿金，为了保护高级住宅小区的环境和档次，又不想让出部分住宅，所以当时一度闹的不可开交。
梁恪之从港城声名鹊起之后，回到这里，花高价又动用了一些关系，才从原来的开放商那里买下了这块地方。
对于那些想要搬走的居民，给予了适当的补偿，至于不想搬走的居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继续住下去。
至于这里，就被梁恪之打造成了这个样子。听说，梁恪之的父亲，以前就是一个厨师，手艺好的远近闻名。
所以，“梁府私房菜”的老板就是梁恪之。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项南告诉我的，只不过，他也因为多嘴，付出了比较“惨痛”的代价。
……
一顿饭的时间，我和梁恪之都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似乎各怀心思。
途中，吴伯又把海鲜粥送了过来。
梁恪之没有假手于他人，而是亲自为我盛了一碗海鲜粥，放在了我的面前。
因为心里惦记着乔莫笙的事情，我根本没有什么胃口，虽然看着一桌精致的饭菜，可是我根本没有什么食欲，就连平时最爱的海鲜粥，那种白粥混和着海鲜的鲜味，都让我无动于衷。
可是我还没有开口拒绝，梁恪之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排斥，赶在我开口之前，说道，“喝了它，不然的话一切免谈。”
语气郑重，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没有办法，只好端起碗，乖乖的一勺一勺的送到嘴边。
好不容把粥喝完，我再也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梁恪之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一下根本没有食物碎屑的唇角，动作极其的优雅，等他慢条斯理的做完这一切，才缓缓开口问道，“乔夏，你让我去调查乔莫笙的事情，想好用什么作为交换了吗？”
“啊？”我表情愕然。
听到梁恪之的话，我瞬间呆愣住，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梁恪之拿过纸巾把手又擦了一遍，语调平缓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商人，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大家都明白，没有回报的事情，商人是不会做的。”
梁恪之的一席话，让我感觉，就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让我整个人瞬间清醒无比，不止这样，我的身体还因为寒意而瑟瑟发抖。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梁恪之会这样跟我说话，或者说，他会跟我索取回报。
其实想来，他并没有错。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索取，他在付出。就是因为长时间的这种相处模式，让我对他已经有了一种依赖性，把梁恪之为我所做的一起，都当成是理所当然。
“我……”我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你……你想要什么？”
梁恪之端起茶壶给自己的杯子蓄满了茶水，淡淡的说道，“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心里狠狠一颤，觉得梁恪之是在刻意为难我，他明知道他要的，我给不起，也给不了。
“用我想要的，来换取你想要的，这笔生意，我觉得很公平。”梁恪之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一丝情绪，真的像是在跟人谈合作，谈生意。
“如果，我给了你，你想要的，那即使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还有什么意义？”我苦笑道。
如果我把自己给了梁恪之，那么乔莫笙是不是陆正歧，对我来说，就丧失了意义。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回到他身边的资格，这辈子，我再也配不上他了。
“跟我走吧。”
许久之后，梁恪之突然对我说道。
我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一时间哑口无言，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要再去追究，乔莫笙是不是陆正歧，跟我回港城，远离这里的一切……”
不等梁恪之说完，我就不停的摇头，离开这里？离开虞城，是我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别说现在我已经认定乔莫笙就是陆正歧，即便是之前，所有人都知道陆正歧已经离开人世，我最悲痛欲绝的那段日子，我也没有想过一走了之，更何况是现在，我更加不会离开。
“我知道这里有你放不下的人，你的外公，你的母亲，我可以把他们都接到港城去，给他们安排最好的疗养院，最好的住宿环境，给他们最好的医疗和生活条件。”
梁恪之还在循循善诱，眼睛这里透露着期许，那种殷切的目光，让人不忍拒绝。
我当然知道梁恪之不会骗我，他说的这一切，他都可以做到，并且可以做到最好，可是这些诱人的条件，却不能打动我半分，尤其是现在，在我知道了陆正歧还活着的时候，更加不能。
“对不起……”我怯懦的说道，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要听不清了。
我心虚的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梁恪之，我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但是除了这一声“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梁恪之没有再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了一盒香烟放在了桌上。
我的印象当中，梁恪之是不抽烟的，他身上的味道永远是清冽干净的，没有烟味，也没有酒味。
可是现在……
梁恪之的表情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从拿起香烟到点燃香烟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烦躁。
他把香烟送到唇边，狠狠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看起来他应该已经许久没有抽烟了，给人感觉，有些不太适应的样子。
片刻之后，烟草的味道取代了清淡的茶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梁恪之的面孔被烟雾缭绕着，让人看不真切，也辨不出喜怒。
一根烟燃尽，梁恪之把手按在黄色的牛纸皮纸袋上，一字一顿的对我说道，“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个东西你可以拿走。”
我以为他所谓的考虑清楚，就是让我跟他走，可是我不用考虑，不管有没有乔莫笙，陆正歧，我都不能跟他走。
我没有说话，用沉默代替了我的回答，我想梁恪之如此睿智，不会不清楚我的答案。
果然，他慢慢的把手从文件袋上抽回，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我的手刚刚触碰到文件袋，他突然说道，“乔夏，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因为遇见你 322一切都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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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一顿，倏地抬起头来，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梁恪之微微扯动嘴角，表情恢复了以往温暖和煦的模样，“我不能把时间再浪费在一件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上了。”
“梁……”
梁恪之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就抬起手阻止了我，他继续说道，“陆正歧还在的时候，我可以只是远远的看着你，只要你过的快乐，我就觉得非常非常满足。可是后来，陆正歧离开了，大概人都是贪心的，我总认为自己才是最有资格给你幸福的人，我说过我不会追女孩子，三十几年来，从没有过，可我还是这么做了……”
说到这里，梁恪之自嘲的笑笑，“没有想到出师不利，第一次表白，居然就被拒绝了。可是我也发现了，我不是圣人，不止是看到你笑，你开心，我就能够满足，我想要看到你在我的身边，不管是耍横，撒娇，还是肆无忌惮的闹腾，我都会感到满足，但是前提是，你是我的。”
我必须承认，当听到梁恪之这一席话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感动，我的心里也不是如一潭死水般平静，我是一个女人，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我只能说，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很多相遇都是注定的，没有人能够改变命运，也没有人能够和命运去抗衡。
“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除了道歉，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是面对梁恪之，面对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对不起”三个字又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乔夏，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慢慢淡忘他。或者说，忘不掉都没有关系，我允许他藏匿在你心里的某一个小的角落里，可是前提是你愿意跟我离开，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梁恪之拿着小巧的茶杯，在手中转动着，“可是，原来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只要有事情牵扯到他，你就会失控，就会变得毫无理智可言，这是你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
“我想，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吧，也许我真的比你老太多了，所以没有办法理解。”梁恪之用一种自嘲的口吻说道。
“不……不是的……”我摇着头，喃喃的说道。
梁恪之突然站起身来，走到衣架那里，把大衣取下来搭在了手腕处，对我说道，“看了这份资料，可能会让你失望。”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向他。
“我找人调查了乔莫笙这个人，可是除了非常简单的个人资料之外，其他一无所获。”梁恪之解释道。
“为什么会这样？”我相信以梁恪之的能力，调查一个人的详细资料，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他的资料被人动了手脚。”梁恪之回答道。
“动了手脚？”
“对。”
梁恪之继续说道，“有人想要刻意隐瞒乔莫笙的过去，你刚刚跟我说，乔莫笙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不记得身上伤疤的由来，这也正好说明，背后有人清楚这一切，他并不想乔莫笙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那我怎么才能证明他就是陆正歧？”我急不可耐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dna。”
“dna？”我重复道。
梁恪之看着我，耐心的解释道，“一个人的基因是不会说谎话的，如果你想证明乔莫笙就是陆正歧，就想办法取样，和陆伯韬做dna比对，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怎么才能让乔莫笙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去做dan比对呢，他连我说他是陆正歧的事情，都这么的排斥，我恐怕没有办法说服他相信我的言论。
还有陆伯韬，我要怎么让他相信，他刚刚去世的儿子尚在人间。
虽然我坚信乔莫笙就是陆正歧，可是心底深处也有一丝担忧，万一，万一有意外发生，对比的结果显示乔莫笙和陆伯韬不是亲生父子，那么从绝望到有希望，再到绝望，我很怕陆伯韬会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致命的打击。
就在我努力的思考，怎么才能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之下，让陆伯韬去医院，让乔莫笙相信我的时候，梁恪之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打开房门，停下脚步背对着我，出声问道。
“乔夏，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没有陆正歧……”
梁恪之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者说，如果你一开始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他，你会不会爱上我。”
他的身材高大，挡住了外面的阳光，背影看起来孤独又落寞，惹的人眼眶发热。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好像也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当初我爱上的人是梁恪之，我会不会比现在幸福的多，可是……
一切都是假设，一切都是可能。
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也不想欺骗梁恪之。
一切都没有如果。




因为遇见你 323怎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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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大门敞开着，有风灌了进来，让我立马清醒了几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椅子上。
梁恪之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我的耳畔不停的回响着他刚刚的话，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帮我，是帮我的最后一件事情，换言之，今天过后，我和梁恪之就会退回到陌生人的位置上，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我不知道梁恪之是不是真的会像他说的一样狠心，但是一想到，这么久以来，他对我的帮助，还有付出，却换来了我今天这样的回答，我都替他不值。
我的心口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憋闷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伏在桌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衣领扯开，想要正常的呼吸。
“乔……乔小姐……”
这时，吴伯的声音传来，我立马抬起头来。
“您……您没事吧？”吴伯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梁先生走了。”吴伯说道。
“我知道。”
“项助理现在在门口等您。”
“什么？”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梁先生安排项助理送您回去。”吴伯解释道。
我哦了一声，为梁恪之最后为我做的这件事情而感动。
我缓缓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文件袋，走出了房间。
吴伯把我送到门口，项南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我以后，朝站在我身侧的吴伯点了点头，“谢谢吴伯。”
“项助理太客气了。”吴伯的态度依旧热络。
我转身跟吴伯到了别，跟在项南的身后，往巷子口走去。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却好像走了很久，我看着项南的背影，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了我和梁恪之之间的的事情。
等我们走到停在巷口的车旁时，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梁恪之他……”
“怎么了？”项南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没有听清我说的话。
“梁恪之他回去了？”
这种明知故问的白痴问题，估计也就只有我才能问的出来吧。
项南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帮我打开了车子后座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