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遇见你

可是这样的距离，还是让我能够更加仔细的观察她，虽然她的皮肤早就没有了光泽和弹性，齐耳的短发中也夹杂着几根银丝，她已经无法和那些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相比，可是当我的目光从她的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一路临摹下来，才发现外公说的很对，我的五官真的和妈妈很像。
慢慢的，我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抗拒，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母女连心，即使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可是一旦当我靠近她，心里也就再不舍的离开。
我看到妈妈瘦骨如柴的身体，和那个常年扎着针管的手背，鼻头禁不住的酸涩，我的眼前浮起一层水雾。我轻轻的拿起妈妈的手，握住手心里，低声呢喃道，“妈……妈妈。”
我很想让妈妈知道我来了，现在的我就在她的身边。
当我听到自己脑子里有一个血块，需要手术，也有可能失明的时候，我真的觉得那就是世界末日的到来，我将日日夜夜的置身于一个漆黑的环境里，看不到明媚的阳光，看不到美丽的景色，也看不到我爱的人，可是现在，看到妈妈，想到她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已经度过了十几年。虽然陈医生说，植物人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可是我还是这觉得这很残忍，这样如同活死人一样的活着，到底是不是妈妈她自己想要的。在这一刻，我竟然天真的以为，也许她还有什么没有放下，也许她心中还有一股执念在支撑着她。
“我是乔乔，我是你的女儿。”我握着妈妈的手，轻声说道，好像声音大一点，都会吓到日日夜夜活在一个静谧世界中的妈妈。
看着妈妈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我把妈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妈妈的手特别凉，我想给予她温暖。
外公一直都跟我说，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切断我对父母的渴望，每个思念他们的晚上，我都会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够看到妈妈，哪怕是在梦中，我应该对她说些什么。现在，我真的见到了，虽然她不是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可是至少她有血有肉，让我看到见，摸得着，就算她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毫无反应，可是这还是让我激动。我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外公的做法，哪怕妈妈躺在这里，但对于亲人来说，她还是活着的，至少我们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把脸颊贴在妈妈的手背上，轻轻的磨蹭，一遍又一遍的念叨，“妈妈……妈妈……”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美丽的愿望，现在梦想成真了，我已经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本书，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本泰戈尔的诗集，我记得外公说过，妈妈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她热爱文字，热爱文学，这一定是外公放在这的吧，我把妈妈的手放好，拿起这本书，随手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轻声读给妈妈听，“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让我念念不忘，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痛苦。当我的日子在世界的闹市中经过，我的双手捧着每日的赢利的时候，让我永远觉得我是一无所获，让我念念不忘，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读着读着，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我，当我读完时，竟然发现面部一片濡湿。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我抬起头，看到周阿姨提着食盒站在门口，她看到我以后，也许是被我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定定的站在门口，没有往前走一步，我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说道，“周阿姨，快进来。”
“哦，好。”周阿姨这才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把食盒放在茶几上。我站起身，对周阿姨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我来喂妈妈。”
周阿姨应了一声，我把书放在柜子上，起身走到了病房的外面。
我站在走廊的窗边，拿出手机，给陆正岐拨通了电话。
“喂。”听筒里传来陆正岐低沉的声音。
我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不要等我了，我想多待一会儿。”
“哭了？”陆正岐不答反问道。
“嗯。”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根本骗不过陆正岐的耳朵，“我想再多陪陪妈妈。”
“好。”陆正岐答道。
透过窗户，我能看到陆正岐的车子还停在停车位上，我怕他继续等着，只好催促道，“你先去吃饭吧。”转念一想，陆正岐怎么可能吃得惯这里的东西，说道，“要不你先走吧，下午我自己回去。”
“你进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不饿，等你下来，我们一起回家。”陆正岐并不接受我的提议。
“可是……”我怕陆正岐饿肚子，又怕他在这陪我耗着，会耽误时间，毕竟公司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
“听话，这里距离市区太远，也不好叫车，再说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陆正岐解释道。
我实在拗不过陆正岐，只好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我看到陆正岐的车子，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感动着我。
我转身走进了病房，周阿姨已经把食物摆在了病床上的小桌上，我赶忙走过去，说道，“周阿姨，我来吧。”
“这……”周阿姨面露难色，解释道，“乔小姐，给何小姐喂饭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我不太明白周阿姨的意思，只见周嫂把饭拿出来，又从病床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没有开封的医疗用具，看起来像是一根透明的管子。
看着周阿姨动作娴熟的把米汤倒进引流管中，再插进妈妈的嘴里，我一直胆战心惊的。我从来都没想到，原来喂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吃饭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是需要一定的技术还有专业技巧的，之前陆正歧为了救我受伤在医院那段时间，不管喂饭还是擦身，我也是亲力亲为，可是现在看来，那些事情和今天周阿姨所做的一切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何小姐没有自主吞咽功能，只能这么喂半流质食物，一次喂的量少一些，但是一天喂食的次数要比正常人多一些，因为不太好消化。”周阿姨耐心的给我解释。
我点了点头，问道，“周阿姨，你是不是照顾我妈妈很多年了？”
“嗯，有五年了吧，何老先生疼女儿，我们好几个陪护一起去面试，何老先生和陈医生层层选拔，才选中了我。”周阿姨回答道。
“那……我妈妈她，从来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吗？”我不死心，总觉得一个人能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想活下去，怎么现在才想放弃呢？
周阿姨手中的动作顿了下，说道，“起初并没有，但是前一阵子，我记得是……”周阿姨想了想，接着说道，“应该是春天的时候吧，何老先生有一次过来，拿着手机给何小姐看了一段视频，哦不，确切的说是听，我听何老先生对何小姐说，好像是谁结婚了，让何小姐放心什么的，何小姐当时的心电图有了很大的起伏，何老先生特别高兴，可是只是那么一个瞬间，又恢复了老样子。”
我站在原地，怔住了，春天？结婚？难道是我何陆正岐结婚的视频吗？原来，不管我的记忆里有没有妈妈，我跟她之间的距离是远还是近，又或者我的成长过程中有没有她的陪伴，可是我一直在她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是她最牵挂的那个人，占有着最重要的位置。想到这里，我不禁想到刚刚失去的那个孩子，我的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上，就像我对那个未曾谋名的小生命，都如此看重，更别提生育了我，养育了我六年的妈妈，我眼前的一切再一次模糊了……
周阿姨给妈妈喂完饭以后，招呼我也吃午餐，周阿姨的热情让人无法抗拒，于是我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吃了几口，就继续坐在病床旁边，给妈妈读书，和她聊天，更确切的说，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因为遇见你 136你不在我身边，我几乎每晚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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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病房里待到了下午三点钟才离开，临走之前，我还伏在妈妈的耳边轻声许诺，明天还会过来看她。
我满怀心事的走出疗养院的大门，陆正岐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当我慢慢走近车子，陆正歧从车上下来，朝我走过来，他走到我的面前站定，温柔的问道，“累不累？”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陆正岐非常自然的牵起我的手，走向车子。
上车以后，陆正岐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我坐在车里，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这栋大楼。想起刚刚在病房里所有的一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酸涩再一次涌了上来。
我吸了吸鼻子，出声道，“陆正岐。”
“嗯？”陆正岐应道。
“我以后可不可以天天过来看我妈妈？”我转过头去，看着陆正岐的面孔，迫切的问道。
陆正岐看着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我没有想到陆正岐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陆正岐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顶，宠溺的说道，“傻丫头。”
兴许是刚刚见到我妈妈，给了我不小的冲击，再就是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我的心变得格外的脆弱，陆正岐对我稍稍有一点理解和关怀，就足以引起我的情绪波动。刚刚在病房里，我已经一忍再忍，不想当着妈妈的面前流泪，可是现在，我终于忍不住了，一头扎进陆正岐的怀里，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起来。陆正岐也不说话，只是拥着我，大手轻抚着我的后背。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妈妈”两个字。哭到最后，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变成了低声的啜泣。
陆正岐一个字也没有说，甚至是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可是我并没有觉得他冷血，或许在这种时候，安静的陪伴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是把这几个小时所隐忍的泪水和委屈，夹杂着所有复杂的情绪一并发泄了出来。
“我……我从来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我的妈妈……”
“可……可是，更没想到的是，真的见到了，她却是那副模样，陆正岐，你不知道……你无法想象，她有多可怜……”
我泣不成声，说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我懂，乔乔，我真的懂。”陆正岐说道，“可是你应该这么想，至少她还活着，至少你看到了她，即使她不会说话，也不会回答，可是对于之前来说，你应该感到开心。”
也许人都是贪心的，没有的时候想拥有，等到拥有了，却发现想要的更多。陆正岐说的对，比起之前，我以为自己无父无母来说，至少我现在有了妈妈，我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就算她躺在那里，不能和我交谈，更不能给我关怀，可是我有了一个地方倾诉，在这个世界上，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那颗居无定所的心有了归宿。
等我哭完以后，从陆正岐的胸前抬起头来，他用手指轻轻的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打趣道，“哭的像个小花猫。”不得不说，陆正岐的话给我阴霾的心情带来了些许光亮。
我吸了吸鼻子，瘪着嘴不想搭理他，刚要扭头不让他擦，陆正岐双手捧着我的脸颊，不让我动弹，温柔的说道，“变成小花猫，我也喜欢。”
陆正岐说完，轻轻的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走吧，去吃饭，小花猫一定饿着肚子呢。”
陆正岐说完，松开了我，坐正了身体，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发动车子。我疑惑的看着陆正岐的侧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这样的环境和状况，就算是满汉全席摆在你的面前，我也不相信你能咽的下去。”陆正岐十分肯定的说道。
以前陆正岐对待我的态度，简直可以用仇视来形容，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陆正岐想要宠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把人宠到天上去。其实刚刚陆正岐说的很对，虽然我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妈妈是植物人这个事实，可是比起不曾拥有过，至少让我知道，她还活着，这已经是上天对我的厚待，人要懂得知足。想到这里，再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的心情比刚刚缓和了许多。
车子驶离了疗养院，回到市区以后，陆正岐带我去了鹊华居，他知道我胃口不好，并没有强迫我多吃，只是点了我最爱的海鲜粥，还有几个口味比较清淡的小菜，陪着我吃完，就带我回到了别墅。
因为一天的奔波劳碌，再加上情绪一直处于比较激动的状态，回到别墅以后，我就觉得身体非常的疲惫，早早的上楼，想要洗澡睡觉。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陆正岐就坐在我的床上，我看到他以后，擦拭着头发的动作一顿，想起他昨晚的所作所为，生怕他又要控制不住，不禁觉得有些羞涩。
“过来。”陆正岐朝我伸出手。
我迟疑了下，知道现在这种“特殊时期”，陆正岐也不会肆意妄为，昨晚他到了紧急关头，还是忍了下来。我放下心来，慢慢的走到陆正岐的面前，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我乖顺的坐了下来，他接过我手里的毛巾，为我擦拭头发的水渍。
擦的半干以后，陆正岐又起身走到浴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吹风机，他走到我的身后，轻轻的为我吹着头发。
卧室里非常的安静，只能听到吹风机里发出的呼呼的声音，我觉得周边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陆正岐的手指似有似无的掠过我的皮肤，引起一片战栗，我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
不久，吹风机停止了工作，陆正岐出声道，“乔乔。”
“嗯？”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陆正岐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严肃。
我转过头去，看到陆正岐一脸的认真，我不自觉的把事情往不好的地方想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陆正岐在我的身旁坐下来，温柔的说道，“我们请一个家庭医生来家里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为什么？”一想到那天在医院的妇科所做的检查，我就对这件事情有着本能的抗拒，我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起来，质问道，“你那天答应过我的，不让我再做那些检查的。”
陆正岐伸出手来，试图抓我的手，却被我一下拂开，我不知道陆正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陆正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他站起身来，语调柔和的解释道，“乔乔，你冷静点听我说，好吗？”
听到这话，我才勉强冷静下来，但是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拒绝陆正岐的靠近。
“乔乔，你下午说想要去看妈妈，想每天都过去。”
“你答应我了，你说可以。”
陆正岐点头说道，“这当然可以，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陆正岐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乔乔，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身体，可不可以承受这样每天来回的奔波？”
陆正岐见我没有再反驳，继续劝慰道，“先不说你刚刚小产，身体虚弱，万一……万一哪一天，你脑子里血块突然扩散，你晕倒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还怎么照顾妈妈？”
陆正岐走到我的身边，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他低下头埋头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感受，可是你也要想想妈妈，你忍心刚刚和她相认，就让她看不到你吗？”陆正岐的话深深的触动了我，不止是因为他的开解，还因为他的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种不自信，是我对他感情的一种怀疑，我从来没有想过，陆正岐也有这么缺乏安全感的时候。
我安静的任由陆正岐抱着，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反抗的意思，轻声说道，“我没有不在乎你。”
我伸出手臂，环抱住陆正岐的精壮的腰身，小声说道，“陆正岐，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可能不在乎你的感受。”
陆正岐嗯了一声，摸着我柔顺的长发，说道，“我知道。”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陆正岐开口说道，“我只是让医生来家里给你做一些简单的检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情况，整个过程，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你别太介意，可以吗？”
听到陆正岐这近乎请求的语气，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环抱着陆正岐的手臂紧了紧，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得到我的答复以后，陆正岐这才放开了我的身体，如释重负一般的说道，“好了，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睡觉吧。”
昨天晚上，是我主动留下了陆正岐在我的卧室睡觉，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陆正岐帮我把额前的碎发别在而后，低哑着嗓音说道，“让我留下来，好不好？”陆正岐似乎怕我会拒绝他的提议，紧接着说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几乎每晚都睡不好。”




因为遇见你 137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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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陆正岐，就像是一个追着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子，不依不饶，跟他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高傲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我看着陆正岐帅气的面孔上，那种试探的表情，强忍住笑意，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陆正岐像是得到了心爱的东西，却又碍于面子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和我一起上了床。我们躺下以后，陆正岐凑了过来，手臂伸过我的脖子下面，把我揽入了怀里，我推搡着他的胸膛，说道，“陆正岐，你……”
“乖，别动，我只是想抱着你睡。”陆正岐低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传来，“如果你再乱动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保证了。”
听到这话，我瞬间安静下来，窝在陆正岐的怀中，不敢再做出任何的动作。陆正岐环抱着我，我们的身体贴合的密不透风，隐约中，我感觉到小腹处有一处滚烫的凸起正抵着我，我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儿，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我有点害怕触动了陆正岐的神经，连喘息都小心翼翼的，瑟缩在陆正岐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我和陆正岐相拥着躺在床上，没有再说一句话，卧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浅浅的呼吸声，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已经抵御不住疲惫的侵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这一晚，我睡的非常踏实，我知道这是因为陆正岐陪在我身边的缘故。当我睁开眼睛以后，发现躺在床上的只有自己，身侧已经没有了陆正岐的身影，只有被子上，还残留着属于陆正岐身上的，特有的味道。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到处都是暖黄色的一片，让人觉得温暖而美好。虽然窗外树木上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但是却抵挡不住这明媚的阳光，我坐直了身体，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整个人都觉得精力充沛。
我掀开被子走下床，刚刚走出几步，发现自己又忘了穿拖鞋，脑海中浮现出陆正岐点着我额头，假装发脾气的样子，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赶紧回去把拖鞋穿上，走进了浴室。
我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就走出了卧室。
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陆正岐就坐在客厅里，坐在他对面的还有一个女人。陆正岐和那个女人正在交谈，陆正岐在看到我以后，帅气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他坐在沙发上，朝我伸出手，中年女人转过头，看到我以后，立即站起身来。
我走到陆正岐的面前，他拉着我的手坐下，指着面前的中年女人对我介绍道，“这位是孙医生。”转而对着孙医生解释道，“这位是我太太。”
孙医生非常礼貌的跟我打招呼道，“你好，陆太太。”
“你好，孙医生。”我说道，“快请坐。”
孙医生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套黑色的套装，脸上挂着非常得体的笑容，看上去比较容易亲近。我这才卸下心防，刚刚听到“医生”两个字时候的抵触渐渐消退了一些。
这时，徐嫂从餐厅里走出来，说道，“先生，太太，早餐好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陆正岐，问道，“你还没有吃早餐？”
陆正岐点了点我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在等你。”
碍于孙医生在场，对于陆正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我不禁羞红了脸，小声嘀咕道，“那你不叫我起床。”
“你最近太累了，能多睡一会儿是好事。”陆正岐温柔的说道。
“可是……”我瞥了一眼孙医生，总觉得就这么把别人晾在客厅好像不好。孙医生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思，立马开口说道，“陆先生还是先陪陆太太去用餐吧，我这边需要稍微准备一下待会进行检查的东西。”孙医生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沙发旁边的医药箱那里。
陆正岐牵着我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餐厅走过去。吃完早饭以后，孙医生跟着我和陆正岐走到了客房，整个检查的过程，孙医生都非常的小心谨慎，我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适，陆正岐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做完检查以后，孙医生摘下手套，收拾好所有的东西，非常耐心的说道，“陆先生不要担心，陆太太的身体只是比较虚弱，只要好好休息，饮食方面多注意，其他的方面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穿好衣服从床上坐起来，陆正岐跟着孙医生往客房外面走去。我总觉得陆正岐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问题当着我的面前不好说出来。
我看到陆正岐和孙医生走出了客房，不敢耽误一秒钟，紧跟着追了出去，我打开房门出现在陆正岐身后的时候，他刚要开口说话，看到我以后怔了怔，我看着他说道，“你说过的，不会再隐瞒我什么。”
“我不是想瞒着你……”
“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我好，我都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