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雷云风暴
“就这些?”洪安邦微微摇头,看着龟公,“未免让人失望。”
龟公的下巴上长着一顶硕大的黑痣,上面长长的三根黑毛极为显眼,听了洪安邦的话,笑道:“爷,好的是有,不过贵了些,爷也知道,那些红姑娘可是抢手货,现在嘛,却是恰好没空,要么爷先找一个垫垫,等等。”
“爷不差钱!”洪安邦冷笑,“爷出双倍的价,将你们最红的姑娘给我找来。老董!”
董大胜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锭金灿灿,亮闪闪的黄金,甩手扔给龟公,“前头带路!”
龟公接过黄金,塞进怀里,笑眯眯地道:“爷,请!”
穿直楼下大厅边的角门,龟公带着洪安邦两人进到了chun梦楼的后院,与外面三层高的楼子相比,内里却是小桥流水人家,一间间的小平房分散座落在松柏竹之间,倒是别有一翻雅致,刚刚走进小院,但可以清晰地听到丝竹清吟之声。
“爷,请,碎玉轩刚好还空着!”龟公弯着腰,在前面带路。
踏进碎玉轩的大门,龟公掩好了房门,回头看着洪安邦与董大胜,佝偻着的腰慢慢地站直了,脸上谄媚的笑容渐渐消失,“洪大人来得早!”声音仍然如先前一般尖利,但其中却多了一丝威严。
洪安邦盯着对方,半晌才道:“苟平?”
“正是!”龟公吐出两个字,伸手一摆,“请,请坐!”
“堂堂的暗房首领,居然乔装打扮了来作迎客的龟公?”董大胜讶然道。
“还有什么工作能更好地遮掩我的身份吗?身残之人,便想要躲起来,也是很难的!”苟平摇头叹道。
“难怪罗网找不着你,任谁也想不到,昔ri高高在上的苟平苟总管居然在做这个营生。”洪安邦叹息道。
“什么高高在上,我苟平从头到尾不过是别人眼中的奴才罢了,这迎来送往嘛,倒也正好发挥我的特长!”苟平苦笑。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我这个样子,要是还有人认出来,那就真是见鬼了。我昔ri一直在宫中,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并不多,而那些见过我的人又怎么会来逛ji院呢,他们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苟平笑道。
洪安邦点点头,直截了当的道:“东西呢?”
“自然在我手中!”苟平淡淡地道,“但这东西我不能给你!”
“你什么意思?”
“等到云昭都督进了上京,我自然会交给他!或者你让我见到都督,我亲手交给他!”苟平道。
“怕我得了东西不认帐!”
“干我们这行的,自然得防一手,洪大人应当知道,我苟平可不是一个人,在我身后,还有数百个暗房的老人,我得为他们着想。”
“你目标太大,将你弄出去不容易。”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在,玉玺在,我没了,玉玺自然也没了。”
“将你弄出去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困难,但我想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做一些另外的事情,来增进彼此的互信如何?”洪安邦笑道:“我们职方司需要你们暗房的人手,以及你们尚拥有的没有暴露的秘密据点。”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取信于你,我会交出一部分的暗房人手以及我们手中所掌控的文武百官的秘密档案,有了这些,你在上京铺网便会容易许多。”
“不错,能从他们堡垒内部打开缝隙,将是最佳选择!”洪安邦笑道。(未完待续。)
征途 第七百零一章:幸会幸会
() 文兴村,位于霍城与燕京之间,约有五百户人家,是一个颇大的村子,大战起时,村子里的人为了躲避战火,四散逃亡而去,后来征北军逐渐控制了燕京以外的所有区域,流散各地的村民们又逐渐回到了村子里,但逃走之时的五百户人家,只有二三百户重新回到了家乡,剩下的人却是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死是活,是另寻到了安乐之乡呢还是已经死在了战乱之中。
战争似乎要结束了,强大的征北军已经将蒙军逼进了城里,这让文兴村的人渐渐地有了安全感。
总算是过了一个安稳的新年,这些年,蒙军与征北军打来打去,没有一个年是安安生生的在家过的,门上的chun联还显得很新,村民的脸上还有着笑容,村子虽然显得还很荒芜,但村头也时不时能聚积起一些人来,总算是有了一些生气。
“ri子会好起来的!”文兴村的老里正江仲山看着面前或蹲或坐的一群人,肯定地道。新年刚过,他就把村子里各姓的头面人物喊》 到了一起,文兴村是一个大村,漫长的岁月之中,逐渐形成了七八个以姓氏为中心的宗族,往年里,为了争田地,争水源,没少干架,眼看着ri子又安定了下来,江仲山觉得需要未雨绸缪,有很多事情要先协调好,不然各姓之间又得干起来。人不多了啊! ..
“大家也都看到了,村子里有两个宗祠已经绝户了,他们遗留下来的房子,土地都得有个好的分配法子。我也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将这些房子。地都占了,我得先说个话,这是不行的,怎么分,得大家商量着办,还得考虑万一这两个宗祠还有人活着,回来了到时候怎么办?”
“江老哥,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就好了。你为人公允,大家是相信的。”一个老汉站了起来,道。“咱村原来几千口子的人,这两年下来,只剩下了不到千人,咱们能活着,那就是托了老天爷的福气了,活着,比什么都强,那些身外之物。现在想想,争来有什么用。大家和和气气,以后互相帮衬着才好!”
“老高头说得好,活着比什么都强!”江仲山高兴地道:“那些绝了户的宗祠,土地每姓均分,但得留下三分之一作为村子里的公田,每年村子里组织大家种植,收成就是村子里的公费,拿了这些钱,我们用来修水渠,修路,修堰,这样,也省得每年为了这些大家发生矛盾,而且也是以防万一这两个姓还有人能活着回来,如果他们活着回来了,这三分之一就交还给他们,至于房子,暂时不动他,等过两年再说,这两年间,房子的维修费也从分费之中出,大家看如何?”
“行。”
“没问题!”
一众人七嘴八舌地道。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办了,接着我们议下一条。那就是chun耕。”江仲山高兴地道。
一年之季在于chun,这马上就在chun耕了,庄户人家,自然最在意这个,但chun耕的种子,耕牛什么的,却还没有着落。
“江爷爷,江爷爷!”外面响起了惊慌的声音,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头撞进了屋里。
“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江仲山不满地道。
“兵,好多兵!”年青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屋里的人腾地一声都站了起来,这些年,他们看见大兵便心里发慌。
“那里的兵,多少人,往那里去的?”江仲山一连声地问道。
“是征北军,我看清了他们的旗帜,好多人,数也数不清,好像是冲着我们村子来的!”年青人脸上的惊慌之sè仍未褪去。
“是征北军啊!”江仲山放下了心,征北军军纪森严,并不会sāo扰地方的。
“肯定是去燕京打蒙人的,大概是从我们这里过吧。你们马上回家,养了猪啊羊啊什么的,都赶到村头去,以作劳军。”江仲山道。
看到大家都露出肉疼的神sè,江仲山顿足道:“这可省不得的。快让人去办这事,你们来几个,跟我去村头迎接!”
江仲山赶到村头的时候,大队的人马已经到了他的眼前,清一sè的骑兵,看着对方鲜亮的盔甲,招展的旗帜,江仲山顿时被晃花了眼。
这是云昭的亲卫营,带队将官是吴凡。看到一群老头从村子里涌出来,恭敬地站在路边,吴凡轻拍战马,缓缓走了过去。
“谁是这里的里正?”他问道。
江仲山赶紧迎了上去:“官爷,是小老儿。”
吴凡翻身下马,“嗯,贵姓?”
“不敢,免贵姓江!”
“好,江里正,我们是征北军都督府都督的直属卫队,你们村子将被征用一段时间。”吴凡拍着马鞭,看着对方。
“征……征用?”江仲山眨巴着眼睛,一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哦,是这样的,你们这个村子位置很好,征北军决定在这里办一件大事,所以要征用一段时间,好了,你不用慌,村民们不需要离开,只是在征北军办事期间,大家不要离开自己的家就好了,好好地呆在屋子里不出来即可!”吴凡看着对方有些惶恐的神sè,补充道:“当然,征北军会给你们补偿的。”
“不敢,不敢,能为大都督效劳是我们的荣幸,不敢要补偿。”
吴凡笑道:“补偿自然是要给我。江里正,这村子里除了你们本村的人外,还有陌生人吗?”
“没有,没有,这村子里每家每户小老儿都认得,绝无一个生人。”
“那就好!”吴凡点点头,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几名军官道:“进村,布置jing戒。每家每户门口都放上两名士兵,严禁他们出入。”
“遵命!”军官们哄然应喏,一声招呼,已是驱马直入村子。
“江里正,村子里有空余的房子么?”吴凡又问道。
“有,有的,有很多!”
“好,你带我去看看!”吴凡道。
在江仲山的陪同之下,吴凡将整个村子转了一个遍,终于选定了一家颇大的四合院,这是一家已经绝了户的人家,正好处在村子的中心,房子很大,在屋子里转了一遍,吴凡满意地点点头,“就是他了,来人,打扫,重新布置!”
走出这家院子,看着征北军士兵们顷刻之间就将这家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更有大群的士兵扛着桌椅板凳毡毯甚至锅碗瓢盆走了进去,江仲山大惑不解,正想问个究竟,一匹战马快速地冲了过来,在吴凡面前一个漂亮的回旋停了下来,却是将江仲山唬了一大跳。
“卖弄什么?”吴凡没好气地斥道。
“吴将军,蒙军来了,已到了村外!”骑兵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朗声回答道。
“蒙军,蒙军?”江仲山顿时双腿打起了摆子。
江仲山笑着回头,“江里正,有我们在这里,你怕什么?”
江仲山终于回过气儿,是啊,有征北军在这里,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只是又要打仗了吗,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村子又要毁于战火了吗?这一次,大家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啊!心虽然安了一些,但一张脸却仍是苦得如同吃了黄莲一般。
“走,去迎迎他们!”吴凡大步向外走去。
村子外头,上千名征北军士兵骑在战马之上,严阵以待地看着对面,村子里,更多的征北军骑兵也在向村头汇集,而在他们对面,烟尘大作之间,一支骑兵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原来是韩江,老熟人了嘛!”吴凡大笑。
韩江带领着三千雅尔丹的皇宫侍卫出现在文兴村,这里,是双方选定的签约地点,云昭和雅尔丹将在文兴村签下和平条约。
韩江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吴凡。
“又见面了,韩将军!”吴凡抱拳笑道:“别来无恙?”
“幸会!”韩江脸上却是殊无笑容,上一次他被俘押往兴灵,与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个吴凡了。
“村子里我们都已检查过了,没有丝毫问题,我们已经安排好了jing戒!”吴凡笑道。
“我们要重新检查一遍,所有jing戒都必须双方同时派人!”韩江冷冷地道。
“可以啊!”吴凡笑道:“只是有一点你可得注意哦,每个点上大家都派人,混在一起,要是起了冲突可就麻烦了,毕竟大家前几天还在拼命嘛!”
“管好你的人即可,我的人向来是管教很严的,说不准打就不准打!”韩江道。
吴凡哈的一声笑,“要说起军纪森严,你们比得了我们征北军。大家下马,和你们对面的人去握握手,亲热亲热。”
村子头上,上千征北军同时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对面的蒙军。
韩江皱起了眉头,半晌,才挥了挥手,“亲热亲热!”
一排排的蒙军亦翻身下马,迎向对面走来的征北军,这些前些ri子还在拼命的人这时候脸上都带着奇怪的表情,伸出了双手,握住对面的敌人的手,“幸会幸会!”握手之间,自然是免不了要使使劲的。
于是乎就有了一副更奇怪的场面,不少人身体痛得有些发抖,脸上却仍是带着笑容,不停地用力抖动着对方的手臂,“幸会幸会!”一片吵嚷声中,文兴村的里正文仲山却是目瞪口呆,哈拉子沿着嘴角流淌下来尚不自知。(未完待续。)
征途 第七百零二章:想见一面不容易
() 蒙军与征北军以及征北军的前身安庆边军持续打了七八年,中间从未间断过,开始是蒙元压着安庆边军打了四五年,但安庆边军愈打愈强,后来摇身一变,成了征北军,反转过来,又压着蒙元打,反正江仲山这七八年来,就没有看见双方消停过,两边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现在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做梦,抑或是眼花了?悄悄地伸手揪了大腿一把,生疼,揉揉眼睛,仍是如此。
活了大几十年的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蒙军与征北军竟然在文兴村一齐布置jing戒,凡是有蒙军的地方,便一定会有征北军,双方寸步不离,既是共同jing戒,亦含着互相监视的意思。
文兴村所有的村民都被限止了行动的zi you,只能呆在自家院中,不得离开,这让村民们很有些惶恐不安,江仲山作为文兴村的里正,得到了一些特权,征北军允许他带着几个本村的小伙子,每天挨家挨户地去送征北军发放给()每户居民的补贴,一户人家一口人每天发一斤粮,让江仲山稀奇的是,每天,还给村民每家发一块拳头大小约摸斤把的肉食。这肉食可就是稀罕物了,现在这年景,要不是逢年过节,很难沾个荤腥的。 . .
第三天头上,江仲山的预感得到了证实,那匹伟说中的大黑马出现在他的面前,征北军的大都督云昭竟然亲自出现在了文兴村,江仲山紧张得浑身发抖,跪伏在地上。脑袋紧紧地贴着地面。都不敢抬起头来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英雄。
“江里正是吧?”头上传来温和的问话声。“起来吧,这么大把年纪了,地上寒湿,跪得久了得个风寒什么的,岂不是我的罪过!”
“小老儿不敢。”江仲山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觉得掖下一紧,两只手力的用伸了进来,只是轻轻一抬。便将自己拉了起来,回头一看,两名卫士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刚刚缩回他们的手。
“都督让你起来,你就得起来!”吴凡在一边笑道:“那来这么多罗嗦!”
江仲山这才明白过来,都督既然说了话,你就得老老实实地照办,绝不允许有半点拖延。
“村子里有多少户人家?”云昭冲吴凡摆摆手,乡下老儿,没什么见识。可别吓着了他。
“原本有五百余户,这些年年打仗。死得死,逃得逃,如今还有二百余户,千多口子人!”江仲山垂着头,小声地道。
“十停里去了五停,这仗打得!”云昭摇头叹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吴凡在旁道:“都督,主要是因为这文兴村夹在两方之间,但凡打起来,他们总是首当其冲,损失自然便大了一些,其它地方倒没有这么惨,您看我们益州,这些年不是越发兴旺起来了么?”
云昭点点头,益州说起来,从头到尾基本上就没有受过多大的战火波及,最大的一场应当算是王好古与简述的冲突的了,但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分出了胜负,后来益州一直在征北军的庇护之下,仗打了七八年,外来人口来断涌入,本地人丁也有增加,的确不是外面能比的。
“我们征北军在这里有重要公务,恐怕要sāo扰到你们村子里的人,些许委屈,还请见谅,事过之后,征北军自会有补偿的。”看着江仲山,云昭安慰道,“你也勿需惧怕,征北军从不扰民的。”
“是,是,征北军是王师,小老儿自然是放心的。”江仲山连连点头。
冲江仲山点点头,云昭转头看向村子外头,明显,是在等什么人了,江仲山知趣地一直退到了远离云昭的地方,自己身份卑微,那有资格一直站在都督的旁边?
外面马蹄阵阵,战马,马车接锺而至,征北府的一众高官如高一功,郭长兴等人都一一赶了过来,见过了云昭,都立在村口,小声地说着些什么,但眼光都不时的看向远处。
“来了!”吴凡突然道。
视野的尽头,一面蒙元旗帜陡地出现,紧接着,无数的战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其中特别显现的,便是战马群中一辆由四匹神骏之极的纯白毛sè的战马拉着的马车。
雅尔丹来了。
先前一直站在另一边,冷眼看着云昭一群人的韩江快步迎了上去。
马车停在了村口,马车两边伴行的骑士纷纷跃下马来,韩仲,札木合,阿齐思,熟人还真不少,蒙元高官也几乎齐至了。
马车门打开,一身蒙元皇帝装束的雅尔丹出现在云昭的视野之中。
远处的江仲山险些昏了过去,他虽然不认识雅尔丹,但这身装束已经说明了对方的身份,而且蒙元的皇帝是位女的,他也知道的,两相对照,这个女子的身份便呼这yu出了。
“又见面了!”雅尔丹缓步走到云昭面前,嘴角含笑地看着他,“想见一面真不容易。”
相比于雅尔丹肆无忌惮地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云昭多少显得有些狼狈,对于雅尔丹,他始终有些迷茫。自己显然是应该恨她的,但这些年下来,云昭却发现,自己的这种恨在渐渐的淡去。
合约一旦签定,自己就将迎娶雅尔丹,这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面对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人,云昭却不知该如何面对,爱?似乎谈不上,但说对眼前这个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似乎也不对,或许内心之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豪,要论起来,对方可当真是身份高贵,拿七八年前的自己,只怕仰视都没有资格吧。恨?盯着眼前这个含笑望着自己的女人,云昭发现自己怎么也恨不起来,心中不禁痛骂了自己一声,当真是没出息。
“是不容易!”他点点头,“村子里头都布置好了,走吧!”
那间院子很大,经过吴凡与韩江两人一通收拾,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被打扫的极其干净,已经破烂的门窗被都换掉,窗户上贴上了新的窗纸,内里的一切都被换得彻底之极。
两边的厢房泾渭分明,一边站着云昭的亲卫营,一边却站着雅尔丹的皇宫侍卫,而在正中的堂屋,门口一左一右,却又分别是蒙元与征北军的士兵,各自占据一方,那里,将是双方签约的地方。而两边的厢房,却是给双方的来人休息的地方。
走进了院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转向自己该去的方向。
合约大的方向上已经达成一致,但还有一些小的细节需要仔细敲定,双方拟定的合约厚有半尺,几乎细化到了极致,这让云昭不禁有些头疼,甩用扔给了马一功和郭长兴,毕竟这抠字眼的功夫,两人是长项,而且这些细节虽然小,但却是万万不能忽视的,一点不注意,就有可能为将来的争执埋下伏笔,甚至是隐患。
双方各自吃过午饭,谈判便正式开始,所谓谈判,其实也就是为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互想争执,比方说称谓问题,比方说整编后蒙军如何称呼,蒙军官员如何称呼,蒙军的待遇问题,蒙族百姓的享受的权利等等。
坐在大堂内听着双方吵个不停的云昭,终于有些不耐了,站了起来,道:“一功,郭大人,你们慢慢谈,我有些头疼,出去走走!”
另一侧的雅尔丹微笑着也站了起来,“这屋子里烟太大,我也正受不了了,韩大人,阿齐思,你们谈吧,我陪云都督去院子里走走!”
一屋子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双方人员瞪视着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但转过头来,看向对方的瞬间,又变得一脸亢奋起来,吵架的声音再一起响起。
“进村来没有看到百姓,他们那里去了?”院子就这么大,来来回回也就是数十步的距离,沉默着走了一个来回,雅尔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都在家中。”
“这一家的人呢?”
“这一家人没了!”云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八年战争,这个有五百户人家,数千人口的大村子,如今只剩下了一半的人了。”
雅尔丹停下了脚步,“云昭,八年战争,我们蒙人的丁口减了一半,而这一半之中,大半都是年轻人!”
“你们不来,那多好?”云昭叹息道。
雅尔丹脸上的笑容消失,“凭什么我们蒙人就该在大漠之中受穷捱苦,你们越人就该享福呢,老天爷既然在这片土地之上分下了不同的种族,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
云昭举手来,“算了,这个问题我们已前就理论过,这是无法说清楚的。现在不是正在谈嘛,你们不是也得到了你们想要的土地了么?”
雅尔丹沉默片刻,“云昭,其实你们的用心我很清楚。”
“我有什么用心?”云昭反问道。
“我从小就受教于越人师傅,对于你们的历史,文化,只怕比你还要清楚很多!”雅尔丹道:“你们制定的这些方略,从长远上来看,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消融蒙族文化,让我们蒙人慢慢地被你们同化,我可以想象得到,短则数十年,长则上百年,蒙族恐怕只剩下这个民族的称呼,再也不可能余下别的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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